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章 三湘五老

    第 四 章 三湘五老 (第3/3页)

此,因为喷筒粗大,一手握住非常不便,也无法使用,才插了一支在后腰上面,适才退避,无心触及,不由大喜,正好闵东源认定天乐星已是俎上之肉,可以任由自己宰割,生出辱弄之心,泄露使用方法,局面因之而变,这是巧而又巧的巧合,天心即是仁心,仁者寿,事虽意外,却值得警惕!

    闵东源一愣之后,忽地转身疾射飞遁,天乐星对闵东源的心性,已极厌恶而凛惧,本来已经存着宁死除害之心,怎肯容他逃走,断喝一声迅捷追上。

    闵东源却直扑闵印卧处,闵印依然仰卧地上,闵东源在相距闵印五尺地方停步,喷筒对着闵印,沉声向追到近前的天乐星道:“你再向前走上一步,本爵就叫闵印死无葬身之地!”

    天乐星脑中飞掠过一个念头,哈哈一笑,道:“闵印是你的侄儿,与我何关,随你怎样对他都好!”

    闵东源似乎方寸已乱,竟然没能答上话来,天乐星接着又说道:“不过据我所知,闵印功力罕绝,怕……”

    闵东源突地一声断喝,打断了天乐星的话锋,满面狰狞的说道:“这本来是我闵氏家族的私事,你和五老几个老不死的东西却偏偏横里伸手,多管多问,寄语五老,闵东源若不把他们五老化为灰烬,誓不为人!”说着猛一跺脚,竟然收转喷筒,飞纵而起,似欲逃走。

    天乐星这时方始放下悬心,虽然他知道闵印行动自如,功力奇绝,不过闵东源没喷出毒汁,闵印当时恐难躲过。

    如今,不料天乐星念头尚未转过,闵东源已腾拔出去的身形,在半空陡地一转,手中喷筒霍他猛力压下,大逢带着奇特臭味的毒汁,自空中扬洒射到。

    天乐星此时方知闵东源减恐当时下手难逃自己喷筒毒汁之一击,故而施带阴谋,凌虚暴下毒手,惊怒之下,天乐星竟然不顾本身安危,闭住气息,封死穴道,猛力顿足追问闵东源而去,右手适时将喷筒平稳射出,继之凌虚全力发出指功,击在筒柄之上,因之大量的毒汁由筒内喷出,在闵东源身后的五尺地方暴时散开,恰好貉闵东源置在死圈之下。

    闵东源在脱身天乐星喷筒威力之外,方始凌虚发出毒汁,认定必可成功,自己并能平安逃走,万不料天乐星会不顾生死飞身追来,更想不到天乐星竟然以不妙的方法使自己也陷身毒汁死圈之下,不禁大惊失色,可是目下退避已迟,只好含恨长叹一声闭目等死,当然闵东源认定天乐星和闵印也难逃生,事实也是如此,不过天乐星在击发喷筒毒汁之后,却迅疾无伦的沉身下坠,意欲以身遮蔽闵印,在这危机一发的刹那,天乐星知道出声警告闵印已迟,只有出此下策!

    讵料天乐星身形尚未落地,横里突然遇到一股强劲冲力,竟将天乐星斜震出五丈以外,恰好脱出由空散射的毒汁死圈!

    适时只听到闵东源一声闷哼,天乐星也正刚刚站稳,立即转身回顾,闵东源竞已脱身死圈之外,但却卧伏远处草地之上,一动不动,身旁多了一人,竟然是那功力罕绝的披发怪客!

    天乐星在惊愕之下,立即注目闵印卧处,那知竟已无踪,不由一凛,身后突然传来闵印的声音,道:“老朋友,我没事。”

    天乐皇放心的一笑,回顾闵印就在丈外,奇怪刚才怎么没看到他,随即走近闵印问道:“小老弟,这是怎么回事?”

    闵印不答所问,却一笑说道:“老朋友,扔出喷筒凌虚一击,而使毒汁喷射的手法,令人拍突叫绝。”

    天乐星眉头一皱,正待开口,远处那披发怪客已大步走了过来,天乐星心中已对怪客敬佩万分,从怪客披发偶露的空隙之间,看到怪容双目射出令人不敢相对的威凌,天乐量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暗皱眉头,他无法判断怪客的来意,只好小心戒备,以防发生变政。

    披发怪客在天乐星身前数尺之内停步,天乐星立即含笑拱手说道:“今朝幸蒙阁下仗义相助……”

    天乐星此时仍然不敢肯定,暗中制住闵东源所有手下的就是怪客,但因并无他人,是故存心一试,哪知话未说完,怪客已冷冷地接口说道:“这不是为了你们,而是我不能再容西王子为恶害人,所以你不必认为这是恩惠,不过你已成名多年,遇事对敌大可不必赶尽杀绝,迫人行险,闵东源当发觉手下被制之时,只想如何脱身,是你必欲置其于死地……”

    说到此处话锋突停,怪客沉重的叹息了一声,接着说道:“我实在不应该怪你,闵东源行事确实的过份了一些,我对你在极端危险之下,拼死维护闵印的义举,十分敬佩。”

    天乐星平常谈吐珠玑,现在他却竟然不知如何答话才好,披发怪客此时声调一变,道:“以你拼死维护闵印之事看来;闵印似是已得你与令兄弟及五老的垂爱,他小小年纪获此机缘,自是难得,不过若按适时发生的事情来说,此子心情过份聪慧而刻薄,因此我要问他几句!”

    天乐星回头看了闵印一眼,闵印毫无所惧的扬声说道:“说我刻薄正欲请教高明,阁下有话问我,敢不洗耳恭听,不过我对阁下也有一个批评,那就是‘刚愎自用,是非不明’!”

    披发怪穿长发倏地飞扬蓬起,刹那却又恢复旧观,沉声说道:“闵印,你本可救助天乐星脱出毒汁死圈之外,为何不作?”

    闵印冷冷地说道:“是你抢先一步出手,怎能怪我?”

    “你既然行动自如,何故装作无法挪动?”

    “这是我闵印自己的事情,阁下多此一问!”

    “哼!闵印,杭州松林外面,你曾对闵东源说过,令祖迫你发誓不准和闵东源动手,对否?”

    “不错!”

    “因此你想借天乐星杨仲之手,以毒汁将闵东源杀死对不?”

    “不错!”

    “闵印,大丈夫行事应该光明垒落,令祖之谕必含情由,况闵东源乃尔伯父,杀之与尔何益、何得?”

    “哼哼!我说你是非不明半点也不错,请问阁下,难道你觉得闵东源作恶是对?

    他还不该死?”

    “闵东源即便是该死,也不该死在你的策谋之下!”

    “如此说来,我闵印就该惨死在闵东源阴毒恶谋的手中下?”

    天乐星一旁听得两人答对,此时不由接口将闵东源派人夜袭客栈,以七步化血散的毒水意图杀死闵印等情说出,披发怪客似是极受震惊的哦了一声,声调转为柔和的又对闵印说道:“我不知此事,错怪了你,不过你仍然不该借杨二侠之手杀人,莫忘以德报怨和令祖的谕令!”

    披发怪客说到这里,对天乐星拱手为礼,转身而去,走向闵东源身旁,天乐星却低声问闵印道:“小老弟,是这个怪家伙把我一掌震出毒汁死圈范围来的?”

    闵印点头说道:“是他,他为了先救你,又不愿闵东源惨死,将你救出之后,时间已来不及再救闵东源了,逼得他施出绝顶功力,一掌将闵东源震飞出去了两丈,因此,闵东源身受重伤,他才恨我……”

    披发怪客适时竟然扬声说道:“你说的都对,不过我并不恨你,现在你不会懂,杨伯和五老已经返来接应你们了,我不愿在此处再和他们见面,先走一步,闵本源一干手下,自会回醒,今后至盼你莫忘忠厚久长的古训!”

    说着,怪客挟起闵东源飞身而去,五老恰正一步赶到,不过怪客已然去远,这才由天乐星和闵印二人,说明始末经过,自然,闵印仍旧隐藏起他故作受制的事情。

    凌风老人瞥了闵印一眼,道:“是那怪客拍你被封穴道的?”

    闵印道:“我不知道,也许杨二侠晓得!”

    天乐星杨仲对闵印露齿一笑,道;

    “小哥儿,我老头子这条命还不知道是谁救我的呢,你的事我哪还有心注意。”

    闵印闻言心中一笑,天乐星连对自己小老弟的称呼都改成了小哥儿,此老确是有趣,明知天乐星不愿实说经过,又不肯虚言搪塞,所以故作不知不晓,但是闵印却不能不提前事,因之神色一沉对凌风老人说道:“老前辈名满武林,杭州乱坟岗上突施指法的作为,闵印实感遗憾。”

    凌风老人神情郑重而诚恳的说道:“此处相距老朽兄弟的五老村已近,小哥儿可能容许老朽到时详谈原因,并致歉意么?”

    闵印自始故作受制,为的就是要侦得内情,如今他自然不肯半途而废,不过却又不能慨然应诺,因此沉思半晌并未答凌风老人的问话。

    天乐星早知闵印心意,笑嘻嘻地说道:“小哥儿,我要是你,就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应下来。”

    闵印自然知道天乐星话中之意,眨眨眼说道:“为什么?”

    天乐星道:“小哥儿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闵印故意左右顾盼了久久,方始皱眉说道:“我汲到过此处,想来距离杭州不会很远!”

    天乐星喜得闵印会心,于是笑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远是不远,端在个人灵犀一点,小哥儿,此处是三湖岳阳府区,杭州吗……过去已经有不少日子了,要不五老怎说此处相距他们居所不远了呢?小哥儿,你久居京华,既到三湘,何不稍留再去,况……”

    闵印目睹天乐星突然中断了话锋,不由问道:“况什么?”

    天乐星神秘的一笑,道:“话说多了可就没意思啦,总之,我要是你,决不糊里糊涂的来到,又糊里糊涂的回去!”

    闵印故作沉思,天满星杨伯一旁突然说道:“也许小哥儿认为五老和我兄弟将有不利你的意思,其实恰恰相反,只说五老兄弟好了,他们视若性命的‘一神丹’,你吃了不知多少……”

    闵印接口道:“是谁给我吃的?绘我吃神丹干吗?”

    天乐星立即示意闵印,继之说道:“小哥儿你有内疾,五老偶然发现,所以用神丹来……”

    闵印道:“我有什么严重的内疾呀?”

    凌风老人这时正色说道:“小哥儿虽怀一身罕奇技艺,但却生而有两处经脉倒易,若无……”

    闵印哈哈一笑,大步走近凌风老人身前说道:“敬请老前辈细代闵印按探一下经脉,看看如何。”

    凌风老人皱眉伸手,讵料按探之下,闵印非但已无经脉倒置的现象,并且试出闵印真力充沛的令人震惊,不禁愕然说不出话来!

    闵印却缩回手臂,道:“不管怎样,闵印对杭州之事仍觉遗憾,不过现在既然已到三湘,设不前往五老村中走走,非但虚此一行,也难以心安,只是闵印目下应系客人的身份……”

    他话未说完,天乐量已知其意,哈哈一笑说道:“我老头儿的马匹让给小哥地乘骑,这总可以了吧?”

    闵印颔首一笑,事已决定,人寰双星共乘一骑,一行人立即催马前行,顺江水而南下,直达湘阴。

    湘阴西北芦林潭西二十四里处,有一座面水背山助世外山庄,就是三湘五老的族届之地--五老村。

    五老并非同胞兄弟,但却同姓同族,如今五老村中,都是五老的子孙和同族晚辈及门下弟子。

    五老的出身和门户,目下已经无人知晓,因为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自建五老村后,五老已经成名天下而隐归山庄,晚辈们无人想到此事,外人自更问不到这些,五老兄弟又始终不提当年,至今已经成谜。

    五老村中,虽三尺童子亦有三招五式护身武技,高手如云,是放自建村伊始至今,不论江湖黑、白两道或独行巨盗,皆互戒相约避开五老村百里之外行走,因此湘阴西北一带,终年不闻失盗之事。

    凌风老人是五老之首,先是五老村中的村主,王老在村中后面,建造了五座同式的届宅,名为“星楼”,那是五老兄弟夫妇居住的地方,间或也有心中喜爱的孙儿辈来凑个热闹,至于子侄等人,各有居所,平日无事或未奉召唤,晚辈们都不敢踏入后面的“星楼”一步。

    管理星楼的是五名老仆,每人管理一座,从不假手其他仆人,据说这五名老仆无不身怀罕绝的功力,但是从来没人看过他们显露一招半式,间或村内好奇的晚辈询问其详,这五名老仆只木然摇头,如傻似痴并不回答,久之咸认那是谣传之言,五名老仆却不去争辩。

    老仆人别看平日和气随众,但在五老外出之时,对村中事务却严肃处理,从不苟且,只要你犯了村规,老仆们决不留情,定请老夫人们按规处治,因之索日无人敢在这五名老仆人面前嬉戏。

    五老素来不问子侄辈事,但却无不知晓,赏罚公平,故而子侄辈无不肖者。

    五老后面的星楼正中,设有一座石塔,塔高五丈,一向门窗紧闭,石塔除五老夫妇和五名老仆人外,晚辈等无人到过。

    五老村的第一条村规,并非戒淫或戒杀,而是严戒族人不得擅自登临石塔,否则立断双腿永也不得出村一步!说来这不能不算是件奇怪的事情。

    凌风老人最爱的,是他那个孙女“彦瑛”,老人夫妇从来不叫彦瑛名字,而称她作“漩儿。”

    彦瑛俊美至极,聪明伶俐,行动快捷如风,一会儿东转,一会儿西旋,老夫人说她象个旋转不停的激水漩儿,是以后来干脆叫她漩儿了。

    漩儿得天独厚,五老无不痛爱,因之她所得也多,十四岁年龄,在五老树中已是数得上的一等高手。

    星楼从建成到今天,能够任意出进的晚辈,也只有漩儿一个人,这件事先时会使那五名老仆人非常不满,不过五老却认为漩儿不比他人,不但功力深奥,并知分寸,未听老仆之言。

    后来五名老仆不知何故,非但不再反对漩儿到星楼游玩,而且一日不见漩儿的影子,就派人去请,这情形看在五老眼中,无不会心暗喜。

    三个月前的一天,五名老仆在清晨时候,突然击钟聚众,声言漩儿突得怪病,立令村中好手多人,各跨宝马向五老报信,等消息传到的时候,恰正五老和闵印横生纠葛,才突出指力制住闵印携之回转三湘。

    如今,闵印已是五老村中贵客,在到达村中之后,五老请双星相伴闵印沐浴更衣待茶,他们老兄弟五人却立即走到后宅,探视漩儿的病症。

    漩儿未到星楼养病,五名老仆擅作主张开了石塔的铁门,除由他五人轮流侍候漩儿外,另有一名女侍陷着凌风老人的老伴在塔中照料一切。

    五老闻知漩儿是在石塔养病,神色立变,怒目瞪了五名老仆一眼,立即登上石塔,相率而去。

    事后,五老和五名老仆在凌风老人所居楼中秘谈,五老中的霹雳老人,首先对五名老仆说道:“这事简直是胡闹,你们不是不知厉害,竟然怂着漩儿去冒这份风险,如今漩儿非落丑残不可,这……这……”凌风老人摆手阻止霹雳老人,道:“五友自昔日之失,发誓在本村为仆,隐藏本身面目,这多年来,不论本村或是漩儿,都受益非浅,此次事情,五友虽然过份好强,不过这也确实是一个令人不甘放弃的机会,再加上漩儿功力已能应付,五友再全力维护,难怪前往冒险,一切是命,五弟徒怨五友,何补于事,现在急需作的是怎样对漩儿说明未来可能行云老人中途接口说道:“大哥,这是必然的事,至多三个月,一定发生,还是先告诉漩儿吧!”

    凌风老人嗯了两声说道:“我知道,可是谁不希望突现奇迹,否则我真不知道怎样去对漩儿说明才好!”

    五老无不叹息,那被五老称为五友的五名老仆之一,这时说道:“当年主人曾有医冶此疾的灵药,不过如今却在闵老贼手中,我想和拜弟们立即动身,查访老贼下落,向他讨取,此事凌民老人闻言突然面现笑容,道:“天下事想来无不早已前定,闵老大的住处我们已经知道了,贤弟们火速沐浴更衣,咱们前厅还有客人呢。”

    其余四老也不由恍悟原因,个个面现笑容,五友不由的莫名其妙,急急问道:“既知老贼住处,就该立即前往,现在任是什么贵客,也不如漩儿要紧,莫非来客还能医好漩儿的病症……”

    凌风老人不待五友把话说完,接口说道:“你们不必多问了,漩儿的救星可能就是前厅贵客,你们哥儿五个静听佳音吧!”

    五友无可奈何的离开五老,回转石塔,五老飞快的沐浴更衣已毕,离开星楼走向前面待客厅中。

    厅内相见,宾主落坐,双星首先间及凌风老人心爱孙女的病况,凌风老人不答双星所问,却对闵印说道:“小哥儿,武林帝君门中曾有一种名为‘苦乳’的灵药,小哥儿知道吧?”

    闵印眉头一皱,道:“莫非这就是促我前来的原故?”

    凌风老人急忙摆手,道:“小哥儿万勿误会,老朽兄弟促驾至此是别有原因,灵药是为救我那孙女漩儿,方始动问。”

    闵印神色一变,道:“苦乳只有一个用处,难道令孙女是得了那种奇特怪异的病症?”

    凌风老人点了点头,闵印立即郑重说道:“令孙必须与人隔离,否则……奇怪呀?这种病怎会在此处发现!老前辈,苦乳并非急需灵药,闵印身畔没有带着,不过闵印突然停下话锋,沉思起来,有顷,闵印目射威凌的又道:“令孙女得此奇疾多少日子了?”

    凌风老人并未深思,立即答道:“刚刚三个月。”

    闵印冷哼一声,道:“老前辈既然心意不诚,请恕闵印之罪,对此无能为力,并立即告辞。”说着站起身来,对五老及双星略以拱手,迈步就走!

    五老和双星闻言大出意外,凌风老人立即拦阻闵印,道;“小哥儿罚我不诚,老朽不明所以?”

    闵印道:“此疾感染之后,最快也要半年方能查出,三月时间,虽妙手仙医亦难侦知,老前辈声言令孙女染此奇疾只有三月,岂非别有居心?”

    凌风老人闻言长叹一声,道:“小哥儿着实厉害得紧,此事另有下情,仍请归坐,容老朽一谈始末如何?”

    闵印一言不发再次入坐,凌风老人和其余四者互相交换了一下目光之后,方始慨然说道:“此事说来话长……”

    闵印肃色接口道:“设若事关前辈隐秘,闵印不敢越礼,只请说明姑娘得此恶疾经过,以便医治就好。”

    凌风老人道:“距此不远,有一地下‘铁城’,是一位前辈昔日清修之所,与老朽兄弟渊源极深,不幸这位前辈为恶徒暗伤,身染奇疾,等发觉之时,已难救治,彼时这位前辈的门下,除适有偷谕令外出未归的六个人外,余者亦皆感染此疾,于是这位前辈将铁城封死,师徒多人生葬城中,城外留有遗嘱,内有一事与老朽兄弟关系重大,是故老朽兄弟必须照遗嘱行事,只因铁城已封,通路断绝,无法完成心愿,含恨至今,此事我那孙女漩儿曾经听到老朽兄弟议论,竟存前往铁城一探之心,终于由五名老仆相助,打通南道而达铁城之外,因而感染此疾,五名老仆当初曾经在那位前辈门下应役,所以……”

    闵印霍地站起说道:“前辈不必再说下去了,请即带我前往探视姑娘的病体吧!”

    凌风老人眉头一皱,道;

    “小哥儿莫非不信老朽的话语?”

    “信不信现在都没有关系了,闵印虽然没有携带‘苦乳’圣药,自信仍能医逾姑娘,前辈旨在解救姑娘所染奇疾,闵印则以救人为当前急务,难道不对?”

    凌风老人无言可答,狠狠地扫了其余四老一眼,闵印故作不知,天乐星适时问闵印道:“姑娘患何奇疾,这般严重?”

    闵印看了凌民老人一眼之后,答道:“以五老所说判断,定是‘麻疯’!”

    天乐星惊呼出声,天满星也不禁木愣一旁,闵印却淡淡地问凌风老人道:“前辈之意如何?”

    凌风老人再次盯了其余四老一眼,道:“你们在这里倍着杨大弟昆仲一谈,我跟小哥儿后面去了。”

    说着不待四老答话,已当先走下,闵印神色庄重的和双星打个招呼,随着凌风老人而去。

    石塔中,五友悄静的等待上面闵印诊视洲漩儿以后的结果,神色之中现出希冀和焦愁。

    半晌,闵印满头大汗在凌风老人引导下出现,一言不发离开了石塔,走进凌风老人所居星楼的客室。

    双星和其余四老,也已在凌风老人和闵印登上石塔之后,由前面来到星楼,他们无法放心,急欲知晓姑娘的病况。

    客室内鸦雀无声,众目完全注视在闵印身上,闵印自五友手中接过面巾擦掉额头上的汗水,声调严肃的说道:“我必须实话实说,姑娘实是染上了这种棘手的奇痰,病象已现!”

    众人神色立变,五友突然对凌风老人说道:“闵老大住在哪里,我兄弟要立即动身前往讨药救人!”

    凌风老人制止已然不及,只好怒瞪了五友一眼,闵印淡然问道:“你们可是要找我祖父?”

    五友刚刚说出“那不是你”这四个字来,已被凌风老人怒声喝止,闵印却未多想,摇头说道:“来不及了,即现在我身畔带着‘苦乳’,也来不及了!”

    “这怎么会?为什么来不及了?”

    众人不由纷纷动问。

    闵印长叹一声,道:“姑娘似是早见及此,曾经习练一种抗衡这种奇疾的功力,结果反中奇毒,如今再经奇疾侵入,导致败血恶疾,目下虽有神医,亦难再使姑娘的病体复原了!”

    五友闻言神色惨变,立即向凌风老人说道:“事若如此,是我们兄弟害了她,我们曾经传她‘护身神煞’的功力,那时只记得者主人说过神煞可避麻疯恶疾的话,却没想到其他后果,设若漩儿当真无救,我五友必将自决以赎罪咎!”

    凌风老人本待罚问五友妄传护身神煞的事情,目睹五友悲痛之情和哀伤的陈辞,反而安慰他们说道:“起因为善,怎怪你们,设若不幸,这是漩儿的运命和天意,我德薄所致,不必如此。”

    五友闻言黯然,一时众人无不都神色凄苦,俯首沉默无言。人环双星低吁声声,闵印却突然说道:“你们先别悲痛伤怀,事虽极凶险,但是仍能挽救,只不过事情太难希望不大!”

    五者猛地纷纷上步催问,五友更是急声说道:“只要仍能挽救,小哥儿,任多困难我等誓死也要办到!”

    闵印郑重的说道:“你们可曾听说过‘雪山无骨蛇’这种毒物?”

    五友立即答道:“知道,这是被武林中人公认为天下十二绝毒之物的一种,此蛇无骨无味,但却豫极。”

    闵印额首道:“不错,此蛇之毒可去奇疾,是必须觅得之物!”

    众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觑,作声不得,缘因无骨毒蛇非但奇毒无比,产地又远在雪山,尤其是非求而可得的东西,一时哪里去找。

    闵印不管众人神情如何,接着又道:“以无骨毒蛇熬汤,半服半用之沐浴周身之后,须有内功修为极强的高手,不借以本身功力真气引导,迫出姑娘体内余毒,然后以内家丹丸培其元阴,始能活命,不过姑娘一身功力却将再断送,终身难再习武、这是办法之一!”

    天乐星独具慧心,接口问道:“小哥儿既说这是挽救姑娘不死的办法之一,必然还有办法之二?”

    闵印额首道:“不错,另外还有两个办法,一是在此数日之内,巧逢真力修为如昔日‘玄玄真人’般的奇客,以一身无敌真气,硬将神煞冲破迫出一切内毒,姑娘自然得救!”

    说到这里,闵印竟然停下话锋不再开口。

    奇怪的是,五老双星和五友等人,竞也不再询问,其实难怪他们,闵印所说的办法,一次比一次难了,乍听起来,在有限的日子里,请到一位真力修为罕绝武林的高手,要比找到一条雪山无骨毒蛇容易的多,但是五老等人都是成名宇内的前辈,深知昔日‘玄玄真人’功力世人难测,这种高手目下自然也有,不过人在哪里?这人是谁?简直比找一条无骨毒蛇还无处下手,毒蛇捉之即可,这种世外高人即便找到,也没有把握请来五老村中,所以众人明知闵印还有最后的一个办法没说,却不敢询问。

    哪知这次五老等人却把事情想错,闵印停话不说最后那个解决的办法,是碍难出口,事情本身却不困难。

    客室内沉默寂静的怕人,大家似乎连呼吸也闭住了,天乐星首先忍耐不下,叹息出声,接着众人一个个也长长的吁嗟声声,叹息声止,又恢复了窒息般的悄静,闵印恍悟到众人不作表示的原因,立即说道:“最后的一个办法,是暂时延长姑娘生命而听候机缘降临,办法简单,只是……

    只是……”

    众人无不急忙接口问道:“讲讲!讲讲!”

    闵印仍有碍难,是故迟迟未答。

    五友为首老者,突然扬声说道:“只要能救得姑娘,任何代价老朽兄弟不借,阁下初言虽大罗神仙难救,继之又说必需雪山毒蛇,然后办法又云有二,老朽已然看出你的心意,你要什么条件才肯救人,就痛快的说,老朽兄弟五颖人头都可作数,其他更不必问,说吧!”

    凌风老人当听出五友语含激忿想要拦阻的时候,为时已迟,只急得猛一跺脚。

    闵印神色已变,才待开口,天乐星已诚恳地对闵印说道:“小哥儿,杨仲愿代五友向你郑重致歉,心焦意乱关怀忒煞之下,望小哥儿担代一二。”

    五友为首的老者也俯首低声说道:“老朽急而失性,阁下原宥。”

    闵印不便再多计较,只把剑盾一扬作罢,但却不再说话!

    天乐星扫了大家一眼,霍地站起身来,走到闵印面前道:“小哥儿请高升一步,我有话要单独一谈。”

    闵印颔首作诺,二人推门而去,在院中一角低低谈说起来。

    凌风老人看在眼中,悄对天满星道:“这一点我们真不能不佩服杨二弟,也只有他能使闵印言听计从”

    五友闻言一愣,悄声问道:“这娃儿是……”

    凌风老人自返村中,始终无暇向五友引介闵印,此时说道:“这是老主人的嫡孙,刚才你那番话说得太不应该,我因时机未到,所以没有谈及家务,你却焦急之下口不择言,哼”

    五友兄弟闻言,脸上立即从愁雾现出喜色,道:“老主人昔日待人忠厚,我们深信小主人亦然,必能原谅我不知的罪过,不知为什么,我觉得漩儿能得救了,一切都好象又获新生似的……”

    适时,天乐星一个人走了进来,闵印却仍留在院中,众人无不知晓天乐星约闵印外面一谈的原因,故而纷纷动问。

    天乐星首先对大家郑重问道:“诸友请平心坦言,闵小哥儿是不是个施思望报的世侩?”

    五友已知闵印来历,首先赞许闵印为人中之龙,是真正英雄,天乐星嗯了一声,转对凌风老人道:“武林帝君有个独特的功力,是‘小元九环’易筋动法,诸友何人精通?”

    众人纷纷摇头,天乐星道:“闵小哥儿精通此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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