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张九龄罢相遭贬抑 李林甫得志露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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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回 张九龄罢相遭贬抑 李林甫得志露狰狞 (第1/3页)

    开元二十四年十一月二十七日,这是一个普通的日子,但对李林甫来说,却极不平凡,是一个令他终身难忘日子。他处心积虑,在这一天终于爬上了仕途的巅峰,接替张九龄为中书令,开始他长达十七年之久的第一宰相生涯。



    李林甫真不愧为弄权高手,经他一折腾,张九龄、裴耀卿等人在玄宗面前形象受损,失去了相位;严挺之则被贬为洺州刺史;王元琰更是被流放岭南。真可谓是一石数鸟。



    李林甫被任为中书令,张九龄、裴耀卿被罢相都是在今天的朝会时宣布的。早朝开始之前,文武百官蜂拥般地走进大明宫的含元殿,细心的官员已经发觉李林甫与往日有所不同,走起路来,趾高气扬的;也察觉张九龄与以前相比更为意气消沉。人们已经猜到了一些,因为这几天不断有一些小道消息传出:皇上准备调整宰相班子。当然,最清楚内幕的不过是李林甫和张九龄等人了。李林甫利用王元琰贿赂案事题发挥,大做文章,不厌其烦地在皇上面前说张九龄的坏话。在李林甫的不断诋毁下,玄宗对张九龄的信任开始瓦解了。他把张九龄与李林甫做了比较,在他看来,李林甫忠厚老实,办事有板有眼,老成持重而又小心谨慎;而张九龄则不同,要么擅自做主,自以为是,要么固执己见,谏诤不休。玄宗起用李林甫为第一宰相之意已决。



    玄宗的意图,李林甫的心里是很清楚的。他平时有事没事总要找机会在玄宗跟前侍奉,甜言蜜语,察言观色。这既是讨好皇上,又是为了掌握皇上的心理,人们常说他“善伺人主意”,就是指此而言。当然,李林甫掌握玄宗的心理还有另外一条途径,那就是拉拢宫中的一些要害之人如武惠妃、高力士等充做内线。可以说,玄宗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



    昨天下午,武惠妃派人送来消息说,皇上决定撤换张九龄、裴耀卿二人的宰相职务,诏书已经起草。



    李林甫当着妻妾家人的面得意而放肆地着:“这都是老夫的功劳。”他满脸的兴奋和自豪,然后继续卖弄着说:“你们知道张九龄被罢相后,宰相班子将由谁主持?”



    “那会是谁呢?”李林甫平时诡秘,守口如瓶,从不在家人面前透露任何朝廷政务方面的消息,故妻妾们心里一片空白,都惊奇地发问。



    “当然是非老夫莫属了。”李林甫洋洋自得地说。



    说这种话本来不是李林甫的风格,他平时总是含而不露的。但今天兴奋过度,却有些忘乎所以,更何况他现在感觉自己主持宰相班子是铁板钉钉的事,没有必要再隐瞒什么,干脆就直接说明。



    妻妾们听了李林甫的话,个个都是兴高采烈、喜挂眉梢的样子。作为李林甫的妻妾,她们对夫贵妻荣的道理有更直接的体验和理解。



    张九龄不像李林甫那样诡计多端,作为正直之士,他没有也不屑在宫中寻找内线来窥测皇上的心理。他觉得皇上要调整宰相班子,纯凭属当事人的敏锐嗅觉和准确判断。



    自上次在宫中被皇上冷落之后,张九龄心里极不痛快,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他知道这是李林甫的诡计。堂堂儒雅之士,受恶人中伤和攻击,张九龄不能接受。他感觉与李林甫这样的小人共事实在太难了,要处处戒备,要时时提防。他还觉得与李林甫这样不学无术、品质低劣的人在一起共事有失自己的儒雅身份。张九龄更伤心的是皇上对他不理解,不支持,而与李林甫一道挤对自己。



    孔老夫子说过,邦有道则现,无道则隐。这应当是仁人君子的为官原则。玄宗曾创造了大唐的辉煌,不能说是无道昏君,但他现在重用李林甫这样的奸人,搞得整个上层官僚阶层乌烟瘴气。在这种情况下,张九龄决定告退官场,离开这是非之地。



    前些天,玄宗通过高力士赐给张九龄一把羽扇,张九龄由这把羽扇联想了许多,他经过严肃而慎重的考虑,向玄宗献了一篇《白羽扇赋》,以极为含蓄和隐晦的方式道出了自己的苦衷:我张九龄有能力有志向,“伊昔皋泽之时,亦有云霄之志”,而且是忠诚于朝廷的,为国事是尽心竭力的,“苟放用之得所,虽杀身之何忌!”然而,官场艰险,小人弄术,君子难为,自己就像白羽扇虽能涤暑清风但却被弃置于箧中,不能发挥作用。



    《白羽扇赋》呈送皇上之后,玄宗不以为然,他下敕答张九龄说:“朕送羽扇,聊以涤暑,你却借题发挥,以羽扇弃置于箧中不被重用自喻,虽然词工理妙,颇见情愫义不当也。”从此之后,玄宗对张九龄显得更加冷淡了,甚至连一句劝慰的话都没有。这样一来,善察事理的张九龄什么都感觉出来了:皇上对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兴趣,没有一点挽留之意,皇上撤换自己就在眼前。



    张九龄知道,皇上厌弃自己,主要因为李林甫别有用心的谗言和挑拔,李林甫与自己是势不两立了。他现在已经没有心思与李林甫争什么高低啦,就干脆表明心迹,让李林甫别再那样咄咄逼人了。



    前天,他写了一首诗,题为《归燕》,派人送给李林甫。诗是这样写的:



    海燕何微渺,乘春亦暂来。



    岂知泥潭浅,只见玉堂开。



    香户时双入,华轩日几开。



    无心与物竞,鹰隼莫相猜。



    这简直是投降告饶书。与张九龄的性格是多么不相称啊!但张九龄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现在只想求个安生……



    君臣行过礼已毕,朝会就正式开始了。



    张九龄首先出班请奏:“臣中书令张九龄蒙陛下不弃,待罪相位已近四年。然臣下愚钝不堪,虽殚精竭虑,仍难成大业,上有愧于朝廷,下有负于黎民,罪莫大焉。再者,臣年事渐高,贱体日衰,时生病痛,实感力不从心,难胜其任。谨请陛下天恩,许臣纳还官爵,退归故里,臣不胜感激。”



    这也是张九龄的高明之处,他断定皇上要罢免自己,就抢先提出辞呈,这至少可以在公众面前获得主动,自己找台阶下,显得体面一些。尽管如此,凄楚伤感的表情仍然在他脸上显露出来。



    玄宗端坐御座,望着张九龄清癯而伤感的面庞,心中顿生恻隐之感。平心而论,玄宗是喜欢张九龄的,从外在风度到内在气质都是如此,尤其喜爱张九龄的文才。他觉得张九龄既风流倜傥又蕴藉含蓄,是一个典型的儒雅之士。即使是从为官方面来说,玄宗也知道张九龄是忠诚于自己,是勤勉敬业的,是有驾驭全局的组织领导能力的。李林甫说张九龄暗结朋党,对抗朝廷,玄宗压根就没有相信过,他知道张九龄绝非投机钻营之人,更不可能干出蝇营狗苟之事。



    虽然玄宗要以结党营私、徇私舞弊之由罢免张九龄,但这仅仅是一个堂而皇之的借口而已,要不如何服众!尽管这个罪名安在张九龄的头上是冤枉的。话说回来,政治就是政治,有什么理性可言,如何有利于统治就如何办。



    事实上,玄宗要罢免张九龄的中书令之职,主要是嫌张九龄不听话,不能善解皇上之意,遇事总是那么认真,过于固执,过于挑剔。



    按说,从谏如流是圣明皇帝的风范和气度,玄宗早年也努力以此标准行事,曾接受姚崇、宋璟、韩休等人的进谏。但随着年龄渐长,他却越来越自以为是,不太喜欢臣下的进谏,甚至认为臣下进谏是行规劝之名,求美誉之实,想通过进谏获得“诤臣”的美名。张九龄时常规劝玄宗,总是与他过不去,在众人面前给他难堪,他当然不高兴。要说到张九龄的短处,恐怕仅此而已。平时玄宗被张九龄惹怒了,恨不得立即罢免他,可现在真的要罢免张九龄,玄宗却有点于心不忍。



    没等到玄宗表态,补阙杜琎走出班列。他是一个清要官,可以在朝会时随时发言,甚至可以对皇上的决定提出不同意见。他手执象笏,躬身奏言:“臣以为中书令张九龄博学多才,满腹经纶,为人清正,勤勉敬职,政绩卓著,享誉朝野,不愧为圣上的得力助手。古人说得好,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张中书令当一如既往地辅佐圣上,报效社稷朝廷,不应偷安引退。”



    不知是对内幕不了解,还是出于补阙官应有的正直,杜琎慷慨陈词,发表了以上意见。



    玄宗没有过多地在意杜琎的话,他沉默不语。



    群臣队列中的李林甫听了杜琎的话,心里大为恼火,狠狠地白了杜琎一眼,暗自骂道:真是不识时务的东西,等着瞧吧,有你好果子吃哩!



    其他大臣都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大殿里一片寂静。



    众大臣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所震惊,虽然有些人已经清楚一些内幕,但没想到是以这种形式出现,而且来得这么快;还有一些消息闭塞的人更是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看到这个场面的,越发显得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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