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客途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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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客途奇遇 (第1/3页)

        檀羽冲的坐骑已经中毒倒毙,只能步行。青天白日,路上不能施展轻功,每天不过走一百多里,走了三天,方始来到河南与直隶(今河北省)

    交界的安阳。安阳是个比较大的城市,城中有个骡马市场。

    檀羽冲急于赶路,趁天色末晚,便到骡马市场去挑一匹坐骑。

    他是曾经在商州节度使的官衙住过三年,商州节度使完颜鉴喜欢名驹,他见过的各地的良马可真不少,也多少懂得一点马相之术。

    他在骡马市场看了许多马匹都不满意,忽地眼睛一亮,一匹火红的骏马映入他的眼帘。

    在骡马市场,有专门料理马匹的店铺,铺中有兽医,有人给马匹洗涤,还有饲料供应。有些店铺兼卖骑马所用的用具。

    这匹马正在这样一间“马具店”的门前饱餐,吃的是黄豆,稻壳和嫩草混合的上好饲料。

    檀羽冲仔细打量这匹骏马,只见它浑身是胭脂色,只有头项上一块玉白色。檀羽冲一见就知是大宛的名种良驹,有个名堂,叫做“玉项赤”的。

    他禁不住啧啧称赏,问旁边一个骡马贩子道:“这匹马是卖的吗?不知多少价钱?”

    他步行两天,本来是半新半旧的衣裳,已经沾满尘土,那骡马贩子先看罗衣后看人,哼了一声,带着轻蔑的冷笑说道:“你好大的口气,要买这匹名驹?”檀羽冲道:“这是无价宝吗?”骡马贩子道:“有价无价我就不知道了。这匹马是那位公子骑来的,你不看见吗?他正在为这匹马配一副辔头呢。你去问问他,肯不肯卖给你吧!”檀羽冲的注意力刚才全部集中在那匹“玉项赤”上,此时方始发现马具店中那个少年。那少年衣服华丽。正在店主手中接过辔头。骡马贩子和檀羽冲的对话,店主和那少年都听见了。店主交了辔与那少年,说道:“这副辔头,总共是八十两银子。嘿,在我们这个小地方,八十两银子可以买十匹健马了。想不到居然有想买你这匹坐骑。”弦外之音,自是嘲笑檀羽冲这穷小子“痴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檀羽冲面红耳赤,正要走开。那少年已经回过头来,他也想看看这个想买他的坐骑的是什么人。

    两人目光相接,这刹那间,檀羽冲不由得一呆,几乎尖声叫了出来。

    原来这个少年的面貌,竟是利赫连清波十分相似。

    他虽没叫出声来,但双脚己是不由自主向那少年走去。他的一双眼睛,也是牢牢的盯着那少年看。

    “会不会是清波女扮男装呢?”但那少年却并没有对他使出暗示什么的眼色,假如他是赫连清波,按说他是应该有所暗示的。

    那少年待他走近,微笑说道:“兄台很喜欢我这坐骑吗?”

    檀羽冲一听他说话,就知道他不是赫连清波了。

    赫连清波说的是一口字正腔圆的“京片子”——北京官话,这个少年说的却不知是哪个地方的方言,不过也是甚为清脆悦耳,似乎还带着一点重音。年纪和赫连清波也是不相上下。

    仔细打量之下,他又发现这少年的眉心有颗痔,他的脸上也没有赫连清波那种特有的“妩媚”(赫连清波外号玉面妖狐),檀羽冲眼中的妩媚,就是别人眼中的妖冶。

    “要是清彼女扮男装,她脸上特有的妩媚是不会消失的,这少年眉心的黑痣。看来也不是人工点上去的。但想不到世上竟有相貌这样相似的人,差别不过如此细微。可惜我没有问过清波,她本身有没有兄弟?”檀羽冲心想。

    这少年见檀羽冲只是定着眼神,盯着自己,不觉有点着慌,说道:“我问你是不是喜欢我这匹坐骑,你怎么不作声呀?”

    檀羽冲这才如梦初醒,说道:“不敢,请问兄台这匹坐骑,是不是叫做玉项赤?”

    少年的愠色减了几分,笑道:“想不到你倒是个识货的人。但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说不敢,这是什么意思?”

    檀羽冲道:“我是不敢喜欢。因为我自知不配有这样的名驹。”

    马具店的主人哼了一声,说道:“你这小子倒是颇有自知之明,那就不必走进我的店子里来多说废话了。”

    少年摆了摆手,示意叫那店主不可奚落客人,说道:“俗话说得好,宝剑赠烈士,红粉赠佳人。只可惜我还要这匹坐骑代步,否则送给你也可以、”

    檀羽冲忙道:“你有这番好意,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他想请教对方的姓名,又觉得似乎有点冒昧,正自踌躇,那少年已是截断他的话道:“对不住,我还要赶路。祝你挑选到一匹好坐骑。”

    那少年拿了辔头给坐骑套上,虽然还没有离开市集,却不和他说话了。他这态度,等于是摆明了告诉檀羽冲,他虽然有点欣赏檀羽冲,但也有点讨厌檀羽冲了。檀羽冲大感尴尬,在那店子里不敢跟那少年出去。

    店主人皱起眉头说道:“小店只是卖马具的,你留在这里做什么?”

    檀羽冲道:“我也要买一副辔头,就要这公子刚才买的同样一副辔头。”

    店主人哼了一声,说道;”你是吃饱了没事做,跑来消遣我么?”

    檀羽冲不禁怒道:“你当我出不起价钱吗?”

    店主人也是个老江湖,只见檀羽冲面有怒色,也自觉得说话有点过份,心里想道:“这穷小子虽然料想他也买不起八十两银子的一副辔头,但那位公子爷都不敢得罪他,我又何必令他太过难堪,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还是以不得罪客人为宜。”于是强堆出笑说道:“客官,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檀羽冲道:“那是什么意思?”

    店主人道:“你还没有坐骑,我怎能就给你配一副辔头,马有高矮肥瘦,那是必须配上合适的辔头。”

    檀羽冲哑然失笑,说道:“好,那我就失去挑一匹坐骑。”

    就在此时,有个农夫模样的人,牵着一匹瘦骨棱棱的马到市场来叫卖。

    这匹马不但瘦得皮包骨,而且毛色枯黄,样貌萎琐。马具店旁边的那个骡马棚的贩子笑道:“你这匹瘦马也牵来卖?”

    那农家苦着脸道:“我知道这匹马长相不好,脾气又臭,我都给它踢得怕了。但它的力气倒是比我用来拉车的那几匹马还大的。随便你给我几两银子吧。”

    马贩子道:“宰了来卖,这也没有几两肉,值得什么价钱。好,当作可怜你,给你三两银子如何?”

    那农夫道:“给我五两银子吧。这匹马虽然瘦,但气力很大。要是护理的好,这还是有用的。说老实话,我若不是嫌这脾气臭,我也不会卖这个价钱的。”

    马贩子冷笑道:“五两银子,你真是妙想天开,顶多三两银子,铁价不二,不卖拉倒!”

    檀羽冲忽地走来说道:“我买!”

    马贩子哼了一声,说道:“五两银子买这匹瘦马!哼、这个真是应了一名俗话,瞎猫碰上死鼠了!”

    檀羽冲不理睬别人的闲言闲语,把身上的银子都拿出来。

    那农夫吃了一惊,说道:“我只要五两银子。”

    檀羽冲道:“不,你这匹马岂只值五两银子?可惜我身上只有这点银子,你数一数,大概是五十两左右吧。你若不嫌吃亏。请你拿去!”

    那农夫吓得不敢伸手。檀羽冲笑道:“你真是个老实人,我叫你拿,你就拿吧。我若是有足够的银子,一百两我也会给你!”

    那农夫听他这样说,方始敢接,心里却仍是思疑不定,摸摸那匹瘦马,暗自想道:“难道这匹马真是有甚好处。我看不出来?”

    那马贩子已是禁不住说道:“别人都是漫天讨价,就地还钱。像这样的买卖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客官,你知不知道,我这里最好的马匹也不过值三十两银子!”檀羽冲笑道:“你当我发神经病吗,我告诉你,这匹马有个名堂叫做乌龙驹,它是千里马,用来拉车,它怎么能不发脾气,你这里最好的马匹,一天最多也是只跑二三百里吧,怎能和它相比?依我看,这和那位公子的玉项赤也差不多!”那少年此时已骑上马背,回过头,看了看这匹瘦马,忽地叹道:“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古人之言,果不我欺!”

    马贩子不懂,心想:“看来这两个人都有点神经病。”檀羽冲却供了拱手,说道:“多谢兄台谬赞,其实我那里是什么伯乐,不过多少懂得一点相马之术罢了。”少年不再回答,骑上他那匹“玉项赤”离开市集。檀羽冲牵那匹马回到马具店,说道:“刚才那位公子买的辔头是八十两银子,对吧?”店主人道:“不错。”

    植羽冲掏出两颗金豆,说道:“请你看看,结两颗金豆可值八十两银子?”

    店主人又喜又惊,说道:“足道一百银子有多了。”檀羽冲道:“这匹马给它的旧主人用来拉车,马上擦伤几处,请你为它敷上伤药。多余的银子都给你。”马具店的主人多是兼任兽医的,接过金豆。眉开眼笑,连声应诺。

    那知他尚未来得及察着伤势,手刚刚触及马身,那匹马扬蹄就踢,好在檀羽冲眼明的手快,抓住马的前蹄,力度用得恰到好处,那匹马也似乎知道遇上真主,这才服服贴贴的让店主人给他敷上伤药。跟着又把上好的饲料给它饱餐一顿。这匹马颇有灵性,知道这个新主人确实是对它好,挨着檀羽冲厮磨,昂首长嘶,状甚喜悦。

    檀羽冲给这套上辔头,笑道:“你的臭脾气也得改一改了。”在众人惊异的目光注视之下,跨上坐骑,离开市场。第四天到了西境内的长治县属,在这四天当中,他小心料理这匹马龙驹,晚上在客店投宿,都是给他上好的饲料。乌龙驹的皮肉之伤也早已好了。一天跑得快过一天。

    这天他任由那匹马龙驹发力奔驰,不加鞭策,只见路旁的树木,闪电般的后退,心中大乐,想想:“人不可貌相,马也不可貌相。可惜这道理却是少人知道。”

    正自得意,忽见前面有一匹坐骑,跑得也是有如风驰电掣。檀羽冲定睛看去,可不正是四日之前在安阳马市碰上的那个少年骑的那匹“玉项赤”。

    那少年发现有人追来,回头一望,稍缓一缓,檀羽冲已是追上他了。

    檀羽冲笑道:“想不到又与兄台相会,也可说是有缘了!”心想:“他这匹玉项赤的脚力是不在乌龙驹之下,想必他是在途中因事耽搁,否则我绝计追不上他。”

    那少年听得“有缘”二字,不知怎的,忽地双眉一挑,脸上变色,隐隐几分怒气。

    檀羽冲越看他越似赫连清波,却没察觉他的怒色,追上去与他并辔而行,说道:“那日尚未得请教兄台的高性大名,不知可肯赐告?”

    那少年突然哼一声,说道:“恭喜你获得一匹千里驹,但我也有一事要向你请教!”檀羽冲道:“好说,好说。不知兄台要知道的是什么?”

    少年冷冷笑说:“你背后那个人是谁?”

    檀羽冲愕然道:“我背后那有什么人?”

    少年冷冷笑道:“别装蒜了,你瞒不过我的!

    檀羽冲道:“我真的不懂你的意思。”

    少年哼了一声,说道:“好,那我就和你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是谁指使你来追我的?”

    檀羽冲失笑道:“你误会了,不过——”

    少年摆出一副不愿听他说废话的神气,厉声说道:“不过什么,若非有人指使,你干嘛冤魂不息似的,老是跟着我?”

    檀羽冲强忍怒气,说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只不过我们是恰走同一条路罢了!”

    少年冷笑道:“那我倒要请问你了,请问你是不是有这个习惯,碰上了不相识的人,就要定着眼睛,盯着人家看的!

    檀羽冲想不到他有如此直率的一问,他怎能向他解释,他是因为他的面貌酷似赫连清波才盯着他看的呢?“对不住,在安阳那日,我因见兄台的坐骑非同凡品而像兄台这样俊雅的人,在闹市中也有如鹤立鸩群,我不觉失仪之罪,请兄台莫怪。”

    少年悄声说道:“我俊雅也好,丑怪也好,这都不关你的事?好,你说你不是跟踪我的,我姑且相信你的话,那就各走各路,精你别再缠着我!”马鞭扬空一抖,唰唰连声,虚打两鞭,

    檀羽冲骑的这匹乌龙驹,若是发力奔驰,本来可以追上少年所骑的那匹玉项赤的,但他被那少年一顿排档,却还怎能厚着脸皮,再追上去?天色本来是好好的,忽然下起来雨来,越下越大了。

    “这少年不肯和我结交,那就算了。还是赶到前头打个宿头吧。别想他了。”

    要知他是非常爱护他新得这匹乌龙驹的,人碰上大雨还不打紧,这匹马他刚刚调理得它恢复了本来的神骏,却是舍不得它在大雨之中跑泥泞的山路了。何况又已是天黑时分。

    天从人愿,正当他跑上山路了想在树林找个地方避雨的时候,忽然发现山腰处有一户人家,走近一看,红墙绿瓦似乎还不是寻常的百姓人家。

    而且只有这家孤伶伶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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