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暗道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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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暗道问题 (第1/3页)

      1

      “中也君,到这边来。”

      我再次看着墙上的画,纹丝不动。玄儿撇下我,来到旁边休息室的门前,打开门,转身冲我招招手:“到这边来。关于刚才没有说完的问题,我们就在这儿把它搞清楚吧。”

      “嗯!”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慢吞吞地顺从了玄儿的召唤。尽管他说是“刚才没有说完的问题”,但在我来说,没有解决的问题很多很多。所以玄儿指的是什么,我一下子也反应不过来,而且现在我最关心的还是眼前的这幅画。

      开放在黑暗中的几朵黄色的花……嗯,经他指点,觉得那的确是美人蕉。花蕊中渗出的血色染红了花瓣,其下便是那幅噩梦般的暴虐之图。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奇怪的画到底想说明什么?不过,从刚才玄儿的口气来看,他好像已经大体明白。

      说起“美人蕉”,那也是玄儿去世的母亲的名字。玄儿的生母康娜,是馆主浦登柳士郎的发妻,27年前的8月5日深夜,她在这座宅子里生下玄儿后死了。她的父亲是浦登卓藏,母亲是浦登樱子,外公是浦登玄遥,外婆是浦登达丽娅……

      如果那花真是美人蕉……

      那么,画中被三根脚趾的怪物压在身下的女性,就是浦登康娜?被害人望和的亲姐姐浦登康娜,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卓藏和樱子夫妇的长女是康娜,望和应该是小女儿。还有得了和阿清同样怪病而早逝的次女麻那和三女儿美惟,长女和小女儿之间的年龄相差很大。如果望和真的亲眼见过画上的情景,那是何时的事情呢?何时、何地,她是怎样……

      “中也君,这边。快来看!”

      在他的大喊声中,我回过神,晃晃悠悠地朝独自进入休息室的玄儿走去。

      “对了,玄儿。”

      房间里安装着一个没有烟道、形式上的壁炉,玄儿就站在壁炉前面。我走到他身边,看看他的表情。

      “刚才没有说完的问题是指……”

      玄儿点头嗯了一声,扭头看着我。

      “我刚才不是说——关于凶手的逃脱过程,有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吗?”

      “啊!……对,是的。”

      我抬头看着壁炉上方墙壁上的那扇窗户。本来镶在那里的红色花玻璃已经破碎,现在只剩下黑色窗框,犹如长方形“洞穴”。其宽度与壁炉相仿,高有一米多。两个大人可以轻松地并肩通过。

      和发现望和尸体,勘查房间时相比,那里并没有特别变化。惟一不同的是已经听不到屋外的暴风雨声;窗户那边的红色大厅里的灯全亮了——仅此而已。

      “因为伊佐夫推倒青铜像,通向走廊的门无法打开,走投无路之下,凶手只能从这个窗户逃入红色大厅。于是他用屋里的那把椅子砸碎了玻璃……”

      这是再清楚不过的事实了。当时潜入红色大厅的少年市朗正好目睹这一情景,因此可以确信。但是……玄儿到底觉得这个“逃脱过程”中,哪里还有疑问呢?到底有什么是必须“先弄清楚”的“问题”呢?

      我苦思冥想,而身旁的玄儿则单腿跪下。然后,打开手里的电筒,朝壁沪内里照去。

      “为什么……你在干什么?”尽管我感到不解,但还是跟着单腿跪在地板上。

      “好了,你看一下!”说着,玄儿把另一条腿也跪下,弯着身体,几乎趴在地上,将上半身探入炉中。

      看到玄儿如此架势,我几小时前的记忆突然苏醒。当时——就是我发现壁炉上的窗户破碎,觉得最好看一下对面的红色大厅而准备离开的时候……

      ——奇怪啊。

      玄儿嘀咕着,一脸困惑地摸着下巴。

      ——这里好像……

      对了,他是这么嘀咕的。而且和现在一样,不管不顾地打开手电,查看壁炉内里。

      “是这个啊?”玄儿的声音传了出来,“中也君,你也来看看!”

      我只能听从他的指示,也双腿跪在地上,一边保护好裹着绷带的左手,一边钻到玄儿身旁。我们俩在狭小、满是灰尘的壁炉内肩挨着肩,脸挨着脸,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呼吸的温度。

      “怎么样,中也君?”玄儿将手电换到左手,将右手伸向内里,“这里有一个小的棒状突起。如果把这个推上去……”

      嘎吱嘎吱……附近响起微弱的金属声。

      “好了,这样就解开锁了。”玄儿低声说着,冲着前方,放下手电。借助光线,他将双手伸到壁炉最深处,那儿有铁板。玄儿将双掌放在其中央附近,一用力随着低沉的吱吱嘎嘎声,铁板的一部分动起来。长、宽约六七十公分的正方形滑向一旁,犹如打开拉门。

      在打开的铁“门”后面出现了一块新的黑色的板。好像是一块木板。从位置上看,应该是隔壁墙的背面……玄儿毫不犹豫地将手伸向那块板。随着一声和刚才的金属声不同的微弱声响,那扇黑色的木门立刻向对面左右打开了。

      (……啊,这里也有这样的……)

      ……与此同时,柔和的光线从对面射进来,那是红色大厅里的灯光。

      “啊?”我不由自主地喘了一口气。

      (这里果然也有!这个念头突然从昏暗混沌中浮现出来,但……)

      “玄儿,这是……”

      “正如你所看到!”玄儿捡起手电,关上开关,慢慢爬向紧贴着壁炉地面的正方形的“门”,“中也君,你也过来吧。这边还散落着不少碎玻璃,小心点。”

      玄儿很快就爬到门外,顺利“逃入”红色大厅。我还在壁炉里。

      “明白了吧。关键在这儿。这个北馆在18年前被烧毁,负责重建的建筑师设计了几处孩子气的装置。其中之一就是这个暗道。

      2

      我遵从玄儿的命令,穿过暗道。

      暗道下端在壁炉侧接近地面,但在红色大厅一侧则高出地面30多厘米。我留心着散落的碎玻璃,还要尽量不使用受伤的左手,相当辛苦。如果门再大一点可能就没什么了。要不是玄儿中途帮我一把,我就必须转过身子,让脚先出来。

      “你的手没事吧。我不想勉强你。”

      “稍微有点疼……不过,还行。”

      靠着玄儿的胸口,我总算站起来,伸手拍拍身上的灰尘,再度审视一下刚才爬过来的那扇门。正方形,边长六七十公分左右。不过,有这么大的话,即便是身材高大的男性也能从容通过。

      “正如你所见,壁炉侧的铁板可以横向移开,而大厅侧墙壁则是这样向外打开……”玄儿解释着,将大厅侧的门轻轻关上。

      从壁炉内看,门是一块木板,但这边的门外侧却贴上了结实的黑石,与周围墙面协调。门相当厚,关好则与墙面融为一体,乍看上去根本无从知晓。

      “在大厅那边,也有同样的构造。”说着,玄儿将视线投向“那边”。

      从高大宽敞的红色大厅的方位上看,这边是西,那边是东。

      “音乐室的壁炉和这个大厅也是由同样的机关连接。那边的壁炉比这边大很多,所以通道也宽敞不少,容易通过。两边的门都只能从壁炉侧打开。”

      “是单行暗道?”

      “嗯。顺便告诉你,在这二楼的走廊里也有一处小小的机关。在和二楼的主走廊之间,有一面翻转墙,和你在东馆看到的一样。”

      “简直就像是忍者屋啊!”我故意开个玩笑,“大概没有通过机关让天花板掉下来,或者带刀刃的巨型钟摆和陷阱之类的房间吧?”

      “哈哈!”玄儿挑挑眉毛,淡淡一笑,“或许只是我不知道,说不定真有。”

      “把江户川乱步、横沟正史这些当代侦探小说家全部请来如何?”我仍然半开玩笑。

      玄儿哼了一声,微微摊开手,故作滑稽状:“那要和父亲商量一下。”说完,他马上放下手,又一本正经起来,目光严肃地看着与周围黑墙融为一体的那扇门。

      “是望和姨妈告诉我这条暗道的。她还爬进去打开给我看……她还笑着说什么‘干吗要造这种孩子气的玩意啊’。那时阿清还没出生,姨妈也不像现在这样,创作的画好像也以正经的作品居多。她对我非常亲切,高兴时还教我绘画技巧什么的……”

      “音乐室那边的暗道呢?也是望和夫人告诉你的?”

      “不!”玄儿微微摇摇头,“我记得那是后来自己发现的。美鸟和美鱼好像说过她们是听鹤子说的。”

      “也就是说,她们以前也知道除了音乐室,这边也有同样的机关。”

      “大概是吧。”

      “征顺先生和阿清呢?”

      “当然也知道。”

      “哦——原来如此。”至此,我终于明白,对于凶犯杀死望和后的逃脱过程,何处让玄儿费解了,“就是说这里可能存在和昨天的凶杀案正好相反的逻辑。对吧,玄儿?”

      3

      “现场通向走廊的门无法打开,但凶手为什么非要打碎休息室的窗户逃走呢?”

      玄儿表情严肃,双手叉腰,语气沉着,但有点过于冷静。

      “房间的壁炉里有一条暗道,他不用打碎玻璃也能逃到红色大厅中。当时,手电就在壁炉台上显而易见的地方,因此就算暗了点不太好找,但像我刚才那样解开锁、打开暗门应该不难。而且从暗道逃入大厅也应该容易些。怎么想也比用椅子打破玻璃,爬上壁炉台,一边当心着玻璃碎片一边爬出窗户跳下去要省事多了。花的时间也差不多,可能还少些。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样就完全没有被人听到打破玻璃时的巨响的危险了。可是——”

      玄儿转向靠墙站着的我。

      “可是凶手没有使用暗道而选择了打破玻璃,这是为什么?”

      “因为——”我用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可能这和蛭山事件的情况正好相反吧!”

      玄儿默默地点点头,将双手抱在胸前。

      我继续说:“昨天凌晨蛭山被杀的南馆的那间卧室,与走廊的储藏室之间有那扇暗门。可能是为了不让羽取忍发现,凶手使用那扇门出入现场。因此自然就导出了‘凶手预先知道储藏室里有暗门’的结论——是这样吧?”

      “嗯,是的。”

      “而这次的情况正好相反……”我又舔了舔嘴唇。不知是否沾了灰尘的缘故,感觉有点苦,“这次,凶案现场也存在暗门和暗道。可凶手并没有从方便且各种危险应该较少的暗道走,而是打破玻璃逃离现场。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非要这么做呢?——答案就是凶手不知道这条暗道的存在。”

      “嗯,非常简单而且通顺的逻辑啊!”玄儿满意地摸着下巴,“如果原本就不知道这里有这样一条暗道,那就只有打破窗户逃出去。凶手就是这么做的。”

      “所以,结论是:在第二起凶杀案中出现了和蛭山事件——第一起凶杀案相反的条件,也就是说凶手不知道壁炉里存在暗道。”

      “是啊!”

      “看来有必要像第一起凶案那样,探讨一下谁符合这个条件。”

      “那我们现在就进行吧。”玄儿的口气依然沉着,但有点过于冷静。他双手抱在胸前从我身旁走开,默默走到楼梯口,缓缓转过身,背靠着楼梯扶手对我说,“从有谁不知道暗道存在这个方向开始可能更顺利些。怎么样,我们开始吧?”虽然他的语调依然如故。但在暴风雨后深夜的寂静中,可能也有大厅高高的天花板的作用,他的声音伴随着令人不快的回声传入我耳中。

      “首先——”玄儿说道,“和南馆的那扇暗门一样,长期居住于此的内部人员,他们应该都是知道的。”

      “应该是吧。”

      “我们列一下他们的名字。我的父亲柳士郎和征顺姨父不可能不知道。继母美惟现在虽然那样,但我想原本她肯定知道。正如刚才我所说,我以前就知道,美鸟和美鱼也知道。阿清也一样。”

      “就是说所有住在这儿的浦登家的人都知道?”

      “我想是这样的。就算是这里的佣人,应该也都知道。鹤子、羽取忍、宏户和鬼丸老。”

      “那可能不知道的,就只有慎太君了?”

      “是的。南馆的那扇暗门,好像是他独自玩耍时偶然发现的,但说到这北馆,并不在他四处探险的范围之内。既没人告诉他,也不可能自己发现,不知道的可能性很大。不过,我们能把慎太放人嫌疑人中吗?”

      “的确!不过玄儿,还是先把问题只限定在知不知道上面比较……”

      “啊,我赞成!”玄儿环顾了一下大厅,接着说,“下面我们来看看除此以外的人吧。”

      “我第一次来,当然不会知道这儿有这种暗道。”我抢了个先手,声明自己符合这次的“凶手条件”。

      玄儿一脸严肃:“意外访客江南君当然也和你一样不可能知道。”

      “是啊——伊佐夫先生和茅子夫人呢?关于南馆的暗门,他们十有八九不知道,不过……”

      “嗯,他们俩会是什么状况呢?”

      “至少首藤夫妇每次来都是住在北馆呀!也可能机缘巧合,知道了这条暗道的存在……”

      “不能说完全没有,对吗?”

      “伊佐夫总是和他们夫妻俩分开,住在东馆,不过……”

      “啊!但是,吃饭什么的基本上都是来北馆的啊!实际上昨天他不就自己到地窖去找葡萄酒吗?”

      “嗯,的确!”

      “如果茅子有可能碰巧知道,那伊佐夫应该同样具有这种可能性,对吧?”

      “是啊。”

      “所以,关于这两人是否知道,客观的判断应该是都有可能。但是,据我个人观察,觉得他们不知道的可能性比较大。”

      无论如何,在我和江南之外,作为满足“凶手条件”的人必须把首藤茅子和伊佐夫两人算上。

      “最后就剩野口医生了。”玄儿继续说着,“关于野口医生,也有点不好判断。”

      “那位医生也有可能不知道吗?”

      “有可能吧!”

      “但他不是你们家的老朋友吗?他每次来这儿也是住在北馆啊。”

      “嗯。他说曾听人说起过南馆的暗门。所以,我想他可能也知道北馆的这条暗道。不过实际情况如何,必须问一下他本人。毕竟这只是重重机关中的一个。可能其他的知道,只是这个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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