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年x月x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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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年x月x天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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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按部就班地前行,冬天也按照自己的节奏渐渐地远去,可是正当春天已经露出尖尖角的时候,一场大雪铺天盖地突袭而来,杨树叶一样的大雪片子整整下了一宿,到了早晨还没停下来。大雪下得疯狂,企图覆盖平地凸起的街市,好叫冬日最后的狰狞飞扬,可是覆盖反而更衬托了凸起,只不过叫早晨的惯性减慢了许多,叫许多脚步变得粘滞起来,使早晨到夜晚的距离拉长了。

    “你捂那么严实,眼睛还能找到路在那吗?待会轱辘到山沟里我可不拽你!”

    “说B话呐!一条路走习惯了还用眼睛吗?有鼻子就好使!”

    我和赖子在平时相遇的路口碰面了。赖子头上戴着套帽,外面还像扎绷带似的缠裹着一条围脖,看着挺滑稽。我损了他一句,赖子瓮声瓮气回应着。别看赖子文化不高,一天到晚没正行,但是他的嘴里时常能漏出一句两句的真理来。他这话说得就让你无可辩驳,虽然他说的话听着不合常理,但却符合逻辑。

    走下一个小坡就是一那片开阔地了,这里就算蹲踞在城市东南角上的高山的一部分,因为这里坡度平缓,所以住房林立,忽高忽低,又成行又不成行,看着既有序又无序。每排房子中间都留着两米宽的土路,有的虽然宽点,但也只能叫最大号的手推车通过。大雪掩盖了一切颜色,只有白色在飞舞,试图掩埋所有的季节,尤其是春天的脚步。单纯的白色是恐怖的颜色,虽然在冬天里白雪可以覆盖一切,显示着死去的膨胀,但晨曦还是来到了人间。尽管眼下的这片房屋都被整夜的大雪覆盖,好像突然长出来雪白的绒毛,叫冬天的臃肿扩散,传播着死亡的密度,可是朦胧阴暗的早晨,还是炊烟袅袅,寒屋虽白,人在其中。

    雪下得急,所以即使有早行人,在这路上留下了淌过的脚窝,也很快被淹没。雪面上只能看到时断时续的,但却是相对成串的浅浅的塌陷,尽管如此,这模糊不清的脚窝,还是在一个清冷的早晨彰显了人迹。赖子此时成了一个非常循规蹈矩的人,只要看到前面有显露出来的脚窝,他必定瞄准了才把脚踏进去,看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一踩偏就能踏响地雷似的。

    “这家两口子晚上一定活动了!捣鼓了一宿,骚哄哄的,熏人!”走着走着,赖子突然停住脚步,朝下扒了扒缠在脸上的围脖,露出鼻子,冲着一个门口夸张地闻了闻,然后抬手在眼前呼扇着,煞有其事地说。我不以为然撇了下嘴,正要叱他几句,可是下意识地抽了一下鼻子,果然有一股腥臊味从哪个小院子里冒出来,不过我再使劲地抽鼻子,认真地去闻,腥臊味却变淡了,若有若无的。人的感觉有时会突然失去实在性,就如同一股疾风突然冲开了围裹在你四周的透明又致密的空间,扑面而来,刮蹭了一个身体。当这个身体骤然产生了感觉,正要凝注神确认感觉的时候,这股风又悄然钻入另一个无形的缝隙消失了,无影无踪,留给你的只有回味。

    其实赖子的感觉也不是无中生有,因为那个小院子显然已经被重新修缮过,齐胸高的整齐的矮砖墙用规整的长方形圈住了一门一窗,墙上面粘满了碎玻璃,全都尖尖的,显示着利刃的威胁,这是不可侵犯的公告。门和窗也被重新刷上了一层油,是那种暖洋洋的黄色,窗户上挂着崭新的粉红色窗帘。门上贴着还没褪色的红喜字,不过喜字只剩半边还粘在门上,另一半耷拉下来。每当有风刮过,这半边也时常会被掀起,犹如不愿意在秋天里离别枝头的枯叶,挣扎着飘摇飘摇,然后再无力地垂下,卷曲。这屋子窗上的冰花细密又漂亮,宛如一幅朦胧派的山水画,可能是屋中人在一夜美梦里的杰作吧?屋中人一定还在酣睡,因为这个小院子里的早晨静悄悄。

    峡谷幽深,仿佛深不见底,峭壁都是光滑细腻的,也看不出是什么色?也许是白色,就如同肉体的白色。也许是红色,就如同血液的红色。又仿佛是放在一个屋中的模具,恍恍惚惚地,峭壁变成了两座并排而立的山峰。两峰中间,若隐若现,好像有一条小河沟。河沟里似有似无地流淌着浅红色的液体,但是“哗啦哗啦”的流水声清晰可辨。河沟的都两岸都长着细茸茸的小草。

    这些画面闪过以后,就看一个戴着小红帽的大头小人,也不知是正朝一个幽黑的洞穴里钻,还是已经从哪里刚刚钻出来,那个洞穴既狭窄又不叫人觉得狭窄,不过“小红帽”却显得非常吃力,累得满头是汗,还哼哧哼哧地直喘······就在“小红帽”又像钻到了洞口的最深处又像刚刚从洞穴里探出头来的时候,那两座光滑的山峰的上面响起急促的嚷叫------

    我走过那个小院子,还是有些不舍,不停地回头。每当看到门上耷拉下来的半边喜字被风掀起来,突突地飘摆的时候,头脑中仿佛有一个不断鼓胀的细胞“砰”地一声炸开!一簇曾经在我眼前放映过的有声有色的感官画面崩散开来。这是我前不久做的一个梦,因为梦境清晰,景象逼真历历在目,而且伴随着莫名的快感,所以留下了很深的记忆痕迹。一旦被某种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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