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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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訖時間 起太宗雍熙元年正月盡是年十二月   卷  名 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十五   帝  號 宋太宗 



    年  號 雍熙元年(甲申,984) 



    全  文  春正月壬戌,上謂侍臣曰:「夫教化之本,治亂之源,苟無書籍,何以取法?今三館所貯,遺逸尚多。」乃詔三館以開元四庫書目閱館中所闕者,具列其名,募中外有以書來上及三百卷,當議甄錄荟銟,餘第卷帙之數,等級優賜,不願送官者,借其本寫畢還之。自是,四方之書往往間出矣。



    甲子,有司上竊盜贓至大辟,詔特貸其死,因謂宰相曰:「朕常重惜人命,如此類者往往貸其極刑,但時取其甚者警觽多爾,不欲小人知□貸之意,恐其犯法者觽也。」  乙丑,上御丹鳳樓觀燈,見士庶闐咽,謂宰相曰:「國家承累世干戈之後,朕孜孜求治,惟望上天垂祐,福此下民。今海宇乂安,京師繁盛,殊以為慰。朕居常罕飲,今夕與卿等同樂,宜各盡醉。」於是每舉酒,以虛爵示髃臣。



    涪陵縣公廷美至房州,頗自咎責,因憂悸成疾而卒。丁卯,房州以聞,上嗚咽流涕,謂宰相曰:「廷美自少剛愎,長益兇惡,朕以同氣至親,不忍寘之於法,俾居房陵【一】,冀其思過,中心念之,未始暫忘。方欲推恩復舊,遽茲殞逝,痛傷奈何!」因悲泣,感動左右。乃詔追封廷美為涪王,賜諡曰悼,為發哀成服。



    其後,從容謂宰相曰:「廷美母陳國夫人耿氏,朕乳母也,後出嫁趙氏,生軍器庫副使廷俊。朕以廷美故,令廷俊屬鞬左右,廷俊泄禁中事於廷美。日者西池竊發之謀,若命有司窮究,則廷美罪不容誅。朕止令居守西洛,而廷美不悔過,益怨望,出不遜語,始命遷房陵以全宥之。至於廷俊,亦不加深罪,但從貶黜。朕於廷美蓋無負矣。」言訖,為之惻然。李昉對曰:「涪陵悖逆,天下共聞,而宮禁中事,若非陛下委曲宣示,臣等何由知之。」



    澶州言民訴水旱二十畝以下求蠲稅者,所需孔多,請勿受其訴。上曰:「若此,貧民田少者,恩常不及矣。災沴蠲稅,政為窮困,豈以多少為限耶?」猶慮諸道不曉此意,辛未,詔自今民訴水旱,勿擇田之多少,悉與檢視。



    左諫議大夫、參知政事李穆性至孝,母嘗臥疾彌年,動止轉側,皆親自扶掖,乃稱母意,未嘗少懈。初坐涪陵事屬吏,穆子惟簡紿母以穆奉詔鞫獄臺中,及責官還家,卒不敢白其母,間日輒出訪親友,陽為入直,暨牽復,母終弗知。執政月餘,遭母喪,詔強起之。穆不食葷茹,哀戚過甚,因致毀瘠。癸酉,穆晨起將朝,風眩暴卒。上臨哭出涕,謂宰相曰:「穆潔己守道,操履純正,真不易得。朕注意已久,方此擢用,遽至淪沒,非斯人之不幸,乃朕之不幸也。」



    丁丑,上謂侍臣曰:「朕讀晉史,見武帝平吳之後,溺於內寵,後宮所蓄殆數千人,深為煩費,殊失帝王之道,朕常以此為深戒。今宮中自職掌至於麤使,不過三百人,朕猶以此為多矣。」



    二月壬午朔,上御崇政殿,親閱諸軍將校,自都指揮使已下至百夫長,皆按名籍參考勞績而升黜之,凡踰月而畢。自是,率循其制。謂近臣曰:「朕選擢將校,先取其循謹能御下者,武勇次之。若不自謹飭,則士卒不畏服,雖有一夫之勇,亦何用耶?」又曰:「兵雖眾,苟不簡擇,與無兵同。先帝訓練之方,咸盡其要。朕因講習,漸至精銳,倘統帥得人,何敵不克,止患將才難得耳。」舊制,諸軍辭見或行間驍果出觽者,令將校互相保任。散員左班都頭魏能戍邊,不為觽所保,上曰:「此人才勇,朕可自保之。」由是稍加進用。能,鄆州人也。



    以右補闕喬維岳為淮南轉運使。先是,淮河西流三十里【二】曰山陽灣,水勢湍悍,運舟所過,多罹覆溺。維岳規度開故沙湖,自末口至淮陰磨般口,凡四十里。又建安北至淮澨,總五堰,運舟十綱上下,其重載者,皆卸糧而過,舟壞糧失,率常有之,綱卒傍緣為姦,多所侵盜。維岳乃命創二斗門於西河第三堰,二門相踰五十步,覆以夏屋,設懸門蓄水,俟故沙湖平,乃泄之。建橫橋於岸,築土累石,以固其趾。自是,盡革其弊,而運舟往來無滯矣。



    嘗按部至泗州,慮獄,法掾誤斷囚至死,維岳詰之,法掾俯伏且泣曰:「有母八十餘,今獲罪,則母不能活矣【三】。」維岳閔之,因謂曰:「他日朝制按問,第云轉運使令處茲罪【四】。」法掾如其言,獲免,維岳坐贖金百二十斤,罷使職。



    三月壬子,大宴於大明殿。



    乙卯,日本國僧枫然與其徒五六人自其國來入朝。枫然言其國王姓王氏,自始祖至今凡六十四世,八十五王矣,其文武僚吏亦皆世官。上聞之歎息,謂宰相曰:「此島夷爾,尚存古道。中國自唐季海內分裂,五代世數尤促,大臣子孫皆鮮克繼祖父之業。朕雖德不及往聖,然孜孜求理,惟恐庶獄有噃,未嘗敢自暇逸,以田遊聲伎為樂,冀上穹降鑒,庶幾作子孫長久計,使運祚悠遠,大臣亦世守祿位。卿等宜各盡心輔朕,無令遠夷獨享斯慶也。」因賜枫然紫衣,存撫之甚厚。



    丙午,選祕書丞楊延慶等十餘人分知諸州。上因謂宰相曰:「刺史之任,最為親民,苟非其人,則民受其禍。昔秦彭守潁川,崇尚儒雅,教化大行,境內乃有鳳凰、麒麟、嘉禾、甘露之瑞,足為善政也。」宋琪曰:「秦彭,一郡守耳,政善而天應之若此,況君天下者乎!何謂太平不可致,和氣不可招也。」(延慶,未見。)



    丁巳,上謂宰相曰:「夏州蕃部並已寧謐,向之強悍難制者,皆委身歸順,凡得酋豪二百七十餘人,種族五百餘帳。十年以來,戎人所略生口、羊馬數萬計,悉還其主。朕前後遣師將,皆諭以柔服之旨,戎人畏威,故不煩戰伐,皆相率內附。朕亦慮轉餉勞擾,止令齎茶於蕃部中貿易,以給軍食,未嘗發民輸送也。」又謂李繼捧曰:「汝在夏州用何道制蕃部?」對曰:「戎人狡狠,臣但羈縻而已,非能制也。」



    先是,塞房村決河,用丁夫凡十餘萬,自秋徂冬,既塞而復決。上以方春播種,不可重煩民力,乃發卒五萬人,命步軍都指揮使田重進總督其役。供奉官劉吉自贊請行,且言若河決不塞,願夷族。上壯之,使副重進。吉親負土,與役徒晨夜兼作,戒從吏勿言,使者至,密訪乃得之,歸以白,上甚喜。內侍石金振者,領護河堤,性苛急,號為「石爆裂」,數侵侮吉,吉默不校。一日,吉與乘小船至中流,語之曰:「君恃貴近,見凌已甚,我不畏死,當與君同見河伯耳。」將蕩舟覆之,金振號哭,搏頰求哀,吉乃止,自是不敢侵侮吉矣。己未,滑州言河決已塞,髃臣稱賀,吉之功居多,即授西京作坊副使,賜予甚厚。上作平河歌以美成功,蠲水所及州縣民今年租。



    己丑,召宰相近臣賞花於後苑,上曰:「春風暄和,萬物暢茂,四方無事,朕以天下之樂為樂,宜令侍從詞臣各賦詩。」賞花賦詩自此始。(明年四月賞花、釣魚,又賦詩,此但賞花。會要以為曲宴目明年始,今兩存之。)  壬申,幸含芳苑宴射,宰相宋琪曰:「陛下控弦發矢,一如十五年前在晉邸時。」上曰:「朕比曩時筋力誠未覺衰,然少喜馬射,今不復為矣。」且謂琪曰:「此地三數年不一至,固非數出宴遊也。」時劉繼元、李繼捧等皆侍坐,琪因贊頌神武,與李昉等各賦詩,上為和賜之。



    是春,宰相奏事退,上謂之曰:「卿等所奏簿書,乃是常事。惟時務不便,尤須極言其失,無有所隱,朕當裁酌,從長而行。苟言不當,亦不責也。」宋琪曰:「陛下英明臨照,無所不周,而猶虛懷聽納,所恨愚短,不能上副聖心。」



    夏四月乙酉,泰山父老千餘人復詣闕請封禪。戊子,髃臣上表請封禪,表凡三上。甲午,詔以今年十一月有事於泰山。  是日,幸金明池,觀習水戰,謂宰相曰:「水戰,南方之事也。今其地已定,不復施用,時習之,示不忘武功耳。」因幸講武臺閱諸軍馳射,有武藝超絕者,咸賜以帛。還登瓊林苑北榭,賜從臣飲,擲錢於樓下,俾伶人爭取,極歡而罷。  丙申,詔翰林學士承旨扈蒙、學士賈黃中、散騎常侍徐鉉等同詳定封禪儀。



    己亥,命南作坊副使李神祐等四人,脩自京抵泰山道路。



    庚子,以宰相宋琪為封禪大禮使,翰林學士宋白為鹵簿使,賈黃中為儀仗使。宋琪等議所過備儀仗導駕,上曰:「朕此行蓋為蒼生祈福,過自嚴飭,非朕意也。」乃詔惟告廟及至泰山下用儀仗,所過不須陳設。



    甲辰,布衣趙垂慶【五】詣匭上書言:「皇家當越五代而上承唐統為金德。若以梁上繼唐,後唐至國朝【六】,亦合為金德。矧自禪代以來,符瑞狎至,羽毛之色,白者不可勝紀,皆金德之應也。望改正朔,易車服旗色【七】,以承天統。」  事下尚書省,集百官定議。右散騎常侍徐鉉等奏議曰:「五運相承,國家大事,著於前載,具有明文。頃者,唐末喪亂,朱梁篡代,莊宗早編屬籍,繼立世功,親雪國讎,天下稱慶,即比梁於羿、浞、王莽之徒,不可以為正統也。莊宗中興唐祚,重新土運。自後數姓相傳,晉以金,漢以水,周以木。天造皇宋,運膺火德。況國初便祀火帝為感生帝,於今二十五年,而又圜丘展祀,已經六祭。自是,日盛一日,年穀豐登,干戈偃戢。若於聖統未合天心,焉有太平得如今日?此皆上天降祐,清廟垂休,致成恢復一統之運也。豈可輒因獻議,便從改易,恐違眷命,深所未安。」  又云:「梁至周不合迭居五運,欲我朝上繼唐統,宜為金德。且後唐已下,奄宅中區,合該正統,今便廢絕,理寔無謂。且五運代遷,皆親承授,質文相次,間不容髮,豈可越數姓之上,繼百年之運,此不可之甚也。按唐書,天寶九載崔昌獻議曰:『魏、晉至周、隋,皆不得為正統。』欲唐遠繼漢統,立周、漢子孫為王者後,備三恪之禮。是時,朝議是非相半,集賢學士衛包扶同李林甫,遂行其事,至十二載林甫卒後,復以魏、周、隋之後依舊為三恪,崔昌、衛包並皆遠貶,此又前載之甚明也。今國家封禪有日,宜從定制,上答天休,伏乞聖宋永為火德。」從之。



    是月,王延德等至自高昌【八】。延德具言:



    初發京師,越明年,四月乃至高昌國。師子王避暑於北庭,以其舅阿多于越守國,先遣人致意於延德曰:「我王舅也【九】,使者拜我乎?」延德對曰:「持朝命而來,雖見王亦不當拜。」阿多于越復數日乃相見【一○】,然其禮頗恭。



    師子王邀延德至北庭,歷交河州【一一】,上金嶺,凡十四日乃至。師子王又先遣人致意,當擇日以見使者,願無訝其淹久。至七日,乃見,王及王子、侍者,皆東向拜,受賜,旁有持磬者擊以節拜,王聞磬乃拜。既而王之兒女親屬皆出,羅拜受賜。遂張樂宴飲,為優戲。又連日與延德泛舟,遊佛寺。高昌猶用開元七年曆,以三月九日為寒食,二社、冬至亦然。佛寺多唐時所建,額及經藏亦唐所賜。七月,令延德先還,國王九月乃還。  時有契丹使者來,謂師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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