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章 宝马香车 千里护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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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一 章 宝马香车 千里护花 (第1/3页)

      夜深沉!

    寒风飒飒,侵入肌骨。

    天上的星光,忽被一堆乌云掩去,大地刹那间变成一片昏暗!

    这时,在荒道上,突然出现一个人。

    他眉清目秀,长衫粉履,气宇不凡,嘴角间除了一丝冷傲的笑容外,眼神中,流露出骇人的光芒!

    他略一抬目四顾,肩头—晃,已掠出十数丈远!

    他缓缓走到—所巨宅门前,抬头向横匾卜一看,那门楼横匾上斗大的“郡主宫”三个金字便映入眼帘,他自言自语道:“对了,就是这家啦…”

    突然,背后一个粗暴的声音喝道:“什么人?深更半夜,在这儿鬼鬼祟祟的?”

    少年猛地一旋身,却见一个浓眉大眼、身着玄色紧衣的庄丁正冷冷地盯着他,于是,拱手陪笑道:“在下姓武名继光,今天刚到贵地……”

    不等他说完,那庄丁又是一声暴喝道:“这里不准任何人逗留,快滚!”

    少年俊眉—掀,脸上倏现怒容,但即瞬又强自压下,带笑问道:“兄台尊姓大名,凭什么不让人存此逗留?”

    “大爷乃是点苍派七绝凤尾鞭丁奉,不让你逗留,便是不让你逗留,你还是快走为妙!”

    “假如我不走呢?”

    丁奉哈哈拄笑道:“那简单之极!”

    哗啦一声,抖手从腰间抽出—条七尺来长的软鞭来,轻轻一震腕,把它抖得笔直。

    少年微徽一耸肩,嗤地一笑道:“凭这点还唬不住人,深更半夜动刀动剑的,不嫌惊世骇俗么?”

    丁奉若有所悟,倏地大吼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来历了,明晚二更,大爷在江边候教,你若不去,便是龟孙!”

    少年冷峻地一笑道:“你一定要抖露你那两下子,那就随你的便吧!”

    丁奉重重哼丁一声,收起软鞭,扬长而去。

    少年仍然若无其事,又绕着大宅,慢慢转着,—双眼睛,不时向宅内张望。

    蓦然……迎面又走来一个手摇纸扇的青衫庄丁,向他打量厂一番,冷冷地道:“朋友,半夜深更便来探路,不嫌太大胆了点么?”

    少年斜睨了他一眼,没有理他,心想:“怎么尽遇上一些毫无教养的人?”

    青衫庄丁见少年不理不睬,倏地往前一趋身,把他拦住道:“朋友,招子放亮点,你若想在我白面书生徐子平的面前卖狂,嘿!嘿!只怕没有你的好处。”

    少年倏地纵声狂笑道:“又是—位自命不凡的角色,你是不是也要约我去江边较量?”

    徐子平白惨惨的脸色倏现一重杀机,折扇呼地张开道:“朋友,你是哪个门派的?竟敢大胆地向我白面书生挑战?好吧!明晚三更我等你。”

    “少爷武继光,没有门派,来到贵地原有公干,不料,长沙城里的人,除了打架外,什么都不懂,真是化外之民!”

    少年说完,只是摇头,似有无限感慨。

    白面书生是衡山派年轻一辈中的杰出人物,祖籍就是长沙,被少年连讽带损,气得浑身发抖,猛地一震腕,纸扇带起一缕急风,径袭少年“气门”、“玄机”二穴。

    少年面容一变,脚下轻飘,疾闪三尺。

    就在这当儿,突然又一个娇音响起,娇喝道:“哪来的野小子,深夜在这里撒野,长沙城可由不得你胡来!”

    少年眼睛一亮,见又来了一个身穿紫袄、斜背双剑的少女。

    那少女紧绷着一张粉脸,杏眼满带煞光,只是瞪着他。

    这少年自懂事以来,就很少和女孩子打过交道,不禁脸皮一红,嗫嚅道:“在下初来贵地,又没有得罪任何人,是他硬找我的岔儿嘛!”

    说着,用手一指白面书生徐子平。

    少女瞥了白面书生一眼,露齿一笑道:“原来是白面书生徐少侠,小妹飞云堡王珍珍。”

    白面书生有点受宠若惊,慌忙双手一拱道:“久仰,久仰,飞云堡名震西南,在下仰慕得紧!”

    少女珉嘴一笑,又转头对少年喝道:“你来长沙的目的,不说我也知道,哼!就凭你?……你不是明晚三更和徐少侠有约么?姑娘也有一份。”

    少年来长沙,确有一项特殊任务,听王珍珍一语道破,他也会错了意,以为白面书生和王珍珍是对头一方的,不禁热血沸腾,脸上杀机隐隐,一阵狂笑道:“不论你们来多少人,小爷绝不在乎,再见了!”

    双手一抱拳,转身昂头大步扬长而去。

    这少年姓武,名继光,是一位风尘游侠的弟子,因他师父万里云烟陆通有—桩关系整个武林劫运的事,须得连夜北上,便把长沙城的千斤重担交付给他。

    继光初出江湖,什么都不懂,他师父更没有向他明白交代什么人,什么时候,要来加害郡主宫的千金,因此,—来长沙,便招来了许多误会。

    离开郡主宫后,他信步踏进了—家酒楼,独自要了点酒菜,慢慢吃着。

    蓦然,一阵扶梯声响,上来了三个长相十分狰狞的江湖汉子。

    为首一个,吊睛斜眼,一脸横肉,左颊有—条长长的刀疤,直拖到嘴唇,连嘴唇皮都带去了一大块。

    三人一上楼,便粗犷地连喊道:“小二,拿酒来!”

    店小二正和一个客人算帐,嘴里却连声答道:“来啦!来啦!这就来啦!”

    劈啪一声,刀疤汉子已一掌拍在桌上,暴吼道:“龟儿子,快点嘛!格老子慢吞吞的,你想死啦!”

    操的纯粹—口川语。

    继光冷眼旁观,心想这三人准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自己重责在身,便不愿多事。

    这时,小二早把酒菜端了上来,三个凶汉立即狼吞虎咽,大吃大喝起来,而且不时发出一阵阵粗野无比的狂笑。

    其中—个长有一擞鼠须的矮小个子淫邪地笑道:“听说那妞儿,长得美极了,得手后,格老子先痛快一阵儿,再说,反正瓢把子,只是为了斩草除根。”

    另一个面色阴沉的颀长个子,把肘猛向他一碰,压低嗓音道:“轻声好不好?听说老鬼生前很有几个江湖朋友,也许会有人赶来保镖的,这也说不定呢!”

    刀疤汉子纵声狂笑道:“就算他有人保镖,凭我们川南三杰,还会怕了谁呀?”

    颀长汉子不以为然,道:“咱们兄弟,虽然不会怕了那个,总以小心为妙。”

    继光听后,不由心里一动,立刻倾耳继续听下去。可是,三人只是狂饮大嚼,再不开口说话了”

    —天的时间易过,转眼日已西斜,长沙城中已是万家灯火,热闹异常。

    武继光悄悄踱到郡主宫的后门一看,只见里面仍是静悄悄的,偌大的一座府第,只有几盏黯淡的灯火,从窗棂射出。那淡黄色的幽光,显示出这座昔日声威显赫的宫府如今已经衰败得如同破庙一般。

    凭吊徘徊了一阵,暗忖:“如今时间尚早,谅来不会有事,不如先去江边把昨夜的约会解决之后再回来。”

    当下,念动即行,倏地把身法展开,急如星泻地向江畔赶去。

    也许他是初次和人约斗,不免神经紧张。谁知到达江畔,只见江流滚滚,呼啸澎湃,却不见半个人影。

    略一定神,不禁哑然失笑,时间约的是二更,现在才是刚天黑嘛!他独自在扛畔徘徊了一阵,方见—条人影激射而来,远远就喊道:“小子,你可是信人,恕我来迟一步。”

    继光见他跑得面红气促,不禁微微一笑道:“兄台尽管歇息—会再动手不迟。”

    风尾鞭丁奉,猛地一抖手,哗啦长鞭撒出,粗声暴吼道:“大爷还有事呢,还有时间和你瞎缠?”

    长鞭一抖,“灵蛇出洞”,劈面点到,他人虽粗鲁,内力不凡,鞭出一股锐风,嘶地射到面门。

    继光脚下一滑,铮地长剑出鞘,一溜精芒电闪,身前身后,布起一道银色光幕,当啷,把长鞭直封开去。

    丁奉惊喊一声道:“咦?你看不出嘛!”

    手腕猛地往回一抖,七绝鞭法施开,一轮的缠、点、卷、打,一口气之内,便攻出七式,劲风虎虎,急疾如飘。

    这一仗是武继光出道以来的第一仗,陡见对方攻势如此凶猛凌厉,不禁心里微感着慌,当下谨慎地把师傅剑法施开,一招—式,按规使出,一时竟打了一个平手。

    渐渐地,他记得这般打法不是道理,因为自己一方面马要接战白面书生和王珍珍,而且,还得赶回郡主宫巡视。

    于是,他剑术一变,倏地喊道:“兄台请准备,武某要得罪啦!”

    蓦地银芒暴长,只听嘶的一声,风尾鞭丁奉的玄色紧衣后摆竟被如虹的剑芒削下了一大幅。

    惊得了奉长鞭连舞之下,疾撤八尺,一看下摆,不由满脸通红,讪讪地一拱手道:“兄台剑术果是高明,这场比斗,我输啦!”

    一回手,把长鞭卷起,转身往城里狂奔。

    继光一剑把丁奉的紧衣削下后,心里很有点后悔,及见丁奉败了之后,并没有普通江湖一般人那种怨毒之间,觉得此人倒不失为一个正直的汉子。

    把剑回鞘,刚想歇息—会,骤然一阵飒然风响,白面书生已到了他的面前,纸扇傲然—

    指道:“你进招吧!打发了你,大爷还有事呢!”

    继光剑眉一剔,冷笑道:“你就有把握能赢我吗?”

    “不信咱们就走着瞧!”

    折扇野地张开,一招二式,疾点继光面门。

    继光绝想不到,他会突然动手,一惊之下,暴退五尺,白面书生傲然长笑—声,纸扇车轮般一阵横挥疾点,顷刻之间,又攻出三式八扇。

    武断光江湖阅历亳无,一着失去先机,竟被他攻得连连后退,连抽手拔剑的工夫,都腾不出来。

    急怒之中,正待出险招,争取先机,蓦然……一条红影,电疾地射到,娇喊道:“徐兄,快走吧!我们中了人家调虎离山之计啦!”

    话落,弓鞋一点,又复向城内疾扑。

    白面书生徐子平疾速地一收招,啧啧狞笑道:“好小于,大爷几乎被你骗了,你等着好啦:哪天撞在我手里,我不揭你的皮才怪呢!”

    折扇一插,也疾遭向城中奔去。

    继光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弄不清他们指的是什么事情,怔了一会,猛然省悟,自己身负重责,怎么糊里糊涂还站在这里呢?一急之下,身形骤起,也向城内猛扑而去。

    到达郡主宫,里面已是一片惨呼暴喝,纵身跃入后墙—看,只见午间酒楼所见的川南三鼠,正凶神恶煞地在和七绝风尾鞭丁奉、白面书生徐子平、飞云堡王珍珍动手,另有七八个玄衣大汉,正在赶杀护院的和家丁,并由后院架出一个宫装少女来。

    这宫装少女,虽然身落强徒之手,并没有惊慌畏缩之态,仍然指着那群凶徒,不住地大骂;继光一见这情状,不禁热血沸腾,大喝一声,纵身扑下,挥剑有若一道长虹,凌空倒卷。只听一阵鬼嚎般的惨呼,两个江湖汉子应声滚到。

    他脚尖才着地,蓦地一个回旋,银芒暴射,又向架住少女的两个凶徒卷去,那两个汉子,却是奸狡得很,倏地把少女往前—推,人已翻身,向后跃去。

    继光早防到这点,猛地剑势一收,就势一掌,向前拍出,—声惨嗥之后,又一个凶徒子账。

    正在拼斗的三鼠,蓦见平空来了—个少年,勇如狮虎,把几个手下头目打得落花流水,刀疤汉子气得双目凶光闪射。他虎吼一声,一掌把风尾鞭丁奉劈得口喷鲜血,踉跎后退。

    然后双掌一挫,向继光扑去,呼,呼,没头没脑,连攻八掌。这刀疤汉子,手上有二三十年的精修功力,掌势有如狂涛,威猛已极。

    继光不敢正面攫其锋,长剑—抖,幻起斗大的一团剑花,侧身跨步,疾的一转,嘶嘶,长剑有若—串流星,从侧面攻进。

    刀疤汉子不由大吃一惊,疾忙收掌回身,猛然一掌,斜劈而出,他应变固然神速,但因这宗流星剑法快捷、神幻,只听嘶的一声,胁下衣襟竟划破了足有三寸长的一个口子。

    刀疤汉子一着失机,更加暴怒起来,掌风虎虎,又迅捷无比地连攻了十余掌。

    一场更加凶狠的拼斗,又复展开!那白面书生徐子平和川南三鼠中的老二都是一般的阴沉毒辣,比拼了足有一百多招。

    蓦然一声狂吼,吭的—声,白面书生竟被二鼠一判官笔敲中肩膊,踉跄倒退八尺,但二鼠也被白面书生一扇把右耳扇去半只,鲜血淋漓,两败俱伤。就在这紧张的刹那,陡闻下王玲珍一声惊呼,—支长剑,竞被三鼠的锯齿刀一式横扫千钧,砸得直飞到屋脊。武继光在全力和刀疤汉子争斗之际,惊见二人都遭失败,急怒之下,倏地把流星剑法中的救命二剑施出。

    剑气森森中,一阵惨嚎声起,刀疤汉子的一只左臂竟被一剑齐肩削去,鲜血淋漓,漫天飞溅。

    刀疤汉子不愧凶狠硬汉,猛地伸手把伤口按住,凄厉无比地怒吼道:“今晚老子们认栽,小子,你有种就报个报名。”

    “小爷武继光!”

    “好!老子认得你了,你等着吧!‘川中五鬼’决不会饶恕你”

    话落,纵身上房,带着一串凄厉啸声,晃眼不见。

    怔在一旁的风尾鞭丁奉、白面书生徐子平,一听川巾五鬼之名,不禁一丝寒意从脊梁直冒。

    只有武继光根本不知川中五鬼是何许人,仍然神色自若,不作理会。

    这时,王珍珍已姗姗走到宫装少女面前,执着她的手道:“宫主,你受惊啦!小女子王珍珍奉家父飞云堡主之命,特来救援宫主。”

    丁奉、徐子平也强忍伤势,上前行礼。丁奉道:“在下丁奉,奉点苍三子之命,特来保护姑娘。”

    “在下徐子平,奉家师‘衡山一鹤’差遣,来此照拂姑娘。”

    只有武继光,皱着眉头,望着满地尸体,一语不发。

    宫装少女虽然满面凄容,仍然落落大方地和大家见礼。礼毕,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这批凶魔,真是万恶无比,将家父杀害后,仍嫌不足,还要来个斩草除根,幸遇诸位前来,不然后果不堪想象。”

    突然,武继光远远插嘴道:“姑娘,我们今晚虽然救了你,可是以后呢?”

    “是呀!我们只能救你一时,不能永远跟随你左右呀!”

    “况且,况且……川中五鬼,也不是我们几人能够抵抗得了的。”

    武继光一经提出,大伙儿也跟着一齐乱吼。

    宫装少女凄然道:“事到如今,难女也没有了主意。”

    王珍珍突然接口道:“你可有什么亲戚投奔?”

    “家舅父现在京城,官居吏部尚书,可是,万里迢迢,也是可望面不可及,唉……”

    “我送你去!”

    又是武继光的声音,他总井才只说了两句话,但给予这宫主印象却是最深刻。她慢慢抬起臻首瞥了他一眼道:”这样行么?”

    “这是死里求生的办法,不行也应闯一闯。”

    他说得斩钉截铁,坚决异常。

    白面书生惨惨的险上,掠过一丝阴阴的诡笑,暗骂道:“不知死活的呆鸟,只怕未出湘境,使得横尸古道。”

    但表面仍然随声附和道:“如此最妙,有这位兄台护送,途中定然万无一失。”

    随把手—拱道:“在下因略受微伤,暂时告退。”

    话落,纸扇轻摇,转身跃去。

    七绝风尾鞭丁奉为人毕竟较为热肠,目注继光道:“目前虽只有这个办法,但川中五鬼绝不好惹,兄台途中还宜小心。在下囚身负内伤,无法一同护送,只好失陪了。”

    王珍珍也顺水推舟道:“愿你们能早日平安到达京城。

    刹时,三个人都走得无影无踪。

    宫装少女不禁眼望继光,露出—丝苦笑。

    武继光却是面色凝重,紧咬双唇,默默屹立。半晌,突然开言道:“姑娘如果决定要走,就请马上进房收拾。”

    蓦然,暗影中,颤巍巍地走出一个老家人来,把手连摇道:“使不得,使不得,宫主干金之体,怎能轻易往外奔走,不若明日差人送信,请京里舅老爷派人来接吧!”

    宫装少女—指阶沿横七竖八的死尸道:”你是说让舅老爷来替我收尸?”

    身子一扭,姗姗往房内走去。

    老家人碰了一个钉子,伸头向阶沿看了一眼,吓得全身一哆嗦,又巍巍地走到武继光面前,颤声道:“你护送宫主,有这把握么?”

    “把握?路途万里,沿途仇踪,谁敢说把握二字。”

    “那……那不是很危险吗?”

    “与其坐着等死,不如死里求生,在下也说不上把握二字,只是抱着教人救彻的心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只要武某留得命在,便还你一个活跳新鲜的宫主,如果不幸武某遇害,那就无话可说了。”

    老人似为他的激昂语调所感动,含着二泡热泪,颤声道:“那么老奴,马……马上套车去。”

    继光目住老人家那副佝偻的身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慨。虽然他还不知道这位宫主是一位何许人,但有这么多侠义道和他有交情,谅来是个好官,究不知如何得罪了川中五鬼,竟落了如此的一个下场。

    昔日钟鸣鼎食的王府,今天只剩下了一个纤纤弱质和风烛残年的老家人。

    约摸过了半个更次,宫装少女已从房中走了出来,一手提了一个大包袱,一手拿了—支一尺多长,四指来宽的亮蓝玉剑,送到武继光手中道:“承壮士高义,小女子无以为报,就把这柄传家玉剑,送给你吧!”

    继光推辞道:“这个如何使得?”

    宫装少女惨然一笑道:“宝剑赠烈士,红粉送佳人,壮士得此利器,正好用得着。”

    继光接过五剑,暗中窥笑道:“这宗装饰品,一碰就断,还说是利器呢!”

    轻轻用指一弹,铮然声响,竟然坚硬异常,当时也无暇细看,随意往腰间一插道:“宫主,是不是现在就走?”

    宫装少女又是一阵苦笑道:“难女莫丹凤,以后请壮士再莫喊我宫主了。”

    继光默然点头,扶着她,缓缓向门外走去。老家人早已替他们把马车套好。那是一辆极其豪华精致的香车,套上的两匹马,也颇为健壮。

    扶着宫主,坐进车厢,老家人又唠唠叨叨叮咛了一番,方才长鞭一丢,拍的声响,打马登程。

    且说武继光驱车出城,循着官道北上,走不到数十里,已发现仇踪,但他此刻已抱定破釜沉舟的决心,仍是不理不睬,继续前赶。

    突然,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响,两匹骏马,由后急奔而来,擦着车辕,一闪而过,马上坐的是两个劲装佩剑的江湖汉子,目光炯炯,朝着宫主坐车一瞥,骤然面现惊容,一夹马腹,疾驰而去。

    继光一见这情形,心头暗觉吃惊,暗忖:“前面仇踪已现,恐怕难以保全了。”

    但他此刻有进无退,猛地长鞭—抖,拍地声响,两马一阵长嘶,八蹄翻飞,速度陡地加快。

    如此又赶了有顿饭时间,已来到一处林木浓密的矮山之下,四顾茫茫,荒僻已极,继光暗暗摸了摸腰间宝剑,长鞭—卷,拍:拍!又是两鞭,暗想:只要冲过这座荒林,前面便有人烟蓦然,林中一阵狂笑声起,冲出十几匹快马来,哈哈狂笑道:“小子,就凭你这个德行,居然做起护花使者来了,今天你就认了命吧!”

    继光一惊之下,猛地把马一勒,那马奔跑正急,经他猛地一勒,嘘聿聿,一阵长鸣,陡地人立起来,蹬,蹬,向后连退了七八步,方才把冲力卸去,尚幸道路很宽,没有把车弄翻。

    这时,十几匹来骑,已四面敞开,把车围住,一个手执旱烟杆的精瘦老者,烟斗向他一指狞声道:“娃儿,你是哪个门派的,胆敢打伤川中五鬼旗下的川南三鼠,又劫走莫老贼的女儿,哈哈,我说你呀!太不知死活了!”

    继光紧咬双唇,斜睨了他—眼,铮地长剑出鞘,从车轮上站了起来,双目炯炯注视着四面蠢蠢欲动的群凶。

    老者哈哈大笑道:“现在舍她而去,或可保全蚁命,若图反抗么,那就死得更快啦!”

    继光长剑一震,怒吼道:“究竟是你死,还是我活,现在还说不定。”

    老者狰狞地一阵狂笑,旱烟斗挥了一下,正待发动攻势,先前在途中遇见的那两个江湖汉子,突然走到老者耳边,说了几句,老者陡地面现惊容,闪着一双鼠眼,神色紧张地朝宫主所乘的香车一瞥。

    蓦然把手一挥,轻喝一声道:“撤!”

    懊然带转马头,枉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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