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語類卷第一百三十二 本朝六

    朱子語類卷第一百三十二 本朝六 (第2/3页)

浙西制置,胡邦衡除浙東。邦衡搬家從 蘇秀,迤?欲歸鄉,因此罷。陳魯公再用,因言於上曰:『胡銓搬家固可罪,尚向北;尹穡搬家乃向南。』上云:『無此事』。公云:『臣親見之。自古人主無與天下立敵 之理。天下皆道不好,陛下乃力主張。』張魏公在督府,渠欲搖撼。一日,陳彥 廣對 言:『張某似有罷意』。上曰:『安有此事!方今誰出魏公上?(上每呼張相,只曰『魏公』。)必是臺諫中為 此,卿可宣諭。』陳見尹,道上意,尹云:『某請對 。』數 日,駕在德壽 ,批出,陳知建寧府,魏公亦罷。」某問:「當時諸公薦之,何故?」曰:「亦能文章,大抵以此取人,不考義理,無以知其人,多為 所誤。如蘇子由用楊 畏,畏為 攻向上三人,蘇終不遷。畏曰:『蘇公不足與矣。』乃反攻之。」可學。



    或問胡邦衡在新州十七八年不死。先生曰:「天生天殺 ,道之理也,人如何解死得人!」廣。



    胡邦衡尚號為 有知識者,一日以書 與范伯達云:「某解得易,魏公為 作序;解得春秋,鄭億年為 作序。」以為 美事。范答書 云:「易得魏公序甚好。鄭序春秋者,不知是何人,得非劉 豫左相乎?是此人時,且請去之。」胡舊嘗見李彌遜,字似之,亦一好前輩。謂胡曰:「人生亦不解事事可稱,只做得一兩 節好便好。胡後來 喪 名失節,亦未必非斯言有以入之也。揚。



    呂 居仁學術雖未純粹,然切切以禮義廉恥為 事,所以亦有助於風俗。今則全無此意。方子。



    呂 家之學,大率在於儒禪之間,習典故。居仁遂去學作詩,亦不說於趙丞相,後於秦檜所為 ,亦有輔之者。籍溪云:「嘗代一表云:『仰日月於九天之上』,下一句甚卑,可憐之詞,居仁為 之也。後虜中此文亦有人傳 之。」揚。



    呂 居仁作舍人時,繳奏文字好處多。一章論袁煥章 乞作教官。「教官人之師表,豈可乞?」此論不聞數 十年矣。今皆是陳乞,然不陳乞,朝廷又不為 檢舉。朝廷為 檢舉方是,亦可以養士大夫廉恥。今皆不然,都要陳乞。舊除從官 ,便不磨勘,今亦不然。如磨勘,大約用三載考績之法,一年一切了。今年年日日理會 官員磨勘。揚。



    呂 居仁不甚惡 贓汙,深惡 多才刻薄者。此自回避黨人,故有此論出來 。然大害名教,豈不使得子孫取受!如論固窮守節處,甚佳。揚。



    「呂 舍人好言忍恥之類,此意不佳。」揚因及劉道 原不受溫 公惠。曰:「如此做得人,也靈利。」揚。



    說呂 居仁解大學,曰:「他諸公何故一做下便不改動 一字?非聖人安能如此?這般非是大聖,便是大愚!」



    因說呂 居仁作汪民表墓誌不好,曰:「作龜山底尤不好,故文定全不用,盡做過了。」振。



    「呂 居仁家往往自抬舉,他人家便是聖賢。其家法固好,然專 恃此,以為 道理只如此,卻不是。如某人纔見長上,便須尊敬以求教;見年齒纔小,便要教他;多是如此。」人傑 因曰:「此乃取其家法而欲施之於他人也。」人傑 。



    汪聖錫不直潘子賤直前事,云:「無緣聽得殿上語。」向宜卿云:「吾當時之言,尹和靖某事,又為 朱子發理會 卹典。子賤當時為 呂 居仁所賣。」德明。



    張無垢說得一般道理,一切險而動 。振。



    張無垢氣 魄,汪端明全無些子氣 魄。無垢論語說得甚敷暢 ,橫說豎說,居之不疑。



    「永嘉前輩覺得卻到好,到是近日諸人無意思。陳少南,某向雖不識之,看他舉動 煞好,雖是有些疏,卻無而今許多纖曲。」賀孫問:「少南雖是疏,到在講筵議論,實有正直氣 象。」曰:「然。近日許多人,往往到自議論他。」賀孫。



    問:「陳少南詩如何?」曰:「亦間有好處,然疏,又為 之甚輕易。秦檜居溫 州時,陳嘗為 館客。後入經筵,因講公羊『母以子貴』之說為 非是,因論嫡妾之分。是時太母還朝,陳遂忤太上意,安置惠州。張宋卿於彼從 之。徽廟梓宮歸,鄭后梓宮亦歸,邢后太上初聘,亦隨歸。及邊,以訃聞。太母還,秦檜欲以吉服迎,吳 才老時為 禮官,獨以為 不可,謂須先以凶服迎梓宮歸。太上幾 年不見太母了,不爭些二三日。奉安梓宮了,卻以吉服迎太母歸。眾禮官聚都堂,皆從 秦意,吳 獨爭之。秦曰:『此不是公聚訟處。』即以吳 出之。」先生又云:「公羊之說非是,只有一嫡。」揚。



    因論李德遠黃世永為 湯 進之所買,云:「他亦是不曾見前輩,前輩皆不如此。湯 見人時,一面顏色言語皆買人之物。史直翁亦然,然卻較好。史雖主和,然亦有去交結得一人為 應 者,然許他皆過分數 了。誠使彼足以抗虜,此中亦何以處之?其策甚非也。」揚。



    史丞相好薦人,極不易;然卻有些籠絡人意思,不佳。陳丞相較渾厚,無這般意思,又若賢否不辨者。振。  陳福公自在,只如一無所能底村秀才。梁丞相亦然。振。



    史老雖如此,然嘗愛 論薦引拔士人,此一節可喜。如陳應 求方寸平正,遠過龔實之。然龔又卻好事,每到處便收拾得些人才。劉 樞 不好士人,先亦讀書 ,長編從 頭批抹過。近得書 云,尚要諸經史從 頭為 看一遍,顧老病,恐不能。揚。



    因論張戒定夫,其初名節好。後來 亦以書 與諸公論,當時某不是全不主和議,但謂和時要如何。後來 多有如某之料,其意欲進甚銳。太上終是嫌破和議底人。秦檜死,亟下詔守和議不變,用沈該万俟?陳誠之輩。故張戒自秦檜死後,數 年終不用。而張自躁如此,蓋是學無本原故耳。張學老子之類。揚。  張定夫居建昌,享高壽 ,有文集曰正平集。自言初學孔子之道而無所得,後讀老子而願學焉。又喜管子,其議多尚法制。立朝亦可觀,人傑 錄:「與先吏部厚善。當時朝士皆敬之,雖有素喜陵人者,亦不敢慢。」嘗對 高宗云:「陛下有仁宗之儉慈,而乏藝祖之英略。」高宗以為 說得好。又嘗言:「過江以來 ,非李伯紀趙元鎮張魏公三人,也立不住。」



    先生謂若海曰:「令祖全節翁孝義篤至,又能堅正 自守。當時權 貴欲一見之,竟不為 屈。至於通判公,又為 張趙所知,持論凜然,不肯阿附秦老,可謂『無忝於所生』者。前輩高風,誠可敬仰。為 子孫者,其忍不思所以奉承而世守之乎!」或曰:「今人志在趨利,聞人道及此等事,則多非訐訕笑。」先生曰:「某嘗謂得他當面言之,猶似可。又有口以為 是,心實非之,存在胸中,不知不覺做出怪事者,茲尤可畏!」按:胡泳云,內 翰,文公之後。若海。



    「鄧名世吏,臨川人,學甚博,趙丞相以白衣起為 著作郎。與先吏部同局,吏部甚敬畏之。有攷證文字甚多,攷證姓氏一部甚詳,紹興府有印板。謂左丘姓,人有牌牓 在賣卦,左氏只是姓左。」先生云:「楚左史倚相世為 史官,恐其後也。」鄧著作後為 秦檜以傳 出秘書 文字罪之,褫官勒停。揚。



    熊叔雅名彥 詩,王時雍婿也。金人入寇,京城不守,時雍盡搜取婦女於虜人,人號時雍為 『虜人外公』。當秦檜時,叔雅知永州,魏公時安置永州。秦檜之父曾為 玉山知縣,玉山人要為 老秦立祠堂,求叔雅作記。叔雅質之魏公,魏公令勿須作。叔雅自後只是言貧,這後恐不得差遣。十數 日後,魏公知其意,與之曰:「前日所謂祠堂記,作也不妨。」叔雅作之,大意言:人問公有甚異政?曰無異政,只見民父子有親,君臣夫婦長幼朋友之倫皆如此好了。子太師得其道以治天下亦然,云云。立大碑於玉山。揚。



    三山黃明陟登,是黃傳 正之父。揚錄云:「張登福建人。」?錄云:「張致中父登。」從周 錄云:「永福姓張人。」其人朴實公介,為 甚處宰。諸錄云尤溪。初上任,凡邑人來 見者,都請,諸錄云:「士夫僧道百餘人。」但一揖。揚錄云:「坐處亦不足,只立說話。」問:「諸公能打對 否?」人皆不敢對 。因云:「『天』對 甚?」其中有人云:「對 『地』。」又問:「『日』對 甚?」云「對 『月』。」「『陽』對 甚?」云:「對 『陰』。」卻又問:「『利』對 甚?」云:「對 『害』。」乃大聲云:「這便不是了!天下一切人,都被這些子壞 了。才把『害』對 『利』,便事事上只見得利害,更不問義理。?錄云:「人只知以『利』對 『害』,便只管尋 利去。」須知道『利』乃對 『義』,才明得義、利,便自無乖爭之事。自後只要如此分別,不要更到訟庭。」後來 在任果有政聲。此事須近於迂闊,然卻甚好,今不可多見矣!時舉。?錄云:「一揖而退,此亦可書 。其桃符云:『奉勸 邑人依本分,莫將 閑事到公庭。』言雖質,意亦好。」揚錄云:「其人為 政簡易,無係累。後坐化死。」  李椿年行經界,先從 他家田上量起,今之輔弼能有此心否?人傑 。  王龜齡學也粗疏。只是他天資高,意思誠愨 ,表裏如一,所至州郡上下皆風動 。而今難得此等人!賀孫。



    王詹事守泉。初到任,會 七邑宰,勸 酒,歷告之以愛 民之意。出一絕云:「九重天子愛 民深,令尹宜懷惻 怛心。今日黃堂一盃酒,使君端為 庶民斟!」七邑宰皆為 之感動 。其為 政甚嚴 ,而能以至誠感動 人心,故吏民無不畏愛 。去之日,父老兒 童攀轅者不計其數 ,公亦為 之垂淚。至今泉人猶懷 之如父母!時舉。  汪端明學亦平正,然疏。文亦平正,不好小蹊曲徑 。福建政事鎮靜,與福亦相宜。蜀政不及。見事亦快。揚。



    汪端明少從 學於焦先生。汪既達時,從 杲老問禪。怜焦之老,欲進之以禪,因勸 焦登徑 山見杲。杲舉「寂然不動 ,感而遂通」。焦曰:「和尚不可破句讀書 。」不契而歸,亦奇士也。焦名援,字公路,南京人,清修苦節之士。閎祖。



    汪聖錫日以親師取友多識前言往行為 事,故其晚年德成行尊,為 世名卿。若海。



    汪季路甚子細,但為 人性太寬,理會 事不能得了。賀孫。



    祝懷 汝昭嘗論張說。一日,祝有一婢溺死。衢守施元之謂張曰:「祝婢乃其父婢,祝汙之,恐事泄,抑令其死。」張遂言之於上。上曰:「此事大,若有之,行遣不得草草;若無,不須以此陷人。」遂陰遣一兵士之類來 衢探其事。往來 月餘日,得其實矣。一日,乃投都監曰:「奉聖旨,來 探祝編修家公事。」遂叫集鄰里作保明狀 去,事方已。兵士小人,乃能如此。揚。



    主上一日嘉鄭自明直言,遂問近臣曰:「昔時有一魏掞 之好直言,今何在?」左右以死對 。問:「有子弟否?」無人為 敷陳,遂贈直秘閣宣教郎。揚。



    這道理易晦而難明。某少年過莆田,見林謙之方次榮說一種道理,說得精神,極好聽,為 之踊躍鼓動 !退而思之,忘寢與食者數 時。好之,念念而不忘。及至後來 再過,則二公已死,更無一人能繼其學者,也無一箇會 說了!僩。



    論林艾軒作文解經,曰:「林成季井伯為 艾軒作墓銘,諱艾軒著書 。但云幸學,講中庸九經及某篇,是艾軒所著。此是有形諱不得底。嘗見九經口義,先說一段冒子,全與所講不干涉。其說是言『巍巍乎惟天為 大,唯堯 則之』。『巍巍乎,舜禹之有天下而不與焉』!人看時,都理會 不得。某卻曾見他口說來 ,乃是說道,巍巍乎者,世上有恁地大底事,惟天有之,惟堯 則之。下面又說箇『巍巍乎』者,言此大事,只是天與堯 有之,舜禹都不與此。蓋是取奉光堯 ,不知卻推倒舜禹。」又云:「在興化南寺,見艾軒言曾點言志一段,『歸』,自釋音作『饋』字,此是物各付物之意。某云:『如何見得?』艾軒云:『曾點不是要與冠者童子真箇去浴沂風雩。只是見那人有冠者,有童子,也有在那裏澡浴底,也有在那裏乘敘 底,也有在那裏饋餉饁南畝底。曾點見得這意思,此謂物各付物。』」艾軒甚秘其說,密言於先生也。德輔。



    王說習之性直,好人,與林艾軒輩行。上即位即召見,論不可講和。上一日謂宰臣曰:「前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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