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章 第二剑手

    第 三 章 第二剑手 (第2/3页)

掘开墓穴……”

    “老夫明白了,他人呢?”

    “带了阁下的剑离开了!”

    “你,娃儿,怎会到这罕无人迹的绝地来?”

    宫仇不愿多加解释,淡淡地道:“偶然!”

    “是你救了老夫的命?”

    “这……谈不上救命二字,也算它是偶然吧!”

    “丑剑客”从石棺中移出了身形,竟然有些站立不稳,一连晃了数晃,眼中骤现痛苦之色,奇丑无伦的脸上,依然没有半丝表情。

    宫伙心中暗道,好一个冷漠的怪人。

    “丑剑客”摸了摸插在胸膛上的剑柄,凄厉地道:“想不到堂堂‘武当一老’,竟然卑劣阴残到这种地步!”

    宫仇一怔道:“武当一老?”

    “不错,以名门正派第一剑手自居的‘武当一老玉虚真人’!”

    “他不像是道土……”

    “他顶上没有挽髻,不过,你忽略了他身上那件黑色道袍!”

    “哦!”

    “孩子,老夫生平从不平自受人好处……”

    这一声孩子,使宫仇大感不释,冷冷地道:“阁下真的是‘丑剑客’?”

    “你认为不是?”

    “阁下的年龄……”

    “老夫今年正好一百岁整!”

    “一百岁?”

    “嗯!”

    说着,伸手徐徐褪下面具,赫然是一个须眉如霜的老者,只是老脸上苍白得毫无血色,想是流血太多之故。

    宫仇骇然向后退了一个大步,道:“老前辈原来是戴了面具……”

    “孩子,武林中唯一见到老夫真面目的,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刚才你给老夫服下的是否叫‘归元丹’?”

    宫仇大为愕然,对方竟然能一语道出丹药名称,点了点头道:“是的!”

    “那你是‘药圣毒尊易卜生’门下?”

    “药圣毒尊易卜生?”

    “怎么?”

    “晚辈不认识!”

    “那你哪来他的独门灵丹?”

    “取自一个叫‘黑心国手’的人!”

    “哦!也许他们是一家!孩子,老夫有个要求?”

    “老前辈请讲?”

    “为老夫善后!”

    “善后?”

    “不错,老夫自知时间不多了,孩子,愿意吗?”

    “这‘归元丹’晚辈身边……”

    “丑剑客”身躯晃了晃,面色更加苍白了,怆然道:“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灵丹虽妙,难救必死之人,老夫心脉若断还续,三十五年不息苦斗,内元所伤甚巨,神仙也无能为力了,不过,够了,老夫百岁之人,死不为夭,能活转来交待几句后事,死也瞑目了!”

    宫仇心中大是不忍,他母亲生前一再提示,要他学剑,现在面对这百年来第一剑手,有说不出的感慨,对方决要死了,以他孤傲的性格,他是不会开口有所求的。

    “丑剑客”转身用手掌拂去了墓碑上“天下第二剑手”四个字,然后又道:“孩子,你师承何门?”

    “没有!”

    “今尊堂?”

    “姓宫!”宫什么,他说不出来。

    “丑剑客”不再追问下去,转身又坐回石棺之中。

    宫仇额声道:“老前辈,您……”

    “丑剑客”老脸微见抽搐,额际汗珠滚滚,费力地道:“孩子,你愿意学剑么?”

    这话大出宫仇意料之外,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丑剑客”又道:“孩子,不必为难,老夫生平不收徒,现在也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老夫不愿平日受人恩惠,临死无物可赠,由此向东五十丈之处,是老夫所居窟洞,壁间有本剑笈,举以奉赠……”

    说完,一阵喘息。

    宫仇急道:“晚辈不是这个意思……”

    “丑剑客”又道:“孩子,如你不接受的话,你就离开吧!”

    宫仇突地豪声道:“老前辈,晚辈有一天必找那‘武当一老’,要他知道武林正义不泯!”

    “丑剑客”目中忽放奇光,面上肌肉急剧的抽动,半晌,才激动无比地道:“老夫死了,但愿‘丑剑客’不死……”说到这里,突然顿住,神色一黯,颓然道:“老夫语无伦次,休怪!”

    宫仇正想说什么……

    只见“丑剑客”双目神彩渐收,狂叫一声,拔出那插在胸前的半截断剑,鲜血涌处,人已仰面栽倒石棺之中。

    他死了,一代剑术名手就这样含恨以终了。

    宫仇沉思有顷,突地朝石棺下跪,祝祷道:“弟子宫仇,接受遗赠,愿拜您老人家为师,誓必完成师父之志,‘丑剑客’不死,并誓雪师父之仇!”

    祝祷毕,从“丑剑客”手中取过面具,和那半截断剑,放入怀中,脱下他的青衫,然后盖上石棺,重新掩埋,复用断剑铲去了墓碑上余下的“丑剑客”三字,将就以断剑改刻为“天下无敌剑手之墓”几个字。

    诸事妥当,再次下拜,然后依指示朝东奔去,细寻之下,果然发现一个极为隐密的洞口,当下毫不考虑的冲了进去。

    果然,在一个壁洞里,他找到了一本薄薄的绢册,封面上题了四个工笔楷书“万流同宗”,下署“丑剑客”三个小字。

    宫仇当时也无暇翻阅,随手塞入怀中,复在洞中的仔细巡视了一遍,见没有什么有价值的遗物,方才离洞朝谷外驰去。

    岂知这谷竟然是个死谷,四周尽是插天巨峰,根本没有出路。

    以宫仇现在的修为,要想越峰而出,根本就办不到。

    思维再三,他有了一个决定,于是重新折回“丑剑客”所居的洞中。

    他脱下鞋子,从袜底取出一小圈赤红的东西,赫然是那张“白尸”所赠的人皮。

    原来在“张仙祠”内,“白尸”把这张刺有半部“一元宝箓”的人皮遗赠宫仇,宫他心知处境险恶,祠外不少武林高手,不计生死,目的就是这半部“一元宝箓”,于是他把它藏在袜底里面,是以“金剑盟”长老“神风老人”搜他身时,一无所见。

    这张人皮,因为没有硝制,已开始变硬萎缩,幸而宫仇是藏在袜底贴近脚掌,受体温的保护,勉强还可撕开,否则,这半部“一元宝箓”就算毁了。

    他费了极大的功夫,才把人皮平整摊开,由于字是刺上去的,已有些模糊不清,如果时日再久,必将腐坏无存。

    于是

    宫仇不求其解,一遍又一遍地辨读,先把它默记在心里。

    口诀记熟之后,他照式把所有图解用木炭描摹在石壁上。

    这样,化去了两天的时间。

    一切停当,他用火焚化了人皮。

    这被目为武林瑰宝的“一元宝箓”,除了保留在宫仇的心里以外,算是失去了有形的实质。

    正如“白尸”所说的,这上半部“一元宝箓”,全是练气增元之术,艰深僻奥,玄奇莫测。

    宫仇把全部心神,完全贯注在这半部宝笈中。

    时光,在不知不觉之中流逝。

    谷内草木枯而又荣,荣而又枯。

    宫仇依赖谷中的野草充饥,渐渐,他日数日不食,本来黝黑的石洞,在他眼中已丝毫无隐。

    从草水的荣枯,他意识到两年的时光已过去了。

    半部“一元宝篆”,他已融会了约摸八成,最后一篇,讲的是“金刚不坏**”,这是千百年来,被认为功力的极限。

    以他粗略的估计,这最后两成如要竟全功,必须要至少五年的时间。

    五年,这时日不长,但也不算短。

    他想到谜样的身世,也想到那些不知名的仇家……

    也与恨开始折磨他。

    他无法再耽五年,他怕万一仇人死去?

    于是,他放弃了最后的一程,他开始习练“丑剑客”遗赠的剑笈。

    名虽剑笈,但却附录有掌、指、身法。

    悟性,加上修习“一元宝篆”的成就,习练“剑笈”,如顺风扬帆,一泻千里,进境之速,连他自己也感到骇异。

    半月工夫,他获得了“丑剑客”身手的全部,而在内力方面,由于“白尸”所输的内元,以及宝箓的成就,超过“丑剑客”本人甚多。

    这一天,他摒挡一切,准备出谷。

    他瞑想着到母亲墓前,毁掉那株巨松,发掘那埋藏了不知多少年的秘密。

    他的心,开始狂跳,他不知自己的功力,是否可以一击而毁掉那株巨松,但一他充满了自信,他想,那该不成问题。

    他似乎一刻也不能稍待。

    他把“武当一老玉虚真人”两年前用以刺杀“丑剑客”的半截断剑,和“丑剑客”用以掩藏了真面目一生的人皮面具带在身边,剑笈则埋藏洞中,然后封洞离开。

    两年,他该是十八岁了。

    他换上了原来“丑剑客”所着的青衫,除面容外,他成了第二个“丑剑客”。

    照在水中的倒影,使他自我解嘲的发出了一阵轻笑。

    地盘算着出谷之后

    访凶!

    报仇!

    为“白尸”寻找她的女儿陈小芬!

    为“丑剑客”报仇!

    斗“乾坤双煞”!

    更重要的是,找到刁钻慧黠的小兄弟冯真,他对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怀牵萦……

    顾盼之间,“丑剑客”的坟墓在望。

    突然

    他怔住了,但随之而生的,是恨和怒,夹以阵阵涌起的杀机。

    墓前,人影幢幢,不下五十人之众,而最刺目的,是那件他念念不忘的黑袍,“武当一老玉虚真人”竟然也在其中。

    不言可喻,这些人的目的,在证实被目为天下第一剑手的“丑剑客”,是否真的死了!

    这荣衔是否该加在“玉虚真人”的头上。

    墓碑上,“天下无敌剑手之墓”八个字,引起了来人的震惊。

    “武当玉虚真人”激动而困惑地高声道:“这谷里有人来过,改变了原来墓碑上的字!”

    突地

    一个阴沉冷漠的话声接下去道:“诸位莫被这牛鼻子所迷!”

    众高手闻声回顾之下,惊呼之声爆空而起:“丑剑客!”

    “丑……”

    在距众人不及四丈之处,像幽灵似的站着一个貌相奇丑的青衫书生,胸前右侧一个剑孔,血渍结成了碗大一个黑印,手中,执着半截断剑,目中射出令人心悸神摇的厉芒,遍扫众高手之后,落在白发如银的黑色道装老者身上。

    奇突之变,像平地焦雷,震得所有入谷高手,目瞪口呆。

    “丑剑客”没有死!

    “武当玉虚真人”老脸扭曲得变了形,他不相信这会是事实,被他亲手所杀,亲手埋葬的人,居然会复活,这不但离奇,而且恐怖。

    汗珠,从老脸上滚滚而落。

    空气在迫人窒息的情况下,透着莫名的恐怖。

    “玉虚真人”下意识地抽出了长剑,语不成声地道:“你……没有死?”

    “死!每一个人必然的归宿,但‘丑剑客’,岂能死在剑下!”

    语音之森冷,令人不寒而栗。

    这“丑剑客”,正是宫仇的化身。

    “玉虚真人”老脸变成了死灰之色,目中尽是骇芒,脱口狂叫道:“不可能!”

    宫仇冷冰冰地吟了一声,不屑地道:“是的,不可能,以阁下堂堂武当一老,竟然能做出这等令武林同道齿冷的卑鄙残毒的事来,的确是不可能!”

    在场的高手,均是武林中一流人物,阅历老到,闻言之下,齐齐把询问、困惑的目光,射向了业已自命“天下第一剑手”的“玉虚真人”。

    “玉虚真人”震惊过度,情绪在一时之间,不能平静下来,再次叫道:“你……没有死?”

    宫仇嘿的一声冷笑道:“丑剑客岂会如此死于宵小之手!”

    宵小两字,对“玉虚真人”而言,的确是极大的侮辱,但他目前已无暇计及这些了,他竭力镇定自己,他在想,难道自己那一击不曾使对方致命?但,纵使不死于刻,也当堂死于石棺墓穴之中呀!难道他在身伤无尽的情形下,还能破棺毁墓而不成?墓碑上分明是“天下第二剑手丑剑客之墓”十一个字,怎的会变成了“天下无敌剑手之墓”八个字?

    为什么?

    为什么?

    于是

    “五虚真人”再次大叫了一声:“不可能!”

    宫仇扬了扬手中半截断剑,朝胸前青衫上血污的剑孔一比,道:“牛鼻子,什么不可能?”

    “玉虚真人”下意识地连退三步。

    所有在场的高手,主动的朝两侧分开,剩下“玉虚真人”独对“丑剑客”。

    宫仇狠狠地道:“牛鼻子,这半截断剑,将物归原主,照样的刺进你的胸膛!”

    “玉虚真人”额上汗流如珠,全身籁籁而抖。

    在场高手,迷惆的望着这两个武林中数一数二的剑手,似明白,又似不明白,他们随同“玉虚真人”入谷的目的,是要证实“丑剑客”是否真如“玉虚真人”所言,落败身亡,然而事实却出乎每一个人意料之外,从“玉虚真人”的神情来看,这突变一样出乎他本人意料之外。

    宫仇逼近数步,平举半截断剑。一动劲,一道白森森的制气,暴闪八尺。

    高手群中,爆出一片惊呼。

    “玉虚真人”骇上加骇,在他的记忆中,对方并没有这么精湛的内力,两年时间,难道会发生奇迹?能从断剑上逼出八尺剑芒,这近乎惊世骇俗。

    “拔剑!”

    随着宫仇这一声大喝,场中的空气在神秘离奇中骤呈无比的紧张。

    “玉虚真人”手按剑柄,却拔不出来,似乎他已失去了往昔为争第一剑手之名,而与对方苦斗了三十五个寒暑的豪气。

    宫仇冷冰冰地道:“牛鼻子,本人不杀不抵抗的人,希望你死得像个剑手!”

    “玉虚真人”被这话一激,神志复苏,刷的一声,长剑出鞘,他与“五剑客”拚斗了三十五年,这证明双方功力无分轩轾,造诣几乎完全相等,现在虽发觉对方内力方面有骇人的进展,但对方手中只是半截断剑,拚斗起来,尚不知鹿死谁手。

    心念之中,胆气也壮了许多。

    当然,他做梦也住不到“丑剑客”不是那“丑剑客”。

    宫仇自修习“一元宝箓”之后,内力方面,武林中已难找相与匹敌的对手,由于内功精湛,是以改变嗓音极为容易,他是有心人,把“丑剑客”的声音模仿得维妙维肖,即使有稍稍破绽,“玉虚真人”在目前的情况下是无法辨认得出来的。

    “玉虚真人”右手抱剑,斜指上方,左手半抬,捏出一个刻诀,刹那之间,他象另外换了一个人,气定神闲,一派名剑手风范。

    宫仇手中断剑一幌,八尺长的芒尾,幻出五朵工整的梅花。

    高手群中响起几声惊呼:“梅花剑!”

    “起手式!”

    “梅开五幅!”

    一场武林中罕见的剑斗,即将展开,而且是一场生死之斗。

    所有在场的高手,一个个屏息凝神而待。

    宫仇冷喝一声道:“出手!”

    “玉虚真人”半言不发,缩肘垂剑,斜斜刺出,这一击之势,看似缓慢,其实快极,中藏玄奥变化,使对方无法判别攻向什么部位。

    宫仇断剑一划,寒芒暴涨,“雪梅含苞”封住门户。

    “呛!”

    一声清越的脆响过处,双方各退了一步。

    乍分倏合……

    刹那之间,但见剑气纵横,寒芒打闪……

    空气被剑芒划裂,响起一片刺耳的丝丝之声。

    三丈之内,脸气森冷逼人。

    转眼之间,过了三十招,宫仇竟然守多攻少。

    “玉虚真人”豪情大发,着着进逼,专指对方要害大穴,招式也愈见凌厉狠辣。

    宫仇虽参悟了“丑剑客”所遗赠的“万流同宗”剑笈,但较之“五剑客”本人,在运用方面,当然要逊色几分,而“玉虚其人”与“丑剑客”搏斗了三十五年,对他的招式变化,可说了如指掌,何况,宫仇手中是半截断剑。

    但,内力方面,宫仇要凌驾“丑剑客”之上数筹,目前他所凭藉的就是这点。

    奇招绝式,从双方的攻守之中层层叠出。

    看得所有高手,目震心悬。

    五十招!

    一百招!

    两百招!

    主客易势,宫仇凭着深厚的修为,全力攻拒,“玉虚真人”每接对方一剑,必须使出全力,时间一久,招式上的优势,被逐渐削弱的内力消减,变成了守多攻少。

    三百招晃眼即到。

    宫仇剑气如虹,愈攻愈厉,由剑气卷起的罡风,追得近场的高手,纷纷变色倒退。

    “玉虚真人”剑招已发不出应有的威力,险象环生,节节后退。

    宫仇大叫一声:“寒梅吐艳!”

    满空剑影,如朵朵白梅,向对方罩去……

    “呛!”

    挟以一声闷哼,“玉虚真人”倒纵一丈之外,手中剑已掉落地面,右边袍袖半裂,鲜血涔涔顺臂而下。

    场外爆发了一阵惊呼。

    宫仇用脚尖一挑,那柄长剑飞向了“玉虚真人”,口中道:“牛鼻子,再来,你还有机会!”

    “玉虚真人”一手抄住飞来长剑,白发蓬立,老睑扭曲,目中射出一种似恨似悔的异样光芒……

    宫仇一转身,迫近对方身前,冷声道:“出手、抵抗、本人要下手了!”

    “玉虚真人”突地把手中剑朝地上一插,栗声道:“贫道输了,下手吧!”

    人影晃处,四个中年道人,各执长剑,飞投场中。

    “玉虚真人”暴喝一声道:“你们下去!”

    就在此刻

    只见“玉虚真人”老脸大变,身形一连晃了几晃,张口喷出一股血箭,仰面栽倒,一阵抽搐,寂然不动。

    四个中年道士齐齐怒吼一声,四道银虹破空而起……

    未及出手,银虹突敛,凝哼声中,“砰!砰!”栽倒,口血汩汩外冒。

    宫仇顿时手足无措,心中寒气直冒,他想不透对方何以在刹那之间倒地而亡?

    恐怖的怪事,紧接着出现。

    外围观战的高手群中,惨哼之声此起彼落,人影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死状和“玉虚真人”等完全一样,个个口喷鲜血,奇突的死亡。

    宫仇头皮发炸,胆裂魂飞,怔在当场,不能动弹。

    这真是匪夷所思的怪事,这些高手何以会突然死亡?

    前后仅半刻光景,场中除了宫仇一人之外,已没有半个活人。

    死了!

    全部入谷的高手,就这样突然地暴亡。

    死尸,血,再就是无边的恐怖。

    宫仇怔立了足足一个时辰光景,才按住满腹疑团,以掌劈了一个数丈大坑,把数十具死尸堆叠坑中掩埋了,又用一块巨石,树立坟前,用指大书:“乙酉仲春,武当玉虚真人等一行五十四众,入谷暴毙,死因不详。丑剑客”

    然后,拣起原属“丑剑客”而为“无虚真人”所侵夺的那支长剑,佩在胁下,摘下了面具,叩别“丑剑客”之墓,飞身出谷。

    到了集镇,他置备了一套行装,全身上下,焕然一新。

    两年谷居,他已由十六岁的少年,变为一个玉树临风般的美男子,青衫佩剑,别有一番风姿。

    第一个浮上他脑海的影像,是那刁钻慧黠的小弟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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