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語類卷第四 性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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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子語類卷第四 性理一 (第1/3页)

    性理一



    人物之性氣 質之性



    這幾 箇字,自古聖賢上下數 千年,呼喚 得都一般。畢竟是聖學傳 授不斷 ,故能如此。至春秋時,此箇道理其傳 猶未泯。如劉 定公論人受天地之中以生,鄭子產論伯有為 厲事,其窮理煞精。廣。  天之生物也,一物與一無妄。大雅。



    天下無無性之物。蓋有此物,則有此性;無此物,則無此性。若海。



    問:「五行均得太極否?」曰:「均。」問:「人具五行,物只得一行?」曰:「物亦具有五行,只是得五行之偏者耳。」可學。  問:「性具仁義禮智?」曰:「此猶是說『成之者性』。上面更有『一陰一陽』,『繼之者善』。只一陰一陽之道,未知做人做物,已具是四者。雖尋 常昆虫之類皆有之,只偏而不全,濁 氣 間隔。」德明。



    人物之生,其賦形偏正,固自合下不同。然隨其偏正之中,又自有清濁 昏明之異。僩。



    物物運動 蠢然,若與人無異。而人之仁義禮智之粹然者,物則無也。當時所記,改「人之」「之」字為 「性」字,姑兩存 之。節。



    或問:「人物之性一源,何以有異?」曰:「人之性論明暗,物之性只是偏塞。暗者可使之明,已偏塞者不可使之通也。橫渠言,凡物莫不有是性,由通蔽開塞,所以有人物之別。而卒謂塞者牢不可開,厚者可以開而開之也難,薄者開之也易是也。」又問:「人之習為 不善,其溺已深者,終不可復 反矣。」曰:「勢 極重者不可反,亦在乎識之淺深與其用力之多寡耳。」大雅。



    先生答黃商伯書 有云:「論萬物之一原,則理同而氣 異;觀萬物之異體,則氣 猶相近,而理絕不同。」問:「『理同而氣 異』,此一句是說方付與萬物之初,以其天命流行,只是一般,故理同;以其二五之氣 有清濁 純駁,故氣 異。下句是就萬物已得之後說,以其雖有清濁 之不同,而同此二五之氣 ,故氣 相近;以其昏明開塞之甚遠,故理絕不同。中庸是論其方付之初,集注是看其已得之後。」曰:「氣 相近,如知寒煖,識饑飽,好生惡 死,趨利避害,人與物都一般。理不同,如蜂蟻之君臣,只是他義上有一點子明;虎狼之父子,只是他仁上有一點子明;其他更推不去。恰似鏡子,其他處都暗了,中間只有一兩 點子光。大凡物事稟得一邊重,便占了其他底。如慈愛 底人少斷 制,斷 制之人多殘忍。蓋仁多,便遮了義;義多,便遮了那仁。」問:「所以婦人臨事多怕,亦是氣 偏了?」曰:「婦人之仁,只流從愛 上去。」僩。



    問:「人物皆稟天地之理以為 性,皆受天地之氣以 為 形。若人品之不同,固是氣 有昏明厚薄之異。若在物言之,不知是所稟之理便有不全耶,亦是緣氣 稟之昏蔽故如此耶?」曰:「惟其所受之氣 只有許多,故其理亦只有許多。如犬馬,他這形氣 如此,故只會 得如此事。」又問:「物物具一太極,則是理無不全也。」曰:「謂之全亦可,謂之偏亦可。以理言之,則無不全;以氣 言之,士毅錄作「以不能推言之」。則不能無偏。故呂 與叔謂物之性有近人之性者,如貓相乳之類。溫 公集載他家一貓,又更差異。人之性有近物之性者。」如世上昏愚人。廣。



    問:「氣 質有昏濁 不同,則天命之性有偏全否?」曰:「非有偏全。謂如日月之光,若在露地,則盡見之;若在蔀屋之下,有所蔽塞,有見有不見。昏濁 者是氣 昏濁 了,故自蔽塞,如在蔀屋之下。然在人則蔽塞有可通之理;至於禽獸,亦是此性,只被他形體所拘,生得蔽隔之甚,無可通處。至於虎狼之仁,豺獺之祭,蜂蟻之義,卻只通這些子,譬如一隙之光。至於獼猴,形狀 類人,便最靈於他物,只不會 說話而已。到得夷狄,便在人與禽獸之間,所以終難改。」?。



    性如日光,人物所受之不同,如隙竅之受光有大小也。人物被形質局定了,也是難得開廣。如螻蟻如此小,便只知得君臣之分而已。僩。



    或說:「人物性同。」曰:「人物性本同,只氣稟異。如水無有不清,傾放白碗中是一般色,及放黑碗中又是一般色,放青碗中又是一般色。」又曰:「性最難說,要說同亦得,要說異亦得。如隙中之日,隙之長短大小自是不同,然卻只是此日。」夔孫。



    人物之生,天賦之以此理,未嘗不同,但人物之稟受自有異耳。如一江水,你將 杓去取,只得一杓;將碗 去取,只得一碗;至於一桶一缸,各自隨器量不同,故理亦隨以異。僩。  問:「人則能推,物則不能推。」曰:「謂物無此理,不得。只是氣 昏,一似都無了。」夔孫。



    天地間非特人為 至靈,自家心便是鳥獸草木之心,但人受天地之中而生耳。敬仲。  某有疑問呈先生曰:「人物之性,有所謂同者,又有所謂異者。知其所以同,又知其所以異,然後可以論性矣。夫太極動 而二氣 形,二氣 形而萬化生。人與物俱本乎此,則是其所謂同者;而二氣 五行,絪縕交感,萬變不齊,則是其所謂異者。同者,其理也;異者,其氣 也。必得是理,而後有以為 人物之性,則其所謂同然者,固不得而異也;必得是氣 ,而後有以為 人物之形,則所謂異者,亦不得而同也。是以先生於大學或問因謂『以其理而言之,則萬物一原,固無人物貴賤之殊;以其氣 而言之,則得其正且通者為 人,得其偏且塞者為 物;是以或貴或賤而有所不能齊』者,蓋以此也。然其氣雖有不齊,而得之以有生者,在人物莫不皆有理;雖有所謂同,而得之以為 性者,人則獨異於物。故為 知覺,為 運動 者,此氣 也;為 仁義,為 禮智者,此理也。知覺運動 ,人能之,物亦能之;而仁義禮智,則物固有之,而豈能全之乎!今告子乃欲指其氣 而遺其理,梏於其同者,而不知其所謂異者,此所以見闢於孟子。而先生於集注則亦以為 :『以氣 言之,則知覺運動 人物若不異;以理言之,則仁義禮智之稟,非物之所能全也。』於此,則言氣 同而理異者,所以見人之為 貴,非物之所能並;於彼則言理同而氣 異者,所以見太極之無虧欠,而非有我之所得為 也。以是觀之,尚何疑哉!有以集注、或問異同為 疑者,答之如此,未知是否?」先生批云:「此一條論得甚分明。昨晚朋友正有講及此者,亦已略為言 之,然不及此之有條理也。」枅。



    子晦問人物清明昏濁 之殊,德輔因問:「堯 舜之氣 常清明沖和,何以生丹朱商均?」曰:「氣 偶然如此,如瞽瞍生舜是也。」某曰:「瞽瞍之氣 有時而清明,堯 舜之氣 無時而昏濁 。」先生答之不詳。次日,廖再問:「恐是天地之氣 一時如此?」曰:「天地之氣 與物相通,只借從 人軀殼 裏過來 。」德輔。



    問:「虎狼之父子,蜂蟻之君臣,豺獺之報 本,雎鳩之有別,物雖得其一偏,然徹 頭徹 尾得義理之正。人合下具此天命之全體,乃為 物欲、氣 稟所昏,反不能如物之能通其一處而全盡,何也?」曰:「物只有這一處通,便卻專 。人卻事事理會 得些,便卻泛泛,所以易昏。」銖。



    虎遇藥箭而死,也直去不回。虎是剛勁 之物,便死得也公正。僩。



    有飛蟻爭集於燭而死,指而示諸生曰:「此飛而亢者,便是屬 陰,便是『成之者性』。莊子謂:『一受其成形,不亡以待盡。』」道夫。  問:「人與物以氣 稟之偏全而不同,不知草木如何?」曰:「草木之氣 又別,他都無知了。」廣。  一草一木,皆天地和平之氣 。人傑 。



    「天下之物,至微至細者,亦皆有心,只是有無知覺處爾。且如一草一木,向陽處便生,向陰處便憔悴,他有箇好惡 在裏。至大而天地,生出許多萬物,運轉流通,不停一息,四時晝夜,恰似有箇物事積踏恁地去。天地自有箇無心之心。復 卦一陽生於下,這便是生物之心。又如所謂『惟皇上帝降衷於下民』,『天道福善禍淫』,這便自分明有箇人在裏主宰相似。心是他本領,情是他箇意思。」又問:「如何見天地之情?」曰:「人正大,便也見得天地之情正大。天地只是正大,未嘗有些子邪處,一嘗有些子小處。」又曰:「且如今言藥性熱 ,藥何嘗有性,只是他所生恁地。」道夫。



    徐子融以書 問:「枯槁之中,有性有氣 ,故附子熱 ,大黃寒,此性是氣 質之性?」陳才卿謂即是本然之性。先生曰:「子融認知覺為 性,故以此為 氣 質之性。性即是理。有性即有氣 ,是他稟得許多氣 ,故亦只有許多理。」才卿謂有性無仁。先生曰:「此說亦是。是他元不曾稟得此道理。惟人則得其全。如動 物,則又近人之性矣。故呂 氏云:『物有近人之性,人有近物之性。』蓋人亦有昏愚之甚者。然動 物雖有知覺,才死,則其形骸便腐壞 ;植物雖無知覺,然其質卻堅 久難壞 。」廣。



    問:「曾見答余方叔書 ,以為 枯槁有理。不知枯槁瓦礫,如何有理?」曰:「且如大黃附子,亦是枯槁。然大黃不可為 附子,附子不可為 大黃。」節。



    問:「枯槁之物亦有性,是如何?」曰:「是他合下有此理,故云天下無性外之物。」因行街,云:「階磚便有磚之理。」因坐,云:「竹椅便有竹椅之理。枯槁之物,謂之無生意,則可;謂之無生理,則不可。如朽木無所用。止可付之爨灶,是無生意矣。然燒 甚麼木,則是甚麼氣 ,亦各不同,這是理元如此。」賀孫。



    問:「枯槁有理否?」曰:「才有物,便有理。天不曾生箇筆,人把兔毫來 做筆。才有筆,便有理。」又問:「筆上如何分仁義?」曰:「小小底,不消恁地分仁義。」節。



    問:「理是人物同得於天者。如物之無情者,亦有理否?」曰:「固是有理,如舟只可行之於水,車只可行之於陸。」祖道。



    季通云:「在陸者不可以入水,在水者不可以居陸。在陸者陽多而陰少,在水者陰多而陽少。若出水入陸,則龜獺之類是也。」端蒙。



    草木都是得陰氣 ,走飛都是得陽氣 。各分之,草是得陰氣 ,木是得陽氣 ,故草柔而木堅 ;走獸是得陰氣, 飛鳥是得陽氣 ,故獸伏草而鳥棲 木。然獸又有得陽氣者 ,如猿猴之類是也;鳥又有得陰氣 者,如雉鵰之類是也。唯草木都是得陰氣 ,然卻有陰中陽、陽中陰者。」端蒙。  問:「物有夏秋間生者。」曰:「生得較遲,他又自有箇小四時。」方子。



    問:「動 物有知,植物無知,何也?」曰:「動物 有血氣 ,故能知。植物雖不可言知,然一般生意亦可默見。若戕賊之,便枯悴不復 悅懌 ,池本作「澤 」。亦似有知者。嘗觀一般花樹 ,朝日照曜之時,欣欣向榮,有這生意,皮包不住,自迸出來 ;若枯枝老葉,便覺憔悴,蓋氣 行已過也。」問:「此處見得仁意否?」曰:「只看戕賊之便彫 瘁,亦是義底意思。」因舉康節云,「植物向下,頭向下。『本乎地者親下』,故濁 ;動 物向上,人頭向上。『本乎天者親上』,故清。獼猴之類能如人立,故特靈怪,如鳥獸頭多橫生,故有知、無知相半。」德明。銖錄云:「『本乎天者親上』,凡動 物首向上,是親乎上,人類是也。『本乎地者親下』,凡植物本向下,是親乎下,草木是也。禽獸首多橫,所以無智。此康節說。」



    純叟言:「枇杷具四時之氣 :秋結菩蕾,冬花,春實,夏熟。才熟後,又結菩蕾。」先生顧謂德明曰:「如此看去。」意謂生理循環也。德明。



    冬間花難謝。如水仙,至脆弱,亦耐久;如梅花蠟梅,皆然。至春花則易謝。若夏間花,則尤甚矣。如葵榴荷花,只開得一日。必竟冬時其氣 貞固,故難得謝。若春夏間,才發便發盡了,故不能久。又云:「大凡花頭大者易謝,果實亦然。如梨樹 ,極易得衰,將 死時,須猛結一年實了死,此亦是氣 將 脫也。」廣。



    看茄子內 一粒,是箇生性。方。  問:「命之不齊,恐不是真有為 之賦予如此。只是二氣 錯綜參 差,隨其所值,因各不齊。皆非人力所與,故謂之天所命否?」曰:「只是從 大原中流出來 ,模樣 似恁地,不是真有為 之賦予者。那得箇人在上面分付這箇!詩書 所說,便似有箇人在上恁地,如『帝乃震怒』之類。然這箇亦只是理如此。天下莫尊於理,故以帝名之。『惟皇上帝降衷於下民』,降,便有主宰意。」問:「『大哉乾元!萬物資始。乾道變化,各正性命。』萬物盈乎兩 間,生生不窮,日往則月來 ,寒往則暑來 ,風雷之所以鼓動 ,山川之所以流峙,皆蒼蒼者實有以主其造化之權 邪;抑只是太極為 萬化樞 紐,故萬物自然如此?」曰:「此與前只一意。」淳。以下論氣 質之性。  語厚之:「昨晚說『造化為 性』,不是。造化已是形而下,所以造化之理是形而上。」蜚卿問:「『純亦不已』,是理是氣 ?」曰:「是理。『天命之謂性』,亦是理。天命,如君之命令;性,如受職於君;氣 ,如有能守職者,有不能守職者。」某問:「『天命之謂性』,只是主理言。纔說命,則氣 亦在其間矣。非氣 ,則何以為 人物?理何所受?」曰:「極是,極是。子思且就總會 處言,此處最好看。」可學。



    因看?等說性,曰:「論性,要須先識得性是箇甚麼樣 物事。必大錄此下云:「性畢竟無形影,只是心中所有底道理是也。」程子:『性即理也』,此說最好。今且以理言之,畢竟卻無形影,只是這一箇道理。在人,仁義禮智,性也。然四者有何形狀 ,亦只是有如此道理。有如此道理,便做得許多事出來 ,所以能惻 隱、羞惡 、辭遜、是非也。譬如論藥性,性寒、性熱 之類,藥上亦無討這形狀 處。只是服了後,卻做得冷做得熱 底,便是性,便只是仁義禮智。孟子說:『仁義禮智根於心。』如曰『惻 隱之心』,便是心上說情。」又曰:「邵堯 夫說:『性者,道之形體;心者,性之郛郭。』此說甚好。蓋道無形體,只性便是道之形體。然若無箇心,卻將 性在甚處!須是有箇心,便收拾得這性,發用出來 。蓋性中所有道理,只是仁義禮智,便是實理。吾儒以性為 實,釋氏以性為 空。若是指性來 做心說,則不可。今人往往以心來 說性,須是先識得,方可說。必大錄云:「若指有知覺者為 性,只是說得『心』字。」如有天命之性,便有氣 質。若以天命之性為 根於心,則氣 質之性又安頓在何處!謂如『人心惟危,道心惟微』,都是心,不成只道心是心,人心不是心!」又曰:「喜怒哀樂 未發之時,只是渾然,所謂氣 質之性亦皆在其中。至於喜怒哀樂, 卻只是情。」又曰:「只管說出語言,理會 得。只見事多,卻不如都不理會 得底。」又曰:「然亦不可含糊,亦要理會 得箇名義著落。」?。人傑、 必大錄少異。



    「『天命之謂性。』命,便是告劄之類;性,便是合當做底職事。如主簿銷注,縣尉巡捕;心,便是官人;氣 質,便是官人所習尚,或寬或猛;情,便是當廳處斷 事,如縣尉捉得賊。情便是發用處。性只是仁義禮智。所謂天命之與氣 質,亦相羇同。才有天命,便有氣質,不能相離。若闕一,便生物不得。既有天命,須是有此氣 ,方能承當得此理。若無此氣 ,則此理如何頓放!必大錄此云:「有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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