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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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化子当时一见这三位须发俱白的老和尚,便“啊呀”一声,赶上前去,越过肖承远小侠,抱拳一拱说道:“原来是元济大师佛驾莅临。”

    当中而立的白须白发,长眉复眼的老和尚一见老化子上前说话,面色一霁,高喧一声佛号,左掌当胸一打问讯,还礼说道:“原来宋帮主也在此地,老衲幸会了。”

    老化子是何等精明人物,一见来人竟是少林寺第七十一代掌门人师伯,少林寺三大长老之—元济大师突然出现在这海惠寺内,立即想起单眼恶残所言少林高僧败走沂山之事,果非子虚。元济大师为少林寺当前辈分最高的长老,身会少林绝技多种,为少林寺武功极高之人,如今亲下沂山,可见少林寺对扶桑一叟之重视。

    老化子当即含笑庄重地说道:“大师来晚—步,扶桑一叟已经远逸而去。”

    元济大师闻言微微一震,长眉一轩,两眼神光一扫,略停半晌才低喧一声佛号,说道:“敢莫是宋帮主率众,逼使扶桑一叟离去。”

    言外之音,不难听出元济大师对于扶桑一叟的突然离去,有怀疑之意。

    元济大师为一年高德劭之有道高僧,此次由于海惠寺被侵占,少林寺达摩院首座大师前来察看,竟然惨败回程,使武林六大门派之首的少林寺,颜面丧失殆尽,这才由元济大师衔命率两位达摩院高僧前来,立意挽回颜面,驱逐扶桑一叟。没有料到以一步之差,被丐帮帮主抢先一步。此行不仅未能如愿雪耻,反而将少林寺不愿张扬之事,要露于外人知道。元济大师难免有薄忿在心,虽然语气和缓,含意至为显明。意即以丐帮帮主竟能驱除扶桑一叟,少林寺达摩院首座反而败走沂山,一旦此事传出武林,少林派盛名受累非浅。

    老化子却毫不在意含笑说道:“老化子何德何能,焉能驱使扶桑一叟远逸而逃,此事说来话长,且说来也与大师无关,幸好老化子好友门下,已经脱险,不应久留此间,扶桑一叟走后,海惠寺内一切设施,以及掳胁之众僧,大师自会妥善处理,老化子就此告辞。”

    正好此时蓝玉珍姑娘,也在绿忆姑娘深厚精绝的内力帮助行功之下,不仅苏醒,更而精神充沛,神清气爽,两人也来到老化子身后站住。老化子说着话,便自拱拱手转身向肖承远小侠一行说道:“小兄弟!海惠寺有元济大师宋此,后事料理有人,我们这些事外之人,及早离开。”

    径自回身,拖着一双草鞋,踢踏踢踏便要从元济大师身旁过去。

    老化子刚一动身,元济大师身后两位老和尚,双双各向右横跨一步,拄杖当道而立。

    这条隧道本不十分宽阔,这两位老和尚如此分身一站,便自然地挡去了老化子的去路。

    老化子这才呵呵一阵大笑说道:“我老化子有何开罪于大师,要强留老化子有所质询吗?”

    元济大师连忙“阿弥陀佛”一声,说道:“宋帮主言之过甚!老衲岂敢如此慢礼于帮主。”

    说着略一回头,身后两个老和尚立即垂目低头,退回原地,

    元济大师依然立掌当胸说道:“老衲尚有两事请宋帮主不吝赐答。”

    老化子也收住笑容,拱手说道:“老化子所知,以及所能相告的,无不秉诚相告。”

    元济大师忽然微微叹喟一声,说道:“宋帮主既然远来沂山,深入海惠寺,老衲此行用意,帮主定能明了。少林寺羞告武林,实恐因一派之私,而导致武林纷争,如今扶桑一叟远逸,后果当难预料。老衲请问宋帮主,扶桑一叟既然力求经营海惠寺为邀斗武林之所,为何如此轻易而走?如今去往何所,宋帮主能否就所知相告,”

    老化子皱了皱眉,心里微微有些不快。从始至今,元济大师始终未认定扶桑一叟之走是被老化子赶走的。老化子心里暗自忖道:“你少林寺就如此藐视于人吗?丐帮帮主不足以赶走扶桑一叟,难道在场诸人就没有一人能有此能耐吗?”

    站在一旁的肖承远小侠心里也有如此同感,但是,肖小侠尊敬元济大师是少林寺的高僧,让老尊贤,肖小侠秉性如此,一见老化子哥哥没有说话,也就不便抢白。

    可是,站在身后的绿忆姑娘和蓝玉珍姑娘就忍不住了。绿忆姑娘当即抢先一步,走在蓝姐姐前面,盈盈上前几步。仰面向元济大师说道:“扶桑老儿虽然存心不走,可是打不过我们,他能不走吗?至于他逃到哪里去,他也没有告诉我们,我们也不知道。”

    绿忆姑娘这两句话说得极其天真,可是,倒是句句实话,倒叫元济大师为之语塞。

    元济大师轩起长眉,一双老眼神光十足地朝绿忆姑娘打量了半晌,缓声说道:“阿弥陀佛,小施主句句实情。老衲倒是多此一问了。”

    说着向旁边迈了—步,向老化子说道:“宋帮主请便!老衲无心之罪,帮主勿记于心。”

    老化子连忙拱乒说道:“不敢!不敢!老化子疏漫成性,大师得道高僧,不以为怪,老化子已是万幸。”随着便招呼肖承远小侠和两位姑娘,以及阴展平一同走过去。

    肖承远小侠在旁边冷眼留神,看得清楚。当元济大师移步让路之际,身后的两位老和尚也随着闪身一旁,就这一闪身之时,原先站的地方,浅浅地留下四只脚印。

    这地道铺的是青石板,平坦光滑,这两位老和尚临去脚下留痕,显然是有心炫耀功力,而且这份功力,也颇为惊人。

    肖承远小侠看在眼里,心里止不住一动。暗自闪电想道:“看来这两位老和尚依然是在怀疑我们?偌大年纪火气依然未除,我若不有所表示,倒真的让他误认为我们与扶桑一叟有勾结。”

    心里如此一转,立即功行全身,“九天玄门大乘神功”暗

    贯罡劲干足下。表面上,神情自若,随在老化子身后,缓步

    前行。但是,每走一步,青石板上便留下深达三四分深的脚

    印。同时,那些沾脚成粉的石屑,随脚扬起一尺余高,像是

    有一股力量罩住,飘在肖承远小侠青衫下襟附近,悠悠地随

    着前进。

    老化子在前面不知道,可是走在后面的绿忆姑娘和蓝玉珍姑娘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两位姑娘都是冰雪聪明的人,焉有看不出承哥哥的意向?当时轻笑一声,绿忆姑娘首先将碧玉琵琶递给蓝姐姐,说道:“蓝姐姐……蓝哥哥!劳您的驾替我抱着琵琶。”

    蓝玉珍姑娘知道绿忆妹妹也不甘落后,要以神功震惊少林僧人。便笑吟吟地接过碧玉琵琶,缓慢一步,眼看她如何施展神功。

    绿忆姑娘左手拽着沾她的绿裳,轻盈地向前移动着脚步,右手却是平抬在胸前,五掌连翻,但见她那只欺霜赛雪的手,不断地在胸前闪动,看不出有任何劲道拍出,但是,就在她这一阵玉掌连翻之际,青石板上尘土飞扬,几乎弥漫成一片。

    可是,尘土一散,青石板上顿现惊人奇迹。原先肖承远小侠走过留痕的脚印,却在绿忆姑娘如此一阵虚空疾推玉掌连翻的情形之下,青石板上已经平滑无痕。

    肖承远小侠和绿忆姑娘如此一露神功,元济大师看在眼里明明白白,武功精绝如元济大师者,也不禁为这两位年轻人的骇世武功所震动,

    元济大师当时沉雷般地说道:“阿弥陀佛,宋帮主请留贵步,老衲冒昧再渎帮主。”

    老化子闻言倏地一个转身,一见元济大师两只眼睛直打量在肖小侠和绿忆姑娘身上,神色多少带着点惊诧之意。老化子立即想到准是小兄弟和这位绿忆姑娘暗中施展了手脚,使得老和尚也震动了。

    老化子便佯装不解,拱手应声说道:“大师还有教言指点老化子迷津吗?”

    元济大师这时候才在老脸上露出一丝和蔼的笑容,低喧一声佛号,便说道:“宋帮主与贵友齐赴沂山,赶走扶桑一叟,海惠寺受惠匪浅,老衲忝为少林一脉。谨以主人身份,敬留宋帮主和贵友,小留海惠寺。且沂山路遥,人烟稀杳,既要餐风露宿,何妨小住,老衲也好请教。”

    老化子一看,元济大师诚心相留,想到地道外面,约是已近黄昏,能在海惠寺内暂歇一宵,较这餐风露宿为佳,

    老化子便拱手说道:“如此恭敬不如从命,老化子一行谨遵大师之命,有扰宝刹一宵。”

    元济大师面含微笑,看了肖承远小侠一下,老化子便也含笑说道:“当初未便久留,尚未向大师引见。……”

    说着便将肖承远小侠、绿忆姑娘、蓝玉珍姑娘以及阴展平一一引见。元济大师高喧一声佛号,立掌当胸说道:“武林奇葩,可敬可贺。”  。

    俄而又略有慨喟地说道:“少林派自祖师相传至今,凡七十一传,一则邀之天幸,再则承武林中人之抬爱,忝列各大门派之首,然而,不自励求精进,则羞辱指日可期。扶桑一叟东渡来鲁,侵占沂山,少林寺才惊觉此事态之严重。少林寺达摩院首座,列为少林高手之翘楚,一旦败走沂山,少林寺不得不惊。老僧衔命远来,自感任重道远,对少林派而言,对武林而言,老衲但有鞠躬尽瘁,以示俯仰无愧于心,讵料一入海惠寺,竟悉扶桑一叟匿进而逃,意外之余,既惊且喜。宋帮主与这两位小施主,神功无敌,为中土武林增光。扶桑一叟即逃,少林派幸收渔利,已经于心难安,万一扶桑一叟卷土重来,中土武林仍有一劫。……”

    元济大师感慨良多,坦然说出少林寺之隐忧,言中之意,以扶桑一叟今日离逃,雄心未减,来日武林仍难逃一场腥风血雨。肖承远小侠身具如此不世武功,却非任何门派子弟,若袖手不管,谁来挽救这一场可能而来的武林劫运?

    肖小侠当然了解元济大师言中之意,便慨然说道:“扶桑一叟有问鼎中原之心,断不因晚辈等今日之幸胜,而稍有减杀。但是,晚辈忝列武林末学,自无袖手之理。老前辈有鞠躬尽瘁之心,晚辈亦有死而后已之志,”

    元济大师连声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小施主有不世神功,有悲天悯人之仁德,仁者无敌矣!”

    肖小侠突然面色严肃,拱手当胸说道:“少林寺为当今武林各大门派之首,中原武林诸事莫不马首是瞻,老前辈功高德重,晚辈尚有一言,敢渎清听。”

    元济大师白首遽抬,老眼倏张,霍然说道:“小施主只要

    所言上不干天德,下不伤阴骘,老衲无不洗耳恭听.”

    肖小侠躬身应道:“扶桑一叟虽然可虑,然而边陲各大魔

    头,而今都蠢蠢欲动。秃鹰西门番南下苗疆与鬼眼婆婆一旦

    联手,黑白二怪静极思动,百毒尊者有人冒名,凡此种种,莫

    不是山雨欲来之势,敢问少林寺为武林各派之首,能有预闻

    和应敌之道否?”

    肖承远小侠如此侃侃而谈,不禁老化子闻而变色,连元

    济大师也顿时须发微张,精光暴射,接着说道:“小施主之言,

    老衲自无不信之理,仅就秃鹰一人而言,已够中原武林为之

    棘手,六剑—杖会秃鹰,其中一杖即为老衲同门师兄,然则,如若六剑一杖会秃鹰不幸而成事实,也难保不败走中原。如今群魔有并起之势,武林果应遭此浩劫焉?”

    老化子也惊问道:“小兄弟何时知道秃鹰南下苗疆?”

    肖承远严谨说道:“只要中原武林能全心全力,彼此消除成见,团结一致,自古魔不侵正,老前辈以为然否?”

    元济大师低喧佛号,说道:“老衲了却海惠寺之事,即专程赶返少林寺,禀明掌门人,柬邀武林同道,共商御敌之策,共挽狂澜,小施主届时能够移驾敝寺?至为老衲所盼。”

    肖小侠应道:“晚辈承蒙者前辈不以驾才末学见弃,自应趋前,以供驱策。只是,晚辈尚急待南赴苗疆一趟,了了私事后,自当请谒。”

    元济大师低喧佛号,说道:“小施主信人,一言九鼎,老衲静候大驾就是。”

    绿忆姑娘却在一旁接着说道:“承哥哥!我们如果要离开沂山,就要趁早赶路啊."

    元济大师忽然呵呵笑道:“老衲感于小施主警世箴言,忘却待客之道!罪过!罪过J”

    说着便退旁一步,举手肃客。

    海惠寺不愧是一座大丛林,佛殿庄严雄伟,禅房幽静,院落之中,修竹摇曳,老梅乍吐,流泉处处,引水成塘。虽然初冬寥落之季,却不失为人间仙境,世外桃源。

    海惠寺虽然受制于扶桑一叟为时颇久,一旦扶桑一叟与众徒人俱去,僧众顿时恢复旧时规矩,到处香烟缭绕,一片祥和,钟鼓齐鸣,梵音四起。

    元济大师招呼过晚餐之后,晚课已毕,各人暂住清净禅房,各作休息。

    肖承远小侠在禅床上静心敛神,运行一周之后,忽然倦

    意全消,不思入睡。而且思潮迭起,心神突然不稳,括苍山

    石老帮主之伤势是否有变化。神剑无双伊季风是否再度寻仇?

    黑风帮是否迁怒青龙帮?另一个百毒尊者究竟为何许人?苗

    疆之行后果如何……思湘如涌,顿觉五内烦躁。

    肖小侠几次收敛心神,求静于定,都无所得。索性起而不睡,推开窗牖,吐了一口长气。

    此时,天上淡月朦胧,院落里老梅疏影,印在宙前,颇饶诗意。肖小侠一时兴起,起身掠过窗户,右手搭在老梅斜枝上惜力一弹,身不落地,便弹然而起,腾空两三丈高,然后飘然一式“寒雁入苇”,掠臂俏然,落足屋脊之上。

    就在这倏然下落之际,肖小侠眼神所及,瞥见一个身穿

    白衣的纤瘦人影,隐约地站在七八丈外的树下。

    七八丈外,即是海惠寺的一个放生渔池。寺内僧人就在池畔莳林栽花,蔚成一片花木扶疏,清幽悦目的庭园。虽然时屈初冬,花草已凋,但是依旧不难看出昔日春花如锦的风光。尤其此刻冷月如钩,乳色朦胧,秃枝模糊,池水晶莹,别有一番风趣。

    这是何人,为何深夜独自仁立在如此静寂园中?

    肖小侠禁不住心里一动,自然贴身而伏,暗自忖道:“是扶桑一叟去而复返,欲寻报复吗?抑或是另有旁人前来算计于海惠寺?”

    惜于是月光媵脯,树枝疏影,使眼力凌厉如肖小侠者,亦无法看得清楚七八丈外的人影,究为何等人物。但是,身材纤细,体形修长,不是矮小的扶桑一叟,更不是高胖的三位弥勒,则可以断言。

    勿论如何,如何凉夜,孤独一人伫立在庭园之中,令人自生猜疑,

    削、侠凝神屏息注视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双手一按槽瓦,平身而起,人起空中,霍然一挺身,双臂凭空一振,宛如鹰隼振翅而飞,斜地上冲起五丈有余。这才轻吐一口气,飘然下落。

    肖小侠下落之际,为了怕被人听到衣袂惊风之声,掳袖撩衣,悄然毫无一点声息。双足刚一触及池衅草地,突然对面林中有人冷笑一声,低叱道:“何人胆敢前来找死!”

    随着话音,只听得“呼”地一声,顿时劈空一掌,强劲无比地径袭而来。

    肖小侠一听,连忙躬腰一点,闪开一掌,身形未止,后又折身一掠,低呼道:“蓝妹妹!是我!”

    林中白衣人遽然一震,也闪电飘风,跃出林外,说道:“承哥哥吗?”

    肖承远小侠此时已经站在蓝玉珍姑娘身旁。

    姑娘此时易弁为钗,还她女儿本色,只是一身洁白长褛,飘飘在身,如此凉夜,令人有不胜寒的感觉。

    肖小侠低声道:“蓝妹妹,如此深夜仍然未睡吗?”

    蓝玉珍姑娘低垂臻首,幽幽地说道:“承哥哥!你也未睡吗?”

    肖小侠叹喟一声,说道:“突然心绪不宁,百感交集,这才出而踏月。”

    说到此地,肖小侠忽然惊道:“蓝妹妹!夜凉衣薄,担心着寒。”

    蓝姑娘缓缓地抬起头来,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此时,肖小侠在淡月之下,才看清楚了蓝妹妹双眼微红,犹带湿润。不觉大惊问道:“蓝妹妹,你有何心事?才令你如此对月伤心,能否为小兄一道?”

    蓝姑娘不觉低垂臻首,半晌无言。

    肖小侠自从和蓝玉珍姑娘相遇以来,但见她一脉天真,天性快乐,从未有过忧伤,今天究竟为了何事,而变得如此黯然神伤。

    肖小侠是个天资聪颖,秉赋极高的人,然而对于姑娘芳心,却无法揣摩,不觉也随之默然无语。

    如此两人相对无言,不觉良久。还是肖小侠觉得姑娘如此衣单衫薄,一旦着凉,非同儿戏。情不自禁地伸手拉住蓝姑娘玉腕,说道:“蓝妹妹!夜深雾重,岂可如此久立屋外,回去休息,有事待明天再说。”

    虽然肖小侠和蓝玉珍何云凤之间,彼此灵犀互通一点,各人倾心。但是,大家都是发乎情,止乎礼,尽管是心心相印,从未有肌肤之亲,这时候,肖小侠无意中情急一拉姑娘玉腕,入手腻滑如脂,却是冰冷如玉,肖小侠顿时止不住一阵心跳,连忙松手说道:“蓝妹妹你已有凉意,请快回房,”

    蓝姑娘芳心也不禁为之一跳,一阵春霞,泛上娇靥,慢慢地抬起头来,两只眼睛哀怨地看着肖小侠,低低地说道:“承哥哥!我在天台不辞而别,你会怪我吗?”

    肖小侠摇摇头,忽然又长叹一口气说道:“我和凤姐姐都不会怪你的!只是,你如此单身只骑,要远入西北昆仑,路

    途遥远,江湖风险重重,我们都为之日夜焦心。蓝妹妹!你

    还小,你不知道悬心挂念,是如何忧形伤神之事。唉!"

    蓝姑娘突然两颗晶莹泪珠,沿颊而下,低声说道:“承哥

    哥!我错了.”

    肖小侠又安慰着说道:“蓝妹妹!人之向上,犹水之向下,同为一理。妹妹追求上进,有何错之处?只是……此事容后再说。”

    蓝姑娘半响才抬头说道:“承哥哥!你如何又和绿忆妹妹同来沂山呢?”

    肖承远小侠望着蓝妹妹泪痕犹湿的娇靥,摇头说道:“明日再谈吧!蓝妹妹先去休息!”

    蓝姑娘明知道承哥哥一番体贴心意,心里先自感到一阵甜密。但是,却跺脚撒娇地说道:“我要承哥哥你先说。"

    肖承远小侠拗不过蓝妹妹,只好从自己身上脱下件长衫披在蓝姑娘身上,便把括苍山的情形,叙述了一遍,说到自如何决心远走苗疆,找秃鹰要补骨丹,又如何顺道南海邀绿忆姑娘,二绝姥姥火莲传讯,而专程追赶到沂山海惠寺。

    此时,蓝姑娘已不自觉地靠近了肖小侠,默默地听着他自述这一段经过。两人相依一起,进而默默无言,直到谈月西坠,寺鸡报鸣,两人才一惊而起。

    姑娘这才仰起头来说道:“承哥哥!苗疆之行容我与你同伴而往,好否?”

    肖承远小侠摇头说道:“鬼眼婆婆为人难缠已极,秃鹰西门番又蓄意不善,苗疆之行,小兄只是相机而行,人多反而不便。绿忆姑娘此行只是为了令其姐妹相会,了却一桩心事况且风姐姐留括苍山,心情极为不佳,又有强敌环伺,蓝妹妹理应赶回括苍山,与风姐姐相囊。”

    蓝姑娘虽然一百个愿意和肖小侠同往苗疆,但是,想到独守括苍山的凤姐姐,不觉极感为难。自己当初不辞而别,已有内疚难安。如今,自己既然不去昆仑,再和承哥哥同往苗疆,岂不更使凤姐姐误会吗?

    蓝姑娘原是个天真纯洁的女儿,如今已经是情窦初开,顾虑难免就多了。

    肖承远小侠一见蓝姑娘半晌无语,就又低低地说道:“蓝妹妹,小兄言出至衷,妹妹难道不能了解小兄心意吗?”

    蓝姑娘不禁深情地望了肖小侠一眼,也低低地道:“承哥哥!我依你的话就是了。”

    肖小侠点点头说道:“老化子哥哥如果没有其他要事,我请他和你前往括苍山,我至多不过三月,就会兼程赶回来。届时,黑风帮之事,少林寺之约,都要一并了结。”

    蓝姑娘也微微点点头。

    肖小侠仰首望了望天,说道:“天已破晓,蓝妹妹速去休息一会儿,天明时,仍要赶路。”

    蓝姑娘脱下身上披的长衫,还披到肖小侠身上,深情地望了一眼,倏地腾身一掠,越上屋脊,转眼消**形。

    肖小侠目送蓝姑娘走后,长长地嘘厂一口气,便也轻轻地飞跃回到僧房。

    就在他们两个人分别回至禅房之后,在放生池的另一端,闪出一个纤细的人影,凝然望着西坠的弯月,半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忽又疾如闪电跃向禅房深处,轻轻推开窗门,回到房里,支颐而坐,心里不住地在想道:“蓝姐姐原来和承哥哥是那么地要好。我……我为什么要偷看他们呢?我为什么心里还感到有一些不悦之意呢?难道我也喜欢承哥哥?”

    想着不禁娇靥泛霞,而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这人是谁?她正是以神掌琵琶称绝于武林的二绝姥姥门人绿忆姑娘。

    姑娘偏巧也是深夜不寐,出来闲步,没有料到看到蓝玉珍姑娘和承哥哥相依偎的一幕。芳心无由地“怦”然一跳,便掩在水池旁边,静静地观看。

    当时肖小侠正在与蓝姑娘相依相偎,叙述括苍山却敌的一段,心神专一,蓝姑娘更是醇然欲醉地闭目而听。没有想到旁边竞有人窃看,而使这两位能辫落叶飞花的武林高手,浑然无觉。绿忆姑娘纯白无瑕的心头上,启开了“情”窦之锁。

    世间上最难分辨的即为“情”之一宇,来时无形无踪,一旦生根,便牢不可拔。

    绿忆姑娘对肖小侠本来就有极佳的印象,但是,姑娘天真未凿,未解“情”之一字,只觉得肖小快承哥哥是个难得一见的人,年轻英俊,敦厚和蔼,武功盖世,所以绿忆姑娘才乐意与承哥哥同伴前往苗疆。

    如今,今天晚上这一慕情形,印在绿忆姑娘脑中,情锁一触而开,一缕真情竟然由此而绕上承哥哥的身上,此系后话,容后再表。

    且说翌晨,老化子、肖承远小侠、两位姑娘和单眼恶残明展平一行,告别元济大师,即刻登程离开沂山。

    在途中,单眼恶残说道:“绿忆姑娘昨天破除万蛇阵,这万蛇阵如今归向何处?如果留在沂山,岂非为这附近带来后患无穷吗?”

    老化子呵呵笑道:“老阴!你能想到别人后患无穷,诚属难得,果然是放下屠刀,理应立地成佛,不过,化子玩蛇是祖传的,扶桑老儿既然隔海弄来如许毒蛇,来了不易,方不会轻易弃之不顾,他之能弄来,自然亦能弄走,”

    老化子说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话,蓝玉珍姑娘这才想起转身向阴屣平拱手为礼说道:“此次若不是阴兄,只怕我早已经横剑而死!”

    单眼恶残慌忙还礼说道:“蓝姑娘!——我大胆称你一声姑娘。姑娘以一颗雪莲丹,不仅是救了阴展平的性命,更使之苦海回头,得庆更生。再生之德,阴展平都未敢言报,!”娘若再言感激一词,岂不令阴展平惭愧无地吗?”

    老化子点头赞许,转而又向肖小侠说道:“小兄弟将要前往何处?”

    肖小侠连忙接着说道:“小弟与绿忆姑娘兼程前往苗疆,寻找秃鹰西门番……”

    又把石老帮主肩骨碎裂之事,向老化子一一说明。最后说道:“小弟之意,老化子哥哥若无急事,就请伴同蓝姑娘前往括苍青龙帮总坛,待小弟自苗疆归来,尚有者事请老化子哥哥鼎力相助。”

    老化子呵呵笑道:“小兄弟!我老化子除了沿街求乞之外,还有何要紧之事?我们就在括苍山等你便了。”

    老化子说着话,两只眼睛转着在肖小侠脸上注视了良久,然后沉着脸色说道:“苗疆有秃鹰与鬼眼婆婆联手放对时,小兄弟就切勿仗艺深入。老化子临前之言,掬自肺腑,”

    这雪地飘风宋老化子闯荡江湖多少年,阅人多矣,虽然不谙麻衣相法,却是善观气色。老化子眼看肖小侠脸上晦气纹出现,印堂发暗,就担心苗疆之行,会遭受意外波折,所以才语重心长地叮咛几句。

    肖小侠感于老化子如此谨慎叮咛,心里也为之一动,拱手答道:“老哥哥金玉良言,小弟谨记在心。此去苗疆,旨在讨取补骨丹,只要丹药到手,小弟自能委曲求全。”

    老化干点点头,便和蓝玉珍姑娘及单眼恶残,取道括苍山。

    肖小侠和绿忆姑娘在沂山寻到坐骑之后,便出山境,驰道苗疆。

    此一去,险在百花山下变为边塞孤魂,桃花瘴里束手困坐终生。

    肖承远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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