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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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 (第1/3页)

      杜全倏然脸色一沉,正待发话,杜老大已在尾舱大声呼叫开饭啦!

    这日艳阳高悬,船行江中,仍感奇热无比,杜保、杜全,上身脱得一丝不挂,显出一身结实肌肉,尤其杜保,黑得象块黑炭,胸前与双臂,突起一股股的劲肌,使人一见就生羡慕之感。

    饭后,杜老大呼呼入睡,杜保掌舵,杜全一拉仇恨,头一摆,示意仇恨出舱。

    仇恨心知必是为了饭前的一句话,看他当时神态,似已触犯他的大忌,然而仇恨仗着一身武艺,自也无惧于心,当下随着杜全来到船头,杜全伸手一指,道:“身朝船头坐下。”

    仇恨虽是不明他的用意何在,但仍照他指定的位置坐下,杜全随后并肩而坐,仇恨唯恐他有不利行动,暗自提防在心。

    杜全坐稳身形,低声喝道:“你怎么知道长江黑鳗这个名字?”

    这时仇恨方才明白,杜全指定自己,胡着船头而坐的意思,是为了避免声音被船后听到的原故,又听他问的确是刚才的一句话,心情渐渐安定下来,知道他并没什么恶意,故此面容开朗,道:“这名字我原来不知道,还是早上才听见的,这也值得大惊小怪呀!”

    杜全恍然大悟,不由失声大笑,说道:“是我一时疏忽,错怪了你,小兄弟,别见怪!……只是你倒心灵耳尖啊!”

    仇恨见他态度恢复正常,急道:“长江黑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可不可以说来听听?”

    杜全回头望望杜保,然后徐徐说道:“这件事本来爹爹不许我讲的,不过看你不象坏人,告诉你也不妨。长江黑鳗,乃是我爹爹外号,只因我家数代生于长江,爹爹自幼又得一异人传授,练得一身水上功夫,可以伏在江里三日三夜,长江水路之人无出其右,又因生来黝黑,故有长江黑鳗之称。”

    仇恨不觉笑道:“这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杜全显出无可奈何的神态,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索性全告诉你吧!从这里去,下水走约两天水路,有个马当镇,那里湖面辽阔,江中还有两个小岛,过去一直平安无事,可是马当镇对岸,约有数十里地,有个九姑岭,岭下有三个太湖,名叫龙官湖、大宫湖、泊湖,三湖连绵数百余里,九姑岭上有伙强人,为首的叫什么飞天双环李庆,手下还有许多高手。很多年前,李庆慕名前来邀我爹入伙,我爹宁愿吃苦,做那江下生意,不愿为非作歹,严词拒绝了飞天双环李庆的邀请,这样过了两年。一天,我们船到彭泽,正巧我爷爷跟我爹带着我上岸去了,等我们回到江边时,发现船也破了,家母也已无故死去,死得不明不白,甚至连凶手都找不出来,自此以后,爹就不准我再提他的外号,至于是什么理由,连我都不知道。”

    仇侠听说附近有强人出没,心中已是气愤填膺,可是面上不露形色,又问道:“飞天双环李庆这伙强人就住在九姑岭?”

    杜全倏然在大腿上一拍,道:“你不问起,我倒险些忘了,这几年,飞天双环李庆派了两员大将,坐镇马当江中双岛,设下关口,专门打劫过往孤单船只,我们已有好几年没单独经过了,这次是不是会出乱子,不敢保险,到时候要是有事,你可以躲在舱里,不要出来,一切自有爹跟我担当。”

    言下之意似有十分把握。仇恨暗笑,心想:“看你能有多大能耐。”忽又想到:“既然别人一番好意,怎好取笑于他。”旋即收敛取笑之心,道:“有事的话,我自会躲起,哪能把生命当作儿戏,你放心吧!”

    杜全忽有所悟,瞪着双眼,指着仇恨背上长剑,高声叫道:“小兄弟,我看你昨晚上睡觉背着这把剑,现在也背着这把剑一刻不离,敢情你是懂武功的!”

    仇恨微微一笑,道:“水里功夫我不行,岸上倒能凑和两手,只是不能登大雅之堂。”

    仇恨一来是这两年长了几岁,二来是受了义父驼侠的熏陶,深知树大招风的危险,故此不敢妄自托大。

    杜全生来老实,还以为仇恨所说是真心话,故以教训的口吻说道:“如此说来,你还是躲着不要现面的好,须知动起手来,可不是好玩的啊!”

    仇恨虽然觉得他的愚蠢可笑,但又为他那真诚所感,双目凝视杜全,寄以深切谢意,道:“谢谢小哥关照,我会当心的……”

    话说至此,倏又想到杜保曾说过船上有抓鱼圣手,故又问道:“你爹曾说船上有个抓鱼圣手,敢情是你爷爷……他老人家偌大年纪……”

    仇恨话未说完,只见杜全在那雄壮的胸前一拍,不断傻笑,道:“我爹叫长江黑鳗,我叫抓鱼圣手……不相信吗?”杜全看他似有不信神色,故而反唇相问。

    仇恨匆匆道:“我哪会不相信!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有其父必有其子。’看今天天气晴朗,小哥你就抓两条鲜鱼,咱们下酒如何?”

    杜全朗声哈哈大笑,道:“要是天气寒冷就不能抓鱼,还能称的什么抓鱼圣手?”言毕,进入舱里,换上一条短裤,走到船舷,一吸气就要往水里跳。

    仇恨倏然伸手一把拦住,道:“你这是干什么?既不带网,又不带叉的?”

    杜全缓缓吐出一口长气,道:“抓鱼圣手就是凭着双手,你等着瞧吧!”

    但听“嗤”的一声,杜全已然沉入江中,消逝得无踪无影。

    船行甚速,仇恨不免暗暗为他担心,他不是担心杜全的安危问题,而是担心他赶不上船,心中不安,暗责自己不该逼人下水。

    正思忖间,蓦地只见船后浪头一涌,杜全已然浮起大半个身子,“哇哇”直叫,一手抓着一条活生生的大鱼,少说也有二三斤重,太阳照着鱼鳞闪闪生光,仇恨忙招呼杜保,要他放慢船速,好等杜全回船。

    杜保哈哈一笑,就象没听到似的自顾掌舵,对杜全连望也不望一眼。仇恨好生没趣,暗道:“你们父子尚且不关心,我又何必瞎子点灯白费蜡,多操这份心事呢!”

    蓦地,但见杜全往水面一伏,不过几个折腾,人已似箭般来到船边,只见他扬手一抛,“啪”的一声,一条鱼已落在杜保掌中,杜全双脚一蹬,又已来到船头,空着的手,倏往船舷一搭,“呼”的一声跃上船面。

    仇恨不由自主,拍掌叫道:“好俊的功夫!”

    杜全报以一笑,随着说道:“今天鱼儿很少。”言下之意,似乎是说下水的工夫耽误久了。

    可是这空手抓鱼的神功,早已激起仇恨由衷的佩服,不觉对这心地耿直的杜全,起了无限羡慕的心情,只听他道:“小哥不愧抓鱼圣手的美名,小弟这趟是有事在身,待我把事办完,回头来我一定要请小哥教我这套抓鱼的功夫……”

    杜全不过只比仇恨大个一二岁,生来就跟他爹杜保一样的是个真心肠,有什么说什么,肚子里从不藏话,脸上也不会装假,观面就可以知心。适才为了露过一手抓鱼神技,正自洋洋得意,忽听仇恨说要找他学艺,一时却又感到手足无措,面红过耳,呐呐说道:“我……我可不能……收徒传艺,我的功夫……比爹还差得……远啦!要学……找爹学去。”

    正当杜全窘态毕露之时,杜保已由尾舱走出,笑嘻嘻道:“你们在说找我学什么呀?”

    杜全一见他爹来到,就象遇到救星样的,急道:“爹,这位公子说要学水里的功夫,孩儿说要他找爹学去……爹,你就收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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