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赌赛手搏宦官争胜 踏雪寻梅王子参禅

    第二回 赌赛手搏宦官争胜 踏雪寻梅王子参禅 (第2/3页)

    “小刘子!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让他们快把伤员抬下去!”李涵气咻咻地指着刘克明喝道。



    “是,江王千岁!”刘克明此时肚子气得像鼓胀的蛤蟆,但碍于旧主人江王的面子,只好忍气吞声咽下一口恶气,向江王赔了个礼,转身朝黄队力士喝道:“还愣个啥?快抬上刘甲回府!”



    黄队力士不敢怠慢,忙抬着刘甲乱哄哄而去。刘克明虽然不便发作,心里却暗暗记恨着李涵。



    王守澄却对江王产生了莫名好感,侧身对身旁的宦官田务成说:“江王到底幼读诗书,知书达礼,且有胆有识,能主持公道,是个贤王。”



    敬宗仍是不气不恼,不烦不燥,依然兴致勃勃,游兴不减。他放下董淑妃,走到李涵身旁劝道:“二弟,不必为臣下之事生气。走,随为兄到西市城隍庙看百戏杂耍去。”



    李涵已经兴味索然,推辞道:“夜阑更深,为弟身体困倦,不如回宫安歇了吧。”



    “也好,”敬宗犹自兴致高涨地说,“那就明天去吧。”



    随后的几天,江王李涵又陪着敬宗,在城隍庙前观赏了百戏的扛竿、走索;到中和殿看敬宗和宫女们打马球;还同敬宗及众文武登上兴庆宫的勤政楼观赏了舞马和驯马表演。敬宗每看到精彩极致处,便袍袖一挥,高喊“看赏!”立时就有小黄门捧上一盘盘的黄金、银锭、宫绢、珠宝赏与百戏、舞马的表演者和打马球的优胜者。



    李涵见状不由皱了皱眉头,躬身问前座的老丞相裴度:“游戏不过取乐,怎能赏赐恁多?”



    裴度摇摇头苦笑道:“这还是少的,万岁但到兴酣心喜时,宫中的奇珍异宝都大把大把地往出赏呢!”



    “这样下去如何是好?”李涵又俯身轻声对裴度说,“老丞相何不劝劝皇兄,登基不久,还是力戒奢华为好。”



    “唉!劝过,犹如秋风过耳,不顶用啊!”裴度只有叹息。



    李涵回到藩邸,夜难成眠。他回想在京城短短的月余时日,目睹了兄王敬宗的奢华淫戏和宦官的专横无礼,心中甚为朝事担忧,决意同仇士良相商,不如早日归去,免遭牵连。



    打马球的第二天,李涵便去皇宫辞行。他到勤政殿打问,说敬宗并未临朝。只好又到大明宫内去找,内侍告知,万岁还在御书房内。因是自家兄弟,李涵也未让宫人禀报,内侍也未拦阻,他径直步入后宫御书房。



    方到门外,就听见房内传来嘻嘻哈哈、唧唧喳喳的男女相混的淫声浪笑。李涵皱皱眉,犹豫了片刻,还是迈步跨进门槛。



    只见敬宗既未着冠也未系带,随随便便地坐在书案前的绣墩上,怀中正抱着一个胖乎乎的小宫女。宫女的前襟已被撕开,露出雪白酥胸。敬宗一只手搂在宫女脖颈后面,一只手却塞在宫女亵衣里抚摸玉乳,直逗得宫女手足乱动,“咯咯咯”笑个不住。



    书案前站着一个高挑个的女郎,肤色白净如玉似雪,弯弯的细眉,微深的大眼,十分俊俏。上身衣裳已脱到一边,只剩胸前两个用金丝链系着的绣花乳扣,像两朵金花开在女郎前胸。女郎下身裙子也被脱去,只剩一条单绸裤。不知是怕羞还是天冷,女郎周身有些微微发抖。



    敬宗正斜着色迷迷的双眼欣赏着女郎如凝脂玉雕的胴体,嘴里喊着:“脱,快脱!”



    那女郎长长的睫毛抖动着,深眼眶内的泪珠欲滴未滴;抖抖索索的双手握着裤带犹犹豫豫,解犹未解。



    “脱!”敬宗又高喊了一声,宫女冷不防打了一个激灵。



    女郎无奈闭上秀目,双手一松,绸裤轻飘飘落下,两条白生生的玉腿呈现在敬宗面前,如新剥的葱白,如搓去嫩皮的柳枝,白得洁净,白得诱人。小腹下只剩小得可怜的一片遮羞布……



    “哈哈……”敬宗浪声大笑,笑得前合后仰,笑得涎水直流,笑得手舞足蹈,竟把怀中宫女重重摔在地上……



    “这……”一幅不堪入目的荒淫图景使李涵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笑也不是,恼也不是。正欲转身离去,却被敬宗瞥见,忙喊道:“二弟!你来得正好,这是刘克明进献的波斯女,娇巧秀丽,就是同大唐女子不一样。你看,多长的双腿,多白的玉体,多娇美可爱呀!”



    “再娇美可爱之物到这里也尽被玷污了。”李涵愤懑地低声发了句牢骚。毕竟有所顾忌,未敢怒形于色。



    “甚么?”敬宗并未听清弄明李涵的话意,依旧劝说着李涵,“二弟,人生苦短,韶光无情,何不及时行乐,也不枉此生……”



    “皇兄!”李涵只好强把火气压下,语重心长地劝道,“此言欠妥啊!父王把帝位传于你,是对你的信任。皇兄理应以国事为重,万不可着迷嬉戏而贻误朝政呀!”



    “朝政自有文武大臣过问、内侍太监办理,朕才懒操那份心呢。”敬宗不以为然地说,“二弟,回一趟京不容易,多住几天,咱弟兄们再好好玩他几天。”



    “皇兄,小弟涪州衙门内尚有待办急事,不能久停了,实在有负皇兄好意。弟欲明日启程南下,请兄皇恩准。”



    “你呀,真是个书呆子,玩也不会玩,乐也不会乐。一辈子没出息!”敬宗还理直气壮地数落着李涵。



    敬宗又强留李涵多住了几天。在二月二龙抬头之日,李涵带着一腔不快、一腔忧国忧民之情离开长安回到涪州……



    “千岁,请用茶!”程道长命道童献上二道茶,恭恭敬敬跪呈于李涵面前。



    “噢,呵呵……,多谢道长。”李涵猛被惊醒,思绪方从长安飞回青城。



    “千岁,你在沉思什么?好像有点……”程道长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有点心不在焉。”



    “唉!”李涵叹口气,如实对道长说,“我想起在长安时亲眼目睹皇兄的荒淫失政。所作所为,正如道长所言,难免心中替皇兄担忧啊!”



    “江山乃天下之江山,社稷乃百姓之社稷,当由贤明圣君治之。昏庸者理应让于贤者,无能者理应让于有为者。”程道长话语激昂,不由站起身来,对李涵道,“千岁,请随贫道到观后芙蓉园一观,管教千岁顿悟禅机。”



    “道长请!”



    江王几个便随程道长来到道观后面的芙蓉园。程道长步幽径,拨花枝,把众人引到了一株枯树跟前,让众人细察细看。



    李涵、仇士良、马元仲三人近前细看,见是一棵枝干如铁的千年古柏,可惜树身从中间裂开一条大缝,足可藏人。年长日久,缝里积满泥土。巧的是土内偏落入一粒槐树籽,得雨露滋润,竟生根发芽,在柏树腹中蓬勃生长,如今已傲然挺立于古柏枯干之中,枝繁叶茂,碧绿青翠,主干已有茶杯之粗细。



    “此乃本观一景也,人称‘柏抱槐’。”程道长抚着长长的银须含笑问道,“面对此树的生与死、枯与荣,千岁可悟出点什么?”



    “后生可畏!”李涵脱口而出,随即又觉不确,摇摇头又说,“后来居上,或是优胜劣汰,荣必代枯……”



    “妙,妙!”程道长点头笑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枯树空占地面,新苗便会替代它,即使未能占有地面,也要在它的腹心生根,在它的头顶扬眉吐翠。此柏虽历千年,高大古老,面对世间万物的新陈代谢、生死轮回也是无能为力呀!”说罢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李涵一眼,问道,“千岁以为如何?”



    “妙,妙!”李涵也学着程道长的神色、语调,会心地笑着,赞道,“妙不可言呀!哈哈……”



    “哈哈……”众人业已心领神会程道长之意,也附和着李涵齐声而笑……



    青城山峰高峡险,林泉深秀,草木丰茂,清幽雅致的景色深深吸引着李涵,他在青城竟一直住到三月中旬。



    每日除了游山玩水,赏景吟诗,便是与老僧、老道谈些佛法、道义,有些事理是他在书房难以读到,在藩府难以听到的。他处处感到新奇,听得很是虔诚认真,仿佛自己也成为释老之徒。



    老谋深算的仇士良,心却不在山水之间,他已预感到京中早晚会出事,江王早晚会回朝辅政。只有江王进了皇宫,自己才会像王守澄、刘克明一样权倾朝堂。他生怕李涵迷恋山水,玩物丧志,便多次劝李涵回转涪州,静待相召。



    每当仇士良劝李涵回归时,喜动好游的马元仲却在一旁撺掇说:“人说成渝地是南国大火炉,夏日着实难耐。难得老天爷怜悯天下生灵,造出这些明山秀水供人们避暑栖息。这青城天下幽远不及峨眉天下秀,千岁若在青城呆烦了,可到峨眉一游。峨眉山风光秀丽,幽雅清静,又是佛门净土,现在近在咫尺,咱们前去,一来可避盛夏之暑热,二来也可借宝刹幽静习读诗文。”



    这些话正中李涵心怀,便满口应允。仇士良虽不愿意,但他还未达到主宰李涵行动的地步,只好无可奈何地随着江王一行前往峨眉山。



    来到峨眉山已是初夏时分,他们攀登上崇岩柱天、气势磅礴的金顶,观红光耀眼的日出,看汹涌起伏的云海,赏浑然成环的七色彩虹,即人们常说的“佛光”奇观。



    他们又穿过曲折险窄、崖壁高耸的天然奇景“一线天”,前往万年寺参禅礼佛。



    正行之间,忽听隐隐传来“救命”之声,李涵对众人说:“快去看看,是什么人呼救。”



    众人循声找去,只见山岩重重,古木森森,藤萝密布,不见人影。众人正纳闷,又听微弱的呼救声似从悬崖下传来。他们忙到崖前寻找,却见万丈悬崖峭壁上有一棵歪脖扭颈的大松树,松树枝上好像趴着一个人,喊声正是从那人口中传出。



    “快,快把他救上来!”李涵着急地说。



    “这……,少说也有数十丈深,如何个救法?”仇士良搓着双手为难地说。



    “快去找绳子!”



    “这般危急之事,岂容到别处找绳子呀!”



    “嗐!千岁、公公不必为难。”马元仲笑嘻嘻地说,“这里就有现成的绳子。”



    “在哪里?”李涵半信半疑地问。



    “就在这里!”马元仲挥剑斩断一根茶杯粗的葛藤,边扯边说,“够不着再续,这里藤条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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