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追蹑云雾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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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追蹑云雾山 (第1/3页)

    说到北漠双煞的老二,断断续续,语不成句,说到:“去找冰魄……”

    话未尽意,便双眼一闭,两腿一蹬,魂归地府。

    何天衡知道,天门岛主冰魄神魔,既然毙杀双煞,夺去“幽云秘笈”藏珍图,决不会返回天门岛去,必定按图索骥,赶往藏宝地点,掘取藏珍,然后觅一处深山幽谷,研悟秘笈,苦练奇学!

    这家伙一死,冰魄神魔踪迹何处去寻?岂不要大费周折?

    冰魄神魔一身武学功力,已臻化境,冰魄魔功更是阴毒绝伦,只此,已冠列十邪之首,为当今武林第一个厉害的魔头!

    “幽灵秘笈”若被这魔头掘获,暨匿深山,时日一久,必然练成旷古奇学,斯时,那还得了,武林中还有谁能制得了他?

    若不及早追蹑魔踪,夺回藏珍图,夜长梦多,后果实在难堪设想矣!

    心中暗忖道:“北漠双煞既从东方昆手中夺得翡翠玉珮,藏珍图必已看过,说不定知道藏珍地点,何不问问他藏珍地点何处?也好追踪前往夺宝!”

    写来慢,做来快。

    就在双煞老二,两眼刚闭,双腿一蹬,一口真气将散未散之际!

    蓦地双手疾伸,一手捏着双煞老二的人中,一手按贴在二煞胸口,暗运一口先天真气,自掌心传出一股热流,缓缓透进二煞胸窝,护住二煞那一口将散未散的真气,硬将二煞从鬼门关上暂行扯住!

    一双星目,神光灼灼,注定二煞,大声问道:“你可曾看到藏珍图,知道秘笈埋在何处么?”

    二煞本已真气将散,陡觉一股热流自这少年书生掌心透入胸窝,护住那口将散的真气重凝,不禁精神一振,脸上掠过一丝惊异之色!

    不过,这时他已无暇去多想,这少年书生是何许人?怎有这么深厚惊人的功力?……

    闻问,便朝何天衡微笑着点头道:“据藏珍图所示,秘笈埋在贵州云雾山白烟崖下,冰魄老魔此际可能已经动身前往,少侠如欲追踪老魔,就必须赶紧前往,老鬼若按图取得秘笈,定必远飏隐匿,埋首苦练奇学,那就难寻他了。”

    何天衡双手一松,二煞顿即“哇”地呕出一口鲜血,两腿一蹬,双眼上翻,立时断气,这才真的魂归地府向阴司报到去了。

    这时,邙山烟叟与其爱徒龚钰,及东方明珠贴身四婢六人,皆蹑踪进入茅屋。

    何天衡望了邙山烟叟与东方明珠二人一眼道:“如今真相已经大白,二位将如何?”

    东方明珠毫不思索地答道:“家父虽然不是冰魄神魔亲手所杀,然若非老魔蛊双煞夺宝,双煞与家父无怨无仇,怎会向家父暗下毒手?故归根结底,实是祸由老魔而起,不啻是死于老魔之手!”

    说到这里,一双秀目倏射奇光,银牙紧咬,恨声毅然说道:“老魔虽以冰魄魔功称绝天下,名列十邪之首,武功高不可测,东方明珠亦自知武功不济,决非老魔之敌,但杀父血仇不共戴天,哪怕是化骨扬灰,也得凭着一身所学与老魔拚上一拚!”

    的确不愧是名门之后,虽然是个女孩子,但就凭这份胆识,干云的豪气,确实不让须眉,使一般贪生怕死,昂藏七尺之躯男子汉愧煞!

    邙山烟叟听得不禁动容,暗下决定,要协助姑娘一臂之力!

    须知邙山烟叟一身功力武学虽然极高,跻身当今武林一流高手之列,但若与十邪之首的冰魄神魔相较,也可有自知之明,实在差得尚远,决非其敌!

    不过,今天情形不同,东方明珠只不过是一个年轻的姑娘,明知不敌,尚且有与老魔拚命一搏的勇气!何况他还是个成名江湖数十年正道侠义的高手呢,岂能连一个姑娘家都不如?

    因此在东方明珠干云豪气,愧煞须眉气概之下,遂就情不自禁的豪气顿生,决意协助东方明珠,斗一斗这一个名震武林的冰魄老魔!

    当然,这里面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的那柄鱼鳞金刀,他必须找冰魄神魔问问清楚!

    东方明珠话声才落,邙山烟叟陡地目射的的精光,注视着东方姑娘,纵声哈哈大笑道:“姑娘的确不愧是侠门之后,就凭这份豪气、胆识,实在令人心生钦佩!”

    说到这里略微一顿,又道:“令尊一生侠肝义胆,行道江湖,侠名播扬,老朽虽因缘悭一面,未获相识,但却早已神交,今令尊既然遭到不幸,站在武林道义立场,老朽忝立侠义一脉,何能坐视,且为老朽的那柄鱼鳞金刀,也不容置身事外,决与姑娘同住云雾山追踪老魔,斗一斗老魔的冰魄魔功!”

    何天衡在旁忽地冷冷地说道:“东方姑娘!令尊之仇,固属重要,必报,可是另一桩事情却比报仇更为重要哩!”

    东方明珠与邙山烟叟不禁齐皆悚然一惊!望着何天衡问道:“何事?少侠!”

    何天衡倨傲地一笑,冷然说道:“二位可知东方大侠因何被害?”

    东方明珠道:“因家父佩剑上所系的玉珮内藏有幽灵秘笈藏珍图!”

    何天衡点点头道:“这就是了,幽灵秘笈乃上古奇书,书中所载皆为旷世绝学、神功,只要练成该书中一种神功绝学,就足以傲视当今武林,称雄一世,无人能敌!此书若被冰魄神魔获得,随便练成一种绝世奇学,非但东方姑狼报仇无望,并且必将掀起一场武林大浩劫!”

    何天衡说到这里,神色忽地显得特别凝重地望了二人一眼,又道:“是以,这本秘笈藏珍图,必须赶速夺回!”

    邙山烟叟与东方明珠二人听后,心中均不禁暗道:“真惭愧!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其实,他二人并不是没有想到这点,只因东方明珠,芳心悲痛父仇,脑筋里除了报仇之外,根本就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至于邙山烟叟,他已完全被东方明珠那种干云的豪气所感,情绪很是激动,以至被忽略了这一点。

    经过何天衡这一提醒,东方明珠与邙山烟叟立即感觉到这件事的棘手与严重!

    这二人心中均甚有数,凭功力武学,实皆非冰魄神魔敌手,此去报仇,完全抱着一口愤怒与勇气,成功与否可说毫无一丝把握!何况夺回藏珍图?

    忽见何天衡眼射奇异的光彩,望着二人说道:“在下虽然出道江湖不久,向例是抱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以为行道宗旨,可是,今天情形不同,冰魄神魔虽然没有犯我,但,这本秘笈奇书,却万万不能让这老魔获得,否则,何啻是如虎添翼,为了整个武林,在下只好破例与两位同赴云雾山一行了!”

    邙山烟叟本就有心邀请何天衡同行夺宝,只是因为他性情冷热不定,一时之间犹豫着未曾开口,现在闻听他自愿前往,心中不禁大喜过望,连忙拱手说道:“少侠若肯同行,乃武林之幸也!”

    何天衡望着邙山烟叟傲然一笑道:“于大侠休将事情看得那么容易,须知冰魄神魔乃当今武林十邪之首,尤其所练冰魄魔功,更是冠绝武林,不但阴毒绝伦,而且威猛无比,在下所练玄门乾元罡气,虽可与其抗衡,但,力拚起来,究竟鹿死谁手,尚未可预料呢!”

    邙山烟叟知他所说并非谦虚之词,纯系实情,遂乃点头说道:“少侠所说的是不错,冰魄神魔的一身武学,和那冰魄魔功确实不可轻视,不过邪不胜正,乃历古迄今的明训,以少侠一身绝学神功,与老魔动手,据老朽推测,虽然不一定能胜,只要稍加小心,未见得必败!”

    东方明珠忽然娇声说道:“于老前辈所说确实不错,老魔功力虽高,冰魄魔功虽然阴毒绝伦,只更多加小心,未必就一定落败!”

    何天衡望着东方明珠微微一笑道:“因为这事关系整个武林前途太大,说不得在下也只好尽人事而听天命了。”

    说着,忽地略顿,望了邙山烟叟一眼道:“事不宜迟,迟恐生变,现在在下先行一步,二位请随后速来!云雾山白烟崖下见!”

    话声甫落,身形闪处,微风飒然,已出了茅屋,只见他身形微伸倏长,蜂腰轻拧,竟凌空拔起十数丈高,疾似闪电般向谷中射去。

    东方明珠与邙山烟叟急忙各晃身形纵出茅屋,运目向谷中望去,哪还有何天衡人影。

    一阵得得的蹄声,划破夜空的沉寂,从微风中飘传而来,同时并传来朗颂之声,念道:“一重山,两重山,山高路远,烟水寒。

    此番若遂凌云愿,扫群魔!荡妖氛!傲啸山林,武林我独尊!

    …………“

    音韵铿锵,有若金铁交鸣,空谷回音,绕耳慑人!邙山烟叟知为何天衡所念,心中不禁一凛,暗道:“此子好大口气,不但是群魔煞星,将来极可能成为一代枭雄,若果如此,则武林亦是堪忧矣!”

    邙山烟叟正在暗想之际,忽闻身侧伫立的东方明珠娇声问道:“于老前辈,您看何少侠的武学功力,是不是能够胜得冰魄神魔呢?”

    邙山烟叟望了姑娘一眼答道:“此人一身功力高不可测,尤其所练之玄门乾元罡气,不但是玄门正宗上乘武学,而且是失传数百年之绝学,确是武林千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葩!”凭良心说,邙山烟叟虽觉得何天衡功力高深莫恻,但究竟是否能与十邪之首的冰魄神魔一较高下,他实在无法判断,遑论胜败,更是未知!

    是以,闻听东方明珠之间,乃不作胜败的正面答复,而只赞誉何天衡武学功力高深莫测,为武林千百年难碍一见的奇葩!

    这种胜负难料,没有把握的话,他实在不愿随便预言,乱下断语,而影响他武林中的声誉!

    因为一个成名武林的人物,如若信口开河,随便乱说,将必被武林中人轻视,视为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物!邙山烟叟为人刚直好义,一生闯荡江湖,数十年来,成名立万,岂是易事,怎会不爱惜他那碍来非易的声名?是以他乃才对东方明珠的问话,故作答非所问。他这里话声才落,东方明珠已经秀眉一蹙,说道:“于老前辈,我问的是他能不能够胜得那冰魄神魔,您老人家怎么扯开了?”

    “哦”

    邙山烟叟故作一声恍然发觉自己答非所问似地轻“哦”,脑子里却在转动着回答的措词。

    忽然灵机一动,望了东方明珠一眼说道:“姑娘!二人功力均为当代罕见的高手,在未动手分出胜负之前,实在难以预料,老朽何敢断言!”

    东方明珠知道邙山烟叟不愿妄言双方胜负,留人轻视话柄,而所说“难以预料”,亦系实情!芳心底这就不禁暗替何天衡担上了一份心事。

    忽听邙山烟叟又道:“姑娘!何少侠的健驴脚程快捷,时间已经不早,我们还是赶快追上去吧,免得他孤身涉险!”所谓“事不关心则已,关心则乱。”

    因为“胜负难以预料”,乃为这个先前看着不甚顺眼,现在却是芳心情愫暗生的心上人,担上了心事!

    既担上心事,芳心便立即忧急丛生,而显得有点烦乱!也就忘记了赶快追踪前往,俾以相助!

    邙山烟叟话声一落,姑娘的芳心宛如在茫茫大海中漂摇着的一叶扁舟,偶然发现了陆地般的,猛地螓首一点,答道:“那么我们快追!”

    话声未落,芳肩微晃,娇躯已有若一只飞燕般地腾空掠起,裙袂飘飘,疾以流星赶月,向谷中驰去!

    显然,姑娘已将师门绝学,上乘轻功,“追风飞絮”身法,展开到绝顶!

    由上可见,姑娘的芳心里是多么的着急呵!

    邙山烟叟久闻雪山圣尼“追风飞絮”的轻功身法,乃当今武林奇学,快捷绝伦!

    今日目睹,方信果然不虚,心中甚是钦佩不已!

    玲、兰、翠、玉,四婢一见小姐身形纵起,向谷中疾驰,哪敢怠慢,慌忙各纵娇躯,掠起急追!

    邙山烟叟当然也不敢怠慢,望着爱徒,一声喝道:“钰儿,我们快追!”

    说着,伸手一带龚钰,师徒二人也已双双腾身掠起,疾如脱弦流矢般地向谷中飞追去!

    夕阳西坠,暮霭初现,数羽归鸦,鸣叫着从头顶空际匆促飞过,点缀着这严冬黄昏的凄清!

    天,似黑犹未黑,西北风一阵紧似一阵,刮得人瑟瑟抖缩,刺人肌肤,好像在催促着行旅客商说:“天黑了,快落店投宿吧!”

    就在这时候,距离云雾山不足百里的马场坪,忽然来了五女二男,老少七人。

    这男女老少七人,一个个都是满脸风尘之色,显然这七个人,都是经过了长途跋涉,从远方来的。

    别看这七个人一个个都是满脸风尘之色,但双眼尽皆精光灼灼,精神饱满,没有丝毫疲惫的样子。

    这七人是谁?

    不用问,当然是邙山烟叟与爱徒龚钰,东方明珠与其四婢了。

    马场坪,乃炉山贵定两县之间的一座大镇,是东西往来商旅息宿打尖的要道驿站。

    这座镇市,素常即颇热闹,往来客旅川流不息,络绎不绝,就是在这严冬的季节里,亦是一样。

    尤其这几天,这座镇上显得有点特别,与寻常不一样!

    因为最近的数天内,这镇上忽然来了一批一批的江湖人物,虽然并没有长时间地逗留,但一个个都是行踪诡异,匆匆地从这座镇上往南而去!

    从这些江湖人物匆匆行色上,明眼人一望即知,一定是这里附近南面,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否则,哪有恁巧?曾有恁多江湖人物,绿林豪客,一批又一批地从这里经过,齐往南面赶去。

    姜毕竟是老的辣,这种情形落在邙山烟叟的眼里,他知道这么多江湖人物忽然出现在这条路上,定然是有什么重大事情,决非偶然!

    但,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哩?当然他不知道!

    因此,他暗中便留上了心。

    “荷香居”,是这座镇上最大的一家酒馆兼客店,一年四季,生意兴隆,加上这“荷香居”的伙计,对客人又都极和气,招待周到,亲切异常,是以这“荷香居”的生意,真可说是门庭若市。

    暮霭初现,这荷香居已是灯火通明,酒馆部分与客店部分,也都已上了七八成的座儿。

    这还因为是严冬的季节,往来客商较少,若在平常季节,恐怕早就客满了。

    邙山烟叟与东方明珠等七人,走到这“荷香居”的门口,向门里略一张望,心念忽动,暗忖道:“这家酒店如此热闹,何不就在这家落店,顺便探听探听这些江湖人物出现在这一带附近的究竟呢?”

    心中念头一生,便望了东方明珠一眼说道:“姑娘!我们就在这里用膳落店吧!”

    说道,便当先往店内走进,东方明珠与龚钰及四婢等,亦即跟随入内。

    七人迳行登楼,凑巧尚有一席座位空着,于是七人也就不等店伙计过来招呼,便在那空位上分别落坐。

    店伙计连忙每人递上一条热毛巾,又送上一壶热茶,这才亲切异常地望着几人问道:“老爷子和小姐们要点儿什么?”

    邙山烟叟叫了几样菜后道:“吃饭!”

    店伙计阿谀地笑说道:“老爷子,我们这儿有真正的上好茅台酒,天气这么冷,您老人家不喝一杯御御寒吗?”

    邙山烟叟本不想喝什么酒,听店伙计这么说,略一沉吟,便点点头道:“好吧!就给我来上一壶,另外再配两样下酒的菜就得了。”

    店伙计笑逐颜开的,哈腰应“是”,转身下楼招呼去了。

    店伙计走后,东方明珠望着邙山烟叟低声道:“老前辈!一路紧追下来,怎么始终没有见到他的影子呢?难道他的那条驴子,比我们的脚程还要快么?”

    邙山烟叟嘴唇微动,正欲答话之际,陡闻楼梯一阵“咚、咚、咚”声响,上来一黄一绿两个奇装异服的老叟。

    这两个装束怪异的老叟一上楼来,邙山烟叟心中不禁蓦地一惊,暗道:“怎么这两个老怪物也到这里来了?他弟兄三个,向来是焦不离孟,老二老三既然到了这里,那么老大必定也到这里来了!”

    原来这上楼来的一黄一绿,两个装束怪异的老叟,乃名列武林十邪中的三怪,穿黄的一个是老二,穿绿的一个是老三怪乃辽东辽阳人氏,出生猎户之家为同胞兄弟,老大名叫段龙,老二名叫段虎,老三名叫段豹,皆有一身高绝的功力武学。

    弟兄三人,因天生异禀,幼得一无名异人传授一身怪异的武功本领,五十年前,出道江湖不久,就名震武林,令人侧目。

    因弟兄三人自出江湖以来,就是形影不离,无论到哪里,皆是三人一体,遇敌动手时,不管对方是多少人,或是单独一个人,弟兄三个皆是一齐上,故江湖中人统以“辽东三怪”称之。

    辽东三怪虽然名列十邪,但以其纵横江湖,数十年所作所为,善善恶恶而言,除了秉性凶横残暴,好勇狠斗,心狠手辣,歹毒异常外,严格地说起来,实在是恶而不邪。

    辽东三怪忽然在此地现身,邙山烟叟心中怎得不暗为吃惊!

    由于三怪忽然出现当地,也就越发地证明这附近地带,一定发生了不寻常的重大事情,否则,三怪怎会远道来此!

    心念一动,立即以手指沾茶,在桌上写道:“这一黄一绿两个装束怪异的老叟,乃辽东三怪中的老二与老三,我们说话且先加小心为是!”

    写罢,便即顺手抹去。

    东方明珠秀目微斜,向两怪望去。

    这时,两怪已择位落坐,向店伙计要过了酒菜。

    只听那黄衣老叟望着绿衣老叟说道:“三弟,我就不相信凭老魔头那么深厚的功力,竟折翻在一个黄毛丫头手里,连藏珍图均被夺去,这件事情实在有点蹊跷,依愚兄判断,可能是老魔头故布疑阵,用的是金蝉脱壳之计,你以为如何?”

    那被称做三弟的绿衣老叟微一沉吟后说道:“二哥判断,固属不无道理,不过,据说那丫头一身武学功力高深神奇莫测,手中一根丈二玉带,更是精妙无俦,蕴藏无限玄机,老魔头一生纵横江湖,素常骄狂自负,几曾服过人来?若不是真吃瘪在那丫头手里,这种丢脸的事,怎会说出来,自坏名头哩!”

    老三说到这里,略一停顿又道:“依小弟揣测,事情是千真万确,绝对不假!否则,他又何必要说出藏珍图上所指示的地点呢?”

    老二闻听老三这么一解释,虽然心中蹊跷顿解,但仍觉得有点怀疑不明白,遂望着老三说道:“三弟见解固是颇为透彻有理,只是愚兄觉得还有可疑之处,老魔头为何不邀约三两帮手,悄悄追踪那丫头,迳赴云雾山夺取秘笈,却将这桩事情公诸武林,传扬开来呢?是以我总认为这里面可能另有文章诡诈,否则,老魔头怎会恁傻!”

    “二哥所疑,确是不无道理!”

    三怪点点头说了这一句之后,便低首沉思不语。

    俄倾,似乎已想出个中道理似的,面露欣喜之色地望着二怪问道:“二哥,你可知鹬蚌相争的故事么?”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故事流传民间,最为通俗了,几是妇孺皆知,二怪焉能不知,闻言立刻恍有所悟地说道:“三弟,你的意思是说老魔头欲效那渔翁得利的典故么?”

    “不错!”

    三怪点点头道:“老魔头一生狂傲自负,不但从不将别人放在眼里,更少与人交往,今番折翻在那个黄毛丫头手里,已是丢人之极,如何还有脸面去求人援助,但,秘笈藏珍图被夺,却又心有不甘,老魔头老谋深算,知道这本‘幽灵秘笈’,为武林正邪两道梦寐欲得的奇书,只要消息一传出,黑白两道的武林高手闻讯必然赶往抢夺,他却隐身旁侧,看着许多高手,你争我夺,互相残杀,直到大家斗得精疲力竭的时候,他便飘然现身,骤下辣手,夺走秘笈!“三怪的这番话说来头头是道,听得二怪不禁只是点头,佩服万分地赞说道:“三弟!你这番见解的确是超人一等,实令愚兄佩服,难怪大哥一来称赞你智珠朗朗,才智足堪与诸葛媲美,确是一点不错!”

    三怪闻听赞语,不禁满脸尽是得意之色地说:“二哥!你怎么也赞誉起小弟来了。”

    说罢,便听得他纵声一阵桀桀怪笑,那副飞扬跋扈的样子,实在令人见了恶心。

    楼上的酒客,对两怪这一身一黄一绿的怪异装束,本就很是注意,二怪这一阵纵声桀桀怪笑,立刻更引起酒店的注意,数十道眼光一齐好奇地投向三怪身上。

    这时,店伙计已经送上了酒菜。

    邙山烟叟与东方明珠虽在吃酒用饭,但两人的耳朵始终是在聚精会神倾听两怪的谈话。

    两怪的这番谈话,听得邙山烟叟与东方明珠二人浑身不禁直冒冷汗!

    他们万想不到,短短的十数日间,这件事情,竟然传遍了武林,心中更是又惊又喜,又奇又急!

    惊的是:即将掀起的云雾山白烟崖夺宝纷争,不知道将要毁却多少武林成名高手,血溅荒山!

    喜的是:秘笈藏珍图被人夺去,冰魄神魔枉费了一片心机!

    奇的是:听两怪的谈话,从冰魄神魔手上夺走秘笈藏珍图之人,乃是一个年轻姑娘!

    一个年轻的姑娘,竟能从这个名列当今武林十邪之首,震慑黑白两道的一代魔头手里夺走藏珍图,其武功之高,不言可知!

    可是,举目当今武林,别说是年轻的一代,就以年长的一代而言,除却宇内五奇之外,能与冰魄神魔功力相若的已属不多,更何论高过这老魔头的,更属鲜见难有!纵然这姑娘是宇内五奇调教出来的弟子,因为年纪火候的关系,也不能高过老魔头去呵?

    然而,这年轻的姑娘究竟是谁呢?……

    心中除却惊、喜、奇、急之外,又加上了一层纳罕,诧异!

    急的是:这么一来,要想夺回秘笈藏珍图,物归原主,不但是决不可能,而且也实在无法。

    就在三怪桀桀怪笑的当儿,邙山烟叟陡地闻得身旁左侧似乎有人发出一声极轻的冷哼!

    冷哼里,充满着一股轻视和不屑的意味。

    显然,这声极轻的冷哼,是有为而发,也是冲着两怪而发,不然,为何发于三怪桀桀怪笑的同时?

    因为这一声冷哼,轻而且低,兼且两怪距离较远,又值三怪纵声怪笑之际,当然没有听到,但邙山烟叟却听得十分清楚!

    邙山烟叟蓦地一惊!暗忖道:“这是什么人?好大胆量,这一声冷哼,要是给两怪听了去,不管你是为何而发,怕不马上就是一场是非!”

    心念微动,就不禁转脸朝左侧寻视望去。

    这一望,邙山烟叟心中不禁更是一惊,不但更惊,而且感觉很是讶异!

    原来邙山烟叟目光所接触到的,除了一些商旅之外,就只有一个身着白缎绸儒衫的少年书生,独居一席,较为令人注目。

    只见那少年书生,生得一张白净净的蛋形脸儿,凤眉星目,光彩朗朗,鼻似瑶梁,唇若丹涂,骨秀神清,俊逸出尘,真是美男子中的美男子!

    可惜,嘴唇稍薄嫌小,朗朗的星目中有点儿水汪汪的,神情举止不够洒脱,缺乏一种男子气概!

    也许因为是个读书人的关系吧,所以斯文气息显得特别浓重,浓重得有点像娘儿腔。

    正当邙山烟叟目光向那书生打量之际,那书生本来泛着丝丝冷笑的俊脸上,忽地神情一变,冷笑消逝,朝着邙山烟叟与东方明珠二人,露齿微微一笑!

    原来东方明珠也听到了那一声冷哼,秀目微斜,循声寻视过来,恰巧与邙山烟叟的目光同时落在这少年书生的身上。

    东方明珠一眼乍见这少年书生,芳心不禁怦地一跳,暗忖道:“这少年书生好美!”

    “哥儿爱娇,姐儿爱俏。”乃历史迄今不变的俗语。

    东方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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