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章 兰陵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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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四 章 兰陵七剑 (第1/3页)

      秋月急叫道:“虎妈妈……”

    虎婆子白发飘动,厉叱道:“小丫头,你给我站开去!”

    南振岳剑眉陡剔,朗笑道:“在下奉召而来,放肆的只怕不是在下吧?”

    虎婆子道:“你是说我?”

    南振岳昂首道:“差不多!”

    虎婆子一掳袖管厉笑道:“你是瞧不起我老唬婆子?嘿嘿,今天,我非好好教训你不可。”

    南振岳道:“在下早已领教过了!”虎婆子气得全身发颤,冷笑两声,点点头道:“很好,你上去吧,老婆子会在这里等你。”

    说完,小脚颠动,怒冲冲朝外走去。

    秋月吁吁舌头,道:“你又惹怒了她,虎妈妈是回房取短拐去了。”

    当下就引着南振岳上楼。

    左夫人倚在靠椅上,她今天没戴面纱,看去不过四十许人,白皙的皮肤,丝毫不见皱纹,敢情方才楼下的吵闹,她都听到了,嘴角还留着微笑!但当一眼瞧到南振岳,目光瞥过,忽然沉下脸来,冷哼道:“你果然不错,连两处经穴,也已经自解了!”

    南振岳微一错愕,立即抱拳道:“在下昨晚练剑之时,只觉真气进发,经穴自解,在下连自己也不知道。”

    左夫人冷冷问道:“你可知昨晚差点伤了小女?”

    南振岳连连拱手道:“在下方才已听秋月姑娘说过,昨晚练剑时,在下只当更深人静,不会有人经过,没想到会误伤令媛,在下正要向夫人请罪。”

    左夫人双目神光湛湛,在南振岳身上,不住的上下打量,冷峻的脸色,也渐渐和缓下来,目光一转,朝秋月道:“你替南相公端把椅子来。”

    秋月站在夫人身后,暗暗替南振岳提心吊胆,闻言不由朝他微微一笑,好像是说:“算你运气,看来夫人气已经消啦!”一面慌忙躬身应“是”,替南振岳端来椅子,放到夫人下首。

    左夫人抬抬手道:“你请坐,老身有话问你。”

    南振岳也大有受宠若惊之感,恭身道c“多谢夫人赐坐。”

    左夫人等他坐下,才抬跟问道:“你昨晚练的是什么剑法?”

    南振岳心头暗想:自己练的这套剑法,连自己也不知道它是什么剑法,但从它写在一张药方上,又有种种伪装的情形看来,似乎是极端秘密的剑术,不宜对人泄露,心念一动,立即答道:“在下练的是太极剑。”

    左夫人缓和下来的脸色,又倏地一沉,冷哼道:“太极剑虽属剑术正宗,练剑之时,岂能冲得开老身独门封穴手法?又岂能剑光所及,扩及两丈,小女武功纵然不济,也不至仅以身免,还被你剖下发髻之理?”

    南振岳一时被她说得俊脸通红,嚅嗫的道:“夫人谅察,在下……”

    左夫人忽然微笑道:“武林中各门各派,都有它不愿公开的独门秘技,就是老身也不例外,你既然不愿说出也就算了,你师父是谁,总可告诉老身吧?”南振岳道:“家师道号洪山道土。”

    左夫人脸露不悦,道:“不假?”南振岳正容道:“夫人见询,在下岂敢不实。”

    左夫人似未深信,接着问道:“父母在堂?”南振岳忽然脸露凄色,摇摇头道:“不瞒夫人说,在下自幼由家师扶养长大,至今身世未明……左夫人瞧他神色,似是不假,暗暗点了点头,蔼然问道:“你今年几岁了?”

    南振岳道:“在下今年二十一岁……”

    话声未完,虎婆子已怀抱短拐,悄然在楼口出现!她原是满腔怒火而来,但瞧到夫人面含笑容,问他的年纪,登时若有所悟,心头火气,立即烟消云散,瘪嘴一捌,呷呷笑道:“夫人,真有你的,老婆子连想都想不到,呷呷呷呷!”

    一面横了南振岳一眼,尖声道:“小子,你这回算得是因祸得福了!”左夫人含笑道:“虎妈妈,你别多嘴!”

    虎婆子缩头道:“难道虎婆子说错了?”

    带着尖笑,转身朝楼下奔去。

    南振岳对左夫人道:“夫人宠召,不知还有什么见教吗?”

    左夫人面色慈祥,含笑道:“这多天来,老身诸多简慢,从今天起,小哥不用再去浇水了,这些粗事,还是让秋月去做吧!老身已经吩咐春花替你收拾好书房,秋月,你领南相公到书房去。”

    秋月刚从楼上下采,面上喜孜孜的答应一声,回身道:南相公请随婢子来。”

    南振岳没想到左夫人忽然前倨后恭,要自己搬到书房去住。

    辞出小楼,秋月领着他穿行小径,走到一座三间精致的瓦屋之中。

    九死谷占地不下数里,这一带,南振岳从未来过,但见书房,用矮树作围,屋前一排花架上,摆着百余盘兰花,幽香袭人!秋月领他瞧了一遍,那里一间是书室,那一间是卧室,一面回头低笑道:“这原是老爷在时,准备归隐后住的,平常一直关着,没人住,夫人是把南相公当作了娇客看待了!”南振岳道:“你们夫人平时可是很凶吗?”

    秋月轻声道:“是啊。听虎妈妈说,夫人从前杀人不当一回事,。后来嫁给我们老爷之后,脾气就好多了,可是我们都很怕她,所以方才我真替你耽心呢!”

    南振岳心头暗想:还说她好多了,木郎中为了自己,还残废了一只右眼!秋月见他没有作声,忽然低笑道:“南相公,你知道是谁要你搬到这里来的?”

    南振岳道:“不是你们夫人?”

    秋月掩着嘴道:“才不是呢!你猜猜看!”

    南振岳奇道:“不是你们夫人,还有是谁?”

    秋月瞧着他笑得甚是神秘,终于说道:“小姐!”

    南振岳脸上一红,道:“什么,是你们小姐?”

    秋月道:“方才我听春花说的,昨晚小姐一回来,就急着瞧你去;那时你正好在练剑,小姐躲在树林里,不知怎的会被你削了发髻,小姐跟夫人说了,听说夫人很是生气,后来不知为何才使夫人改变了主意。你没瞧到虎妈妈连从来不用的短拐,都取了出来。”

    南振岳还没开口,秋月又道:“听春花的口气,好像小姐是有意让你给夫人瞧瞧来的。”

    南振岳道:“这话如何说法?”

    秋月道:“我也弄不清楚,春花就是这样说咯!”

    南振岳问道:“你们小姐呢?”

    秋月道:“今天一早就走啦尸说到这里,忽然掩口笑道:“方才虎妈妈还说,你和我们小姐,真是天生一对,地生一双!”

    说话之时,只见春花托着食盒,袅袅进来,说道:“南相公请用饭啦。”

    她把食盒放到桌上,一面又道:“相公如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好了。”

    一面回头道:“秋月,虎妈妈正在找你呢,还不快去?”

    两人退出之后,南振岳一直思索着秋月方才的话,不知左夫人忽然对自己转变态度,到底安着什么心?同时也想到自己练的这套剑法,不知一共还有几招,他巴不得早些练完,木郎中就会告诉自己身世了!这一天,他心中紊乱极了,好不容易等到晚上,一溜烟奔入里谷。

    木郎中早已点了灯,正在屋门口等候着他,等到南振岳进来,慌忙掩上木门,迫不及待的问道:“孩子,这七天练得如何了?”

    这是他每次见面必须问的一句话。

    南振岳兴奋的道:“老前辈,昨晚晚辈已经把七式剑法贯起来,一气使出,没想到剑上威力,竟然大得骇人!”

    木郎中左眼神光陡射,盯在南振岳脸上,惊喜的啊”了一声,道:“孩子,你快说给老朽听听,你……你果然发现了这套剑法的奥秘?”

    南振岳只觉这位老人说话声音,带着颤抖,充分显示出他内心的兴奋,几乎还胜过自己,心头大是感动,连忙把昨晚练剑的情形,详细说了一遍。

    木郎中听他述说完毕,突然一把紧紧抓住南振岳肩头,脸上一阵凄楚,左眼热泪满眶,顺着面颊流了下来,口中说道:“好孩子,难为你了……真是好孩子,皇天不负苦心人,你……练……成功了!哈哈哈哈!”

    说到最后,竟然纵声大笑!南振岳没想到木郎中会有如此冲动,心头也觉一阵难受,眼睛湿湿的,几乎也要流泪!一面从怀中取出那张白纸,抬头问道:“老前辈,这套剑法,不知还有几招?”

    木郎中拭着老泪,含笑摇头道:“没有了,就是这七式,好孩子,你已经练成了!”

    “啊尸南振岳喜得直跳起来,问道:“老前辈,你可知道这套叫什么剑法广木郎中目光慈祥,指指木凳,道:“你坐下来,老朽今晚要告诉你。”

    南振岳眼睛一亮,问道:“连晚辈的身世?”

    木郎中点点头,从枕头底下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放到桌上,然后自己也在木榻沿上坐下,干咳一声道:“这是‘岳家十三剑’老朽已替你保存了十八年,你先收起来吧广南振岳眼看这册剑谱大约已收藏了很多年代,纸色已经发黄,旧得风吹可破,封面上写着:“岳家剑谱”四个楷书。

    心中暗道:“他原来还要自己练这套剑法,想采这“岳家剑谱”一定比自己练的七招剑法,还要厉害得多。

    一面依言收起,揣入怀中。

    只听木郎中接着说道:“照说,你武功已得托塔天王真传,如今又练成了七式剑法,这本剑谱,对你来说,已无多大用处,但这册剑谱是岳家累世相传的剑法,你自然应该把它学会……”

    南振岳心头一动,抬眼道:“老前辈,我……”

    木郎中没待他说完,摇手制止,道:“你听我说下去,这‘岳家十三剑’,你有空的时候,不妨把它练会,但行走江湖,不准你轻易施展,除非等你报了大仇……”

    “报了大仇?”

    南振岳身躯又是一震,急急问道:“老前辈你说晚辈身上负着大仇?”

    木郎中点点头,但没有正式回答,续道:“孩子,你要问的,我统统会说,今晚,要把全盘经过告诉你……近百年来,武林中除了九大门派不说,还有两句话,叫做:“岳家剑法崔家萧,卫十六笔薄一刀。”这四家人家,各以家传武功,闻名于世,其中除了山西薄家,后代已无传人,‘出鞘一刀’,因之失传而外,洛阳崔家的萧法,金华卫家的笔法,和岳家剑法,始终为武林推重。

    尤其兰陵岳家的剑法,据说上代传自异人,但江湖上大家只知‘岳家十三剑’,却不知另有七式剑法……”

    南振岳道:“那就是晚辈学的七式吗?”

    木郎中点点头道:“不错,这七式剑法,原无名称,但在我想来,岳家世居兰陵,咱们不妨以‘兰陵七剑’相称。”

    南振岳道:“兰陵七剑,这名称很好。”

    木郎中道:“这‘兰陵七剑’,是岳家祖上累世相诫,不准子孙学习的剑法,封存在一个铁匣之中,父子相传,只是移交保管,非至家破人亡,遇有大难,万不得已,才准启封。

    因此这七招剑法,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谁也无法说得出来,据传下来有八个字:‘易发难收,发必伤人’!”

    南振岳想起昨晚情形,只觉这八个字确实丝毫不假!啊!木郎中絮絮说着岳家之事,而且又把“岳家剑谱”传给自己,又说自己身有大仇,莫非自己和岳家有关?想到这里,忍不住又插口问道:“老前辈,晚辈可是和岳家有着深切关系吗?”

    木郎中笑了笑道:“岂止深切关系,孩子,你叫南振岳,其实应该倒过来叫岳振南才对!”

    南振岳惊懔的道:“岳振南?晚辈姓岳?”

    木郎中点头道:“不错,这名字是你师父给你取的,就是要你继承父志,重振岳家的意思,不过你目前仍应叫南振岳,直到你报了仇为止。”

    南振岳心头直颤,俊目含泪,急急问道:“老前辈,我父亲是被仇家害死的?”

    木郎中黯然道:“孩子,你别打岔,听我说下去。

    你父亲岳宗南,为人爽直,生性恬泊,家境素封,平日除了乡里善举,从不在江湖走动,但因岳家剑法驰誉武林,你父亲的名头,江湖上依然可说无人不知。

    那时雄霸江湖的龙门帮主东海龙王公孙敖,就曾几次派人邀请,都被你父亲婉拒了。

    那是十八年前春天,你家突然来了一批强盗……”

    “强盗?”南振岳心头一紧木郎中点点头道:“是一批蒙面强盗,驰名江湖的武术世家,敢有强盗光顾,实在是件绝无仅有之事,但最奇怪的是这批蒙面强盗在前后院翻箱倒箧,如入无人之境,你父亲却始终不见现身。”

    南振岳问道:“不知我父亲到那里去了?”

    木郎中并没回答,只是接着说道:“你母亲虽也会武,但武功只是平平,被两个贼人逼得手忙脚乱,但贼人们似乎不想伤你母亲的性命,只是把她围住。

    那时你才只三岁,也由贼人把你从奶妈手里夺下,觑其用心,自然旨在胁迫你母亲,献出‘兰陵七剑’。”

    南振岳道:“老前辈,你不是说这七式剑法,江湖上从无人知的吗?”

    木郎中道:“奇就奇在这里,贼人们不知怎会知道的,但就在这时,突然来了救星,劫持你的贼人,一个身子,忽然呼的飞出三丈来远,朝墙外摔出!接着胁迫你娘的贼人,也呼呼两声,从四丈远处被丢出墙去,一会工夫,所有的贼人,一个个像稻草人似的相继摔了下去……”

    南振岳啊道:“擎天掌!那是师傅。”

    木郎中道:“你娘只见一个灰衣人抱着你跃上屋脊,似将离去,心头一急,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但她依然没有追上,只是手中多了一张字条。字条上写着:‘十八年后母子重逢,复仇有望’,下面没有具名,只画了一座七级宝塔。这正是江湖黑白两道,闻名丧胆,但从没一人见过他庐山真面目的托塔天王的记号!”南振岳听到这里,忍不住又问道:“老前辈,我父亲呢?”

    木郎中道:“你父亲是个注重武功的人,平日都是住在前院书房之中,这天晚上,你母亲始终没有看到你父亲,心中自然疑窦丛生,赶到书房,才发现你父亲仰面躺在床上,已经气绝多时……”

    南振岳只觉头上如中巨杵,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急着问道:“老前辈,我父亲是谁害死的呢?”

    木郎中摇摇头道:“这还是一个谜。因为你父亲周身找不到丝毫伤痕。只是安详的躺在床上,不像是中人暗算,但分明又是中人暗算无疑!”

    南振岳流泪道:“老前辈,后来呢?”

    木郎中道:“后来你舅父闻讯赶到,仔细检视之下,才发现你父亲眉心,有一点针尖大小的青影,极似中了贼人极细的毒药暗器……”南振岳身躯一震,想起秋月说过,她们老爷是被人用“天毒针”害死的,死状正是和自己父亲相同,不由脱口道:“天毒针,一定是天毒针!”

    木郎中目光一楞,注视着南振岳问道:“你如何知道是天毒针所伤?”

    南振岳道:“晚辈月前曾听秋月说过,她们老爷,就是死在天毒针下的,死状和我父亲差不多!”

    木郎中叹了口气道:“我也是近年,从左夫人口中,才知道‘天毒针’这个名称,因此,我怀疑害死你父亲的人,极可能也是左夫人的仇家。”

    “唉,这就难了,凭左夫人昔年的名头,和她的才智,化了十年心血,明查暗访,对仇家是谁,依然如石沉大海,一无所获……

    这且不去说他,当时你母亲检点财物,竟然丝毫无损,尤其你父亲住的书房,几乎没有一处,不被贼人翻遍,由此可见贼人志不在金银财宝,那么他们找什么呢?显然是为了岳家祖传的七式剑法来的。

    差幸这‘兰陵七剑’因为祖上严诫,不准练习之故,你父亲把它藏在后院夹墙之中,除了你母亲,再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是以没有被贼人找到。

    你母亲和你舅父商量之下,才决定开启铁匣,把剑法取出,你舅父武功虽然不济,但他是泰山百草翁公治仙长门下,精于天下药草……”

    南振岳听得心中一动,突然抬目道:“你老人家就是……”木郎中凄然道:“孩子,不错,老朽正是你舅父宋铁岩。”

    南振岳慌忙拜了下去,道:“舅,父,你老人家怎不早说呢?”

    宋铁岩一把拉起南振岳,强作笑容,道:“舅父现在不是告诉你了?你听我说下去!当时你母亲取过剑法,就用七种草汁,写在纸上,如无特制药水,先后顺序洗出,就无法显示出纸上字迹,又在上面,写了许多治伤草药的名称,使人一看之下就认为只是一张普通治伤方子。

    至于第一味七色草,不过只是你母亲和我定的暗号而已,这和我问你的两句切口一样,中间暗藏了我的名字。”

    “啊!”

    南振岳听得不禁一跳而起,急急问道:“舅父,那紫竹庵的老师太,就是我娘了?”

    宋铁岩点点头,正容道:“孩子,你记着,目前你不宜再上紫竹庵去,因为你母亲住在嵩山,托庇少林寺,是得到少林方丈的默许,江湖上没有一个人知道底细,自可安然无事,你如找她,会给她带去麻烦。

    据我推测,十八年来,贼人对岳家剑法,始终没有死譬如他明知左夫人来历,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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