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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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第1/3页)

    肖承远一惊而觉,奔驰的心神立即收回,他和绿忆双双同时朝那边看去。只看一上眼,两个人立即同时喊出:“老化子哥哥!”

    何云凤姑娘点点头说道:“是的!正是老化于哥哥!我到庄前走来之前,曾经请他驰向庄左,以二十里地路程为限,看看在这二十里内,是否有何新奇事物发现。”

    绿忆心中大为惊奇,连忙说道:“是凤姐姐请老化子哥哥去的吗?那样说来,是风姐姐心里另有算计了.”

    肖承远默默不语,显然他对何云风姑娘的用心缜密细微,感到很佩服.在惊奇中他也在默察风姐姐这一意外的用心,究竟为了何事?

    就在这一瞬间,雪地飘风老化子在远隔七八丈的树头上,振臂一弹,一式“黄莺拂柳”悠悠地向前飘落三四丈远。人在空中笑呵呵地说道:“风姑娘这一道差事,老化子幸不辱命。”

    就在笑声未了,老化子带起一阵衣袂生风,飘然落到众人面前。

    何云风姑娘走上前,迎着老化子说道:“老化子哥哥果真有了预期中的发现,只怕这事就更加麻烦了.”938

    绿忆走近老化子,仰起头来,问道:“老化子哥哥你如此疾驰一趟,究竟为了何事,又有何种发现?”

    老化于本来倒是笑嘻嘻,被何云风姑娘如此一说,笑意便逐渐收敛。此刻一听绿忆如此一问,老化子一声不响地掀开破衣襟,从衣底取出一物,递到肖承远和绿忆的面前,说道:“凤姑娘料事如神,这就是她预料中的东西,老化子拾了回来。”

    绿忆一见这东西递到面前,大惊叫道:

    老化干点点头,将剑鞘递到绿忆手上

    肖承远似乎没有绿忆那种意外的惊奇.只是无限感慨地伸过手去,在这柄七星无价剑鞘上面抚摸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望着老化子遣:“老化于哥哥是你从施毒使者支古冬那里取回这柄无价剑鞘,不知是否?”

    老化子点点头,绿忆注视着这柄无价剑鞘,有些黯然地说道:“想是怡红姐姐在身受火毒之余,让支古冬掠走这柄剑鞘,我们回到庄上,一阵忙乱,都没有人会想到这件事。倒是亏了风姐姐注意到这些细微末节,也亏了老化子哥哥能够及时找回。要不然……”

    这柄无价剑鞘,剑鞘的本身固然是无价。但是,在剑鞘所含的意义上,则更是无价可拟.这柄剑鞘纪念着一段触人悲愤的史实,也蕴育成一对佳偶的终成。如果竟然如此遗失,那真是无可补偿的损失。

    所以,绿忆想到这些问题的时候,不由地打了一个冷颤,双手将无价剑鞘,紧紧地搂在怀里,将娇靥玉容,依偎在剑鞘上,两颗晶莹珠泪,不期而然,双落脚前。

    绿忆这种心情,肖承远了解,老化子也了解,何云凤!”娘更了解,一时间大家都为之默然。还是何云凤稍停了一会,挽着绿忆说道:“绿忆妹妹!这柄剑鞘能够找回,那只是归功于天意,妹妹要感到安慰才是。”

    绿忆点点头,伸手抚摸着剑鞘,抬起头来,向老化子问道:“老化子哥哥!支古冬是生抑或是死?是老化子哥哥纵他而去?还是他已经伏尸作鬼?”

    老化子还没有来得及答话,肖承远小侠站在一旁,接口说道:“老化子哥哥!请你暂时别说,依我猜测,支古冬已经溅血横尸,魂归荒野。”

    绿忆奇怪肖承远忽然要猜测这件事,便接着问道:“是老化子哥哥三十六招降魔杖法之下,伏诛陨命的吗?”

    肖承远这回接得更快,说道:“是毒发身亡,而且是在老化子哥哥发现他以前,支古冬便已经毒发身亡。”

    绿忆又是微微一个惊诧,望着老化子,重复了一句,说道:“是毒发身亡吗?”

    言下之意,支古冬名为施毒使者,仗着一身剧毒,前来太湖挑衅寻事,为何如今竟是他自己中毒而死?岂不是令人难以捉摸的事吗?

    绿忆如此惊讶,肖承远又接着道:“虽然支占冬是以使毒著称,但是他在内力既伤,血流过多,精力大损之际,他无法逃脱毒杨花的剧毒加身。弄毒之人,终为毒所致命,这也是天理循环,报应丝毫不爽。”

    绿忆没有等到肖承远说完,便—转身抢着搂住何云凤!”娘的双臂,接着说道:“凤姐姐!我想起来了。王秋绮姑娘她曾经说到,她在情急之时,赏了支古冬两枚毒杨花,我们都没有注意这一点。毒杨花原是剧毒无比,一经上身,便难逃性命。这支古冬如今一死,那的确可以证明王秋绮姑娘和阿修罗教是毫无瓜葛,无极门与千毒神君的处境完全不同,还是凤姐姐推论的对极了。”

    绿忆如此恍然觉悟之后,滔滔说出,何云凤姑娘依旧平静如故,轻轻地拍着绿忆的香肩,缓缓地说道:“我也只是大胆地将许多目睹的情形,凑到一起来想,又大胆地做了如此地断定而已。最后,我才想起无价剑鞘,想到王秋绮说过支占冬星在中了毒杨花之后,才仓皇逃去的。如果王秋绮所说是真,支古冬应该倒毙在庄子附近,绝对不出二十里范围之外。”

    肖承远忽然说道:“此事还有几分危险,万一支古冬他了解无价剑鞘可以解毒……”

    何云凤接着说道:“那就大费周章,难解误会了。所以说:做事要在听天命之下,力尽人意。不过支古冬他是知道无价剑鞘的用途,为何没有使用,那只有说是,他左臂断折,右臂中了毒杨花,心中又急于逃走,同时,他不了解毒杨花的厉害程度。阴错阳差,才有如此结果。”

    绿忆睁着眼睛说道:“凤姐姐!如今事实证明无极门与少林掌门那一宗血案,丝毫无关了。可是,这不是更令人顿生困惑吗?用毒杨花伤害少林掌门人的又是何等人?”

    肖承远点头说道:“绿忆!凤姐姐能够细察入微,证实了王秋绮姑娘的无辜,我的内心虽然感到内疚不安。但是最使我难以释然于怀的,除了这种良心上的歉疚之外,更有两件沉重的心事,此时此地,已经压上心头。”

    绿忆仿佛已洞察到这件问题的严重,沉重地点点头。

    肖承远接道:“其一,正是绿忆方才所说的,既然不是无极门伤害少林掌门,这人是谁?其二,无极仙子早已申言,无极门下决不使用杨花飞蛱,如今王秋绮为何手边存有这种喂毒的杨花飞蛱?其中的原因,定不简单。”

    何云凤姑娘在一旁说道:“事情已然明朗了,显而易见,除了阿修罗教的余孽,已经掀起武林风浪外,还有一个不知底细的魔头,也在趁势搅乱武林。承弟弟!你有准备吗?”

    肖承远立即说道:“以小弟愚见,应该先将这个不知底细的魔头寻出他的底细.才好决定对策。因此王秋绮姑娘是一条极佳的线索……”

    何云凤姑娘接道:“王秋绮姑娘在太湖在如此含冤受屈而去,下落堪虑,承弟弟更应该去访察她,而且事不宜迟,所以,我对承弟弟这个见解,至表赞同。”

    肖承远急忙说道:“但是,眼前太湖庄处在如此情形当中,凤姐姐!你说我又如何能立即就走?”

    何云凤姑娘点点头,说道:“我们还是回到庄上,大家再从长计议一番,如何才能获得两全其美的办法?”

    凤姑娘言犹未了,就听到对面树林内,有人应声说道:“凤姐姐!不必再回到庄上去了,既然事不宜迟,我们就在此地先作商量。”接着又听到一个比较低弱的声音,道:“如果我们认真来看这件事,就会体认到事情已经是燃眉之急,至少,承哥哥此刻不走,只怕王秋绮姑娘凶多吉少。”

    这两个人如此先后从树林说话,大家都意外地一怔,紧接着大家—齐展开身形,向树林里扑去。何云凤姑娘口里叫道:“蓝妹妹!怡红妹妹!你们怎么都跑到庄外来了?”

    大家一齐扑到树林里,只见蓝玉珍姑娘犹有娇弱之意地推着一辆庄上自制的小车,车上半躺半坐的正是朱怡红姑娘。

    肖承远抢在大家前面,走到小车的旁边,心有余痛的说道:“蓝妹妹!怡红现在究竟怎样的了?”

    怡红含着一丝惨淡的笑容,轻轻地说道:“承哥哥!你不要轻视眼前的情况,如果,你再要迟走一步,说不定事情就有意外,至于我,承哥哥!只怕我们目前,都要自己先决定自己的办法。要是都让承哥哥来处置,任凭承哥哥三头六臂,恐怕在三五日之内,也想不到妥善的办法。”

    何云凤姑娘一听怡红如此说法,不禁长叹出声,说道:“怡红!好妹妹!真亏你想得周全,承弟弟情重江海,义薄云天,在眼前这种情形之下,要他来为我们想办法,只怕徒然增加他心里的苦恼。我们自己决定办法,相信承弟弟必定会与我们有相同见解的。”

    怡红和何云凤如此先后说出这两段话,肖承远意外地一怔,继而他们两个人都止不住思潮如涌,感慨万千。

    何云凤首先说道:“只怕我们四个人都有一份难以抑止的疚意,那就是不能陪着承弟弟跋涉关山,驰骋江湖了。但是我们相信,在极短的时间内,我们又会像太湖之畔一样,我们四个人随着承弟弟,一同去扫荡武林群魔,稍尽武林儿女之责。”

    肖承远惊道:“凤姐姐!我们不是要从长计议吗?你们都要到何处去?在你们身遭苦痛未愈之时,我如此撒开不顾,良心何在?”

    何云凤说道:“承弟弟!你的心情我们都了解的,因而我们才如此决定。”

    凤姑娘说着话,接着神情黯然地说道:“括苍山总坛出了如此重大变故,我要趁此机会,回去祭奠老父在天之灵。而且我也要趁此机会,商请几位老伯叔,计议收山,这等江湖帮会,实在难有好下场,老父忠厚正直一生,尚且如此,遑论其他。”

    肖承远感动地点点头,低声说道:“岳父灵前,小弟不能前去祭奠,只有等到来日巴!姐姐要使青龙帮众,急流涌退,不失为上策。只是姐姐要多保重,还有……”

    何云凤姑娘大方地点头应声,说道:“但愿再见你时,让你获得一份应有的喜悦。”

    肖承远转而向怡红,说道:“怡红!你遍身火伤未愈。……”

    怡红勉力地露出一丝笑容,说道:“承哥哥!你放心!怡红没死在支古冬的手下,也绝不会死在火伤之上。我和绿忆同往南海小住一个时期,我们一定会双双仗剑入江湖,和承哥哥重聚。”说到此地,怡红忽然有一份羞涩,低头轻轻地说道:“怡红也希望和承哥哥重相见时,献给承哥哥一份喜悦。”

    肖承远此时的心情,不知道是喜悦还是黯伤?百感交集,只落得不住地微微点头,这才转身向蓝玉珍姑娘而来。蓝!”娘看着肖小侠如此神情,觉得大家都如此纷纷暂时离他而去,不由地替他感到一种难言的孤独和寂寞。蓝姑娘几乎要将自己的决定,予以推翻,但是,终于冷静下心情,说道:“承哥哥!我本来应该陪伴你去跋涉关山,远走天下,但是,如今我不能了。”

    肖承远强自露出一点笑意说道:“蓝妹妹!你尚未复元,不宜劳动。我们大家只是一次短暂别离,无须如此。既然大家都是自己决定短暂分离,蓝妹妹你决定何往?去小作休养—番?”

    蓝玉珍说道:“凤姐姐独自一人回括苍,需要人照料,我和老化子师叔,就随凤姐姐哲回括苍。老化子师叔对于解救总坛的事,也必有助益。”

    老化子习惯地打了一个哈哈,故意地将这种遽然而生的离情别意,力求冲淡,。松地说道:“经过一次短暂的分手,再见面的时候,你们五个人就要变成七个人了。那时候,再回到太湖,要好好地请老化子喝喜酒啊!”

    老化子如此一打哈哈,使大家不由而然地将紧崩的心情,暂时松弛了一下。

    肖承远小侠感慨万千地对四位姑娘回视一遍之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年卜居太湖,指望从此脱身江湖风险之外,静静地享受山林田园之乐,没有料到,事到如今,竟然将一个好好家园,各走一方,天涯海角……”

    何云风姑娘紧接着说道:“承弟弟!不许你如此消沉颓丧,虽然我们目前是大家分手,各走东西。但是,我们不是逃避,不是畏惧,而是养精蓄锐,准备不久来日,和承弟弟并肩齐步,扫葫群魔,承弟弟!你说是吗?”

    其实何云凤姑娘说这些话时,心里何尝不是充满了离愁别绪?在这—群人中间,何云凤不说这些话,将没有人会如此说出。她知道肖承远景是深情厚意,在临别之前,何云凤怕徒增承弟弟的黯然神伤,所以,她才硬起心肠,来说这些话。

    此时绿忆忽然说道:“承哥哥呢?承哥哥究竟起身前往何处?”

    肖承远道:“方才凤姐姐业已指出,无极门在毒杨花的暗器上,是冤屈的。除去阿修罗教之外,还有一帮存心险恶的魔头,目前应该先察访这个隐而不见的魔头!弄清他的底细,否则不明敌暗,徒增困扰。”

    怡红躺在小车上,缓缓地对肖承远说道:“这种线索,应该以千山寒江为寻找的关键。怡红之意,王秋绮姑娘所以来此,所以声言有求于承哥哥,这其间,值得玩味的事,费人思量。”

    肖承远感慨地说道:“只可惜我误解了王秋绮,只怕如今要多费不少手脚了。”

    绿忆接着说道:“如此说来,承哥哥是决心先去千山,探着虚实了。那我们将在何时何地,再作重聚?”

    肖承远毫不思索的说道:“此去千山,多则一月,少则旬日,我就返回中原,沿途至南海到括苍,届时我们再相团聚。”

    何云凤姑娘点头说道:“事不宜迟,承弟弟可于此时即刻起程。太湖故居我们尚要稍加紧料理,然后我们才能各自起程。”

    肖承远知道此刻自己能够早走一刻,说不定会减少一份棘手的遭遇,而且,王秋绮姑娘如此含冤而去,会不会自寻绝路?也是肖承远急于早点找到王秋绮的原因。另一方面,肖承远知道凤姐姐不让他备尝大家分手的离别滋味,所以,当时点点头,转身对老化子拱手说道:“老化子哥哥!小弟起程之后,便无暇分心再作其他照顾,括苍和南海两地,就偏劳老化子哥哥多加关照了。”

    老化子呵呵地笑了一下,忽然又沉重下语气,说道:“小兄弟!武林之中著名的魔头,老化子鲜有不知道他的底细,这次冒用毒杨花的人,能下手于少林宏清大师,实在使人想不起一点一滴可以追寻的蛛丝马迹。所以,老化子之意,千山之行,如果仍然得不到真象,就应该把眼睛放远放大,不必拘泥于那些魔头之列。”

    肖承远听了老化子如此沉重的语气,说出这些话,当时不禁为之一震,沉重地点点头说道:“老化子哥哥语重心长,小弟敬谨领受。”

    当时他凝神四顾,神情黯然。虽是小别,却有离情,英雄气短,不尽儿女情长。肖承远如此凝视半响,突然轻轻地说了一声:“珍重!……”

    下面的话还没有出口,转身一个急旋,劲风顿起,衣袂齐飘,肖承远就如同硬弓劲射,脱弦而出。带着一份难言的离情,匆匆地,千里独行,开始走上为武林清扫群魔的途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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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承远小侠离开太湖故居.当时连头也不敢回,他真怕自己一回头之际,凭添几许离愁别绪,而影响到他此去的豪情壮志。所以,身形一起之时,便全力展开“陆地飞腾轻功提纵术”,起落如飞,前行似矢,不消片刻时间,便已经将太湖故居抛在身后。

    如此一口气疾奔了—二十里地,肖承远才缓住了身形,遥望云天,已近午后。经过这—阵全力狂奔之后,把方才心里的黯然情绪,才化归乌有;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胸襟为之一畅,走到前途,购得一匹良马代步,也好渡越关山,早到边塞。

    肖承远已经无心估计,此去千山,应该取那道而行。他只按照千山北塞,首先就应该越过江南,再谈其他。所以他一离开太湖,便朝北而行。找到一处集镇,购买了一匹良马,扬鞭疾催,沿锡澄古道,准备从江阴越过长江,迳向北走。

    夕阳鞭影落,明月照蹄飞。肖承远正准备盘算自己,究竟趁着月色赶到江阴,还是先在中途歇脚,明日再行启程。此时他微勒丝缰,胯下蹄声得得,碎蹄小跑,伴着他未定的思虑,遥望沿途迷蒙一片,蛙鼓虫鸣,已经点缀出一片初夏的夜景。肖承远忽然心里一动,就打算趁着引入入胜的夜色,策马古道,较之白日奔驰,自有一番意境。

    肖承远如此想罢,一松手中丝缰,右手马鞭微扬,正准备催马扬蹄之际,忽然,身后一阵如雷的蹄声,狂涌而来。肖承远还没有来得及带缰闪躲,十数匹快马已经从两旁呼啸而过。

    锡澄古道如此聚驰骑骋,本也算不了什么奇怪之事,引不起肖承远小侠的注意,但是,十数骑马如一阵风过去之后,隐隐约约传来一句话:“看他从太湖出来,只身而走,不会错吗?”

    另一个人说道:“二师兄亲眼。。。。。。”

    言犹未了,就听到有人重重地“呸”了一声,含糊地骂道:“该死的东西!你要到何时才能改得过来?”

    紧接着一阵沉默,蹄声震地,逐渐消失到前面去了。

    这几句话一落进肖承远耳里,顿时引起心里一动,闪电—转念头:“听他们话中说出太湖字样,难道是冲我而来吗?”转而一念:“不对!他们如果是冲着我而来,为何对我视若无睹?是了!想必是追踪王秋绮姑娘的。这帮人究竟是何等人,追赶王秋绮姑娘是好意,抑或是坏意?”

    肖承远想到此地,精神为之一振,暗自忖道:“我何不跟上去看个清楚明白?他们既然早有计算,想必很容易追到王秋绮姑娘。不管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我能藉他们追上王秋绮姑娘,岂不是省却我很多力气。”

    心中意念一定,手中丝缰—抖,胯下微一使力,右手皮鞭一扬,那匹马立即四蹄齐拔,向前风驰电掣而去。

    肖承远心中有了这种打算,便巴不得立即能够追上前面那些人,跟住他们。无如方才那十几匹马都是千中选一的良驹,肖承远如此一思迟疑之际,已经远去无踪。尽管肖承远如何急催胯下坐骑,也难能追赶得上。

    肖承远心里一急,正准备甩蹬拔空而起,仗着自己一身超神人化的轻功,追赶前面的奔骑。

    忽然间,远远路旁,一片疏林之中,露出摇曳的灯光。肖承远心里想道:“是了!如果前面是一个集镇,这些人一定会歇脚休憩。万一他们是夤夜行程,我再追赶不迟。”

    于是把腾身上拔,全力苦追的念头,按捺下去。于是缓下坐骑,轻驰碎步,向不远前面那一丛摇曳的灯光走去。

    不消片刻,肖承远已经走到灯光下,但见路旁灯下,正矗着一石碑,上书“青晹”二字,石碑左边不远,是灯火辉煌,人声喧嚷的市镇,只不过在方才的来路,看不清楚罢了。

    肖承远纵马绕过石碑,向市镇走去,青晹虽是小镇,夜市倒还热闹得很。两边店铺高张灯火,街上行人勾肩搭背,熙熙攘攘。原来这青晹是锡澄之间,水陆必经的要道,所以,虽然古老不堪,却减不了日趋鼎盛的繁华。

    肖承远见街上路窄人多,便下马牵缰,慢慢地在人丛中走着。走不多远,便看到一家气派甚大的客店,门口正散系着十几匹骏马。不用说,正是方才蜂拥过身的那几个人的坐骑。

    肖承远不动声色,牵着马,慢慢地走过去。但见客店里面,人声鼎沸,杯觥交错,正是生意忙得不可开交的热闹时光。

    肖承远在如此留神打量之际,他已经清清楚楚看到在店里吃饭饮酒的人,都是一般行旅客商,没有一个看上去扎眼的武林人物,但是,再一回顾,只见靠近门口窗边,坐着两桌人,神神像貌,与一般人断然不同。尤其令人易于辨认的,便是这些人,每个肩头都露着黑色流苏的长剑剑把。

    但是,使肖承远吃惊的,不是这些人的身背长剑,而是这些人的举止行为,没有一般江湖人士那种嚣张跋扈,飞扬浮躁。一般闯荡江湖黑白两道的人物,多半豪放实之粗鲁,大碗酒,大块肉。可是这些人却是一个个静默不言,只是围在两张桌子吃饭,连酒都没有一杯。

    肖承远含着一份诧异的心情,慢慢地栓好马,缓步走进客店,找到角落—旁,据桌而坐。肖承远人是英俊年轻。举止斯文一脉。尤其年来功力更为精进,英气内蕴,锋芒不露.谁也看不透他是当今武林一流高手之中顶尖人物。

    肖承远随意叫了几个小菜,他倒要了一壶老酒,慢慢地品着那一股酸酸的酒味,可是眼神却在暗暗地打量着那十几个人。

    这十几人均精神充足,凌光四射,太阳穴隆起,分明都是极具内功的高手。在十几个人中间,有一位四十余岁的中年人,颊下微髭,隆鼻长眼,双眼微一转动之际,光芒凌人。居中而坐,似乎是这十几个人的领头人物。

    肖承远实在想不透这些人,究竟是哪路的角色。

    瞧他们穿着衣服,非商非士,不农不工;但是礁他们的举止行为,又断不是黑道上的人物。然而,当今武林使剑的各大门派,非道莫属,如武当,如青城……而且无论是武当弟子、青城弟子,一上眼断无认不出之理。尤其要者,各大门派之中,如非发生重大事件,不会容许门下弟子,如此成群结队,奔走扛湖。

    肖承远想不透这些人的来历,心里感到纳闷。老实说,如果不是方才那些人之中,有人露出有关“太湖”两个字,使肖承远疑心与王秋绮有关连,他已经没有兴趣,和自己来打哑谜。

    肖承远停止了自己的揣测,只是慢慢地品着酒,耳朵里倾听着这些人的动静。

    过了片刻,那十几个人之中,有人招呼店家,准备三间上房,招呼卸下马鞍,看样子今天晚上是不准备再走夜道,而要在此地安歇。

    肖承远为了避免使人起疑,也连忙匆匆用毕酒饭,算帐出门,另外找了一家客店,安顿下来。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在这些人身上,找出王秋绮的下落。

    肖承远和衣坐在床上先行调息一番,静静地等到三更时分走出房外。仰观天色,下弦月正当空,疏星眨眼,凉意袭人。肖承远沿着院墙,拔身而起。落在屋上,微掩着身形,朝四周看去,但见此时,青晹镇已经是死寂一片,大地一片鸿蒙,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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