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促膝谈心大内前席 贤良落第函谷埋骨

    第十回 促膝谈心大内前席 贤良落第函谷埋骨 (第2/3页)

通人和,中兴唐室。



    刘旁征博引,深入浅出,说得头头是道,有理有据。



    文宗听得很投入,很感动,恨不得立即拜刘为相,共襄朝政。但他一想到王守澄那阴沉沉的丝瓜脸、凶光闪闪的三角眼,心里一下又凉了半截,只好惋惜地说:“刘爱卿果是难得的贤才,朕定当重用。怎奈爱卿在状元楼上得罪了宦竖,在朝为官,必为王守澄所不容。不如爱卿先到武昌节度使牛僧孺那里,充当幕僚,待朕与韦丞相谋一良策,除了王守澄后,再召爱卿还朝。刘爱卿你意下如何?”



    刘能说什么呢?皇上能做到这一点,已是不容易了。还能再为难皇上么?只好伏拜谢恩说:



    “臣遵旨。只是圣上要除宦官,兵贵神速。须知,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旷日若久,迟则生变。”



    “朕明白!”文宗点点头说,“此事就托付韦爱卿办理了。”



    鼓打三更,文宗方才恋恋不舍地把刘送出御书房。



    放榜这天,贡院门前,天不明就挤满了前来观榜的考生。



    众考生叽叽喳喳议论着:



    “听说皇上这次下决心为国招贤,革除旧弊。真是思贤若渴,定能得到治国良才呀!”



    “你听说了没有?幽州考生刘的对策,言词犀利,论述精辟,朝野震惊,都称赞说,是篇难得的治国良策。”



    “啊,那刘还被皇上私下召见了呢,两人谈了大半夜,兴犹未尽呢……”



    “哎呀,这次举贤良,刘必定是头名无疑……”



    正议论得热烈之时,贡院大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了,从里边走出来几个小宦官,架着短梯,提着浆糊桶,在门前的粉壁墙上张贴着榜文。



    众考生一拥上前,把二十二位考中进士的名字,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又从尾到头搜索了一遍,就是没有刘的名字。



    道州考生李郃,性情耿直,心直口快,看罢榜文,愤愤不平地说:“刘才学在我之上,而他都没有中第;我的才能远不及刘,却榜上有名,实在令人羞愧难当。”



    京兆万年考生杜牧、孟州济源考生裴休和博陵考生崔慎由,虽一举及第,高中皇榜,但却高兴不起来,深为刘的落第抱不平。



    杜牧说:“刘的对策,别说当朝,依我说,是汉魏以来最好的文章,没人能跟他相比。可我等竟然高中,他却落第,岂不是咄咄怪事?”



    崔慎由接着说:“主考官怕得罪宦官,就不敢录取刘;大和皇帝惧怕宦官,就把贤士拒之门外,这不是叶公好龙么?!”



    “皇上有心图治,却投鼠忌器,怕得罪宦官。有刘这一贤才,却不敢用,岂不寒了天下直言贤士之心,增宦官猖狂气焰,岂不可悲可叹!”杜牧叹息着说。



    “这太不公平啦!”裴休气咻咻地嚷道,“这简直是对我们读书人的无情嘲弄,是对皇上开科选贤莫大的讽刺……”



    李郃更为激动,他指着皇榜说:“我才不如刘,却授了个河南府参军,我甘愿把这个官职让给刘。这样,我心里也好受点,也使皇上得到一位正直的贤臣。”



    “对!我愿把我的科名让与刘。”



    “我也愿让!”



    “我也愿让!”



    “……”



    “列位先生,不必争让。”李郃经过深思熟虑,成竹在胸地说,“依我说么,不如我们联名,向皇上献一奏疏。陈明利害,劝谏皇上以国家为重,一定要重用刘,免落遗珠之憾。”



    “对,说写就写!”众考生一呼百应,群情激奋,齐推李郃主笔起草奏疏。



    此时,刘也同万洪在观看榜文。



    他见众考生纷纷替自己鸣不平,深为感动,便上前拱手道:



    “刘有何德能,承蒙众位素不识面的先生们如此看重!刘深表感谢。刘性情太直,不会屈就,难免得罪宦官权贵。圣上不录刘,自有他的难处。列位先生就不必为刘费心了。”



    “不行!这疏一定要上,这话一定要说与皇上听听。不上此疏,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呀!”李郃率先喊道。



    “对!这疏一定要上!要上!要上!!”众考生乱哄哄举臂响应。



    “列位先生的好意。我替刘先生愧领了!”万洪上前抱拳行了个半圆礼,说,“在下李佑将军麾下万洪是也,是刘的好朋友。今天我在状元楼做东,一来庆贺列位朋友贤良高中,二来即席挥毫,你们书写奏疏。列位意下如何?”



    “难得万兄如此重义,我们恭敬不如从命。”李郃转身对众考生说,“愿在奏疏上具名的跟我同上状元楼!”



    二十二名中第者,竟有半数以上随李郃具名奏疏。奏疏转给了丞相韦处厚。韦处厚又把奏疏转上文宗的龙案。



    文宗刚翻看了一眼,便瞧见龙案旁王守澄那阴森森、冷冰冰的目光,他心中一个激灵,忙把奏疏藏入袍袖中,对韦处厚说:“待朕退朝,再细看吧。”



    回到御书房,文宗更衣就坐,呷了一口香茶,打算细看众考生的奏疏。可他一翻起奏折,眼前就浮现出王守澄那双闪着阴冷寒光的眼睛,他的心里就要打一个激灵。



    唉!想不到重用一个刘竟这么难!



    若不重用刘,必为天下文士嘲笑;若要重用,必为王守澄阉党所不容。



    他翻了一次又一次,朱笔举了一回又一回,可就是无法批答。



    他想起一句俗话,“强奴欺弱主”。莫非自己太懦弱,太窝囊!是自己斗不过王守澄,还是不敢与王守澄斗?



    他咬咬牙,静了静心,决意在朝中另选贤臣,另择贤相。筹划良策,一定要割去王守澄这块毒瘤。



    好在自己已打发刘到武昌投奔牛僧孺,待除了王守澄,一定召刘回朝,委以重任,那时再共议中兴大计。



    想必这个日子不会太长了……



    文宗始终未能批答众考生的奏疏,只把一个美好的设想留在飘渺的梦中。



    三月残春,百花渐渐凋零,惟有灞桥的春柳,更加青绿滴翠,随风飘拂,袅袅娜娜,恰似少女,舞着腰肢……



    在桥头的牌坊旁,万洪备了酒菜,同李郃、杜牧、裴休等人,满怀悲愤,送刘赴武昌,去投奔牛僧孺。



    众人低着头,喝着闷酒,不住地叹息。



    万洪是个武职官员,生性豪爽,耐不得寂寞,便举杯说道:“大丈夫能屈能伸,韬晦又何尝不是良谋。伍子胥曾品箫街市,韩信曾乞食漂母。豪杰尚有困厄之时,何况刘贤弟乎?依弟愚见,刘先生此去,不过是暂寄人篱下,行韬晦之计,不日即可重返长安,伸其壮志。列位先生不必太过伤感!来,我们学一学李太白对酒当歌,折柳送友,赋诗送别,也诗酒风流一回怎样?”



    “此言正合吾意。”李郃首先响应说,“诗为心声,喜怒悲怨皆可寄情于诗。小弟饮了这杯酒,就先吟一首俚诗,赠刘兄远行。”说完,端起酒杯饮了一杯,踱着八字步,边走边吟道:



    黄河扬子水悠悠,一别心知两地秋。



    山牵别恨和肠断,水带离声入梦流。



    “不好,不好。”杜牧连连摇头说:“写得太悲悲切切了,引人心揪肠断的。看我的吧!”



    说着,端起两杯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