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回 三十年仇恨总要了结

    第40回 三十年仇恨总要了结 (第2/3页)

  怪人微微一愕过后,朗笑道:“你生也晚,难怪不懂,在三十年前,我断玉袖法初成,就像你一般,目中无人,夜郎自大,妄自闯荡江湖,后来在镇江郊外,竟与紫府中高手相遇,一经较量,便给他较短下来,那时,我曾声言三十年后,待袖法精进,再赴西域唐古拉山找紫府宫掌门厮斗,哈哈,如今他竟来了,不待老夫找上门去!”

    赤炼人魔一愣,叫道:“原来如此,这就是老前辈三十年来隐居坟中,诈作已归道山之故?”

    怪人道:“那又不然,我对外宣称死讯,全因避仇,但避这仇家,却与紫府宫无关,乃是另一桩案子。”

    赤炼人魔皱眉问道:“那又为了甚事?”

    怪人略一沉吟道:“这事说来话长,我先带你去见一人,待我完结三十年来夙愿,再告诉你。”

    彼此默然了一阵,赤炼人魔疑绪万千,又待再问,那怪人倏一翻身,拉了那俊秀的童子往西侧门便走,口里道:“赤炼人魔,跟着来,不然你出不去了。”

    赤炼人魔急遽举步,才跨进西侧坟里,那石壁呀然一声,自动合拢,一室尽暗,偷偷用手摸一摸拢合缝隙,已然滑手无痕,摸不出有什么门户的迹象来。

    西侧坟室也是空荡荡,斜壁上挂着一星灯火,如同正中大墓中所见一般。偶一抬头,瞥见四周石壁,竟不似在前比两个坟穴中所见的光滑平坦,却是坟壁生纹,凹凸不平,定睛端详,那些余纹宛如刀刻,深入壁中竟盈寸许,且余纹刻来有致,谱模中像个人影,大袖飘飘,嵌印其上,赤炼人魔好生诧异,兀是不明底蕴,寻思道:“难怪这老怪人每天在此室中练功,原来壁上已先刻有图式以供练习。”正待细心揣摹,忽听怪人陡地一喝:“赤炼人魔,站到西侧壁边去,身子贴壁,否则误伤了你!”

    赤炼人魔一怔,哪敢不依,身形一腾,已然窜到怪人吩吩之地,贴壁而立,匆遽中只见怪人袖招倏发,如风雷迸发,在呼呼声中,石屑籁簌纷飞,不消片刻,那两壁上之人形刻痕,已是踪迹渺杳,光滑如前。

    但见那怪人戛然收式,对赤炼人魔笑道:“刚才为了教训你,竟忘掉扫去痕迹,给你瞧到,也是你有福了!”

    赤炼人魔既骇然又困惑,不禁发问:“老前辈,你刻了这图谱,功夫可不小,又何苦将他消毁。”

    怪人呵呵笑了起来,叫道:“赤炼人魔,不瞒你说,老夫哪有闲功夫去雕琢这些劳什子,乃是我练断玉袖行功时,袖劲拂到留下的痕迹,每天我行功后,总得把这些痕迹扫去,今天恰忘掉。”

    赤炼人魔信疑参半,怔怔不语,跟在怪人后面那孩子,这时忽地发言道:“师傅,这道人不信呢,你瞧他满脸狐疑颜色,挥袖石上留痕,这有何难处,我也会呢!”

    怪人一怔,别头横扫赤炼人魔一眼,沉吟道:“这也难怪他不信,嗯,他一定这么想着,挥袖刻石不难,只是在行功频频之中,怎地能留下身形招法,赤炼人魔你狐疑的是不是这个,老夫猜得对也不对?”

    赤炼人魔点点头道:“晚辈对这一点委实无法明白。”

    老怪人笑了,他笑得很温和,继续道:“只缘你功力尚浅,所以不明就里,一发告诉你吧,武功练至登峰造极的人,已不存形式,只有意在,意之所之,功力即到,我本也无心在石壁之上留下什么断玉袖招式,乃是能发不能收,故一经行功之后,端倪毕现,我这般功力尚未臻化境,故招式一展开,便不能自己了。”

    这几话说得有理,稍有修为的人都是听得懂的,赤炼人魔更是不会例外,前此在天姥山所见所闻,史三娘手足俱废,击物制人,发招收式,运用自如,这便是以意使出的武功,那能令这魔头不服。

    那小童对他的师傅的话,似不明白,忽天真地问道:“师傅,你说的能发能收,才是上乘功力,今你能发不能收,武功还差一点,但我初练断玉袖时,任我袖子怎样挥动,那石壁上兀是纹丝不损,这样说,功力到登峰造极的人,岂不与我一般,越练越走回头路!”

    怪人笑道:“仲谍,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初你拂这石壁不动则你没有功力或者功力太浅,这怎能与能发能收的来相比,要不然,我也懒得每天行功后要拂去痕迹,为的也是怕人偷招和给人发觉有我这般人物住在此处。”

    这孩子,不错就叫做耿仲谍,是怪人的孙子,但他爷孙俩从来不以爷孙相称,却也有一个缘故,这是后文,容缓再表。

    几个人对话一过,只听那怪人道:“仲谍,师傅的话你听清楚了没有,走吧,你姊姊等着你呢,今晚上便是咱爷儿们骨肉相聚之夕,再过几天,我也不必闷躲在这破坟里。”怪人听声方歇,西侧壁上另一道门已呀然开启,光线微亮,怪人当先领路,便把仲谍、赤炼人魔两人领到一处,但见他麻袖略飘,突见一物横飞开去,轰然有声,登时露出一个洞口来。

    赤炼人魔略一瞥视,已然知道给怪人拂去之物,乃是靠西供神假墙上的一块小石台。怪人身形略晃,已然窜出外面,赤炼人魔与仲谍紧跟在后,出得外面来,已然暮色骤浓,日落崦嵫。

    那叫仲谍的孩子倒也乖觉异常,不待师傅吩咐,一出坟门,一晃身便甩出丈许,俯身拾起那个供香烛祭物的小石台,扛到原来之处,端端正正地放好,这才跳跳蹦蹦地,沿着山岗之下跑去,遥遥领路。

    “仲谍……”怪人低低呼了一声:“别乱跑,你姊姊不是在山岗之下,是在那边大岭绝顶,我们走这条捷径吧!”

    这孩子原来走错了路,怪人形貌骇人,心地却是慈祥,对仲谍那孩子,尤觉疼爱逾常,这也难怪,他俩本来便至亲骨肉,老人家多是疼爱孙子的。

    赤炼人魔循怪人所指之处看去,双眉一攒,原来老怪人手指的大岭,离这小岗甚远,在暮色迷蒙之中,只见轮廓,难以见得真切,心下琢磨,此去少说也得两三百里之遥。道途遥远倒也罢了,从小岗上下望,只是走出数里,便有一河之隔,宽约三十来丈,若非有艄公,难以飞渡,这时已是晌晚。河畔既有渡船,料也早安歇了,焉肯渡人?

    不说赤炼人魔心中疑惑,那叫仲谍的孩子也自瞪目不已,叠声问:“师傅,此去要多少里路,天已黑了,我们明天才去好不好?”

    那怪人绽颜笑道:“孩子,师傅与人约好了时刻,怎好明天才去,难道要人等到天亮!”

    仲谍默然无语,他方才对这路途遥远,心口虽存畏惧,但最听师傅的话,这时已是恢复本来活泼姿态,轻功一展,便从相反方向翻下山岗,再赶旱路。赤炼人魔知这老怪人武功过人,也便不去耽心过河之事。当下几个人脚程紧,不消盏茶光景,已是奔近大河之畔。只见河畔流水潺潺,虫鸣唧唧,是兀阒无人声,也瞧不见什么船只停泊其间,远处虽有渔火点点,横亘彼岸,终归离得远些,呼唤不来。到得当地,怪人也自咦地叫了声道:“这儿没有渡船,如何渡过?”又问赤炼人魔道:“你熟不熟水性?”

    赤炼人魔眉尖一锁,反问道:“老前辈想游了过去?”

    那孩子忽高兴起来,叫道:“妙啊,当真妙甚,就让我游过对岸!”说着和身一扑,便待窜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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