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七十二

    卷一百七十二 (第2/3页)

考。



    癸亥,詔天下請南郊軍賞,須前一年九月內發衙前上京,限次年三月輦至逐州軍。先是,外處迫郊日,始差人請軍賞,折支既不及,事又急遽,多至破逃。河北、河東尤苦其役,故條約之。



    丙寅,河東、陝西都部署司言,郭諮所進獨轅衝陣無敵流星弩,可以備軍之用。詔弓弩院如樣製之。諮獻弩,在皇祐元年三月。尋以諮為鄜延路鈐轄,給所製弩五百,募土兵教之。既成,經略使夏安期言其便【三○】,詔置獨轅弩軍。此據本志聯書。諮為鄜延路鈐轄,乃至和二年十月。



    丁卯,遣官祈雨。



    戊辰,上謂輔臣曰:「開封奏婦人阿齊為祈雨斷右臂,恐惑觽,不可以留京師,其令徙居曹州。」本志以阿齊事繫之慶曆四年,今從實錄。  全州團練副使、監郴州稅唐介為祕書丞【三一】。  辛未,詔雜買務,自今凡宮禁所市物,皆給實直,其非所闕者,毋得市。初,上謂輔臣曰:「國朝監唐世宮市之患,特置此務,以京朝官、內侍參主之,且防擾人。近歲物非所急者一切收市,其擾人亦甚矣。」故降是詔。



    夏四月戊寅,禁內宿臣僚聚會。



    先是,內出欹器一,陳於邇英閣御坐前,諭丁度等曰:「朕思古欹器之法,試令工人製之,以示卿等。」命以水注之。中則正,滿則覆,虛則欹,率如家語、荀卿、淮南之說,其制度精好,度等列侍觀之。帝曰:「日中則昃,月盈則虧;朕欲以中正臨天下,當與列辟共守此道。」度拜曰:「臣等亦願無傾滿以事陛下。」因言太宗嘗作此器,真宗亦嘗著論。庚辰,帝製後述以賜度等。



    詔去冬修河兵夫逃亡及死者甚觽,蓋官吏不能撫存,自今宜會其死亡數而加罰之。



    河北都轉運使、右諫議大夫、天章閣待制李柬之為龍圖閣直學士、知秦州、金部郎中邵飭為淮南、江、浙、荊湖制置發運使。命下未赴,皆為御史所彈。壬午,改命龍圖閣直學士、吏部郎中,知徐州孫沔代柬之,兵部員外郎李徽之代飭,以柬之知澶州,飭知潭州。



    丙戌,契丹國母遣順義節度使右監門衛上將軍蕭昌、右諫議大夫劉嗣復,契丹遣彰信節度使蕭昱、益州防禦使劉士方來賀乾元節。其國書始去國號,而稱南、北朝;且言書稱大宋、大契丹非兄弟之義。帝召二府議之,參知政事梁適曰:「宋之為宋,受之於天,不可改。契丹亦其國名。自古豈有無名之國。」又下兩制、臺諫官議,皆以講和以來,國書有定式,不可輒許。乃詔學士院答契丹書,仍舊稱大宋、大契丹。其後契丹復有書,亦稱契丹如故。詔學士院,乃辛丑日,今并書。



    初,契丹使來,知制誥韓綜為館伴,契丹使欲復書如其國,但稱南、北朝。綜謂曰:「自古未有建國而無號者。」契丹使臱,遂不復言。其後契丹使來,朝廷擇館伴者,綜時已卒,帝曰:「孰有如韓綜者乎?」此事附見。



    初,儂智高貢方物,求內屬,朝廷拒之。後復貢金函書以請,知邕州陳珙上聞,亦不報。智高既不得請,又與交趾為仇,且擅廣源山澤之利,遂招納亡命,數出弊衣易穀食,紿言峒中饑,部落離散,邕州信其微弱,不設備也。乃與廣州進士黃瑋、黃師宓及其黨儂建侯、儂志中等案宋史作儂志忠。日夜謀入寇。一夕,焚其巢穴,紿其觽曰:「平生積聚,今為天火所災,無以為生,計窮矣。當拔邕州,據廣州以自王,否則必死。」是日【三二】,率觽五千沿鬱江東下,攻破橫山寨,寨主右侍禁張日新,邕州都巡檢、左班殿直高士安,欽橫州同巡檢、右班殿直□香死之。



    詔自今技術官勿除遙郡。會要皇祐四年四月事,當考。



    五月乙巳朔,儂智高破邕州,執知州、北作坊使陳珙,通判、殿中丞王乾祐,廣西都監、六宅使張立。



    初,賊圍城,珙令乾祐守來遠門,權都監、三班奉職李肅守大安門,指使武吉守朝天門。張立自賓州來援,既入,珙犒軍城上,酒行而城破。珙、立、乾祐及節度推官陳輔堯、觀察推官唐鑑、司戶參軍孔宗旦皆被執,兵死者千餘人。智高閱軍資庫,得所上金函,怒謂珙曰:「我請內屬,求一官以統攝諸部,汝不以聞,何也?」珙對嘗奏不報,索奏草,不獲,遂扶珙出。珙病目,不能視,惶恐呼萬歲,求自效,不聽,并立、乾祐、輔堯、鑑、宗旦害之。立臨刑,大罵不為屈,逾月,得其尸,面如生【三三】。而李肅、武吉、武緣令梅微之、支使蘇從與賊黃師宓有舊,獲免。當智高未反時,邕州有白氣出庭中,江水溢,宗旦以為兵象,度智高必反,以書告珙,珙不聽,宗旦言不已,珙怒,詆之曰:「司戶狂耶!」及智高破橫山寨,即載其親桂州,曰:「吾有官守,不得去,無為俱死也。」既而賊執宗旦,欲任以事,宗旦叱賊,且大罵,遂被害。宗旦,魯人,始官京東,與李道、徐程、尚同等四人為監司耳目,號為「四目□牚」【三四】,人多惡之,然其立節乃如此。楊安國傳「四目□牚」作「四瞪」,已見慶曆七年【三五】,今兩存之。



    智高既得邕州,即偽建大南國,僭號仁惠皇帝,改年啟曆,赦境內,師宓以下皆稱中國官名。會要云改年端懿,今從正史。孔宗旦傳云:及智高破橫州,即載其親桂州。按五月一日邕州破,宗旦被殺,後八日乃破橫州【三六】,傳誤也。當作橫山寨,傳蓋因曾鞏書【三七】,鞏書亦稱橫山寨【三八】,不云橫州,不知何以如此誤,今改之。



    丙午,太常丞致仕代淵為祠部員外郎。淵,導江人。性簡潔,事親以孝聞,嘗舉進士甲科,得清水主簿,歎曰:「祿不及親,何所為!」即還家教授,坐席常滿。王拱辰安撫兩川,遺書欲起之,託疾不往見。楊日嚴知益州,又薦之,遂致仕。謝絕諸生,著周易旨要、老佛雜說十篇【三九】。於是翰林學士田況上其書,詔優加兩官。淵晚年日菜食,巾褐山水間,自號虛一子。長吏歲時致問,澹然與對,略不及私。



    初,樞密使、鎮海節度使、兼侍中王貽永,以疾求罷。手詔撫諭,遣太醫診視,車駕臨問,頒尚方珍藥及面取糜粥食之。貽永自言寵祿過盛,願罷樞筦,解使相印還第。帝冀其愈也,丁未,聽貽永罷侍中,改彰信節度使、同平章事,樞密使如故。  戊申,錄江津主簿尹林宗子君平為太廟齋郎。以林宗捕盜鬥死也。



    庚戌,詔國子監直講,自今選通經有行實、年四十已上者為之。時侍御史梁蒨言,近臣薦楊忱為學官,而忱年少輕肆,不可用。故降是詔。忱,偕子也。



    壬子,詔諸路掌機宜官自今代還,止與近地差遣,當入近地者與優便。初,陝西宿兵,邊臣領安撫使,以其子弟或親舊掌機宜及府罷【四○】,率陳請升陟,故裁約之。  癸丑,儂智高入橫州,知州殿中丞張仲回、監押東頭供奉官王日用棄城。



    丙辰,入貴州,按原本作「費州」。考宋史地里志廣南西路無費州,乃「貴」字之誤,今改正。知州、祕書丞李琚棄城。



    庚申,入龔州,知州、殿中丞張序棄城。  辛酉,入藤州;又入梧州、封州,知藤州、太子中舍李植,知梧州、祕書丞江鎡,並棄城。知封州、太子中舍曹覲死之。封州人未嘗知兵,士卒才百人,不任鬥,又無城隍以守,或勸覲避賊,覲正色叱之曰:「吾守臣也【四一】,有死而已,敢言避賊者斬。」麾都監陳曄引兵迎擊賊,封川令率鄉丁、弓手繼進【四二】。賊觽數百倍,曄兵敗走,鄉丁亦潰,覲率從卒決戰不勝,被執。賊戒勿殺,捽使拜,且誘之曰:「從我,得美官,付汝兵柄【四三】,以女妻汝。」覲不肯拜,且罵曰:「人臣惟北面拜天子,我豈從爾苟生耶!幸速殺我。」賊猶惜不殺,徙置舟中。覲不食者兩日,探懷中印章授其從卒曰:「我且死,若求間道以此上官。」賊知其無降意,害之,至死罵賊聲不絕。投其尸於江,時年三十五。



    壬戌,智高入康州,知州太子右贊善大夫趙師旦、監押右班殿直馬貴死之。師旦,稹從子也。賊既破邕州,順流東下,師旦使人覘賊,還報曰:「諸州守皆棄城走矣。」師旦叱曰:「汝亦欲吾走耶!」乃大索,得諜者三人,斬以徇。而賊已薄城下,師旦止有兵三百,開門迎戰,殺數十人。會暮,賊稍卻,師旦語其妻,取州印佩之,使負其子以匿,曰:「明日賊必大至,吾知不敵,然不可以去,爾留死,無益也。」遂與貴部士卒固守城。召貴食,貴不能食,師旦獨飽如平時。至夜,貴臥不安席,師旦即臥內大鼾【四四】。遲明,賊攻城愈急,左右請少避,師旦曰:「戰死與戮死何如?」觽皆曰:「願為國家死。」至城破,無一人逃者。矢盡,與貴俱還,據堂而坐。智高麾兵鼓譟,爭入脅之,師旦大罵曰:「餓獠!朝廷負若何事,乃敢反耶?天子發一校兵,汝無遺類矣。」智高怒,并貴害之。  癸亥,智高入端州,知州、太常博士丁寶臣棄城走。寶臣,晉陵人也。歐陽修、王安石作寶臣墓碑,皆稱寶臣嘗出戰,有所斬捕,卒不勝【四五】,乃去。蓋飾說也,今不取。



    乙丑,幸慈孝寺,朝謁章獻太后神御殿,以嘗有盜神御物故也。



    丙寅,儂智高圍廣州。前二日,有告急者,知州仲簡以為妄,囚之,下令曰:「有言賊至者斬!」以故民不為備。及賊至,始令民入城,民爭以金貝遺閽者,求先入,踐死者甚觽,餘皆附賊,賊勢益張。



    丁卯,詔制置發運使司、六路轉運司仍舊以公牒往來【四六】。先是,許元欲廣收羡餘,以媚三司,憚諸路不從,請以六路轉運司自隸,皆令具狀申發運司。唐詢既自江西徙福建,他轉運使相繼論列於朝,卒罷之。



    資政殿學士、戶部侍郎范仲淹,以疾求潁州,詔自青州徙,行至徐州,卒。贈兵部尚書,謚曰文正。  初,仲淹病,帝嘗遣使賜藥存問,既卒,嗟悼者久之,又遣使就問其家。既葬,帝親篆其碑曰「褒賢之碑」。



    仲淹內剛外和,性至孝,以母在時方貧,其後雖貴,非賓客不重肉,妻子衣食僅能自充;而好施予,置義莊里中,以贍宗屬。泛愛樂善,士人多出其門下,雖里巷之人,皆能道其名字。死之日,四方聞者莫不嗟惜。為政忠厚,所至有恩,邠、慶二州之民與屬羌皆畫像立生祠,及其卒也,羌酋數百人為舉哀於佛寺,號之如父,齋三日而去。



    壬申,詔奏補殿侍,非父祖死事者,年十六始廩給之。



    命崇儀使、知韶州陳曙領兵討儂智高【四七】。



    癸酉,韶州永通監卒殺知監、都官員外郎鄧驤,屠其家。權都監、右侍禁韋貴捕斬之。即命貴為都監,加閤門祗候。  朝廷初聞儂智高反,詔進奏院不得輒報。知制誥呂溱言:「邊防有警急,一方有盜賊,宜令諸路聞之,共得為備。今欲人不知,非計也。」



    六月乙亥,起復前衛尉卿余靖為祕書監、知潭州;案宋史作湖南安撫使、知潭州前屯田員外郎、直史館楊畋為廣南西路體量安撫提舉經制賊盜。靖及畋各居父喪。先是,靖與知韶州者結輯農兵,完葺堡障,共為守禦計,朝廷聞而嘉之;又以畋素習蠻事,故有是命。既即喪次命靖,後七日,改為廣南西路安撫使、知桂州。後十日,畋召至都門外,辭以喪服不敢見,上賜以所服御巾,入對便殿,即日加起居舍人、同知諫院而遣之。靖知桂州日庚辰,畋除起居舍人、知諫院日丙戌,今并書。



    徙知齊州、太常博士王綽提點江南西路刑獄。



    庚辰,命同提點廣南東路刑獄、內殿崇班、閤門祗候李樞與知桂州、崇儀使陳曙同捉殺蠻賊。仍令廣南東路轉運、鈐轄司發兵應援之。尋以曙為廣西路鈐轄。曙為廣西鈐轄日壬午,今并書。



    辛巳,如京使、資州刺史張忠為廣南東路都監。



    甲申,徙知廣州、兵部郎中、天章閣待制仲簡知荊南。朝廷但以簡能守城,故有是命,不知廣人怨之深也。



    是日,廣、端都巡檢高士堯擊儂智高於市舶亭,為賊所敗。



    乙酉,祠部員外郎、直祕閣、判吏部南曹范鎮上書曰:



    陛下制樂,以事天地、宗廟,以揚祖宗之休,茲盛德之事也。然自下詔以來,及今三年,有司之論,紛然未決,蓋由不議其本,而爭其末也。竊惟樂者,和氣也,發和氣者,聲音也。聲音之生,生於無形,故古人以有形之物傳其法,俾後人參考之,然後無形之聲音得,而和氣可導也。有形者,秬黍也,律也,尺也,籥也,□也,斛也,算數也,權衡也,鐘也,磬也,是十者必相合而不相戾【四八】,然後為得,今皆相戾而不合,則為非是矣。有形之物非是,而欲求無形之聲音和,安可得哉?謹條十者非是之驗,惟裁擇焉!



    按詩「誕降嘉種,維秬維秠。」誕降者,天降之也。許叔重云:「秬,一稃二米。」又云:「一秬二米。」後漢任城縣產秬黍三斛八斗,實皆二米,史官載之,以為嘉瑞。又古人以秬黍為酒者,謂之秬鬯。宗廟降神,惟用一尊;諸侯有功,惟賜一卣,以明天降之物,世不常有而可貴也。今秬黍取之民間者,動至數斛,秠皆一米,河東之人謂之黑麻【四九】。設有真黍,以為取數至多,不敢送官,此秬黍為非是,一也。  又按先儒皆言律空徑三分,圍九分,長九十分,容千二百黍,積實八百一十分。今律空徑三分四釐六豪,圍十分三釐八豪,是圍九分外大其一分三釐八豪,而後容千二百黍,除其圍廣,則其長止七十六分二釐矣【五○】。說者謂四釐六豪為方分,古者以竹為律,竹形本圓,而今以方分置算,此律之為非是,二也。



    又按漢書,分、寸、尺、丈、引本起黃鐘之長,又云九十分黃鐘之長者,據千二百黍而言也。千二百黍施於量則曰黃鐘之龠,施於權衡則曰黃鐘之重,施於尺則曰黃鐘之長。今遺千二百之數,而以百黍為尺,又不起於黃鐘,此尺之為非是,三也。



    又按漢書言龠,其狀似爵,爵謂爵琖,其體正圓。故龠當圓徑九分,深十分,容千二百黍,積實八百一十分,與律分正同。今龠乃方一寸,深八分一釐【五一】,容千二百黍,是亦以方分置算也,此龠之非是,四也。



    又按周禮□法:方尺,圓其外,深尺,容六斗四升。方尺者,八寸之尺也。深尺者,十寸之尺也。何以知尺有八寸、十寸之別?按周禮:「璧羡度尺,好三寸以為度【五二】。」璧羡之制,長十寸,廣八寸,同謂之度尺。既以為尺,則八寸、十寸俱為尺矣。又王制云:「古者以周尺八尺為步,今以周尺六尺四寸為步。」八尺者,八寸之尺也;六尺四寸者,十寸之尺也。同謂之周尺者【五三】,是周用八寸、十寸尺明矣。故知以八寸尺為□之方,十寸尺為□之深,而容六斗四升,千二百八十龠也。積實一百三萬六千八百分。今□方尺,積千寸,此□之非是,五也。  又按漢書斛法:方尺,圓其外,容十斗,旁有庣焉。當隋時,漢斛尚在,故隋書載其銘曰:「律嘉量斛,方尺,圓其外,庣旁九釐五豪,羃百六十二寸,深尺,容一斛。」今斛方尺,深一尺六寸二分,此斛之非是,六也。



    又按算法,圓分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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