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龙 虎 门

最新网址:wap.88106.info

    第三十九章 龙 虎 门 (第1/3页)

    “热河”,“承德”!

    在那“承德城”里的鼓楼大街,有一家店面很大的客栈,这家客栈挂的招牌是“聚福”两个字。

    大约午时,日头老热,双骑并辔,从鼓楼大街的那一头驰进,直抵“聚福客栈”门口。

    这两匹马,清一色的蒙古健骑,全都黑得不带一根杂毛,昂首踢蹄,神骏异常。

    这两匹马上的两个人,一个是俊美英挺,眉锁煞气的黑衣客,一个则是个中年大汉,四方脸,挺英武,隐隐*人,那一双眼神光足足。

    两个人在“聚福客栈”门口下了马,停也没停地便进了“聚福客栈”。

    不,是那年轻黑衣客一个人进了“聚福客栈”,那中年大汉则扭头顺着大街走了。

    没多久,那中年大汉回来了,进了“聚福客栈”的一进后院上房,推开门,那年轻黑衣客正合衣躺在床上,这一会儿中年大汉进门,翻身坐了起来,道:“怎么样,对么?”

    中年大汉微一点头道:“没错,是落在了这儿,只是怕他扎手。”

    年轻黑衣客道:“怎么?”

    中年大汉道:“两个都在行宫里,您知道,那地方……”

    年轻黑衣客道:“禁卫森严,是不?”

    中年大汉道:“据我所知,守卫行宫的那些人身手都不弱!”

    年轻黑衣客猛然一笑道:“我还当是什么扎手呢,原来你是说这,土鸡瓦狗,哪堪一击,我把他们这座行宫当成纸糊的一座棚子,看我进去把他们两个揪出来。”

    此人很狂,很傲,也很自负。

    中年大汉微一摇头道:“想那也不容易,固然您没把那些人放在眼里,可是咱们不知道那两个在哪一个角落里,行宫里那么大,您上哪儿去找!”

    年轻黑衣客眉皱一皱道:“这倒是个麻烦……”陡一扬眉道:“也不要紧,我找个人儿问,见一个问一个,只问遍了还愁找不着他们。”

    中年大汉一摇头道:“以我看那不大好,您没有惊动那么多人的必要……”

    年轻黑衣客道:“怕什么,我只是要弄他个天翻地覆,看谁能把我怎么样!”

    中年大汉道:“怕倒是不怕什么,我也巴不得弄他个天翻地覆,只是您知道,‘辽阳’离‘承德’没多远。”

    年轻黑衣客脸色一变,旋即皱了眉,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中年大汉道:“您要听我的就在这家客栈里耐着性子住两天……”

    年轻黑衣客道:“住两天又怎么,之后呢?”

    中年大汉道:“他们不是带着几个么,您还愁他们不往外跑,别人我不敢说,柳书玉我可清楚,此人别无他好,惟好那个调调儿,他头一个熬不住……”

    年轻黑衣客笑了:“只要你瞧准了,那就听你的等他。”往后一仰,又躺在了床上。

    是第三天上灯的时候,中年大汉从外头匆匆地进来了,一进门便道:“走吧。”

    年轻黑衣客霍地站了起来:“等着了?”

    中年大汉一咧嘴笑道:“狗改不了吃便,只要有耐心,还怕等不着他。”

    年轻黑衣客道:“在哪儿?”

    中年大汉道:“您跟我来就是。”

    年轻黑衣客一句话没说就走,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聚福客栈”,左拐,顺着大街往东走,那中年大汉前头带路,没一会儿,拐进了一条胡同里。

    小胡同里黑得伸手难见五指,那中年大汉说了声:“您留点儿神!”

    年轻黑衣客在后头说道:“放心,伤不到我的,这世上还没有一处能够伤我的地方。”

    走着走着,又拐了个弯儿,眼前突然一亮,一扇小窄门儿,门儿是红的,一对黑门环乌黑发亮,虽不大,但瞧上去挺够气派。

    门口挂两盏灯,在夜风里晃,灯上两个字,任谁都瞧得清楚,那是个赵字,小门儿紧紧地关闭着,门高寂静空荡,没一个人影。

    年轻黑衣客道:“你没认错地方吧?”

    中年大汉回过头来笑说道:“您放心,错不了的,这您就不懂了,那位胃口大,会往寻常地方跑?您瞧这儿挂的是羊头是不,暗地里头的却是狗肉。”

    年轻黑衣客笑了,道:“你倒挺内行的!”

    中年大汉有点窘,然后说道:“跑了这多年江湖,什么不懂,多少总得沾点儿。”

    年轻黑衣客又笑了,道:“咱们还等什么?”

    中年大汉道:“您等着,我敲门去。”他走去砰砰地扣了门环。

    转眼工夫,小窄门儿开了一条缝儿,从里头探出了个脑袋,是个长相狼狈的中年汉子,两眼骨碌一转:“找谁?”

    中年大汉伸手塞过一物,道:“慕名而来,看看赵三姑娘的!”

    那汉子笑了,“哦”地一声道:“原来二位是我们三姑娘的常客,请进,请进!”

    门开大了,那汉子让出了进门路。

    中年大汉回身一声:“爷,您请!”

    年轻黑衣客沉然一点头,迈步进了小窄门儿。

    那汉子等中年大汉也进去后,关上门前头带路。

    进门长长一条走道,走完了走道眼前突然一亮,灯光也显得耀眼,四合院儿,两边各一排三间,上房里灯光外透,只不见一个人影。

    那汉子扭头往左边厅房摆了手,道,“我们三姑娘刚来位朋友,还没走,请这儿坐坐。”

    中年大汉抬眼望向黑衣客,黑衣客一笑说道:“等他,既然来了,总得让人家聊够了。”

    中年大汉笑了:“三姑娘的那位朋友要是知道,一定很感激您。”

    在那汉子的领导下,两个人进了一排三间中的中间一间,这一间里摆设不错,一桌一椅都够考究的,完全是大户人家气势。

    那汉子让两人坐下,又殷勤地献上了茶,之后一声:“您二位坐坐,我失陪了,待会儿三姑娘那朋友一走,三姑娘自会派人来请二位的。”

    说完了话,他径自出门走了。

    望着那汉子出了门,年轻黑衣客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道:“你没说错,这羊头挂的还挺大,看来不经一事,不长一智,这话一点不错。”

    中年大汉道:“您是从不到这种地方来的!”

    年轻黑衣客漠然一笑道:“那可难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反正已掉进了污泥里,还怕身上再多脏一分么。”

    中年大汉目光一凝,道:“我要直说一句,您不该这样,也不该有这种想法,您虽然掉进了污泥里,那是让人弄的,身上也没脏,就算身上脏了,也没脏进心里去!”

    年轻黑衣客道:“谢谢你,你这么看,别人可不这么看,这么多日子到现在,我只有你这么一个伴儿,举目四周,真正的知心朋友也只有你一个,说说虽然够可笑,可也未尝不是个安慰。”

    中年大汉还待再说,上房间里有了动静,只昕一个娇滴滴,软绵绵的话声道:“您慢走,我不送了,有空常来坐……”

    年轻黑衣客霍地站了起来!

    牡丹花前死,做鬼也风流,迎那位神台上摘牡丹的风流客去!

    年轻黑衣客跟那大汉一前一后出了厢房,那大汉多跨一步到了院子当中,正好站在从堂屋直到伸影背后那条石板路上,口中说道:“好朋友,请留一步!”

    他眼前,站着个衣着气派,气度不凡,还带着点*人威仪的中年汉子。

    这汉子,长眉细目,白面无须,隆准鹰唇,一双眼神森冷阴鸷,隐隐*人!

    他一见眼前站着那大汉,脸色倏然一变,脚下微退一步之后,他笑了:“我说这儿有谁会称呼我好朋友,原来是关总巡察玉飞老弟。”

    关玉飞淡然一笑道:“总座客气,这声好朋友也许放肆了些,总座,会主在这儿!”

    那汉子道:“我看见了!”转身就是一礼:“柳书玉见过会主!”

    郭玉珠背着手站在那条石板路边上,眼望着柳书玉淡然一笑,开口说道:“柳书玉……”

    柳书玉够灵巧的,一躬身道:“属下在!”

    郭玉珠笑道:“你太客气了,太多礼了!”

    柳书玉道:“应该的,您该听说过这句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您是‘黑骑会’的会主,柳书玉只做过您一天下属,这辈子就有您这位上司……”

    郭玉珠淡然一笑道:“你很会说话……”

    柳书玉道:“属下字字发自肺腑!”

    郭玉珠道:“我没说不是,也信得过。”

    柳书玉道:“谢谢会主!”

    郭玉珠话锋忽转,道:“好久不见,你好么?”

    柳书玉笑得勉强,道:“托会主的福,属下当称粗健。”

    郭玉珠道:“我看你日子过得挺惬意的,要不怎会往这种地方跑!”

    柳书玉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笑了笑说道:“老毛病了,属下这毛病玉飞老弟知道……”他望了关玉飞一眼。

    关玉飞接口道:“跟总座共过事,怎么说也算得多年的老朋友,我要摸不透总座的脾气,怎么会在这儿等着总座?”

    针锋相对,一个也不弱,柳书玉算明是关玉飞出的要他命的主意,关玉飞也就毫不客气地承认了。

    柳书玉勉强笑笑,转了话锋:“会主跟玉飞老弟也是来玩的么,那真是找对了门儿,这位三姑娘可真不赖……”

    关玉飞笑道:“总座还不知道么,关玉飞大老粗一个,哪懂这风流情趣,我平生也见不得女人,一见女人就脸红脖子粗……”

    郭玉珠笑了,柳书玉也笑了,笑得更勉强:“我知道,玉飞老弟是条硬铮铮的汉子,不喜欢这套!”

    郭玉珠接过了口:“我那位师兄,跟我那位枕边娇妻好么?”

    柳书玉笑容微敛的道:“您问任爷跟夫人呀,不瞒您说,属下如今是放了单,早就没跟他二位了,连他二位如今在哪儿都不知道。”

    郭玉珠“哦”地一声道:“是么?”

    柳书玉道:“在您面前,属下还敢玩假么?”

    郭玉珠淡然笑道:“那不要紧,玉飞会让你知道的,你完事儿了,这就要回去是么?”

    柳书玉迟疑着点了点头道:“是的。”

    郭玉珠道:“我跟玉飞初到‘承德’来,人生地不熟,难得碰上熟人老朋友,到你哪儿坐坐去,欢迎么?”

    柳书玉脸色一变,旋即眼珠一转,他笑道:“您这是什么话,属下只怕是请不到,哪有不欢迎的道理,容属下前头带路。”他欠个身就要走。

    “慢点儿总座。”关玉飞伸手拦住了他,道:“总座还没告诉会主住哪儿呢?”

    柳书玉道:“就在北城,就在北城。”他脚下移动,还打算往外走。

    “总座,”关玉飞仍伸手拦住他道:“会主不是现在就去。”

    柳书玉只得停了步,转眼望向郭玉珠道:“那么会主是打算……”

    郭玉珠漠然一笑道:“柳书玉,别说这儿是窑子,就算这儿是他们那‘正大光明殿’,只要我想杀人,也照样得溅一地血,这话你可懂?”

    柳书玉强笑说道:“会主,您是说……”

    郭玉珠道:“你告诉我,任家兄妹俩住在哪个角落里?”

    柳书玉讶然说道:“会主,您这话……属下刚才不是说了么……”

    “总座,”关玉飞微笑开口说道:“会主难得好心情,你可别招会主不高兴,老朋友见面嘻哈到底,别因为小家子气坏了这和谐气氛。”

    柳书玉强笑一声道:“没想到,没想到玉飞老弟是这么个人,我算交对了朋友,也谢谢你玉飞老弟的指点……”

    “点”字方出,突然双肩一晃,拔身而起,就要直上夜空。

    可惜他是在郭玉珠面前,他永远快不到哪儿去。

    郭玉珠背着手没动,只望着柳书玉笑了笑!

    他这里一笑,那里刚自腾起的柳书玉大叫一声捂着脸栽了下来,砰然一声摔个结实,手指缝里直冒血!关玉飞道:“我为总座这对照子惋惜,今后再逛窑子恐怕得拄根棍儿了!”他跨步上前,伸脚就要踩。

    柳书玉岂是省油的灯,一声厉笑,翻身而起:“玉飞老弟,你真是好朋友,咱们亲热亲热,我既然瞎了眼,今后总得带一个带道儿的!”

    他满脸是血,一双眼成了既黑又圆的黑窟窿,拿开那满是血的双手,猛然向关玉飞扑去。

    关玉飞一笑道:“总座太热情,兄弟我消受不起也当不起。”上身从旁一闪,下头一腿扫了出去。

    柳书玉空有一身诡异毒辣的所学,眼珠子没有了他吃了大亏,被关玉飞一腿扫个正着,身子一歪,又躺下了!

    关玉飞一步跟上,伸脚踩在他胸口上,含笑说道:“总座,会主问话呢!”

    柳书玉“傲”不上来了,厉声说道:“姓关的,我算认识了你……”

    关玉飞笑道:“总座这时候才认识我,不嫌太迟了么?”

    柳书玉还待再说……关玉飞脚下一用劲儿,道:“总座,咱们跟会主不少日子,都知道会主不是个好耐性的人。”

    柳书玉闷哼一声说道:“那好,一句话,我不知道。”

    关玉飞双眉一扬,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总座不该是那不识抬举,不知好歹的人,怎么这么个说话法,会主刚才说过,我会教总座知道!”

    弯腰挥手一扯,柳书玉一声大叫,腮帮子后头冒血,一只左耳朵硬被关玉飞扯了去!

    关玉飞扬了扬那只鲜血淋漓的耳朵,含笑说道:“总座,我给你留了一只!”

    柳书玉咬牙说道:“关玉飞,你好狠……”

    关玉飞笑道:“这算什么,狠的还在后头,你总座这么个老江湖,什么的狠事儿没见过,总座自己手下也够礁,是不?”

    柳书玉道:“没想到我姓柳的毁在你手里……”

    关玉飞道:“总座,世间事由来是难以预料的,总座有的是朋友,说不定我哪一天会落到总座那些朋友手里……”

    郭玉珠道:“玉飞!”

    “听听,”关玉飞笑说道:“会主不耐烦了,总座,开开金口吧?”

    柳书玉道:“姓关的,你要有种,你要够狠,你要是条汉子,你就再给我一下狠的!”

    关玉飞笑道:“怎么说总座曾是我的上司,敢不遵命。”

    他弯腰探手,五指往下一抓,只听柳书玉一声惨叫:“姓关的,你……”

    话还没说完,关玉飞一挺腰,手往起一带,柳书玉胸前衣裳破了一块,跟那块衣裳同时应手而起,还有一块鲜血淋漓的肉,也就是说,柳书玉的肉硬生生被他扯下了一块。

    柳书玉不愧是个汉子,也不愧是个狠惯了的人,他没晕过去,可是却疼得浑身发抖:“姓关的,你何不给我个痛快……”

    “也行!”关玉飞笑道:“凡是总座的吩咐,我都乐意遵从,也不敢不遵从,只是总座还没答应会主问话呢!”

    柳书玉哼了一声,没说话。

    郭玉珠淡然一笑道:“不错,挺硬的,玉飞,我要看看他的脊梁骨是不是铁打的?”

    一听这话,柳书玉猛然身子一抖道:“郭玉珠,你积点德吧,任家兄妹住在行宫里!”

    郭玉珠笑了,道:“行宫我没进去过,可是听说行宫里亭台楼阁不下数百间。”

    柳书玉道:“郭玉珠,我姓柳的认了,他兄妹俩不在一个地方,男的在行宫‘神武营’里,女的在一个亲王被窝里。”

    郭玉珠双眉一扬,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老毛病怎么也改不了,哪个亲王?”

    柳书玉道:“行宫里就那么一个亲王,你自己找吧!”

    郭玉珠一点头道:“好吧,我让你给他兄妹留点儿。”

    他这里话落,关玉飞那里脚下同时用劲儿,一道血箭从柳书玉嘴里标出老高,关玉飞一收脚,柳书玉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嘴一闭,头歪向一旁。

    郭玉珠的目光落在柳书玉身上。

    关玉飞俯身在柳书玉身上翻了一阵,最后翻出了一物,托在手上道:“我没弄错,他进出行宫该有这个凭藉。”

    那是四角方方一块木牌,上面雕刻着几个字,黑夜隐隐不清楚。

    郭玉珠伸手接过那块木牌,道;“别敲人家饭碗,坏人财路!”转身往外行去。

    关玉飞笑道:“这还用您交待?这点德不能不积!”弯腰提起柳书玉的尸身跟了出去。

    柳书玉是被带走了,可是上房里还躺着好几个,没别的,那些人几曾见过这等阵仗,是吓晕过去了!离开了小窄门儿,郭玉珠跟关玉飞就没再回客栈去,可是他们出胡同的时候!关玉飞手里已没了柳书玉的尸体,八成儿他把柳书玉的尸体塞进胡同阴沟里了。

    郭玉珠跟关玉飞出了这条小胡同,双双直奔北城。

    “承德”行宫坐落在北城,“承德”,虽然处在塞外荒野之地,可是就因为清初在这儿建了这座规模壮大的避暑山庄,使得这坐落在汉朝荒野之村的“承德”身价为之陡然一高!

    提起这座行宫,不得不先说说“热河”的围场,因为围场跟行宫的关系十分密切,也就因为有了围场,所以才盖了这座行宫。

    围场的所在在“老哈河”上流,离“承德”西北三百多里,那地方叫“锥子山”。

    围场,顾名思义,当然是打猎的地方,而这片围场不是什么人都能在这里头驰马拉弓的,而是清王室、皇族亲贵的狩猎消遣之所。

    围场周围环植柳条,联以木栅,场周围达七百多里,计横三百里,纵二百里,内又分小围场六十七所,从北京城起,凡四十二里设一站,筑以行宫,以为清帝驻跸之所。清初诸帝多重于武事,围场时有游猎盛事,到了清末各地习于文弱,这座围场也就日渐荒废了。

    行宫坐落在北山丘之上,要进行宫,有一条穿越蔽天浓荫,蜿蜒直上的石板路。

    这条石板路既宽阔又干净,连片纸屑都看不见。

    郭玉珠在前,关玉飞在后,两个人刚踏上石板路,刚看见行宫那宏伟庄严的几扇门,便被人挡了驾。

    挡他两个的,是两个一脸精干色,身穿裤褂,腰里藏着家伙的中年汉子。

    这两个壮汉子拦着郭玉珠、关玉飞之后,左边一个用锐利的眼神上下一打量郭玉珠,开了口:“你两个是干什么的,乱闯行宫。”

    郭玉珠没答话,翻腕递过那块木牌,左边那汉子接过一看,当即“哦”地一声道:“原来是安亲王府的……”

    把牌子递还郭玉珠,道:“以前没见过你!”

    郭玉珠笑笑说道:“我刚来不久。”

    那左边汉子道:“没进安亲王府之前,你是……”

    郭玉珠道:“吃咱们这碗饭的人,还能离得开两字江湖么?”

    右边汉子笑道:“说得是,你老弟以前在哪条路上?”

    郭玉珠道:“我就在‘辽东’。”

    左边汉子道:“那倒没出这块地儿……”

    转眼望向关玉飞,道:“你也是安亲王府的?”

    关玉飞道:“是不是现在不敢说。”

    左边那汉子讶然说道:“这话怎么说?”

    关玉飞道:“王爷让我这位朋友给他多找个人,我这位朋友就把我找来了,我这就是见王爷去,人家要我我留下,人家要是不要我,我还得回去吃我那碗江湖饭去!”

    左边那汉子笑了,道:“原来如此,光棍儿眼里揉不进砂子,我看得出你朋友是个好手,好手谁还能不要,以我看你准被留下,咱们也好交个朋友。”

    关玉飞笑道:“我这个人平生无他好,就好交朋友,不管我会不会被留下,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左边那汉子伸手抓住关玉飞的手:“一句话!”

    关玉飞目光一凝,道:“阁下好大的手劲儿!”

    左边汉子脸一红,笑道:“我没瞧错,你老哥果然是个好手,咱们一言为定,就此订交,明儿个‘神武营”里找我去,我姓铁,到了‘神武营’门口,你只说一声找老铁就行了,我要请你喝两盅。”

    “行,”关玉飞一点头道:“这两杯我一定叨扰,只是我还不知道这‘神武营’怎么个走法?”

    那姓铁的壮汉子抬手往上一指,道:“进宫门左拐,往西走没几十丈,那大门头,旗杆高可摩天就是。”

    关玉飞点头说道:“我记下了,说不定我停会儿就找你去。”

    那姓铁的壮汉子道:“今儿晚上不行,今儿晚上我值班,就在这儿站一个时辰,明儿个我在营里等你。”

    关玉飞道:“明儿个就明儿个吧……”

    郭玉珠开口说道:“时候不早了,别让王爷久等了,这个圈儿里不比江湖事,什么事儿都得看人脸色。”

    “说得是,”那姓铁的汉子道:“谁叫咱们吃人家的,拿人家的,二位请吧,别把正事耽误了。”

    郭玉珠跟关玉飞含笑打了个招呼上去了,临走,那姓铁的汉子还左叮咛右嘱咐,明儿个别忘了营里找他去,看来他是真心交这个朋友。

    看看离远了,关玉飞开口说道:“敢情柳书玉也在那个王府里窝着,这兔崽子,他没告诉咱们。”

    郭玉珠道:“他这不是等于告诉咱们了么。”

    关玉飞道:“可也够巧的,您说咱们先找哪一个?”

    郭玉珠道:“先找女的。”

    关玉飞应声掠起,扑向“安亲王府”。

    郭玉珠一声:“玉飞,留神点儿,既然是王府所在,里头不会没养狗。”腾身跟了过去。

    关玉飞在前头笑道:“您放心,别的不会,打狗我是能手,不信待会儿我耍两手儿您瞧瞧!”

    关玉飞在“黑骑会”里位列总巡察,一身所学自非等闲,说话间一个起落已掠上“安亲王府”那丈高的围墙。

    这时候夜不太深,“安亲王府”里还亮着灯,借着灯光看,眼前、脚下该是“安亲王府”的内院!

    偌大一片内院,林木森森,到处是浓荫,那浓荫里,亭,台、楼、榭一应俱全。

    关玉飞低低笑道:“天上神仙府,人间王侯家,今儿晚上我是开了眼界了,您说,下一步……”

    一阵轻快步履声从那浓荫深处传了出来!

    郭玉珠目光一凝,道:“问问这一个!”

    那浓荫深处,走出个丫头打扮的大姑娘,旗装,挺标致,挺俏的。

    关玉飞二话没说,闪身掠了下去,直落大姑娘跟前。

    大姑娘着实吓了一跳,“哎哟!”一声:“谁!这么冒失……”

    话声还没落,她已看清了来人,吓得后退一步,张口就要叫,关玉飞探手抓住了大姑娘皓腕,带笑说道:“别叫,姑娘,不听话就拧断你的喉咙。”

    大姑娘吓白了脸,惊声说道:“你!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郭玉珠在后头接口道:“姑娘,你只答我一句话,我保证不难为你,有个姓任的女人,她在哪儿?”大姑娘抬眼望向郭玉珠,也许是郭玉珠人品俊逸,英挺不凡,她那怕似乎减少了些,圆睁着一双眼问道:“你!你们要找任姑娘……”

    郭玉珠微一点头道:“是的,你告诉我她在哪儿,我绝不难为你。”

    大姑娘道:“任姑娘住在后楼里,可是她今儿晚上不在府里。”

    郭玉珠道:“怎么?她不在府里?”

    大姑娘点了点头道:“她出去了!”

    郭玉珠锐利目光凝注,道:“真的么,姑娘?”

    大姑娘毕竟不脱天真,道:“我骗你干什么,不信你去找!”

    郭玉珠皱眉道:“那可不巧,今儿晚上我来了,偏偏她出去了……”一顿,接问道:“她上哪儿去了?”

    大姑娘道:“我不知道,这你要问他们……”

    郭玉珠道:“他们是谁?”

    大姑娘道:“她带来的那些人!”

    郭玉珠“哦”地一声道:“她带来的那些人也在这儿么?”

    大姑娘道:“带个好几个,都住在西跨院儿!”

    郭玉珠微一点头道:“那好,我就找他们去……”关玉飞一听这句话,翻手要点,郭玉珠从后头抬手拦住了他,望着大姑娘问道:“你们王爷在么?”

    大姑娘点了点头道:“在,在书房里!”

    郭玉珠道:“书房在什么地方?”

    大姑娘往前一呶嘴儿,道:“就在哪儿。”

    郭玉珠回身一看,只见大姑娘小嘴儿呶处是一条长廊,长廊中间有间屋灯光透纱窗,他当即转过脸来道:“谢谢你,姑娘。”

    他松了关玉飞的手,关玉飞一指闭了大姑娘穴道,然后轻轻地把大姑娘放在道旁几盆花后。

    郭玉珠笑道:“谁说你是个大老粗。”

    关玉飞脸一红,笑道:“您对她不也挺和气的么。”

    郭玉珠没再多说笑,转过脸去把他那锐利目光投向那间书房,然后缓缓说道:“书房重地,周围不会没人,玉飞,你去给我清道去。”

    关玉飞道:“怎么,您要……”

    郭玉珠脸色怕人,目射煞威,漠然一笑道:“我要跟那位王爷聊聊去。”

    关玉飞何许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新网址:wap.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