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声东击西

    第四十章 声东击西 (第3/3页)

敌,略为气喘,也劝慰地道:“凡事逆来顺受,哭有何益,二更已过,安息了吧,明日再行计议。”

    白衣追魂段冰蓉抹干了泪水,含着眼泪,话也说不出,肩头颤动着点了点头,转入后面。

    桑子修引欧阳昭到东面书房之后,也叮咛劝导几句,自到西厢房安宿。

    欧阳昭虽然劳碌了几夜几天,但怎奈心头有事,神不守舍,无论如何,也睡不安枕,辗转反侧地翻来覆去,五心如焚。只好跌坐起来,运功调息。远处更鼓已经三响,朦胧中,才要入静。忽然,看着窗外月光映照之下,像飞鸟一样,一点黑影,一掠而过,并无破风之声,不留心可真看不见。

    欧阳昭毫不怠慢,由床上飘身而起,摸了摸怀中的宝旗,轻推纱窗,一点地面已到了院落之中。

    游目四顾,夜凉如水。他正待回房,一低头,忽地一惊。

    原来那棵高大的梧桐树上,分明有一个瘦小的人影,随着月光照出的树影,映在地面上。

    欧阳昭倏地抬头。

    果不其然,那瘦小的黑影背着月光,看不出面目,却正在向自己招手。

    这一发现,欧阳昭怒火如焚,料定必是适才点倒桑展堂,画上鸡腿留字之人。

    他不愿惊动段冰蓉桑子修,一声不响,陡然向梧桐树上扑去,就着一扑之势,双掌上扬,运功贯力,式含待发。

    不料那瘦小的影子,见欧阳昭扑身射来,轻点树梢,一弹五丈,风不起,叶不动,径向镇外泻去,好快的身法,好疾的势子。

    欧阳昭的眼角虽高,也不觉心中暗道了一声好!料定今晚遇上了出道以来的第一高手。

    然而,他艺高人胆大,丝毫不加考虑,正中了他不愿旁人插手的心意,也是一点枝丫,尾追而起,跟踪不舍。

    两人的轻功,俱臻上选,两个起落已到了镇外荒郊。

    谁知,那瘦小人影,依旧埋头狂奔,半点不慢,更没有回身停势相斗之意。

    欧阳昭可就急了,大叫道:“前面何人?再一味狂奔,我可要骂了!”

    前面那条瘦小的人影,头也不回,只把一支手举了起来,连连摇动,意思叫欧阳昭不要开口。

    看样子并无敌意。

    欧阳昭原本要破口大骂,但至此,反而不便唐突,心想,我只跟着你,看你到哪里去,不相信会追丢了。你既找上门来,谅你不会溜掉,大不了是你引我到你们人多势众之处,联手合击,正好找到你们的窑口,我来个鸡狗不留!

    他心中有了这个想法,也就注视着前面的人影,奋力追逐,衔尾不放。

    两条箭似的人影,在水银泻地的月光之下,飞驰如风,田野、官道、水池、溪流,像云烟一样地向后飞逝。片刻之间,怕不到一二百里之遥。

    眼看前面横着一大片苍郁的枫树林子,欧阳昭不由一阵大急,生恐那人钻入林子,给追丢了。

    势子一紧,高声喊道:“引我来此,是何道理?再不说明,在下可要得罪了!”

    然而,那瘦小之人并不理会,影子一纵,竟自穿进枫树林内,快如飞鸟。

    欧阳昭越发着急,连连展功,提气腾身,施出全副功力,穿进林子。

    落叶瑟瑟,夜风萧萧。

    跟踪追急的人,竟让自己给追丢了。

    欧阳昭的这股气可就大了,不分东西南北,直向枝叶稠密处穿去。

    啊——一声惨极的吼叫,发自枫林左侧,闻之令人毛骨怵然。

    欧阳昭循声扑过去。

    但见,横在就地,一个黑衣大汉的尸体,脑袋开花,分不出面目俊丑,鲜血还自热腾腾的外流,分明死去未久。

    但从身材之上来看,绝不是先前引自己来的那人,因那人瘦小,这大汉却魁悟高大且逾常人。

    欧阳昭想,死的既不是他,凶手必然是他,好大的掌力。

    一念未了,两声厉叫,比先前更加惊人,更加凄厉。

    这时,林木渐密,黑黝黝的,月光丝毫也照不进来,伸手不见五指。

    欧阳昭毫无惧色,一拧蜂腰,认准嚎叫之处奔去。

    仅有二十丈不到,一个络腮胡子的凶恶大汉,胸腔开膛,五脏外流,血腥之气,令人欲呕,分明被人用少见的太极功力抓破了。

    那死汉的身侧,倚着大树,坐着个道家打扮的人,像在万梨谷所见的赤足乞丐,肥胖和尚似的,一颗头颅,被人按进腔子里去,露着散乱的一头乱发,兀自被风吹得飘荡不停。

    欧阳昭也不觉目怵心惊,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

    这莫非是那带珠的老者所为?他忽然想起了这个人。因为佛力手硬把人的头按进腔子,数尽武林,还没听说过谁练到这步田地。

    此时,欧阳昭心存戒意,一方面林子太深,既不熟出入的道路,又处于敌暗我明的情况之下;另一方面,对方的功力可说绝世少见,料定绝不在自己之下,稍一大意,说不定就栽了。

    他不敢冒昧,扬声叫道:“哪位高手,何必躲躲藏藏,引我来此,何不见见面?”

    欧阳昭静下来,仿佛听出有一阵轰轰隆隆的闷响,隐隐如同雷鸣。

    欧阳昭侧耳细听,觉得是高山飞瀑之声。

    他心想,既有飞瀑,必在枫林之外,且穿出林子再说。

    欧阳昭,身随意动,辨着声音穿向前去,声音渐来渐大。

    果然,霍地眼前一亮,明月在天,水声隆隆,好高的一道飞泉,从数十丈的崖上奔腾下泻,如同万马奔腾,雷吼震耳,冲在一个深潭之中,抛玉飞珠,水花四溅,蔚为壮观。

    欧阳昭沿着飞瀑下视,不由失声叫道:“嗳呀!”

    原来那道瀑布的后面,有一个突出水面的石笋,尖端约莫有坐椅大小,上面坐着一个瘦臞的老者,端然不动。

    奇怪的是,那数十丈悬崖上冲下的一股大水,约莫有三丈宽窄,力道可值千钧,然而,冲到那老者的顶上还有三尺左右,即便自动分开,如同有大力抵挡阻住了一般,而且老者的周遭五尺以内,水也远远斜流出去。

    因此,那老者虽坐在瀑布的中间,身上却点水不溅,如同坐在一个大而无口的玻璃缸中一般。

    欧阳昭不是亲眼目睹再也不肯相信。

    他掠了掠眼睛,仔细看去,丝毫不错,同时,已看出那老者正是万梨谷小屋中带着性灵珠的老人。

    他看明了之后,不由十分钦佩这老人的功力。

    功力练到这份火候,断非一朝一夕之事。论自己的修为,要穿过这大力下泻的瀑布,也许可以办的到,若是凭内力,硬把重逾千钧的冲力逼开,料着还办不到,甚至于不敢想象。想到这里,不觉对着那老者一躬到地,朗声肃然道:“老前辈,前在万梨谷多有突唐,多承不责,感激莫名,今夜令晚辈来此,不知有何指教!”

    那瘦臞老人并不回答,但却遥遥地对着欧阳昭招了招手。

    欧阳昭十分迷惑。心忖:糟了,自己纵令可以冲进瀑布,但要想立脚,只怕万万不能,何况,那潭中并无立足之处,要自己落在何处。

    因此,含笑高声道:“前辈!是要晚辈穿进瀑布吗?只怕晚辈的功力不足,再说,那儿没有接力存身之处,要我如何去呢?”

    不知是不是水吼如雷,掩住话音,还是老人不管,却依然招手不停。

    欧阳昭一则是好奇心重,二则是一般豪气,心忖:他能坐,我就不能进吗?他是人,我也是人,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莫让他小看了我。

    有了这想法,不再犹疑,高喝一声道:“好!晚辈来了!

    让一点踏脚之处给我!”

    喊声中,他提神聚气,屏除杂念,功贯全身,一式飞燕投怀,平着身子像一支利镞,直向下垂的瀑布钻去。

    这一式他虽运起了所有的功力,但可也是冒着天大的危险,认定性命不顾的大无畏精神,一鼓雄心而为。

    欧阳昭穿入瀑布,感到压力奇大无比,哪里存身得住?心中不由栗然,咬紧牙关,逼着口气,拚命前穿,觉出浑身骨节,被水力冲得如同寸断,痛苦得几乎昏了过去,头脑木然,双眼金星乱闪,不由暗喊一声:“这一回我命休矣!”

    雷声轰轰之中,仿佛听到一声:

    “好小子!去!”

    自己的身子好像被一股大力托住,又猛地抛了出来。

    嗡——

    一声怪响,耳中乱鸣,双目生涩,顿时人事不知……

    不知过了多久,欧阳昭感到通身**的,十分不舒适,周身也有些儿疼痛。

    他勉强地睁开眼睛。

    但见繁星满天,月已偏西,有四更左右。而自己,却躺在深潭的边沿,瀑布奔腾下坠,溅得自己水淋淋,衣衫尽湿。

    欧阳昭略一凝神,想起来适才的事,好像是梦境一般,不由愣愣地不知究竟是假是真。心忖:莫非此时尚在梦中。

    但是,四周的景色是丝毫不假,除了那瀑布下石笋上端坐的老人没有了之外,一切都在眼前,使人不能不相信。

    欧阳昭也想不通这如梦如幻的一幕,翻身坐起。

    忽然——

    此时,当——清脆的一响,眼前一亮,黄光四射,耀眼难开,映得潭水也不断地粼粼闪光,如同一颗巨星降落地上。

    欧阳昭霍地一惊,慌忙后跃丈余,才敢仔细打量:“哎呀?

    珠子,铜盘、性灵珠!”

    如同天降下来的一般,虽然四下无人,欧阳昭也一扑向前,一手抢过铜盘,一手抓着珠子。

    他觉着抓到珠子的一只手,好像抓着一个温馨的软绵绵的圆球似的,有一阵说不出的舒泰,热流自透重关,周身的痛苦俱失,心灵清朗不少。

    他又把铜盘送到眼前,但见上面刻有字迹。抓着性灵珠的手略略松开,宝气的光辉顿时射出。

    欧阳昭就着珠光之下,仔细看那铜盘上面刻着:

    武林至宝,性灵神珠。

    殷商古璧,大明出土。

    配之汤盘,有荣无枯。

    珍重圣品,莫让有污。

    共有四行,三十二字。

    翻过汤盘的底上,刻着九行极为精细的端正楷书,刻的是:

    第一传:柳扬絮传至万邦清。

    第二传:万邦清传至黄仁杰。

    第三传:黄仁杰传至马化龙。

    第四传:马化龙传至莫敌。

    第五传:莫敌传至僧悟禅。

    第六传:僧悟禅传至龙在天。

    第七传:龙在天传至张翼。

    第八传:张翼传至魔亦善。

    第九传:魔亦善传至欧阳昭。

    九行字迹的后面,还有一大段空白。

    欧阳昭看完了字迹,不由通体生津,脊梁上一阵汗水下流,感于兹事体大。

    因为,他对前六传的上代名讳,一无所知,但对第六传以后的性灵珠传人,都有些耳闻。

    龙在天乃是百余年以前的一代大侠,一十三省知名的剑客,黑白两道不但闻名起立,而且敬畏并有,奉如神明。

    张翼,他更加知道。他乃是自己亡父的师伯,在生之时,江湖人称浊世神龙,名满宇内,誉震江湖。

    至于魔亦善,六十年前,率领弟兄三人,号称魔家四将,也就是汉玉观音魔掌珠的祖父,曾经统一武林,雄据中原。

    欧阳昭想念及此,料定那瘦臞的老人,必是魔亦善无疑,因此,战战兢兢地将性灵珠放在铜盘之内,双手高举过顶,跪在地面,对着潭中的石笋,诚惶诚恐地朗声祷告:“弟子欧阳昭,承蒙赐下神珠,誓必为武林伸正义,为天地立大德,有违誓言,神人共殛!”

    祷告完了,又对着潭中拜了三拜,留连不忍骤离。

    这时,星辰渐落,月色将沉。

    欧阳昭藏好了汤盘神珠,循原路回黑虎镇。

    他穿出了偌大的枫树林子,前射十余丈,上了一道高岗,远远望见黑虎镇方向火光烛天,不由大感不妙。

    莫非黑虎镇出了岔子?

    他想着,脚下不由加快,展开无上轻功,焦急地向前奔.驰。

    渐来渐近。

    黑虎镇已近在眼前,欧阳昭却渐感不对。

    他听到,火光中还夹着叱喝之声。而这叱喝之声,分明是有人动手过招,彼此开气出声喝喊叫骂。

    凭他欧阳昭如何焦急,但只能加快身法,可不能缩短路程。进入黑虎镇,欧阳昭不由暗叫一声:“糟啦!”

    原来那火场的位置,正是镇尾桑家的巨宅。

    但见,火光炽烈,桑家的前前后后,如同一片火海,劈劈啪啪火舌乱绕,浓烟上冲百丈,好不怕人。

    火光中,无数条人影,往来纵跃,刀光霍霍,好比强盗明火执杖,杀人越货,放火抢劫。

    这时,欧阳昭离火场约有二十丈左右,人在凌空,双掌向身后一按,双脚一收一弹,就像一支离弦之箭,一穿五丈,三四个弹腰伸腿,已一泻而下,这才收住前射的势子降落在火场边际。

    人影乱射,劲风袭至,百忙之中,他急地飘身斜让,这才看清。

    突施暴袭的不是别人,原来是邛崃派的八大高手,知名的邛崃八索。

    这时邛蛛八索的李天辉,舞动手中软索,厉声喝道:“好!

    冤有头债有主,正凶来了,还我掌门的命来!”

    敢情他们是替掌门人玉面秀士贾文信找场来的。

    欧阳昭心想:邛崃八索乃是我手下的败兵之将,论功力,凭他八人也强不过桑叔叔与段冰蓉去,为何竟如此惨法,任由他们放火杀人?

    桑叔叔与段姐姐呢?

    就在此时八索的林昌明、朱雄超、许光华……等八条软索舞起一派劲风,像八支车轮一般,翻翻滚滚攻了上来。

    欧阳昭怒火已经高炽,冷哼一声:

    “你们找死!”探手抖出辟毒追魂宝旗。

    金光闪闪,宝气四射。

    邛崃八索的八卦软索阵尚未发动,已各自惊呼一声,暴退七尺。

    欧阳昭哪容他们有缓气喘息之机,震背、抖旗、跨步、欺身、递招,一气呵成,挟雷霆万钧之势,喊道:“小辈!想走也不成!”

    旗影闪闪,劲风呼呼。随着欧阳昭出手连震之下,惨呼惊魂,人影翻飞,血雨四溅,喝叱连连。

    邛崃八索已有六人横尸,残肢,脑破,膛开,有的被震在三丈以外,有的被挑飞二丈高下跌入火窟。

    未死的二索林昌明、四索许光华,也是身负着重伤,如同丧家之狗,漏网之鱼,怪啸声里,狂奔而去。

    欧阳昭一招之下,毁了邛崃六索,怒气略消,宝旗一震,喝道:“小辈!少侠没功夫追你,安心逃命吧!”

    喝着,一动双肩,又向火窟的另一端有人喝叱之处奔去。

    转过墙角,欧阳昭不由煞气又现,怒火交炽。

    十七八个高手,正把铁笔穷儒桑子修围在核心,数十件兵器,齐向他招呼,全都是狠毒的招数,凌厉的手法。

    铁笔穷儒桑子修,似乎已精疲力竭,连连遇险,手中的惊天笔出招无力,额头上的汗珠豆大地下流,气喘如牛。

    那十七八个高手,欧阳昭并不陌生。

    内有白骨七魔的阳魔胡宜海、凶魔孟刚、鬼魔毛攸生,还有阴阳双剑覃子超,巢湖泅水逃的恶无常王征成,青城六道的明空、明心,天心庄的四大弟子陆元青等四人也夹在其中,另外有华山五老的四人,以及四个不知名的劲装大汉。

    欧阳昭略一打量,手上的宝旗一振,如同一支疯虎,抖起一片劲风,金光缭绕里人就一腾而上,卷进圈子,口中叫道:“桑叔叔!你稍息,让我打发这般杀不死的败类!”

    十多名高手,陡见欧阳昭来到,全都大吃一惊,人影一分,各自后撤五尺。

    恶无常王征成振动手中的喂毒虎头钩,厉如枭啼地道:“正主儿来了!上!”

    十七八名高手一顿之后,又复围拢了上来,数十件兵器,都找上了欧阳昭递到。

    桑子修喘息未定,一面抡起惊天笔拒敌化招,一面叫道:“贤侄!见到你段姐姐没有?”

    欧阳昭正待挥旗伤人,闻言手上不由一迟,叫道:“段姐姐呢?她没同叔叔在一起?”

    铁笔穷儒桑子修闪身侧跃,躲过阴阳双剑覃子超的一招并剪哀梨,口中大声应道:“她被雌雄妖煞与鬼谷仙狐蔺如黑同天南的单臂千钧韦运成缠住了,先前还在这里,如今不知到哪里去了!”

    欧阳昭闻言,焦急异常,五心烦乱。

    因为,单臂千钧、雌雄妖煞在这些人里面,算是一等一的高手,其中尤其单臂千钧的一支钢臂,招法诡怪,功力绝高,鬼谷仙狐蔺如黑自己虽没会过,但他乃是鬼谷门的五代掌门,自然不比寻常。

    欧阳昭自顾分神替白衣追魂段冰蓉操心,手上未逸迟滞。

    那十余高手,眼见欧阳昭旗招稍缓,怎肯舍去大好机会,全都喝叱连声,舍命进击,招招狠毒,个个辛辣。

    四面八方,劲风拥至,寒光逼来,声势吓人。

    铁笔穷儒桑子修一面勉力震笔,一面高叫道:“贤侄!快快去看看你段姐姐!去看……啊!”

    一声惊叫,血箭外射。

    覃子超也暴声叫道:“桑子修,算你运气,再接这一剑!”

    铁笔穷儒的右臂鲜血外流,殷红一片,执笔的手,也软弱下来,但他乃成名的奇土,焉能就此塌台,咬紧牙关,舍笔运掌,左掌翻处,对准覃子超推去。

    然而身上受伤,真气已泄,掌势虽然有神,但力道微弱,已如强弩之末。

    覃子超哈哈一笑,阴剑虚消掌风,阳剑陡然吐出,口中叫道:“老夫送你上路吧,看……噢!”

    金光暴长,宝旗展动。

    阴阳双剑覃子超的剑字尚未出口,惨叫一声,人被卷至半空,哇!连喷三口鲜血,吧哒!火舌一炸,他已跌入火窟之中。

    欧阳昭旗卷覃子超,咬牙有声,左扫,右扫,前戮,后捣,如同虎入羊群,乌龙闹海,哪里还看得见他的人影。

    但见,旗影飘飘,光辉耀耀,如同万道彩霞飞舞,一轮红日翻腾,映着炽烈的大火,越发惊天动地,只如风雷齐鸣。

    十余高手,猝然惊呼,腿快的,带伤狂逃奔命,腿慢的,哎哟声中,横尸就地。

    欧阳昭如同疯了一般,宝旗舞个不了不休,四下里追逐,一声不响,追上的宝旗一动,猛挑狂卷,都向大火中扔去。

    转眼之间,十七八个高手,已有半数以上葬身火窟。欧阳昭意犹未尽,舞着宝旗,如同雄狮搏兔一般,血红的眼睛四下逼射。

    此时,一众高手,死的死了,逃的,早逃个无影无踪。

    欧阳昭出道以来,从未这等凶狠过,横旗愣神,自己也不禁呆了。

    铁笔穷儒桑子修抚着受伤的右臂,喘息着道:“贤侄,左厢有打斗之声,快去看你段姐姐!”

    欧阳昭如醉如痴,闻言如梦初醒,应也不应一声,抖旗长身,竟向左侧射去。

    隔着一道火海,隐隐可见,四条影子翻飞,不时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扬溢着得意之色,那正是雌雄妖煞的声音。

    欧阳昭救人心切,不再犹疑,长臂一拂,竟从那一片火海里穿身扑过。

    放眼一瞧,怒发冲冠,人在凌空,暴吼如雷道:“胆大的妖魔!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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