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削藩镇文宗用良将 困孤城贼酋负荆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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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回 削藩镇文宗用良将 困孤城贼酋负荆条 (第1/3页)

    九月十九日,是佛教观世音菩萨出家之日。



    文宗按例,一早沐浴更衣,率领群臣,前去长安城南的大慈恩寺礼佛。



    木鱼声声,钟磬悠扬。众和尚敲动法器,哼着经文,倒也梵音盈耳,绵婉好听。



    大雄宝殿内,盏盏油灯闪亮,阵阵香烟缭绕,一片肃穆庄严的气氛。



    文宗在住持智真长老陪同下,净手焚香,顶礼膜拜后,让众文武大臣自散,随意到寺内游转散心。他同裴度、韦处厚及智真长老一起登上大雁塔,极目赏景。



    天高云淡,秋高气爽。



    文宗依塔洞木栏放眼望去,曲江胜景,历历在目,繁华巍峨的长安城,也尽收眼底。



    但这些都激不起文宗的游兴,解不开文宗的愁结,他不由得蹙眉长叹了一声。



    站在文宗身后的智真长老,左手持着念珠,右手捋着银须,笑容可掬地说道:“万岁依栏长叹,定是身患贵恙。”



    文宗闻言一愣,侧首问道:“寡人何疾之有?”



    智真仍然笑道:“万岁有心病不可言。”



    文宗也淡淡一笑,释然地说:“朕有什么心病,长老何妨说说看。”



    “万岁是心忧河北之乱也!”智真单刀直入地说,“自安史之乱,藩镇雄立,各据一方。外使国无宁日,内令朝廷不安。此实乃国之隐患,君之心病,社稷一大毒瘤也。”



    文宗听罢,不由点点头说:“长老不愧佛心慧眼,一下就看到寡人肺腑之中。”他顿了一顿,又用乞求的目光望着智真问道,“但不知长老有何良策,以对付藩镇之势焰呢?”



    “以强制强,诉诸武力。”



    智真坚定地吐出八个铿锵有力的字,见文宗凝神思忖,便挥了挥手说:“塔上风凉,请万岁下塔。待老僧边走边说吧。”



    文宗转身,携起智真的右手,心诚意笃地说:“朕今日隆中问策,请长老直抒高见,莫存顾虑。”



    智真掖了掖肩上的袈裟,边走边说:“对付这些占地为王的诸侯,可不能行佛心善念,必须出兵讨伐,削弱他们的势力,消除这些隐患。”



    文宗默默地点了点头,对裴度、韦处厚说:“长老言之有理,你二位也说说对平定河北藩镇之乱,有何良策?”



    “长老说得对,如今向河北出兵,尚不为晚也。”裴度精神为之一振,近前说道,“不过,万岁需派胸怀韬略、素有大志、忠心为国的良将前去为好。免得庸才误国,徒劳无功。这两年的教训,万岁应汲取呀!”



    “是啊,两年来,这伙人谎报战功,骗取赏赐,空耗了国库多少钱帛呀!”文宗叹息着说,“这次要多派遣几员主帅,多召集几路州府大军,定要活捉李同捷!”



    “擒贼先擒王么!”韦处厚也动容地说,“听说魏博节度使史宪诚与李同捷世为姻亲,暗中助李同捷作乱,亦应在讨伐之列。”



    “处厚言之差矣!”裴度摇摇头说,“史宪诚先祖出自奚部,三世为魏博将,有功于唐,爵贵位显,世代忠良,朝野皆闻;且宪诚为人优柔厚道,恪守本分。老臣敢保他绝无反叛之心。”



    “但愿如此。”文宗说着挥挥手,对二位丞相说,“咱们回宫吧,都坐在朕的车上,咱边走边议。”



    当夜。



    风轻霜寒,秋月洒辉,重重宫阙殿宇,沐浴在朦胧的月色之中。



    心事重重的文宗难以入睡。



    他掀开绣着团龙的锦被,披上波斯进贡的裘袍,踱到窗前,一手推开窗棂,仰望着皓月,思绪如惊鸿翩飞,驰骋在大唐的昨天、今天和明天之中……



    藩镇势力的崛起和危害,始于“安史之乱”后,且愈演愈烈。节度使本来手中就拥有重兵,占地为王,独霸一方。在平息安史之乱的战争中,大都率兵勤王浴血奋战,立下汗马功劳。他们便以功臣自居,拥兵自重,势力逐渐强大。经历了“安史之乱”后的唐室,元气大伤,朝廷对这些如同地头蛇的大小诸侯,实在无能为力,从而更加助长了这些割据一方藩镇的嚣张气焰。



    这些藩镇,如东周列国时的八百诸侯,分布在九州八十一郡。有的相互勾结,有的互相并吞,甚至要挟朝廷,以满足自己的欲望和要求。不仅扰得国无宁日,民不聊生,给朝廷也造成极大威胁。



    肃宗后的几位皇帝,也清醒地看到这一痼疾,极力想依靠朝廷的兵力铲除掉这些侵蚀大唐肌肤的毒瘤。



    代宗死后,德宗继位。正值成德镇(今河北正定)节度使李宝臣新逝,其子李维岳自立为王,子承父职,并上表德宗要朝廷认可。德宗认为不奏报朝廷,擅自袭爵,实属反叛,朱笔一挥,驳回表章。李维岳恼羞成怒,便联合魏博、淄青、山南东道三镇节度使联合反唐,形成声势颇大的“四镇之乱”。德宗志在平藩,传旨调兵遣将,去平四镇之乱。结果,平乱者又同作乱者联合起来,形成“四王”、“二帝”争雄,兵祸扰害半个天下,使局面更加混乱。



    宪宗即位时,又有两地藩镇闹得翻江倒海,不亦乐乎。一是河朔三镇,一是淮西地区。宪宗不甘示弱,先向河朔用兵,打了一年多的仗,但收效甚微。后又征讨淮西叛将吴元济,结果用兵三年,进展不利,反使吴元济长驱直入,到洛阳一带骚扰,闹得朝堂内人心惶惶。还是老相裴度坚持抗敌,主动请缨为统帅,亲临前线督战。大将军李愬率精兵九千,雪夜袭击蔡州,将军李佑、李忠义带头攻上城头,生擒了吴元济,获得大捷,使藩镇势力暂时得到遏制。



    但好景不长。从穆宗、敬宗到文宗朝,藩镇势力又春草还阳,蔓延滋长,又多次给朝廷造成威胁。



    最让文宗头痛的,是横海节度使李全略死后,其子李同捷也同李维岳一样自称留后,子继父位,也要文宗认可。文宗同德宗一样,认为“先斩后奏”,有失君臣大礼,予以拒绝。李同捷恼羞成怒,便用金钱收买拉拢近邻的几家藩镇,在河北举旗反叛,攻城掠地,大肆抢掠。百姓深受其害,国家实无宁日。



    文宗虽然派兵讨伐了两年,但一直未能平息,反使李同捷形成不小的气候,给朝廷造成极大的威胁。文宗一直耿耿于怀,一直思谋着再发重兵,为唐室清除掉这一隐患。



    但生性温懦的文宗又瞻前顾后,顾虑重重,在用人择将上一直举棋不定,一直下不了决心。



    今天在慈恩寺塔上,智真长老的话如火种,一下点燃了他心中熊熊的平藩之火;裴度、韦处厚二位宰相的话如磐石铸铁,更加坚定了他平藩的信心和决心。



    一阵秋风拂过树梢,穿过竹丛,带着丝丝凉意扑向文宗。



    文宗脸上顿觉冷嗖嗖的,但他的心里却是热乎乎的。



    他透过月辉,望着皎洁如镜的秋月,仿佛看到大唐帝国即将平定藩镇,迎来中兴的曙光……



    翌日早朝,文宗神采奕奕地步上金殿,神情庄重地正襟危坐在龙椅上。前朝的教训,智真的劝告,使他增添了胆略和勇气。



    他头一次无视王守澄的存在,慷慨激昂地指责李同捷目无朝廷法度、不听朝廷调遣、自立为王、专横跋扈、勾结叛党、扰乱河北的罪行。最后,义正词严、铿锵有力地表明朝廷讨伐李同捷、削除藩镇势力的决心和方略。



    文宗一番掷地有声的表白,如同一把盐撒在油锅里,立时引起群臣交头接耳,喁喁私语。王守澄瞪大鹞眼,疑惑地望着文宗,觉得文宗仿佛变得陌生了,话语突然硬绑起来了,腰杆仿佛比往日临朝也挺得直了。



    这是怎么啦?



    老相裴度眼中闪着灼灼亮光,仿佛看到大唐中兴的希望,他激动地走到龙案前面,对朝臣说道:



    “万岁说得对呀!藩镇不平,国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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