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传第一百四十八

    列传第一百四十八 (第2/3页)

二十策,大要使其徒相纠而以信赏随之,群盗果解散。金渝盟,诸军往来境上,选行县事,有治办声。



    改吉州录事参军。囚死者旧瘗以鞂,往往暴骨。谔白郡,取船官弃材以棺敛之。郡民陈氏僮窃其箧以逃,有匿之者。陈于官,词过其实,反为匿僮者所诬。帅龚茂良怒,欲坐以罪,谔为书白茂良,陈氏获免,茂良亦以是知之。



    岁大侵,饥民万余求廪,官吏罔措。谔植五色旗,分部给粜,顷刻而定。知袁州分宜县。县积负于郡数十万,岁常赋外,又征缗钱二万余,谔乃疏其弊于诸监司,请免之。以母忧去。寻丁父忧,服阕,除干办行在诸司粮料院。迁国子监簿,寻擢监察御史。奏减袁州分宜、秀州华亭月桩钱。



    谔里居时,创义役法,编为一书,至是上之。诏行其法于诸路,民以为便。



    迁侍御史,再迁右谏议大夫兼侍讲。讲《尚书》,言于上曰:「《书》,治道之本,故观经者当以《书》为本。」上曰:「朕最喜伊尹、傅说所学,得事君之道。」谔曰:「伊、傅固然,非成汤、武丁信用之,亦安能致治!」因论及边事,上有乘机会之谕,谔曰:「机会虽不可失,举事亦不可轻。」上尝问曰:「闻卿与郭雍游,雍学问甚好,岂曾见程颐乎?」谔奏:「雍父忠孝尝事颐,雍盖得其传于父。」上遂封雍为颐正先生。



    光宗登极,献十箴,又论二节三近:所当节者曰宴饮,曰妄费;所当近者曰执政大臣,曰旧学名儒,曰经筵列职。除御史中丞,权工部尚书。请祠,以焕章阁直学士知泉州,又辞,提举太平兴国宫而归。绍熙五年,卒,年七十四,赠通议大夫。



    谔为文仿欧阳修、曾巩。初居县南之竹坡,名其燕坐曰艮斋,人称艮斋先生。周必大荐士,及谔姓名,孝宗曰:「是谓艮斋者耶?朕见其《性学渊源》五卷而得之」云。



    颜师鲁,字几圣,漳州龙溪人。绍兴中,擢进士第,历知莆田、福清县。尝决水利滞讼,辟陂洫绵四十里。岁大侵,发廪劝分有方而不遏籴价,船粟毕凑,市籴更平。郑伯熊为常平使,荐于朝,帅陈俊卿尤器重之。召为官告院,迁国子丞,除江东提举。时天雨土,日青无光,都人相惊,师鲁陛辞,言:「田里未安,犴狱未清,政令未当,忠邪未辨,天不示变,人主何繇省悟!愿诏中外,极陈得失,求所以答天戒,销患未形。」上韪其言。



    寻改使浙西。役法敝甚,细民至以鸡豚罂榻折产力,遇役辄破家。师鲁下教属邑,预正流水籍,稽其役之序,宽比限,免代输,咸便安之。盐课岁百钜万,本钱久不给,亭灶私鬻,禁不可止,刑辟日繁。师鲁撙帑缗,尽偿宿负,戒官吏毋侵移,比旁路课独最。上谓执政曰:「儒生能办事如此。」予职直秘阁。农民有垦旷土成田未及受租者,奸豪多为己利,师鲁奏:「但当正其租赋,不应绳以盗种法,失劭农重本意。」奏可,遂著为令。



    入为监察御史,遇事尽言,无所阿挠。有自外府得内殿宣引,且将补御史阙员,师鲁亟奏:「宋璟召自广州,道中不与杨思勖交一谈。李鄘耻为吐突承璀所荐,坚辞相位不拜。士大夫未论其才,立身之节,当以璟、鄘为法。今其人朋邪为迹,人所切齿,纵朝廷乏才,宁少此辈乎?臣虽不肖,羞与为伍。」命乃寝。继累章论除职帅藩者:「比年好进之徒,平时交结权幸,一纡郡绂,皆掊克以厚包苴,故昔以才称,后以贪败。」上出其疏袖中,行之。



    十年,繇太府少卿为国子祭酒。初,上谕执政择老成端重者表率太学,故有是命。首奏:「宜讲明理学,严禁穿凿,俾廉耻兴而风俗厚。」师鲁学行素孚规约,率以身先,与诸生言,孳孳以治己立诚为本,艺尤异者必加奖劝,由是人知饬励。上闻之喜曰:「颜师鲁到学未久,规矩甚肃。」除礼部侍郎,寻兼吏部。



    有旨改官班,特免引见。师鲁献规曰:「祖宗法度不可轻驰,愿始终持久,自强不息。」因言:「赐带多滥,应奉微劳,皆得横金预外朝廷会,如观瞻何?且臣下非时之赐,过于优隆;梵舍不急之役,亦加锡赍。虽南帑封桩不与大农经费,然无功劳而概与之,是弃之也。万一有为国制变御侮,建功立事者,将何以旌宠之?」高宗丧制,一时典礼多师鲁裁定,又与礼官尤袤、郑侨上议庙号,语在《袤传》。



    诏充遗留礼信使。初,显仁遗留使至金,必令簪花听乐。师鲁陛辞,言:「国势今非昔比,金人或强臣非礼,誓以死守。」沿途宴设,力请彻乐。至燕山,复辞簪花执射。时孝宗以孝闻,师鲁据经陈谊,反复慷慨,故金终不能夺。



    迁吏部侍郎,寻除吏部尚书兼侍讲,屡抗章请老,以龙图阁直学士知泉州。台谏、侍从相继拜疏,引唐孔戣事以留行。内引,奏言:「愿亲贤积学,以崇圣德,节情制欲,以养清躬。」在泉因任,凡阅三年,专以恤民宽属邑为政,始至即蠲舶货,诸商贾胡尤服其清。再起知泉州,以绍熙四年卒于家,年七十五。



    师鲁自幼庄重若成人,孝友天至。初为番禺簿,丧父以归,扶柩航海,水程数千里,甫三日登于岸,而飓风大作,人以为孝感。常曰:「穷达自有定分,枉道希世,徒丧所守。」故其大节确如金石,虽动与俗情不合,而终翕然信服。嘉泰二年,诏特赐谥曰定肃。



    袁枢,字机仲,建之建安人。幼力学,尝以《修身为弓赋》试国子监,周必大、刘珙皆期以远器。试礼部,词赋第一人,调温州判官,教授兴化军。



    乾道七年,为礼部试官,就除太学录,轮对三疏,一论开言路以养忠孝之气,二论规恢复当图万全,三论士大夫多虚诞、侥荣利。张说自阁门以节钺签枢密,枢方与学省同僚共论之,上虽容纳而色不怡。枢退诣宰相,示以奏疏,且曰:「公不耻与哙等伍邪?」虞允文愧甚。枢即求外补,出为严州教授。



    枢常喜诵司马光《资治通鉴》,苦其浩博,乃区别其事而贯通之,号《通鉴纪事本末》。参知政事龚茂良得其书,奏于上,孝宗读而嘉叹,以赐东宫及分赐江上诸帅,且令熟读,曰:「治道尽在是矣。」



    他日,上问袁枢今何官,茂良以实对,上曰:「可与寺监簿。」于是以大宗正簿召登对,即因史书以言曰:「臣窃闻陛下尝读《通鉴》,屡有训词,见诸葛亮论两汉所以兴衰,有'小人不可不去'之戒,大哉王言,垂法万世。」遂历陈往事,自汉武而下至唐文宗偏听奸佞,致于祸乱。且曰:「固有诈伪而似诚实,憸佞而似忠鲠者,苟陛下日与图事于帷幄中,进退天下士,臣恐必为朝廷累。」上顾谓曰:「朕不至与此曹图事帷幄中。」枢谢曰:「陛下之言及此,天下之福也。」



    迁太府丞。时士大夫颇有为党与者。枢奏曰:「人主有偏党之心,则臣下有朋党之患。比年或谓陛下宠任武士,有厌薄儒生之心,猜疑大臣,亲信左右,内庭行庙堂之事,近侍参军国之谋。今虽总权纲,专听览,而或壅蔽聪明,潜移威福。愿可否惟听于国人,毁誉不私于左右。」上方锐意北伐,示天下以所向。枢奏:「古之谋人国者,必示之以弱,苟陛下志复金仇,臣愿蓄威养锐,勿示其形。」复陈用宰执、台谏之术。



    时议者欲制宗室应举锁试之额,限添差岳祠,减臣僚荐举,定文武任子,严特奏之等,展郊禋之岁,缓科举之期,枢谓:「此皆近来从窄之论,人君惟天是则,不可行也。」遂抗疏劝上推广大以存国体。



    兼国史院编修官,分修国史传。章惇家以其同里,宛转请文饰其传,枢曰:「子厚为相,负国欺君。吾为史官,书法不隐,宁负乡人,不可负天下后世公议。」时相赵雄总史事,见之叹曰:「无愧古良史。」



    权工部郎官,累迁兼吏部郎官。两淮旱,命廉视真、杨、庐、和四郡。归陈两淮形势,谓:「两淮坚固则长江可守,今徒知备江,不知保淮,置重兵于江南,委空城于淮上,非所以戒不虞。瓜洲新城,专为退保,金使过而指议,淮人闻而叹嗟。谁为陛下建此策也?」



    迁军器少监,除提举江东常平茶盐,改知处州,赴阙奏事。枢之使淮入对也,尝言:「朋党相附则大臣之权重,言路壅塞则人主之势孤。」时宰不悦。至是又言:「威权在下则主势弱,故大臣逐台谏以蔽人主之聪明;威权在上则主势强,故大臣结台谏以遏天下之公议。今朋党之旧尚在,台谏之官未正纪纲,言路将复荆榛矣。」



    除吏部员外郎,迁大理少卿。通州民高氏以产业事下大理,殿中侍御史冷世光纳厚赂曲庇之,枢直其事以闻,人为危之。上怒,立罢世光,以朝臣劾御史,实自枢始。手诏权工部侍郎,仍兼国子祭酒。因论大理狱案请外,有予郡之命,既而贬两秩,寝前旨。光宗受禅,叙复元官,提举太平兴国宫、知常德府。



    宁宗登位,擢右文殿修撰、知江陵府。江陵濒大江,岁坏为巨浸,民无所托。楚故城楚观在焉,为室庐,徙民居之,以备不虞。种木数万,以为捍蔽,民德之。寻为台臣劾罢,提举太平兴国宫。自是三奉祠,力上请制,比之疏傅、陶令。开禧元年,卒,年七十五。



    自是闲居十载,作《易传解义》及《辩异》、《童子问》等书藏于家。



    李椿,字寿翁,洺州永年人。父升,进士起家。靖康之难,升翼其父,以背受刃,与长子俱卒。椿年尚幼,藁殡佛寺,深HC而详识之;奉继母南走,艰苦备尝,竭力以养。以父泽,补迪功郎,历官至宁国军节度推官。治豪民伪券,还陈氏田,吏才精强,人称之。



    张浚辟为制司准备差遣,常以自随。椿奔走淮甸,绥流民,布屯戍,察庐、寿军情,相视山水砦险要,周密精审,所助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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