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章 宝马香车 千里护花

    第 一 章 宝马香车 千里护花 (第3/3页)

道士。

    左面一排,站了三个相貌十分丑恶狰狞的老者,另外,还有二三十个人,三五成群,散布在四周,空气显得十分紧张,团团杀气,由每个人的脸上涌现。

    驾这香车的,是一个干瘪得如同僵尸一般的黑袍老者。

    只听他夜枭般发出一阵怪笑道:“今晚中原武林人物,大概都到齐了吧?拦住老夫,有何见量”

    前排的那老僧,乃是少林派掌门人紫虚上人,单掌打着问讯,宏声宣了一声佛号道:“尊驾究竟是什么人?每年由北而南,由南返北,魔车所经,赤地千里,死伤无算,如此凶残,老衲实难坐视。”

    黑袍老者冷冷哼了一声道:“顺我者生,逆我者死,老夫生就这个性格,看不顾眼,任他是瑶宫玉阙也得把它毁了,至于那些死者么?嘿!嘿!老夫认为他们死了还是便宜的呢!”

    这话一出,场中顿时—片哗叫。

    左面一排站的,乃是勾漏三煞,猛地一跨步,已走近了魔车,厉吼一声道:“好狂的东西,爷爷把你活劈了!”

    六掌齐挥,数股隐夹恶臭的腥风急如箭矢地向前卷去,三煞郝文光更是恶毒无比,掌风竞斜向车厢劈去。

    勾漏三煞为黑道出名的魔头,各有一身阴毒功夫,百毒阴风掌中人必死。

    继光悄立林中,不禁暗为那黑袍者者捏了一把汗。

    蓦地,狂嚎声起,黑袍老者马鞭一圈一抖,三煞兄弟的三个身子竟突然连在一起,被摔出二三丈外,叭哒掉落地下。

    动作快得如同一道闪光,连紫虚上人那么深湛的功夫,竟也没有看清,骇然震惊之下,不禁低低宣了一声佛号。

    黑袍老者双目绿光一闪,向四周横扫了一眼,冷峻地一笑。

    关中一奇大步冲到香车之前,冷笑一声道:“我倒要看看,这车厢之内,究竟藏的是什么人物?”

    伸手一掌,虚空向软帘抓去。这一动作,兀突之极。

    黑袍老者大喝一声道:“找死!”

    一掌横拍而出,一阵无声无息的阴风,如潮卷起。

    关中一奇功力精纯,狂傲无比,当下冷哼一声,倏地化抓为拍。

    嘭!竟和黑袍老者硬对了—掌。

    但听一声惨绝人衰的狂哗响起,关中—奇的一个身子象断线风筝一般平空飞起,直向一片高梁地里摔去。

    黑袍老者狠毒凶残,一举手之间,便击毙了—正二邪四个高手顿时全场为之震惊,—种死亡的威胁,窒息了每个人的呼吸…”

    站在紫虚上人左排的九个罗汉僧,轰雷也似的宣了一声佛号。—齐遥遥推掌,向黑袍老者击去。

    少林十八罗汉僧非同小可,个个修为深湛,内家掌力惊人,几掌齐发,恍若一阵狂凤陡奋,挟若排山倒海之势,匝地卷起。

    黑袍老者冷冷一笑,右手长鞭,矫若游龙,一卷—丢,已卸去了—部分掌力,跟着大袖一拂,—阵蚀骨寒风骤起,迎着掌风刮去。

    轰隆,半空裂帛似的响起一声巨大爆音。

    九僧脚下沙沙滑退了两步,每个人的口角,沁沁流下两行紫血,香车也呀的摇幌了两下。

    紫虚右边的九僧,猛然跨前两步,高诵佛号,正待出手。

    突然……黑袍老者撮口发出—声惨厉阴沉无比的厉啸,长鞭一丢,劈,拍!驾车的两马昂首—声长嘶,平空腾起,平空腾起三丈多高,带着那辆香车,恍若天马行空,竟从紫虚上人的头顶飞过。

    但闻一阵辚辚车声,刹那不见影子。

    紫虚上人顿足一声长叹,沉声道:“把负伤的搭过来看看”

    几个罗汉僧答应着,把关中一奇和勾漏三煞搭了过来,只见关中一奇七窍沁出紫血,显然心脉已经震断,再看看勾漏三煞每个身上至少有五处大穴被点中,也已魂游天国。

    这黑袍老者,以一条皮革马鞭,于—瞬间,连点三个黑道高于数处大穴,并把人摔出二丈开外,于法之快,认穴之准,世所罕见。

    看得在场群雄,把头连摇,骇然震惊不已,紫虚上人面色凝重,默然半晌,轻轻把手一摆,转身一跃,率领一十八个罗汉僧,突然消失于暮色中。

    其余的入,也垂头丧气,纷纷散去。

    蛙声雷鸣,萤光明灭,场中顿时—片寂然。

    继光缓缓由林中走了出来,—方面深深佩服黑袍老者的武功,同时又痛恨他的手段过十毒辣。

    对着地下四具挣狞的尸体,低头凭吊了一会,转身便待离去。

    突然,鼻孔沁来一阵淡淡的玫瑰花香,同时,觉得背后微有些声响,霍地—旋身,只见刚才见到的那个白衣姑娘,手拈朵玫瑰花,止对着他微微地笑。

    月影下,映着她那高雅出尘的人物,简直美丽极了。

    继光不禁目瞪口呆,看得呆了。

    白衣姑娘见状,格格笑道:“真是十分的呆子”

    突然,他觉得这个白衣姑娘有些神话古怪,怎么老是鬼鬼祟祟跟着他呢?莫非是精灵鬼怪!想到这点,他倏地手按剑柄,一声大喝道:“你究竟是人是鬼?为什么总是跟着我?”

    白衣姑娘仍是望着,微微地笑,对他的话,竟是充耳不闻“若再不说,在下可要无礼啦!”

    铮,长剑出鞘,星光下闪起一道银芒。

    白衣姑娘仍是不言不动,就象站在那儿欣赏什么似的。

    气得继光长剑一抡,劈胸刺出,这剑他是威吓,试探性质,态势虽猛,去势却缓,万—

    不对,他可随时撤招。

    长剑刺出后,只觉眼睛—花,那白衣姑娘仍在原地,格格笑道:“何必畏首畏尾?要动手就把全身功夫都使出来呀!”

    继光气极,倏地一振腕,出手如电,顷刻之间,刺出八剑,疾若一串流星,漫空流动,快速凌厉无比。

    尽管他剑势如虹,白衣姑娘却象一团毫无重量的飞絮,随着剑光飘闪,连衣角也没有沾着一下。

    急怒之下,继光猛地一收剑,回身就走。他觉得堂堂男子汉用剑去攻一个赤手空拳的女孩子,已经是丢人的事,何况还刺人家不着呢?是以他一赌气,便急急走开。

    这一点倒大出白衣姑娘意料之外,高喊道:“喂!你回来,我和你说话。”

    “哼!有什么好说的,打不过你,我认输还不行吗”

    “难道输了就一走了事么?”

    “那你打算怎样?”

    继光猛地回身,按剑怒视。

    白衣姑娘,格格一阵娇笑道:“你这人真有趣极啦……”

    蓦然,黑袍老者似幽灵一般,从林中冉冉飘了出来,沉声道:“娟儿,你在和谁说笑?”

    一见继光站在那儿,猛地双目绿光电射,狠狠地一瞥,继光不禁全身打了一个寒战,白衣姑娘一发现黑袍老者突然走来,险上倏然变成了死灰色,指着继光道:“这小子骂我丑八怪,还用剑刺我呢!”

    黑袍老者哈哈哼了一声道:“是么?…”

    目光又把继光上下仔细看了眼,冷峻如冰霜的脸上竟然泛起了一丝难见的笑意。

    继光心里却是大感不快,暗道:“这个姑娘,真是当面撒谎,谁骂过她丑八怪呀?”

    突然,他想到妙因师太曾提到妖女之事,脑际风车一转,脱口吼道:“你是妖女……”

    白衣少女倒被他骂得一怔,倏然娇喝一声道:“你敢骂我?”

    突然往前一飘,劈啪一声,继光脸上已被她的玉掌猛掴了一耳光,她这一动作,疾若飘风,快逾电闪,继光连人影都还没看清,便捱了一下。

    不过,这一耳光,虽然清脆异常,却并不痛,而且有些软软的感觉,继光本是一个极端高傲的人,怎肯受此侮辱,大喝一声,长剑一抡,嘶的一声,一剑已拦腰扫去。这一剑是他含怒出手,威力也颇惊人。

    倏然,微风飒飒,只觉手上一紧,长剑已被黑袍老者一把抓住。那老者连声道:“算啦!算啦!不要闹了,我来问你,你的师父是谁’”

    语音温和已极,和平日的性格简直大不相同。

    白衣姑娘在旁,不禁暗暗叫怪,继光却是剑眉掀动,怒气勃勃地道:“家师万里云烟陆通。

    请你赶快放手,这妖女欺我太甚,我非和她见个高下不可。”

    黑袍老者哈哈狂笑道:“算啦:就是万里云烟陆通亲来,也不见得能在她手下走上三合。”

    旋又脸色一正道:“娃儿,我来问你,愿不愿拜在老夫门下,惝你愿意的话,我准在三个月内,把你调理成一个天下无敌的高手!”

    白衣姑娘在旁,又不禁叫起怪来,暗想:“爸爸今晚真是发大慈悲,竟然想起收徒弟来了。”

    心里虽十分高兴,嘴里却尖吼道:“不要,我不要!假如每天弄一个这样的呆蛋守在身边,真会把人恶心死。”

    继光忽见黑袍老者提出拜师的话,心里也觉怦然心动,但一方面黑袍老者过于凶残,再则欺师灭祖,乃是武林大忌,立时猛地—抖手,把长剑挣脱,冷笑道:“你死了这条心吧!

    就算你本领有天高,小爷也绝不会拜你为师”

    黑袍老者一生独来独往,从来就没有收过徒弟,一则是看上继光,具有一身学武的上乘根骨,再则,性格也颇合他的要求,继光越是不肯,他越是非收不可,又哈哈一阵狂笑道:“娃而,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盼你切莫错过。”

    继光长笑一声道:“你就是—掌把我马上劈死,小爷也绝不答应。”

    黑袍老者面容倏然一变,干瘪的脸上骤涌—重寒霜,冷冷冰冰地道:“你不后悔?”

    “绝不!”

    继光抱剑当胸,慎然屹立。

    黑袍老者修然引吭,发出—声凄绝、阴森无比的惨厉怪啸。

    白衣姑娘大惊,她知道这是他动杀机的先声,急喊道:“慢着,让我来动手”

    她陡地一趋身,冲到了继光面前,刚好用身子挡住了黑袍老者就这当儿,青纱帐内突起一阵宏亮无比的佛号。

    少林紫虚上人,率领十八罗汉僧,缓步走了过来,黑袍老者鹞眼冷冷—瞥,嘿嘿发出一阵森森冷笑“无量寿佛!今晚看你这个恶魔还往哪里逃!”

    左侧林中,红云涌现,八个身穿大红八卦道袍的背剑道士,恍如一片红云陡降,也向中央逼了过来。

    继光还未及看清来人面貌,蓦地,又是一阵暴喝声起。

    嗖!嗖!嗖!场中如冷云急降,又跃到了一批衣着各异的武林高手,一个个目射仇恨的毒欲,狠狠地盯着黑袍老者和白衣姑娘,这个阵势,很是显明,今天武林各振已集中了全力来对付这个黑袍老者和白衣姑娘。继光身在围中,不禁暗暗吃惊,暗忖道:“此时我若不赶快退出,等下他们发动攻势,夹在中间挨打,那才冤呢!”

    当下,迈开脚步,便想退出。

    蓦然……人影一闪,辣手书生何浩纵身把他挡住,描金折扇一指,—声震喝道:“当日京襄道上驾车的,便是这小子,切莫让他逃了”

    继光剑眉一掀,怒吼道:“你凭什么皂白不分,诬陷好人?”

    倏闻背后冷声一喝道:“没用的东西,还不过来,看谁能把你奈何?”

    黑袍老者这一句话,无异把武继光丢到了染缸中,再说也说不清了。

    这时,黑袍老者已和来到的群雄对上了话,只听他冷森森地道:“你们二次三番地死缠着我,是否要逼着老夫大开杀戒?”

    紫虚上人面似寒冰,寿眉微耸,高声道:“老衲不履江湖已有二十余年,这二十年中,被你杀害的武林同道,真是难以数计,老衲若再不出江湖,怎对得起已死的冤魂?”

    黑袍老者嘿嘿冷笑道:“你以为凭你紫虚那几手‘大乘无相禅功’,便能收拾老夫么?

    哈哈,真是可笑之至!”

    紫虚上人寿眉—耸,低低宣了一声佛号。

    就这时刻,场中当啷-响,一支百练精钢的长剑,倏然飞起到空中。原来继光井未遵从黑袍老者的警告,仍然大步前冲。辣手书生何浩折扇—张,把他拦住,气得他俊眉掀动,大喝道:”你凭什么把我拦住?我又不是他们一伙的。”

    嘶!嘶!一连三剑,连环劈出。

    辣手书生哪里把他看在眼里,折扇一抡,连封带砸,当地—声,竞把他的长剑,震得脱手飞去,跟手描金扇一递,已向他“期门”、“七坎”二穴上点来。

    继光手无寸铁,一见描金扇递到,慌乱中举掌悬空一绕,一圈,竟把消霜七掌中的一式,“如日中天”用出。

    但闻一声惨嚎,辣手书生竟被他忽地一掌,震得悬空飞起,直向青纱帐里棒去。

    辣手书生武功自成一家,为武林有名怪杰,也是一时大意,被他这一掌伤得委实不轻,还幸继光初学乍练,连—成的威力都不到,否则,哪有命在?这一桩意外的事件,确实使群雄大为震惊,—时暴喝连声又有三个高手,猛向继光扑来。

    继光刚才掌震棘手书生,原是侥幸成功,这时又见三个高手,凌空扑到,木然地滑步飘身,伸手把宫主所赠的玉剑撤出。

    一时漫天剑气丝丝,一溜亮蓝光焰,绕身乱闪,这柄玉剑虽短,一经挥动,剑尖竟有一条长有半尺的荒尾。

    只听当当连响,三人的兵器,竟有两个被削断。

    同时,人群中倏然—人骇声高喊道:“金精五魄剑……”

    这一声喊叫,就象一声旱雷,震撼了全场,人群立起一阵剧烈骚动,也打破子黑袍老者和少林诸僧剑拔弩张的紧张局面,一齐转过头来,把惊奇的目光投向了继光。

    这宗一百年前便轰动了整个武林的罕世瑰宝,谁不窥视呢?据说此剑是—柄上古仙兵,后经一位武学圣者费丁三十年的时间创出一套剑法,刻在银鞘之上,同时,剑鞘之上,还蕴藏了一项宫帏隐秘,只是谁也没有参透过这隐秘。一百年前,此剑曾出现江湖,引起一场滔天风波,因争夺此剑而死伤的武林人物数以百计,各大门振的精英,几乎于这一场腥风血雨中死亡殆尽。

    但,谁也没得着它。它竟就这般神秘地失踪了。

    今天,此刻突然在武继光手中出现,而且是在黑白二道群雄毕聚的场合露出,试想,这个空气该是如何的紧张?黑袍老者喉间倏发一声令人战栗的阴森厉啸,捷如一道黑烟,斜斜向继光掠去。

    蓦然,灰影一闪,紫虚上人僧衣飘荡,差不多和黑袍老者同一时刻落到了继光身旁,大袖一拂,低诵佛号道:“施主且慢伸手!”

    厉啸声中,场中轰雷般响起一声大爆响,紫虚上人脚下沙沙声响,逮退两步,坚硬无比的黄土地上,平空现出两个足有半尺深的足印。

    黑袍老者也双肩连晃两下,飘落地面。

    就在两个绝世高手冲向继光的同时,四下人影闪动,至少有十条以上的黑影以继光凌空扑到,一时场中秩序大乱。

    继光临敌经验不足,眼看这么多高手冲来,早已心慌意乱,单手执定金精玉魄剑,竟不知迎敌哪方才好。

    突然……身旁骤起一阵,其寒蚀骨的阴风,扑来的群雄,就象碰在一层富有极强韧性的气墙上一般,一声扛叫着,倒翻了出去。

    继光一怔之下,耳旁突然响起—个甜脆无比的娇音道:“赶快把剑收起,随我冲出去!”

    这是那白衣姑娘的声音,他此刻实也无暇考虑,玉剑急挥之下,嘶嘶连发三剑,人已随着白衣姑娘往前急冲。

    但,在场不下七八个高手,哪里容得他脱出。

    一阵红云流动,昆仑八道的八支长剑恍若半空撤下一重剑海,已分据八面向白权姑娘攻去、于是,一场猛烈无比的拚斗,刹那展开。

    昆仑群道既经发动对白衣少女的攻势,紫虚上人也立即袍袖一展,—十八个罗汉僧,也纵身向黑袍老者扑去。

    昆仑八道和少林的罗汉僧都是久经训练的流高手,一旦展开联手围攻,黑袍老者和白衣少女就是武功再高,—时半刻,也难突出。

    劲敌既去,场中所有的压力全都指向了武继光,以他目前的武功来说,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超过他甚多,他全仗着那口玉剑犀利和那一招“如日中天”掌法,才能勉强支持。

    好在群雄志在夺剑,同时尔虞我诈,都暗怀着鬼胎,才使武继光暂时保全了性命。

    武继光生就一副倔强无比的牛脾气,尽管群雄齐声喝叫:“赶快把剑放下,我等决不伤你性命。”

    但他硬是不肯,玉剑,挥,嘶,嘶削出两剑,狂吼道:“强盗!土匪!你们想要小爷手里的剑,那是梦想!”

    毕竟少林派领袖武林比较富有正义感,紫虚上人灰袖飘飘,突然突入场中,高手喝道:“住手!”

    大袖一拂,一股氤氤氲氲的无相禅功匝地而起,把围攻的群堆迫得纷纷后退,然后手打问讯,缓缓地道:“小施主师承何派?令师何人?这剑是从何得来?”

    “少爷没有门派,家师万里云烟陆通,剑是人家送的,又不是你们的东西,凭什么要夺我的?”

    “啊!原来是陆大侠的高足,令师和老衲有过—面之缘,你把玉剑交给老衲吧!等令师来时,再还给你。”

    实际亡紫虚上人确是好意,他认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武继光不过是一个武功尚未学成的孩子,怀此异宝,无异惹火烧身,才拼着身受群雄围攻的危险,提出替他保管王剑的话。

    武继光此刻急怒攻心,哪里肯听?喘息着,高声吼道:“都是一群不要脸的东西,见了人家的好东西,便贪婪攫夺,小爷今天就是死,也绝不会把玉剑给你们。”

    紫虚上人喟叹一声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老衲是好意啦!”

    “哼?好意,老鼠狼向鸡拜年,这种好意小爷早知道啦!”

    紫虚上人面容一变,又宣一声佛号道:“为了救你一命,老衲只得用强了”

    懊然往前一趋身,伸手向玉剑抓去,少林派擒拿手法,神妙无比,而且又是由紫虚上人施出,这—抓之势有若奔电。

    蓦然,风声疾劲,衡山—鹤斜里一掌,猛向紫虚手腕切去,同时呼呼冷笑道:“原来上人将我等喝止,目的是你想要啊!”

    紫虚上人原不曾防备有人愉袭,及见衡山一鹤突然发招攻来,只得疾地把手一缩,徽徽作色道:“难道欧大侠还信不过老衲么?”

    衡山一鹤欧震,哈哈大笑道:“人心隔肚皮,实在难说得很。”

    这一句话,似乎把紫虚上人的人格完全否定,紫虚上人纵然修为高深,也不禁愤然作色,冷冷地道:“那么照欧大侠的意思呢?”

    “依在下的意思?那么简单之极,鹿死谁手,各凭所学。”

    紫虚上人微微一笑道:“高明,高明,老衲今晚倒要瞻仰—番欧大侠的绝学。”

    衡山一鹤虽狂傲无比,面对紫虚上人这种强敌心头也觉懔然:他暗晴把真气提聚气海,纳入丹田,蓄势以待,面上仍笑容可掬地道:“上人过奖啦!”

    就在两人剑拔弩的刹那,蓦然……一声厉啸,陡地场中,一条黑影恍如飞矢划空,疾向继光射去。

    继光身处重围,眼观四处,耳听八方,倏然举剑,悬空—绕,一圈,忽地干刺而出,百忙中他竟把那招“如日中天”的掌法用剑代掌发出。

    这一招本就神奇无比,以剑代掌,更见威力,但见蓝焰一吐,一阵狂吼声起,扑来的那人竟被刺了一个背腹洞穿,立时身死。

    继光一招奏功,精神大振,暗想:“这时不乘机逃走,难道在这里等死?”

    当下,念动即行,趁着玉剑递出之势,把腕一振,嘶,嘶,连发二剑,身形也跟着腾起,玉剑半空划出一道弧形蓝虹,人已向圈外急射面去。

    他突然往外一冲,四下跃跃欲动的群雄已齐声暴喝,蜂拥追来。

    继光的轻功,本就未到火候,打丁一夜,更其大打折扣,心慌意乱,一阵猛窜,仅跑出百十来丈,这时,身形已到一处乱石堆上。

    倏喊一声道:“糟啦!”

    原来前路已断,下临万丈深崖,而后面的群雄,已纷纷赶到。

    衡山一鹤轻功最好,走在前面,大喝一声道:“小子,你还想逃么?”

    凌空一掌,当头罩下。

    衡山一鹅是衡山派唯—高手,这一掌之力,委实惊人,继光刚刚把身于纵起,准备转向右方逃走,竟被狂飙一般的掌风扑中肩膊,惊呼一声,直向黑沉沉深不见底的谷底落去……

    迷惘中,犹依稀听到黑袍老者的怪啸声,白衣少女的尖声惊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