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章 宝马香车 千里护花

    第 一 章 宝马香车 千里护花 (第2/3页)

 一场突临的暴风雨,总算就此烟消云散,继光轻呼了—口气,还剑入鞘。

    突然,他想到刚才这批人明明要发动攻势,为什么看了香车一眼,即便退去,难道香车之上,有什么古怪?想到这里,不由朝着香车仔细看了一番。那香车除了一左一右斜插了两支鲜艳夺目的红玫瑰花,比较有些刺目外,什么都没有。当时也未作理会,又继续驱车前进。

    自此,一路上,再没发现川中五鬼的手下人,更没有什么人跟他为难。

    但,香车一经进入京襄大道,情势突然感到有些异样起来,每日似乎都有人暗中向香车窥探,可是,任你如何注意,却无法发现来人究竟是什么人。

    继光不禁有些发慌。他有自知之明,如果这些人暗中要对宫主下手的话,他是绝对无法抵抗,尽管自己心里忐忑不安,却又不敢把这些事向宫主透露。

    一连三天,情势已越来越紧张,他们—举—动几乎都有人在暗中监视着,这种无形的威胁,较比真刀真枪,面对面的斫杀,还要来得难受。继光几乎是白天黑夜,都不敢交睫,他但盼能早日到达京城,把这千斤重担卸下。

    车辚辚,马萧萧。

    路程已逐渐接近京城,而危机也已迫在眉睫。

    这天,他正想赶过一座乱草冈,向前往前面的—个集镇歇息时,蓦然,一阵风声飒然,乱草冈上,出现了好几十个武林豪客。但这批人绝不象普通的草莽英雄,一个个举止沉稳,神态雍容,有憎,有道,有—派俊逸的文生,有威猛雄伟的武术名家,把一座乱草冈,生死只有极短的一瞬间。不过,他此刻反倒出奇地镇定起来。

    猛地一勒缰绳,把马勒住,屹立车辕,静以待变。因为他初出江湖,对江湖人士,极少认识。尽管来的这些人中有少林惠空禅师、南海妙因师太、太极剑陈煜、铁掌震三湘岳中阳、摩云剑客慕容贞、潇湘羽士、辣手书生等,都是武林中顶尖高手,他仍以为是川中五鬼手下的爪牙。

    一行人,目光炯炯,对莫丹风所坐的香车看了一会,蓦然铁掌震三湘岳中阳一声大吼道:“对了,一点不错,那两朵玫瑰花便是那妖女的最好标记。”

    惠空禅师口诵佛号道:“驾车的不是此人,且等问清楚再说。”

    摩云剑客冷冷一笑道:“何必那么费事,某家一试便知。”

    纵身一跃,鹰隼一般直向车上扑来。

    继光大喝一声道:“滚回去!”

    长剑一抖,拦腰削出。

    摩云剑窖募窝贞,向以剑术驰誉讧湖,继光的几手剑法,都不在他眼里,他身在空中,双脚一荡,反手一掌,斜切继光手腕,右手拼指如戟,倏向肩井穴中敲来,一招二式,端的快如电掣。

    继光身在车辕,长剑已被封住,若不退让,肩井穴上,势必被敲个正着,当下猛一咬牙,嘿的—声,长剑收回,左掌往胁下一穿,砰地一声,和摩云剑客硬对了一掌,慕容贞数十年的修为,内力何等榷浑,竞把继光劈得一个翻滚,跌下车辕。

    但继光此刻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二度腾身,又向车辕上的摩云剑客扑去。

    摩云剑客一招把武继光逼下车辕后,仲手正待掀开香车的软帘,蓦然……一阵蚀骨的寒风骤起,连念头还没容转,便即托嚎—声,仰面翻出一丈多远,叭哒—声,摔落地面,一声未哼,便即七窍沁血,暴毙地下。

    跟踪扑到的武继光,骤不及防,也被这股寒风刮得一个翻滚,又倒翻了回去。

    突起的变化,竟把他惊得呆了,心想:“这就奇了!难道车内藏有精灵鬼怪!”

    此刻乱草冈上,已是一片狂喝暴吼。

    铁掌震三湘岳中阳,辣手书生何浩,双双挥掌又向香车扑去。

    岳中阳素以掌力雄浑驰誉江湖,猛地双掌一圈,平胸推出辣手书生何浩,是以阴柔掌力见长,单掌斜举,遥遥按出。

    —阴一阳二股掌力,隐挟雷霆万钧之势,滚滚涛涛,向前压去,眼看这两股掌力打实,别说用木头做成的-辆车厢,就是一块千斤巨石,也将被击成粉碎。

    继光关心车内宫主的安危,奋不顾身地,往前猛冲,同时狂吼一声道:“使不得!”

    却被少林惠空掸师展袖拂出一股佛门无相禅功挡庄。

    就在这时刻,只听铁掌震三湘、辣手书生,双双闷哼一声,踉跄倒退了六七步,口角沁沁流出两行紫血,显然,都受到了极重的内伤。’在场的人,都是江湖数—数二的高手,眼看铁掌震三湘与辣手书生集二人之力,竟抵不住车内的人一击,不禁—丝寒意,从脊梁直冒。

    他们都有自知之明,如果和铁掌震三湘正面交手,不见得都有必胜的把握,铁掌震三湘既一招未走,便受重伤,自己上去也是白送性命。

    于是,乱草冈上,一时竟变得象死一般沉寂,武继光也以为这奇事惊得怔怔地站在一旁,暗忖:“难道宫主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旋又自己推翻假设道:“不可能,不可能,如果宫主会武功,怎会放过杀父之仇不报,而自己远远避难呢?”

    天色已渐渐地黑了下来,一阵晚风拂过,使得在场诸人不住地全身打着寒战。

    香车、怪风、死亡,联串成一个极其可怖的阴影,随时都有攫夺生命的可能……这批武林风云人物,既然风云际会,骤集在一处,而且是有为而来,绝不会因为这砗怪风便被吓走。

    沉默了一阵,少林惠空禅师突然高宣一声拂号,缓步上前道:“哪位高人,隐藏车内,何不请出一见。”

    话落,场中一阵寂静,除了驾车的两匹骏马不时发出轻嘶外,没有半点反应。

    惠空见车中没有回答,又低低宣了—声佛号,大袖-挥,猛向软帘拂去。惠空禅师为少林派惠字辈中有数高僧,佛门无相禅功,无坚不摧,一拂之力,力逾千斤。

    突然,又是一阵寒风,霭霭迎出,惠空禅师惊蛇一般,疾辙二丈多远,震骇无比地喊道:“玄阴罡煞?”

    妙因师太灰发轻飘,已闪身到了惠空禅师身旁,手打问讯道:“禅师不碍事吧?”

    惠空闭目摇头,脸上一片惨白。

    妙因低低喟叹了一声道:“既是‘玄阴罡煞魔功’,那一定是她了,这个妖女不除,江湖将永无宁日,禅师,我们暂时撤吧!”

    惠空掸师……蓦然……一缕极其凄厉、阴森的怪啸,倏告传来,尾音摇曳,历久不绝。

    乱草冈上诸人一闻这声怪啸,一齐骇然色变。潇湘羽士一声不哼,倏然转身,枉奔而去;他这一溜走,跟着太极剑陈煜等,也纷纷转身逃逸。

    妙囚师太一拉惠空禅师道:“掸师,我们也暂时避她—避吧!”

    一僧—尼,立时联袂飞起,不一刻工夫,场中群雄走得一个不剩。继光这时方才如梦初醒,猛然纵身扑上车辕,连喊道:“宫主!宫主!……”

    他委实担心宫主已经遇害了。

    突然软帘一掀,莫丹风由里面棵出头末,揉着惺忪睡眼道:“武兄,你叫我有什么事情吗?”

    继光暗道:“你倒会装蒜吧!”嘴里却漫答道:“刚才的事情,你一点不知道?”

    “我一直睡到现在才醒嘛!”

    “那就奇了!”

    “究竟有什么事?”

    “没有什么。”

    继光没好气地答着,长鞭一卷,“劈,拍”,二马轻嘶—声,车轮转动,卷起一阵黄尘,猛向乱草冈上冲去。

    莫丹风不知继光为什么不高兴,见他不作声,只得又把软帘放下,缩进车厢。

    继光这时心里却充满下疑团,看刚才来的那批人物,简直无一庸手,怎么会抵不住车厢内的这阵怪风?车厢既只有莫丹凤一人,这怪风又是谁发出的?他们口中的说的那个妖女,究竟是谁?那个怪啸的人,又是哪个?何以他们都会怕了那人?左思右想,得不到答案。

    过了前面的市镇,再有一天的路程,便是京城了,想到千斤重担即将卸下,心头陡感一阵轻松,不由长叹了一口气。

    京城已经在望了,莫丹风虽然深庆自己已经脱离虎口,但另一桩困扰又袭上了心头。

    这些天来,她和武继光朝夕相处,已经产生了深厚的感情,虽然他们彼此都有这样的—

    个感觉,一个是郡宫的宫主,一个是江湖游侠,要想结合,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但,爱情这两字,却是怪得很,越是不可能,眷爱之情却愈益来得迫切,莫丹风已经意识到,侯门一入深似海,将来到了舅父家中,想要再见眼前这位诚朴、勇敢的少年,是绝不可能的事于是,隔着软帘,轻轻叹了一门气道:“你到京城后,准备去哪里?”

    “四海为家,没有定准。”

    “你若肯留在尚书府,我叫舅舅替你谋个差使。”

    “谢谢你的好意,那是不可能的。”

    “难道你愿意到处流浪?”

    “天生这身侠骨,就喜泄泄人间不平。”

    “那你万里迢迢,护送我来京,也是为了行侠罗?”

    “一点不错。”

    “没有别的意思吗?”

    “当初确实一点没有,不过现在…”

    莫丹风不由心里—甜,急急问道:“现在又怎样呢?”

    “现在……现在也许是为了你。”

    继光终于吐出了他的心声,“既然为了我,你便不应该离开我。”

    “那是不可能的事啊!实不相瞒,我长到这么大,连身世都还不知道呢!”

    “唉!可惜我是个闺中弱女,不然的话,我也许能对你有些帮助。”

    “不要想得那么天真,你自己的一身血债还设办法报呢!”

    长鞭一卷,劈啪一声,打断厂两个人的谈话。

    京城终于到了,继光把香车停在尚书府门前,对着门上两位站岗的兵勇—拱手道:“请老兄通报—声,就说长沙郡主宫的宫主要见王老爷。”

    兵勇答应着,向后面去了。不久,后面出来一个青衣小帽的老家人,对着继光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这位赶车的大哥,是你送宫主来的?”

    继光点头。

    莫丹风已迫不及待,把软帘掀开道:“阿福,老爷可在家?”

    阿福哈着腰,慌不迭地道:“在,在,刚上朝回来。”

    又赶忙转身对继光道:“这位大哥,快把车子赶进去吧!”

    车到院内停下,继光扶着莫丹风,缓缓走上台阶,阿福已领了一个身着锦袍的官员出来。那官员见莫丹凤极自然地把一只玉于搭在继光的肩上,不禁把眉—皱。

    莫丹凤就在这时,已抢步—上前,只喊一声:”舅舅……”便已泣不成声。

    那官员也紧紧把她搂着,颤声道:“孩子,这一路可苦了你啦!”

    大伙儿簇拥着宫主,一齐往后堂去子,只把继光冷冷清清丢在大厅之上,连一个理睬的人都没有。

    他很想就此—走了之,继而一想,这—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见面,我应该再见她一面才对。他原是一个大孩子,什么都不懂,试想,在封建社会的旧礼教下,一个宫主怎能象江湖儿女?更何况当时男女限界分得极清,怎么可能出来见车夫呀’半晌,那个名叫阿福的家人,从里面托了一大盘金银元宝,走了出来,带笑对继光道:“我家老爷说,这次辛苦你了,这点银子,就赏给你换换衣服吧!”

    继光眼望那些无宝,笑了笑道:“这些银子,还是请他留着吧!最好请你老人家进去和宫主说—声,请她出来,我和她说几句话。”

    阿福笑了笑道:“这恐怕不方便吧’有什么话,我替你转达—声,倒是可以的。”

    继光面上掠过一个失望的苦笑,摇着头道:“那就不必了。”

    把手一拱,昂头大步,向外走去。

    阿福从后面追着喊道:“银子请带着呀!”

    但武继光早已头也不回,跨出了大门。

    继光步出尚书府,心里突然兴起一丝淡淡的悲哀,就象一只失群的弧雁一般,茫茫然—

    身无主,他和莫丹凤两月来的相处,虽然每日提心吊胆,神经紧张,为她的安危而寝食难安。但人类于患难中所发生的感情,却是最珍贵的。莫丹凤生长富贵家庭,并没有一丝富家小姐的那种骄纵性格。她明了自身的危机,更深切了解武继光内心的焦急,总是用些极为通达的言语来劝慰他,她把他视作了自己嫡亲的兄长。

    继光幼遭孤自小便跟随着“万里云烟”陆通长大,过的都是孤零零的单调生活,如今突然邂逅了一位温文娴静,美如天仙的妹妹,而且共同奔波了两个多月,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一旦遭然分离,内心自然会产生一种寂寞孤独之感。

    他嗒然若失地信步在街卜走。他有些怨恨莫丹风的无情,为什么一进后堂,便不再出来了,连说几句话都不肯,莫非一脱危境,便摆起宫中架子来了?“天捱何处无芳草?唉!算我武某看错了人。”

    因为他不明了对方的处境,没有去细想自己的身份,只一味地责怪对方,故又平添了几许烦恼。

    为了排遣内心的烦恼,他走进了一家生意十分兴隆的酒店,独自要子一壶酒,低头喝着。

    突然,一个惊人的消息传人了他的耳内:举世震惊的香车又出现了!第一次出现,是在京襄大道,这一次的出现,使得江湖驰名的摩云剑客丧生,铁掌震三湘岳中阳,辣手书生何浩,身负重伤,少林高僧惠空禅师也几乎为玄阴罡煞魔功所伤。’第二次的出现,却在江南,据说,这辆香车是由河北,直下江南,沿途所经之地,许多山林胜景,古刹丛林,都被摧毁,黑白二道,死伤的高手总在二百以上,内中俊美、风流的年轻高手,要占三分之一以上。这消息使得武继光大吃一惊,连忙抬头向前看去,原来谈论消息的,是两个镖师模样的武师。

    于是,倾耳再继续听下去,只听那个身着赭黄箭衣的中年镖师又继续迫问道:“你这消息从何得来?”

    对面那个面带病容的精瘦汉子,端起酒杯,呷子一门酒道:“是敝局总镖头近由江南回京得来的确实消息,据说,此事已震撼了整个江湖,许多武林前辈,黑道怪杰,多被此事惊动。

    少林紫虚上人神前许愿,决心消除此人间妖孽,已亲率十八罗汉僧赶赶江南,追踪魔车。

    此外,昆仑广法道长、衡山一鹤飞云堡主、关中一奇勾漏三煞,都已进入江湖,这场热闹,确实有得瞧。

    中年镖师把头连摇道:“话虽如此,你以为那香车主人是易与的么?多少年前,就风闻这辆香车常在江湖出现,凡是和这香车相抗的,就没有一个得过便宜,甚至连车主人是谁都没有人知道。

    就以摩云剑客、铁掌震三湘等几位来说,哪一个不是独霸一方的霸主呢?不料,竟被人家一举手之间,毁了。香车主人武功之高,由此可见。”

    精瘦个子,思头苦笑道:“我不过说说罢了,这种热闹,谁敢去看?”

    于是,二人话风一转,又谈起镖行的事情来了。

    继光见再听不出什么事了,便立时结帐下楼,找子一家客店住下,心里却一直盘旋着那个香车问题,暗付:“刚才他们谈的,明明是我驾的那辆香车嘛!怎么会在扛南又出事情呢?难道另外还有一辆?”

    如果有的话,车主人必定是个穷凶极恶之徒,有机会我倒要看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物?反正他在京城,也没有什么事情,便决定即日赶赴江南,同时,他更想到师父只是命他到长沙城办事,并没有叫他北上,为此,也应赶紧返回江南去。

    想到即日便要回江南,突然,莫丹凤的那个亭亭情影,又复出现在脑际,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感慨万千地自言自语道:唉,相逢何必曾相识?”

    感慨了一阵,蓦然想起了莫丹凤所给的那柄玉剑,一路上因为心情紧张,总不曾拿出来赏玩过,此刻无事,何不拿出来看看。

    于是,他缓缓从腰间把玉剑取出,在灯下细细把玩。

    这柄玉剑,长约一尺五寸,宽有四指,浑然—体,都是亮蓝的玉质雕成,坚硬无比。他下意识地轻轻往桌角一砍,擦的一声,一块桌角应手而下,竟是锋利异常,心里不禁暗暗叫怪道:“玉质的东西,居然可做兵刃,真是怪事”

    旋又拿起剑鞘一看,乃是纯银铸成,精致异常,上面更有许多古怪的花纹,因为看不出什么名堂,便懒得细看。

    突然,他又发现剑鞘的头上,镶有一颗品芒夺目的宝珠把珠一扭,铮的一声,倏然露出一个夹层来,夹层之内密密麻麻刻了许多小字。

    前面较大的四字是“震宫秘字”,后面有—段内功口诀,曰“贝叶神功”,又有七招掌法,名叫“消霜七掌”和四式剑法武继光差不多有十年内功基础,学的又是玄门正宗,试着把“贝叶神功”的口诀加以运行,觉得比自己过去所学的内功还要来得简单、深奥,是一种由简入繁的无上妙诀。

    他又把掌法一看,虽是简单的七式,却是繁难异常,比划了许久,不得要领,只有起手的那—式,名叫“如口中天”比较容易学一点。

    凡是练武的人,无不嗜武如命,继光既然无意中发现了这秘密,哪肯轻易放过,这一夜他几乎没有合眼。

    练掌法练累了,便用“贝叶神功”调气养神,精神恢复了又继续练拳法,却没有工夫去注意那几招剑法。

    一晚的时间易过,次晨一早起身,便往江南疾赶。

    此时正是暮春三月,原野油绿一片,阵阵夹带着泥土气息的薰风,吹刮在身上,使人懒洋洋地,顿起—种遐思。

    继光北上时,心情紧张,没有体会这些,此刻弧形只影,又免触景伤怀,眼望着双双紫燕比翼翱翔,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蓦然……身后噗嗤一笑,轻轻地道:“这么大的人,毫无缘无故叹气真是呆子。”

    声如黄莺出谷,又娇又脆,继光下禁大吃—惊,自己一身功夫,有人潜到了身后,竟一点都没发觉,可见来人比他高明得多,霍地一旋身,不禁又是—惊。

    背后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个十**岁的白衣姑娘,这姑娘圣洁得如一朵白莲,简直无一处不美,见继光那副惊恐的样子,两个梨涡一现,格格笑道:“又没有人相你对敌,何必那么紧张?”

    继光真被她弄得哭笑不得,睁着双眼,只是望着地、白衣姑娘蓦然盈盈一笑道:“你叫什么名字’你的朋友呢?”

    “在下武继光,并没有什么朋友。”

    “见鬼:我问的是那个又娇又美,连风都吹得倒的纤细姑娘呀!”

    一边说,还一边跷起金莲,娉娉婷婷,学着走了几步,那样于又天真又滑稽。

    继光不觉哑然失笑道:“你问的是她呀?人家是莫郡王的宫主,哪里是在下的朋友?”

    “呸,你骗鬼,分明是你的朋友,我早就看出来啦!”

    继光听后,不禁暗气道:“是不是我的朋友与你有什么关系?何况我并不认识你呀!”

    心里虽是这么想,嘴里却没有说出来,仍然急急辩道:“你切不要乱说好不好?”

    白衣姑娘格格笑道:“我知道啦,你嘴里说得好听,心里却十分想念她是不是?可惜人家一入候门深似海,要想见她,却见不到啦!”

    继光暗忖:“这些事情,她怎么会知道?我倒要盘问盘问她。”

    倏然往前一稳身,冲到她面前,大声问道:“这些事你怎么会知道?快说!”

    白衣姑娘娇笑道:“干什么这样凶呢?……”

    蓦然远处一声凄厉、阴森的怪啸,倏告传来。白衣姑娘花容骤变,急道:“快藏起来!快……”

    继光下意识地一闪身,已躲入一片高梁地里,闪目向外一看,白衣姑娘早巳不见了影子,暗中呸了一声道:“真是见鬼了!”

    突然,他觉得那啸音极热,想了一想,恍然大悟道:“对了,这不是那天晚上吓走了少林惠空禅师等的那个人吗?但不知这白衣少女又是什么人?”

    经白衣少女的一番耽误,此刻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他还得赶好几十里路,才有宿头,于是,暂抛心里疑窦,倏把身法展开,顾着大路疾赶。

    走子约有顿饭时间,耳闻前面似有叱喝打斗之声,心里一惊之下,猛然加快脚步,刹那,已赶到了面前。

    赫然,一辆豪华的香车,停放在路的中央,式样和他载宫主所用的,竟是—模一样,车篷之上颤巍巍地插了两支艳丽夺目的红玫瑰。

    香车的四周,围满了武林高手,前面一排是—十八个身披黄色袈裟的僧人,扇形地簇拥了一个满面红润,神态安详的老僧。

    右边是一个头戴鱼尾冠,芽穿道袍的道长,背后站了四个背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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