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促膝谈心大内前席 贤良落第函谷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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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促膝谈心大内前席 贤良落第函谷埋骨 (第1/3页)
第二天清早,冯宿、贾饣束把熬了一个通宵选定的二十二名中举考生名单,报送文宗案前。
文宗翻着名单和试卷,见没有刘的名字,便问道:“听说河北来了位考生叫刘,直言敢谏,写了一篇上好的对策,为何未能录选?”
“这个……”冯宿恭敬地回道,“刘对策虽好,但锋芒毕露,直指朝中之弊,有犯上之嫌。”
“朕就爱看文词犀利,面刺寡人之过的好文章。你们把他的试卷拿来,朕要亲阅御览。”
“这个么?”冯宿看了贾饣束一眼,吞吞吐吐地说,“关于刘,王公公特派人传话,说他曾在状元楼妖言惑众,欺君犯上,不仅不能录选,还要治他的罪……”
“真是岂有此理!”文宗生气地喝道,“他的手伸得也太长啦!别理会他,取刘文章去。”
“是。”
不一会,贾饣束送来刘蒉的对策文章。文宗遣去身旁人等,关了书房门,一个人认认真真、逐字逐句地读了起来。
“真是好文章啊!”文宗看得入神,不时地出口称赞,不时地拍案称绝,又不时地扼腕叹息。
刘起笔不凡,直言不讳地指出文宗朝中,隐藏着宫闱将变、社稷将危、天下将倾、四海将乱的四大危机,提醒文宗应宜先虑及之。
他说,皇上不能亲近正直的大臣,任由五六个宦官总揽国务,只恐祸起萧墙,宫闱生变。
他说,如今忠臣良将,不能施展才华,而宦官们执掌着废立大权,难免危及社稷。
他说,观宦官专权,挟天子以令诸侯,致使君不像君,臣不像臣,天下所以将倾也。
他说,自安史之乱,藩镇割据,祸乱频生。政刑不由于天子,征伐必出自诸侯,海内岂能不乱!
论及宦官的祸害,刘悲愤地写道:
“圣上如果任由宦官们权倾朝野,为所欲为,那么汉代宦官曹节、侯览祸国殃民的悲剧就可能在大和朝中重演。
“国家应以法治国,执法从严。现在朝中分为外官(即朝官)、中官(就是宦官),政权分为南司(朝官办公的地方)、北司(宦官办公的地方)。有些人在南司犯了法,跑到北司就没事了;或者外官定了刑,中官却认为无罪,予以开脱包庇。法出多门,是非混乱,国家哪能治理得好呢?
“现在兵部不管军事,将军只有空名,军政大权全由宦官独揽。
“这些宦官虽无文韬武略治国之才,做起坏事来却绰绰有余。他们待朝臣如仇敌,视百姓如草芥,横征暴敛,作威作福,专权误国,祸害人民。”
刘要求文宗:
“摒弃那些奸邪阴险的宦官,信任贤良的朝官。把政权交还宰相,把兵权交付将帅,只要这样做,方能挽国危,壮国力,中兴大唐。”
刘最后列举了谏夏桀而死的忠臣关龙逢、为谏殷纣而遭杀戮的宰相比干、被秦始皇杀害的文士韩非和东汉末年为诛除宦官而殉难的陈蕃四人,作为他效法的榜样。
他说,“我向皇上陈诉这些话,可能招来杀身之祸。可是看到国家的危亡、百姓的苦难,我还是要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也许主考官不敢把我的文章荐于万岁,也许万岁不听我的忠言劝谏,也许我会遭到宦官们迫害,我能同关龙逢、比干、韩非、陈蕃这四位先贤相会于黄泉,亦遂平生之愿也。”
文宗把刘的文章,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只觉心潮澎湃思绪翩飞,恨不得立即找来刘,彻夜谈心……
“咚、咚!”有人敲门。
莫非刘来了?
文宗喜难自禁,兴冲冲地过去打开房门,只见王守澄手持拂尘,沉着丝瓜脸,立在门外。顿时,如一桶凉水从文宗头顶泼下,一下从心头凉到了脚底。
“王公公,是你……”文宗一时张皇失措,不知该说什么好。
“万岁!”倒是王守澄不慌不忙,躬身禀道,“新任衢州刺史张贾张大人,已交接罢鸿胪卿事宜,今天要离京赴任。启奏万岁,还有何训教?”
“命他进来!”文宗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转身走到书案前坐下。
王守澄出门,唤了一声,仍转回站在一边,闪着神秘莫测的目光,注视着文宗。
“臣张贾,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张贾走进御书房,撩袍跪地,向文宗大礼参拜。
“张贾!”文宗怀着一肚子气,冷冷地说,“衢州是个鱼龙混杂之处,且有盗匪出没,几任刺史都未治理好衢州。韦丞相特举荐你,你可能担此重任?”
“臣绝不负圣命,一定要把衢州治理得祥和安宁,境内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张贾谨慎地回道。
文宗一腔不快无处发泄,猛想起有人告发,说张贾喜好聚赌,便厉声问道:“张贾,听说你善于‘长行’,可有此事?”
张贾未曾提防,不由吃了一惊,忙红着脸,紧爬了一步,回道:“启禀万岁,小人只在政事之余和朋友们玩玩,并未妨碍政务……”
“胡说!”文宗一拍书案,斥道,“哪有好赌者不误公务的?身为朝廷命官,理应行端品正,为人表率,怎能在官府聚赌?就是玩玩,也是不允许的……”
文宗借机把一腔愤怒都发向张贾,他偷觑了一下王守澄,见王守澄仍然阴沉着脸,不动声色地站在一边。
张贾毕竟是位贤明之臣,忙伏拜于地说:“为臣知错了,定当痛改前非,悉心务政,不负圣恩。”
“张贾,上任去吧!”文宗挥了挥手,让张贾退下。
张贾上任后,果然改变了赌博恶习,勤政爱民,使衢州政通人和,百业兴旺,一派升平景象。这是后话。
“王公公,你还有什么事吗?”文宗平了平胸中的闷气,强作笑脸问王守澄道。
“万岁,臣接到密报,告发幽州人刘在状元楼妖言惑众,诋毁朝廷,谩骂朝臣,欺君犯上。请万岁下旨,命臣率神策军缉拿归案才是。”王守澄依然不紧不慢、阴气沉沉地说。
“这个……随后再说吧。”文宗不防王守澄会来先发制人这一手,让文宗左右为难。既然刘成了罪人,不抓他就算便宜了他,岂能再选拔重用?看来刘之事只能先放一放,再等待时机。
“如此,老臣先告退了。”王守澄是深知文宗性格的,他将这一军,即使不治刘之罪,料定文宗也不敢任用刘。
他达到了目的,满意而去。
文宗此时,却像头被困在笼中的狮子,又气又恨,又烦又躁,既为王守澄的狡诈阴险而愤恨,又为自己的无能而气恼。
他悄悄传来韦处厚,让初更时分把刘接到宫里来。他要当面同刘谈心。
三月的晚风,还略带寒意,一弯冷月,斜挂在天边。
静静的春夜,静静的深宫。
刘在韦处厚陪同下,悄悄来到御书房。红烛下,君臣三人促膝谈心。
刘是位博学多才的学士,他从宦官的产生说起,分析了宦官专权的历史原因和社会原因,列举了秦朝的赵高,汉朝的张让、侯览、郑众、单超、赵忠、曹节,北魏的宗爱、刘腾,本朝的鱼朝恩、李辅国、程元振、刘克明等宦官专权误国、祸害天下的罪行,告诫文宗一定要当机立断,铲除宦官,消除隐患,方能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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