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章 第二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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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三 章 第二剑手 (第1/3页)

      宫仇奔前道等候冯真,忽听一个阴冷话声入耳,回顾之下,不由暗道一声:“苦也,这真是冤家路窄了!”

    身前,站定了一男一女两条身影,男的身穿青衫,五绺长须飘拂胸前,女的徐娘半老,风韵依稀,腮边一颗豆大的红痣。

    对方,正是“乾坤双煞”。

    “乾煞西门琛”嘿嘿一声栗人冷笑,道:“小子,你这身打扮不俗,的确找不到‘尸’气了!”

    显然对方仍认定宫仇是“黑白双尸”的传人。

    “神煞吴莺莺”风情万种地一笑道:“臭男人,这小子骨格清奇,你看……”

    “乾煞西门琛”一瞪眼道:“贼婆娘,你别大白天做梦,自身都难保,还动这歪念头!”

    “坤煞吴莺莺”笑容一敛,道:“该怎么办?”

    “迫出东西再说!”话声中,转向宫仇道:“小子,看你人还不笨,应该识相,爽快点交出来吧!”

    宫伙心中暗自焦急,他知道要想脱出“双煞”之手,难比登天,而冯真又不见动静,吉凶未卜,当下恨恨地道:“在下再次声明,不是‘双尸’的传人!”

    “坤煞吴莺莺”道:“也许你真的不是,不过,小子,仍得交出‘一元宝箓’!”

    “办不到!”

    “那你不否认你得到那半本秘笈了?”

    “在下没有承认!”

    “乾煞西门琛”冷哼了一声道:“小子,你且先说出‘双尸’的生死下落吧?”

    “不知道!”

    “你真的找死?”

    宫仇偏激之性大发,怒吼道:“下手吧,我宫仇誓不皱眉,不过……”

    “不过怎么样?”

    “不杀我你们会后悔!”

    “后悔,什么意思?”

    “有一天我会杀你俩!”

    “哈哈哈哈,小子,口气不小,凭你这句话,我今天决不杀你,留你一条小命,等你将来报仇,不过,话说回来,你仍须交出‘一元宝篆’!”

    “神煞吴莺莺”双眼不停的四下游盼,忽地道:“臭男人,别再撞上那老怪物,我们换个地方吧!”

    宫仇心中暗忖,老怪物?莫非就是冯真仿他口音惊走“双煞”的人?

    “乾煞”似乎也极忌惮“坤煞”口中的老怪物,闻言之下,毫不思索地道了一声:“好!”抄起宫仇,弹身飞逝。

    “就在‘双煞’带走宫仇之后不久,三条人影,疾奔而至。

    来的,正是“黑心国手”的女儿黄淑惠,和两名剑手,三人当然不知道宫仇已被“双煞”带走,略不稍停地追了下去。

    不旋踵间,又一条小小身影,飞射而来。

    “呀!”

    惊叫声中,身影陡地停了下来,他,正是骗走“黑心国手”拚命赶来的冯真。

    冯真伸手从地上拣起一物,栗声道:“这是仇哥哥的头巾,怎会遗落在此,莫非他……”

    于是,他开始在地面上搜寻,希望能发现些蛛丝马迹……

    但他失望了,路面上除了些新旧的车辆,蹄痕,脚印之外,他一无所见,也没有打斗的痕迹。

    他捧着头巾,在当地发呆,眼眶里泪水一转一转的。

    破风之声传处,黄淑惠一行三人,去而复返,一见冯真之面,齐齐刹住身形。

    两名剑手,刷地抽出长剑,一左一右抢占方位,把冯真围在品字形中。

    黄淑惠显然十分震惊,骇然扫了冯真一眼,脱口道:“你竟然脱出我爹之手?”

    冯真没好气地道:“你爹算什么东西?”

    黄淑惠秀眸一张,喝道:“你胆敢……”

    冯真狠狠地道;“你爹死了!”

    两剑手同时惊呼了一声,黄淑惠芳容大变,厉声道:“你说什么?”

    “我说老毒物死了?”

    就在此刻

    一个暴雷般的声音道:“小鬼,老夫把你挫骨扬灰!”

    冯真回头一看,赫然是“黑心国手”追了下来,一弹身,朝道旁林中遁去,其势如电,两剑手和黄淑惠连转念头的余地都没有,别说截阻了。

    且说,宫仇被“乾煞西门琛”挟着,电闪飞奔。

    他在被带走的瞬间,故意遗下头巾,目的是希望冯真能看到而知他已遇险,这期间,他并没有存在任何奢望,第一,冯真是否能脱出“黑心国手”之手,尚成问题。第二,即使冯真侥幸得脱,见到头巾,也仅只知道他可能遇险而已。第三,“双煞”功力深不可测,落入他俩之手,一切等完,纵令冯真知道,又将奈何?天下事可一而不可再,冯真势不能再像上次那样模仿别人语音,再度惊走“双煞”,而且,“双煞”到底要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尚在未知之中。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来在一片穷山恶岭之中。

    “双煞”绕着那绝壁悬岩奔驰,一失足使将尸首无存,令人怵目惊心。

    不久之后,来在一座三面绝壑,仅有一线石梁连通边峰的险恶峰头。

    峰头约半亩地大小,怪石磷峋,虬松遍布,四周雾气蒸腾,那唯一的通道石梁,半隐雾中,长约百丈。

    宫仇甚是纳辛,何以“双煞”专拣这类险峻的绝地存身?

    “乾煞西门琛”一松手,放了宫仇,阴冷地道:“小子,在这‘一线峰’头,就算你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了!”

    宫仇生死已置之度外,闻言只冷哼了一声,口中仍念念不忘冯真。

    “坤煞吴莺莺”接口道:“小子,说,‘一元宝箓’现在何处?‘黑白双尸’的下落如何?”

    宫仇恨得牙痒痒的道:“不知道!”

    “小子,我虽答应过不要你的命,但活罪够你受的?”

    “贪婪无耻,武林败类!”

    “乾然西门琛”反而哈哈一笑道:“小子,骂得好,现在你先尝尝‘侏儒神通’缩骨抽筋的滋味!”

    话声中,人已向宫仇身前缓缓移来。

    宫仇亡魂皆冒,如果被这种邪门功夫所伤,这辈子将生不如死。

    随着“乾煞”的近逼,他步步后退。

    一退再退,不自觉地已到了绝岩边沿。

    “乾煞”嘿嘿一声冷笑道:“小子,再退你就尸首无存了!”

    他满心以为这句话会使宫仇止步,然而,他失策了,如果他立即下手,宫仇的确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他存着一种猫戏老鼠的心理……

    宫仇生性高傲偏激,当然不愿在“双煞”手下生死两难,骤然之间,他有了一个疯狂的决定,暴喝声中,奋力击出一掌。

    他承受了“白尸”的全部内元,这拚死一击,力猛如鲸波怒涛。

    “乾煞”冷笑一声,故伎重施,双掌圈划之间,把如山劲气,引向一边。

    “隆!”然巨响声中,峰头岩石飞射。……

    几乎是同一时间,宫仇纵身跳下了无底绝壑。

    他这一跳的动机,旨在寻死,他不愿任由“乾坤双煞”宰割。

    如果他交出那半本“一元宝箓”的话,或可保全性命,但他不屑如此。

    人,在面临生死抉择的一瞬间,根本没有深思熟虑的余地,全凭一时的直觉,而这直觉观念的产生,基于一个人的性格。

    宫仇就是如此,他不愿落入人手而出此下策,这是一念由行动,一切后果和利害的影响,他没有考虑。

    “乾坤双煞”做梦也估不到对方小小年纪,竟然性烈如火,视生死如无物,齐齐惊叫一声,电闪前掠,但,迟了,“双煞”纵使功力通天,也无法挽回这突变的悲剧,宫仇已消失在深沉无底的绝壑之中。

    宫仇一念轻生,身形如殒星飞泻,刹那之间,他感到死不瞑目。

    父亲,在他的意念中是一个谜。

    母亲,惨遭奸杀,他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

    母亲生前时常向他提及的三件事,第一,练成盖世身手,劈倒巨松,挖取秘密,第二,若遇另一个持有与他同样玉锁的人,男的结为兄弟,女的结为夫妻,第三,必须修习上乘剑术。这些,在母亲死后,算是成了遗命,可是,他一样也没有做到。

    承受了“白尸”的功力,接受了对方的半部“一元宝箓”,但无法实践所许诺言。

    刁钻慧黠的小弟冯真,今后将永无再见之期。

    这些意念,在刹那间电袭心头,使他感到直如万箭钻心一般。

    于是,他为死亡而颤栗了。

    但,这只不过是瞬眼的意念,下落之势,急遽加速,神志逐渐不清。

    这绝壑似乎深不可测,久久仍不见底。

    蓦地,他的身形在半空中似乎被什么东西一拉,接着“嗤!”的一声裂帛之声,长衫似挂在突岩棱角或是伸出岩壁的树枝之上,降势猛刹,然后,裂帛声中,长衫碎裂,再度下泻。

    这一勾,使殒落之势十卸其八。

    “砰!”

    身躯落实,剧痛中,他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再度苏醒,但觉金芒隐约,想来已是第二天早晨。

    “我没有死!我居然还活着!我没有……”

    他一遍又一遍的自语着。

    此刻,他感觉到生命的可贵,也体验到了生的价值。

    他想起着非中途长衫彼勾住,减缓了下落之势,此刻早已粉身碎骨,焉有命在,不由下意识地一颤。

    他想爬起身形,方一转侧,但觉全身骨痛如折,像是被拆散了般,汗珠粒粒而冒,忍不住哼了一声。

    喘息有顷,他开始打量四川,见自己落身之处,绝壁围环,半空白云缭绕,只能见到峰坚半腰,再以上是迷茫一片。

    蓦地

    他被眼前地面上的景象震惊了。

    由身旁起,五丈以内,寸草木生,布满了凌乱的足印,像是一个练武场,场边,隆起了一个小土丘,长满了野草,土丘旁,摆着一具棺材,棺盖掀在一边,从风雨剥蚀的痕迹来看,骇然是一具石棺。

    棺木旁,人立着一块墓碑。

    宫仇揉了揉眼睛,定神辨认,只见墓碑上大书着:“天下第二剑手……”

    下面是空白,没有名姓,再以下是“之墓”两个字。

    他骏然了,这是什么回事?

    “天下第二剑手”是谁?

    为什么棺材暴露?

    从地上的脚印来看,此地并非没有人迹……

    在好奇心与警惕心的驱迫下,一股莫名的力量,使他挣扎着站起身来,挪动着艰难的步子,走向那具石棺。

    一看之下,更加困惑莫名。

    石棺是空的,像是根本没有装过人,靠地面的部分,已布了一层青苔。

    墓碑之后,是一个墓穴,是就地面的岩石垒成的。

    这是一个令人费解的谜。

    一个意念,闪上心头,“此非善地!”死里逃生之后,他意识到生命的可贵,目前,他重伤之身,不能再担半分风险。

    最急迫的是,他必须迅速疗伤,由疗伤一念,使他想起杯中那瓶冯真窃自“黑心国手”

    丹房之中的疗伤圣品“归元丹”。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他笑了笑,目光游扫之下,十丈之外,树丛夹着怪石,看来是个极好的藏身之所,于是,他向那片浓密的丛林走去,选了一个刚能容身又能外观的石隙,坐了下来,取出“归元丹”,一口气吞下了五粒。

    这“归无丹”是“黑心国手”精心炼制,武林人想求一粒,已相当不易,宫仇却得了整整一瓶。

    灵丹妙药,毕竟不凡,甫一入口,立化津液顺喉而下,齿颊生香。

    宫仇自得“白尸”输以全部真元,“任”“督”之脉已通,加上灵丹之助,疗起伤来,事半功倍。

    当下闭目垂帘,按照母亲生前所授的玄门正宗心法“五心向天”,导元引气,以助药力推行,不久,使入了物我两志之境。

    一个时辰之后,功圆果满,宫仇由虚返实,正待起身。

    “锵!”

    一声金铁交鸣之声,传入耳鼓,举目从石隙中望了出去,不由大吃一惊,只见场中两条人影,各以长剑往地,互相对峙。

    奇怪,这两个人怎会到这荒山绝谷之中来比武?

    背对这面的,是一个白发黑袍老者,面孔看不清,迎面向这方的赫然是一个青衫书生,虽远隔十丈,仍能看得出那青衫书生面孔奇丑无比。

    突地

    那黑袍老者哈哈一阵狂笑道:“三十五年苦斗,今天将可决定谁躺进这具石棺了!”

    宫伙心头猛地一震,三十五年苦斗,莫非这两个人出斗已经三十五年了?这确实是不可思议的怪事。

    但,不对呀,那青衫丑书生,说什么也不会超过三十五岁,怎会与这黑袍老者比拚了三十五年呢?王十五年并非是一段短的日子,就算那书生驻颜不老,但两人又为了什么不了的恩怨而在这绝谷之中苦斗三十五个寒署呢?

    怪不得自己坠谷之初,看到满地脚印。

    从那老者后半句话看来,那石棺显然是准备埋葬一两人之中的一人,那两人是不见生死不休的了。

    这种打法,的确豪勇得近于残酷。

    碑上预留空位,想是准备添上死者姓名的。

    但,天下第二剑手又作何解呢?

    想及此点,心中倏有所悟……

    心念未已,已听那丑书生沉声道:“这场比斗,是应该结束了,不管是你死,或是我亡!”

    那老者嘲讽般的道:“你气馁了?”

    “谁说的?”

    “你的语意不是很明显吗?”

    “我只觉得无聊、无谓,不值!”

    “嘿嘿,三十五年前你该说这句话,现在晚了!”

    “是的,我们该收场了!”

    说完,双方一阵可怕的沉默。

    宫仇不自禁地感到热血奔腾,他明白了,这两名剑手,为了争谁是天下第一剑手的虚名,而比拚了三十五年,难怪墓碑上预先刻的是“天下第二剑手”,胜的是第一剑手,那死者当然是第二剑手了。

    这两名剑手,不知是什么来历,两人在深山绝壑之中,悄悄地争天下第一剑手的头衔,争到了,又如何呢?有谁来为他传扬呢?

    如果两败俱伤,岂非可惜亦复可笑?

    武林人,勘不破的,就是“名”这一关,前古如斯,而今益烈。

    宫仇不由感慨系之了。

    “锵!”

    人影一触即分。

    宫仇无法看出,双方这一个照面使的是什么招式,他只有一个感觉,奇,快,此外,他看不出什么来。

    片刻之后

    双方长剑再度扬起……

    “锵!锵!”一阵连珠密响,双剑交击,互撞了数十下之多。

    宫仇不由暗地咋舌,他想,这确实是武林中难遇的场面。

    “砰!砰!”

    人影一分,双双跌坐地面,喘息之声,十丈外清晰可闻。

    由于方位的改变,宫仇看清楚了那黑袍老者须眉俱白,唯是鹰鼻鹞眼,显得十分阴骛,他的江湖阅历,几等于零,是以看不出比斗双方的来路,这时,他想起了刁攒古怪的冯真,如果他在场,他一定能认得出来。

    事实非常明显,双方都已成了强弩之末,很可能的结果,将是两败俱伤。

    如果双方死了,谁是第一?谁是第二?

    阳光被浮云所掩,谷中显得更加阴森冷寂。

    场中双方,缓缓站直了身形。

    宫仇的心弦,随之拉得紧紧的。

    身形,慢慢移近,双方相距不及五尺。

    场面在死寂中,透出无比的紧张。

    “锵!”

    震耳金铁交鸣声中,黑抱老者长剑折断,手中剩下尺长一截剑桶,丑书生的剑尖,比在对方的胸膛上。

    双方,口角沁出殷殷碧血,显然,都受了严重的内伤。

    胜负已见分晓。

    黑袍老者面上掠过一抹死亡的颤栗。

    这一刻,像是空气全部凝固了,冻结了。

    丑书生的剑尖,久久没有刺下去。

    黑袍老者栗声道:“你胜了,刺进去吧!”

    一声长叹,丑书生收回了长剑,悠悠地道:“罢了,争得这浮名何用,你我都已行将就木,留此余生,永伴林泉……”

    话声未落,惨哼突起,丑书生以手抚胸,身形连连踉跄,厉声道:“你……你……无耻……”

    长剑坠地,人也跟着栽倒。

    这突兀之变,使宫仇大为震骇,分明丑书生已经胜了,怎地……

    黑袍老者,口中发出一阵袅鸣鸱号也似的狂笑,夹着断续的语声,道:“天下……第一……第二……哈哈哈哈!”

    于是

    丑书生被装进了石棺,埋入墓穴。

    黑袍老者在墓碑上迅快的几划,然后把丑书生那柄长剑纳入自己的剑鞘内,踉跄朝外奔去,瞬眼消失。

    谷中恢复了死寂,像是什么事也不曾发生过,只多了一座新坟。

    宫仇茫然了很久,才长身走了出来,移向墓前。

    一看,不由惊呼了一声:“丑剑客!”

    墓碑上原来的空白,已被填满:“天下第二剑手丑剑客之墓”。

    “他应该是天下第一剑手,他胜了,他放过了对方……”宫仇喃喃地自语者,竭力在分析这件事的因果。

    “丑剑客”何以在胜了之后,突然惨哼倒下?

    冯真的话音,似乎又响在耳畔:“……百年来仅见的剑术好手‘丑剑客’……三十年前失踪,这也是一个谜!……”

    “谜?”

    这不是谜,“丑剑客”为了一个“名”字,与人比斗了三十五个寒暑,现在,他是真的死了。

    这件武林秘辛,宫仇是唯一的目击者。

    突然

    一个奇怪的念头,涌上他的心田,“丑剑客”何以突然倒毙?

    这念头,愈来愈强烈,终于,他忍不住好奇心的催迫,他动手掘开了坟墓,思维再三,他揭开了棺盖。

    “呀!”他惊呼一声,俊面立起抽搐,“丑剑客”胸前血渍殷殷,一段剑柄,露在外面。

    刹那之间,他明白过来了,那黑袍老者,乘对方不备,突然以半截断柄,刺入对方的胸膛,这种卑劣的手段,的确令人发指。

    若非“丑剑客”一念之仁,不肯乘胜下手,黑袍老者,焉有命在。

    难道,武林人都是这么邪恶?

    在他人江湖的短短时日里,他看到的是巧取,豪夺,用谋,诡诈、卑鄙……

    “哼!”

    那是一声低沉窒息的呻吟。

    宫仇不由毛发俱竖,这声呻吟,是发自“丑创客”之口。

    难道他还没有死?抑是自己的错觉?

    又是一声微呻,死者的眼皮,似乎动了一动。

    宫仇定了定神,伸手摸向死者前胸,不惜,心脏尚未停止跳动,对方果然没有死,想不到黑袍老者狠心把他活埋。

    于是,他从怀中取出一位“归无丹”,扳开“丑剑客”的嘴,把药丸塞了进去。

    宫仇空有一身深厚的内力,限于所学不多,无法加以运用,助对方复元,是以塞下药丸之后,他只有静观变化。

    盏茶工夫之后,“丑剑客”长哼一声,翻身坐起。

    宫仇欢然道:“阁下……”

    “丑剑客”丑脸一无表情,但目光中却充满了激动之情,截住话头道:“你是谁?”

    “在下宫仇!”

    “怎么回事?”

    “阁下被那黑袍老者活埋,在下一念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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