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太子执有皇上执无 李泌无奈窦参无主

    第十八回 太子执有皇上执无 李泌无奈窦参无主 (第3/3页)

 再说窦参,自听了舅兄一席话,仿佛觉得心中疑团,霍然顿释。就想用舅兄这套有为的方便法门,回去与雪儿好好谈谈。雪儿的心病,成了窦参的一个顾虑,但实在又找不到什么话去劝说她,想不到什么方法去解除雪儿的心病。不意今日重见舅兄,又听到他那一番精彩的演讲,觉得自己正是有病,自己的心病便是雪儿的心病,雪儿的心病便是自己的心病。何不干脆与妻子言明了,免得她整天疑神疑鬼,自己也免去了隐瞒之苦。弄得夫妻之间互相隐瞒,互相猜忌!再说,一旦事情被雪儿发觉,恐怕不好收拾,不如趁现在主动坦白,说不定可以得到雪儿的谅解,再说木已成舟,生米早已煮成熟饭呢?



    回到家,窦参见雪儿躺着小憩,想不惊动她,便从碧云手里接过儿子景伯。小家伙闭着眼睛在睡,小脸粉嘟嘟的,那眉眼倒是像娘,而脸型像爹。窦参一看碧云在一旁手足无措的样子,这才仔细地端详了一下碧云。那碧云刚见面时是那么瘦小,不意今年忽如那花骨朵般全开了。从上到下,该凸起的地方凸起来了,该凹下去的地方凹下去了。竟如同一颗鲜嫩嫩的水蜜桃,快要熟透了。



    碧云见窦参盯着自己,便把脸一红,说是去找兰儿。哪知碧云一说走,睡着的小家伙竟“哇”地一声哭了起来,雪儿也惊醒了。碧云慌忙来抱婴儿,窦参从未弄过小孩,儿子一哭,正急着无法,只得让碧云来抱。极少抱小孩的窦参,抱小孩的姿势很紧张,生怕一失手将小孩掉到地上,因此碧云来抱时,碧云双手已将景伯抱住了,窦参的一只手却在碧云胸部和婴儿之间,弄半天才抽出来,却不经意碰到碧云发育成熟的乳房,弄得两人都成了大花脸。



    那边雪儿已起来,责备了碧云两句,见碧云红着脸,抱着婴儿,抖缩着到后厢房逗着玩去了。这才发现丈夫也红着脸。雪儿心中一阵酸醋,忍了忍,并未发作,却咳了起来。



    窦参却眉飞色舞,讲起在东宫见到舅兄讲经说法的一节,见雪儿有些不耐烦,便把话说得简洁些。最后,窦参将话锋一转,说到自己和雪儿身上,窦参说:



    “雪儿,你知道我这大理司直六品之职,是怎么来的吗?”一见雪儿将低着的头抬起来,窦参便鼓起勇气,先将那“宝应封爵”的故事讲了一遍,自己是如何如何苦闷,如何失误,后来又发现再次被愚弄,窦参说:



    “雪儿,你不明白我窦参当时的心情。雪儿,那桥陵重重地刺激了我,先是那李林甫、安禄山,现在又是李辅国,我窦参岂能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想起我那故去的父亲,我不能容忍自己再次失误!我要从那桥陵的阴影中走出来!几年来,我拼死拼活!代人受过我窦参做过;励精图治,造福一方,我窦参也做到了;在那奉先县,除暴安良,威震一方,我窦参并非无能之辈!可是,这都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上面并不理睬我,并不把我的政绩放在眼里,我终于明白,他们高高在上,操纵着大权,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他们手里要的是什么!”



    说到这儿,窦参已是气愤不过,将那上朝回家未来得及脱的官服,呼啦啦脱了下来,往床上一丢,指着那做工精细的官服说:



    “雪儿,你以为他们真的是论功行赏?他们真的是一群伯乐?国家栋梁?呸!那都是他娘的骗人的鬼话!雪儿,你想知道这六品中官是怎么来的吗?”见雪儿一脸诧异的神色,窦参觉得胸中那股压抑了许久的火山,已经喷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是钱!是黄金!是白银!是珠宝!是首饰!是那人见人爱鬼见鬼服的钱!是元宝帮我窦参铺平了通向吏部,通向相府的路!是珠宝换得他们手中的笔,将我窦参的名字递了上去!是那上千匹的锦帛,才换来这一件锦袍官服!”



    “相公,”雪儿又一阵急咳后,一脸镇定,“你说花了那么多钱,你那钱又是从何而来呢?”雪儿异乎寻常的镇定并没有引起窦参的警觉,窦参不知道,雪儿的镇定背后是万丈狂澜!那伪装的镇静,是那道早已抵挡不住汹涌狂澜的闸门。窦参若是明白雪儿的心境,便不会去捅开那道疲惫的闸门,以致闸毁堤倒,抱憾终身!



    “雪儿!你真的不知道?那全是在蒲圻攒下的!全是人家的贺礼!有黄金两千两──雪儿!”窦参话未说完,忽见雪儿已玉倾山崩,一头栽倒在地上,这才慌了手脚,上前一把抱住雪儿,想把雪儿抱起来,不料雪儿却是那般的沉重!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