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第2/3页)

    四壁光滑如镜,更无一处微凸!

    又用双手一丝不漏地摸过一遍,仍未发现石壁有何处稍有异状。

    鬼灵子黯然盘膝坐地,心道:“看来我陆小歪今夜只有启开大门,到外面寻些草叶来合

    衣而卧了。”

    随即又忖道:“陆小歪呀陆小歪,亏你还自命堂堂一派掌门,竟如此不中用么?!呸!

    我偏偏不信无法开启两边侧屋!”

    忖罢一跃而起,复将四周石壁视探了一遍。

    依旧是一无所获。

    鬼灵子背靠大门石壁,看着那两粒硕大无比的夜明珠发呆。

    那两粒夜明珠熠熠生光,似在嘲笑鬼灵子无可奈何。

    良久,鬼灵子心头忽地一动:为何一粒嵌了一半在右边石壁中,另一粒却以钢丝悬系于

    屋顶,若仅为照明之用,自以两粒皆为悬挂为好,此时两粒夜明珠所处的位置大不协调,其

    中定有古怪。

    鬼灵子微微一笑,扬掌击向屋顶。

    但闻一声空洞的闷响。

    鬼灵子闻声大喜:屋顶上果然有夹层机关!

    但见他一跃而起,握住悬吊着的那粒夜明珠轻轻一拉,便闻左边石壁轧轧之声不绝,少

    顷便露出一道门来。

    鬼灵子窜入屋内,见这卧室中央虽只悬挂着一颗与外间所挂同样大小的夜明珠,却比外

    间宽了足足一倍有余,凡吃穿用具无所不有,虽光线因而暗了许多,却也能看清屋内华丽堂

    皇的设置了。

    鬼灵子直乐得哈哈大笑,心道:“早先到师姐家时,还以为天下华丽莫过于此,眼前此

    屋之所摆设,却比师姐家阔气了何止十倍,仅这一颗夜明珠,便可换得下一座陆地了,哈哈!

    没想到我小叫化也能住上此等屋子,只怕当今皇帝老儿也有所不及了!”

    大喜之下,伸手又去拉那悬于屋顶中央的夜明珠,但闻轧轧之声又起,石门又缓缓合拢

    了。

    鬼灵子咯咯一笑,自言自语道:“这倒好玩。”

    又去拉那夜明珠,却再无石门开启的轧轧之声。

    心头微奇,又连拉了十余下,石壁仍是纹丝不动!

    奔到石壁合拢处细细视探,却是一无所获,不由暗惊,忖道,莫非此屋只能从外面开启

    而从里面关闭么?若那三个老头忘了抑或故意不来,我陆小歪岂不要在此屋被关一辈子?此

    屋虽陈设华丽,被关一辈子倒也没啥乐趣可言。

    好在鬼灵子早养成随遇而安之性,苦思其想一番之后,竟盘膝而坐,练起功来。

    行功一周天之后,鬼灵子觉得通体舒泰,一跃上床,少顷便已呼呼入睡。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光,鬼灵子美美地打了个呵欠,醒来后却赖在床上不起,只等着欧阳

    明等三人来从外面将石门拉开。

    不料这一等至少等了十二个时辰,却依旧无人来开门。

    鬼灵子暗怒道:“他妈的,想将我陆小歪困死于此间,却没法般容易。”

    当下一跃而起,运足八成功力,一掌拍向石门。

    但闻“砰”的一声,石门纹丝不动,只不多了一淡淡的一道掌印,鬼灵子自己倒觉得手

    掌被反震得生疼。

    知凭掌力万难将石壁击开,鬼灵子开始在屋内搜寻利器。

    但待他将全屋寻过一遍之后,不由大觉失望。

    别说刀枪剑戟,屋内连根像样的铁棍皆是一无所有。

    唯一的铁器,是一个座高约三寸的罗汉造型,那罗汉双手合什,盘膝而坐,鬼灵子拿起

    一看,禁不住“咦”了一声。

    铁罗汉的面部,竟与独孤樵依稀有几分相似!

    尽管如此,合什盘膝的铁罗汉终是不能当作兵刃使用。

    鬼灵子将它放归原处,坐在静视,一时间思绪如涌。

    难道救我性命之人,竟是独孤樵自己?否则此屋里怎会有照他面容所铸的罗汉了……当

    年以胡醉、童超和布袋和尚三大绝顶高手联手,也敌不过太阳叟东方圣十招,而独孤樵仅凭

    一把木剑,便轻易将东方圣杀却,凭他那身莫测高深的神功,要将我陆小歪救活倒也不无可

    能,但他为何——

    不!不可能是独孤樵,鬼灵子马上否定了方才的想法。

    ——据丐帮川陕分舵的弟子说,初见独孤樵时,他正被一帮不会丝豪武功的小叫化欺负。

    随后独孤樵的诸般际遇也清楚证明,独孤樵确实全身神功尽失了。

    莫非是独孤樵的师父救了我?鬼灵子又忖道,他见我舍命救独孤樵,便将我救下了……

    嗯,这倒不无可能,独孤樵自言其师父名叫道悟,他自己也不知武功为何物,据此观之,独

    孤樵的师父是个和尚无疑了。虽江湖中从未有人听到过道悟这个名号,然江湖中藏龙卧虎,

    高人隐士无数,若不到这散人谷来,我陆小歪怎又知道江湖中竟有贼王、赌王和赛诸葛这三

    号人物呢。

    对,救我性命之人,定是个和尚无疑了。

    不,应该叫前辈神僧,因为此人数十年前便曾施惠于欧阳明等人。

    既是前辈神僧,总算是得道高人了,却为何尘缘不断,竟将徒弟铸成罗汉置于卧室之内,

    天下哪有如此怪诞之理!更何况独孤樵并非和尚,由此观之,救我性命的断然不会是独孤樵

    的师父。

    思来想去,只有两点可以肯定:一,救活我陆小歪的是个前辈神僧;二,这位神僧识得

    独孤樵。

    饶是鬼灵子聪颖过人,除此二点之外,也更难理出别的头绪来。

    一丝困意袭来,鬼灵子自言自语道:“且由它去,万事待明日再说。”

    也不起身,双掌猛往地上一拍,人早弹地而起,直往床上飞落。

    那床置于屋子右侧,两面倚墙,倒象是开凿此屋时故意留下的一般,本甚是宽敞,不料

    鬼灵子无意之间用力过猛,身子直往床边石壁撞去。

    一惊之下,鬼灵于连忙使出铁板桥功夫,在堪堪要撞上石墙的刹那间,硬生生端坠于石

    床里侧。

    方一落入,鬼灵子便觉臀部被一微凸之物咯得生疼,正欲出声骂当初凿床之人缺德,因

    何不将床面削平,忽闻一轧轧之声传来,定睛看时,方才开启处的石壁已缓缓移动,渐渐又

    露出那道石门来!

    鬼灵子又惊又喜,早忘了臀部生疼,掀开床垫,便看见了紧靠床缘内侧的开门机关:是

    一粒一半嵌入石床的铜珠。

    伸手一揭那铜珠,只听咔嚓一声,本才移开一半的石门刹那间便全打开了。

    鬼灵子得意非凡,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未绝,忽闻时穷富淡然道了一声:“你输了。”

    鬼灵子骇然转身,但看见了散人谷的三老者一排地立于石门前。

    时穷富面无表情。

    吴输赢则满面得色。

    欧阳明却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鬼灵子,满面皆是绝不相信的表情。

    鬼灵子奇道:“你们怎么啦?”

    吴输赢喜道:“我与欧阳明打赌,三日之内你能否自出此屋,此时是你入此屋的第二日

    午时,所以我赢了。对不对,时穷富?”

    时穷富尚未开口,欧阳明抢先道:“不对不对,此间石屋共有两个套间,鬼灵子陆小歪

    虽从其中一间内自入自出了,可另有一间他还未曾进去过呢,所以我只其输了一半。”

    时穷富想了想,点头道:“有理。”

    吴输赢大笑道:“那敢由得你,欧阳明你不是对这一间的机关造设大觉得意么,陆小歪

    他既能自己出入,那间练功密室开合之法至为简单,要让他自由出入,那简直是易若反掌之

    事。哈哈,陆小歪,你赶快出来,到练功密室走一遭给他们看看。”

    鬼灵子淡然一笑,下床踱出屋来,对三人道:“若在下既不能进也不能出那练功密室,

    该算谁输谁赢?”

    时穷富道:“没输,也没赢。”

    鬼灵子又道:“若在下能进能出呢?”

    时穷富道:“吴输赢赢。”

    “能进而不能出呢?”

    “也没输没赢。”

    “没时限么?”

    “有的,明日酉时。”

    “就是说,若在下在明日酉时之后才能破解了机关而出,那便算吴……吴输赢输了?”

    “不,已破一间,吴老儿赢了一步,另一间超时才破,吴老儿输了一半,两相抵消,依

    旧是无输无赢。”

    鬼灵子见欧阳明一副颓然之色,便知练功密屋开启之法定然简易,当下笑道:“可在下

    却觉得有些饿了。”

    话音方落,吴输赢早已飞出,少顷便拎了一只烤得焦黄喷香的山鸡回来,递给鬼灵子道:

    “快吃快吃,吃了便进出练功密室一遭。”

    鬼灵子心中已有计较,当下毫不客气地接过烤山鸡大咬大嚼起来。

    吴输赢面露大喜之色,却见鬼灵子吃得一半,忽然开始细嚼慢咽,不禁急道:“你倒是

    快些呀!”

    鬼灵子故意皱眉道:“在下有个习惯,越急脑袋越乱,你若再催,在下是定然想不出密

    室石门开合之法的了。”

    言罢干脆不再吞咽,低头故作沉思之状。

    吴输赢连忙嗽声,欧阳明则连声道:“你快吃快吃,也好让我尽快输个心眼口服。”

    鬼灵子心头暗笑,自忖道:要让你尽快输个心服口服,那对我歪邪掌门来说只怕不是难

    事,只不过我陆小歪不想让你输给赌王罢了。

    正思忖间,便听吴输赢道:“欧阳老儿,你若故意扰乱陆小歪思绪,那便也算输了。时

    老儿你说,照咱们的赌约是也不是?”

    时穷富道:“是。”

    欧阳明咕哝道:“我不过想输得快些罢了。”一言出口之后,果然不敢再吭声。

    鬼灵子计较早定,当下席地而坐,宛若老僧入定一般。三个八旬高龄的老者,围在其身

    侧,倒象是三名侍卫,更不敢口出多言。

    如此一连过了四个时辰,时穷富轻叹一声,率先原地坐下。

    吴输赢与欧阳明对视一眼,也一齐席地而坐。

    又过两个时辰,已是子夜时分,鬼灵子依旧皱眉沉思,并又开始撕那剩余的烤山鸡细嚼

    慢咽。

    距次日酉时尚差九个时辰之多。欧阳明心头虽无喜意,却希望鬼灵子一直思绪茫然才好,

    因而面露淡然之色。

    吴输赢则是面色时阴时晴。对鬼灵子如此“笨”感到大惑不解:他既能破卧室中如此巧

    妙的机关,因何会对并不十分巧妙的密室这般百思而不得其解?到底是这陆小歪机缘巧合,

    误打误撞弄开了卧室机关,还是他聪颖过人,这倒一时难以肯定了。

    时穷富早已面露不耐之色。他这公证人端的做得窝囊,只因无意间道出了“老朽”二字,

    被罚为陆小歪是否疯了作证,偏巧陆小歪自己证明恰好一半疯一半不疯,致使时穷富不得不

    再次做这毫无彩头的公证人,又偏巧这陆小歪又似聪明绝顶又似笨蛋之极,使这场赌博无始

    无终。尽管住在这散人谷的三人中数他这贼王言语最少,也几乎恐不住要骂出声来了。

    三老者表情心态各异,却无一人敢擅自离开片刻。

    只鬼灵子最为自在,吃饱了便自行练功,练完功又吃些儿烤山鸡,如此周而复始,愣是

    将时光自午时拖到次间未申交泰时分!

    距酉时只剩下一个多时辰了,吴输赢愣愣地看着鬼灵子,鼻尖上已沁出细密的汗珠,欧

    阳明脸上渐渐有了几许喜意,时穷富则是一付大惑不解之色。

    鬼灵子见自己一早把三名老者拆腾够呛,心头大是得意,他原本想将时间拖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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