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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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第1/3页)

    且说黑风帮主玉娘子严奴娇,与小侠肖承远,各凭真艺实学,激斗五十余合后,这才知道小侠武功的高深,只这点年纪,就有如此功力,他师傅玉扇书生的武学如何,胜败难测,可想而知,难怪当年师父那高功力,会败在玉扇书生手下,负伤数载,终因不治丧命。

    看他功力与自己不相上下,武学又神奥莫测,这样打下去,不知要打到什么时候,而且是否能胜,还真的难说,若果不施展神功实无必胜把握,可是两种神功施展起来,损耗元气太甚,因此两种神功,自练成至今,还从没有对敌施展。但今天为了报师仇,再说凭自己数十年功力,若果这个小娃儿都制不住,且还有手下两家香主、舵主在旁,未来还有何脸见人?还能领袖群雄掌理黑风帮吗?

    书既至此,也说不得了,拼着损耗元气、也得要将小鬼置于此地!她这一发狠心,口中银牙一咬.霍地双掌—翻猛吐.推出—招“敲钟击鼓”.夹雷霞万钧之势攻向肖小侠,以攻为退,借势飘身暴退丈外。肖承远见她才不过打了五十多招,末露败象快攻忽退,心中不禁一怔。不知道她要捣什么鬼?忽听她吩咐四婢列阵侍候.神情严肃.心头刚觉一凛,四婢已腾身跃起,陡闻娇叱,一条人影电射而落,单臂一挥,一股极强的劲风卷出、立将四婢刚腾起的娇躯,硬行阻住,震得跟舱后退连连,来人功力好大!

    微风讽然,屏香四溢,如星丸泻地,黑影已经现身,拦挡在肖承远身前。只见她身材宛窃丰满,玉骨冰肌,肤光似雪,晶莹如玉,俏脸儿,眉如砂乍展,明眸似秋水.寒光射人,但又媚态映然,撩人欲醉,秀发垂肩,如石似雾,黑纱蔽体,若隐还现,真个是百媚千娇,瑶池仙子,月殿据娥化身。

    这女人一现身落地,双目神光电闪地扫射了玉娘子诸人—眼,琼鼻微皱,轻哼了一声,便回眸望着肖承远含蜜笑,弧犀微现,露出一口雪白的细齿,实是美极!也媚极!

    这一笑呵!只笑得肖承远的一颗心儿,坪坪直跳,几乎要跳出口腔,岂只是窘,而且楞!更呆呆发怔!简直的不知该当如何是好!其实,岂只是肖承远在怔、楞、发呆,除了川南双恶,东梁山三阎罗,(一阎罗已到阴曹地府当阎罗王去了)不认得来人是谁外,玉娘子和四女,还不是和肖承远一样,都站在那儿,既楞又惊。不过玉娘子和四女心中所惊怔的感觉各有不同,玉娘子感觉诧异,她怎么会帮他的呢?四女的感觉,既然有她出手帮他,就不会有危险了,可是她的为人,比玉娘子也好不了多少呵?

    原来来人正是人称散花仙子的李媚娘,自从那夜搜遍桐城大小各旅店,未能寻获肖承远的踪迹后,虽然帐悯万分,但怎肯死心、便一路留心暗访,十多天来有如石沉大海,末发现丝毫踪迹,正感心烦意躁,恨恨不已。

    不意今夜途经此处,忽闻兵刃之声,知道有人在这附近打斗,于是就赶来林中隐身树梢,正是肖承远轻挥玉扇单斗四合风云剑法之际,她一看清被四女围斗的少年书生就是她心中日夜思念难忘,十多天来遍寻末着的美少年时.不禁大喜过望,当时就想现身,后来看出肖承远在四合风女云剑法中不但身法神妙,潇洒自如,且扇招更是精奇莫测,变幻万端,对付四合风云剑实游刃有余,乃才末现身,只是凝目注视,以备万一。

    不过她与玉娘子本就相识,且对玉娘子为人知之甚深,只是不知道他们因何动手,结有何仇?待后来看出春、夏、秋、冬四女的剑招虽如骤雨狂风,猛攻急刺,但剑下却颇留情,怕顾忌着不肯伤他,再看玉娘子,虽神色凝重,却粉面生春,脸含笑意,这就不禁恍然大悟,顿时心中便感觉酸溜溜的妒火中烧。陡然,她发觉玉娘子的脸色倏变,接着喝退四女,查问美少年来历,继而动手,各以功力硬拼了两掌后,即各用真艺实学拼斗在一起了。

    散花仙子初见肖承远,手执金光闪闪的玉扇,扇招神妙,身法玄奇,便已怀疑这美少年可能便是她初出道江湖时节,江湖上传说的奇人玉扇书生的门下,不过那时据传闻,那位奇人已届毫重之年,隐迹深山,足迹未履江湖已有十数年,另如今事隔五六十年,怕不早就老沉荒山,怎么会有—个这么年轻的徒弟呢?及后听到他们对话。果是她所猜想的奇人门下时,心中不由惊奇不已,惊的是,这美少年果是玉扇书生传人,难怪年纪轻轻有这高功力,武学惩地神奇莫测,奇的是,想不到玉扇书生这位绝世奇人、居然还在世。

    别看这散花仙子的行为淫荡,其实为人倒并不太坏,生性也非淫荡无耻之辈,只是遇师不淑,误投**为师,乃才造成她淫荡行为,养成这种为正道中人所不耻的恶习。

    原来这散花仙子本是农家女儿,六岁时海南一老魔头因事入中原,途经其家,偶尔发现散花仙子根骨绝佳,丽质天生,心念一动,即向其母说明,要收买她做义女,她父母出身务农,见识浅薄。且正因家贫,儿女众多,无法负担,终日愁眉苦脸,闻听之下,虽感觉这老头儿长相难看不似好人,但其穿着华丽,颇似富家,且系收做义女,何况又有银子可拿,当下就满口答应。

    这老魔头原本是个万恶凶淫之徒,收买散花仙子为义女之初,虽然心无邪念,一心一意,倾囊传授他的独门诡异武功绝学,可是等到散花仙子长成一个百媚干娇天仙般美人儿时,那从成熟丰满的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醉人的异香,不禁吸引得老魔淫心大炽,欲念如焚,终于断送了散花仙子的处女贞操,成了**的泄欲工具,也就因为这一来使这**少害了不少的妇女。

    后来这**死后.她本可改淫从善,奈何经老魔多年熏陶,淫根已深,加上她又天生丽质,国色天香,一班狂蜂浪蝶,见色心喜的登徒子,一见她这样的美人儿,早就直了眼,掉了魂,哪还要她去勾引他们,因此她也就“你们既心甘情愿、我又何乐而不为。”一任他们争相献媚,争宠裙下。她虽行为淫荡,却从不害人,且有时还伸手管点人间不平,做些行侠仗义的事。还有一点.就是凡勾引她的男人,若是个普通人,还则罢了;如若是个江湖败类,淫悲之徒,于一度春风后,必杀死除害;即使非淫恶之徒,只要是一个为非作歹,穷凶极恶之辈,真凭实据一旦被她抓住,亦难逃活命。她人既生得美艳如花,武功更是出奇的高绝诡异,因此,江湖上才又给她起了个外号“红粉女魔”。

    论年龄,她已是六七十岁的老妇人了,也是机缘凑巧,被她无意中吃了—种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的千年灵草,因而得以青春永驻,玉容不变,且较前更为光艳照人,体内真力也无形中增高了数倍。因此骤看她仍如二十二三岁的少妇模样。

    故而她一听这美少年果然是猜想中的奇人门下时,不由得想道:“难怪哩!年纪惩轻,就有这好的功力武学!”心中起而是惊,由惊生敬,由敬更爱!不过,她心中的“爱”并不是淫欲之爱,另还含有着一种难以描绘的感觉上的爱!这里而,包括武功,人品,惊奇……总之,她是爱极了他!

    她隐身林中树梢,看着这两人各展平生奇学绝招,打斗激烈威猛,为生平所罕见,因此,她也就不禁看出了神。猛见玉娘子候攻猛迟,正感诧异,又听喝叫四女列阵侍候,心头葛地一惊,知道玉娘子要施展魔音慑魂神功。

    原来这魔音慑魂神功施展时,先由四个美艳少女上前,环绕围攻,扰乱对方心神,对方闻后,初如堡歌弦乐,继如曼妙仙音,终产生幻觉,这四女便变成仙姬,曼舞婆婆,娇柔无骨,媚态横生,心醉魂迷,神倒魂颠,慢慢地跟着她们,随乐声旋转舞蹈,直到精疲力竭,心醉神裂为止。

    散花仙子虽没见过达魔音慑魂神功施展时的威力厉害,但听玉娘子亲口谈起过,因此,她一听之下哪得不惊.唯恐肖承远不明底细受其伤害,也就顾不得和玉娘子因此而翻脸成仇了,遂一声娇叱,跃身下树,玉臂轻挥发出一股劲风。将四女跃起身形阻住,横身挡在肖承远身前,口含冷笑,双目精光如电凝注着玉娘子。

    玉娘子一见现身之人,出乎意外的是散花仙子时,不禁一怔,旋见她朝肖承远明昨横睐,含情一笑,心中立即恍然大悟,—股妒火,顿时直冲脑门,虽然,她已决心要杀死肖承远,但却也不愿让别人染指他。

    当下柳眉一竖就要发作,但玉娘子心底可十分明白,散花仙子武功较她要高,虽不怕她,却也不愿与她结仇为敌,何况度量当前情形,一个肖承远已够她对付,再加上散花仙子岂能讨得了好,自己这边虽有四婢和二家香主、舵主,人数比对方多了两二倍,但对方二人皆身怀奇学,绝世高手,人多有何心处,怎堪人家出于一击。

    玉娘子性本阴险恶毒,心中意念微闪,眼珠儿一转,大意立变,顿时脸露阴笑,眉儿一拱,望着散花仙子格格一笑,说道:“隋!我当是谁,敢出手管我的闲事,原来是仙子姐姐,怎么看?敢情姐姐和他早已年了一手儿了吗?……”说后,双目凝视散花仙子神情,心中暗道:“你要是真的和他有了一手,那么我可以考虑考虑,不过,也得让我分尝美昧,不然的话那可不成,要是你和他并没有一手儿硬要拦阻的话,对不起也就只好连你一起算上了……。”

    “人之初,性本善。”人性本善无恶,只是受外物引诱,环境情势所迫,始才为恶作歹,散花仙子生性本非淫恶之人,只是遇着淫师才养成她的淫恶习惯。

    她在桐城郊外初见肖承远时,见他英俊挺拔潇洒不群为毕生所未见过的美少年,的确心存淫邪现身纠缠投怀送抱,可是现在已事过境迁,由惊生敬,由敬生爱,虽仍含有邪念但已完全不同。

    若在平时,玉娘子说这种话,她根本就无所谓,可是今天不同,当看心中敬爱的人的面,玉娘子说出这种不干不净的话,尽管她平日行为淫荡,因目前感觉不同,粉面也不禁感到一阵**辣的,现出红晕,倏地风眉—挑,寒生玉脸,冷冷叱道:“你嘴里可放干净点,什么有—手儿没一手儿的,别胡说八道,他是我半月前才认识的小弟弟。”

    玉娘子闻听格格一阵娇笑,说道:“呀!看你俏脸儿绷得紧紧的,怪惹人爱的,小妹这句话也没有什么大错呵!生那么大的气干什么,你就不怕他心疼吗?这么一句小弟弟喊得倒真是怪正经的,其实哩,我们姊妹还不都是一样的货色,心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小弟弟,小哥哥,还不是一样的颠鸳倒风,那时候心肝宝贝,喊得只怕比打雷还要响呢……”说着便向站在散花仙子身后,呆呆发楞的肖承远飞了个媚眼,扭了扭纤腰,做出一副妖淫之态,说道:“小弟弟,你说我这话对吧?仙子姐姐可是个可人儿呢……”

    散花仙子虽也淫荡,尚没有如此大胆无耻,听她污言秽语,越说越不像话,虽然知道她平日淫荡较自己还甚,但想不到她这样无耻,连这种话都说了出来,早就气得粉脸变色浑身发颤,又复见她向肖承远频飞媚眼,妖冶至极,十是怒火、炉火、醋火、三昧火,一齐从心底升起,哪还能再让她说下去,倏地一声断喝:“贱妇,你真不识羞耻!”运劲扬掌,一招“跟随怒涛”推出,卷起一股狂风,直向玉娘子打去,玉娘子身形一晃,向横里飘出八尺,躲过这一掌,丝毫不穆,仍是一阵格格媚笑道:“唉哟!你这是干嘛呀,发那么大火,我的话还没说完哩。”

    散花仙子攻出一掌,见玉娘子并末挥掌相迎,只是向横里躲开,口中嚷着话还没有说完,知道她必无好话可说,但却不好意思再发掌出招,只得强按按住胸中怒气,北道:“尔说吧,口中如果再要不干不净,胡说乱道,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面。”

    散花仙子粉面气得铁青,玉娘子仍是那么媚笑婚然,若无其事地说道:“别发那么大的狠好不好。”说着用手一指肖承远道:“别说你喜欢他,小妹还不是和你一样,打心眼儿里爱着他嘛!可是,偏又那么巧,这小冤家阿!却是那杀我师父的仇人的徒儿,这笔仇恨我寻访了四十多年,也在心中隐藏了四十多年,始终没找着他那老鬼师父的踪迹,好不容易今儿个碰上了他,所以只好狠起心肠,先毁了他,然后再去找他那老鬼师父,清算这笔四十多年的旧账,其实呵,我心里又何尝舍得伤他呢!”说到这里,眼珠儿滴溜溜一转,轻膘了肖承远一眼,继续说道:“既然姐姐喜爱他,我们是姐妹,还有什么不好商量的吗!”

    散花仙子本来就是怕她施展神功伤害了肖承远,这才不惜与她成仇为敌现身拦阻,她虽不伯她,但黑风帮势力雄浑,却也不愿公开与她结仇,后来见她秽言秽语,实在太不假话,心中怒极,忍无可忍,才不顾后果发出一掌,现在听她的口气有商量的余地,心念一动,脸色立刻稍弛,说道:“既承卖我这个老姐姐的面子,放过我这小弟弟不向他寻仇,我当然衷心感激万分……”

    散花仙子话还没说完,倏听玉娘子格格媚笑道:“仙子姐姐的感激,小妹实在不敢当,只是,小妹却有个小条件,希望姐姐能够答应。”

    散花仙子闻言,不禁一怔,秀眉微皱地问道:“你有什么条件?”

    玉娘子又是格格一声媚笑,膘了肖承远一眼,说道:“其实哩!也不算是什么条件,只不过是我的一点意思,就是姐姐喜欢他,我也喜欢他,我们姊妹不如干脆来个一双两好!另外嘛!还有—句老话,希望姐姐和我同掌黑风帮。”

    散花仙子再也想不到她会提出这样的条件,这简直是一种要挟嘛!闻言不仅气极.而且怒极,更是酸极!懊地风目陡张,神光慑人,娇叱道:“你这贱淫妇,真也太不要脸了。”双肩微晃,欺身扑进,出手一招“掩目捕雀”,左手五指箕张抓面门杆双门,食中二指并指如哉,鱼点前胸“巨阐穴”一招三式疾如电闪,快似风飘,招式端的诡异了得。

    玉娘子心中暗惊,脚下微一用劲,向横里跨出八尺,嘿嘿冷笑道:“我是贱淫妇,你难道不成还是黄花闺女,不是和我一样也是……”

    玉娘子话还没说完,散花仙子已跟踪扑到,一招“双龙摆尾”亮双掌,上打肩井,下打丹田要穴,玉娘子这回可没再让,—声冷笑,塌肩滑步,避招,还攻,左手并指径点散花仙子脑后“脑户穴”,有手“神龙探爪”猛抓左肋“气囊穴”,散花仙子身形一旋,一声娇叱,展开她八八六十四手散花掌法猛攻玉娘子,玉娘子猛地一声喝叱,双掌翻飞。立时展开她那诡异的风云掌法,二人各展所学,尽施诡异奇招地斗在一起。

    肖承远自散花仙子现身心中就立在暗自摘咕,对散花仙子他只觉得这个女人不大正当,有点讨厌,无好感,但也没有太大恶感,何况眼下,她一现身就出手阻住四女向自己围攻,很明显是帮助自己的,而从她们的对话中听出这两个女魔头原本认识,以姊妹相称,不过他却弄不错,他与达散花仙子既不认识,当然也就更谈不上交情,她为何要这样的帮自己,并不惜与玉娘子翻脸成仇!

    忽然他想起那夜在桐城郊外,那种投怀送抱,向自己纠缠的一幕,脸上立时感到一阵火辣辣的,心底也就恍然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他本想起着他们两人打得激烈之际,一走了事,但他生性厚道,虽已约略猜想出散花仙子出手相助的心意,或者不大正当,可是总算是一番好意,自己一走剩下她一个人,人单势孤,万一伤在玉娘子手下那就太对不起她了,心中有了这个念头之后,便蓄势凝神,仁立一旁、双目注视斗场,以备散花仙子遇险时,立即出手相助。

    眨眼六七十招过去,肖承远已渐渐看出,这散花仙子的武功,玉娘子决非其敌,若与四婢联手合攻,散花仙子虽属必败,但如要逃走,亦非难事,于是心中立即又改变主意,觉得还是走为上策。

    他这里也不过心念刚动,陡觉眼前人影一闪,香风微讽,春、夏、秋、冬四婢已俏生生排立他身前,只听那春云一声娇喝道:“你也别闲着,我姊妹四人,再和你走几招!”说话声一完,立即欺身进招,玉拿轻伸直抓肖承远前胸,夏、秋、冬三女,此时也立刻地一分向三面,各伸玉掌出招攻到,但招式均甚缓慢。

    肖承远刚才已领教过四女掌法,剑法,均皆疾逾飘风,以轻快见长,心中不觉诧异,这回招式为何如此缓慢?忽听得春云低声说道:“肖相公,你怎么还不快走,呆在这里做什么?”

    肖承远闻话警觉,而这时春云的玉掌,已抓到他的胸前堪堪数寸,肖承远匆忙中感激的望了春云一眼,夏荷赶忙扭娇躯,偏身斜纵,肖承远立即借势一手扣搭春云玉手脉门,一手取春云双目,春云赶忙扭娇躯,偏身斜纵、肖承远立即借势身形—晃,展出“八步登空”,“凌空虚度”的上乘轻功绝技.快逾电闪,腾起身形向东掠去,四女立即一声娇叱,各展身形,随后就追。四女身形刚起,忽闻连声暴喝,哪又有四条人影纵起,跟踪四女身后追去。

    散花仙子与玉娘子。正打斗得天昏地黑,激烈无比,猛闻娇叱暴喝连声,二人猛地各攻一招,身形乍合倏分,各自跃退丈外,目扫四周已明究竟,玉娘子嘿嘿一声冷笑道:“我还以为是真有一手儿呢,原来是自作多情,替人家卖命,人家不但不领情,且还单独的先溜了,这才是贱骨头,不要脸!”

    散花仙子一见肖承远已经走了,心中的那分难过就不用说了,再经玉娘子这番冷嘲热讽的话一刺,哪还受得了,只气得娇躯颤抖,胸中怒火如焚,但这时她可没有心肠去与玉娘子再斗口,肖承远这一走,她的—颗心,也就跟着他走了。因此她只恨恨地哼了一声,狠瞪了玉娘子一眼,芳肩一晃,身形刚要腾起,眼前人影一闪,玉娘子巳拦在她身前,格格笑道:“别追了,人已经去了那么远.追得上吗,就是追上了,凭我们的行为人家哪个眼睛瞧得上我们,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倒不如和我联合一起,将来捉住他,一定交给姐姐你先乐个够,然后再交还给我……”

    散花仙子哪肯听她这一套,猛地运劲扬掌,一招“推山塞海”,卷起一股狂风劈向玉娘子,玉娘子娇躯一扭,向横里躲开,散花仙子立即借势掠起峰形,快似一缕轻烟,往翻天手等四人追去方向急追。玉娘子望着散花仙子的背影,嘿嘿一声冷笑,双肩微晃.便也掠起身形追去。

    四女轻功虽然颇高,身形极快,但要追上肖承远如何能够?肖承远回首一见四女追来,正要停身止步,向四女道谢。徒见四女身后,远远现出四条黑影,知为先前动手的四人,又见四女直打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快走!遂又猛提—口真气,脚下加劲,疾若流星,如星丸跳掷肢,接连几个起落,便已失去踪迹。

    四女本是装腔作势,假意追赶,见肖承远已去得无踪。又复假意向前追了一阵,便就停步止势,不再前追,不一会儿.翻天手等人追到,散花仙子亦已追至,隐避身形,听他们谈话,知道肖承远已经走掉,心中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快悯.于是便俏悄绕过八人,晃身往前直追。

    散花仙子刚走,玉娘子也就赶到,一问情形,知已无法追上,其实几人轻功追不上肖承远,早在她意料之中,遂也就没有说什么,便率领众人返回东梁山分舵哲歇,然后回帮,传令各地分舵,并派出帮中高手多名,沿途查探肖承远行踪,拦截不提。

    且说肖承远兔起鹊落接连几个纵跃,眨眼工夫便已到达镇上,返回客店仍由窗户进入房内,耳听外面已敲四更,知道再有—个更次天就要亮,遂坐到床上略事休息,不一会儿窗外已现了鱼肚白色,知天已微明,遂即喊来店伙计,结清店帐,起程上道。他本是要经东梁山境,到当涂县,过省界,渡秦淮河,走漂水,赴金坛,经常州奔太湖的,但经过昨晚一来,他已经知道东梁山为黑风帮分舵,目前他可不愿多惹麻烦,于是便折道走荒僻地区,渡石臼湖,至高淳,越大茅山区,到滦阳,走宜兴,赴无锡,径奔太湖。

    他这样走倒并不是怕那黑风帮的势力,他尽管未曾听恩师说过与玉娘子有何怨仇,但玉娘子既这样说,是师仇当然不会有假,恩师已数十年不履江湖,自然这笔仇将来一定得由他来了结,何况目前银髯叟代传师命,知道这次下山行道江湖,诛魔卫道,任重道远,关系巨大.一不小心即可能身败名裂,贻羞师门。这黑风帮在江湖上虽是声名狼籍不堪,玉娘子严奴娇更是下流淫荡无耻之极,以江湖侠义而言,应该立即诛灭这黑风帮,为江湖除害才是,但他已闻听银髯叟与老化子谈过,深知这黑凤帮势力雄浑浩大,帮中高手极多,实不可轻举妄动,不说别的,就拿昨夜的一场博斗来讲,玉娘子和其四婢女已非其敌,若不是散花仙子及时现身拦阻,主人翻脸动手,四婢暗助,示意趁机溜走,现在究竟怎样了,实不敢料想。

    肖承远本是聪明绝顶人物,回到旅店中,略一思索,便觉得若与黑风有为敌,凭个人力量无异是以卵击石,只有留待他日,藉了师仇名义,联合武林同道对付这黑风帮,趁机一举歼灭之,为武林除害!这且不提。

    散花仙子悄悄绕过八人,展开身形,快似一缕轻烟,往前急追,她已见过肖承远的轻功,明知道是没有希望能追上。但还是猛往下追,一口气追出二十几里路,始终没见着肖承远的踪影,也未发现一个村床,或镇店,心中这才发觉,一定是追岔了路。

    东方已露出一线曙光,不久天色即将大亮,自己这身装束,大白天怎能走得路,这里虽然地处荒野,但也不能说这种地方就完全没有人行走,要是被人撞见,岂只是不雅,且乡人见识浅薄,难免不把自己误认为妖异,只有赶紧找一处荒寺野庙隐蔽起来休息—阵,候天黑再说,同时为了便于查访他的行踪,自己这身装束绝对不行,必得要设法换掉这身装束,否则不便的地方太多了。

    主意打定,立即纵身跃上一株大树,站在树顶,向四周眺望,找寻休息的处所,远远望见二三里外,有一座小庙,心中大喜,当就展开身形直向那小庙奔去。

    第二天,散花仙子脱去了她数十年来,从未改易过的浑身黑纱,换上了衣装宛若变了一个人。从此便一路留心查访,万里追踪肖承远的下落,后来肖承远遇险为她所救,因而也与黑凤帮结下深仇,弄得几乎丧命黑风帮众手中。

    口口口

    且说蓝玉珍姑娘自从那一夜在潜山之北的小镇外救了武当两少年袁英、方立蒲,第二天清晨,就起程直奔九江庐山。

    抵达庐山,拜见过师叔渔礁翁,并代恩师问过安好,这才依在薛明霞姐姐身边,叨叨的谈个不休。这薛明霞的年龄,比玉珍姑娘大了两岁,但人却生得较玉珍姑娘阅娜娇弱,个性也适与之相反,温文雅静,和玉珍姑娘都是一般的美人儿,除了体形上有点差别外,简直难分轩。

    她本是人家的一个弃婴,为渔礁翁拾来收养认做义女,并存授她一身的武功,还特地为她制造了一根银萧,将一套名震江湖的八八六十四招万花萧招,倾囊授予,又因她是个女拨儿家,内力不比男子,更由这六十四招萧内,花了三年的心血时间,研创出救命三绝招传授给她,以备她将来遇着高手.危急时保命之用,别小顾仅是三招,但每招均含看三式,且系六十四招萧招的全部精华,精奥绝伦,施展开来,势若重霞万钩,威力至大无比,任你是武林高手亦必惊慌惶骇。

    当玉珍姑娘说起小侠肖承远,在安家堡中震毙九头枭安庆雄,八招夺得五毒掌尹华手中的子母离魂双圈时,薛明霞听得瞪大了一双秀目,怀疑不信的望着这位淘气的小妹妹,见她一脸天真纯挚的样子,又不似在说谎骗人,因此,就不因的拿眼睛去望着义父,渔礁翁还不是一样,脸露惊诧的望着玉珍姑娘。

    的确,这种事儿别说是渔礁翁父女听看不信,武林中任闻一个成名人物若非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个十**岁的少年会有那么高的武功,就是一出娘胎,就练武功吧,也不能在八招之内就把一个武功练了三四十年江湖上成名的高手败在手下。

    何况这五毒掌尹华,原是川滇两省的绿林魁首,论武功实是武林中的佼佼者,手中一对子母离魂双圈招照诡异,颇有独到之处,火候颇深.放眼当今武林.能将其于八招内击败者,寥寥无几。及至听说是老友银髯叟的师弟,渔礁翁的脸上除了惊诧之外更加上了一层迷惑不解的神色!薛明霞见义父都不相信,她哪里还会相信呢,本来嘛,这实在是令人难以相信的事儿嘛。

    薛明霞心道:“好!你这小丫头,越来越淘气了,竟敢骗起我和义父来了,待会儿只要你稍露出点儿口风,说这不是真话骗我们的,我要不拧破了你的小嘴儿才怪哩!”

    玉珍姑娘见师叔和姐姐都满脸上透着疑惑不信的神色,心里就急了、忽然想起肖承远教给她的那套神奇的步法,心中不禁暗道:“我何不把这套步法使出来给他们看看,再说,这套步法自从学成之后,只那夜在潜山与那翻天手老头儿使用过一点儿。还没有全部使用过哩,今天何不拿明霞姐姐试试,究竟神妙到如何程度,同时也正好使她和师叔相信,自己的话不假。”心中想起了这个主意,大眼珠儿滴溜溜地—转,就望着薛明霞说道:“他还教了我一套步法呢,这步法非常神妙,姐姐要是不信,我可以练给姐姐和师叔看。”

    渔礁翁闻言,心中不禁一动,暗道:“看这小丫头的举动神色,好像不是假话,只是令人迷惑不解的,与老友银髯叟数十年道义之交,相知颇深,其师早经仙逝,何来师弟?那少年既然曾传她步法,只要她施展出来,当不难看出其中道理来历。”于是点头说道:“好,你就练给我看看是什么步法。”

    说后,三人便走到屋后一块空地上,玉珍姑娘往空地当中—站,就向薛明霞招招手道:“姐姐,你过来发招攻我,我就凭看这步法.闪避你的招式,看看成不成。”

    渔礁翁与薛明霞闻言,都不由得一怔,心想:“这小丫头究竟捣的什么鬼?”可是见她一脸正经、严肃的样子,又不像是在开玩笑。

    薛明霞性虽温文,但年轻人的心性哪有个不好胜的,听玉珍姑娘这话分明有瞧不起她的意思,芳心中就不禁有点气恼!别说是她心中气恼,连渔瞧翁那高年龄,那好涵养的老人.听得也不禁寿眉微挑,有点儿不自在,虽然知道玉珍姑娘自小经神尼抚养,深得娇宠,因此养成了她的—副任性、刁钻、淘气的脾性儿,但对这句话也觉得岂只是太嫌放肆。简直的目中无人,连我老头子也没瞧在眼中。

    其实,在玉珍姑娘她可是随口说出的,她本是个天真纯洁无邪,胸无城府的小姑娘,并没有想到这句话有瞧不起人的意思。

    薛明霞缓步调娜的走到场中玉珍姑娘对面五尺处,亭亭站立,她芳心虽然气恼着这位淘气的小妹妹,可并没有真的发招攻击.只是绷着一张粉脸儿,用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犹豫地望着玉珍姑娘。

    玉珍姑娘本来在宁神等待明霞姐姐出手发招,她好施展那神妙的“苍虚漂渺步”法,见明霞姐姐光是用眼睛望着她并没有出于发招,就笑说道:“姐姐;你怎么不发招啊,你要是不发招,我一个人可不好练呢!”

    薛明霞闻言,秀眉懊地一扬,一声娇喝道:“珍妹妹,你可当心了。”话末完招已出,欺身进步,伸玉手“仙姬摘果”径向珍妹妹胸前抓去,端的快如电闪,疾若飘风,眼看距离三寸就要抓上,珍妹妹仍立原地不动直如末见,薛明霞心下大惊,正要缩手撤招,陡觉眼前人影一花,已失珍妹妹踪影,心中一楞,忽闻银铃似的笑声响自身后,粉面不禁一红,知被珍妹妹戏弄,霍地翻身,一声娇叱,亮双掌扑向珍妹妹立身处,施展开渔礁翁亲传的“三才掌”法。

    只见一双玉掌翻飞,势若翻江倒海,又如凤飞弯翔,起先还能分得出人影掌招,越使越快,一时间四面八方均是人影掌招,快到后来简直连人影掌招都看不清楚,威势端的惊人,再看玉珍姑娘她始终是不慌不忙,气定神闲,脚踩“苍虚漂渺步”在这势若狂风骤雨中,身形似燕蝶,来回穿梭游移不定,有时眼看一掌就要打上,可是她身形一闪,便即让开换了个方位。

    眨眼三四十招过去,薛明霞将一套“三才掌”施展到了顶端,不但是没有打着珍妹妹,且连衣角也没碰着一点儿,有时连珍妹妹的人影都没有看清楚,只觉得眼前人影—花便失去了踪迹,弄得发招都无从发起,这还是珍妹妹说过不还手,要是还手的话恐伯早就落败了。

    这一来可把—个武林名宿的渔礁翁,看得岂只是满脸惊奇,简直是目瞪口呆,错非是今天亲眼所见怎样也不会相信自己的这套三才掌在武林中也称—绝,威力何等的大,玉珍姑娘凭着一套步法竟能在威力惊人的三才掌中,不拆招,不还招,悠然穿梭进退自如丝毫无阻,端的是神妙已极!难怪这小丫头敢说大话。

    原本是想从这套步法上看玉珍姑娘的话是真是假,及凭自己深厚的江湖阅历,渊博的见识,推断何人门下,又怎会是老友银髯叟的师弟的?岂料看了这半天,凭自己在江湖上数十年所见所闻竟没有能看出这是种什么步法,何况是来历,而且这步法别说是看,连听似乎也没听说过。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尤以武术一道,更是深如浩蹈海洋,学无止境,想到这里,不禁感慨万端。

    其实.学无止境何只是武术一道,观诸今日社会万象,有哪—样是人可以学得尽的哩?渔礁翁这时已经知道玉珍姑娘所说决不是假话,也非夸大其词,不过这小丫头可能使了点坏,那少年人既然教给了她这套步法,要说不告诉他的师承或有可能,焉得连这套步法的名称,都不告诉她的道理,心中想了想,觉得这个小丫头一定知道这步法的名称!于是就喊叫二女停手。

    二女听得喊叫,玉珍姑娘首先纵出掌影圈外,身形一掠像一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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