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夤夜怪客,来者不善

    第一章 夤夜怪客,来者不善 (第2/3页)

,身胚壮实得像两尊金刚,是一拳可以打死牛的角色,轿子落稳立即退到轿后,双手环胸,那份气势还真唬人。

    轿子的确华丽得使人目眩,轿顶是朱红色,配以宝蓝底绣花的轿围,轿帘是上等软缎闪闪发光,轿杆是黑里透亮的乌木,扛肩的横杠缠着的也是丝绸,光看这顶轿子,就能猜想到坐在轿子里的其身份不同凡响。

    轿帘深垂,轿门紧闭,不知道轿中是何许人物。

    一个身着锦衣的俊小子抄到了轿前,面对店门。

    年轻、英俊、衣着考究,手里捏了盘鞭子,看模样应该是公子哥儿之流,想不到竟然是随轿的,这不但令人骇异,也增加了轿中人的神秘性。

    一群顽童远远围观,嚷嚷着看新娘子,可能是慑于那两个抬轿的那份惊人体态不敢走近,好奇的邻舍在指指点点。

    隔着店门,俊小子面对醉虾。

    “公子……是买豆腐的?”醉虾先开口。

    “你看在下是买豆腐的么?”俊小子扬了扬脸,傲然反问。

    “那……一大清早光临小店……”

    “找人!”

    “哦!请问找什么人?”

    “就找阁下你!”

    醉虾退一步,手扶压豆腐的架子,惊愕地望着俊小子,老眼发了直。

    “找我…磨豆腐的醉虾?莫非找错……”

    “错不了!”简短的应答,充分表示他的冷傲。

    “可是老头子我从来就没看……”

    “阁下就是名震京师的四大神偷之首‘闭眼到’江无水江先生?”俊小子可能生来性子急,不但抢着说话而且说得很快。

    “我老头子不姓江,更没听说过什么闭眼到开眼到,只是个安分守己的小生意人,公子真的找错地方了。”

    “阁下推得很干净。”

    “这……”醉虾苦起了脸。

    “阁下很快就会承认的!”一抖手,**尺长的鞭子像一条乌溜溜的怪蛇飞卷进店,快极,简直就像闪电,射向醉虾的脖子,鞭梢有个亮晶晶的锥头,这条鞭子既可以缠人又可以刺人,是相当不易使而又歹毒的武器。

    醉虾本能地弯腰后仰,身躯折成了一个直角。

    锥头刺空回掠,鞭子仿佛是有灵性的活物,凌空一旋,再度飞出,速度比刚才更快,还挟着刺耳的破风之声,俊小子的一只脚已跨进了店门,这一来鞭子无形中增长了两尺。

    醉虾正直起身躯,鞭影恰好临身,看来是绝躲不过被缠之厄,令人吃惊的现象在瞬间发生,醉虾的身影突然像鬼魅般消失,鞭子缠空,拂桌而过,卷走了那把空酒壶,鞭子回收,酒壶也到了俊小子手里。

    古凌风始终没转头望一眼,僵立原地不动,仿佛这里发生的事故完全与他无干。

    醉虾冒了起来,他不知用的什么身法扭到桌面以下。

    俊小子手捏着酒壶脸色泛青,一抖腕,酒壶飞向醉虾,醉虾伸手接住,轻轻放回桌上,老脸已不再苦了,代之的是一片湛然之色。

    “不可对江先生无礼!”

    娇喝发自轿中,声音脆嫩得像乳莺试啼,又像摇响了银铃,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可以让店门里外的人清晰入耳,不止入耳,还有袅袅余音在萦回,光听声音就足以勾起人的遐思。

    轿门开启,一朵亮丽的花自轿门突然绽放。

    俊小子缩脚退开到门边。

    醉虾的两眼再度发直,不,可以说是发花。

    那些围观的邻舍男女和小孩远处的被轿子和两名金刚般轿夫挡住了视线,没有特殊反应,近处的不但眼睛发直,口里还“啧啧!”不停。

    出轿的是个年轻女人,衣着亮丽流彩,装扮不是少妇,但也绝对不是黄花闺女,称她为年轻女人,是因为根本看不出她的年龄,她太美,美得教人目眩,说她是二十出头,说不定实际上是三十左近,反正她还年轻就是。

    尤物二字她当之无愧。

    像一片彩云飘向店门。

    那份美,那份艳,那份神韵,简直就没恰当的言辞可以形容,仿佛造物主已把天下女人所有的美点全集中在她一个人身上,别说男人,就是女人不但无法嫉妒还会为之倾倒。

    这种人会到豆腐店来,完全地不可思议,但她来了,而且还进了门。

    尤物进到门里,先望向发呆的醉虾,然后徐转螓首,望向古凌风的背影,蛾眉微微一蹙,然后轻启朱唇。

    “古凌风!”她发话了,声音娇脆但非常有力。

    古凌风徐徐转过身来,很慢、很慢,冷而锐的目芒在那美艳得令人目眩的粉靥上一扫,微微露出了一丝惊讶。

    “艳秋,是你!”声音中没带半丝感情,听称呼,双方不但是熟人,而且还有不寻常的关系,但看不出来。

    “我们三年不见了吧?”

    “嗯!三年,父丧守制,略尽人子之道。”

    “对不起,我不知道令尊过世,想不到‘冷血杀手’古凌风还是个真孝子。”

    一顿又道:“你还是那么冷?”

    “没办法,个性生成!”

    这尤物是谁?

    说来令人难信,她也是一个杀手,因为她太美,美也是一种武器,所以比一般杀手更可怕。

    她就是闻名黑白两道的“桃花女”华艳秋,她在做案之后,惯常留一朵纸做的桃花,因而被称为“桃花女”。

    “你这几年混得很好?”

    “还不错!”华艳秋嫣然一笑,像刚吐蕊的春花。

    “门外是……‘神鞭大少’方子平?”

    “对!”。

    “以他在江湖上的名头地位,会做你的跟班?”

    “他愿意嘛!”很轻松的回答,但意在不言中了。

    “他比你至少小十岁?”

    “你吃醋了?”媚态十足地一笑。她的笑,真正地可以迷死人,但对古凌风似乎没发生作用,因为他连血都是冷的,杀手,没有七情六欲。

    他真是冷血人么?

    却又不然,在某种情况下他曾经热过,而且比一般热的人还热,只是这种情况出现的机会不多,这一点华艳秋是清楚的。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古凌风话入正题。

    “你呢?”华艳秋偏了偏头反问。

    “找人!”

    “我也是找人!”

    双方默然相对了片刻。

    华艳秋扭头瞄了醉虾一眼。

    醉虾的表情很古怪,不是怒,不是愤,也不是惊恐,京师四大神偷之首,也可以称之为天下第一神偷,当然是不同凡响,在卖豆腐的面具被揭开之后,就还了他的本来面目,一切都不必再装了。

    “你已经找到了要找的人?”分明是一句多余而且毫无意义的话,但古凌风还是问了出来,真的是多余么?

    未必,像他这种性格的人,绝对不会说半句废话,开了口,自然就有他的目的和打算,他非常明白面对的是什么人物。

    “找到了,你呢?”又是一句反问,够厉害。

    “我比你先一步!”古凌风回答得很巧妙。先一步这三个字有很深的意义,江湖中对人对事都很讲究先后这两个字,他先踏稳了第一步。

    太阳已经露脸,一抹红涂上了巷子西侧的屋顶,围观的大人和小孩大概觉得站久了没意思,陆陆续续地散去。

    小泥鳅的第二趟豆腐又已卖光,挑着两端离地只有三寸的空豆腐担进入巷子,远远便已发现店门口的异样,他搞不懂今天早晨是冲犯了太岁还是诸事不宜,竟然怪事不断,打破了惯常的生活规律,恶客连连上门,单看那两个泰山石敢当般的大块头背影便知道不是好路道。

    很快接近,他看清了华丽的小轿,门外边手拿鞭子的公子型年轻人,店里似乎还多了个女人,的确令人困惑。

    “小鬼,站住!”轿夫之一回过身,声如闷雷。

    小泥鳅站住了,担子一阵晃荡。

    “怎么?”

    “你胡闯什么?”

    “咦!怪事,我自己的家我不能回来?”小泥鳅理直气壮,两相比照,真的是小鬼对金刚,但他毫无怯意。

    “你给老子好好待在这,不叫你动就别动。”

    “我还有一趟豆腐要卖。”

    “少废话!”

    “你们……—大早打劫?”

    “你再不闭嘴老子一把抓死你!”轿夫凶巴巴地比了个抓的手势,铁耙似的五爪,照比例真可把小泥鳅抓死。

    小泥鳅放落担子,伸长脖子朝店内望了望,举手搔头,耸耸肩,试探着靠边挨去。

    那轿夫虎视眈眈,脸皮子抽动了一下,横跨一步,出手便抓,巷子窄,他这一横跨出手,完全封死了小泥鳅的去路。

    泥鳅就是泥鳅,滑溜得令人咋舌,当铁耙似的五爪堪堪要碰到他小脑袋瓜的瞬间,一矮身镖了过去,比草丛里的野兔还快。

    轿子离店门不到两丈,站在门边的“神鞭大少”方子平横身拦截,但小泥鳅这一镖的速度没减,方子平的身形还没封住门,小泥鳅已到了店里,他只是干瞪眼的份。

    小泥鳅停在小桌子的这一边,突然怔住了,因为他看到了那朵艳艳的桃花,这么美艳的女人他是头一次开眼界,瞪着眼,小嘴巴张开合不拢,完全地傻了。

    古凌风和华艳秋当然不会把这小鬼当回事,斜瞄了一眼继续他俩的谈话。

    “凌风!”这称呼相当热络,出自这么绚丽的美人之口,任何男人听了都会晕陶陶,道:“你我谈话不需要转弯抹角吧?”

    “当然!”古凌风微微一笑,想不到这么冷的人也会笑,虽

    然只是一个微笑,而且一笑即敛,但已经是非常难得了,这显

    示他对这迷死人的女人关系不同。

    “我们不谈找人的目的,因为你我都可能不便说实话,如

    果不说实话便会伤感情,你说对是不对?”

    “很对!”

    “现在我问你,你找人是为了自己还是别人?”

    “别人!”古凌风回答得很干脆。

    “这么说……是替别人办事?”华艳秋挺了挺胸向前靠近了

    一步,似乎在卖弄她那比常人丰腴的酥胸。

    “不错!”

    “代价相当高吧?”

    “哼!”古凌风从鼻孔里喷出一股冷气,挑眉道:“艳秋,

    你对我大概还不十分了解,我一向秉持的原则是有所为有所不

    为,该做的哪怕豁出性命也要做,不该做的杀了我也不干,从

    来就没谈过什么代价。”

    “这只是句笑话,别当真!”她的口风转得真快,“如果我

    问你替谁办事你一定不会说,对不对?”

    “恐怕是这样!”

    “好,长话短叙,言归正传,有人要吃醋了!”

    古凌风不期然地偏头扫了店门外的“神鞭大少”方子平一

    眼,果然这小子满脸的不豫之色,不断地来回踱步,似乎有气

    无处泄的样子。

    “你说?”古凌风正视对方。

    “很不巧,我们的重逢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怎么说?”

    “你我找的是同一个人,又在同一时间找到,事实上无法

    礼让,如果因此而伤了和气,是你我都不愿见的事,你认为该怎么办?”  。

    “你说呢?”古凌风慢吞吞地回答,当然他心里也在紧急盘算,这女人美媚奸险狠诈占全,但对古凌风来说,彼此之间都有忌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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