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回 变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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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回 变生意外 (第1/3页)

    没看出破绽

    



    按说屋内的人听得有人来到,最少也该有一个出来察视,担当“把风”的任务的。但直到霍天云跑进那间石屋,还是没人出来。

    也是由于霍天云急于去救风从龙的原故,一时粗心大意了些,没有想到这个不合情理的破绽。同时他也没有回过头去看,要是他回头一看的话,他当可发现第二个不合情理的破绽。东方化的轻功或许稍逊于他,但决不会相差很远。但直到闯进石屋,东方化还是远远落在他的后头。

    霍天云一脚踢开两扇板门,只见屋子里的土坑上躲着一个面黄肌瘦的虬髯汉子,他没有见过风从龙,自然以为这个面带病容的汉子是风从龙了。

    “风从龙”躺在坑上,似乎半身已经瘫痪,起不了“床”。但他手上拿着的钢刀还是左挥右劈,虎虎生风。三个人联手攻他,兀是不能逼近。

    霍天云大喝一声“鼠子敢尔!”长剑出鞘,一招“李广射石”,向当中的一人背心剌去。他是名门正派的弟子,纵然在这个必须火速救人的紧急关头,还是不肯偷袭,先喝一声。

    那人用的是一双青铜锏,反手一砸,力道居然不弱,把霍天云的长剑碰开。霍天云使出了天山剑法的“追风剑式”,唰唰两剑,分剌左右两个敌人,剑招疾展,当真是宛如暴风骤雨。

    三个敌人都被霍天云引开来对付他了。一个似乎有点吃惊,说道:“那来的这小子,倒是有点扎手。”一个则在大怒骂道:“好大胆的小子,胆敢来管我们的闲事,你敢情是活得不耐烦了?”另一个叫道:“好,那就先毙了他!”

    斗室之中,四人恶斗,简直没有回旋的余地。霍天云挥剑猛攻,如臂使指,以一敌三,兀是占了六分攻势。但急切之间,却是不能取胜。

    躺在坑上的“风从龙”说道:“老弟,你见义勇为,我是十分感激你。但我却不愿累你送命,你走吧。”以肘支床,作势要坐起来。

    霍天云连忙说道:“风大侠不用担忧,这几个贼我还可以对付。还有东方化前辈也在后头,就要来了。”

    “风从龙”道:“你是谁?”

    “晚辈是天山派弟子霍天云。”霍天云答道。

    



    “风从龙”突施暗算

    



    “风从龙”想坐起来,显然是力不从心,“哇”的一口鲜血吐出,又复躺下。

    霍天云忙说道:“风大侠,你安心躺一会儿,东方前辈一来,马上就可以把这三个小贼打发,用不着你费神了。”

    “风从龙”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我,我恐怕是不行啦!但不管是死是活,我对老弟都是一样感激。”

    霍天云心头一沉,东方化怎的还未来到?他不是怕打不过这三个人,此际他已稍占上风;他怕的是中了毒的风从龙不能支持下去,必须赶快打败这三个贼人,方能施救。

    而目前最要紧的还是保护风从龙,于是霍天云运剑如风,乘隙即进,不让三个敌人有腾出手来加害风从龙的机会。终于给他抢到土坑前面的位置,拦住了对方可能向风从龙的袭击,这才稍稍放心。

    此时他是面向三个敌人,背心向着躺在坑上的“风从龙”。

    正在剧斗,意想不到的事情突然发生,躺在坑上的“风从龙”一跃而起,刀中夹掌,竟然向他疾劈下来!

    霍天云背后没长眼睛,也没想到“风大侠”会施毒手,本来是非着了暗算不可的,幸亏他正在使出一招“大须弥剑式”,这是天山剑法中攻守兼备的绝招,变化十分奥妙。一觉头顶上微风飒然,本能的便会遮拦。

    只听得“当”的一声,火花四溅。“风从龙”的钢刀损了一个缺口,但霍天云格开了他的刀,却避不开他的一抓。肩头上火辣辣作痛,衣裳已是给他抓破,起了五道指痕,幸好没伤着琵琶骨。

    这霎那间霍天云几乎惊得呆了,不过事实摆在眼前,不由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向他突下毒手确实是刚才还躺在坑上的满面病容的“风从龙”,而且他刀掌兼施,第二招第二招凌厉之极的杀手毒招,已是接续向他攻来。他那里还能发呆?

    “风从龙”刀斫掌劈,虎虎生风,恍如一条正要啮人的猛兽,那有半点病人的模样?

    



    中了陷阱

    



    霍天云一呆之后,顿然省悟,大怒喝道:“奸贼竟敢骗我!”

    那个假冒风从龙的虬髯汉子哈哈笑道:“姓霍的小子,你知道已经迟啦!”

    霍天云气得几乎炸了心肺,当下一声长啸,唰的一剑向那汉子刺去,剑锋斜削,剑柄倒撞,同时攻向另外两个敌人,喝道:“你们把风大侠怎么样了?”他这一招三式,名为“三转法轮”,是天山剑法“追风剑式”之中拼着两败俱伤的一招,端的厉害无比。虬髯汉子正在一刀斩下,倘不变招,虎口非给他剌着不可!

    只听得“铛”的一声,虬髯汉子的钢刀脱手飞出,原来他不敢和霍天云硬拼,仗着人多,失了兵刃也不打紧,是以索性掷刀伤人。

    霍天云焉能给他飞刀掷中,回剑一拔,飞刀转了方向,另外两个敌人的钢鞭与铜锏同时并举,打落了这柄飞刀。

    虬髯汉子冷笑说道:“好小子,你死到临头还敢这样逞凶,告诉你吧,风大侠早已被我们杀掉了!”另一个汉子跟着纵声笑道:“好小子,我们正等待你来给风从龙陪丧呢。嘿,嘿,你果然来了。这正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

    霍天云也不知他们说的是真是假,只好对风从龙的生死暂且不去理会,全力和四个敌人周旋。大须弥剑式展开,一口长剑盘旋飞舞,遮拦得风雨不透。

    那虬髯汉子本来不是擅于使刀的,抛开钢刀之后,使出了近身搏斗的大擒拿手法,比起手握钢刀之时还更厉害。他的本领比另外三人强得多,霍天云以一敌四,仗着精妙绵密的剑法,虽然不至于为敌所乘,但也仅是只能防御而已。想要猛施杀手,已是不可能了。

    霍天云心里想道:“东方化听见我的啸声,应该加快脚步赶来了吧?”当前的形势十分明显,只要他能支持一会,东方化一来,他就立即可以反败为胜。

    正自心焦,只听得一声长啸,啸声未已,东方化已是冲进这间石屋,踏进门来!

    “啊呀,你上当了!风大侠呢?”东方化一踏进来,就装作骤吃一惊的神气,失声叫道。

    



    东方化竟是敌人

    



    霍天云道:“风大侠死生未卜,先擒活口,再拷问他!”

    东方化道:“好!”迈步向前,一抓向那虬髯汉子抓去,喝道:“岂有此理,你是什么东西,胆敢假冒风大侠来骗我们!”

    另外两人鞭锏齐举,挡住了东方化的攻势。虬髯汉子哈哈笑道:“东方老儿,你来了也只是送死!”

    东方化连劈三掌,逼退敌手,闯进包围圈中,与霍天云并肩作战。说道:“霍贤侄,你对付这三个贼子,让我来会会这无耻奸徒的大擒拿手。看一看是他强还是我强?”

    霍天云知道东方化擅于分筋错骨手法,正好可以克制假风从龙的大擒拿手功夫。心想以东方化数十年的功力,料想不过十数招便可把这虬髯汉子手到擒来,于是说道:“好的,东方前辈,请留活口!”

    东方化笑道:“我理会得!”左掌虚划圆圈,右掌圈中穿出,抓向虬髯汉子。这正是分筋错骨手的一记绝招,名为“玄鸟划砂”。

    他们两人的对答好像把那虬髯汉子视为掌中之物,虬髯汉子大怒喝道:“东方老儿,你虽然是个成名人物,我也不是无名之辈,你敢轻视于我,我与你拼了!”双掌齐出,还了一招“横云断峰”,乃是硬碰硬的打法。东方化冷冷说道:“求之不得!”

    霍天云是个武学的大行家,一见虬髯汉子这个打法,便知东方化可以必胜无疑,根本用不到十招,可能就在三招之内。于是毫不提防,放心去攻击另外的三个敌人,以免他们阻碍东方化施展功夫。

    不料正当他运剑如风之际,东方化那一抓突然缩回,改了方向,抓到霍天云的身上。

    这一下变生不测,比起刚才他受假风从龙的袭击,更加是令他意想不到。要知假如东方化一来便向他攻击,他还可以一拼,但如今是在和他并肩作战之际,而且是在骂对方是“无耻奸徒”之际突然向他暗算,他怎想得到东方化就在正是他自己所骂的“无耻奸徒”!

    



    忽闻女子尖叫声

    



    祸起萧墙,变生意外。陡然间霍天云只觉肋下一麻,还未弄清楚是发生什么事情,已是给东方化点着了肋下的“冷渊穴”。咕咚一声,倒在地上,叫道:“你,原来你也是……”“奸徒”二字尚未曾说出口,便已不省人事。在这最后一瞬,他方始明白东方化竟是贼人一党,可惜迟了。

    原来东方化之所以迟迟而来,乃是要同党四人消耗霍天云的内力,以防他在被点着了穴道之后,还能自己运气冲关,或者施展闭穴的功夫。他的顾虑可说是周详之极,霍天云怎能不着了他的道儿?

    霍天云身子一倒,东方化哈哈大笑。可是又一件他所意想不到的事,突然就在这最后一瞬间发生!外面有一声清脆的尖叫,是个女子的声音。

    东方化应变快极,一柄飞锥反手打了出去。只听得那女子“哎哟”一声,也不知是否已经给他打中。但他追了出去,却已不见人影。

    东方化叫那冒充风从龙的汉子和另外一个人骑马去追,过了一支香的时刻,两个人回来,都说没有见着。他们的坐骑都是百中挑出的口外名驹,追出数里之遥,仍然没有发现一个人的影子,按道理说是很不可能之事。是以他们回来之后,不禁有点疑神疑鬼,还以为是刚才听错,说不定那是什么怪鸟的叫声?否则是人的话,她怎跑得这样快?

    东方化摇了摇头,说道:“我决计不会听错!”

    那汉子道:“然则东方前辈怀疑是谁?”

    东方化道:“依我看来,恐怕多半是那姓谷的丫头。”

    那汉子笑道:“那丫头虽然得了蓬莱魔女这派的真传,她单身一人,也是不足为虑!”

    东方化道:“我不是怕她,但也不可不防。从今晚起咱们轮流守夜吧。她若再来,可不能让她跑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霍天云方始悠悠醒转。那个女子的尖叫声,他在不省人事之前的一瞬间也是听见了的。

    初醒来时头袋昏昏沉沉,心中乱成一片,渐渐整理思路,方能把前后发生的事情连串起来。许多疑问横塞胸中,其中一个疑问是:那女子是谁呢?

    



    给霍天云解药

    



    忽地房门给人推开,进来的人不是别个,正是东方化。

    霍天云大怒说道:“我以为你是个侠义道中的老前辈,谁知你竟然是个无耻老贼!亏你还有脸来见我!”

    东方化给他一顿臭骂,却不动怒,反而笑道:“你中了我的圈套,想必是恨我到了极点了吧?说老实话,此际,你是不是想就杀了我?”

    霍天云冷冷笑道:“我只恨我没气力杀你!大丈夫可杀而不可辱,你杀了我吧!”

    东方化道:“谁告诉你我要杀你呢?呀,你都猜错了,我也不是要来侮辱你的!”

    霍天云道:“那你意欲何为?”

    东方化道:“你不是恨你没有气力杀我吗,我就是来给你气力的!”说罢取出一颗红色的药丸,说道:“实不相瞒,我不仅是点了你的穴道,还在趁你昏迷之际,给你下了酥骨散的药,所以你没气力。这是解药,你服了就有气力了。”

    这一来倒是霍天云始料之所不及,也不知是相信他的好还是不相信他的好,说道:“你捣什么鬼,总之我不会相信你的鬼话!”

    东方化笑道:“我也不要你相信,不过你可以仔细想想,我若要杀你,那是不费吹灰之力,何必要用毒药才能害你。”说罢,把那颗药丸送到霍天云手中。

    霍天云一想这话不错,东方化确是无需用毒药害他。同时心里也是有点思疑不定,一路上东方化的行迳都是甚为古怪的,莫非这次的事,其中也是另有蹊跷?于是姑且一试,最多是送了这条性命,把那药丸吞了下去。

    过了一会,只觉一股暖气从丹田升起,果然渐渐恢复精神,伸拳踢腿,气力竟也不弱了。

    东方化笑道:“我不骗你吧,你的宝剑就在你和身边,拿起来吧,来杀我呀!”

    霍天云疑团满腹,说道:“何以你暗算我又把解药给我?东方前辈,假如你另有用意的话,希望你说给我知道。要是我错怪了你,我向你陪罪。”

    东方化道:“没什么用意,你是霍天都的得意弟子,天山派剑法据说是天下至高无上的剑法,我想见识见识。看看你的天山派剑法是不是能杀了我?你没气力,如何能够使剑?”

    



    东方化承认欺骗

    



    霍天云不知他是开玩笑还是正经话,不过他说话的神气倒是一本正经的。

    霍天云揣摸不透,说道:“你说风大侠在这儿养病,这又是怎么回事?”

    东方化淡淡说道:“你可以当它是真,也可以当它是假。”

    霍天云道:“这是什么意思?”

    东方化道:“他是曾经在这间屋子住过,后来是死是活我就不知道了。所以我对金刀寨主说的那个消息是真,但要你来接他回去,那就是假的了。我在见到你的时候,这屋子里住的早已不是风从龙而是我的四位弟兄了。”

    霍天云怒从心起,说道:“你真是骗我的了。”

    东方化哈哈笑道:“不错,金刀寨主何等精明,我的消息若非半真半假,焉能骗得他的相信?他不相信,又岂肯让你来呢?”

    霍天云道:“那么你本来是想骗金刀寨主的吗?”

    东方化道:“这倒不然,我早料到金刀寨主是不能分身的,真正的用意还是骗你!”

    霍天云道:“为什么你要骗我?”

    东方化哈哈笑道:“你的年纪不到我的一半,怎的像个老人一样啰唆?我不是一来就告诉了你么,我要领教你的天山剑法呀!”

    霍天云道:“你要领教尽可用别的法子。”

    东方化道:“不行!第一,我的辈份比你高,我不能向小辈求教,只能把你当作敌人,和你交手;第二,你若不是吃了我的大亏,不会恨我;你不恨我,又怎能使出看家本领?第三,我要你变成笼中之鸟,你才能让我摆布!”

    虽然一片歪理,但听他说得非常认真,倒像是由衷之言。替他设想,他若有这个存心,的确也非如此不可。霍天云一时捉摸不透,说道:“对不住,我可没有这许多功夫陪你胡闹!”他气力已经恢复,便想夺门而出。

    东方化冷笑说道:“你又忘了,我不是和你说过么,除非你杀了我,否则休想逃出此处!”堵住院子的出口,呼的一掌,果然就向霍天云劈了下来。

    



    霍天云先强后弱

    



    这一掌来得甚为猛烈,霍天云即使不是气力刚刚恢复,单凭掌力,也是难以和他比拼的,无可奈何,只好拔剑招架了。

    由于摸不透东方化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最初几招,霍天云还是不敢尽数施展,让他三分。那知霍天云避免攻他要害,他却是招招凌厉,掌劈指戮,都是指向霍天云的关节穴道,绝不留情。

    霍天云不由得怒火上升,说道:“东方前辈,你是当真要较考我么?”

    东方化冷笑道:“你以为我和你玩耍不成?”

    霍天云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东方化道:“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我就是什么人!”

    霍天云道:“如此说来,你根本就不是值得我尊敬的老前辈!”

    东方化哈哈笑道:“谁要你的尊敬,你自己喜欢叫我老前辈,我也没有强迫你叫!”

    霍天云道:“你是无耻奸徒!”他这样的骂东方化,其实也还是试试对方反应的。那知东方化竟不否认,哈哈笑道:“你喜欢怎样骂就怎样骂,反正你是逃不出我的掌心的了!你以为激怒我,我就会让你痛痛快快的死掉么?”

    霍天云大怒,剑法一变,喝道:“如今你要我死,恐怕也没那么容易了!谁叫你给我解药?”

    刷刷刷,连环三剑,每一剑都是从东方化意想不到的方位刺来,东方化赞道:“这才对了。天山剑法,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他的掌法也是绵密非常,急切之间,霍天云还是没能摆脱他的缠斗。

    转瞬间过了数十招,霍天云已是越来越占上风,眼看就可以冲出这间屋子,忽地眼睛一花,几乎给东方化一掌劈着。霍天云吃了一惊:“怎的我忽然如此不济?”但奇怪的是东方化也好像知道他已是由强变弱,将要打到他身上的一掌忽地变招,但仍然不肯放霍天云过去。

    再过一会,霍天云头晕目眩,气力更是不加,终于咕咚一声,倒在地上。

    



    识破毒计

    



    东方化将他一把抓起,推入房间,冷冷说道:“今天你不行了,明天再来!”

    傍晚时分,有人送饭给他,菜肴倒是相当丰盛。

    霍天云摸不透东方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索性把生死置之度外,有饭便吃,有酒便喝。倦了就蒙头大睡。

    第二天一觉醒来,身体并无异状,精神似乎比昨天还好。东方化又来向他挑战了。

    他要脱困,非得打败东方化不可。于是只好又像昨天那样,全力应战。

    这次打了一个多时辰,师父所授的武功几乎都拿了出来,可惜结果也仍然是和昨天那样,当他刚占上风之际,气力又是渐渐不加,最后仍然是给东方化击倒。

    第三天他把天山剑法最深奥的大须弥剑式施展出来,东方化攻不破他的防御,给他夺门而出。正自高兴,不料跑没多远,突然又是一阵头晕目弦,结果晕倒在地上。待他醒来之时,又已是被关在那石室之中。

    经过了三天的较量,霍天云已是心中明白:东方化不定是在食物中下了适当份量的酥骨散,把时间算得十分准确,他一用真力,过了一定时间,药力的发作就可以令他气力大打折扣。无论如何也是逃不出去。

    “他天天找我比剑,那是什么用意?”霍天云反复思量,终于给他在闷葫芦里钻出了一个恍然大悟。

    “对了,他是要偷学天山剑法!利用我来给他喂招!待他自信已是全部参透天山剑法之时,可能也就是我毕命之日了。”

    想至此处,不禁毛骨悚然。“我决不能如他所愿,”霍天云暗自想道:“不过要是我不和他交手,也还是不能脱出牢笼。难道我就这样糊糊涂涂的死在这里吗?他说的有关风大侠的事情,不知是真是假,指望风大侠还活在人间,回来救我,恐怕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了。我死了也该让金刀寨主知道,有谁能给我报讯呢?”忽地他又想起了第一天他在神智将失未失之际,听到的那个女子叫声。

    



    那女子是风鸣玉

    



    好像在黑暗中看见一线光亮,霍天云又再想道:“这女子不知是什么人,但她当时是失声惊呼的,总不会是东方化他们一伙。我给他们暗算这件事情,最少也还是有一个人知道的了!”

    但纵然这个女子知道,又有什么用呢?东方化的武功如此厉害,还有四个本领也很不弱的同党相助,难道他还能指望这个女子把他救出来么?最大的希望,也只能是希望这个女子把所见所闻之事告诉金刀寨主,希望金刀寨主在他死后替他报仇了。这还得希望这个女子是认识金刀寨主的才行。“她在那天是否能够逃出东方化这一伙人的魔爪我也还未知道呢,那能有这许多奢望?”霍天云不禁心中苦笑了。

    霍天云当然不会知道,这个女子早已逃出东方化这一伙人的魔爪,这一伙人那天连她的面也都没有见着。

    他当然更加料想不到,这个女子如今正是准备前来救他。

    这女子不是别个,正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师妹风鸣玉。风鸣玉倒是见过他两次的,一次是当霍天云来到那座荒林找她师傅的时候,风鸣玉躲在山上见他经过;一次是在娄烈的山寨之中,她看见他正在被娄烈和娄烈的手下围攻。

    可是这两次霍天云都没有看见她,他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师妹。

    风鸣玉被大雪封山困了七日,当她离开金刀寨主所在的那座山头之时,东方化与霍天云已经走了五天了。

    幸好她在路上用三两银子买到一匹世所罕见的骏马“火龙驹”,恰好和霍天云同一天到达那条山沟。她幸而霍天云比她早一步踏进那间石屋,她才不至于也蹈覆辙。

    她听见屋内金铁交鸣之声,她看见东方化面上带着诡异的笑容随后走入那间石屋。

    但她已经知道屋子里没有她的父亲。为什么她会知道,下文自有交代。

    屋子里的人正在全神对付霍天云,没注意外面有人偷看。

    可是当她刚刚在墙外的隙缝偷看之时,也正是霍天云遭受暗算的时候。

    



    一件怪事

    



    风鸣玉的一声尖叫引来了一柄飞锥。

    当时东方化正在将告得手的紧要关头,无暇出来追她。但他反手打出来的那枚淬过毒药的飞锥,仍是又准又劲,就好像背后长眼睛似的。

    幸亏风鸣玉身法轻灵,一觉暗器破空之声,立即斜跃,在这间不容发之际,恰好避开。但听得“咔唰”一声,飞锥插进对面的岩石,锥柄兀自颤动不休。

    经过几个月的磨练,风鸣玉已经不是一个只凭血气之勇的少女了,她见过霍天云的本领,她知道霍天云的本领比自己高明得多,霍天云尚且遭擒,她如何能是人家对手?就凭对方打出的这柄飞锥的劲力,她已经是应付不了。

    好在她的轻功很好,那个假冒她的父亲的虬髯汉子追出来的时候,她已经躲进树林。她的火龙驹是放在林中吃草的,她跨上了火龙驹,那个汉子如何还能追得上她?连她的影子都没见着。

    风鸣玉跑上对面的山头,松了口气,可是心里却更加乱了。怎么办呢?

    她以为可以见到自己的父亲的,不料却是见到了她的霍师兄遭人暗算。

    不过这个结果虽然是出她的意料之外,却也并非来得太过突然。她早有预感会有一些事情发生,不过不知道是这样的一个结果而已。

    为什么她有预感?因为就在今天一早(也许是在昨晚),有个人已经警告了她。

    “原来这个人所说的竟是真的,今早我还以为他是故弄玄虚呢。好在我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情,这才没有陷入敌人的圈套。”风鸣玉想起刚才险恶的形势,思之犹有余悸。

    昨晚她在一个农家投宿,那个老婆婆告诉她,从当地到她所要去的那条山沟还有将近二百里的路程。

    二百里的崎岖山路在普通人来说,那是还要费很多气力才能走得到的相当远的路程,但在她来说,却是可以走得轻松写意,有如近在目前的路程了。只要跨上火龙驹,用不了一个上午,便可到达。

    于是她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想不到第二天一早醒来,却发现了一件怪事。

    



    奇怪的“警告”

    



    农家没有马厩,她的“火龙驹”是放在屋后的树林之中,让它自行去找草料的。她和“火龙驹”相处了这么多天,已知它深具灵性,认定了一个主人之后,就不会离开她的。等闲的强盗,也决不能将它盗去。

    第二天一早起来,酬谢了居停主人,风鸣玉便到屋后的树林呼唤她的爱驹。

    “火龙驹”果然没有失掉,一呼即至。不但没有失掉,还多了一点东西。

    那是用一口钢针钉在马鞍上的一张纸。纸上写着两行字:“令尊虽然尚在人间,却已离开原地。前途凶险,此行务须提防遭人暗算。”没有上款,也没有具名。

    风鸣玉大为惊异,是什么人留给她这张字条呢?

    “火龙驹”是等闲之辈近不了它的,而且即使来人本领高强,力能制服“火龙驹”,它也一定会抗拒与及嘶鸣的。在她刚刚得到“火龙驹”的第二天晚上,就曾发生过有两个马贼要来盗它,给它踢倒的事。

    昨晚风鸣玉虽然是一觉睡到天亮,但以她的武功造诣,一有什么声响,立即便会醒觉。她没有惊醒,显然她的“火龙驹”是让那个人走近它并且把字条钉在马鞍的。“为什么火龙驹肯对此人服服贴贴,难道是它认识的熟人?”

    风鸣玉惊疑不定,不过那个人的“警告”却也不能阻止她的继续前行。

    死别生离已十年,等了十年,方始得到父亲的消息,她焉能不去寻找她的父亲?虽然那人说她的父亲已经离开原地,在那里等着她的可能是她的敌人,她也是非去看个究竟不可!

    有一点令她得到安慰的是,她的父亲果然是还在人间,警告她的那个人也这么说。只要父亲还在人间,她就一定要找着父亲。

    结果果然是不出那人所料,她没有找着父亲,在那间石屋里是心狠手辣的敌人,她去到的时候,正好看见她的霍师兄遭人暗算。幸好她预先得到这个“警告”,否则必将和霍天云同一命运。

    此际风鸣玉已经远离魔爪,在对面的山头躲起来了。她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募地瞿然一省:“莫非都是同一个人?”

    



    百思莫得其解

    



    她在路上所遭遇的事情,最令她百思莫得其解的就是这匹“火龙驹”的来历了。

    这匹“火龙驹”是她从一个“土头土脑”的乡下少年手中买来的,价钱只是三两银子!

    以前她住在荒林之中,与外间隔绝,不知外面的物价,但如今已经知道,即使是一匹劣马,最少也要十两八两银子了。

    天下那有三两银子就可以买一匹千里马的“便宜事情”?多笨的乡下人也不会不知道物价的?再说像这样一匹世所罕有的火龙驹,又怎会落在一个穷得没饭吃的乡下人的手上呢?

    她不能不怀疑,这是有一个不愿意出面而想要帮忙她的人,特地假手那个乡下少年,“卖”给她的了。

    此际她冷静下来,仔细又看一遍那张字条,不由处冒起一个念头:“留字的人和那个把火龙驹假手乡下少年‘卖’给我的人,恐怕十九就是同一个人吧?”

    “这个人既然知道是有敌人占了我爹爹的这间石屋,他还担心我会受到暗算,按理说,他也应该到这里来的。”风鸣玉心想。

    风鸣玉断定这个人是要在暗中帮忙她的人,怀着这个希望,她期待这个人的来到。

    可是等了两天,这个人却并没有来。

    她自忖不是东方化这一伙人的对手,可是她却不能不担心她的霍师兄的安危。

    虽然她不敢鲁莽从事,迳自闯进那间石屋救人。但在这两天当中,她也曾到过附近窥伺。

    在屋后给她发现有个山洞,前面有大石头挡住洞口,她就在洞中偷听屋内的动静。火龙驹放在林中,倘若给敌人发现她的踪迹,她还可以来得及逃跑。

    接连两天,她听到霍天云与东方化高呼酣斗的声音,她放下了心上的一块石头,知道霍天云未遭杀害。不过却是想不通东方化为什么会这样作弄他。

    第二天的晚上,正当霍天云又再给击晕的那段期间,她在那个山洞之中,偷听到东方化和同党的说话,这个谜底方始揭穿。

    



    明天要杀霍天云

    



    屋内东方化正在和他的党羽喝酒,高兴非常,不时发出笑声。

    “天山剑法果然是精妙无比,幸好我给他下了酥骨散,否则只怕当真还留不着他呢!”东方化喝了几杯,哈哈笑道。

    那个冒充风从龙的汉子问道:“西门老爹子,你为何要卖这许多气力,捉着了这小子,却每天陪他练武?”

    屋后面偷听的风鸣玉心中一动,“西门,这个复姓很是少见,我却在这一个月中,碰上两个复姓西门的人,倒是怪事。”她想起了那个混入金刀寨主寨中的那个奸细西门羽,“莫非这一老一少有甚关连?”风鸣玉心想。

    东方化笑道:“要不是我想把他的天山剑法拿到手中,我才没有闲功夫陪他玩呢!”

    那汉子其实也是早已知道东方化这个用心了,不过是想等他亲口说出来而已。当下笑道:“恭喜老爹子,你老的武功本来就已超卓,再学成了天山剑法,那就是天下无敌了啦。”

    东方化道:“天下无敌,那却未必,我但求可以对付得了霍天都,亦已心满意足了。”

    风鸣玉暗地哼了一声,心想:“要是不用诡计的话,你连霍师兄也胜不了,还想去对付我的师公?”不过却也明白了一件事情,原来这个复姓“西门”改名“东方化”的人,是和她的师公结有梁子的。

    那汉子继续说道:“霍天都不过长于剑法而已,怎比得上老爹子内外兼修的功夫,要是你也学会了他的剑法,知己知彼者必胜,那还愁对付不了他?老爹子,你做成了天下第一高手,我们也想沾一点光。”

    东方化早知他会提出要求,淡淡说道:“你们想如何沾光?”

    那汉子道:“请老爹子随便指点我们几手武功,我们就感激不尽了。”

    东方化笑道:“这次你们帮了我不少忙,我是该酬谢你们的。好吧,我把天山剑法教给你们吧。”心中却是在盘算,这个秘密可不能泄漏出去,事成之后,须得杀这几个人灭口。

    “不过,这小子似乎已看出我的用意,”东方化继续说道:“明天不知他还肯不肯陪我练武?我只要明天就可以学全了。哼,不管他肯是不肯,总之他也只能多活一天了。明天我就要把他杀掉!”

    



    准备冒险救人

    



    “明天就要把他杀掉!”这句话听在风鸣玉的耳中,不由得心头大震。

    “对,早点将他杀掉,也免得咱们提心吊胆。”那假冒风从龙的汉子说道。

    东方化点了点头,说道:“那天听到的那个女子叫声,要是我猜得不错的话,她定然是那个姓谷的女子。”

    “啊,你说的敢情是川西谷大侠的女儿?不过听说谷大侠早已死了。”他的同党问道。

    “不错。不过这女子的武功不是跟她父亲学的,而是得自母亲的传授。谷夫人是蓬莱魔女这派的传人。”

    那个冒充风从龙的汉子吃了一惊,说道:“蓬莱魔女这派的传人,那可是不能小视啊!”

    东方化眉头打结,不大高兴的样子说道:“本来我也不至于害怕一个女娃儿的,但总得提防她来和我捣乱,所以要是霍天云这小子明天不肯和我练武的话,我也要杀掉他的了。宁愿多花一点时间,自己去参透这两天所得的天山剑法了!”

    东方化那里知道,他所要提防的这个女子如今正在屋子的外边,不过这个女子却并不是谷大侠的女儿,而是一个他还没有见过面的风鸣玉。

    “这姓谷的女子不知又是何人?她和我的霍师兄不知又是什么关系?”风鸣玉一再听得东方化和他的党羽提及她,也是不禁颇为觉得奇怪。

    不过,她却不敢存有奢望,那个留她字条的神秘人物,她等了两天,都还没有见来,她如何能够指望一个她根本就不知道是何来历的女子来帮她的忙呢?

    “这伙强盗明天就要杀掉我的霍师兄,怎么办呢?只有今晚一晚的时间了,我可不能坐视不救!”无计可施,风鸣玉只好拼着自身冒险,待到更深人静之时,偷偷进去,说什么也要把霍天云救出来。

    东方化没料到他所要提防的女子就在外边,同样他也没有料到被囚在内室的霍天云早已醒来,听到他们的说话。霍天云的内功造诣比他的估计要高出一些,他估计霍天云在晕倒之后最少要三个时辰方能醒转的,却不知只过了两个多时辰,霍天云已经是醒过来了!

    霍天云又惊又怒,“我可不能束手待毙!”当下便即运气调元,准备冲出去和东方化作最后场决斗!

    



    上官英杰突如其来!

    



    外面的风鸣玉正在伺机而动,里面的霍天云也正在聚精蓄神,准备冲出去和东方化作最后一场决斗。

    风鸣玉情知自己不是这伙人的对手,她是作着最坏的打算,万一给这些人发现,她就要施展一招与敌偕亡的剑法,牺牲自己,好让霍天云逃走。

    霍天云当然更是在作着最坏的打算,他情知自己中了酥骨散的毒,决计斗不过东方化,最多只能令东方化受伤,怎样也是不能杀掉他的。他准备在开始感到气力消失之际,便即自断经脉而亡,胜于给东方化玩弄于股掌之上。

    而东方化则在打着如意的算盘,明天杀了霍天云之后,跟着杀这四个同党,然后逃到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苦练偷学来的天山剑法。用不了三年五载,他就可以成为天下第一高手。

    三个人三样心思,但谁也料想不到,竟有第四个人突如其来,破坏了东方化的计划!

    风鸣玉躲在岩石后面没有看见,那个在门口把守的强盗却忽地发出一声惨叫,卜通倒地。另一个人方才发现一条黑影向他扑来,可是也还来不及叫喊,就给那人一掌打晕了。

    东方化喝道:“好大胆的野丫头,胆敢上门行凶!”

    说时迟,那时快,那人已是踢开板门,走进屋子来了。

    大出东方化意料之外,来的是个面有刀疤的少年,并非他预料的那个姓谷的少女。

    风鸣玉更是又惊又喜,此时她已从岩石后面探出头来,石屋门户洞开,她已是瞧得清清楚楚,那个突如其来的男子不是别个,正是那个曾经欺骗过她,也曾经两度救过她的那个上官英杰。

    这霎那间,风鸣玉恍然大悟了,原来那个留字警告她的人就是上官英杰。那匹火龙驹也可能是上官英杰假手一个乡下少年“卖”给她的。

    那个假冒风从龙的虬髯汉子扑上前来,上官英杰出手如电,但见绿光一闪,他手上的玉箫,已是点中了那个汉子的穴道。

    



    上官英杰以晚辈自居

    



    东方化呆了一呆,喝道:“上官英杰,原来是你!”

    由于呆了一呆,东方化出手稍为迟了些儿,上官英杰的寒玉箫已经点到那个虬髯汉子的身上。

    不过也就是在这瞬息之间,相差不过毫黍,东方化掌挟劲风,亦已打了到来。

    上官英杰腾出左手,在这间不容发之际,接了他的一掌。

    双掌相交,发出郁雷也似的声响,上官英杰退了三步,东方化幌了两幌。表面看来,似乎是上官英杰吃了点亏,但上官英杰是分心两用,单掌接招的,比较之下,纵然不能说他的功力胜过对方,最少亦是不在对方之下。

    那个虬髯汉子幸亏得东方化替他挡了一挡,上官英杰要分出八成以上的真力对付,玉箫虽然点着他的穴道,所余的内家真力却未能透过玉箫,闭封他的穴道了。在这伙人当中,虬髯汉子的功力仅逊于东方化,胜过其他三人,穴道一阵酸麻,但尚不至于立即晕倒。

    不过,虽然如此,他也已经是心胆俱寒了。他给点着的是胸口的“璇玑穴”,“璇玑穴”是死穴之一,如今虽然侥幸死里逃生,若不从速调治,还是可能有性命之危的!

    他跄跄踉踉的跑出门外,看见同伴全都给上官英杰击毙,不觉毛骨耸然,纵然没有受伤,他也不敢在这里多留片刻。唯恨爹娘生少了两条腿,连忙拔腿飞奔,逃得远远的去找个僻静地方调治。

    屋子里上官英杰退出三步之后,便即放下玉箫,向东方化作了一揖,用同样的口吻说道:“小侄也是今天方才知道,西门前辈,原来是你!”东方化也停了手,没扑上去。

    “小侄”两字出自他的口中,屋外的风鸣玉和内室的霍天云都是同时吃了一惊。

    霍天云本来就要冲出来和上官英杰并肩作战,但现在他们已经不打了,而且来帮忙他的这个人还以小辈的身份向东方化行礼了,霍天云如何还能出去?只好抱着静观其变的心情,看一看再说了。

    风鸣玉虽然也是满腹狐疑,但她却是信得过上官英杰的。

    



    唇枪舌剑

    



    但她虽然信得过上官英杰不会助纣为虐,却也捉摸不透这是怎么一回事情。眼前上官英杰正在和“东方化”“叙旧”,她自是不便就闯进去了。

    只听得“东方化”冷冷说道:“你还认我是长辈吗?哼,我以为你学成了你师父的本领,已经不把我这个糟老头子放在眼内了!”

    上官英杰说道:“小侄不敢!”

    “东方化”冷笑说道:“还说不敢?我的手下都已经给你杀掉了!”

    上官英杰说道:“我想这几个人到了明天,你也是要把他们杀掉的吧?小侄不过为你代劳而已!”

    “东方化”给他说中心事,不禁惊异不定,暗自想道:“不知他的来意如何?暂且不要和他翻脸。”当下说道:“你倒很会猜别人的心思,嘿嘿,但只怕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上官英杰受他讥讽,他不动怒,淡淡说道:“我和你老人家一样,当然都不能算是君子。”

    “东方化”哼了一声,说道:“我倒是宁愿喜欢真小人,不喜欢伪君子。”

    上官英杰继续道:“别人的心思我猜不着,你老人家的心思我自信可以猜得个八九不离十。”

    “东方化”侧目斜睨,说道:“何以你有这样把握?”

    上官英杰缓缓说道:“家师去世之后,我整理他的遗物,有一封信是你写给他的,他还没有毁掉。”

    “东方化”道:“哦,我倒记不起来了,信里说的什么?”

    上官英杰说道:“你答应我的师父,尽你之力,替他报杀子之仇。但要我的师父答应你,事成之后,让你独享天山剑法。家师当然不稀罕天山剑法,但家师是你最要好的朋友,你都不愿和他分享,这几个人不过是供你驱使的手下,你肯把天山剑法分给他们?”

    “东方化”道:“原来你偷看了那封信,怪不得你知道我的真名实姓了。”

    上官英杰说道:“令侄也曾见过我,他还是拿了你的亲笔信来找我的,难道你也忘了?”

    “东方化”道:“我知道他并没有说出我是他的叔叔。”

    



    “你忘了师父的遗嘱吗?”

    



    风鸣玉暗自想道:“东方化原来乃是复姓西门,只不知他的侄儿是否就是那个西门羽?”心念未已,果然便听得上官英杰说道:“西门羽的武功,尽管他在我的面前力加掩饰,我也还可以看得出来,是你的家传武功。再说以你的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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