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第2/3页)

中有九个不知道“冷面客”是截面具的。

    情况演变得诡谲万端。

    “冷面客”口角一撇,道:“在下为何要摘面具?”

    牟英山道:“让所有在场的江湖朋友认识一下。”

    “冷面客”哼了一声道:“是副座先试剑,还是请贵会主出场?在下不在乎车轮战?”

    牟英山不屑地道:“对付你何须车轮战,别把自己看大了,乘你还能开口,先看一样东西,你一定大感兴趣。”

    “冷面客”眸中泛出惊疑之色,寒声道:“想玩花样?”

    牟英山手中革囊一扬道:“你看了就会知道。”

    说着,革囊倒转向下一倒。

    “砰”地一声,一样圆忽忽的东西,滚在台上。

    惊呼暴起:“人头!”

    武同春也为之心头大震,牟英山带这个人头来,是什么意思?“冷面客”连退数步,身躯微见颤抖。

    “看清楚了,这是你的同路人,他已经招供了。”

    “冷面客”眸中杀芒立闪,怒哼声中,白刃划出。

    这反应早在牟英山意料之中,几乎是同一时间,退步扬掌。

    武同春心里明白,牟英山能在八尺之内伤人于无形,他曾领教过。

    一声闷哼,“冷面客”连退数步,剑势没完全展开。

    牟英山长剑离鞘。

    人影暴闪,“冷面客”闪电般逸去,快速得令人咋舌。

    武同春连想都不想,便从人群中拔起身形,划空疾追,刚刚绕到庙后,一阵震天的“轰隆”巨响,声厉传来,接着是鼓噪与惊叫之声,眼前不见“冷面客”的影子,只好恨恨地蜇回现场。

    骇人的场面呈现眼帘,一座木搭的高台,支离破碎,已变成了一堆木屑,四下传出阵阵呻吟之声,人影奔窜,烟硝漫空。武同春呆住了,想不到比武台下会预埋了火药。

    白石玉欺近道:“可怕的阴谋。”

    武同春瞪大了眼道:“什么阴谋?”

    白石王大刺刺地道:“只要略加思想,事实显而易见,这是连环双杀之计。”

    “何谓连环双杀?”

    “对方在台下预置火药,目的在一举而除去‘冷面客’与天地会主。”

    “为什么?”

    “那就不得而知了,总是有道理的!”

    “空话!”

    “怎么是空话,灰衣人牟英山带上台的人头,正是鸠工搭台的人,是冒充者一方的,不幸被天地会的密探追出来……”

    “你怎么知道?”

    此刻,所有看热闹的江湖人物,除了不能移动的死者,有的已经离去,有的远远离去,三五成群,喋喋谈论不休,白石玉与武同春近旁没有人,所以两个人能毫无顾忌他说话。

    白石玉淡淡一笑道:“我亲眼看到他们酷刑拷问那冒充者的同路人。但他宁死不招,否则的话,便没好戏看了。你如果冲上台,正好,此刻已肢离体解。”

    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颤,武同春道:“冒充者一方是什么来路?”

    “不知道,离不了是天地会主的仇家!”

    “不通!”

    “什么不通?”

    “冒充者没理由毁丐帮长老,动镖又杀人。”

    “这……也许想造成某种情况。”

    “勉强之至,冒充者没有理由故意树敌,同时……”

    “什么?”

    “以他的能耐,何必冒充别人?”

    “这就有道理在其中了,第一,‘冷面客’名气大,号称第一剑手。第二,‘冷面客’是天地会死敌,冒充他,可以诱天地会主出面。”

    “可是在牟英山说出通天岩之事后,冒充者并无惊异之状,似乎早已知道这一个秘密了?”

    “唔!这是个问题。”

    “我非找到他不可!”

    “你找不到他。”

    “为什么?”

    “你不知道他的真面目,面具一除,他便是另外一个人。”

    武同春默然。

    这话有道理,只要对方除去面具,假的“冷面客”便算消失了,的确无法找起,除非对方再以“冷面客”姿态出现,但经此一役,不再可能了。

    白石玉又道:“丐帮不会放过他,天地会也不会,迟早谜底会揭晓的。”

    武同春心里一片凌乱,不想再谈下去,他想到了台上的灰衣人牟英山,不知是否已遭了劫,当下挪动脚步,向炸毁的比武台走去……不见“鬼叫化”一干丐帮高手的影子,想来是追凶去了。

    一些遭池鱼之殃的伤者,已被人扶走。

    白石玉疾步跟上,道:“你想做什么?”

    武同春没好气地道:“找人!”

    白石玉道:“如果你是找灰衣人,就不必了!”

    武同春止步回身道:“为什么?”

    白石玉道:“业已被人抬走!”

    武同春心头一沉,道:“死的还是活的?”

    白石玉道:“不死也差不多了,不过,可以打听得出来的。”

    武同春举目望着空际,心情像一堆虬结的乱麻。

    灰衣人牟英山一死,几笔血债不了自了,剩下的,便是如何乘机应变,对付天地会,完成“无我大师”的遗愿。

    白石玉跟自己有夺妻之恨,而他偏又受命于“黑纱女”,这笔帐,该如何讨法呢?女儿遗珠,落在“黑纱女”手中,父女活生生被拆散,天下还有比这更悲惨的事么?白石玉自顾自地道:“其实,你可不必追究冒充者,人家的对象是天地会主,你与对方可说是同仇敌汽。

    “而‘冷面客’这外号,你并无意使之传扬天下,‘冷面客’已死在通天岩,让这名号永远自武林消失吧,你……还是自己。”

    武同春收回目光,道:“我要见‘黑纱女’!”

    白石玉怔了怔,道:“做什么?”

    猛一咬牙,武同春道:“把事情作一个彻底的了断。”

    “如何了断法?”

    “随便她划出道来!”

    “我可以把话传到。”

    “你带路。”

    “对不起,这点办不到。”

    “那我们的事先来个了断!”

    “我们之间本来没事……”

    “谁说的?”

    “我说过,是代‘黑纱女’办事,并非我主动。”

    “你既然做了,就得付代价。”

    “现在?此地?”

    “并无不可!”

    白石玉冷冷地道:“你不想暴露身份吧?目前这周近全是天地会的眼线。”

    武同春深深吐口气,道:“我们换个地方?”

    白石玉眸光一转,道:“武兄,话说回头,小弟对你的钦崇,初衷未变,兄台之所以不放过小弟;仅只是为了华锦芳的事。

    “但那是误会,除此之外,我俩之间谈不上仇怨,这误会兄台可以向武大嫂亲自查证,如果查证结果认为非找小弟不可,再找也不迟。”

    武同春对这狡黠人物的说词,根本无法置信,但对方一再说是误会,倒是有向华锦芳查证的必要,如她所说的.不满意再找他不迟。

    可是自己如何面对华锦芳呢?她父亲“至上剑客”华容虽然早已客死南荒,但总脱不了是暗算父亲的仇人,仍能做夫妻么?只有仍以假面目相对一途。

    心念之中,沉声道:“好,我会去查证。‘黑纱女’的事怎么说?”

    白石玉不假思索地道:“小弟一定把话传到,她见不见只台,是她的事。”

    就在此刻,一条人影朝两人移来,赫然是童光武。

    武同春杀机又告萌动,白石玉似窥知武同春心意,低声道:“忍耐些,别误了‘黑纱女’的大事,否则你会后悔。”

    “黑纱女”的大事,这句话令人莫测。

    武同春心里打了一个结。

    童光武遥遥拱手道:“白兄,幸会!”

    白石玉迎上两步,抱拳道:“童兄,真是幸舍!”

    童光武靠近前来,目光朝武同春一扫道:“白兄,这位……就是那天在酒楼上……”

    白石玉笑笑道:“不错,童兄好记性,容小弟引介。这位是小弟数年前结识的忘年交贾老哥!”

    说完,又向武同春道:“这位是童光武兄,剑道名手!”

    双方很勉强地互一拱手。

    武同春心中暗笑,白石玉够鬼,他妄指自己姓贾,事实上本来是假的。

    童光武淡淡地道:“这位贾老哥当也是江湖同道?”

    日石玉代答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童光武道:“怎么讲?”

    白石玉一本正经地道:“贾老哥读书又学剑,志趣在山水而不在剑,是以如此说法。”

    蓦地,一个苍劲的声音道:“什么贾老哥,是真的!”

    武同春循声望去,心头为之大震,两大外一条魁梧人影,赫然是天地会太上护法“东海大豪”江浪。

    白石玉眉头一皱,道:“这位前辈说什么?”

    “东海大豪”望着武同春,冷冷地道:“甄耀明,你化成灰老夫也认得出!”

    童光武粟声道:“真要命?”

    “东海大豪”道:“一点不错,‘真要命’便是他的外号,本名甄耀明,名号谐音。”

    白石玉大声道:“他分明是贾仁,怎么会是什么真要命?”

    “东海大豪”目中厉芒一闪,气势凌人地道:“你知道什么?”

    白石玉一副不在乎的样子道:“所知不多,仅识之无,不过,对贾老先生却是知之甚稔。”

    童光武凝视着武同春,他曾听说过“真要命”这名号。

    武同春兀立着不发一言,但心里却在想“鬼叫化”说过的话,这份打扮,与“真要命”

    有六七分相似,果然被人误认了。

    “东海大豪”朝武同春狞视了一眼,道:“姓甄的,记得我江浪么?”

    武同春冷冰冰地道:“素昧平生!”

    “东海大豪”狂笑了数声,道:“少来这一套!想不到你竟然还活着,实在是命大。这五年的命,是你白拣的,到今天为止,你休想再活下去了。”

    武同春心头一动,五年前“真要命”重伤路倒,是“鬼叫化”师徒掩埋的,原来是伤在对方手下,这倒是真巧,要完成“无我大师”遗愿,使天地会除名,各个除灭,不失为上策,何不将机应势,以“真要命”的身份斗对方?转念一想,又觉不妥,听“鬼叫化”说,“真要命”生前结的仇不少,一亮身份,势必招来无法预料的麻烦,不如来个神而化之,装个糊涂。

    心念之中,悠悠地道:“区区一句也听不懂!”

    “东海大豪”眉毛一挑,道:“姓甄的,你怎么变得怕死了?当年那股邪劲呢?”

    武同春摇摇头,道:“张冠李戴,阁下再仔细辨认一下,贾某人是什么……真要命么?”

    “东海大豪”斩钉截铁地道:“没错,老夫眼目还未昏花,单你这身装束,江湖道士找不到第二人。”

    白石玉大声道:“准是认错了人,在下敢以生命作赌!”

    童光武皱眉道:“白兄……”

    他想阻止白石玉干预这件事。

    “东海大豪”侧目道:“你要以生命作赌?”

    白石玉略不迟疑地道:“是的,在下与贾老哥乃是道义之交,不能袖手。”

    此刻,看热闹的差不多已完全散尽,现场留下零星的不足十个人,看样子是天地会的弟子。

    “东海大豪”熠熠凌芒在白石玉面上一绕,道:“你最好不要管!”

    白石玉道:“为什么?”

    “东海大豪”道:“因为你管不了,何必轻贱自己的生命。”

    白玉石微一莞尔,淡漠地道:“事有不得已而为者,道义重于生命!”

    童光武靠近白石玉道:“白兄,你真的能证明这位老哥不是甄耀明?”

    白石玉不假思索地脱口应道:“根本就不是!”

    “东海大豪”阴恻恻地道:“真要命,是否五年前捡口一命,变得胆怯了?”

    白石玉代答道:“在下这位贾老哥天不怕,地不怕,只怕理法二字,实际上他只算半个江湖人,练过武,却从未涉及江湖恩怨……”

    “东海大豪”冷哼一声,打断了白石玉的话头,道:“少卖弄口舌,今天到此地来的,全属好事的江湖人,一个不过问江湘是非的人,绝不会到此地来,你想替他开脱?”

    白石玉分毫不让地道:“这倒不必要,阁下未免太小看贾老哥了。”

    武同春淡淡地道:“贾某人只是不想多事,并非怕事。”

    “东海大豪”打了个哈哈,脸色一沉,道:“好极了,证明给老夫看,你是如何不怕事,拔剑!”

    武同春心头一动,霜刃出鞘,形迹非败露不可,因为这柄剑与众不同。

    白石玉的确是鬼灵精,立即道:“贾老哥他不用剑!”

    “东海大豪”横了白石玉一眼,道:“他的话毋需你代答,他手里破衣包着的不是剑是什么?”

    白石玉道:“书剑漂泊,这剑只是装饰,并非可以交手的利器,用之驱邪倒可以,以之对阵,不堪一击。”

    “东海大豪”怒呼了一声,不理会白石玉,转注武同春道:“姓甄的,怎么说,你不拔剑将死得更快!”

    武同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白石玉又插口道:“真的要打?”

    “东海大豪”狞声道:“不是打,是要杀人!”

    白石玉道:“阁下不用剑便无法杀人么?”

    这句话是激将,但多少有些轻视的味道。

    “东海大豪”目芒一闪,道:“不用剑将死得很惨。”

    武同春已经不耐了,沉声道:“那就试试看吧!”

    他所习到的“玄黄掌法”,从没机会用过,如果以“东海大豪”试掌,倒是十分理想的对象。

    心念之中,又道:“请!”

    白石玉相当周到,伸手道:“贾老哥,您的剑由小弟暂时保管!”

    武同春愣了愣,这柄剑是祖遗的无价之宝,怎能随便交给外人,何况姓白相当鬼诈,但事边处此,不能不腾出手来。

    因为“东海大豪”并非泛泛之辈,必须全力以赴,于是,暗一咬牙,把包着的剑递与白石玉。

    白石玉退开。

    武同春蓄势以待,这不是比武较技,而是生死之搏。

    童光武也挪开身形。

    “东海大豪”缓缓扬掌,平胸,然后划出,动作很缓慢,没有火暴之气,像是在演练招式,而不是搏斗。

    但在行家眼中,却凶险至极,因为中途不知会如何变化,也无法预估攻击的部位,似乎每一个部位都有被攻击的可能。

    高手过招,生死胜负取决于一瞬之间,必须在一瞬间当机立断,不能稍有犹豫。

    武同春双掌一圈,划出,以攻应攻。

    果然,在武同春发掌的同一时间,“东海大豪”的双掌中途变势闪电攻击。

    “砰!砰!”声中,掌影翻飞,霍地分开,只这一瞬间的短兵相接,双方交换了一十八掌之多。

    现场残留的人,被引了过来;彼此心里有数,碰上了生平劲敌。

    在“东海大豪”心中,仍认定武同春是“真要命”,五年前那次交手,双方用的是剑,“真要命”在一招之后,重伤倒地不起。

    预计中,他会血流尽而死,想不到他竟然还活着。

    当然,“东海大豪”做梦也估不到对手是武同春。

    双方短暂地互一凝注,又合在一起。

    彼此都存心要对方的命,出手尽是杀着,打得惨烈无比,旁观的白石玉与童光武,也为之怵目惊心。

    “玄黄掌法”仅三招十八式,攻守兼备,回环使用,奥妙无方,武同春初次用以对付强敌,未能灵活运用,十个照面之后,渐入得心应手之境,是以威力在不断增加,而“东海大豪”是全力出手,在互相消长之下,渐落下风。

    白石玉与童光武脸色各异,白石玉是欣喜,童光武是沉重。

    一声厉喝,夹着闷哼同时响起。

    “东海大豪”庞大的身躯连打踉跄,退了四五步之多,老脸有如紫血,“呛”地一声,拔出剑来。

    武同春一窒,在功力悬殊不大的情况下,是无法以肉掌对剑的。

    白石玉俊面一变,正待有所动作……一名黑农武土,匆匆奔到,朝“东海大家”与童光武分别行了一礼,道:“奉上谕,请两位立刻回去!”

    “东海大豪”放落剑,道:“什么事?”

    “说有重要事相商。”

    “嗯!副会主情况如何?”

    武同春心中一动,这正是他急于要知道的。

    黑衣武士恭谨地道:“业已送到,恐怕……凶多吉少。”

    “东海大豪”一摆手,道:“知道了!”

    黑衣武士行礼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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