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第12节 (第3/3页)

时,雏子进到房里来了吗?”

    “进去了呀,我就因为这样才被吵醒的。”

    “她说什么?”

    “不想吵醒你。我和雏子都没开口。”

    “雏子在卧室内换了衣服吗?”

    “嗯,尽量不吵到你。”

    “是谁把洋装挂起来的?”

    “雏子呀。”

    “然后你两人一起下楼的吗?”

    “对呀。”

    “你们说了些什么呢?”

    “小布。”他说,用两手把我的脸端起,“什么问题都没有。听清楚了。你什么都不需要担心。这个等你看到雏子以后会更了解。我没办法跟你说清楚,我和雏子就是这么活的。”

    我硬咽起来。胸部剧烈起伏。信太郎越是抚摸我、越是在耳边私语,我就像是被打了麻药一样,身体麻酥起来,完全无法思考。我对这样的自己感到恐惧。

    回到别墅,雏子奔到玄关外面来。像是想吃饵的小猫一样,往我这儿跑来,大大张开两只手臂抱起我,摸着我的脸颊。

    “傻瓜。小布真是傻。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雏子波浪状的头发像羽毛般的柔软拂在我的脸颊。雏子没有穿着胸罩的丰满胸部压着我的胸前。她的胸部极为柔软,充满弹力。

    我两只手就这么垂着,接受着拥抱。她抬起头又再度小声说了句“傻瓜”。在笑容中可以发现一种真正的放心。我不禁胸口热了起来。雏子的鼻子下面浮着汗滴,带着烟味的吐气在我的脸庞边飘着。雏子离我近得不能再近了。

    恐怕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雏子是活生生的女性的肉体,而不是信太郎的妻子。但是没有那种在高中时代好玩地和女同学抱在一起时,会感到的那种特别的差赫,也没有后悔。我只是身体完全地接受着雏子。为她的美、丰腴、柔软而感动。我记得当时那种朦胧的喜悦。

    我们三人进到家里面,在阳台喝着雏子做的冰柠檬汁,桌上有水果,有葡萄、水蜜姚、香蕉等等。信太郎用指甲很快地剥着水蜜桃的皮,溅得都是汁。闻到甜昧的蜜蜂三只一起飞过来,我们一面尖叫一面往屋内跑。除此之外,都待在阳台懒得动。

    他们夫妻对我逃跑的事问都没问,昨天的事也没提。也没谈半田和副岛的事。只是温馨地谈天。聊庭园的树木、野鸟、花草……

    到了傍晚,虫儿在落叶松的树林深处叫着。气温下降了不少。天空开始阴霾起来,远处传来打雷声。

    雏子端来冰过的白酒。下酒小菜早已准备好了,是雏子亲手做的红烧肉。

    信太郎开始聊起《玫瑰沙龙》。他说书中有关性行为的描写实在是太唯美了,有时还会搞不清,那是在描述性爱的场景而错译。他这么一说,雏子的眼睛就亮起来问道:“比如说呢?”

    信太郎要我拿记下来的草稿来。我一站起身,他也站起来说:“算了,不用了。小布,我们三人都进屋去吧。有点累了,躺在床上聊天好了。”

    我将他的话听成“三人一起上床算了”,心想要来的终于来了。好像从混沌黑暗的底端被解放似的。

    但是没有感到厌恶。我对他们的爱情一点都没有动摇。应该拒绝呢,还是这么三人上床呢。要在这两者间择其一.似乎只有神才能做到。于是我就这么简单地成为神。我和他们夫妇并着肩一面说笑一面上了楼梯。我从自己房间拿了笔记到了他们的卧房,他们俩已钻进被窝等我。雏子叫我进来挤在中间。信太郎为我把位置空出来。

    开始下起雨来,四周渐渐暗起来。信太郎把床头灯打开,一面读着笔记,一面向雏子解说。尽管是男女狂乱的情节,而且一念出来会觉得是愚蠢的丑态,但是翻译出来的文字听起来美极了。

    雏子很忧闲地听得入迷。抽着烟把头靠在我肩上。或许是因为中午在艳阳下走了一大段路的原因吧。我的手臂晒黑了,一被碰到感觉很痒。我一搔痒,雏子就把手指伸过来,在我肌肤上划着圆圈。

    信太郎不厌其烦地继续念着。窗外打起雷来,室内有闪电。雨下得得更大了。

    虫儿飞到网子上,发出嗡嗡的声响飞来飞去。凉爽的夜风把窗帘吹得摇摇晃晃。室内充满着树脂的味道、草的香味还有含着雨的土香。

    我们三人有相当长的时间,就是这么贴着肌肤在一张大床上动也不动。我和雏子静静地听着信太郎的阅读声。信太郎有时像是陷入思考一样地继续念着。我被无比的幸福所催眠,就这么睡着了。一睡到早上才醒来。

    第二天早晨,信太郎在别墅的庭园朝南、阳光最充足的地方,选了一个角落挖起土来。我在那儿种下了树苗,雏子用露水来浇它。

    我想说,希望到结果时都一直能跟你们在一起,但是没有办法说出口。种好树苗后,我帮忙信太郎的翻译工作。到傍晚三人一起到旧轻井泽去买东西。

    那天老妈从二阶堂的别墅回来。夜里在阳台吃老妈做的莱,我喝醉了不醒人事,任由信太郎抱回房间,在自己的床上熟睡到天亮。

    然后第二天,我按预定计划经东京回到老家仙台。现在回想起他们夫妇到车站替我送行的身影,还是万分地怀念。他们买了月台票到月台上来。信太郎穿着白色的麻外套,雏子穿着类似质料的洋装,头上缠着紫色的印度棉纱。

    我在列车前站住。一说:“再见了,九月见。”雏子就眼眶润湿,像是赌气一样撇开头。信太郎笑着从后面抱住雏子。雏子的头上有信太郎的头。两人这么站着像是双头天使一样。

    在发车的声音响起的同时,门关上了。我们隔着车窗相互挥手。我第一次感到那种胸中收紧的难过别离。信太郎、雏子,不管哪一个,我都同样地爱着。

    火车开动了。渐渐看不到他们的身影。我靠着车门哽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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