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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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的语气说:“真是不巧,我先生不喜欢有香味的果实……这么一来,我可没法度了。”

    我又笑开了。“这会结出香香的果实吗?”

    “当然啦!这是椁(marmelo,葡萄牙文。为甜瓜的一种,甘酸可口)。”

    “椁”

    “和梨花很像的呀。”

    “梨花?”

    “年轻人就是这样,什么都不懂。”男人皱起眉,“不知道吗?感冒的时候喝梨花酒就会好。用梨花果加上烧酒,没喝过吗?”

    “呀!那个呀!我微笑,想起了小时候母亲做的梨花酒,用有盖子的玻璃瓶装着,放在流理台的下方。”“就是那个梨花果呀,我知道。我好喜欢那个香味。”

    男人不厌其烦地推销说,种了以后过十年,最多十五年会长出很漂亮的果实。想到在十年及十五年遥远的将来后,这个瘦小的树苗会开花结果实在不可思议。

    “我很想买,但是不巧忘了带钱包。”

    “你父母呢?在东京?”

    “不,仙台。”

    “嗯,仙台呀,我只去过一次。在回松岛的路上。”

    男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阵。眼睛溜溜地看四周,然后把我叫过去。“这个给你。”

    “什么?”

    “没什么,拿去。”

    “但是……为什么?”

    “送你当纪念。来轻井泽打工的纪念。或许把它带由仙台让母亲种在庭院里。过了十年,你结了婚生了一群小孩后,果实就结成了。然后想起来很久以前在轻井泽有一位先生送树苗给我。要是这样的话,我也很高兴。”

    男人用放在旁边的旧报纸,把树苗胡乱包起来递给我。我说“谢谢”。

    这个树苗种在他们别墅的庭院里的话……我马上这么想。等果实结成了,他们准已是迈人中年喽。要是他们眺望着庭园,朦胧回忆起以往时,能想起我的话,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这么一想就坐立难安。

    我抱着树苗,开始往回走。想把它种在别墅的庭院后,什么都不成就回东京。

    我被这个“将树苗种好,沉默地离开他们”的想法所吸引。然后把打工辞掉,也不再去目黑的公寓。但就算我从他们的眼前消失,树苗会继续成长、茂盛、开花。偶尔来到轻井泽看到这株树,他们即使不愿意也会想起我。

    太好了!虽然是有点傻,但是我真的为了这个幼稚的想法而兴奋得很。

    在中轻井泽车站前的十字路口往左弯,正要沿着十八号公路走的时候。不知哪儿传来急躁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另一头的车道叫“小布”,我看到信太郎把车停下来几乎整个上半身露出驾驶座向我招手。在后面的车辆不高兴地按着喇叭,但是信太郎却不为所动。

    “待在原地,不要动。听到了没。我马上过去。”信太郎这么说,然后加速前进,四周全是喇叭声。

    我好像在做梦一样。信太郎的车在十字口先左转消失后,大概在相当近的距离回转,以闯红灯的车速开过来。在我站的行人道的旁边紧急煞车停了下来,后面的卡车发疯似地按嘈喇叭。

    “上车!”信太郎开车门,像在发怒-样说“快点”。我没说话,上了车。抱着树苗的顶尖磨擦着车顶发出声响。

    信太郎什么都没说开着车。车速相当快,急驶在公路上。进到别墅的石子路后往右转,然后用力踏煞车。我的身体还有他的身体都往前倾。

    “开得太快了。”我说,“不像老师开车的方式。”信太郎看着我。看不出脸色发白或是情绪不安。但是有我没见过的那种强悍。“跑到哪里去了?害我担心死了。雏子说要一起来找,但是怕小布要是回来家里不能没有人在,所以没来。还好找到了,真的。”

    我不知到底算好还是不好,但努力看起来很轻松,装得投事的样子。

    “中轻井泽车站有花市,一位先生给了我这个。”

    “这是什么?”

    “是椁。”

    他点点头。我竭尽所能不怀好意地瞪着他。“虽不是用钱买来的东西,但想留给老师和雏子作纪念。等下我把它种在院子里,然后就回东京。”

    “什么?”

    “回家呀。回东京。”我重复说。然后喉咙哽住了,声音颤抖着:“这里我再也待不下去了。”

    “你说什么?小布。”

    “我没有办法过像老师和雏子这种生活。我脑袋已经不清楚了。什么都搞不清楚了。”

    信太郎朝我伸过手来。但树苗挡在中间,他从我手中把它拿过去放到后座,然后扭住我的肩膀。

    我身体僵硬。信太郎靠过来抚摸我的脸颊。我快忘记的那种亲密又苏醒过来。他的触摸扩到全身。我把眼睛闭起来。自己是想哭泣呢,还是想矩绝呢,还是想完全委身于他呢?什么都无法思考。我对这样的自己感到害怕。

    他把嘴唇凑到我的耳边,低声私语说:“我和雏子都好喜欢你。”

    “老师背叛了雏子,我也是。但是雏子和老师都不在乎。我不了解也没办法相信。雏子应该生气的不是吗?老师应该会觉得做了不该做的事而感到烦恼不是吗?为什么和打工的学生上床呢?应该会想以后要是不会惹麻烦最好,不是这样吗?”

    “我一点也不烦恼。”信太郎抱着我更紧。车里全是衣服摩擦的声音。“就算我和你上床也不算背叛雏子。雏子自己也做一样的事。不管她和谁上床都不算背叛我。我们是这样想。”

    “我不了解。”我摇头说。越过车窗可以看到在远处一位正下田做工的男子。他不时地停下手中的工作往这边看。外面光线很强,到处都是太阳的火焰。

    “小布。”信太郎说,亲吻着我的头发。“雏子在担心着呢。回家吧。”

    “我在老师的床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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