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美人如雾剑如虹

    第十四章 美人如雾剑如虹 (第2/3页)



    陆通微叹一声道:“此事说来话长……”

    随把三年来的经过约略叙述了一遍。原来万里云烟陆游侠一生,江湖交游是甚是广阔,消息也最为灵通。在楚水长鲸陈子亮等未去漠北之前,他已隐约觉得漠北有一股势力在缓缓向中原伸展,但却不明其意向。

    之后,楚水长鲸陈子亮等应邀赴漠北,一去永无消息,他便意识到了这股势力的可怕—

    —也许不久,中原武林将会因这股势力,而遭到一次前所未有的大劫难。

    于是,决心单身深入漠北探看风色。果然,在他到达漠北不久,便巳发现了金蜈宫这个神秘集团,势力十分庞大。当时,他也曾企图潜入金蜈宫探看虚实,不料还未到达宫旁,便已被人发觉,几乎遭擒。

    于是,他更觉得这座荒漠魔宫充满了神秘与恐怖,楚水长鲸等三人,必定是失陷在这里了。

    他为人老谋深算,便立意要侦察一个究竟,竟不惜剃发在卜拉寺出家当和尚。自然,当和尚是假的,侦查金蜈宫的行动和探究老友陈子亮的消息,才是他的主要意向。

    因为,金蜈宫大量收罗中原黑白两道中的亡命者,人眼众杂。万里云烟陆通在江湖上并非无名之辈,不慎竟被人认出,故有血洗卜拉寺的那幕惨剧发生。

    谈起卜拉寺的那幕屠寺血案,陆通不禁慨然长叹,这些无辜的佛门子弟之惨死,实是受他所牵连的,如果不是他在卜拉寺潜藏,何致引动金蜈宫的杀机呢?

    武继光听完师父这段简略的叙述,形容十分可怕,不由心里一动,立即出声劝道:“此事切不可冲动,金蜈宫内确是藏龙卧虎,是一个可怕的劲敌,还宜谋定而动。”

    又转头对凌波仙子问道:“久不闻令尊消息,近来可好?”

    凌波仙子恭谨地答道:“托福,家父所练的‘离火神功’,已快接近功德圆满。”

    陆通忽然问起海天神叟,其目的自然是帮手问题。武继光看见那些惨死的僧侣们,心里愤激异常,突又开言道:“师父,金蜈宫究竟在哪里?我们今晚先去看看如何?”

    陆通微叹一声道:“这般涉险与事情并无裨益。”

    “至少我们应先行,把楚水长鲸陈大侠的下落打听清楚。”

    “咦?你好象很关心他似的,难道……”

    “是的,徒儿曾听人家提到过这位大侠,我对他十分敬慕。”

    陆通才松了一口气,暗忖:“此时此地,实不应对他透露实情。”遂顺口答道:“这位大侠乃是为师平生惟—的生死之交,其人品武功武林中人无不敬佩敬仰。此次漠北之行,一半也是为了探听老友生死。”

    继光不禁冲口说道:“但愿他还健在人间。”

    停下—会,又补充道:“若见到他老人家,徒儿还准备向他请教‘金精玉魄剑’上的奥秘呢!”

    “金精玉魄剑!”陆通忽然张大眼睛,紧张地追问道:“这柄上古仙家兵器,怎的到了你手里?”

    他这时才想到了爱徒的许多奇异与神秘。

    “是莫郡主赠送与徒儿的,可是徒儿至今还没有参透这套剑法。据黄龙师伯说,当今武林中,恐怕只有楚水长鲸陈大侠才能识得。”

    随把“玉魄剑”解下,双手送到陆通手中。

    陆通接过约略鉴赏了一番,十分诧然问道:“你又怎样认识了黄龙道长?”

    继光遂把从那晚赴援郡王府起,直到他来漠北为止,所有经过详细地向陆通述说了一遍,中间却隐起下自己得传邯郸老人衣钵的事情。这是因为有凌波仙子在旁的关系。

    陆通听完沉吟了许久,倏然一拍大腿,怒吼道:“是了!一切是非恩怨,可能都出在莫郡王身上……”

    冲动了一会,情绪又复冷静下来,缓缓把玉剑递给继光道:“你把那张黑名单,给我看看吧。”

    展开黑名单,一边看着,一边暗暗点头,脸上神色变幻了不知多少次。显然,他这时正尽力在追溯十多年前的那些往事。

    继光见师父一味沉思,不由便把眼光转向凌波仙子,只见她睁着一双妙目,正聚精会神地在看云床上的那个入定的老僧,遂也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刚才进房时并没有注意,此刻—

    留神细看,不禁大吃一惊

    这和尚虽然须眉皆白,面容却红润得如同婴儿,双手连同那长长的指甲也都洁白如玉,毫无一丝皱纹。最使他吃惊的是,他的肤色竟会在一呼一吸之间,一忽儿变白,一忽儿变紫。

    凌波仙子看得那般入神,倒无非是好奇而已。武继光武学精深,却断定这和尚的修为已经到达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上乘境界。暗忖:“师父既有这样一位得道高僧为友,何以竟会落到金蜈宫那批人手里?”

    正自看得入神,忽听陆通自言自语地道:“找寻黑名单按图索骥,一网打尽?什么人有如此深的仇恨?这倒把我弄糊涂了,原来金蜈宫并非是单纯的称霸武林啊!”

    突然把头一抬道:“光儿,你暂时把这分名单收起,为师的一时还拿不准金蜈宫究竟是什么人主持?真正的目的何在?不过,待见到了楚水长鲸陈大侠,或者是黄龙道长等人,必定可以研判出来。”

    继光久就渴望见着师父,但见了师父之后,有许多问题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这时听师父提到黄龙道长,忽然接口道:“黄龙师伯也来漠北呢。”

    “何时来的?”

    “他比徒儿早几天出发。”

    “唉……”陆通深知黄龙子的脾气,既来了必定会毫不考虑地闯进金蜈宫,这一来便危险了。

    “不仅黄龙师伯来了,连我师兄赤地千里符风和娟丫头也来了呢。”

    “赤地千里符风是你师兄?”

    陆通脸上不由勃然色变,在他的印象中赤地千里符风乃是一个江湖上人人切齿的大魔头,继光既称他为师兄,那无疑地继光已经背叛师门,投入魔道了。无怪乎短短三年不见,他进境如此之速。

    继光知道自己一时失言,引起了师父的误会,正待把得传邯郸老人衣钵的一段奇遇向师父解说时,那位天真的凌波仙子,突于这时插言问道:“喂!我问你,娟丫头是谁呀?”

    “白衣罗刹符小娟。”

    凌波仙子突然想起雾美人所说的“罗刹”,可能就是她了,又复追问道:“她和你很好是不是?”

    继光见师父一脸阴沉之色,那有心情和她闲聊,顺口答道:“嗯……”

    “那你为什么不和她走一路?”

    “她是赌气来追她爸爸的,我因担心她出事,故急急赶来。”

    这些话,他原都是无意中顺口答的,听入在场二人耳内,却起了二种不同的反映。

    凌波仙子情窦初开,和他一见钟情,竟把满怀烈火似地热情倾注在他身上,因此,凡属涉及到和继光有关的女孩子,她都十分注意。

    同时,她觉得继光既然为了她竟远远赶来漠北,可见他们之间感情定必十分融洽。心里不禁万分地不服气,暗道:“我倒要看看她竟是长得怎样美法,值得光哥哥千里追踪。”

    陆通听他提到赤到地千里符风,脸上已微现怒容。此时又听说远来漠北并非关心师父,而是追踪一个女孩,虽然他并不认识符小娟,但这白衣罗刹的外号,顾名思义不是什么正派人,由白衣罗刹再联想到雾美人,不由怒火更旺,暗忖:“这畜牲真个自甘堕落,不仅欺师灭祖投入了魔道,而且还交结了许多邪道中的女人,唉!我陆通的十多年心血算是白费了。”

    当下,重重地哼了一声道:“唉!三年不见,你是真个长进了……”

    继光天性忠厚纯朴,他并没想到陆通此刻的心情,还以为师父在夸奖他呢,忙肃容道:“这些都是托师父的福,才得到许多意外的奇遇。”

    陆通倏地一声大喝道:“住口!以后不准再叫我师父了。”

    此举不仅大出继光意料之外,连凌波仙子也感到愕然一惊,不由睁着一双秀目,看看陆通又看看继光,不知他们师徒之间,何以会突然决裂。

    继光怔了一怔,望着陆通,一脸迷惘地道:“师父,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光儿有什么不对吗?”

    “哼!你现在爬上了高枝啦!还要我这师父干什么?”

    “一日为师,终身是父,光儿虽然承袭了地灵教主,怎敢忘记师父养育之恩。况且,光儿得传邯郸老人衣钵,那实是一件偶然的事啊!”

    “偶然的事?”陆通冷笑一声道:“难道你就不知道欺师灭祖,乃是武林人的大忌吗?”

    蓦然,一声佛号起自身后,打断他师徒的话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三人齐把头转过去看时,榻上入定的老僧已于这时醒转,目视继光上下打量了许久,方徐徐地说道:“方才这位小施主,说已经得传邯郸老人的衣钵,果有此事?”

    继光忙起身肃容答道:“弟子怎敢信口开河!”随手把白玉笛撤出,高举齐眉道:“大师若有怀疑,当认得这玉笛。”

    老憎哈哈宏笑道:“老衲所疑者并非这个,而是我那老友早已退隐江湖不问世事,而且不可能仍健在人世,小施主是在什么地方得见他的,尚望据实相告。”

    继光遵把被衡山一鹤打下悬崖的一段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老僧又是一声哈哈宏笑道:“原来如此,那倒真是一段奇缘巧合。”遂面对陆通笑道:“陆施主,你可听明白了?该不会再责怪令徒欺师灭祖了吧?”

    陆通这才明白,自己确实错怪了爱徒。不由苦笑道:“倘真的如此,在下还有什么好说的了。”

    老僧忽由云床飘身而起,轻喟一声道:“如今武林纷争纷四起,到处血腥,无非是那恩怨二字,老衲已经看破红尘跳出三界,无心再过问这些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尚望施主们凡事本着儒家中庸之道,佛门慈悲之旨,莫为已甚。”

    言毕,灰缁飘飘,突然而逝。

    继光只觉这老僧语语玄机,分明是在暗中点醒自己,忙问道:“师父,这位大师是谁?”

    陆通摇头道:“为师也是最近才认识他,只知他法号‘非幻’,并不知他出身和来历。”

    继光不禁默然摇了摇头,半晌方道:“若果此人,也是金蜈宫的人,敢说中原武林人无一能敌。”

    陆通大惊道:“你怎么晓得?”

    “他不仅内功已到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上乘境界,而且所练的并非禅门功夫,而是玄门先天气功“鸿蒙紫气’。光儿曾目睹金蜈宫的嫡传子弟,使用这种功夫,故疑心此僧与金蜈宫必有渊源。”

    由于武继光屡得奇遇,已非昔日吴下阿蒙。对武学方面陆通自愧不如,故一听这话由不得他不信,心里不由骤增了一重忧虑,觉得金蜈宫的门下,既已具有无坚不摧的“玄门先天气功”,那么金蜈宫主人的功夫,就更不消说了。

    继光见师父久未开门,便又补充道:“鸿蒙紫气’虽然霸道无比,但也并非绝无法抵御,光儿决定今晚先去金蜈宫探望一番,倘黄龙师伯真的到了金蜈宫,也好替他打个接应。”

    陆通原来是力主慎重的,但一听老友黄龙子也已来漠北,便沉不住气慨然道:“事已至此,只好去冒一次险了,不过无论如何,以不出手为宜,必要时分散行动,仍到此寺会面。”

    又对凌波仙子道:“车姑娘最好留在此间,不必去冒这个险。”

    凌波仙子天性好动,又是和光哥哥同行,那肯失去这机会,小嘴一噘道:“我不!同去不是多一个帮手吗?况且我又不会连累你们。”

    陆通无奈只好答应。三人出了小寺,迳向金蜈宫奔去。

    急驰了约有一个多时辰,一座建筑十分讲究的大庄院已经在望,这时已是初更时刻,陆通招手把二人叫到身旁,就在沙地上划子一个草图,这是三年来他所摸索到的金蜈宫形势图,但也只是一个简略的外形而已。

    当下,指着简图悄声对二人道:“这座金蜈宫是依山建筑,后宫尽是削壁无路可通,右旁河流,只有前面和左面可以进出,但却要通过一座密密的森林,至于里面有没有埋伏,那就不知道了。我们分二路小心点闯吧!老夫先从正面进入。”

    “记住,最好不要动手,一切见机而行,事后仍到那小寺会面。”

    吩咐已毕,抹去简图,纵身往前奔去。

    继光过去从没见师父这般紧张过,知道这座魔宫确实不同凡响,唯恐凌波仙子性急坏事,也对她吩咐道:“今晚我们的目的在侦查虚实,不是来动手,请你务必诸事忍耐。”

    “罗嗦,你师父不是说过了吗?我又不是聋子。”

    继光碰了一鼻子灰,赌气再不开声,一纵身便向左面密林飞去,凌波仙子急从后面赶上,扳着他的肩膊,轻声道:“光哥哥,你生气了吗?”

    继光摇了摇手,示意她不要再说话,因为此刻接近密林边,如果林中有埋伏的话,他们的行踪便很容易暴露。

    二人轻灵快捷地穿过密林,高耸宏伟的金蜈宫已在眼前了。要进入金蜈就必须通过一段空阔平坦的空地,这一来,他们不能不谨慎了,凌波仙子四下略微打量了一番,轻喊:“快走吧,怕什么?”

    呼地冲出林来,直向那片高耸的院墙飞掠,继光遂也立即跟踪而出,到达墙边竟尔发现这片院墙,足有二丈多高,普通江湖人恐怕上都不能上去,但这难不倒他们二人。

    继光微—打手式,人已如一缕青烟般飘上了墙头,略一打量,又疾向一株枝叶茂密的古松扑去,跟着微风一阵,凌波仙子也已到了身旁。

    他们俩刚刚把身形掩蔽,蓦地……

    一个粗声怪气的口音,暴喝道:“相好的,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一点吧?金蜈宫岂容你们这般东西乱闯!”

    凌波仙子一惊之下伸手便待拔剑,却被继光一手挡住,只听远远一人哈哈狂笑道:“金蜈宫不是龙潭虎穴,道长要来便来说走就走,谁敢阻拦呢?”

    继光暗道:“黄龙师伯。”

    就这时刻,一条人影呼地从花丛升起,飘飘荡荡地落在假山之上,道袍长须神态飘逸如仙,果是黄龙子。

    跟着二声暴喝,二个苗装武士手中苗刀蓝光闪闪,一左一右攻到,黄龙道子冷冷哼了一声,大袖猛地一拂,扑来的二人就和碰在一堵气墙一般,狂号一声倒翻了回去,立时倒地气绝。

    黄龙子哈哈一阵狂笑,袍袖一展飘身而起,蓦然……

    一团黑影,当头扑到,冷森森地喝道:“臭杂毛,你既已进入了金蜈宫,就别想再走啦!”

    砰!蓬!闷雷似地一声暴响,双方已悬空对了一掌,黄龙子道袍飘飞落回了原地,那团黑影悬空连翻了二个跟斗,也落到了地面,原来竟是鬼手仙翁阴奇。

    就在一掌硬碰之下,双方优劣立判,显然鬼手仙翁在功力方面略逊一筹。但他决不因此退缩,嘿嘿冷笑道:“朋友,你既敢于擅闯金蜈宫,想必自命不凡,可有个万儿吗?”

    “黄龙子便是贫道我,若果要分高下,你还不配,不妨叫金蜈宫主人出来见我。”

    “你别臭美吧!在中原武林中,也许有你一分。可是,金蜈宫却由不得你这号人物称雄。来吧!鬼手仙翁自认倒霉送你归阴。”

    但听一阵骨骼毕剥暴响,鬼手仙翁那双枯柴似地双臂暴长半尺,人也缓缓向前趋近。

    黄龙子明明见他厉鬼般趋近身来,却仍然背负着双手仰面向天,连理都不理。

    鬼手仙翁见他如此托大,不禁嘿嘿一阵冷笑,鸟爪似的两手已渐抬起正待攻出,蓦然……

    嗖!嗖!花丛中又有几个人冲出来。这些人继光绝不陌生,那就是在卜拉寺向他发动围攻的独眼鹫郭飞、三苗之神、多伦巴喇嘛等人,一落到场便立即对黄龙子采取了包围状态。

    继光在暗中不由替黄龙子捏一把汗,立时暗暗凝功准备随时增援,同时他觉得黄龙子的这种狂傲性子,实不应于此时此地使出来,在未得到金蜈宫虚实之前,何苦要公开与他们冲突?这样于事情实在毫无裨益。

    正当他暗中思忖如何劝阻黄龙子,或设法把他引开时,鬼手仙翁已鬼嚎似地一声厉吼,猛地往前一扑,长臂一阵吞吐伸缩,幻出千百只鬼手呼地向前罩去,紧接着暴喝之声连起,独眼鹫等也一起发动,纵身攻下卜来。

    刹那之间,掌风指劲横溢空中,四处激射。其势之猛有若狂风暴雨突临,凶狠猛恶之极。

    就这当儿,远远一人高声大喝道:“黄龙道兄休慌,小弟陆通来也!”

    音落人到,疾如飞矢般向圈内射来,原来万里云烟陆通为友心热,他以为黄龙道仍是未参透“玄都宝笈”以前的黄龙道长,故不顾自身危险现身出来相助。

    不料,就在他的身形刚刚接近假山之际,蓦然……

    一条纤细紫影,如飞絮、似淡烟地,由墙外飞了进来,翠袖罗带随风飘舞栩栩如仙,迎着陆通翠袖轻轻一拂,陆通的高大身形就像弹丸般随袖飞起,又倒翻回去二三丈远,半晌方闻一声狂号,扑塌一声摔地下。

    那条纤纤紫影,仅在空中微微一窒,又冉冉向前飞去。

    这些变故都是发生在电光石火的瞬间,继光高踞松枝之上,做梦也没有想到,等到发觉已是不及,一时之间不禁心胆俱裂,大喝一声,双腿猛地一登,竟从三四丈高松枝上,陡然冲起七八丈高,一式“飞鹰搏兔”尾随那条紫影俯冲疾扑,快若流星掠空,刹那没入一片高墙之内。

    再说黄龙子,正自运集玄功,抵抗着四周攻来的拳风掌劲之时,猛听一个熟悉的声音的喊叫,当他抬起头来看时,万里云烟陆通已经遇难,心里又急又怒之下,猛集全身功力呼地一掌猛向红衣喇嘛格拉劈去。

    但听砰地一声震响,格拉竟被他一掌震得歪歪斜斜倒退了七八尺,一个踉跄几乎跌倒。

    黄龙子则早趁这一空隙,纵身跃到陆通身旁一把抓起往胁下一夹,人已疾如鹰隼的掠过了高墙。这就是他经验比继光老到的地方,一切以救人为急务。

    那位凌波仙子,一见光哥哥追那紫影去了,她也立即由松树上掠下向前追去,刚巧,该死红衣喇嘛,被黄龙子震伤后退到她面前不远,立时短剑一挥,竟在猝不及防下把格拉一剑斩为二段。

    这一下可惹祸了,多伦巴就象疯了—般扑了上来,厉吼道:“臭丫头,你好大的胆,竟敢趁人不备猝下毒手,佛爷把你活劈了……”

    掌势有若狂飙怒焰没头没脑的攻来,这喇嘛功力本就深湛无比,这时急怒中出手,掌掌都凝足十二成功力发出,其势之强足可摧山拔树,顿把凌波仙子卷入一片掌影之中。

    鬼手仙翁阴奇看中了她那柄短剑,竟不惜身份也挥掌加入,更不时用他那独门“摄魂夺魄手”,向她那短剑攫去。

    凌波仙子对抗一个疯狂的多伦巴,已是吃力万分,再加上一个鬼手仙翁,立时便陷危境,尚幸她根基深厚,个性又倔强无比,紧咬银牙硬是一声不哼地竭力抵抗。鬼手仙翁等二人竟一时之间,拿她没有办法。

    就这千钧一发之时,墙外忽地飘进一个老态龙钟的蒙装老人来,大喝一声道:“二个成名人物欺负一个姑娘,你们要不要脸?”

    两只布满皱纹的大手,倏地往外一翻,一股炽热如火的淡红掌劲,怒潮一般向前卷去。

    鬼手仙翁阴奇为人阴沉机警,一见掌风有异,疾地一收,人已向斜里飘去,多伦巴急怒攻心,一见掌风卷到,怒啸一声,也打出一股掌力。

    二股掌力甫一接触,立感心神一震,连念头还不及转,便即狂嗥一声,仰面翻出了七八尺远,噗通一声摔倒地下。

    好厉害的掌风,多伦巴的一件大红袈裟,立刻化作了片片灰烬,就这刹那时间,多伦巴的尸体,已变成了黑炭一截。

    这宗歹毒神奇的掌力,立时把全场的人震住,不由一齐怔在那里做声不得,凌波仙子一眼瞥见这老人,立时娇喊道:“爸爸,你也来了!”便即纵身向他扑去。

    老人似乎不愿多事,连话都不讲一句,就势把凌波仙子的玉手一拉,飒然越过高墙,转眼没入密林不见。

    再说武继光,因为师父陆通被那条紫影打落,不知是生是死,立时一团怒火在心里燃烧,于是把全身功力,都用在这一式“飞鹰搏兔”上,其势之快有如闪电。

    前面那紫影似乎已发现有人追赶,飞行速度倏地加快,流星掠空般一闪,便已落进了高墙之内。

    继光此刻,纵令前面是刀山,他也必定会去碰一下。所以,毫无考虑地也射进了高墙,落地双眼四下一扫,只见里面回廊曲折、门户重叠,建筑之巧不亚皇宫内苑。就这一瞥间已发现那条紫影,在前面甬道中一闪,便即不见。

    这时,他也顾不得掩饰行藏下,大喝一声,直向那甬道冲去。愤怒中,身法之快无异脱箭离弦,顷刻之间,已冲出了五六十丈远。

    只觉这条甬道曲折迂回似乎无穷无尽,心里下禁一动,暗忖:“这是什么甬道?怎会这么长?”

    心念一转之下,猛然省悟:“莫非这紫影故意把自己引入什么机关埋伏?”

    当下,立时把身形扭转,不料,退路已变成了一片坚壁无路可通。此时,他的情绪已渐渐平复下来,深悔自己太过冲动,为什么不先行察看师父的伤势?万一金蜈宫的人起这时把师父伤了,即令把紫影追上打死,又有什么用?

    但,后悔已经迟了。连自己都陷身在这条甬道中,做了人家的阶下囚呢!一时之间,不由懊恼万分。

    眼看后路已断,而前面却是黑沉沉的—片漆黑,阵阵带霉湿气味的阴风,不时由暗中吹来,无疑地,前面还有通路。暗中略一盘算,与其呆在这儿,不如往前闯闯看。当下一翻腕把‘金精玉魄剑”撤出,立见一道蓝色光焰灵蛇般吐出,照得四壁一片碧色。

    借着这点微光一路前闯,只觉这条甬道似是一个斜坡越走越往下,黑沉沉、阴森森,令人不期地会起一种莫名的恐怖!

    走了约有盏茶时间,甬道豁然开朗,里面竟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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