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語類卷第一百四十 論文下

    朱子語類卷第一百四十 論文下 (第2/3页)

由詩有數篇 ,誤收在文潛集中。」雉。



    崔德符魚詩云:「小魚喜親人,可鉤亦可扛;大魚自有神,出沒不可量。」如此等作甚好,文鑑上卻不收。不知如何正道理不取,只要巧!



    潘邠老有一詩,一句說一事,更成甚詩!必大。



    古人詩中有句,今人詩更無句,只是一直說將 去。這般詩,一日作百首也得。如陳簡齋詩:「亂雲交翠壁,細雨濕 青松」;「暖日薰楊 柳,濃 陰醉海棠」,他是什麼句法!雉。



    「高宗最愛 簡齋:『客子光陰詩卷裏,杏花消息雨聲中。』」又問坐閒云:「簡齋墨梅詩,何者最勝 ?」或以「皋」字韻一首對 。先生曰:「不如『相逢京洛渾依舊,惟恨緇塵染素衣!』」雉。



    劉 叔通屢 舉簡齋:「六經在天如日月,萬事隨時更故新。江南丞相浮雲壞 ,洛下先生宰木春!」前謂荊公,後謂伊川。先生曰:「此詩固好,然也須與他分一箇是非始得。天下之理,那有兩 箇都是?必有一箇非。」雉。



    有人過昭陵題絕句云:「桑麻不擾歲豐登,邊將無功吏不能。四十二年那忍說,西風吹淚過昭陵!」後來 人說是劉 信叔詩也。廣。



    「政爾雪峰千百眾,澹然雲水一孤僧。」曾文清詩。璘。  舉南軒詩云:「臥聽急雨打芭蕉。」先生曰:「此句不響。」曰:「不若作『臥聞急雨到芭蕉』。」又言:「南軒文字極易成。嘗見其就腿上起草,頃刻便就!」至。



    劉 叔通江文卿三人皆能詩:叔通放體不拘束底詩好,文卿有格律入規矩底詩好。游開子蒙嘗和劉 叔通詩:「昨夜劉 郎叩角歌,朔雲寒雪滿山阿。文章無用乃如此,富貴不來 爭柰何!雉錄又四句云:「邴鄭鄉嘗依北海,晁張今復 事東坡。吹噓合有飛騰便,未用溪頭買釣簑。」此詩若遇蘇黃,須提掇他。文蔚。雉錄云:「先生屢 稱之曰:『詩須不費力方好。此等使蘇黃見之,當賞音。人固有遇耳。』」



    方伯謨詩不及其父錢監公豪壯 。黃子厚詩卻老硬,只是太枯淡。徐思遠玉山人。與汝談,比諸人較好。思遠乃程克俊之甥,亦是有源流。雉。  或問趙昌父徐斯遠韓仲止。曰:「昌父較懇 惻 。」又問三兄詩文。曰:「斯遠詩文雖小,畢竟清。」文蔚。  「力推獰龍借水飲,手卻猛虎奪石坐。」劉 淳叟詩。雲谷有虎挨石,淳叟作此,自以為 好,不可曉 。璘。



    谷簾水所以好處,某向欲作一首形容之,然極難言。大概到口便空又滑,然此兩 字亦說未出。必大。



    「龍羇新天子,羊裘老故人!」意味。道夫。



    「群趨浴沂水,遙集舞雩風。」同安日試風乎舞雩詩。



    蔡京父子在京城之西兩 坊對 賜甲第四區,極天下土木之工。一曰太師第,乃京之自居也;二曰樞 密第,乃攸之居也;三曰駙馬第,乃鞗之居也;四曰殿監第,乃攸子之居也。攸妻劉 ,乃明達明節之族,有寵,而二劉 不能容,乃出嫁攸,權 寵之盛亞之。京攸四第對 開,金碧相照。嘗見上官仲恭詩一篇,其閒有城西曲,言蔡氏奢侈敗 亡之事,最為 豪健。末云:「君不見,喬 木參天 獨樂 園,至今猶是溫 公宅!」仲恭乃上官彥 衡之子也,惜乎其詩不行於世!雉。



    本朝婦人能文,只有李易安與魏夫人。李有詩,大略云「兩 漢本繼紹,新室如贅疣」云云。「所以嵇中散,至死薄殷周。」中散非湯 武得國 ,引之以比王莽。如此等語,豈女子所能!  有鬼詩云:「鶯聲不逐春光老,花影長隨日腳流。」庚。



    有僧月夜看海潮,得句云「沙邊月?潮回」,而無對 。因看風飄木葉,乃云:「木末風隨葉下」,雖對不 過,亦且如此。



    問曾慥所編百家詩。曰:「只是他所見如此。他要無不會 ,詩詞文章字畫外,更編道書 八十卷。又別有一書 甚少,名八段錦,看了便真以為 是神仙不死底人。」



    古樂 府只是詩,中間卻添許多泛聲。後來 人怕失了那泛聲,逐一聲添箇實字,遂成長短句,今曲子便是。胡泳。



    作詩間以數 句適懷 亦不妨。但不用多作,蓋便是陷溺爾。當其不應 事時,平淡自攝,豈不勝 如思量詩句?至如真味發溢,又卻與尋 常好吟者不同。



    近世諸公作詩費工夫,要何用?元祐時有無限事合理會 ,諸公卻盡日唱和而以。今言詩不必作,且道恐分了為 學工夫。然到極處,當自知作詩果無益。必大。



    今人所以事事做得不好者,緣不識之故。只如箇詩,舉世之人盡命去奔去聲。做,只是無一箇人做得成詩。他是不識,好底將 做不好底,不好底將 做好底。這箇只是心裏鬧,不虛靜之故。不虛不靜故不明,不明故不識。若虛靜而明,便識好物事。雖百工技藝做得精者,也是他心虛理明,所以做得來精 。心裏鬧,如何見得!僩。



    詩社中人言,詩皆原於賡歌。今觀其詩,如何有此意?



    作詩先用看李杜,如士人治本經。本既立,次第方可看蘇黃以次諸家詩。廣。敬仲同。



    因林擇 之論趙昌父詩,曰:「今人不去講義理,只去學詩文,已落第二義。況又不去學好底,卻只學去做那不好底。作詩不學六朝,又不學李杜,只學那嶢崎底。今便學得十分好後,把作甚麼用?莫道更不好。如近時人學山谷詩,然又不學山谷好底,只學得那山谷不好處。」擇 之云:「後山詩恁地深,他資質儘高,不知如何肯去學山谷。」曰:「後山雅健強似山谷,然氣 力不似山谷較大,但卻無山谷許多輕浮底意思。然若論敘事 ,又卻不及山谷。山谷善敘 事掅 ,敘 得盡,後山敘 得較有疏處。若散文,則山谷大不及後山。淳錄云:「後山詩雅健勝 山谷,無山谷瀟洒輕揚之態。然山谷氣 力又較大,敘 事詠物,頗盡事情。其散文又不及後山。」擇 之云:「歐公好梅聖俞詩,然聖俞詩也多有未成就處。」曰:「聖俞詩不好底多。如河豚詩,當時諸公說道恁地好,據 某看來 ,只似箇上門罵人底詩;只似脫了衣裳,上人門罵人父一般,初無深遠底意思。後山山谷好說文章,臨作文時,又氣 餒了。老蘇不曾說,到下筆時做得卻雄健。」義剛。淳略。



    今江西學者有兩 種:有臨川來 者,則漸染得陸子靜之學;又一種自楊 謝來 者,又不好。子靜門猶有所謂「學」。不知窮年窮月做得那詩,要作何用?江西之詩,自山谷一變至楊 廷秀,又再變,遂至於此。本朝楊 大年雖巧。然巧之中猶有混成底意思,便巧得來 不覺。及至歐公,早漸漸要說出來 。然歐公詩自好,所以他喜梅聖俞詩,蓋枯淡中有意思。歐公最喜一人送別詩兩 句云:「曉 日都門道,微敘 草樹 秋。」又喜王建詩:「曲徑通 幽處,襌房花木深。」歐公自言平生要道此語不得。今人都不識這意思,只要嵌字,使難字,便云好。雉。



    先生因說:「古人做詩,不十分著題,卻好;今人做詩,愈著題,愈不好。」或舉某人會 做詩。曰:「他是某人外甥,他家都會 做詩,自有文種。」又云:「某嘗謂氣 類近,風土遠;氣 類才絕,便從 風土去。且如北人居婺州,後來 皆做出婺州文章,間有婺州鄉談在裏面者,如呂 子約輩是也。」燾。



    或問:「倉頡作字,亦非細人。」曰:「此亦非自撰出,自是理如此。如『心』、『性』等字,未有時,如何撰得?只是有此理,自流出。」可學。字附。



    大凡字,只聲形二者而已。如「楊 」字,「木」是形,「昜」是聲,其餘多有只從 聲者。按:六書 中,形聲其一。?。



    凡字,如「楊 、柳」字,「木」是文,「昜、卯」是字;如「江、河」字,「水」是文,「工、可」是字。字者,滋也,謂滋添者是也。揚。



    因說協韻,先生曰:「此謂有文有字。文是形,字是聲。文如從 『水』從 『金』從 『木』從 『日』從 『月』之類;字是『皮、可、工、奚』之類。故鄭漁仲云:『文,眼學也;字,耳學也。』蓋以形、聲別也。」時舉。



    「壹、貳、參 、肆」,皆是借同聲字。「柒」字本無此字,唯有「漆、沮」之「漆」。「漆」字草書 頗似「柒」,遂誤以為 真。洪氏隸釋辨不及此。閎袓。



    「世」字與「太」字,古多互用。如太子為 世子,太室為 世室之類。廣。  黃直卿云:「如傭 僱之『傭 』,也只訓『用』。以其我用他,故將 雇以還其力。由此取義,此皆是兩 通底字。」義剛。



    「夷、狄」字,皆從 禽獸旁。「苗」本有「反犬」。古人字通用,無亦得。義剛。  古人相形造字,自是動 不得。如「轡」字,後面一箇「車」,兩 邊從 「系」,即纏繩也,前面口字,即馬口也,馬口中銜著纏繩也。子蒙。



    秦篆今皆無此本,而今只是摹本,自宋莒公已不見此本了。義剛。



    說文亦有誤解者,亦有解不行者。音是徐鉉作,許氏本無。必大。



    玉篇偏傍多誤收者,如「者、考、老」是也。?。



    韻書 難理會 。如昨日檢「抑」字,玉篇說文中撿「 ?」及「邑」附,皆不見。後來 在集韻中尋 出,乃云:「反印也」,卻在「印」部尋 得。元來 無挑「?」,如此寫「●」。義剛。



    字之反切,其字母同者,便可互用,如「戎、汝」是也。「逝」字從 「折」,故可與「害」字協韻。必大。



    五方之民,言語不通,卻有暗合處。蓋是風氣 之中有自然之理,便有自然之字,非人力所能安排,如「褔」與「備 」通。



    洪州有一部洪韻。太平州亦有部韻家文字。義剛。  二王書 ,某曉 不得,看著只見俗了。今有箇人書得 如此好俗。法帖上王帖中亦有寫唐人文字底,亦有一釋名底,此皆偽 者。揚。



    字說自不須辯。只看說文字類,便見王字無意思。字類有六,會 意居其一。方。



    字被蘇黃胡亂寫壞 了。近見蔡君謨一帖,字字有法度,如端人正士,方是字。揚。



    論書 ,因及東坡少壯 老字之異。南康有人有一卷如此。因說:「南軒喜字,然不甚能辨。因有一偽書 東坡題字,不好,南軒以「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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