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君携臣御题一口香 奴护主敌对黄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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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回 君携臣御题一口香 奴护主敌对黄衫儿 (第1/3页)

    文宗并未在赞扬声中昏昏然,也未在称颂之中忘乎所以。他牵挂着山林里的捕雕人,想暗暗查访一下五坊小儿的恶行,体察一下五坊鹰犬对百姓的祸害。有天早朝后,便又唤来仇士良同去大街私访。他们别出心裁乔装打扮,悄悄溜出宫门,来到繁华的长安闹市。



    午时的长安街肆,因内乱已平,又逢新皇登极,呈现着一派繁荣热闹的景象。



    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走着两个既平常又不平常的人,一个是头戴儒巾的俊秀书生,一个是仆人模样的精明壮汉。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微服出宫的皇帝文宗李昂和他的亲信宦官仇士良。两人说说话话,指指点点,兴致勃勃地行走在长安城内东市的大街闹市上。



    突然,从街左的包子铺内冲出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子,边跑边往嘴里塞着包子。后面紧跟着追出一位胖乎乎的掌柜模样的人,边追边骂:“你这小叫化子,我这店才开张两天,你就来扫大爷的财兴,看我不打死你这臭小子!”说着,三脚两步追上那小孩,揪住脏乱的头发按倒在地,挥起肥嘟嘟的拳头在小孩身上乱捶乱打,用脚在小孩背上腰上乱踩乱踢。



    小孩蜷缩着身子毫不抵挡,只是将没吃完的包子拼命往嘴里塞。直到被打得嘴角流出血,昏厥过去的时候,双手才软软垂下。



    这时,周围已围满行人,却没有一人上前拦阻解劝,只是乱乱哄哄地看热闹。



    这时,文宗和仇士良正好赶了过来。文宗顿时被眼前的悲惨景象惊得目瞪口呆,忙喊声:“快快住手!”上前拦住胖掌柜劝道,“掌柜的,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怎能动手打人!再说打死人要偿命,何必呢!不就是吃了你几个包子么,也值得生这么大的气儿。”



    “唉!”胖掌柜见有人出面劝阻,且这二人衣饰华丽,相貌不凡,恐非寻常百姓,也乐得就坡下驴,便停拳住手叹了口气说,“客官不知,鄙人生气也并非全是为了这个小叫化。我……唉!”



    “噢,掌柜的莫非还有什么难言的苦衷么?”文宗似乎听出掌柜的话外之音,并下意识地感到与皇宫有关,便紧追不舍地问道,“我等今日闲暇无事,掌柜何妨讲来,让我等听听,也许还能为你解愁分忧。”



    胖掌柜听来人出言不凡,不觉又细细打量了一番,心中暗想,此二位莫非是微服私访的官员?看这位公子面貌和善,说话和气,定有来头。听说新登极的文宗皇帝贤明清正,要除前朝旧弊,莫非派人私下体察民情?



    胖掌柜平素就好乱侃胡编,今个何不趁机诉一诉委屈,吐一吐心中块垒。他立马变了一副笑和尚的面孔对文宗说:“看在二位客官面上,我就饶了他这一回。二位请到店中一叙如何?”



    “我们肚子正好也饿了,就品尝品尝掌柜店内的包子吧!”文宗确实感到腹中有些饥饿。



    “好好好,欢迎惠顾!欢迎光临!”



    “烦劳掌柜把这孩子带回店中,给他洗洗脸,换件干净衣裳。”



    “这……”



    “银子一并算在包子内,我们照付。”



    “好好好,请请请!”胖掌柜随即又吆喝店内伙计说,“喂,把这小叫化抬到后院,烧些热水,洗浴干净,换身衣服……”



    胖掌柜乐呵呵地把文宗二人让到店内上首桌上,命堂倌送上热茶,吩咐备上一笼羊肉馅包子、一笼素三鲜包子。



    不一会,热腾腾香喷喷的两笼包子放在文宗二人面前,小跑堂又摆上楠木筷子、醋水碟,胖掌柜满脸笑容欠欠身说:“二位慢用,我……”



    “你不是要给我们讲你的苦衷么?此时又无闲人,讲讲何妨。”文宗夹起一个包子笑着说,“我们嘴巴吃着,耳朵听着,两不耽搁。”



    “唉!”胖掌柜顿时收回了笑容,用肩头手巾擦了擦手,欠欠身在下首空椅上坐下,叹了一口气,便打开了话匣子。



    “客官不知,从长庆到宝历,不说朝廷的赋税不时加重,加上黄衫使者、五坊小儿变着法儿派银征物,搜刮民财,小小百姓小本经营如何承受得了啊!年前宫中内乱,殃及百姓,乱兵抢掠,市面不宁。就连我这包子店,也只好关门大吉。



    “好容易盼到新春新岁,新主登极,天下太平,市面安定,托新皇上的洪福,鄙人小店前天才重新开张。可新正新年的,没有几个客人,我心里就有些烦躁。今天开门后,还没接待一个顾主,就闯进来这个小叫化,脏兮兮的小手一把就抓了我三个包子,你说我能不气么?



    “唉!话又说回来,人常说,无君子不养乞儿。人生在世,就要多干几件修桥铺路,扶困济贫的好事。咱要是生意红火兴隆,讨吃娃吃上你十个八个包子算啥!可如今生意不景气,还得受黄衫使者、五坊小儿的恶气,你说憋气不憋气!”



    文宗点点头表示同情,随即又问道:“黄衫使者、五坊小儿皆是宫中供奉之人,你受他们什么恶气呀?”



    “二位恐是初来京城,对此不甚了了。这黄衫使者是专为皇宫采办物品的太监,恶着呢!他们买东西被称作‘宫市’,就是他们看中什么货物,便喊一声‘宫市──’意思就是说宫中买下了。开头还付十分之一的货款,后来就明目张胆白拿索要,真比强盗还凶。



    “特别是长庆、宝历两朝,皇上性好游乐,宫中开支甚大,宫市更加盛行。这伙黄衫儿,拿走你的货物,不但不给钱,还向货主索要什么‘进奉门户钱’、‘脚价钱’。他白拿人家东西,还要人家给他掏跑路钱、酬谢费,这是哪门子理呀!”胖掌柜越说火气越大,脸涨得通红,声音也渐渐高了。



    “真是可恶!竟有这种事儿?”文宗皱起眉头,美味的包子此时也索然无味了。



    “这事由来已久了。”仇士良缓缓地说道:“德宗朝时,宫市就盛行。永贞年间曾被禁止,到了长庆年间又再度兴起,比前更甚。你还记得白居易写的《卖炭翁》诗吧,又名《苦宫市也》:‘一车炭重千余斤,宫使驱将惜不得……’”



    “半匹红绡一丈绫,系向牛头充炭值!”文宗接口吟道。



    “那时候尽管少,还给半匹红绡一丈绫。到宝历朝不但分文不给,还倒贴哩,就是这位掌柜说的,比强盗抢掠还厉害呀!”仇士良也愤愤不平地说。



    “嘘──,客官小声点,这伙人可不少,常在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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