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百八十八
卷四百八十八 (第3/3页)
言允當,事方寢。前日因賈種民來白清汴事,臣嘗及之。種民亦能笑云『都水不敢決可否,乃責河陽』。」上曰:「巖叟用心極可罪,當時貶蔡確意不在確,蓋有傾搖之意。」布曰:「此臣所不知,此必有人言蔡確定策有功,逐確則有廢立之意。」上又曰:「梁燾亦然。」又言:「先帝作清汴,又為天源河,有深意。元祐中幾廢。種民云:『若盡復清汴,不用濁流,乃當世靈長之慶。』」布曰:「先帝以天源河為國姓福地,此觽人所知,此何可廢。」上曰:「□安持亦不佳。」布曰:「朝廷每欲屏元祐黨人而安持獨進,安持在元祐中附麗大防,大防臨行,猶且薦之,而紹聖中獨進用,臣所不曉。」(此據曾布壬申日錄所附見。紹聖三年四月十七日,前都水丞李仲提舉開導御河。) 熙河蘭岷路經略安撫、陝西路轉運司言:「岷州錢監自來應副六路用兵支費,和顧龏乘,道里阻遠。今相度,欲以舟船般運至熙、蘭二州極邊使用,兼河亦有古道,可以修治,安置遞鋪,直至熙河北瑪爾巴山等路。一自岷州城外裝船,於洮河內駕放般載錢物,至中路上襯,地名噶勒斡,河水湍急,并山硤石磧至下襯,計六十有餘里不可行船。今既沿河見有古道,可行開修,自上襯擺置六鋪,勒鋪兵二人陸路般運至下襯,地名章龍峽石,卻用熙州船裝載,直至熙路或臨洮堡下卸。其上下襯各置監官一員,量行修廨舍、庫屋,卸納裝破,并往來催督水陸路般運錢物。」從之。(新無,可削。) 丁丑,三省言:「降授左朝議大夫致仕韓維,本以先帝東宮舊臣,在元豐末朋附司馬光最為盡力,仍於奏狀內稱止為上謝太皇太后特賜褒諭,更不奏謝皇帝,顯有無君之心。」詔韓維責授崇信軍節度副使致仕,於筠州居住。維諸子乞盡納己官,聽父居里。詔以維先朝舊臣,年八十一,特許之。其實諸子告章惇,云「父執政與司馬光議論多不合」,故得免行。(維子宗孺、宗質。此據維本傳并邵伯溫辨誣。新錄曰:韓維歷事三朝,耆哲老臣,而云有無君之心,實為誣謗,今刪去「仍於奏狀」以下三十二字。按三省所言,其為誣謗審矣,若削去此三十二字,則不見當時所以行遣,今復存之。邵伯溫辨誣云:范純仁責永州,其子正平、正思聞韓維責筠州,維諸子告章惇以維執政與司馬光議論不合,得免行,亦欲以純仁昔與光議役法不同為言求歸,先白純仁,純仁曰:「吾用君實薦至宰相,昔同朝論事不合即可,汝輩以為今日之言不可也。有媿心而生者,不如無媿心而死。」二子遂止。維謝表云:「臣言,五月二十九日遞到告一道,責授臣崇信軍節度副使致仕,筠州居住。尋進發上道,至汝州汝墳鎮,準潁昌府牒,備坐尚書吏部符,準敕;三省同奉聖旨,以臣八十一歲,特免筠州居住者。負罪之臣,方懷於震惕;好生之德,遽軫於衰殘。祗服異恩,交流感涕。伏念臣才非應務,智弗周身,舉遭遇於盛時,遂冒塵於顯仕,疲駑自竭,績效無聞。先帝貸其狂愚,屢加保護;陛下憐其勤舊,首預甄收。賦命屯奇,操心迂拙,蒙東朝之訪逮,條當世之便宜。獨貢謝章,實垂常式。緣久從於簄外,致有闕於講求,敢怠肅恭,自干誅殛?仰繫聖度,特屈明刑,止降冗員,仍干善地。杖槁體而祗役,冒溽景以纏痾,撫己自憐,籲天無所。忽頒詔旨,許復里居。招驚魂於散亡,尚迷歸路;顧舊廬而錯愕,怳若異身。舉宗至於歡呼,行人為之嗟嘆。此蓋皇帝陛下德均慈父,澤並陽春。察臣夙稟冥頑,未忍伏之鈇鑕;愍臣久嬰疲瘵,恐其斃於道途。特貸衰年,俾終餘日。退安窮約,甘自比於編民;追省愆尤,更當期於沒齒。」奏狀稱上謝太皇特垂褒諭,更不謝皇帝。汪應辰嘗為燾言:「韓家子弟以為當時太皇謂維:『自今當呼卿等為公。』故維有此奏。」據維謝免行表,則云「條當世之便宜」,初不及呼卿為公等事,須求韓氏家傳細考之。)
中大夫、提舉崇福宮范子奇為太中大夫,依前充寶文閣待制致仕,從其請也。
兩浙轉運副使張綬知洪州,知蘇州賈青權兩浙轉運副使。先是,三省謂綬不職,議以青代之。曾布、林希言:「綬亦無它,但嘗牒陳次升,問周穜索錢,故三省惡之。兼青苛刻,前在福建起獄,所按官吏,有至除名,其後理雪,乃實無罪。今又使之使一路,不合物論。京東有呂升卿,兩浙有青,數路人情洶洶不安矣。」上然之。既而卒從三省議。
詔賜陝西、河東銀絹百三十萬。上頗吝內帑物,曾布請以牧租錢給之【八】,乃許。章惇曰:「內帑本以待邊費。」上不答。
戊寅,詔高班梁敦特降一官,勒歸班。敦嘗管勾潁川郡王北宅,月當得俸一萬五千,而敦告上不盡其數,僥求差使,故有是責。其入內內侍省指揮,更不施行。 故入內副都知趙世長係隨龍,特與恩澤五資。
辛巳,詔:「太史局言六月朔,日有食之。天著厥異,朕甚懼焉。其日可罷視事,仍令有司具素膳。公卿等更宜勉思所戒,以輔不逮,仍差翰林學士承旨蔡京祭告太社。日未出,百司守職,其合行事,太常寺疾速施行。」
先是,樞密院奏事,上諭曾布以太史言日食,欲避殿。布曰:「近例正陽月乃避。」上曰:「天變所當警懼。」布曰:「若出自聖意,欲祗畏天戒,亦不必故事。」上悅。退而語三省,而三省實不聞之。章惇曰:「須正陽月乃避,莫不須如此。」布顧黃履曰:「聖意如此,寅畏天變,雖過不妨。」履亦然之。既而詔書出,莫不稱誦,而惇意終不悅,然亦莫敢不即時頒行也。
瀘南緣邊安撫司言:「蕃官播州夷界都巡檢楊光榮乞獻納播州疆土,準朝旨,南平軍不得擅便招誘光榮叔姪獻納地土,若逐人因事出官,即婉順和解,仍從長處置。尋下南平軍施行,經今二年,不見二酋出官,又報文廣身死,其弟文翰與光榮不相和解。(文廣是光榮何親?當明著之。舊本如此,必有脫字。)光榮勢微弱,欲倚漢界為苟安之計,所以南平軍令誘獻納疆土,本軍不候朝廷指揮,便行接納,雖已敦遣光榮等歸本族,萬一為文翰攻侵,無所借助。或卻憑付羅氏鬼主窺圖文翰【九】,深恐夷界別致生事。其楊光榮已令權播州都巡檢,掩其過惡,但言不切鈐束部族,致害文廣,特與放罪,正行補授。所有文翰遭罹變故,雖然難以盡行承襲,亦乞特與殿直,並充巡檢。今來楊光震元係播州夷界都巡檢,光榮係同巡檢,光震被害後,本司前官已令光榮權都巡檢,難以卻行貶損,況文翰合承襲,亦難處光榮之下。所以據逐酋元管村族著望,乞以播州東南地分作兩面,並權充都巡檢。其楊光榮、楊文翰,仍望以巡檢、祭酒名目降告施行。夷界巡檢,自從宣命指揮。」從之。仍各與帶銀青光祿大夫、檢校國子祭酒、兼監察御史、武騎尉。
是月,章惇欲禁河北鹽,語同列曰:「論者以謂祖宗有詔旨不可禁,要之,皆吾民,何獨河北為不可禁乎?」曾布曰:「相傳太宗時,河北人詣行在泣訴,乞免禁鹽,太宗許之。遂於稅額中增鹽錢。其後仁宗時,有議欲禁鹽者,三司使張方平以太宗時語白仁宗,仁宗矍然為降手詔,云:『朕不忍令河朔之人斗食貴鹽。』議遂格,至今刻石在北京。」惇曰:「此只是文彥博刻石,何故獨不忍河北人食貴鹽?今太學諸生,豈可云只照管某齋舉人?此非通論。」許將徐曰:「北京石刻見在,乃夏竦所刻也。」布曰:「沖元嘗守北都,固當知之。」觽遂默然。(曾布日錄在辛巳,今附月末。)
監察御史權殿中侍御史蔡蹈言:「臣伏睹近降敕旨施行宣德郎竇納奏乞河北路官賣鹽者。臣竊以河北諸州鹽法,自五代以及本朝,嘗禁榷矣,不旋踵仍舊通行。熙寧中,先帝嘗問王安石曰:『著作佐郎張端言榷河北鹽事如何?』安石對:『恐亦可為,但未詳見本末爾。』先帝曰:『理財節用,自足致富,如此等事,雖不為可也。』先帝隆眷安石,言聽計從,而於此獨斷以不疑,非灼見利害,不至於是。其後雖有計議之臣,請稍更法,隨即寢罷。由此觀之,河北鹽法,若官可自賣,何俟今日?然則先帝之深恩長慮,至仁廣惠,固可見矣。伏願陛下留神省覽,推原先帝聖語所謂『如此等事,雖不為可也』,其意安在?臣伏睹元降朝旨,令本路提刑、提舉、轉運、安撫司,同共相度【一○】,今來止有都轉運司保明,深恐觽議必有未協,況民情乎?欲望聖慈速賜睿旨,且令河北鹽法依舊施行,庶不生事。一方安堵,天下幸甚!」(鹽禁後何如,當考。) 注 釋
【一】獲承先構「構」原作「造」,避宋高宗諱改,今改回。
【二】特罰銅二十斤「二十」,宋會要職官三之一六作「三十」。
【三】今附此「今」原作「本」,據上下文義改。
【四】被寇路分難以枝梧此句上原有「不惟使」三字,據本條注文及宋會要兵二八之四三刪。
【五】並曾出兵牽制「並」原作「近」,據閣本及上文改。
【六】竊慮西賊併兵寇犯一路「併兵」原互倒,據閣本及正文乙正。
【七】合行策應此句上宋會要兵二八之四三有「即逐路隨宜應敵捍禦如併兵寇犯一路鄰路」十八字,是。 【八】曾布請以牧租錢給之「牧」,閣本作「收」。
【九】或卻憑付羅氏鬼主窺圖文翰按文義疑「付」當作「附」。
【一○】同共相度「相」原作「臣」,據文義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