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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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第1/3页)

    蓝玉珍一见石笋后面立定一人,脸上戴着人皮面具,看不清楚面容,一只单眼闪着凌厉而又则毒的光芒。便知是江面双残老大单跟恶残阴展平。

    蓝姑娘立即想起散花仙子曾在五老峰下,挨了大残的—根冰骨寒针,差一点断送了性命。此时姑娘正是满怀悲怨散花仙子的贩依空门,一腔怨情无处发泄。一见大残,立即无名火起,跺足欺身,口中骂道:“无耻恶贼,胆敢在此窃听,还不拿命来。”石子一探,骄指如朝,直取单眼双残面门。

    蓝姑娘怒中出手,人似闪电,指如利剑,接着—股凌厉的劲风,来势极为惊人。

    单眼恶残似乎视若无睹,倚在石笋上,单眼闪着凶光,看着姑娘指风已到,仍无退避之意。

    蓝玉珍姑娘心里闪电—转。“难道这原有何诡计不成?”顿时手下加力二成,手指一折,转取单眼恶残仅存的那只单眼。

    蓝姑娘此刻的功力,出指穿木,劈掌碎石,都只是在举手之间的事,单眼恶残的眼睛,如何能挨得姑娘一指。

    就在这一瞬之间,蓝姑娘身后风声飒然,散花仙子紧跟而上,伸手一扯姑娘衣襟,低声说道:“好兄弟,算了罢。犯不上跟这样的人生气。”

    蓝玉珍姑娘手下一慢,老化子也熙身过来,呵呵笑道;“珍儿;你不瞧见这独服龙只像是一个木头人吗?何必还要多给他罪受呢?”

    蓝玉珍姑娘当时只是气愤出手,没有留神细看,此刻一听老化子如此一说,收势停身,仔细看去,这单眼恶残虽然眼露凶光,倚石而立,实际上是被人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蓝姑娘不禁想道:“怪不得见我出手他丝毫没有躲避和还手之意,原来被人点了穴道。”

    老化子走到近前,转头说道:“我道是谁有这份能耐,能把不可一世的江面双残的老大,在毫无抗拒的情形之下点穴道。”

    蓝姑娘抢着说道:“是恩师!”

    老化子笑呵呵的点头说道,“老尼姑真是慈悲为杯,对付这种恶人,仍然是手下留情,要是搁着珍儿,早就手下超生了!”蓝姑娘鼓起嘴,瞪了老化子一眼。

    老化子呵呵大笑,对敬花仙子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还是让仙子自己处置吧!”散花仙子点头微微一笑,上前伸手拍开单眼恶残的穴道,说道:“姓阴的!依你平素恶行,死有余辜。今念你这一身功力练来不易,我也上念苍天有好生之德饶你一命。但望你能放下屠刀,何愁不立地成佛?若再执迷不悟,他日相逢,定不轻饶。”

    单眼恶残被清县老尼点了穴道,依然能听能看,方才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也听得明明白白,知道自己这条命是掉来的。本来掉头就走,也就无事,偏偏这单眼恶残是凶毒鹰性,同时又想报复方才老化子吴落之恨,趁着散花仙子在说他的时候.凶心顿起,杀气横生,霍然间双手齐抬,一片寒星耀眼,分取老化子,蓝姑娘三人袭去。双方相隔极近,单眼恶残又突然发难,极难躲脱。

    几乎与单眼恶残抬手的同时,老化子—声断喝:“好小子!真不怕死。”顿时出掌劈出—阵狂飙,正好迎着一片寒光耀眼的冰骨寒针,劲风—堵,冰骨寒针被震得四飞无踪。

    蓝姑娘这一怒非同小可,切齿骂道:“好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今天不给你厉害,等于失去武林公道。”人随声起,右手一圈,“呼”的一声,迎面劈出一掌。

    单眼恶残虽然被清罢老尼点闭穴道,但是,由于清县老尼出手极为留情,内力毫未受伤,一经散花仙子拍开穴道,稍一运气行功,立即气血通畅,毫无不适之处。此时一见蓝玉珍姑娘一掌劈来,当下冷笑一声道:“娃娃!休要逞嘴。”左手—加,竟迎着蓝玉珍姑娘的来势,硬接一掌。

    单眼恶残也并不是不识好歹。一则存心作殊死之拼,二则明知道对方三个人,身手都极为不弱,自己方才一击末中.已然激起对方怒气,若要轻易脱身,实属不可能,不如舍命—拼,或可有—线逃生希望。何况对方都是自涵为武林正派,断不致联手合击,如能单独击败一个,更增加了可以脱走的成份。单眼恶残刁钻恶毒,打准了如意算盘,才提足全力硬推出这一掌。

    没有料到这个如意算盘是彻底的打错了。双掌一接之下,“蓬”的一震,单服恶残有臂顿时疼痛如折,眼冒金星,胸里一阵气血翻腾,脚下马步不稳,腾,腾,腾,一连退后七八步,依然收势不住,“咔喳”一声,撞在一棵矮树上,撞断了一片枝叶,才勉强把身形停住。

    单眼恶残硬憋一口气,把冲上来一口血,硬咽了回去。当时心里既惊又悔,事前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年青的娃儿,竟有这样强厚的掌力,如今只有闭眼等死了。

    等了一会,没有人追袭上来,心里又是一动,暗忖;“我这一掌提足十二成真力,少说也有千儿八百斤,心想这娃儿也和我一样,落个两败俱伤,还算不亏本。”想罢睁开眼睛一看,蓝玉珍昂然而立,神情悠闲地站在那里,丝毫没有异样。

    蓝姑娘一见单眼恶残睁开那只独眼,立即冷笑说道:“没想到你竟还有这份胆气,敢于硬接硬搪。看在你这胆气份上,我也不为己甚,否则此刻你早就一命呜呼了,如今这样吧!像你这等阴毒的恶人,饶你那是一种罪恶,现在但看你的运气如何了。”

    蓝姑娘说着话转身后退十几步,立定身形,冷笑道:“独眼龙!赶快行功运气,你要能接住我这十丈之外发掌攻你三招,放你逃生远逸。你要是无法接住这三招,算你罪恶满盈,理该死在这五老峰。”说着右手单掌立胸,凝神蓄气,举掌待发。

    单眼恶残本来是闭目等死,一听蓝姑娘如此一说,立即又燃起一线希望,心里暗忖道:“眼前我虽然血气翻腾,内腑受伤却不太重,饶你武功再强,十丈开外发掌,我纵不能硬接,至少躲闪腾挪当无问题。”这单眼恶残果然是又凶又狠又刁又滑,当下嘴角挂着冷笑说道:“你休要卖狂,十丈开外单手发掌,我阴展平若不能接住,自认投师不高,学艺不精,从此远走边睡,永不出世。如若你三招不能奈何我阴展平,只怕你要食言的。”

    蓝玉珍轻鄙的“哈”了一声,说道:“独眼龙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量别人,你接招罢。”停声凝气,只见他不拿桩,不作势,单掌在胸前一翻,疾速向前一送,“呼”的一声,一道劲风直向单眼恶残撞去。

    单眼恶残此刻求生欲炽,虽然内腑还在隐隐作痛,依然凝住一口气,双手就地一按,缩腹挺胸,左脚一伸,照着地上一点、一式“朝曦初露”就他原来坐在地上的姿势,使来顺理成章。凭空硬拔五尺,再向有横闪过去。

    蓝玉珍姑娘右拿刚发,霍又翻腕一围,掌心扣劲,五指邃放,忽地又是一掌,迎着单眼恶残横闪的方向推去。

    单眼恶残万没料到这位年轻的后生,功力竟到了收发随心的程度。右掌刚发,立即圈腕扣劲,推臂发掌,一掌两招,快得如同一式。

    单眼恶残身形方起,已是躲闪无及,顿时心里一震,闪电一转,想着:“既然躲不过,不如再硬接一招。十丈开外,谅你掌力强到哪里去。”心里就此闪电一转之际,立即气沉丹田,猛降身形,邃打千斤坠,同时,双掌平胸,咬牙提气,极力推出一掌。

    掌风刚一出手,“蓬”的一震,对方掌力显然没方才强劲,但是,有一股反弹的劲力,把自己死命发出的掌风震回。这—种反弹震力,端看发掌的人力量大小而定,发的掌力愈强,反弹的震力愈烈。

    单眼恶残虽然内腑受伤,但是这一掌却是死命推出,当下反弹一震之下,心脏震动,再也忍不住口喷鲜血,翻身便倒。

    蓝玉珍姑娘缓步上前,注视着单眼恶残说道:“心脉动震,五腑移动,半年之内不能稍练武功,否则定要咯血不止而亡。你单眼恶残也在江湖上混混的人物,这点常识,谅还有得。余下一掌留待他年。寄下你一条命,你还不快走。”

    单眼恶残喘着气,翻着一只独眼看着蓝姑娘,半晌爬起身来,说道:“尊驾一身功力,果然惊人,阴展平自认不敌。但是,今天留得一条命在,他年阴展平不能与尊驾一比高低,但能走遍天涯海角,邀请高人来见识见识尊驾这身无敌神功。如何?尊驾如有悔意,阴展平仍然愿意,以一条命换取尊驾最后一掌。”

    这单眼恶残果然刁滑,明知蓝玉珍只要有一丝悔意,一举手,十个单眼恶残便会碎骨粉身。故意昂然大方,激将蓝玉珍。

    蓝玉珍姑娘一听单眼恶残如此一说,仰天哈哈长笑,霍然收住笑意指着单眼恶残说道:“独眼龙!你休要激将少爷,少爷一诺千金,岂是你这种反复无常者之流。”说看话,从腰间摸出一颗雪白丸药,递给单眼恶残。

    老化子一见,顿时急叫一声:“珍儿!……”

    蓝玉珍姑娘毫不为意将丸药递给单眼恶残,说道:“独眼龙!这是‘雪莲丹’一服之下,你的内创可以立愈,而且可以增进功力。好使你能走遍天涯海角,拜访名师,遍邀助手,来报今日之仇。”

    单眼恶残被蓝姑娘这一个突然的情况,意外地楞住了。望着蓝姑娘半晌做声不得。

    蓝玉珍姑娘微微笑道:“怎么?大名鼎鼎的江面双残,连这一点胆气都没有吗?莫说是武林中视为至宝的‘雪莲丹’,就是干毒鹤顶红,你伸手接过又待何妨?我要取你的性命;还不是举手之间,用得着如此费事。”

    单眼恶残忽又单眼一闪凶光,昂然伸手取过“雪莲丹”。“雪莲丹”和“大还丹”同为武林圣药,单眼恶残何尝不是久闻其名,只是不敢相信这位姓蓝的年青相公竟然无端地赠送这种疗伤至宝。

    只等一接到手里,顿时一股冷香扑鼻,心脾为之一爽。单眼恶残这才知道这颗丸药即使不是“雪莲丹”,也不是坏药;托在手掌里略一注视,立即送到口中,顿时舌底生律,—股清凉玉液琼浆,沿着食道,顺流向下。

    单眼恶残算是福至心灵,连忙跌坐地上,闭目养神,调和气血。只觉有一股苏麻之意,走遍全身,筋骨松弛,气血百顺。

    约莫过了一盏热茶光景,单眼恶残睁开那只独眼,稍微一松筋骨,顿时觉得功力倍增,神清气爽。霍然一挺而起,独眼对蓝玉珍姑娘,老化子以及散花仙子一扫,冷然说道:“勿论尊驾主意如何,阴展平无端得到一颗武林圣药‘雪莲丹’是事实。阴展平以单眼恶残名号出道江湖以来,杀人无数,从未平白受人恩惠,今朝尊驾对我施思,阴展平有生之年当报答一次。”

    蓝玉珍姑娘闻言哈哈长笑,良久,才指着单眼恶残说道:“独眼龙!你不要打错主意,少爷施舍一颗灵丹,只是在疗好你的内伤.助长你的功力,好让你远走天涯海角,访寻高人一报今日之仇,让你一了心愿,免得你心有不服,含恨在五老峰上。”

    单眼恶残仿佛没有听到散花仙子姑娘的冷飒热嘲,依然自顾说道:“受人恩惠加倍偿还,理之常情。第一,尊驾同伴获得‘无形掌功秘笈’,尚需‘石斛兰’汁相助,阴展平穷一月之功,已经访得‘石斛兰’之所在。”说着话,逞自抬臂一振,拔起两丈多高,双手一贴石笋,双脚连续肃瞪,顷刻登临石笋之上,遍指着前方,说道:“前行数十丈,转而向西,有一片幽堑之地,‘石斛兰’即在其中。”

    说完话,伸腿飘身,落下石笋,说道:“石斛兰为百年难得一遇之奇葩,能获得它,‘无形掌功’才能练成,阴某想是福薄命乖,无法获得.转告尊驾,聊报施恩于万一,其二,来日方长,你我后会有期。”

    一声“后会有期’立即顿走转身,扑闪矮林之外,临去十丈之远,还大声说道:“天生灵芝,必有护卫之物,宜小心为尚。”

    单眼恶残这一顿自言自语,倒是把蓝玉珍姑娘怔住了。回首一看老化子,老化子正在点头不置,说道:“珍儿此举.实出老化子意料之外,而其结果更出人意料。一念之间,变幻莫测,福命之使然。”

    蓝玉珍姑娘倒是无心听老化子这种反常的文绉绉的语调,只是急切地,仰头问道:“师叔!你道这独眼龙所说是真的吗?”

    老化子双眼一睁,呵呵笑道:“疑心为万恶之首,珍儿你如何也如此不能信人?”

    散花仙子也在旁边说道:“浪子回头,真金不换。单眼恶残感于蓝妹你的宽杯大量,顽石点头,放下屠刀,极有可能,常言道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们何妨就前去看看。”

    老化子点头说道:“放下屠刀,立地可以成佛。”

    蓝玉珍姑娘忽然眼睛一亮,上前扯住散花仙子的手,笑着说道:“如果真的找到‘石斛兰’,但愿李姐姐早日到达邓睐,练成‘无形掌功’,再入江湖,我们就可以重行把晤,好吗?”

    散花仙子眼看着蓝玉珍一脉真情,淳朴纯真,不觉心里一震,一股酸气直冲着眼眶,差一点掉下泪来,当时强作欢颜,笑着说道:“只怕姐姐福薄,难为妹妹你这一番盛意。”

    蓝玉珍姑娘笑道:“只要那个姓阴的说话是真,有了地方,还怕找不着吗?”

    说着话,把手一松,微蹲双膝,霍然一长身,人像脱弯之箭,冲天而起,这一拔之势,竟然高达四丈有余。蓝姑娘一时兴起,人在半空中,双手一搭石笋,手指力使阴劲借力腾身,猛然又窜两丈,如此更番换手,只在两三下之间,已经超越了石笋顶端。姑娘人在空中,吸腹缩腿,双手微微一划,一式“苍鹰急落”,稳当当地,落在石笋尖端。

    这石笋高达十丈有奇,登高远眺,半山景色,尽在眼底,姑娘伸手一搭凉篷,朝正前方看去,略一打量,便向下说道:“前行甘丈,转向西行,不出数十步,果然是巨石成堆,下面自成石堑。老化子师叔和李姐姐,就此前去罢!”言犹未了,蓝姑娘平身展臂,双足微蹬,身化“雁落平沙”,人像驭风飞行,疾向石笋前面扑去。

    老化子一见蓝姑娘说走就走,又犯了孩子气,只好呵呵地对散花仙子笑道;“这位姑娘真是小家子气,惟恐别人抢了头功,走吧!我们也得赶上去凑热闹。”

    散花仙子知老化子担心蓝姑娘中途要出岔子,单眼恶残临行之言,不无原因。“石斛兰”既为百年难得一见的奇珍,必有灵物护卫,若是蓝姑娘不慎偶有闪失,岂不是得不偿失,因此散花仙子内心将更为难安。当下哪里还敢稍慢,立即一拧身,穿身越过石笋,紧随在老化子身后向前扑过去。

    蓝玉珍姑娘从石笋上扑身而下以后,按照单眼恶残所言的路线,急展身形,向前一路直奔过去。前进约到数十丈之处,迎面一块巨大的石壁断岩,挡住去路。蓝姑娘向西折进,一路上已是寸草不生,都是怪石睁跺、泉水湿润。石上厚生青苔,油滑异常。稍一不慎跌倒在石堆上,岩石都是锋利如刃,难免皮绽骨折。寻常人要走这条石径,只怕用手脚并爬,也难行十步。不过像蓝玉珍姑娘身负如此绝顶身手的人看来,当无异于通衡大道。

    蓝玉珍略一打量前面,这一段怪石睁睬的石路,约摸有十丈之遥。十丈前面,是一个断谷,谷下情形如何,这边还难得看见。

    蓝姑娘料定正如单眼恶残所说,前面是一个幽堑,“石斛兰”就在披处。立即一提真气,人在这厚生育苔、油滑如刀样的石径上,点地飞行。

    这十丈不到的石径,何消片刻,只两三点之际,蓝姑娘已经身临断岩前面。

    说是断岩,其实倒不如说是一个极为幽静的山谷,还更为贴切些。谷深不到数丈,方圆约有二三十丈。谷内遍生翠柏,一片葱绿,生机盎然。在葱笼的翠相当中,夹杂着一些临风摇曳的婿红、淡白野花,点缀其间,别有一番淡雅情趣。

    最使人感到奇异的,谷底没有一块石头,遍地绿草如茵,中间竟有一讯流泉,穿过其间,而不知所止。在高耸入云的五老峰上,竟有这样一个引人入胜的妙境,诚为人所意想不到。

    庐山景色极为引入入胜,四时林荫悦目,处处飞瀑流泉。但是,像这样崎崎坎坷的石径的尽头,突然一变而为如此类似庭园景色,怎不教人感到奇怪。

    蓝玉珍姑娘伫立在石径尽头,正赞叹天工之奥秘,突然身后风声飒然,老化子呵呵笑道:“五老峰上能有这样一个所在,就难怪‘石斛兰’要生长在此间了。”

    散花仙子在身后接着说道:“据传闻,‘石斛兰’系生长在绝顶悬岩,承受日晒夜露,吸天地之精气,百年开花一次,此处系一深谷,老前辈觉得其中有诈否?”

    老化子略一沉吟,凝神打量深谷四周,半晌没有答话。

    蓝玉珍在一旁接着说道:“管他是否有诈,且去看看便会明白。”说着话,便要拧身前往。

    老化子突然一伸手拦住蓝玉珍,收敛起笑容,说道;“仙子和珍儿,留神细看,在谷的中央一丛修草的当中是什么?”

    散花仙子和蓝玉珍不知道老化子看到州什么,遽然一惊,便凝神望去。靠近那一涵山泉的旁边,有一丛方圆有两尺的风尾修草,修草当中的一块助黑的笋石,高只不过盈尺。石上省几枝类似灯芯草样的树枝,枝头上开放着一朵淡黄色的五爪花。不过是夹在这些绿草红花当中,稍不留意.很难看出。

    蓝玉珍首先一声惊喜高呼:“啊!石斛兰!”话音未了,点足腾身,直向深谷里仆去。

    这深谷方圆也不过二三十丈,这“石斛兰”生在谷中,以蓝玉珍的身形阅动来说,何消两个起落。可是当蓝姑娘腾身刚起,老化子却高喝一声:“珍儿!使不得。”

    蓝玉珍姑娘此刻已经人起空中,一听见老化子略带惊惶的高声—叫,心里一动,身形一缓,便顿然落下。蓝姑娘在拧身起步之初,一闪身之际何止两丈,如此飘然落下,正好落在深谷的边缘,如茵的绿草之上。

    刚一停下身形,蓝姑娘顿时觉得眼前情形大变,那里来的流泉,绿草,艳花乃至“石斛兰”?只是—片无氓的流沙,黄雾入云的沙漠。

    蓝姑娘一惊非同小可,幸好姑娘临危不乱,顿时想起昔日银须里曾经提过,武林之中除了武功一道之外,尚有奇门遁甲九宫八卦阴阳五行之类的功夫,习这类功夫之人,不仅武功高强,更要精通数理计算之学,可以设阵困人,人一入其所设的阵中,顿时困惑方向,幻象丛生,今天的景象,分明是身落别人所设的阵图之中。

    蓝姑娘虽然不识是何阵图,但是,她知道身落阵中最紧要的一件事,便是心定神敛,以免导致幻象产生,耗尽自己精力。当下立即抱元守一,聚莹剑出鞘当胸,以静待变。

    老化子当初一看这谷内的情景,便觉出有异,深山之内何来此奇花异草的幽境?再细观这一片丝草如兰的草地上,每一颗花卉,看去似乎都有一定的位置,只是无怪一时看不出是布置成—种什么图形。

    老化子虽不精于这九宫八卦奇门之术,但是,毕竟老练江湖,阅历多年,一般九宫八卦阴阳五行的阵势,多少能辨认出一些门径。当他正在苦思辩认之际,蓝姑娘已经不耐腾身,扑向谷内。老化子一把没拉住,急得跺脚咳了一声。

    散花仙子急忙上前一步,抢着问道:“老前辈觉得这深谷之内,有何异象否?”

    老化子长叹一声说道:“看似九宫之形,仔细辨认又像八卦之列。老化子疏于这才能,实在辩认不出。”

    散花仙子急切地说道;“蓝妹妹轻身入阵,只怕一时要脱身不能。”

    老化子点点头,闭口无言。

    两个人此刻都留神向谷中看去,但见蓝姑娘抱剑当胸,凝神聚会地屹立在草地之上,一动不动。知道她已经陷入阵内。

    散花仙子看了半晌,向老化子问道:“老前辈能识出这阵势的端倪吗?”

    老化子说道;“外围看去像是九宫并列,中间像是八卦形势,只是这九宫八卦之间,又不知暗藏了什么变化,老化子一时还猜不出。”

    散花仙子点头说道:“安排这阵势之人,深谙个中奥妙,依晚辈看来,在九宫八卦之中,暗藏七星罗列之势。此刻蓝妹妹正身置于七星勺中,移动不得。只要这阵势不再变化,晚辈试图入阵,先救蓝妹妹出险为要务。”

    老化子惊道:“姑娘果然高明,竟能懂得这奇门之术。”

    散花仙子悍然笑道:“只道听途说,略谙皮毛而已,以晚辈看来,这九宫七星八势连锁阵势,必是高人排设,以为‘石斛兰’之护术,晚辈趁蓝妹妹尚未深入阵中,入阵引导尚非难事。只怕中途阵势发动变化或设阵之人忽然出手,则情形自然严重了。”

    老化子喟然叹道:“学到用时方恨少,老化子空自活了一把年纪,对于这些奇门之术,却是一窍不通。姑娘!你且试试看,老化子为你护法,若有变动时,应以疾退为尚。”

    散花仙子点头说道:“一半倒要碰运气了,一旦阵势发动只怕晚辈这点浅末之学,也出阵不得。”说着掖衣出剑,点足腾身,跃下断岩,立于深谷绿草边缘,凝神提气,注视良久,霍然一晃身形,进入草地。只见她在草地花丛里,左腾有挪,前进后退,步法灵俐,点足不停。如此旋回一会,慢慢地接近了蓝玉珍立足的地方。

    老化子站在断岩之上,神情严肃紧张,右手拄杖而立两眼凝神而视,眼看着散花仙子已经走近蓝玉珍姑娘身边,一拉蓝姑娘之手,开始转身奔闪阵外。

    忽然,隐隐地一阵劲风吹过,只见散花仙子和蓝玉珍姑娘长衫飘拂.身形摇摆不定,顿时停足不前。

    老化子暗叫一声:“不好!”正待引声发喊,仗着自己对于九宫八卦的位置一点认识,引导两人出阵,老化子深深知道,只要自己飘身入阵,也是如出一辙,迷途失向,出不得来。

    正自一提真气,准备喊出时,突然身后一声冷笑。老化子大惊,霍然单足一旋,回身转面,青竹杖一横当胸,凝神看去,相隔七八尺的地方,屹立着一位中年羽士,头戴道冠,身穿一袭黑蓝色的道袍.背插宝剑,手悬云带,足登云鞋。生得面如冠玉,剑眉星目,脖下海须,端的仙厉临骨,飘然有出尘之概。

    老化子一经打量来人,内心不禁惊魂愧交羞。老化子功能听凤知警,二十步之内飞花落叶之声难逃耳目,如今此人落身八尺之内,老化子竟浑然无觉,这人的一身功力,也就可想而知。

    老化子慢慢地一收青竹杖,含笑说道:“尊驾有何见教?”

    那中年羽士轻轻地“哈”了一声,说道:“要取‘石斛兰’也不打听打听这里的规矩.轻举妄动,冒昧之至,还亏你是身为丐帮的帮主。”这几句话,说得又冷又硬,好像根本没有把老化子放在眼里。

    老化子一点也不动气,反而笑呵呵地说道:“老化子没有想到这天生‘石斛兰’,竟还自行立下规矩,尊驾说有想短,就请你把这规矩说与老化子听听,我们就按规矩行事如何? ”

    中年羽士冷哼一声,说道:“说你孤陋寡闻,称还不服。‘石斛兰’天生奇珍异宝,但是决不是生在这五老峰上。家师远走边睡,从天心之颠,移植此地,历尽干辛万苦,引五老蜂冷石泉灌溉,五十余年才开第一次花朵,岂能容人轻易采撷,难道这规矩过份吗?”

    老化子倒是凝神倾听这中年羽士的说话,等他说完之后,点头说:“这规矩立得应该。老化子不敢动问,令师法谕能否见告?”

    中年羽士却凄然肃立,答道:“家师归隐武林已久,坐化多年,遗访不得将法讳宣露于人。”

    老化子点头说道:“如此老化子可否请尊驾告知这规矩是订些什么?”

    提到规矩,那中年羽士眼神突然一亮,说道:“来取‘石斛兰’的人,必是侠义之士,行为不正的人物,一极不与。”

    老化子闻言大笑,说道;“不知道老化子可否能济身侠义之列。”

    中年羽士倒是认真地点头说道:“丐帮遍布大江南北,尚无令人齿冷之事发生。”

    老化子呵呵笑道:“如此说来,老化子这一个规矩倒是符合过去了。这第二个规矩又是什么?”

    中年羽士说道;“来取‘石斛兰’之人,必须获得武林中的秘笈拳经之类的武林绝学。”

    老化子摇摇头说道;“这条规矩没道理!”

    中年羽士滇目叱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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