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中州一剑应无恙 海角何人自放歌

    第14章 中州一剑应无恙 海角何人自放歌 (第2/3页)

间。

    于是就像养由基的神箭一样,他的神剑,也就刺穿了嘉错法师的袈裟。

    虽然只是穿了一个小孔,嘉错法师那件好像涨满了的风帆的袈裟,已是垂绵绵的“塌”下来了。嘉错法师也好像斗败的公鸡一样,陡地抛开袈裟,转身跑了!

    大地一片静寂。过了一会,方始听得牟一羽和西门燕同时叫了起来:“好剑法!”不过,西门燕的声音是充满兴奋,牟一羽则是多少有点酸溜溜的味道了。

    西门夫人凝视着他,缓缓说道:“这剑法是谁教给你的?”

    西门燕说道:“妈妈,你还未知道吗,他是蓝水灵的弟弟,是武当派的弟子,听牟大哥说,他还是无相真人的徒孙。”言外之意,他的法是谁教的,这还用问?

    但西门夫人却好像没有听见女儿的说话,她的眼神还是在等待蓝玉京的回答。

    而蓝玉京的回答也大出西门燕的意料之外。

    蓝玉京道:“我不知道。”

    西门燕诧道:“这是什么话,你怎能说——”她本来是要质问蓝玉京的。但见母亲和牟一羽都只是把眼睛望着蓝玉京,好像并无不以为然的神气,倒是一本正经地听他回答,她下面的话就说不下去了。

    蓝玉京想了一想,继续说道:“剑诀是师祖传的,招式是我义父所教,不过我也胡乱想出一些新招。”

    牟一羽淡淡说道:“哦,胡乱想的?你倒是聪明得紧啊!”

    蓝玉京道:“慧可大师曾点过我,不过他和我说的乃是武学精义,不是剑法。”

    西门夫人道:“但一理通,百理融,他指点你的虽然不是剑法,你也得益不少,是么?”

    蓝玉京道:“正如夫人所言。”

    西门夫人暗自想道:“看来他说的应该不是假话,他的剑法确是在羽儿之上,虽然未必胜过羽儿的爹爹,但也是另辟蹊径了。”原来她见蓝玉京的剑法精妙如斯,曾一度怀疑,怀疑不知是否出于牟沧浪所授的。

    她已经接受了蓝玉京的解释,但牟一羽却是还有怀疑。

    “指点过你武学的人,不仅是慧可大师吧?”

    蓝玉京还没有回答,西门燕已是听得不耐烦了,说道:“这可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有时间你慢慢问他不迟,我刚刚见着娘亲,你让我先说好不好?”

    西门夫人却道:“燕儿,你怎可以这样不懂礼貌,别打断人家的话!”

    蓝玉京心想:“趁着西门夫人在此,要解开那个结,这可正是个好机会。”便道:“我曾经与东方亮比试过剑法,说是比试,其实也是切磋。不过,当时我是并未知道东方亮和本派结有梁子的。牟师叔,要是你认为我做的不对,你处罚我好了!”

    幸一羽没想到他会当着四门夫人的面,毫无避忌地说出来,不觉倒是颇感尴尬,一时间不知怎样措辞方能得体了。

    西门夫人道:“羽儿,我求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牟一羽猜到她要说什么,但也只能答道:“我的性命都是干娘救的,干娘吩咐就是。”

    西门夫人道:“东方亮是我姨甥,他虽然曾上武当山闹事,但当时无相真人也宽容了他,希望你不要把他当作仇人。”

    牟一羽打了哈哈,干笑说道:“我怎会记着令甥的过节,我若是把他当作仇人,我也不会陪燕妹来辽燕访寻他了。不过,话得说在前头,我是武当派的弟子,倘若他日武当派与令甥有甚争斗的话,我顶多只能避开,可不能阻止同门和他作对。”

    西门夫人知他言不由衷,说道:“你能够这样,我已经满意了,不过,我也有一句话想托你转告贵派同门,我知道你们怀疑他偷学贯派的剑法,我要替他说句公道话,他即使有心偷学,也无须向贵派的门人偷学。贵派的剑法并非什么不传之秘,见过的人很多,不是贵派的人也未必就不懂得贵派的剑法。东方亮要学的话,我就可以教他。”

    牟一羽道:“是,我知道。”其实,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心中却是有了另外一个怀疑—一“为什么西门夫人竟会精通太极剑法?

    西门燕笑道:“我这个人是喜欢直话直说的,牟大哥,现在我妈已经和你说得十分清楚了,以后你可别再怀疑你这师侄曾与我的表哥私相授受本身的所学啦!”

    西门夫人笑道:“你的大哥早已清楚了,你这话不是画蛇添足吗?好了,你要和我说什么事情,说吧。”

    西门燕趁她母亲高兴,便道:“那青峰常五娘未来之里之前,我也曾经碰上了她,险些遭她毒手,幸亏蓝玉京救了我的性命,妈,我替你多收了一个干儿子好不好?他是水灵的弟弟,水灵也经叫你做干娘的了。”

    西门夫人没有说话,蓝玉京也没说话。

    西门燕向蓝玉京打了个眼色,说道:“你怎么还不上去不拜见干娘,拜了干娘,你就可以求她教你剑法了。”

    西门夫人淡淡说道:“他的剑法在我之上,我有什么可以教他?”

    蓝玉京道:“请莫怪我不识抬举,我已经有了一个干爹了。”

    西门燕心里想道:“有了干爹,就不能再有干娘吗?”但见双方都无此意,她自是也只好心里嘀咕了。

    蓝玉京道:“牟师叔,请恕我不能回山替师祖送葬,我有事要先走。”

    牟一羽道:“你的事不能由别人代办吗?”

    蓝玉京道:“这件事是师祖生前嘱咐我的,请怨我不能假手别人。”

    牟一羽甚是尴尬,只好望着他的背影消失。西门夫人忽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如由他去吧!”

    西门燕“咦”了一声,说道:“妈,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西门夫人道:“你忘记了你的爹爹曾经做过绿林盟主么,即使是在辽东,也有你爹旧日的部下,我要打听你们的行踪又有何难?”

    西门燕道:“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对牟大哥的事情,好像知道得比我还多。”

    西门夫人吃了一惊。只道女儿已是起了疑心,说道:“为何你有这样的想法?”

    西门燕道:“就凭你刚才说的那句话。”

    西门夫人道:“哦,我刚才说的哪一句话?”

    西门燕道:“你劝牟大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不等于告诉别人,你已经知道了牟大哥来辽东要做的任何事么?可我就不知道那‘多一事’是什么呢。”

    西门夫人笑道:“你这小妮子倒会咬文嚼字,但却是强作解人。”至此,她方始放下了心上的一块石头。

    西门燕道:“牟大哥,你和我来辽东,不只是为了要找蓝玉京回山奔丧吧?”

    牟一羽心念一动,大笑道:“你几时变得这样好管闲事的?”

    西门燕道:“看啊,那就是说,你确是还有别的事情了。不是我好管闲事,我是想帮你的忙,”

    牟一羽道:“哦,你帮我的忙?”

    西门燕道:“我还没有说完呢,纵然我帮不了你的忙,还有我妈妈呢,你说出来,说不定妈妈可以帮你的忙。”

    西门夫人笑道:“别把你的妈妈看得那样神通广大。”

    牟一羽暗自思量:“她丈夫的旧部遍布天下,消息自是特别灵通。向她试探一下也好。”便道:“我知道玉京和慧可大师前来辽东,是要找一个人,但却不知他要找的是何人?”

    西门燕道:“你这师侄对你也太不够尊重了,他不肯告诉你?”

    西门夫人却道:“这件事对你很重要吗?”

    牟一羽道:“也可以这样说。”

    西门夫人微笑道:“这么说,是你的爹爹想要知道这件事了?”

    牟一羽没作声,神态却是默认。

    西门夫人忽道:“依你们猜想,他和慧可要找的是什么人?”

    卞一羽道:“依我们猜想,多半是七星剑客。”

    西门夫人怔了一怔,说道:“七星剑客郭东来,你们确实知道他还在人间?”

    牟一羽道:“不歧兄去年曾经来过辽东,碰上了他。”

    西门夫人道:“不歧的年纪比你大多少?”

    牟一羽道:“大概是四十岁刚刚出头。”

    西门夫人皱一皱眉头,说道:“七星剑客失踪已有二十多年,你那位师兄即使本是俗家弟子,料想也不会十多岁就出道的,他又怎知道碰上的是七星剑客?”

    牟一羽道:“不歧师兄在他手下吃了大亏,他只使了一招,不歧师兄的胸口就有七个剑点的创痕,排成北斗七星的模样。”

    西门夫人变了面色,说道:“这样说果然是七星剑客了,我看你还是不必去找他了。

    西门燕道:“妈,你怕这七星剑客?”

    西门夫人道:“妈不是怕他……”显然还有下文,但她顿了一顿,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忽然就转了话题。说道:“燕儿,你来了一趟辽东,心愿已了,跟我回家去吧。”

    西门燕道:“表哥还没给我找着呢。”

    西门夫人道:“但你已经见过他的面了。”

    西门燕道:“但他一句话都没有和我说过呢!我要和他一起回去!”

    西门夫人叹道:“凡事不可强求,咱们先回去,我会托人替你传话给他。”

    西门燕道:“妈,我倒不是不放心表哥,但你帮了牟大哥这个忙才回去,不更好吗?”

    西门夫人笑道:“我道你怎的忽然对别人的事那样热心,原来是为了自己守株待兔的痴望。好吧,为了了你心愿,我就多留一天吧。”

    牟一羽道:“干娘,我可不想勉强你。此事若是风险太大……”

    西门夫人笑道:“你误会了,我不想你去找寻七得剑客是另有原因的,不过,我现在已经改变主意了。因为现在我也按捺不了好奇之心,想见一见这位朋友了。”

    牟一羽大感意外,说道:“原来干娘和七星剑客是早就相识的吗?”

    西门夫人淡淡说道:“三十年前,我已经与他相识了,那时你还没有出世呢。”

    牟一羽道:“干娘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西门夫人道:“我不知道。”

    牟一羽诧道:“但你说只须多留一天…”

    西门夫人道:“我不知道他的下落,可以问知道他的下落的人呀,乌鲨镇上就放着一个现成的人在那里。”

    牟一羽、西门燕齐声说道:“那个金老板?”

    西门夫人道:“不错,别的人不知道七星剑客的下落,金鼎和一定知道。”

    西门燕道:“他肯告诉我们吗?”

    西门夫人道:“你以为我是要去求他?”

    西门燕道:“这么说是要和他硬来了,金鼎和的武功怎样我不知道,但他手下能人似乎不少,那个蒙面人加上那个红衣番僧,恐怕、恐怕……偏偏蓝玉京又走了。”

    西门夫人道:“这两人人不是金鼎和的手下,我也不是要找他们打架。”

    牟一羽已经猜到几分,说道:“干娘可是想照江湖规矩,请一人中间人出来,与他化解这段过节,顺便向他打听七星剑客的消息?”

    西门夫人笑道:“毕竟还是你有点脑筋。不错,金鼎和有手下,我也有手下,真个要打起来,不见得就会输给了他。”

    西门燕道:“那么咱们现在是不是就要到乌鲨镇去?”

    西门夫人道:“我已经托一个和金鼎和相熟的人去递拜帖了,是他具名的拜帖,但他的身份则是我的命名者,且等待他的回音再说。”说罢,看看天色,说道:“这个时候,他也应该来了。”

    过了一会,果然就听见响箭的鸣鸣声,空中出现一道蓝的火焰。这是黑道上一贯常用作信号的蛇焰箭。

    西门夫人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向山下传话:“我没事,你们不必上来了。”

    虽然有她的吩咐,但当她们母女和牟一羽走到山腰的时候,还是有两个人跑上来迎接她。

    这两个人倒是西门燕意想不到的。

    来的这两个人竟然是平大婶和凤栖梧,凤栖梧那日被龙门帮的司马操打得遍体鳞伤,虽然只是皮肉之伤,早已好了,但脸上的几道伤疤还没有消除。

    西门燕就是在她们受伤的那一天碰上牟一羽。当时她虽然是躲在暗处,没有露面,但后来她与牟一羽同行,料想却是瞒不过她们。

    西门燕见了她们,恍然大悟,说道:“原来是你们给我娘亲通风报信。”

    西门夫人道:“快马韩呢?”

    凤栖悟道:“是陆舵主亲自去找他的,陆舵主在下面。”

    她们说的这个“陆舵主”,就是那绰号“阴间透才”的陆志诚。

    西门夫人似乎有点不悦,说道:“他倒是肯为我卖力,老远的从断魂谷赶来。只可惜我却是没有什么好报答。”

    说话之间,已到山下,陆志诚果然是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陆志诚上前行礼,说道:“参见盟主夫人。”

    西门夫人冷冷说道:“我丈夫死了都快二十年了,还有什么盟主夫人?嗯,我可得丑说在前头,这次你来帮我的忙,我可是没有好处给你的。”

    陆志诚赔笑道:“奔走之责,这是属下份所当办,怎敢望夫人酬报?”

    西门夫人道:“你这话我可受不起,待你做了盟主我还要你照顾呢。”

    陆志诚道:“这话可就折杀陆某了。陆某纠集盟主的旧部,也只不过是不想给断魂谷主韩翔欺负而已。”

    西门夫人道:“听说东方亮已经劝告你们两家和解,想必你还是不服气吧?”

    陆志诚道:“表少爷的善意,我是不敢违背的。我只是怕表少爷上了人家的当。不过,这件事可以押后再谈。”

    西门夫人道:“不错,你既然不望我的报答,我就可以和你谈正事了。快马韩呢?”

    陆志诚道:“这个,这个……”

    西门夫人道:“是不是因为我早已不是盟主夫人,他不屑来见我了?”

    陆志诚道:“夫人请莫误会,他是要来的,只不过……”

    西门夫人道:“不过什么?”

    陆志诚道:“快马韩早已不干黑道的营主,他已经当了官了。”

    西门夫人道:“哦,做的是什么官?”

    陆志诚道:“听说是在金可汗努尔哈赤的龙骑军中,当上了一名不大不小的军官。职位不算高,却颇得可汗的信任。”

    西门夫人道:“他做了官又怎样,是不是要我先去拜访他?”

    陆志诚道:“他并不敢自高身价,我托他去向金鼎和疏通。他也去过了。但据他说金鼎和可能提出交换条件,所以,他要我在他未来之前,先向夫人禀告,他、他的用意看来是想求取夫人的谅解。”

    西门夫人道:“何必绕这么一个大弯,你干脆说,他是要帮金鼎和和我讨价还价,不是更加清楚吗?”

    陆志诚低声说道:“金鼎和表面是鱼行老板,其实他的官职比快马韩还高。”

    西门夫人道:“这个我早已猜想到了。哼,和当官的打交道。我还是第一次呢,他们究竟要什么交换条件?”

    就在此时,只见尘头大起,一支骑兵已是朝着他们跑来,在距离约莫百步之摇,一众官兵方始齐齐勒马。一马当先的是金鼎和,紧紧跟在他的后面的是快马韩。

    金鼎和抱拳道:“西门夫人莲驾江临,请恕有失远迎。”

    西门夫人道:“金老板原来是大官,失敬,失敬。韩超,恭喜你也当了官啊!”韩超本来是个马贼,从关外流窜关内,后来得到西门燕父亲收容的。

    韩超道:“陆兄弟想必已经把金老板的意思转告夫人了吧?”我是特地来迎接夫人,并准备护送夫人上京的。”

    西门夫人道:“上京?上什么京?”

    韩超一愕,眼睛望向陆志诚。

    陆志诚苦笑道:“我没想到你们来得这样快,刚刚想要禀告夫人,你们就来到了。”

    金鼎和皮笑肉不笑地打个哈哈,说道:“夫人既然来到此间,那就不必别人代为传话了。夫人你要知道七星剑客的消息,我可以奉告,非但可以奉告,还可以安排你们见面。不过,我有不情之请,请夫人和我先往盛京。”

    西门夫人道:“哦,原来你们说的上京乃是你们金国的京城。我是个女流之辈。又不想向你们的可汗讨个官做,上你们的京城去做什么?”

    金鼎和道:“夫人,你太嫌了。你可不是寻常的女流之辈。你是曾经做过绿林盟主夫人的巾帼英雄,实不相瞒,我们的可汗对夫人亦是慕名已久的了。你不见可汗,可汗可是想见你呢!”

    西门夫人冷笑道:“这倒奇了。莫说我的丈夫已死,我亦已退出江湖,即使我现在还是什么盟主夫人,也只不过是个强盗婆子罢了。堂堂可汗,因何要见强盗婆子?”

    金鼎和道:“夫人有所不知,敝国大汗,求材若渴,只要是个人才,大汗用人是不问出身的。大汗颇有饮马长江之意,正想招揽关内的绿林豪杰呢。夫人纵然不肯为可汗所用,大汗也是要以优礼相迎的。请夫人体会大汗的诚意。”

    西门夫人道:“哦,原来你们是要我做个招牌,挂出来让我那死鬼丈夫的旧属看的,但可惜我早已不理绿林之事,你们找错人了。”说至此时,有意无意地看了陆志诚一眼,言外之意,有个现成的陆志诚在这里,你们应该找他才对。

    金鼎和自顾自地往下说道:“还有这位牟少侠,虽然与我们有点小小的过节,我们也不计较。据我们所知,牟少侠的令尊乃是当今武当派的掌门,敝国可汗礼贤下土,难得牟少侠来到,我们也当聊尽地主之谊,请牟少侠和西门夫人起上京。”

    牟一羽冷笑道:“我既非贤士也非侠土,不过我是汉人,不是汉奸!”

    此言一出,金鼎和与韩超的面色都变了。

    西门夫人道:“闲话少说,如今我只按江湖规矩问你,这就是你们交换条件吗?”

    金鼎和道:“不错,请夫人三思!”

    西门夫人道:“再思也用不着,这宗交易,拉倒!”

    金鼎和道:“牟少侠,你呢?你远来关外,不就是为了要见七星剑客吗?”

    牟一羽心头一凛:“他怎的会知道我的心思。”但却昂然说道:“我是想见七星剑客,可不想见你们的可汗!”

    西门夫人喜道:“羽儿,难得你我一样心思,咱们这就走吧!”

    金鼎和喝道:“且慢!”

    西门夫人冷笑道:“我又没有犯你们的王法,你们凭什么不许我走?”

    金鼎和道:“夫人,我好像刚刚说过,要按江湖规矩办事。”

    西门夫人道:“着呀!那么请问,交易不成,就要强人留下,这是哪一条规矩?”

    金鼎和道:“没人强留夫人。不过,夫人你可以走,这位牟少侠可不能走!”

    西门夫人道:“不错,这位牟少侠是和你们结有梁子,但好像你刚才也说,这点小小梁子,你们早已不当一回事,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金鼎和道:“牟少侠,请问你是不是武当派的少掌门,蓝玉京是不是你的师侄?”

    牟一羽道:“是又怎样?”

    金鼎和道:“牟少侠,你和我们结下的梁子,我们可以算了。但蓝玉京曾经杀伤我们好几位兄弟,这笔帐可是不能不算的。按照江规矩,本门弟子犯的事,他的长辈也该负责,何况你是掌门之子!我们并不想与你为难,只是想请你帮忙把令师侄找回来,交给我们发落,蓝玉京什么时候回来,你什么时候可以走!”

    江湖上的确是有这么一条规矩,但若牟一羽给他们“留下”,西门夫人母女又怎能将他抛开不理?

    西门燕道:“据我所知,蓝玉京是一到乌鲨镇就给你们的人围殴的。他是迫不得已才伤了你们的人。”

    金鼎和打了个哈哈,说道:“按照江湖的规矩,要评理也得当事人在场才行,而且据我所知,你当时也好像并不在场。你是昨天晚上,才和牟一羽偷入我家的!”

    西门燕变了面色,说道:“你是不是要把我也当作犯人?”

    金鼎和道:“我本来随时都欢迎姑娘来做我的客人。姑娘不请自来,虽说于礼不合,但这也是小事一桩。”

    蓝玉京道:“多谢你不计较……”正想回过头来说牟一羽的事,只听得金鼎和和已是皮笑肉不笑地条了个哈哈,切断她的话道:“对不住,只怕我还不能接受姑娘的谢意。”

    西门燕跟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有两个人担着担架,正在满头在汗地跑来。”

    “禀告当家,人是找到了,就只不知能不能够活下去,。

    那两个人把担架放下来,一面说一面揭开盖着担架的毡子,躺在担架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不久之前被西门燕削断一条手臂的那个欧阳勇。

    “好在发现得早,我们已经给他敷上了金创药。不过,流血太多,医好了恐怕也只心是废人一个。”那两人道。

    欧阳勇忽地坐了起来,嘶哑着声音叫道:“我的手臂正是这贼丫头斫的,当家的,你可得替我报仇!”说罢,又倒下去了。

    金鼎和冷冷说道:“姑娘,昨晚之事我可以不计较,今日这件事情,我肯罢休,只怕弟兄们也不心服。”

    西门燕道:“他偷袭我在前,我斫他的手臂在后。”

    金鼎和淡淡说道:“不管事实如何,姑娘,你这手段似乎也嫌太过毒辣了吧!”

    西门燕的大小姐脾气,不觉发作起来,哼了一声说道:“不斫我也斫了,你们想要怎样?”

    金鼎和一个手下说道:“也没怎样。杀人填命,欠债还钱。你断了他一条手臂,我们也只向你讨一条手臂。

    西门燕冷笑道:“莫说一条手臂,你有本事,要我这条性命也可以!”

    那人的脾气似乎比她还更暴躁,登时喝道:“你以为我不敢要你的性命!”喝骂声中,把手一扬,飞出一个球形的暗器。

    金鼎和喝道:“话未说完,不可对客人无礼!”但他的话也还没有说完,那个球形的暗器已是在半空爆裂,内里原来藏着九柄飞刀,有的斜飞,有的直射,从各个不同的角度,向西门燕飞去!”

    这一瞬间,有两个人的身形同时飞起。

    一个是牟一羽,另一个是站在金鼎和旁边的一个军官。

    那军官的身法快到难以形容,飞身、拔剑,竟然追上飞刀!只听得叮叮当当之声宛如繁弦急奏,也不知有多少柄飞刀给他打落。

    牟一羽也只是慢了半分,他事先是不知道那个军官的用意的,是以他人在半空,已经使出了他最得意的一招白鹤亮翅。

    那军官的剑势未衷,“当”的一声,两桶剑碰个正着,溅起了点点火花。

    那军官一个鹞子翻身,在三丈开外落下地来,身形接连晃了两晃。牟一羽则是落在西门燕的眼前,脚一沾地,便即稳住身形。

    若在一般情况之下,这一招当然是牟一羽占了上风,但那军官是先削飞刀,再接剑招的,即使他的剑法不是在牟一羽之上,也决不会在他之下了。

    那军官傲然说道:“我是来为自己的弟兄挽回过失,不知牟少侠因何反加拦阻?牟少侠倘若还是要和我比剑,请先看个清楚再说吧。一定要比的话,我也可以奉陪!”

    牟一羽早已看清楚了,那九柄飞刀,有七柄被那军官削断。还有两柄飞刀,落在西门燕的脚边。对方的话虽然说得难听,但若不是他及时赶到,西门燕的身上只怕已经添了几个透明的窟窿。牟一羽不由得面红耳赤,想发作也不能发作了。

    西门夫人忽地缓缓说道:“阁下是长白派的。这一招胡笳十八拍虽然只能使出十四拍,也是难能可贵的了。还有两柄飞刀,完整无缺,弃之可惜,燕儿,你送回去给他们。”

    西门燕又羞又恼,说道:“他们不会自己检吗?”脾气虽然发了,但心中犹有余悸,赶忙跑回母亲身边。

    牟一羽对西门夫人这一番话却是莫名其妙,他只是在想,想不到金鼎和的手下竟有这等剑术高明之士。他可不知,这个军官名叫齐真君,乃是努尔哈赤的金帐武土之一,论内功他或者比不上嘉错法师,但论剑术则是数他第一的。

    牟一羽不懂西门夫人的用意,齐真君听了她的言语,却是不由得惊疑不定了。令得他惊疑不定的,还不仅是因为西门夫人一眼就看出他的门派和招数。

    原来“胡笳十八招”本是崆峒派的刺穴绝招,练到最高境界,只用一招,就可以刺对方十八处穴道。三十年前,长白派的掌门以三招风雷掌法交换崆峒派这一招剑法,融入本门武学之中,自此,这一招“胡筋十八拍”也就变成长白派的绝招之一了,这就是说,名称虽然相同,但已是各具特色,长白派的内功是比较偏于刚的。力量比崆峒派的强,轻灵翔动则是有所不如了。因此长白派的胡茄十八拍,练到最高境,也只能刺着对方十六处穴道,但崆峒派的绝顶高手使这一招,却也不能如齐真君那样的同时削断七柄飞刀。

    齐真君其实已经练到了“十六拍”,亦即是到达他们长白派最高境界的了,他本来可以削断九柄飞刀的,但那两柄飞刀已经落在地上。

    此时他听了西门夫人的话,心中不禁起疑,当下便即上前拾起那两柄飞刀。

    他一看之下,大惊失色,

    原来在那两柄飞刀的刀柄都嵌着一颗小小的珠花,真君这才恍然大悟,这两桶飞刀竟然是被西门夫人用珠花打落的。

    珠花嵌入刀柄,还能保持完整。这份内力的运用之奇妙,就非齐真君可及。而且西门夫人刚才是站在前面和金鼎和对话的。连金鼎和都没发现她的动作,则她的手法之快也是在齐真君之上了。她这闪电般的手法若是用来使剑,齐真君的那招“胡箱十八拍”非输给她不可!

    金鼎和从齐真君手中接过飞刀,轻轻一抖,珠花弹出,“夫人还刀也就算了,何心如此破费?珠花还是请夫人收回去吧!”他口中说话,中指弹了两弹,珠花倒飞回去。

    西门夫人把手一招,两颗珠花缓缓向她掌心落下,双方各显神通,金鼎和的内功固然不弱,西门夫人也不见得比他逊色,

    西门夫人冷冷说道:“你的手下是该约束一下才好。咱们应该谈回正事了吧?”

    金鼎和故意说道:“咱们的交易已作罢论,现在的事情似乎已是与夫人无关吧?”

    西门夫人道:“你装什么蒜,难道你不知道你要留下的这两个人,一个是我的女儿,一个刚刚拜我做干娘?”

    金鼎和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请夫人恕我无礼,首先提出要照江湖规矩办事的似乎也是夫人!”

    西门夫人道:“不错!”

    金鼎和道:“那就容易了。按照江湖规矩,我想夫人也当明白,我们对夫人的尊敬是一回事,令郎令爱和我们结下的梁子又是另一回事!”牟一羽本是西门夫人的干儿子,但在他的口中却变作了“令郎”,也不知他是为了减省称呼上的啰唆还是有心如此。但在这样紧张的关头,也没有谁去计较他这称呼是否合适了。

    西门夫人道:“用不着你提醒我,如今我就正是要和你讲江湖规矩!”

    金鼎和道:“请夫人指教。”

    西门夫人朗声说道:“我不是要你放过他们,但我是他们的长辈,他们结下的梁子,我这个做长辈的理该替他们来挑!”江湖的规矩的确也是有这一条,金鼎和本人刚才也是根据这条规矩,要牟一羽为蓝玉京做抵押的。

    韩超上前说道:“夫人请听属下一言。

    西门夫人冷冷说道:“你是官,我是民,我可不敢高攀。请莫怪我不识抬举,你有话和你的上司说去。”

    韩超老羞成怒,说道:“夫人,你不屑理我,我可还得看在老当家份上。夫人,你莫怪我直言,为人似乎当识时务,须知这里不是中原,夫人,你也没有多少手下可供使唤了。金大人对你是一番好意,才请你上京去见可汗。你可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西门夫人道:“很好,叫你的金大人把罚酒端出来吧。不错,你们是人多势众,但你们也顶多只能要了我们三个人的性命,我决不相信我会赔本!”

    金鼎和不由得脸色变了。他刚刚见识过西门夫人的武功,心里想道:“齐真君只是比牟一羽稍胜一筹,这贱婆若是大开杀戒,可没有谁抵挡得住。不错,人多是占便宜,最后总是我们获胜,但也正如他的所说,顶多是杀了他们。我们却要赔上多少性命?”他自忖性命或者无忧,但受伤却是难保了。

    正在他踌躇莫决之际,忽听得有啸声传来,忽长忽短,宛如金属交击,铿铿锵锵,震得耳鼓嗡嗡作响。但发啸之人却看不见。

    金鼎和好像给那啸声勾去魂魄,呆若木鸡,韩超也好像给那啸声吓的大惊失色,

    奇怪的是,西门大人也似乎听得一脸茫然,好像那啸中藏有什么秘,她正用心推敲似的。

    西门燕蓦地一省,“妈,这啸声好像康藏土人的鼓语!”

    西康西藏某些部落的土人能用鼓声传话,从鼓声中快慢组合,可以表达心中想说的话,当然太过复杂的还是不能,但一般的日常会话都可以用鼓声代替。

    西门夫人点了点,又摇了摇头。点头,表示女儿说得不错;摇头,则是表示她听不懂。

    齐真君忽地问道:“韩超,这人说的是什么?”他鉴貌辨色,已知金鼎和与韩超是一定听懂了的,金鼎和和他的地差不多,是以他问韩超。

    韩超不敢对他隐瞒,“他说,你只听儿子的,不听老子的吗?”

    齐真君诧道:“这是什么意思?”

    韩超说道:“我也不懂。”

    韩超不懂,金鼎和则是懂的,昨天欧阳勇从金陵给他带来的那封信,就是这个人的儿子写的。那封信是叫他不可难为蓝玉京的。写信的人有特殊的身份,他不能不听。但现在,他要将牟一羽留下,却是用蓝玉京和他结梁子作为籍口的。如今,这人用啸声向他传话,即是提醒他,不管他用意如何,也都不能和蓝玉京有关系的人为难。而且,老子比儿子还难对付,这也是金鼎和心里明白的。

    金鼎和呆了片刻,说道:“郭老前辈,这里可有人要见你呢!”

    那人啸声又起,时间比上次更长。啸声止歇,齐真君的面色也变了,原来金鼎和口中的这个郭老前辈,也正是他平生顾忌的人物之一。

    他把眼睛望向韩超,韩超低声说道:“他说,我要见的朋友用不着你们安排,我不要见的朋友,你们安排也没有用。”

    这话无异是把金鼎和对西门夫人的许诺全盘否定,西门夫人冷笑道:“原来你提的什么交换条件,只不过是买空卖空!”

    金鼎和面色尴尬之极,一言不发,挥了挥手,回头就走。他一走,那班官兵也都跟他走了。

    谁也料想不到,这班人来势汹汹,如今竟然是不声不响的就收兵了。

    牟一羽惊疑不定,官兵一走,他就问西门夫人:“那人是不是七星剑客?”

    也不知西门夫人是不想回答还是无暇回答,官后一退,她就朝着刚才那个啸声的来处跑去。跑过山坳,视野豁然开阔。只见海面一片孤帆,除了这条小船之外,别无其他船只。

    牟一羽等人跟在她的后面,都是不禁暗暗惊异。海上是有风浪的。刚才那个啸声,若是在这条小船上的人所发,那人的功力之深,可当真是世所罕见了。

    西门夫人吸一口气,把声音送出去:“郭大哥,请为故人留步!”

    牟一羽一听得“郭大哥”,就知自己所料不差,那人果然是七星剑客无疑了。

    小船没有回头,吟声却在海上传来:“物换星移几度秋,那堪重为故人留。黑水白山理剑气,故人只合在中州。”

    吟声在耳,孤帆则已在海面隐没了。

    西门燕道:“妈,他吟的这首诗是什么意思?”

    西门夫人道:“他说时移势易,他不想见我了。七星剑客本来是号称中州剑客的,他说故人只合在中州,意思即是现在的他已经不是过去的他了,只有他在中州的时候,他才是我的故人。”

    西门燕道:“黑水白山当是指关外,黑水白山理剑气,看来他在关外是很不得意啊,否则何必如此消沉?妈,他为什么不回中州呢,回到中州,你们又可以是好朋友了。

    西门夫人道:“我与他一别相近三十年,他在关外如何,我全无所知。但我想他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宁愿老死此间的。”

    说罢,回过头来,对牟一羽道:“羽儿,不是我不想帮你的忙,他连我都不想见,何况是你!”

    牟一羽道:“虽然见不着他,但好在亦已知道他的一点消息。我回去告诉爹爹,爹爹也一定会高兴的。干娘,我想问你一件事。”

    西门夫人道:“什么事?”

    牟一羽道:“爹爹很关心七星剑客的下落,他们以前是老朋友吗?”

    西门夫人道:“我只是和七星剑客相识,但他有多少朋友我是不知道的,你回去问你爹爹吧。”

    牟一判何等聪明,一看就看得出她是言不由衷,心里想道:“不知她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陆志诚上来问道:“夫人可以回去了吧?”

    西门夫人道:“不回去还在这里干什么?”

    陆志诚道:“我已经替夫人,小姐准备好车辆,就在山坳那边等着。请夫人准许我随行护送。”

    西门夫人道:“何必这样多事!”

    凤栖梧道:“咱们四个外地的女人在路上走恐怕会惹人注目,依我还是坐车的好。”她没有说出来的是,刚刚还闹了这么一场乱子。

    平大婶道:“夫人,你若是不放心外人伺候的话,我给你驾车。别的我不敢自夸,驾车我可是个好把式。”

    西门燕笑道:“我知道,我那位干妹子就曾经坐过你的车子。”

    平大婶道:“说起这件事我还未曾向小姐请罪呢,小姐吩咐我把灵姑娘送回百花谷,谁知却在路上出事。不过,这并不是我的车子驾得不好。”

    西门燕道:“我知道,待我几时有空,我去找龙门帮替你们出气就是。好了,闲话少说。妈,你就领平大婶的情吧。”

    西门夫人这才说道:“陆志诚你倒是替我设想得很周到,我若不坐你的车子,倒是不近人情了。好吧,就让平大婶显显她的手段。”经过了这次事件,她对陆志诚的观感已是稍为改变了些。

    西门燕道:“牟大哥,累你陪我白来一趟辽东,真是过意不去,你打算怎样?”

    牟一羽道:“我的事虽没办好,也总算有了一点收获。我当然是要赶回武当山去,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说不定还赶得及参加无相真人的葬礼。”

    西门夫人忽道:“燕儿,你舍不得和你的大哥分手,是吗?”

    西门燕道:“是又怎样?”

    西门夫人道:“咱们暂时不回家,和你的大哥一起到武当山去。”

    西门燕不觉一愕,说道:“一起去武当山?”

    西门夫人道:“无相真人是武林中德望最尊的人物,我没福,他生前未得他教导,也该给他送葬聊表敬意。何况你牟大哥的爹爹又是武当派现任掌门,咱们要是不去,岂不失礼?怎么,你是不是…”

    西门燕道:“我是一百个愿意。实不相瞒,我也想见一见我那干妹子呢。”其实她是想见蓝玉京问一间有关她表哥的事。

    牟一羽对西门夫人的用意却是有点思疑,不过,他当然也不便拒绝,唯有说道:“大伙儿都去。那是最好不过了!”

    走过山坳,只见果然有两辆车在那儿,除了车子,还有五名陆志诚的手下和十几匹健马,大车是在本地雇的,人马则是陆志诚从关内带来的。

    陆志诚对那两个本地的车把式说:“我们有人驾车,用不着你们了。你们的车子卖给找吧。”他出的价钱是新车子的两倍,那两个车把式自是不迭口地答应。

    西门夫人道:“凤香主,你和我一辆车子,我想听你的故事。”

    凤栖悟道:“多谢夫人关心,我惹下了麻烦,也正想向夫人请教。”

    西门燕道:“牟大哥,我和你一辆车子。”

    牟一羽笑道:“我是个大男人,不怕别人看的,我倒是宁愿骑马好些。”

    除了坐车的和驾车的之外,剩下来的六个人骑马,还有三匹空骑。

    牟一羽道:“陆舵主,你准备的马匹多了。”

    陆志诚诸笑道:“多总比少好,我以为你另外还有朋友的。”

    牟一羽心中一动,“莫非蓝玉京与慧可大师前来辽东之事,他亦是早已知道?”

    牟一羽初时还有点提心吊胆,恐防在辽东境内,随时会碰上追兵,但一路平安无事,他也就松下来了。

    但第一天没事,第二天可有事了。

    午饭过后,车马正在前行之际,担任车把式的平大婶不知怎的、忽地觉得头晕目眩,一个疏神,车子几乎冲出路边的田野,她拉紧缓绳,方始勒得住马,但已是不禁气喘吁吁了。

    平大婶满面羞渐,说道:“我从来没有失过手的,不知怎的,忽然头晕脚软,好像是生了病一般。”

    西门夫人道:“你累了,换个人吧。”

    哪知她话犹未了,给西门燕驾车的那个人“病”得比平大婶还更厉害,竟然跌下马来。车子翻倒,西门燕跳出来,叫道:“妈,不知怎么搞的,我也好像是脑袋沉重的很,气力都使不出来了。”

    接着,陆志诚那几个手下也都在叫嚷身体不适,似乎都是生了病了。

    牟一羽了感觉到精神不济,但他没有出声。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