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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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徒弟吧!”言毕,进入后舱换衣去了。

    杜保闻言,低头沉思,露出疑难的神色。仇恨一眼瞥及,忙道:“我是看这位哥哥抓得好玩,故有此意,说说罢了,不必摆在心上。”

    杜保知是自己神色不正,引起仇恨误会,连忙说道:“这不过是我们穷人混饭吃的一点玩意儿,公子学它则甚,如果说纯是为了好玩,那么等过一两天,叫全儿教你两手水面功夫也就是了。”

    船行两日,第二天初更时分,渐近马当镇,杜保招呼收帆泊岸,仇恨感到甚为奇异,人在舱里,探首问道:“怎地停在这四无人烟荒僻之地?”

    杜保一面忙着工作,一面答道:“前面常有强人出没,往日船多人众,大家可以不必顾忌地赶到马当过夜,添购酒莱柴米,如今,我们人单势孤,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等待天亮以后开船,比较妥当。”

    当字刚刚出喉,蓦地划空“嗖”的一声,一支火箭越船而过。祖孙三人,立时面色倏变,仇恨也为这突如其来的火箭感到奇异万分,不由瞪着一双大眼睛,正欲启唇问话,杜保一眼瞥及,似是已然明白他的心意,手一摆,做出一个要他不要说话的姿势,然后轻声说道:“等一下公子就可以明白,暂时最好还是躲在舱里不要说话好。”

    就在这说话之间,只见一条没篷的快船,风涨帆饱,八橹齐荡,有如箭般射向前来,到得临近,落帆止橹,船头上站着一个彪形大汉,黑暗中却看不清面貌,手中执着一把约有丈余的长钩,正指挥着掌舵的将船靠近杜老大的船边。

    杜老大立于船尾,杜保、杜全并肩站在船头,闷声不响静待事情的演变。

    蓦地,那手执长钩的伸钩一搭,钩住杜保船舷,两船形成丁字形状,那手执长钩的彪形大汉船头正好是在杜保面前,彪形大汉满面怒容,抬腿就要踏上杜家之船,杜保眼快手快,双手一揖到地,并道:“小的一见火箭,连忙就停下了船,阁下有何见教?”杜保明的是作揖行礼,实在是阻止那大汉上船。

    那大汉被他拦住去路,不禁大怒,喝道:“杜保,你可认识我么?”

    杜保慢慢直起身形,微微一笑,道:“大名鼎鼎的单钩手宋宗,长江之内谁不认识!只是小的不敢招呼罢了。”

    哪里是不敢招呼,其实是杜保不敢招惹,也不愿招惹,耻与为伍而已。

    单钩手宋宗见他甚为谦恭,暗自得意,声音也较缓相,道:“既然认识我单钩手宋宗,可懂规矩?”

    杜保笑道:“长江河里混了几十年,哪有不懂规矩之理!”

    单钩手来宗将头一点,道:“懂得就好,那么闪开,让我查船!”

    杜保纹丝不动,道:“并非小的斗胆,敢来破坏规矩,不过阁下也要知道不扰船家的道理,小的这趟并没载货,而是放空,应该没有查船的必要。”

    这话中含有拒绝登船的意思,单钩手宋宗哪能容忍,暴喝一声道:“杜保,你是吃了虎胆豹心?居然敢破坏我们九姑岭的规矩拒绝查船,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单钩手宋宗因何不服其烦的跟他讲理而不强行登船?只因为九姑岭飞天双环李庆一再告诫,说长江黑鳗杜保水功神勇,如果单独会着时,最好不要引起争斗,以免吃亏。宋宗因此强忍心中怒气,未曾立时发作。

    杜保并没存心结仇,可是听他说话,未免过于目中无人。自思:“我长江黑鳗在长江之中华小有名气,向来循规蹈矩,没有跟你们找过一次碴子,你们就该睁只限,闭只眼,马虎一点儿才是,怎么反倒骂起来了!假如仍然低头,这一辈子又有个什么劲儿?”

    杜保思付至此,不禁面色微变,答道:“单钩手,你别仗着九姑岭的来头,我杜保今天没载货就不让你查,破坏规矩也好,捣蛋也好,随你说!”

    这几句话无异不打自招,存心捣蛋,单钩手宋宗一听之下,气得呱呱直叫。本来是个粗人,又有飞天双环李庆撑腰,心雄胆壮,猛然冷哼一声说道:“久慕你长江黑鳗武功了得,我单钩手从未领教,也好!趁此机会,咱们较量较量……”

    话未言尽,愤然“当”的一下锣响,杜保闻声色变,单钧手宋宗却仰起头来,哈哈大笑。

    眨眼之间,已见一点豆大灯光由远而近,又听有人叫道:“别放了杜保的船哪……”

    声到船到,又是一条快船,如飞来到近的,船首也是一个彪形大汉,粗眉大眼,满脸横肉,手握两把单刀。杜保一见,连忙双手抱拳,道:“赛龙王周游也来啦!小的长江黑鳗杜保有礼了。”

    杜保将来人连名带姓道出,显然是抱了破斧沉舟之心,又将自己字号报过,意思是说我杜保也是不好惹的。

    那叫赛龙王周游的不答杜保的话,反朝着单钩手宋宗问道:“大哥,搜着什么没有?”

    单钩手宋宗一指杜保道:“这厮恃强拒搜,我正要教训训教他,你就来了,老弟有什么消息么?”

    赛龙王周游放眼一瞟杜保,道:“刚刚接着报告,说是杜保载了个身藏多金的小伙子在船上……叫他出来。”

    叫他出来这几个字是朝着仇恨说的,杜保还没来得答话,单钩手宋宗已抢着喝道:“好小子,明明带了货,你还骗我说是空船,老子要你狗命!”说着说着,扬起手中长钩,“呼”的一声,就往杜保扫去。

    船小地窄,而长钩来势既猛又疾,杜保躲无可躲,眼看被钩扫中,倏然人影一闪,但听“当咚”连声,半截铁钓掉下江去。

    原来当赛龙王周游和单钩手宋宗谈话时,仇恨在舱内已听得一清二楚,心道是冲着自己而来,如不现身,势必连累杜家老小,连忙弯腰出舱,头只刚到舱口,那边单钩手已挥动长钩扫了过来,仇恨脚尖一点,快如追风似的窜了出去,又疾如闪电地转过身来,长钩扫到,正好击在仇恨身后剑鞘上,故而发出“当”的一声。

    单钩手还没看得清楚,长钩已然断为两截,定神看时,眼前却多了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张着嘴,朝自己嘻嘻傻笑,不由气得七孔生烟,但又无话可说。

    不但他无话可说,在场众人俱都无话可说,仇恨一没用手,二没用足,尤其单钩手那一扫,乃是衔恨可发,少说也有千斤之力,如今打在仇恨身上,非但没有伤他分毫,反把那粗如酒杯的铁钩震断,岂不是更令他们无话可说。

    尤其惊喜的是杜全,他哪里想得到仇恨武功高到如此地步,而且又救过了爹爹一命,是以惊喜交加,本想上前恭维两句,但看到目前情势,自又不敢。

    仇恨感觉空气十分沉闷,骤道:“两位不是冲着我来的吗?怎不讲话!”

    赛龙王周游被他一语悟醒,生平也没受过如此奚落,不由怒道:“赶快献出你的财宝还则罢了!要不,可知我赛龙王周游的厉害。”

    仇恨撇开正题不答,冷冷一笑道:“你自称赛龙王,到底比龙王强到什么地方去,我还不晓得,不如送你去见见龙王,让你们比比究竟谁强好不好?”

    赛龙王周游虽是被他刚才那快得连看都没看清楚的神功,震惊得心里仍是微颤不已,可是反过来一想,就凭这么一个十来岁的大孩子,武功再高恐也高不到哪儿去,刚刚这一着,可能是他运气好,而单钩手宋宗用力过猛,把铁钩折断,并不一定是他有什么能耐,现在又听他出言挖苦,堂堂七尺之躯,这口气说什么也得出,暗中下了决心,哪还管他三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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