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第2/3页)

人来少结冤仇,这其中定有原故,绿忆妹妹还是先问清楚再说。”

    这正是肖承远小侠和绿忆姑娘兼程赶来沂山,来救援遇险的蓝玉珍姑娘。

    可是,在鲁境之中沂山虽然不比泰山高耸入云,也不比崂山险峻崎岖,却是方圆不下百里,怪石狰狞,悬岩削壁,二绝姥姥火莲急讯传简当中,却没有说明蓝玉珍姑娘究竟在沂山何处遇险,肖小侠和绿忆姑娘,自然只有循着山道上山再说了。

    两人刚转过一堵峭壁,一阵风声过去拦住去路,站着一位灰衣僧人,双手合十当胸一打问讯,说道:“两位施主行将何往?”

    肖承远小侠一见有人出现,立即停下身形,正待问话。绿忆姑娘却在一旁皱着眉问道:“你是什么人!”

    灰衣僧人双眼往姑娘身上一转,淡笑说道:“小僧是本山海惠寺憎人。”

    绿忆姑娘讨厌憎人那一双骨碌碌的眼睛,心里不由而然地生气怒道:“你拦住我们意欲何为?”

    灰衣僧人依然不动声色,带着淡笑说道:“小僧奉本寺住持之命,前来挡驾。两位施主如果身无要事,就请回程如何?”

    绿忆姑娘点点头,闪到一旁,说道:“承哥哥!你问他是何存心。这人好讨厌阿!”

    肖小侠应了一声,上前两步,向那僧人点头问道:“和尚!请问你是沂山什么寺的僧人。”

    灰衣僧人对肖小侠打量了一会儿,回答道:“沂山只有海惠寺,”

    肖小侠说道:“沂山之大,方圆不下百里,贵寺方丈为何禁止游人入山?有道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贵寺方丈如此主张,岂非有越常规?”

    灰衣惜人淡笑一声说道:“僧人只知奉转敝寺方丈之命,”

    肖小侠也淡笑一声说道:“如此说来,你要拦阻我等入山了。”

    灰衣僧人点头说道:“施主若执意入山,有违敝寺方丈之规定,憎人只有得罪了。”

    绿忆姑娘此时缓步上前,扯了一下肖小侠的衣角,厉声说道:“承哥哥!这个僧人可恶!海惠寺定然不是个好地方,我们且去找他们这个不讲理的方丈,理论个明白,说不定这件事就出在海惠寺。”

    姑娘说着就拉着肖小侠,向山道闯去。

    灰衣僧人霍然退后两步,双眼圆睁,顿时满脸凶杀之气,双手一伸拦住去路,冷笑一声说道:“两位是存心前来生事,就莫怪僧人无礼了。”

    肖小侠也感到这个突如其来,拦阻入山的灰衣僧人,虽,然言词颇有分寸,但是行动眼神之间,看来不是善类,说不定蓝妹妹遇险沂山,与这座海惠寺有极大的关连,当时便停了脚步,正待喝退僧人,绿忆姑娘早已不耐,但见她长袖微徽一摆动,身形未起,就听得“啪”地一声,灰衣僧人的右颊上,着实地挨了一掌。

    这一掌显然力道沉猛,灰衣僧人庞大身躯就在这一掌之下,顿时一个跄踉,噎、噔,向左一侧身,直向路旁石头上撞去,接着“轰隆”一声,灰衣僧人跌个四仰八叉,嘴角流血,右颊坟肿多高。  ,

    肖小侠这是第二次看见绿忆姑娘手出“神掌”绝技。在南海岛上,肖小侠连闪三掌,尚削去蓝衫一角,今天只见!”娘随意一拂之际,没有看出究竟是如何出手,便把一个七尺之躯的僧人,掴退数步,余力撞及岩石,犹能轰隆作响,这“神掌”之技,真是骇人听闻。

    绿忆姑娘一掌掴退灰衣僧人之后,昂首向肖小侠说道:“承哥哥,别理他,我们上山去。”

    两人刚一迈步,就听到身后“嘶”地一声,肖小侠倏地回身留神一看,一枝响箭,挟着呼啸之声,冲天而去。

    灰衣僧人擦去嘴角流的血,想是这一掌掴去了满嘴的牙齿,含糊不清地说道:“相好的!有种就向上走。”

    绿忆姑娘皱起秀眉仰头向肖小侠说道:“承哥哥,你听这像是出家人说话吗?”

    肖小侠拦住绿忆姑娘再要动的手说道:“绿忆妹妹,这种人值得你生气吗?”

    旋又指着灰衣僧人叱道:“出家人如此口头粗鲁,空念弥陀,我等自会找你们方丈理论,无暇教训你,”

    转身拉着绿忆姑娘直奔上山。没有几步,肖小侠低声对绿忆姑娘说道:“绿忆妹妹,方才那个僧人,显然以讯号通知山上,前途定有波折,你我要小心一些,休要中了别人的暗算。”

    绿忆姑娘轻笑一声,说道:“承哥哥1如果海惠寺的和尚果真是陷害蓝姐姐的元凶首恶,我可和你说过的,不许你来动手嘛!”

    肖小侠刚一点头应是,立即停身叱喝道:“路旁树丛里的朋友,何必如此鬼鬼祟祟,有话何不现身说个明白!”

    绿忆姑娘突然伸手在路旁摘下两片树叶,递给肖小侠一片,微轩着眉梢,轻笑道:“承哥哥,我要和你较量一下腕力,”

    肖小侠会意微笑,伸手接过这片枯黄的树叶,两个人互相一对眼神,突然同时右手微抬,两片枯叶,闪电飞出手掌,疾似脱弩劲矢,分向山径两旁,远约五六丈的两丛矮树中射去。

    枯叶破空轻微作响,直入树丛之后,隐隐听到“哎哟”之声,俄顷静寂如故。

    绿忆姑娘笑吟吟地说道:“这些行为不正大光明的人,只有对他不稍假以颜色,这两片树叶,可够他受的。”

    肖小侠倒是顿了一顿说道:“绿忆妹妹和我方才那一手‘摘叶飞花’的功夫,劲道虽然阴柔,着力却是沉猛。二十步之内,贯穿重甲,断无问题。方才那两人能够带伤而去,而且去时悄然无声,这两人的功力,也就不可轻侮。绿忆妹妹!看来这沂山海惠寺,倒是末可轻视。”

    绿忆姑娘微笑不语,右手轻曳绿裳,缓缓脚步,向山上走去。

    忽然,姑娘娇面微微一变,侧耳倾听一会儿,回头问肖小侠说道:“承哥哥!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肖小侠微一停身,用鼻子轻轻嗅了一下,顿时腔上略有惊惶之意,急闪上前一步,靠近绿忆姑娘身边,说道:“五十丈周围,有爬虫游动,而且为数尚不在少。此间已经微有腥气迎风拂来。绿忆妹妹,怕是贼秃弄鬼,待小兄先去看个明白。”

    立即脚尖微微着力一送,右臂平伸,挺腰而起,凌空达五六丈高。趁着身形未落,真气未泄,肖小侠在半空中凝眸四顾,立即缩腹平身,疾泻而下。

    绿忆姑娘迎上去问道:“承哥哥,是不是遍地毒蛇蜂拥而来。”

    肖小侠惊问道:“怎么?绿忆妹妹你已经知道了吗?”

    绿忆姑娘天真地仰首向肖小侠笑道:“我曾经听我师父说过,江湖偏偏有那些邋遢鬼,自己武功不济,就想在一些邪门鬼道上取便宜,就每每养一些毒东西,驱来害人。”

    肖小侠方才凌空飘落之际,心里顿时想起和渔礁翁远走西南山区邛蛛之际,曾经碰到百毒尊者驱万蝎之阵围困自己的故事。便安慰绿忆姑娘说道:“绿忆妹妹!虽然来的是漫山遍野的毒蛇,却不足为忧,小兄有退敌之策。”说着便从腰际解开剑鞘,说道:“令姐借与小兄的‘无价剑鞘’,上有避毒明珠”

    绿忆姑娘翘起小嘴,说道:“承哥哥,我们说好了的……这次沂山之行,用不着你动手,你要记住不能违背诺言罗!”

    绿忆姑娘正在说话之际,四周一片沙沙之声,有如潮水汹涌,渐渐澎湃而来。

    肖小侠刚叫得一声:“绿忆妹妹……”

    只听得左有道旁嗖、嗖两声,凌空飞来两条长达丈余的乌蟒,箭也似的,直向两人扑来。

    肖小侠叱喝一声,右手正待挥出劈空掌力,但见绿忆!”娘右手一拦肖小侠,左手疾伸,纤指微弹,“嘶”、“嘶”两声微响,说时迟,那时快,两条丈余长的巨蟒,正在闪电飞行之际,突然,“噗通”一声,跌落山径旁边的草地上,茶杯大小的头,此刻已是血肉模糊一片,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死去。

    绿忆姑娘显露一招“弹指神通”,击毙两条追风大蟒之后,遥指着前面约十丈远近的地方,有一堵朝天石笋,向肖小侠说道:“承哥哥!我们且上那边去。”

    两人霍地腾身而起,只一个起落,便屹立在石笋之上。环顾脚下,但见蠕蠕一片,熙熙攘攘,昂首吐舌,数不清有多少条蛇,齐向石笋这边围来。

    肖小侠心里暗自忖道:“这样遍山毒蛇,若要一条一条的扑杀,任有天大本领,也难闯出。”

    肖小侠几次想进出“无价剑鞘”,又不忍过分逆绿忆姑娘的意思,眼看着成千成万的毒蛇,蜂拥而来,心里虽没有惧意,却又为绿忆姑娘担着心事,不知道这位貌美而性傲的!”娘,打的什么主意。

    绿忆姑娘若无其事的打量周围一遍,仰着臻首,浅浅地笑道:“承哥哥!这东西脏死了,味道好难闻。”

    说着从身上摸出个小瓷瓶,倒出两颗浅绿色的丸药,有黄豆大小,递过一粒给肖小侠,说道:“我师父怕我到苗疆去沾染上毒气,为我准备着一瓶‘百兰丸’,含在嘴里,就没事丁,”

    肖小侠伸手接过,含在嘴里,但觉芝兰扑鼻,清香沁脾,精神为之一振。

    绿忆姑娘这才缓缓地从怀中取出碧玉琵琶,斜抱在怀中,纤纤玉手,晶莹如玉,尖尖如笋,在琵琶弦上轻轻地抚摸了一回,轻轻笑道:“听说人家都是吹笛引蛇,今天我要试试一阕琵琶能否退这万蛇之阵。”

    正说着话时,“呼”、“呼”一连几阵风响,四五条又短又粗遍体乌黑的怪蟒,从两丈远的草地上,弹然而起,分从四面扑来。

    这石笋高约三丈,迎天而立,顶端仅够两人立足之地,这五条乌黑的怪蛇四面扑来,其势却疾如闪电,口里红信吞吐之间,都在尺余长。看来势之猛,若要闪躲,已是为时无及。

    此时,肖小侠已经知道绿忆姑娘胸有成竹,碧玉琵琶的威力,肖小侠亲身领教过,区区几条怪蟒,自然不在姑娘眼内。所以,对于这五条又粗又短遭体乌黑的怪蟒,挟着呼啸凌空飞来,肖小侠也是丝毫没在意,倒是留神看着绿忆如何击溃这万蛇阵。

    这只是瞬间的事,五条怪蟒呼啸而来,还没有到达石笋附近,但见绿忆姑娘纤手轻挑,“嗡”地一声,宛如金声五振,深潭坠石,满山回音不绝。这五条怪蟒看来如此凶猛,却在这一声弦音之下,平空拦腰截为两段,跌落地上。

    绿忆姑娘视若无睹地回头对肖小侠说道:“承哥哥!这些毒蛇只是脏得令人恶心,愚昧无知,杀之可怜,倒是那隔岸观火,靠着这些畜牲想来捡便宜的人,令人可恶之至。”

    姑娘说到后面这两句,声色俱厉,叱声遏止行云。

    肖小侠听了以后,不禁暗叫一声:“惭愧I”

    肖小侠心神都贯注在绿忆姑娘如何击退蛇阵,疏忽周围竟还有人。绿忆姑娘如此清叱出声,肖小侠这才留神回视二十丈外,几棵葱翠古柏,果然隐有人身。

    肖小侠也笑道:“绿忆妹妹不必生气,待小兄请他们出来,看看究竟何等人物。”

    言犹未了,但听一阵嘻嘻哈哈之声,树叶里人影一闪,两条人影,振臂凌空,大衣翻飞,迎风鼓舞,宛如两只大鹤,在枝头略一停顿,双双落身在相隔五丈的石头上。

    两个人,一人瘦长,手持木鱼;一人矮胖,手提禅杖,冲着肖小侠和绿忆姑娘笑嘻嘻地说道:“二位的胆子不小哇!居然敢闯沂山,”

    胖和尚眯着眼睛,颤着两腮肥肉,笑呵呵地说道:“二位的面子也不小哇!居然让我们发动了万蛇阵,二位就是死在沂山,也够体面的了,”

    瘦和尚又接着说道:“!嘿!二位的功力不错,就请见识见识我们这个万蛇阵吧!这些飘洋过海的毒蛇,可不容易见到的呀!”

    这两个一胖一瘦和尚自言自语一搭一挡的说着,肖小侠冷笑说道:“和尚!我且问你,是不是有一位年轻的相公围困在你们这里?”

    胖和尚两只肉眯眯的眼睛霍然一睁,尖声叫道:“娃娃!你果然是为着那娃娃而来,那你们是昆仑二子派来的。”

    瘦和尚嘿嘿笑道:“如此说来我们这万蛇阵倒是找对了主儿。”

    绿忆姑娘此时霍然玉脸变色,对肖小侠说道:“承哥哥!蓝姐姐一定是这些贼和尚陷害丁!先拿他们算账。”

    瘦和尚咧着大嘴呵呵一阵冷笑,右手木鱼一杨,说道:“女娃娃!你的琵琶功夫不错,我们来一段合奏如何?”

    说着话,左手木鱼槌顿起,‘咚”、“咚”一阵震天作响,敲起一阵缓急不同的木鱼声。那边胖和尚的禅杖,也及时顿地作声,杖头有三个茶杯大小的铜环,哗啦啦地震个不停,和木鱼声和成一片,宛如疾风骥雨,排山倒海而来。

    肖小侠和绿忆姑娘乍一听时,心神不由微微一动,血气随之浮动。但是,两个人的内力深厚,自不是笑弥勒和胖弥勒所可以想像,当时稍一收敛心神,便安然无事。

    但是,此时漫山遍野的毒蛇,在这一阵木鱼和禅杖敲动之下,宛如波涛起伏,拼命的涌上前来。

    肖小侠看得清楚,爬在前面的,都是粗大无比的大蟒,愈到后面,愈都是细小如竹杖的小蛇,密密麻麻,何止万千?肖小侠几次跃跃欲试,要拔出剑鞘,冲破蛇阵。但是一看到绿忆姑娘那种沉着自如的神态,又自然地放下了手。

    绿忆姑娘此时满脸神情,充满了安详、圣洁、肃穆的光辉,仿佛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存在,那么的仰首向天,复又缓缓俯视于地。渐渐地,右手五指抚着碧玉琵琶,轻轻地挑动几下。“叮当”作响,从木鱼和掸杖钢环乱震声中,脱颖而出。一如鹤唳冲天,上薄霄投。笑弥勒和胖弥勒的木鱼和禅杖,都不禁为之一缓。

    就在这一顿的瞬间,绿忆姑娘的五指齐动,轻挑慢捻,一阵琵琶弦声,有如深夜枯寂,忽然骤雨敲打芭蕉,疾风吹动檐前铁马,声声激荡情绪奔腾;遽又弦声大作,宛如阵前万马千军,喊声震地,金鼓齐鸣,令人闻而变色,继而热血沸腾;俄顷,金鼓之声,杀伐之声倏然顿灭,一丝沉静,令人难耐地要高喊了,忽又一声锐若金针破空而起,在半空中忽而化作鹤唳,并鼓翅作声。

    肖小侠自始至终,神疑而视,但见绿忆姑娘娇颜变幻无常,随着琵琶的弦声,时而沉静肃穆,庄严有如圣像;时而含笑带悦,神情充满三春和煦阳光;时而眉尖凝怒,眼角含煞,又寒如九冬之严霜。

    姑娘五指轻挑慢捻之际,弦声在山谷回音和鸣,仿佛千百个琵琵千百只手在不停地更换的弹奏。

    围在周围触目皆是的毒蛇,仿佛都是沉沉欲睡,垂头丧气。尤其最后琵琶弦声化作仙鹤长唳,冲凌九霄之际,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毒蛇,都骨软筋酥的瘫痪成一团,连滚带爬,齐向周围退回去。

    这情景使肖承远小侠想起渔礁翁被围万蝎阵中时,吹箫退敌的情形,如同一辙。然而,绿忆姑娘的一阙琵琶,显然威力更大得多。怪不得绿忆姑娘有恃无恐,这南海琵琶有不可思议之妙,令人叹为观止,骇为神奇。

    何消片刻,这万蛇阵一片蛇海,又如退潮一般,退个干净。只有笑弥勒和胖弥勒,如醉如痴地跌坐在岩石之上,面如死灰,额暴青筋。

    绿忆姑娘此时轻轻地嘘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右手轻按丝弦,琵琶之声刹然而止,沂山遽然沉静如死,没有半点声音。

    肖承远小侠低声说道:“绿忆妹妹!你已击破这万蛇阵,南海琵琶堪称无敌了。”

    绿忆姑娘原木略有苍白的玉面,顿地一抹飞红,宛如春花怒放的笑容,甜美娇嫩地挂在双颊,淡淡地说道:“是吗?”

    转而又低头用手一挑琵琶,“叮当”两声,划破这沉寂如死的沂山。笑弥勒和胖弥勒两人若梦之初醒,倦眼微张,立即一惊而起,汗珠反而滚滚而下。

    绿忆姑娘轻言缓语,指着两个和尚说道:“谅你也不是海惠寺的正主。我不杀你,去找你们住持来。”

    两个和尚哪里还敢讲话,互相对视了一眼,折身闪进荒草树林,急奔而去。

    肖小侠目送两个和尚窜去后,止不住长叹出声说道:“南海琵琶神功,绿忆妹妹已经尽得其学,其神奥奇妙之威力,小兄自愧不如多矣,昔日南海冒昧互印武学,今日思之,真令人有不知天高地厚之慨!”

    绿忆姑娘回眸一笑,抚着琵琶说道:“承哥哥不必太谦,承哥哥的一身神功我师父曾经暗地赞为冠绝武林,我师父生平从未服人,如今只服了承哥哥。南海琵琶神掌,专讲内力修为,虽然达到以音摧神动形的地步,比起你内外兼修,刚柔并济的功力,一为偏一为全,偏不概全,南海武功如此而已。”

    肖承远小侠叹道:“不谙武功之人,还以为以音摧形,是属于邪法之类,其实这种内力之修为,也不知道苦练多少寒暑……”

    肖小侠说到此处,倏地顿住。绿忆姑娘却毫不为意地笑道:“我师父就是深山面壁多少年,才修到这份功力,至于我,那只是一种福缘例外啦!承哥哥的功力又岂是可以拿时间来计算的。”

    肖小侠点点头,也深以为是。

    两个人伫立在原地感叹了一回,再沿着山径,向上走去。

    转过一丛浓密的松树,梅惠寺槽牙高啄,金碧辉煌,已经隐约在望。

    绿忆姑娘心里挂记蓝姐姐的下落,一见海惠寺在望,便要腾身而起,向前扑去。

    突然一种冷冰冰的声音,从隐约的林中,清晰地传出:“凭你个不知死活的娃娃,胆敢来闯海惠寺,姑念你们两个一身功力练来不易,饶你们狂妄无知,着速退出沂山,叫昆仑二子前来,若要再前进一步,定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空山无人,声音分明是从疏林里面海惠寺传出。肖小侠和绿忆姑娘二人所站的地方,与海惠寺相距约在二十丈以上,这种“空谷传音”如在当面,这份深厚的内力,着实惊人。而且,语句说来冰冷无情,斩钉截铁,令人听来自然而生出一股寒意。

    肖小侠和绿忆姑娘对视了一眼,便昂然向上面说道:“在下专程前来沂山,与贵寺主持方丈面商要事。贵寺派人无端启衅,横加阻挠,用心何在,请尊驾还诸明白。”

    那一股冷冰冰的声音,又骤然而起,声音里还夹着不屑的冷笑,说道:“娃娃!你等休要以为破除了万蛇阵,便目视沂山敌手。管窥蠡测,徒然使自己流血丧生。老夫知道你等是为姓蓝的娃娃而来,老夫与这等后生小辈有甚等冤仇,只为他能使得‘以气驭剑’的功夫,这才围他在寺中,单等昆仑二子前来,老夫自然会饶他一死,你等何人,要冒然前来找死。”

    绿忆姑娘忿然手捧碧玉琵琶,向肖小侠说道:“这人定然是海惠寺的住持,捉住他不怕他不交出蓝姐姐宋。”

    肖小侠正待上前拦住姑娘,绿忆早就曳衣一闪,跃起三四丈高,半空中碧玉琵琶闪起晶莹耀眼的光泽,伴着一身飘飘的绿裳,像是绿盖凌空,摇曳而落。

    肖承远小侠不禁顿脚而叹,急忙抄出碧雪神剑和描金玉扇,右剑左扇,提足功力,凝神而站,为绿忆姑娘掠阵护法。

    肖小侠功力盖世,何曾有过惧意。不过是江湖经验愈深,则遇事自然要熟虑三分。海惠寺能围住蓝玉珍姑娘,寺内能手功力自应不是泛泛之辈。而且方才两个和尚,和万蛇之阵,都在说明沂山之地,步步危机,必须小心谨慎。

    对面那人虽未露面,但是“空谷传音”的内力显露,已足为当今武林第一等高手,所谓“上前一步,即死无葬身之地”,料来言之非虚,绿忆姑娘如此盛怒腾身而去,过于冒险。

    肖小侠这才剑扇并出,留神变化。

    这正是肖小侠细心谨慎之处,留着自己静观其变,比起两个人都莽然上前,较为稳妥得多。

    就在肖小侠抽剑拔扇,凝神而立的瞬间,绿忆姑娘已经一跃而落在十丈开外。

    突然,对面又传来一声极其尖锐难听的冷笑,说道:“找死!”

    绿忆姑娘闻言清叱一声,身形乍落,立即左臂环抱碧玉琵琶,右臂疾伸出招,玉腕微震,纤掌连翻,就在这一转眼间,一连虚空闪电拍出七八掌。

    肖小侠知道南海门神掌的厉害,一见绿忆姑娘如此一连不断拍出数掌,当不难想像得到,姑娘此时是急怒填膺,出手凌厉。

    肖小侠惟恐绿忆姑娘有失,抬腿拧身,向前扑去。

    几乎是肖小侠起身的同时,突然眼前疏林树木,一齐劈啦作响,浓烟四溢。

    肖小侠一见,果然不出所料,这沂山果然是埋伏处处,连忙急泻下落,坠地急叫道:“绿忆妹妹小心!闭气拔身退后。”

    其实,这几十棵树林一齐炸裂,浓烟顿成一片,纵使及时而退,也无暇退出。

    肖小侠此时已不能再擅自用口讲话,神剑单挑胸前,护住要穴,玉扇疾展“万象归宗”的扇法,抡开群斗招式,强风柔劲,平地大作,浓烟受此一激,纷纷向四面纷飞而落。再看绿忆姑娘,正背相而立,一双长袖,舞起冷雾流云,寒风飒讽。

    这两个人的内功修为,都是到了“三花盖顶,五气朝元”的地步,如此一轮全力展开防护招式,劲风所至,滴水不进,何消片刻时间,已经把一片浓雾,挥扫得无影无踪。

    这才看清楚,几十棵树杆上,都是像蜂窠蚁窝,麻密一片的小孔。

    再看附近周围,所有的岩石都变成酥碎石块,所有的草木,都枯焦而萎。更令人触目惊心的,五丈方圆,落满一地银亮晶晶的五角银钉。

    肖小侠和绿忆姑娘两人心里都为之暗暗心惊,看来这阵浓雾,不仅奇毒无比,而且强如烈焰,如果一旦沾身,少不得要落个衣灭肉焦。那遍地五角银钉,不用说,自然也是奇毒无比,要不是两个全力施为,凭—股阳罡与阴柔之气,激起狂飙,震飞毒雾,稍有疏漏,便不堪想像。

    绿忆姑娘眼见毒雾已消,万一收住身,便听那冷冰冰的声音,赞声道:“两个娃娃果然身手不凡,怪不得三个弥勒或明或暗不声不响的败在你们手里,能逃过老夫这一阵‘东瀛硫雾五里钉’的攻击,而能安然无恙,还是老夫意料不到。来!来!来!让老夫见见你这两个少见的娃娃!”

    肖小侠倏地收扇停身,朗声叱道:“老匹夫!处处暗箭算人,亏你还有脸来叫阵。”

    言犹未了,绿忆姑娘已经自身后疾演一式“七擒身法”中的“翅底风雷”,飘然而起,半空中一变而为“八步赶蟾”,仿佛是御风飞行,平飞七八丈,飘然向海惠寺山门前落去。

    肖小侠哪里敢稍慢,抖袖而起,剑扇一收,流星陨石,疾坠而下。

    越过那些假装的树木,刚一触地之际,就听到“啪”、“啪”两声,清脆作响的耳光声。

    肖小侠向绿忆姑娘身边一站,只见分班排列着四个小沙弥,中间站着五短身材的一老叟,身后站着方才鼠窜而逃的两个和尚与另外一个高大的和尚。

    这老叟此刻风干树皮的脸上,留下五条指痕,愕然望着绿忆姑娘,眼光显露着惊疑愤怒与凶煞之气,微张着嘴,不作一声。

    绿忆姑娘却指着骂道:“老鬼!赶快说出来,我蓝姐姐现在何处?”

    扶桑一叟突然眼光一闪,凶光暴射,仰首一阵凄厉的笑声,才停笑说道:“怎么?是你‘蓝姐姐’吗?这两耳光打得对!老夫竟还没有留神这娃娃是个女的。”

    绿忆姑娘虽然神掌无敌,这扶桑一叟也不是平凡可欺之辈,如何竟被姑娘上来就掴了两掌。

    这是“轻敌”和“无备”的结果,扶桑一叟断然没有想到绿忆姑娘凌空落下未稳身形之际,竟然出手就是两掌。这两掌来得太过意外,而且,南海神掌又是快如闪电,纵使扶桑一叟是如何的了得,在如此意外之下,也白白挨了清脆的两掌。

    这是扶桑一叟,换过别人,怕不早就满嘴齿落,血流满面了。

    绿忆姑娘不理会扶桑一叟如何惊讶蓝玉珍姑娘是个易钗为弁的女儿身,依然问道:“老鬼,你到底说是不说?”

    说着右手微抬,又要动手。

    突然,一阵叱喝,四个小沙弥,闪电拧身,一拥而前,四朵黄云,四道掌风,一齐攻向绿忆姑娘。

    肖小侠忍不住厉声喝道:“住手。”

    这一声舌绽春雷,震得在场的人,耳朵里一阵嗡嗡作响,周围的树叶,竟然一阵嗖嗖而落。四个小沙弥刚刚扑起的身形,骤然一顿而止,就在这时,“啪、啪、啪、啪”一连四声响,小沙弥个个东倒西歪,脸上肿起多高,嘴角流血。

    绿忆姑娘冷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彩!”

    肖小侠低声向绿忆姑娘说道:“绿忆妹妹!请暂息怒。”

    转而抬头向扶桑一叟朗声说道:“老儿,你身为俗家人,竟敢霸占佛家圣地,为非作歹,天理已是难容。今天即使不为了蓝妹妹,也要为武林除害,小爷留给你一个规矩,你要单打双斗,划下道儿来。若要如此任意胡行,乱施诡计,休怪小爷出手过狠,不让你心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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