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第2/3页)

   肖承远默察—下方向,正准备向方才那家客店掠身过去,忽然就在不远前面,一条黑影宛如夜鸟升空,上拔两丈有余,直向右边方向落去。肖承远立即一伏身,留神仔细观看,那人的身形灵巧异常,轻功极具火候,只几个起落之间,便失去了踪影。

    肖承远暗自点点头,心里在说道:“如果我猜测得不错,王秋绮一定是在这青晹镇上落脚。”

    他心里盘算着如何跟踪过去,忽然方才那人起身之处嗖、嗖、嗖,接连又是几条人影冲天而起,也都循着方才那个方向,疾驰而去。

    肖承远一见事不宜迟,他知道一定还有人会随后而至。他便一伏身,从屋顶上一掩而下。藏身在屋帘之间,展开游龙术,声息俱无,去势如矢,朝着另一个方向围绕过去。如此一口气连越数十家屋顶,已经到达市郊。肖承远凝神运用眼力,仔细地四下一看,没有半点人影,分明是将人追失了。

    在这种情况不明,敌我不分的情形之下,肖承远又不便于早现身形,只好凝神屏息,倾听周围,在三四十步之内确实没有一点风吹草动,他才微微地昂起身来,突然一伸双臂,疾演一式“奋搏扶摇”,人像大鹏展翅。冲天直起四丈有余,忽又疾转身形,向数丈开外的—裸大树上扑去。

    这一式“奋搏扶摇”,是肖承远运足全身七成以上功力施为,不仅衣不生风,声息俱无,而且快如电花火石,一闪即逝。即使周围有夜行人,稍一不留神之间,也难以发现。这正是肖承远的小心谨慎的地方,其实,他方才凝神倾听之际,业已断定周围三四十步以内,是没有人踪。即使三四十步以外,再有夜行人,凭他这样一闪四丈多高,飘然无声而落,又有几人能够发现?

    肖承远刚一藏身树上,竟然眼前人影连闪,接连三四个人,都朝这棵树的附近,扑落而至。

    肖承远心里一动,暗自忖道:“难道我已经被人发现了吗?”

    心里正在打算如何应付这个场面,忽然那四个人来到树下,已经停下身形不动。其中一个人倚树而立,其他三个人采取包围形势,显然是将这个人包围在中间。

    肖承远居高临下,藉着树叶荫蔽了身体,运用目力朝下面看去。这一看之下,肖承远几乎是失声而叫,浑身一颤,差一点就翻身而落。

    原来站在树下,被另外三个人围住的人,正是肖承远此次千里迢迢追寻的王秋绮姑娘,而站在四周的,正是方才在客店里所见到的那十几个人之中的人。而且站在对面正中的,正是那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这个情形按说是在肖承远意料之中的事。但是,此时此地,肖承远却又有无限意外的感觉。

    他几次想飘身下树,和王秋绮姑娘问个明白,但是,他终于忍住,藏身树梢,屏息疑神,他要看个明白。尤其他要看明白,对面那些人,是何等人物,是哪一路的角色。

    但是,肖承远虽然抱着一种看明白究竟何心理,他也立势以待,怕王秋绮敌对不住的时候,他自然义不容辞的出手相助。

    树下的四个人如此相互对立,历时片刻,才听到对面那位中年人说道:“王姑娘!你为何如此言而无信?”

    王秋绮姑娘突然厉声叱道:“你等是何人?如此深夜到客店强邀姑娘来到此地,到底有何打算?”

    肖承远一听,心里感到一阵茫然。听对面那人的语气,分明是认识王秋绮。可是听王秋绮的语气,根本与对面那人毫不相识,这件事岂不是透着有几分蹊跷吗?

    对面中年人冷冷地笑了一声,说道:“王姑娘!我只问你为何言而无信?”

    王秋绮依然厉声叱道:“姑娘问你等是何人?”

    那中年人淡淡地笑了—笑,道:“我是何人,你难道不能从我的问题上得到一些端倪吗?王姑娘!你是故作下懂?还是真的忘记了这件事?”

    王秋绮显然被这入如此轻描谈写的一反问僵住了。愣了一会儿,语气已然和缓了许多。但是依然沉声说道:“姑娘不认识你们。”

    那人淡淡地“啊”了一声,说道:“王姑娘!你当然不认识我们,但是,你只要知道我们的来历,也就够了。”

    王秋绮仿佛又沉吟了一会儿,抬起头来说道:“你们既是受别人差遣而来,找我究竟何事?”

    那人笑了一笑,接着说道:“我已经讲过三遍了,王姑娘!我们问你为何不能实现你的诺言?”

    王秋绮显然语气又软了许多,说道:“限期未到,你凭什么说我言而无信。”

    那人笑道:“王姑娘!你说得有理,限期未到,我们不能平白说你言而无信。但是你不留在太湖,反而北走,是何存心?”说着这人又冷冷笑了一下,说道:“姑娘!你的巧言辩白,却掩饰不了你自己的行径。”

    这几句话听到树上肖承远耳里,真是惊诧万分。心里止不住忖道:“听他们如此说话,难道王秋绮前去太湖,果真的有何不良的用心吗?果真的是受人所胁迫吗?那这些人又是谁?仿佛他们又不是阿修罗教的党羽,如此威胁王秋绮,又是为了何事?”

    肖承远真没有想到自己误打误撞,竟然真找到了问题症结之所在。他越发地要听下去,要明白究竟道理。

    王秋绮沉默了半晌,突然又厉声说道:“任凭你是何人,限期未到,你不能如此相逼于我。”

    说着话,就准备起身而去。王秋绮如此一起身,旁边的两个人,立即一探肩头,呛当当一阵兵刃出鞘之声,两支长剑、各展招式,顿时将去路封住。

    那中年人依然不动声色地笑道:“王姑娘!你要三思而行,你如此背信轻诺,后果如何?不仅你要背上失信的污名,而且对你们无极门还有重大的损害?”

    王秋绮厉声说道:“限期未到,你们敢动我师叔祖和师尊的一根毫毛,失信的是你们,而不是王秋绮。你要如此一味相逼,就休怪我出手无情。”

    那中年人突然大笑说道:“如此说来,你王姑娘是有失信的了。老实说,要你前来太湖,只不过是利用你过去的关系,如今你显然背信不行,留着你对我们无益。”说到这,语气一变而为轻鄙地说道:“久闻你王姑娘是无极门中的翘楚,深得无极乾坤真经的所传,比起你那位师叔祖,还要高明,我们今夜倒要趁机会领教一番。”言犹未了,身形向后撤,喝道:“拿下她!”

    旁边那两个人长剑略一摇动,各走一式“分花拂柳”向王秋绮夹攻而上。

    肖承远在树上看得十分清楚,他本想立即飘身下树,出手相助,但是,顿时又有两个念头使他欲行不止。

    其一:他还希望在暗中能够听到一些有关这件事的始末。

    其二:他看这两个人出手攻招,剑术极其正宗,功夫修为不弱。但是,肖承远相信今日的王秋绮如果已得无极乾坤真经所传,这两人岂能无法抵挡得住。

    肖承远并非是抱有“隔岸观火”的心情,而是想在王秋绮未到危急之时,暂不出手,希望能听到一些他们所争执的内情。因为这个内情,关系着王秋绮。

    就在这两个人如此挺剑抢攻的一瞬间,王秋绮屹立不动,右手掣剑出鞘,随势一招“割袍断义”,硬截右边一剑,左手骈指作诀,疾如电光火石,险及万分地沿着左边长剑顺势而上,直截左边那人的脉门。

    这两招分明是王秋绮挺而走险,但是,都是快如闪电。只听“呛当”一声,火花四溅,右边那人一剑着实,长剑竟然震落地上。左边那一招“分花拂柳”,险以一丝之差,划过王秋绮胸前,“嘶啦”一声,将士秋绮的左袖,削落一片。但是,王秋绮的中指,也正敲中那入脉门。只听“哎呀”一声惨呼,紧接着寒光一闪,手中长剑也掉落地上。

    两个人,两支长剑,碰上手不到一招,便被王秋绮双双击落于中兵刃。但是,王秋绮却停招不攻,抱剑在怀,说道:“限期未到,我劝你们休要妄自动手。限期一到,我自然会向你们为头之人,有所交待。”

    王秋绮这几句话,说得铿锵有声,声色俱厉。

    对面那位中年人冷冷地笑了一下,说道:“果然名不虚传,王姑娘深得无极门真传,身手了得。但是,现在我要告诉你,不管你限期到否,今天我要你伏首受擒。”

    这“伏首受擒”四个字刚一出口,那中年人一挥手,突然从旁边闪出来十数个人。其中四个人手持长剑,敛气凝神,分从四面,向王秋绮包围上来。其余的人,各按方位,持剑以待,形成四层剑阵,将王秋绮围得水泄不通。

    肖承远一见那其中四个人所采取的包围形势,似是曾相识的一个剑阵,就是一时间想不起在江湖道上,这种群斗的剑阵是哪一种了。可是,眼前已经使肖承远小侠无暇多想,他知道大凡群斗阵势,必然变化无穷,而且都能持久,以逸待寿。除非被围的人.功力超绝,—鼓击破,否则难讨好处。王秋绮在这种众寡悬殊,而又身陷剑阵之内,形势险恶.已经是不言而喻。肖承远若不及时下去出手相助。只怕王秋绮就要吃亏。

    肖承远身在树上,思忖未了,只听得嗖、嗖剑气大盛,四柄长剑已经各起门户,旋动身形,交错穿走,逐渐向王秋绮逼近而来。

    肖承远一见刻不容缓,便出声发话:“以众凌寡,算哪方武林规矩?”

    人随声落,飘然如一片落叶,从数丈高的树梢,悠然而下,正好站在四柄长剑所旋起的剑幕之中,挡在王秋绮姑娘面前。

    肖承远小侠如此遽然出现,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无比的惊讶。

    站在对面的那位中年人不止是惊讶,而且感到无比的耻辱和警惕。他携带手下人到此地围住很久,竟然不知道附近有人。武功高手讲究的是耳聪目明,尤其是深夜之间,近在咫尺,即使是飞花落叶,也应该难逃耳目,何况是一个人?

    但是,这人在羞辱之余,他也想到:“藏身树上,不无动静,为何我竟然毫无所觉?这人功力不难想到一般,尤其他穿身而下之时,悠然不带一丝火气,直落剑阵之中,说明他不仅功力高强,而且胆色无双。这个劲敌,要小心应付。”

    在场的众人,当时更是惊孩不已,对于肖小侠的遽然现,都止不住心里想着:“他为何竟然事先伏在此地?难道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吗?他敢于如此匹马单枪挺身出现,当然有后援可恃,是否我们业已被人家识破行藏,前来大举报复?”

    且不说在场的众人如此既惊且诧,且说在场最感到惊异的,还是被围困在当中,持剑而立的王秋绮姑娘.

    王秋绮一听树上突有人声,本已为之一惊,继而一听来人说话声音极为耳熟,而且是替自己打抱不平来的,更是既惊又喜。但是,紧接着人家从大树上飘然而下,优美的身形,精纯的功力,一上王秋绮的双眼,便立即认出是太湖之畔,曾使自己伤**绝,使她意念俱灰几乎别绝人寰,而过去又是自己所深深爱慕不可得的肖承远——承弟弟。

    王秋绮一见是肖承远小侠如此飘然出现,差一点脱口叫出的“承弟弟”三字,在她一颇之余,又闭口不言,缓缓地收回手中的长剑,退后两步。她不是特意地静观其变,而是此时此地,王秋绮的内心,已经是万绪干头?思潮如涌,理不出—条清晰冷静的头绪来,只好退到后面感到满怀激动,分不明白是悲、是喜、是怨恨、还是感激?

    肖承远如此飘然而落,立定身形之后.潇洒自如,背手而立,神情自若地回视四周,朗声说道:“各位如此聚众围困—位姑娘,气势汹汹,于情于理,都难立足。请问各位是何许人,可否还给我一个公道?”

    那中年人此时相隔站在对面,心神已经逐渐稳定。他留神打量了肖承远一番,他觉得面前这位年轻人,除了面容清秀英俊,神情焕发之外,实在看不出有任何标志能显示他是一位武功绝超的人。他暗自运行了一下自己全身的功力,再凝神向四周仔细地打量—阵。也看不到再有任何有人的动静。

    这时候,他心神所大定,冷玲地说道:“年轻的朋友!你休要先向我们讨公道,请你分清是非,辨明黑白再从中调解不迟。若如此茫然而来,恐怕要可惜你这番见义勇为的行为了。”

    肖承远一点也不为这中年人的冷言冷语的讥讽为之生气,当时倒轻轻地笑了一声,对他说道:“朋友!这件我不知底细,但是我总以为像尊驾这等堂堂七尺之躯,(缺四字不清)人,总是有些说不过去。纵有天大的事情,也不应用此法来解决。尊驾以为如何?”

    那中年人突然厉声说道:“你是何人?报上字号来!”

    肖承远笑道:“朋友!休要如此厉声厉色,老实说你不过是色厉内荏而已,瞒不了在下的眼睛。你要知道在下的声名吗?”

    说到此地,肖承远突然脸色一沉,沉声说道:“你是谁?先说出你的姓名和来历,我自然会让你知道我是谁。”

    自承远小侠说这几句话,音韵铿锵,落地有声,让人听在耳里,自然有—种无形的威势。

    那中年人当时倒是禁不住为之一怔,但是,旋即仰天打了一个哈哈,转而向肖小侠身后的王秋绮姑娘说道:“王秋绮,原来你到此地胆敢言而无信,是找到了帮手,打算食尽前言,……”

    这人言犹未了,王秋绮突然从肖小侠身后穿身而出,厉声叱道:“胡说!告诉你限期未到,你任何猜测,都是你自己不遵守约言。”

    姑娘说到此时,转身对肖承远沉声说道:“肖相公!与你无干,请你速退出去。”

    肖承远一见王秋绮如此沉痛说话,知道她是为了在太湖之畔,受了他的冤屈,有气在心的原故。当时便叫道:“请你昕我解释,秋绮姐姐……”

    这“秋绮姐姐”四个字刚一出口,王秋绮姑娘不禁浑身为之—抖,但是,她立即恢复冷静,拦住肖小侠说下去,沉着声音说道:“肖相公!此时此地我无暇听你解释,而且你也无需对我解释,请你即刻离开此地。”说着话又无限伤感地低缓下声音,说道:“我的事与你肖相公无关,请你不必为我而惹事沾身。”

    肖承远急着说道:“秋绮姐姐!这个误会如果不让我解释清楚,此去难以安心,而致遗憾终身。秋绮姐姐!你应该知道我的为人,我岂是那种……”

    秋绮姑娘此时一腔哀怨,正是无处发泄,当时心里想道:“我是知道你的为人的,但是,你知道若不是我还惦记着千山的师叔祖和师父,我早已成为黄泉路上的一鬼魂了,请问你又到何处向我解释?”

    她当时没有等到肖小侠说完,便转身昂然向对面那中年人说道:“你们不是要捉拿我吗?请跟随我到另外一个地方去。”

    那中年人一听此话,对肖承远哈哈大笑,说道:“朋友!你听到没有。”转而又向王秋绮说道:“如此我们就走。”

    说着一挥手,那当中四个人,以及周围重叠四层的人,都—收长剑,撒开阵势。王秋绮姑娘头也不回,便向身旁树林中穿身过去。那中年人对肖承远看了一眼,冷嘿嘿地说道:“这位不知姓名的朋友!今天若不是看着你碰了这样一脸的灰,我不会这样轻易放过你的。不过我得奉劝阁下,要管不平,先得问问人家愿不愿意。”

    说完话,笑嘻嘻地挥众人,直向树林那边走去。

    肖承远突然在后面舌绽春雷,大喝一声:“站住!”

    这一声大喝起在如此深夜,真是九天霹雳,十层地崩,震得周围的树木,一阵簌簌落叶,飘飘而下。震得前面的人,耳朵里嗡嗡苴饷。

    那中年人本是走在最后,一听肖小侠如此一声大喝,顿时脸色不禁为之一变。但是他仍然缓缓地回过头来,笑道:“怎么?你已经恼羞成怒了吗?”

    肖承远就在他如此出声讥讽之际,突然双脚一动,身形一折,疾演“苍虚缥缈步”法,只一闪间,便超过前面的人,拦住去路,朗声说道:“你们要到哪里去?”

    那中年人此时心里已经知道肖承远不是一个好惹的人了,就凭他方才如此一闪身形,连他都没有看清楚,便横移数丈拦住众人,这一份功力,已经不是他所能望其项背的,心里一面盘算如何对付这人,一面缓步上前,依然含着微笑对肖承远说道:“朋友!人家不要你管的事,你竟有这份脸来插手其间么?”

    肖承远朗声说道:“天下事,天下人管,我为何管不得?今天晚上这件事是管定了。除非你们能越过我这一关,否则不许你们如此仗众欺人。”

    肖承远此话刚一出口,就听到身后不远王秋绮姑娘说道:“肖相公!请你离开此地,我的事不劳神你管,况且无极派的门人,也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人物,值不得你肖相公如此仗义伸手相助。”

    肖承远沉声说道:“秋绮姐姐!任凭你怎样说,我只望你给我解释清楚。而且,对于你的事,我如果视若无睹,叫我肖承远何以心安,何以对令尊令堂与家严家慈之间世交深厚有所交待?”

    一提到“堂上双亲”王秋绮忍不住眼泪盈眶,暗自抽泣。

    肖承远接着说道:“秋绮姐姐!待我打发走这些无聊的人。我有许多事要向你说明。”

    肖小侠如此言犹未了,对面那位中年人忽然抢上前一步,急急地问道:“朋友!你姓肖,叫肖什么远?”

    肖承远此时也是再无好气,当时朗声说道:“在下肖承远,你有何指教?”

    那中年人闻言一震,接着笑呵呵地问道:“你就是住在太湖之滨的肖承远?你就是昔日曾经纵横武林的肖承远吗?”

    肖承远见他如此问来,感到有些诧异,便说道:“在下肖承远三年前退隐江湖,卜居太湖故里。在此以前,虽曾往来江湖之上,也未曾做下有背天理,有悖人情之事,何足以当尊驾如此发笑?”

    那人笑道:“我笑你有限无珠,好歹不识,敌我不分。”

    肖承远闻言顿时为之勃然,上前跨了一步,沉下脸色戟指对方叱道:“在下对于尊驾如此不合江湖道义行为,早应予以惩罚,只为真象未曾分明以前,不愿遽然出手。尊驾若如此—味口出不逊,休怪肖承远下手过辣。”

    那位中年人毫不为意地笑道:“肖朋友!你稍安母躁,听我为你指引迷途。我说你有眼无珠,不是空口无凭,请问你是否知道你帮助的这位王姑娘,前去太湖,为了何事吗?

    肖承远闻言浑身一震,他不敢回头看王秋绮姑娘的脸色,因为他在大树对上已经隐隐约约听到一些似可捉摸的话,但是,肖小侠是何等忠厚的胸襟?在太湖之畔,经过何云凤!”娘抽丝剥茧,详为分析的结果,肖承远也认定自己怀疑王秋绮姑娘前来太湖是有所为的想法,是一种荒谬的行为,以致使王秋绮含冤而走,而肖小侠也因此不安于心,耿耿于怀。所以,今日在此地相见,任凭王秋绮是如何的不理不踩,肖小侠都甘心忍受。但是,如今听这人如此一说,难道王秋绮真是有所不利己的意图,前往太湖的吗?

    肖承远不敢也不愿此时去看王秋绮姑娘的腔色,尤其不愿意听对面那人再说下去,不管他说的是真情,还是假语。

    当时肖承远一声断喝,叱道:“住嘴!像你这种连姓名都不敢告诉人的藏头露尾家伙,还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说着话,迈步上前,伸手舒掌,就要出招伤人。

    这时候,周围人影乱闪,寒光晃动,七八支长剑,一齐从旁边挺出,拦住肖承远的去路,护着那中年人的当前。

    肖承远冷笑一声,原式不变,迳自向前走去。眼见得溅血拼斗一触即发,那中年人忽然摇手说道:“且慢动手,你不是想知道我和王秋绮姑娘争执的原因么?方才我所说的,正是这其间最主要的部份,你为何又不愿意听?”

    肖承远还没来得及答话,身后突然传来王秋绮姑娘的说话声音。王秋绮冷静地说道:“肖相公!你不要惊诧,让我告诉你。”

    肖承远不由地退后一步.不安地叫道:“秋绮姐姐!你要说些什么?待我处置了这厮,再作长谈如何?”

    那中年人笑道:“对了!让王姑娘自己说,更是入木三分。不过……”

    那人说了一半,故意停顿了一下,说道:“王姑娘!你可要捡真话来说,不能欺骗这位存心帮你打抱不平的肖朋友啊!”

    肖承远厌恶地看了那中年人一眼,只见王秋绮已经走到身旁不远的地方,平静地站在那里,缓缓地说道:“肖相公!我王秋绮前到太湖,是有两个用意,其一,要盗出江湖上传说中的七星无价剑鞘。”

    此言一出,肖承远不由地脱口惊呼,他真想不到王秋绮会说这种话。

    王秋绮一点也不激动,只是平静地说道:“其二,如果在盗取无价剑鞘之时,遭受到阻碍.我要用独门暗器毒杨花,制所有人于死地。”

    肖承远听完了这两段话,浑身鲜血为之沸腾。心里暗自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凤姐姐可上了当了。还是我当初推论的对,要不是我们来早一步,凤姐姐他们三个人,不早就伤在她的手下了吗?那无价剑鞘,不也就落到她的手上了吗?”

    一时间无名火起,竟气得一时想不出讲什么话才是。因为王秋绮在肖小侠的心目中,是一个娴静端庄的好姑娘,对他来说,很早以前,就有无限的歉意,尤其太湖湖畔事情发生之后,歉意尤深。想不到这样一位自己心中的偶像,此时此地,会讲出这样的话来,岂不是令肖小侠无限悲愤,无比失意吗?

    但是,肖小侠毕竟是聪明绝顶的人物,在太湖之畔,正如何云凤姑娘所言,肖小侠是心痛三位爱妻受创在地,情绪激动,才对王秋绮有了不够的细密推论,可是今日此地,肖小侠灵智早净,就断然不同了。

    虽然当时无名火起,他却能够按撩下去,先求自己安心静怀,不为外物所蒙蔽。

    肖承远小侠如此—沉吟,对面那中年入纵声笑道:“肖朋友!你这个抱不平,打得正是对手。人家要盗你的无价剑鞘,要杀你们全家,你却伸手帮助仇人,宽宏大量,古今少见。”

    所谓“得意不可再往”,这中年人自以为一招得计,便乘胜追击。没有想到他这样一讲,正好触动肖承远的灵机,心里闪电一转:王秋绮要是这种人,她绝不会如此直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