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十年霜刃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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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回 十年霜刃初试 (第1/3页)

第一回十年霜刃初试

    词曰:

    山前灯火欲黄昏,山头来去云。

    鹧鸪声里数家村,潇湘逢故人。

    挥羽扇,整纶巾,少年鞍马尘。

    如今憔悴赋招魂,儒冠多误身。

    南宋词人辛弃疾一首《阮郎归·耒阳道中》,开篇描写黯淡的暮色,隐喻国运衰微和自身飘零失落的心绪。随即笔锋一转,与故友倾诉衷肠,下阙回忆昔日挥斥方遒的潇洒、慷慨与壮烈。时空转至“如今”,情绪终又回归初时的憔悴、困惑与哀怨。虽只寥寥数语,但景物、时辰、声音、人物、事件无一不描绘得历历如见。全篇叙事中挟抒情,用典准确,点明自己雄豪奋发的人生追求,但反思自身郁悒不得志的落魄境遇,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发出渗透血泪的哀叹。

    平生以气节自负、以功业自诩的辛弃疾,于宋室南渡后本来希望一展抱负,横戈杀敌。但南宋向金俯首称臣,使英雄报国无门。辛弃疾胸怀抱负,但官场跌宕,一生鲜有建树。这首词写出了他灵魂深处的壮志豪情,也抒发了他面对现实时的无奈、伤心与绝望。

    人生短促,造化弄人。南朝江淹曾说:“自古皆有死,莫不饮恨而吞声。”请缨无路、壮志难酬的,又何止一个辛弃疾?“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而多少英雄,兀自在用血泪谱写忠义的悲歌。

    话说大宋宣和年间,内则奸佞当道,文恬武嬉,外则强邻环伺,屡逢边患。昏君、奸相、奸将、奸宦已将大宋搅得朝政日非。那徽宗皇帝是个**天子,只知吟诗作赋,声色犬马。朝野上下,暗流涌动,世人眼里,兀自一片清平世界。

    山东东平府沂水县,有个郎中,唤作鲁二。一日赶驴往城外行医。偶遇几个乡党,多吃了些酒,看看天色将晚,辞行回城。途经一座乱葬岗,突觉腹中疼痛,就在个避风的低洼去处,宽衣大解。甫一蹲下,左脚踩蹋地面,险些闪一跌。忍痛挪开几步,看那坍洞内,隐见一角朽木。鲁二连呼晦气,寻思:“想是雨水冲毁了老坟,偏又让俺踩着。”解完起身,腰囊中几块碎银却又不见,草棵里遍寻不着,时已日暮,城门将闭,只得解驴下岗,催趱进城。

    回到家中,言及坟岗中事,娘子霍氏却是豁达之人,打趣道:“鬼神拿去修屋,省得隔日烧纸。”二人膝下有一子,年仅六岁,唤作“鱼儿”,觉这故事有趣,缠着爹爹要听。然则鲁二心中不快,早早洗脚睡了。夜静时,只听得窗外几声蛐蛐叫。

    更漏三鼓,忽闻一阵敲门声。霍氏朦胧中道:“哪里敲门?”鲁二道:“似是咱家。”霍氏道:“莫不是治急病的?”鲁二又听得两声,道:“是咱家外堂。”遂起身穿衣,边问:“门外是谁?”却无人应答,只是不停地拍门。霍氏掌灯,鲁二心下诧异,门缝里看不真切,只得拨动门闩。

    甫料一声巨响,那门板飞将进来,撞倒鲁二,一阵腥风刮进。霍氏定睛看时,骇得三魂出窍。那进门的身着寿衣,面灰唇黑,双目紧闭,分明是一具死尸,偏又立着,口中念道:“遗我污秽,坏我房屋,亡人岂受你折辱!”将几粒碎银劈面掼向鲁二。鱼儿惊醒,吓得大哭。鲁二暗叫:“啊也,这是坟里那个!”爬将起来,大着胆子道:“村人实是无心,官人休怪,明日酹奠谢罪!”坟里那个并不答话,身躯疾探,十指箕张将鱼儿擒住,二指叩在他颈上。鱼儿发出稚嫩的声音,悲叫一声便没了声息。

    霍氏失声狂呼,拼命上前将那物扑翻。鲁二亟待要救,见二人就地一滚,那物挺身站起,霍氏躺在地下,颈上多了几个窟窿,汩汩流血,眼见得不活了。鲁二抄起一条板凳,奋力砸向那物,那物更不躲避,单手叉住鲁二,往药柜上一掼,登时木屑纷飞,药材洒落一地。那物桀桀怪笑,径奔内室。鲁二用尽平生气力大喊:“救命!”邻居听得响动,早有几个精壮后生拖枪曳棒赶来,壮着胆子抢进内室,哪有人影?

    鲁二街坊都被惊动,一条街人都来看。喧嚷了大半个时辰,已是晨曦初现。早有里正报于县衙。知县派当班仵作行人、委吏一员,与这一干人写了文书,检验了妇人和孩童身尸,明白填写尸单格目,回到县里,呈堂立案。又差衙役、捕快值夜巡逻,提防夜盗。

    鲁二一生行医,也是有德行的人,家遭横祸,邻舍悉来抚慰。鲁二忍痛哭诉,备言坟岗解手、鬼魂索命等言语。“我鲁二十三岁拜师,十九岁坐堂,虽无十分医术,却有父母之心。行医二十几年,治风寒也不肯迁延得半日!怎就为个解手,落得家破人亡,鬼也忒毒些个!”众人伤感堕泪。

    隔壁姜婆道:“近来总闻妖魔吃人事。东街巷齐太公,也不知开罪了甚么神,他的儿媳,半夜里被妖魔摄将去,天明时却只扔一个没有心肝肚肠的空壳在院里!”。开酒店的谢恒叹道:“清平世界,怎教人死在恶鬼之手?眼下官府昏庸,作势忙个几日便即松懈,立案多半不能伸冤。耽搁几日,又无音信,冤仇向谁去诉?活人也过得悬心吊胆。”

    邻舍中有一孔学究,却是个精细的人,思索一阵,拈须道:“朗朗乾坤,何来鬼神?恶鬼害人之说甚是荒唐。即便对之不敬,何来登门索命一说?”停顿一下,道:“莫不是人祸?若不是,那坟里来的去内堂则甚?”见众人沉默,又道:“老夫有个诉冤的去处,只不知上下愿不愿去。”鲁二伏地便拜:“先生救命则个!”

    孔学究连忙将他扶起,遂问:“可曾听说梁山泊?”众人无不点头。谢恒道:“梁山泊一百单八将,结为生死兄弟,替天行道,扶危济困。个中更有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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