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第2/3页)

侠和绿忆姑娘双骑离开了沂山,取道直走开封,穿过河南,直向南疆。一路上,肖小侠心急如焚,兼程赶路。好在绿忆姑娘虽是女儿身,却有一身不世的武功,鞍马劳顿却也不以为意。数千里路程,倒是一路平安无事。

    这天,穿过西康边境,已经是群山连绵森林蔽目,一路育无人烟。

    肖承远小侠沿着荒草小径,扬鞭策马,一面却不住地打量周围的形势。

    绿忆姑娘一抖丝缰,赶上肖小侠,问道:“承哥哥!这鬼眼婆婆究竟居住于何处?如此祟山峻岭一时何从找起?”

    肖小侠扬鞭指道:“我沿途打听结果,人说云南边境有玉龙山,又名百花山,就是鬼眼婆婆所在之地。前面高山险恶,丛林一片,说不定就是玉龙山,我们赶到前面,自有分晓。”

    绿忆姑娘说道:“我们见到鬼眼婆婆,应该如何说话?”

    肖小侠一听倒是为之一怔,心里暗自说道:“黄衫儿姑娘是否为鬼眼婆婆的门人,尚难确定,而且她又约定九月三十日夜,在百花山相候,如今约期已过,能否见到其人,尚难逆料,再则,秃鹰西门番是否已来苗疆?亦未可知。如此无端上门,岂非予人以口实?”

    专程而来,远涉千里,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肖小侠怔了——会儿,转而一念,说道:“鬼眼婆婆门人碧眼书生沈奇,与小兄有一面之交,找到沈奇再说。”

    绿忆姑娘点点头,他没有想到碧眼书生沈奇就是当初在金陵怒扫神掌的那位年轻书生,只道是承哥哥江湖上的友人便坦然地说道:“其实,只要我们不是存心寻衅,我寻姐姐,你找补骨丹,鬼眼婆婆当不能无事生非吧!”

    肖小侠应了一声,心里止不住想道:“这些魔头,只怕是不讲常理,苗疆之行就难免要多事。”

    两人说话行来,越过一个小山岗,穿出一片森林,眼前豁然汗朗,是一个广阔的山谷。

    谷中流水淙淙,稍有雾气腾腾。能使人感到奇异,谷底绿草如茵,百花似锦,红白相间,五色缤纷。

    南疆气候与中原不同,虽然时属冬季,却是温暖如春末夏初。绿草未衰,花卉齐放,这并无可怪之处。但是,在如此深山穷谷之内,百花齐备,而且种植有条不紊,天然生成者,断无此井然有序,显然是人工种植的。

    绿忆姑娘忽然遥指山谷的左边,说道:“承哥哥!你看那边。”

    肖承远小侠抬头看去,左边是峭壁百仞,十草不生,峭壁之上,少有丛林古木,倒都是和谷底一样,花团锦绣,一片如锦的花丛。

    肖小侠忽然脱口叫道:“那不就是百花山吗?”

    转而念头一转,闪电想道:“昔日在四川向家庄之时,碧眼书生曾经说到;百花山名为百花,实则百毒俱陈,其间人是寸步难行。看来这等花团锦绣的山峰,不是要寻的百花山,”

    绿忆姑娘笑着说道:“承哥哥要知谷中事,且问山里人。你看,那谷中流水溪旁,不是有一人姗姗走来吗?”

    可不是。在流水溪旁,正有一人向这边走来。这人来得好突然。就在肖小侠方才一分神之际,倏然出现。

    肖小侠和绿忆姑娘坐在马上,朝谷中望去,双方相隔约在五十丈左右,虽然看不清面目,却能分辨出那人是一位衣带飘拂,高髻云环的女人。

    肖小侠的看法却未尽然与绿忆姑娘相同,绿忆姑娘武功虽然高,却是天真未凿,江湖经验毫无,她未曾想到,如此深山僻谷,杳无人烟,哪里会有如此衣带飘拂,高髻云环的女人出现?这是普通人吗?

    果然,绿忆姑娘也有所察觉,叫道:“承哥哥!这女人武功极为不弱,你看她……”

    在谷中这条溪水的两岸,绿草丛中,杂乱放着一些白润如玉的石头,但见这女人就在这石头上,有如行云流水,毫不作势,闪动之间,都在两丈开外。

    肖小侠微微一扯绿忆姑娘,低声说道:“绿忆妹妹!无论此处是否为百花山,断然已是鬼眼婆婆属地范围,你我从此应以小心谨慎为是。”

    绿忆姑娘刚一嘟嘴,肖小侠便微笑说道:“小兄与妹妹一样,决非畏惧,而是少生纠缠为是,妹妹以为然否?”

    绿忆姑娘这才嫣然一笑,正待说话时,谷中来的那个女人,身形好快,转眼已经到达谷的尽头,相隔只不过七八丈光景。

    当看清楚来人之后,绿忆姑娘止不住“啊呼”一声,脱口说道:“承哥哥!天下竟有这样丑陋的女人?”

    绿忆姑娘说她丑陋,那并非过甚其词。这女人一身雪白的衣裳,修长的身材,如云的乌发,无一不是秀丽绝伦,然而,…张脸,却是令人望而生畏。半边黧黑如炭,半边红秃如生剥鸡皮,一双眼睛白多黑少,还扯成七歪八斜,鼻子朝天,只剩F两个黑洞,一张嘴,润如血盆,撩牙外露,冷亮森森。

    绿忆姑娘如此脱口一叫,肖小侠拦住已无及,双方相隔只有七八丈,焉有听不到之理?

    当时只听得那女人咧嘴瞪眼声如鸟样地叫道:“丫头!你自以为美吗?”

    肖承远小侠正待拱手赔话,但见那丑女人双手从长袖中一伸而出,尖如春笋,白润晶莹,有如玉琢,霎时双掌齐翻,照准绿忆姑娘劈空而来。

    相隔八丈,双掌劈空而来,劲道惊人,而且一片黑星,疾扑而至。

    肖小侠没料这女人竟猝然出手,而且掌力如此猛烈。匆忙中一带马缰,黑驹一冲而前,挡住绿忆姑娘面前,右臂拦胸一挥,“呼”地一声,顿时把对面击来的掌风,推向一边。那一丛乌星黑点,也吃这一股罡风凭空一劈,一齐落到身旁不远的一块岩石上。

    顿时岩石上乌黑一片,落满了长约两寸乌蚕,紧接着一阵嗦嗦喳喳声如落雨,岩石上碎石纷飞,不到片刻功夫,一块偌大的岩石,变成凹凸不平,麻麻一片,

    就是肖小侠和绿忆姑娘是如何武功盖世,对眼前这种怪事,也惊得怔住了。两寸多长乌黑的肉蚕,竟能把岩石咬得碎石纷飞,宛如锤击锯锉,如若落在身上,那还堪设想,纵使是铁铸金刚,也要咬得遍体鳞伤!

    绿忆姑娘忍不住怒叱道:“好个狠毒的丑怪……”

    姑娘言犹未了,那丑女人霍地又一抖袖口,双掌连扬,冷笑如鸭叫地说道:“丫头,看这个!”

    哎哟!满天星雨,乌黑一片地迎头罩下。

    肖小侠知道这东西厉害,也不敢大意,顺手一抄描金玉扇,“刷”地·声,抖然地一招“排云扫雾”,狂飚顿起,罡劲四溢,霎时间又是云去日明,满天乌黑星雨,扇得不知去问。

    肖小侠一收玉扇,朗声喝道:“在下兄妹与尊驾并无过节,为何如此遽下毒手,难道苗疆便无武林公道吗?”

    这丑女人连发两次“锯齿毒蚕”,而且,手法歹毒,出于遽然,没想到都被肖承远一掌一扇,震飞无踪,心里也止不住暗暗吃惊。便停住手,吊起眼睛,咧开嘴,鸭叫似的问道:“你们两个是何人?敢到百花山前撒野。”

    肖小侠一听是“百花山”心里一喜,便拱手说道:“在下肖承远与妹绿忆,专程远来百花山,赴秃鹰西门番之约,便中来谒见鬼眼婆婆。尊驾何人?可否见告?在下兄妹开罪之处,谨此谢罪。”

    丑女人翻着眼睛,听完肖小侠的话,又打量了半晌,呱呱地笑了一阵,说道:“你有何能耐,敢来百花山赴约。看你们这一对绣花枕头,虚有其表,有何用处?”

    绿忆姑娘本来怒气填膺,恨这女人既丑又毒,早就想教训她一顿。可是,看到肖小侠不欲生事,便强自压抑住自己此时…见她竟然无理挑衅,便一勒马缰,上前笑嘻嘻地说道:“丑怪!你说我们是绣花枕头,你自己倒是个破枕头。”

    任何人最怕也最恨揭自己的短处,愈是丑陋的人,愈是怕人说他丑陋。绿忆姑娘如此轻笑俏叱两句,引得这丑女人一股怒火腾腾而起。霍地引身退后两丈,手指着绿忆姑娘骂道:”丫头!我要你万蚁钻心而死。”

    肖小侠一听,顿时想起碧眼书生当年的故枝,不由地浑身一震,心里闪电想道:“苗疆放蛊,几乎是人人皆能,看来这人也是其中的高f,果真让她逞凶,绿忆妹妹中了蛊毒,那还了得。”

    想到急切处,人从马背上,甩蹬而下,飘到那丑女人的面前,喝道:“我们专程赴约而来,你如此恶言相向,岂是迎客之道。你休要仗着蛊毒,便自逞凶,雕虫小技,不足骇人。你自问放蛊的功夫较这鬼眼婆婆亲传门人碧眼书生沈奇如何?”

    那丑女人闻言果然停势缓声问道:“姓肖的!不许撒谎,你何时认识老二?”

    肖承远小侠连忙拱拱手说道:“如此说来,尊驾是沈奇兄的同门师姐妹了,失敬!失敬!在下与沈奇兄有一面之交,沈奇兄当年相约,如果在下前来苗疆,沈奇兄愿为向导,一尽地主之谊。尊驾可否告知在下,沈奇兄现在何处,可否一见?”

    丑女人侧着头,蹙眉倾思了一会儿,霍又展眉说道:“同门师姐妹之间,我与老二最为友善。论理我是应该引导你去先见老二,不过,这丫头破口伤人,我不为难你们,算是看在老二份儿上,其他就要看你们的运气。”

    说着话,平身一个倒纵,人在半空中倒划一个弧形,飘后三丈,落进谷中。只见她左点右踏,前后盘旋,顷刻就到了峭壁面前,张臂作势,就要拔起之际,忽然石壁顶端传来声音,说道:“三妹!会过来人没有?”

    随声而落,仿佛从石壁当中突然钻出来一个人,一身花花绿绿的衣裳,像是一只巨大的蝴蝶,凌空而降,身形快极,从峭壁当中下临谷底,少也得五六十丈,而且,峭壁光滑无攀手之处,这人仿佛是顺着峭壁一滑而下,转眼落到谷底。

    丑女人迎上去说道:“让他们自己碰运气闯好了,反正师父和西门老鬼上山商量事情,不到十天半月,不会回来。”

    那人“咦”了一声,说道:“者三你几时又变得如此软心肠?准是这小子又套上老二的关系。唉!只要沾上老二的事,你都要让之三分,何苦来,犯得着吗?”!”

    丑女人说道:“大师姐!来人不是弱者,也不甚易与呢!”

    那人呵呵冷笑一阵说道:“三妹,你留下来,有我来收拾他。”

    这两个奇状怪形的女人,如此一谈话之间,绿忆姑娘已经看清楚了来人的面貌,又是一个奇丑无比的女人。禁不住暗自诧异笑道:“苗疆的女人都是这般夜叉形状吗?”

    可是肖承远小侠看到以后,心里却为之一沉,来人正是随仇九峰上括苍山寻仇,败在自己描金五扇之下的铁扇女煞史青虹。

    这人离开括苍山之日,怨愤填膺,如今苗疆再见,自然难以善罢干休,

    肖小侠招呼绿忆姑娘下马并肩站在一起,低声说道;·绿忆妹妹!从此时起,百花山境,步步皆是危机。而且鬼眼婆婆以善弄毒物闻名,这无价剑鞘哲由妹妹佩带……”

    绿忆姑娘仰头眼珠一转,轻盈地说道:“承哥哥1你把这柄嵌有避毒明珠的剑鞘给我佩上,你自己呐。”

    肖小侠说道:“小兄幼年随恩师习艺之时,巧遇朱仙果,可以百毒不沾,故而无碍。”

    绿忆姑娘笑道:“我临行之时,师父曾经给我不少避毒丹药,而且还有一块雄黄精,想来这苗疆百毒,也无我奈何之处。”

    肖小侠只好收回碧雪神剑的七绝剑鞘,低声向绿忆姑娘说道:“宋的人是鬼眼婆婆大弟子铁扇女煞史青虹……”

    此时史青虹人在五六丈开外,却呵呵接声冷笑道:“肖朋友!你的记性不错,我正是括苍山败在一扇之下的史青虹!承你不弃来到苗疆。少不得要再领教你的扇招了。”

    肖小侠连忙说道:“在括苍山的当时,在下曾再三挽留!”娘,有所说明……”

    铁扇女煞吏青虹叱声喝道:“逞口舌之能我们山野之人是不讲此道,何不手上见功夫,”

    喝声未止,花衣一抖而起,紫玉冷棉折扇,挟着一股冷风,迎头而下。觑得近处,霍然震腕一抖,忽化寒星数点,以掣电之势,指向肖小侠顶门、双肩、面门各大要穴,虚实莫辨,轻重难分。

    铁扇女煞见面一招就是如此狠绝无隙的临空一招,虽然自知未能一举击倒肖小侠。但是,也要趁机枪得上风,毋使肖小侠有还手之便。

    肖小侠料到史青虹会紧记括苍山一扇之羞,会抢手出招,先在扇招全力拼搏,然后再下其他毒手。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今天肖小侠远程来到百花山,铁扇女煞自然有杀之而且后已的决心。

    如此一扇数招,凌空搏下,肖小侠不慌不忙,朗声说道:“绿忆妹妹替我掠阵,待小兄会苗疆使扇的高手。”

    人在说话,描金玉扇已经撤在手中,一曲手腕,并未还招,斜身箭步,侧面避开迎头数摺。

    铁扇女煞史青虹在括苍山败在肖小侠手下,自然知道出手一招无法制敌于死命,所以身形未落,招势未到,右臂立即内圈一震,“刷”地一声,紫玉折扇斜削如刀,随着身形下坠,疾切肖小侠左腿。

    这一招凌空变式,快如闪电,而且精巧之至,一点也不勉强地化点为削。

    肖承远小侠左腿未撤,眼见就要伤在折扇之下,霍然,肖小侠右脚一点,倏地一个翻身,左脚一招“醉蹋北斗”脚尖迎着攻来的紫玉折扇,避扇口,点扇面,“呼”地一阵风,一式巧拨千斤,借招送力,不仅避开了铁扇女煞如此凌厉一扇,而且身化“潜龙上天”,斜地里拔起两丈多高。

    铁扇女煞一招数式,罗刹扇法出尽精华绝学,不仅未能伤到肖小侠,反而被肖小侠一脚点中扇面,几乎蹋飞了紫玉折扇,不禁既惊且怒。身形刚一落地,上身立即前探,右臂遽伸,折扇或开或合,一连抢攻三招。

    肖小侠依然将描金玉扇贴紧手腕,左手竟而背在身后,态度安详而悠闲,在扇招劲风当中,从容闪让,每招都是以危及一发,差之毫厘的贴扇而过。并且,口中朗声笑道:“史!”娘,在下来苗疆。系应秃鹰西门番之约,便中谒见鬼眼婆婆,总算是客位。姑娘如此凌厉煞着,岂不是有失待客之道吗?”

    吏青虹一连三招,招招都是赶尽杀绝,无如肖小侠脚下步法过于神妙,每每占尽先机,以一瞬之先,擦身闪过。铁扇女煞惊怒之余,知道在“罗刹扇法”上,已经无法取胜。人家折扇尚未出手,若是也是全力抢攻,岂不早就落败了吗。

    铁扇女煞三招一过,立即一收折扇,撤身而退。

    肖承远小侠也即屹然停身,说道:“在下以尽客礼,才束乒敬让三招。姑娘若存心不在扇招上分高下,要仗苗疆蛊毒取胜,就休怪在下出手无情。”

    肖小侠一见铁扇女煞停身后撤,怕她遽放蛊毒,危及绿忆姑娘,虽然绿忆姑娘身藏有师门避毒药。但是,苗疆蛊毒,非比寻常,万—不幸丹药无效,那岂不是后悔无穷。所以,肖小侠索性用话点明,一则提醒绿忆姑娘,再则告诉铁扇女煞休要暗地使狠,自己是有恃无恐。

    谁知道肖小侠这—句话,反而促使他和绿亿姑娘遭受一次险及杀身的危难?

    铁扇女煞史青虹停身后撤,正是想准备以苗**门放蛊的手段,使肖小侠和绿忆姑娘,落得万蚁钻心而死。没有想到肖小侠竟一语道破,而且神色自若,分明有恃无恐。铁扇女煞止不住心里一怔,暗自忖道:“苗疆蛊毒,天下闻名,鬼眼婆婆门下放蛊功夫,更是举世心寒,不异于阎王帖子,这姓肖的有何依恃,如此毫不在意?”

    如此信心一动摇,不觉迟疑起来。

    肖小侠知道自己一言中的,便上前一步笑道:“史姑娘,能罢手时且罢手,你我且无深仇大恨,何必苦苦相逼?况且,在下与令师弟沈兄尚有一面之交……”

    铁扇女煞霍然断喝一声道:“任何人胆敢闯百花山,都要有来无还,何况是你?”

    肖小侠一再容忍,铁扇女煞却一再紧逼,不禁激起小侠豪气顿生,冷笑一声说道:“顺风休要扯满帆!史姑娘你自忖有此能耐,能使在下兄妹二人魂断百花山吗?”

    铁扇女煞还未答话,绿忆姑娘已从身后盈盈上前,脸上绽着微笑,说道:“我已经看了半晌,就凭你那手功夫,还想叫人出不得百花山,你自己难道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吗?”

    绿忆姑娘如此笑着说来,神情极其自然,似乎没有一点敌意。可是听在铁扇女煞耳里,却无异于芒刺在心。一顿足下芒鞋,叱骂道:“贱丫头!你等着瞧。”

    绿忆姑娘活了这么大,几时听过一句侮骂责难的话,铁扇女煞这一声“贱丫头”,顿使姑娘面凝严霜,怒形于色,霍然长袖一抖,露出玉润溜圆的手臂,柔荑轻轻一翻,未见她身形有何闪动,铁扇女煞脸颊上左右开弓,“啪、啪”两响,一边挨了一巴掌。想是绿忆姑娘蒙恼她破口伤人,出掌使了五成功力,饶是铁扇女煞如何了得,也顿时脸颊红肿,嘴角流血,

    肖小侠一见绿忆姑娘怒出神掌,掴了铁扇女煞两下,料定史青虹要以命相拼,立即凝神以待。

    孰知铁扇女煞挨了两掌之后,却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一点动静。只是两眼暴射着凶光,盯住绿忆姑娘一瞬不转。

    绿忆姑娘小施神掌之后,怒气又息,娇靥又带浅笑,望着铁扇女煞笑道:“打你两掌,算给你破口伤人的小惩。看样子不服,你就不妨施出绝招来好了!"

    铁扇女煞慢慢地举手擦去嘴角的淤血,露出一丝狰狞的冷笑,说道:“你们兄妹功力真高,有勇气的,就随我到这百花谷里来较量一番。”

    绿忆姑娘笑笑说道:“知道你鬼眼门下,就知仗着毒物吓人,百花谷就能令人却步吗?”

    肖承远小侠也冷笑道:“既然来苗疆,慢说是百花谷,就是百刃峰,我兄妹二人无不奉陪,”

    铁扇女煞点头说道:“豪气千云,钦佩之至,如此就请随着来。”

    说着话,便转身迈步,向谷里走去。原先站在身后的丑女人也飘着一身白衣,随在铁扇女煞身后,向谷底走去,

    肖小侠一逼真气,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向绿忆姑娘说道:“铁扇女煞是鬼眼婆婆门下大弟子,此人不折服,如何能见秃鹰和鬼眼本人?这谷底定然有诈。久闻这百花山是百毒俱陈,妹妹你我要小心谨防意外,且先运功护住全身,避毒丹药准备妥当,以防万一。”

    绿忆姑娘自然露齿一笑,在她这一笑里,令人如沐春风,精神都为之一震。姑娘笑着说子六个字:“承哥哥!我知道。”

    肖小侠点点头,左手一握碧雪神剑,准备随时起而应变,特别是那柄“避毒明珠”;右手也不再顾虑,伸手握住绿忆!”娘柔荑。立即运起“九天玄门大乘神功”,向谷内击去。

    绿忆姑娘被肖小侠一把握住,始而有些诧异,继而回眸一笑,无限柔顺的紧依着承哥哥身旁,像是一株末开的海棠,依偎在肖小侠的身旁。

    肖小侠此时惟恐路上有玄虚,故而落脚之间,都是微沾即起,真是流水行云,不沾尘土。绿忆姑娘更是仿佛毫无重量,只是绿裳飘拂,随着肖小侠冉冉而行。

    肖小侠刚一落足谷内。便发现这谷内无论是树木花卉,乃至于丛草块石,都是按九宫八卦之势,排列得有条不紊。虽然这些排列都极其明显,难不倒肖小侠和绿忆姑娘,但是,鬼眼婆婆经营这百花山,也是颇费苦心,历尽心血。

    肖小侠惟恐路旁有暗算,暗地留神随着铁扇女煞的脚迹,一步不差地尾随而前。一面却留神打量四周的情景。看见隔着流水,一堵石壁高耸,顶上有百花杂陈,顿然想起淡黄衫儿姑娘约定之言,便对绿忆姑娘说道:“令姐约定每年九月三十日夜,在百花山相见,如今我们倒是到了百花山,令姐尚不知身在何处?”

    绿忆姑娘黯然低头,无语以对。手足情深,难怪姑娘要为之神伤不已。

    肖小侠惟恐引起姑娘伤感,便不再提起,此时,已经不觉之间,越过山谷之一半。小溪流水,已尽源头,迎面竟是一片桃花林,

    到了此地,真分不清是何节令,但见灼红一片,娇艳动人。

    铁扇女煞忽然回身冷笑说道:“姓肖的!你兄妹二人还能说话吗?”

    肖小侠一听不由心里一震,暗自想道:“糟了!难道铁扇女煞引我们到这里来,一路之上,早就有了暗算,而自己竟浑然无觉吗?”

    想着,便暗自试行运功,遍走全身,毫无异样。再暗地紧握绿忆姑娘一把,觉得姑娘脉搏依然,并无不同感觉,就在肖小侠如此暗运神功之际,铁扇女煞却已哈哈大笑,指着肖小侠说道:“我只道你是铁铸的罗汉,铜浇的金刚,原来也不过如此,逃不过百花谷内五毒迷径的侵袭。”

    回头便对丑女人说道:“三妹!在此看住他们!等师尊从百花山顶下来之时,再回禀一声,就说姓肖的小子,已经闯入百花谷内五毒迷径中毒身死……,”

    铁扇女煞言犹未了,肖小侠忍不住震天价响一阵大笑,这一阵大笑,震撼得谷内回声不绝,桃花林内,落花无数,铁扇女煞更是面色死灰,哑然若失,僵立一旁不知所以。

    肖小侠笑了一阵,朗声说道:“百花谷内五毒迷径也不过如此,还有何毒计,一并使来我们在此静候。”

    绿忆姑娘也轻笑一声,宛如黄莺出谷,银铃震耳地说道:“承哥哥!黔驴技穷了!”

    铁扇女煞此时面色由灰而白,浑身不住地微微地颤抖,头上的乱发,竟然根根竖起,两眼毗咧圆睁,半晌冷如夜枭,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说道:“让你们走出百花谷,算你们命大。”

    说着便从身上取一个布袋,从布袋里面掏出一把石子,握在手中,

    丑女人见状顿现惊惶之色,上前一步说道:“大师姐!师尊曾有交待……。”

    铁扇女煞怒叱道:“我知道!你休管闲事,来人身有避毒灵药,普通毒物无济于事,”

    丑女人连忙又接着说道:“大师姐!此物一旦放出,无法收回,百花山岂非……”

    铁扇女煞霍然转面大喝道:“住嘴!我比你清楚,你还不与我退回去。”

    丑女人不敢多言,连忙一闪身,从铁扇女煞身旁一掠而过,落到溪水的尽头,接连几个纵跃,身形于峭壁当中隐而不见。

    肖小侠警觉顿生,向绿忆姑娘说道:“看来铁扇女煞要作最后的孤注一掷,想必是厉害无比,连鬼眼婆婆都禁止门下轻易使用。”

    绿忆姑娘点点头说道:“苗疆鬼眼婆婆既然以毒著称于武林,想来也都是些毒物而已。我们虽然不怕,讨厌的气味难闻。承哥哥!我们先含一颗‘百兰丸’在嘴里,别让那些恶味薰人。”

    说着倒出两颗“百兰九”,自己含着二颗,给一颗肖承远小侠。

    此时,铁扇女煞史青虹脚下接连几个纵跃,停身在一座凸出多高的大石头上,左右瞻顾一周之后,冷如利剑地尖笑一声,说道:“姓肖的!你们二位身入百花谷,历经百毒俱陈的八卦九宫之阵,竟而安然无恙,令人佩服!但是,仍然逃不了,明年此日是你周年忌辰,你们尚有何说?”

    铁扇女煞这番话听在肖小侠和绿忆姑娘耳里,不禁相顾而笑。肖小侠指着铁扇女煞说道:“吏姑娘!你约我兄妹二人前来百花谷较量高低,但请尽力施为。你既无法在一拳一掌上争衡,诡诈毒计亦无妨施展,苗疆武林不讲光明正大,亦不足以为奇。请!”

    肖小侠这些心平气和的话,却是令人听来凌厉无比,绿忆姑娘忍不住抓住承哥哥的手,仰首微笑,轻轻地说道:“承哥哥!你也是那样善于口才的人阿!”

    姑娘话音未落,铁扇女煞怒叱如雷,骂道:“小贼!少时再看你如何逞口舌之能。”

    说着话时,突然双臂左右千分,五指遽张,双掌各握着一把黑石子,顿化满天星雨,向四周飞去。

    肖小侠一见铁扇女煞手发暗器,并不朝自己飞来,却向四周飞去,心里已经感到奇怪。再看这铁扇女煞黑石子一出于掌,立即矮身振臂,足下用力猛蹬,似乎是用全力施展身形,凌空拔起五六丈高,竟跃过小溪,直向峭壁上穿身而去。如此仓忙而走,更感到奇怪。

    正是感到定有诡诈之际,忽然绿忆姑娘叫道:“承哥哥!你看那是什么?”

    肖小侠急忙向四周看去,但见百花谷内,二十丈方圆所有的树木,都噼啪作响,炸出一股淡红色的轻烟。原来所有的树杆上,都悬了—个乌黑的筒子,只是掩饰得严密,一时不易察觉。如今都被铁扇女煞史青虹两把石子,分别击中炸裂,从筒子里冒出一股淡红色的轻烟。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