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龙 虎 门

    第三十九章 龙 虎 门 (第2/3页)

人,立即明白了郭玉珠的用心,他道:“您看,犯得着么?”

    郭玉珠道:“给我清道去!”

    关玉飞没敢再多说,应了一声,一闪身欺了过去,别看他那大个子,这时候动起来轻盈得像只捕鼠的狸猫。

    很快地,他消失在夜色里,很快地,他又出现在那间书房门前,郭玉珠一见他出现在书房门前,这才放步走了过去,他背着手迈步,简直就把这“安亲王府”当成了自己的家。

    转眼间到了书房跟前,关玉飞低低说道:“您没说错,两个,全躺下了,这就是我的打狗本事,您瞧,不赖吧,连叫都没叫一声。”

    郭玉珠淡然一笑道:“你在这儿等我,我马上出来。”

    他仍然背着手迈步,洒脱异常地踏上了画廊,到了书房门口,他一句话没说,连个招呼都没打便推门而入。

    刹时,书房里响起一声惊喝:“谁呀,你是……”

    郭玉珠进去了,那声惊喝立即趋于寂静,转眼工夫,郭玉珠又背着手走了出来,仍然是那么洒脱,可是眉宇间那一煞威懔人。

    关玉飞迎上去道:“你把他……”

    郭玉珠淡然一笑道:“他一条命能值几何,脏我的手!”

    关玉飞道:“那么您……”

    郭玉珠道:“走吧,咱们到西跨院去!”他迈步下了画廊。

    关玉飞没再问,两眼之中突然闪起两道奇光,脸色也陡然变了一变,旋即跟了下去,他明白了,这位“安亲王”这辈子算完了。

    郭玉珠走在前头,他没有掩蔽,也没有躲躲藏藏,更没有从房上走,仍是那么负手迈步,大摇大摆,潇潇洒洒,从内院到西跨院去,必须要经过前院,郭玉珠跟关玉飞所以一直没碰上几个人,那是因为内院重地,下人不得随便出入,王府的规矩大,不是禁卫站岗,不是内院有话,下人是不得擅进内院一步的。

    再说内院住的都是内眷,这些人没一个会武的,耳目本就是迟钝,警觉性也不够。当然不会发现有人侵入了内院,可是前院就不同了,前院是亲随、护卫这些下人们经常活动的地方,这时候夜也不算太深,还能碰不见人!

    郭玉珠跟关玉飞刚从那内院门儿踏进前院,迎面便碰见了两人,看打扮,看装束,这两个汉子该是“安亲王府”的护卫。

    郭玉珠跟关玉飞把“安亲王府”当成了自己的家,大摇大摆,肆无忌惮,当然,那两个护卫一眼就看见了他们。

    也就因为他俩是这么个走法,反倒使那两个护卫摸不清来路,一时没敢乱动,更何况他俩是从内院出来的。

    更妙的是郭玉珠看也没看那两个护卫一眼,打从他身边过去,行向了西跨院。

    那两个护卫四只眼,诧异地冲他俩直瞧。当郭玉珠刚到西跨院门口时,背后响起了话声:“二位请等一等!”

    郭玉珠停了步,转过身那两个护卫已到了眼前,他看了那两个护卫一眼,漠然开口说道:“你两个叫我?”

    就凭这镇定,这语气,那两个护卫更不敢乱动了。

    左边那汉子只冲郭玉珠,陪上一脸不安的笑,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请教,二位是……”

    郭玉珠冷然说道,“来找事儿,来杀人的。”

    那两个护卫听了这话刚一怔,郭玉珠已抬起了手,没吭一声躺下了一对,眉心各有一个血洞。

    这一手段称得上狠辣,看得关玉飞眉头一皱,可是他没说话。

    郭玉珠跟个没事人儿似的,扭头便进了西跨院。

    这时候西跨院的院子里瞧不见一个人影,可是左边那一排三间屋中的那一大间里,灯点得挺亮,而且人声喧嚷,听起来聒耳,听:“哈,皇上。”

    “娘的,老子今几个碰上了鬼,可是他***大点儿一个。”

    “哈,小子,别瞪眼了,再瞪不出个九点儿来,瞧瞧,我是对虎头,下家是地杠,赔吧。”

    “……”

    敢情那儿赌着呢,正热闹,正起劲儿,正在兴头儿上。

    郭玉珠站在西跨院门内,锐利目光来回一打量,迈步便走了过去。

    那一大间屋,灯光是点得挺亮,可是门儿关着,是要关着,赌这玩意儿有几个敞着门儿的!

    到了门口,郭玉珠抬手拍了门,砰砰两声过后,屋里那阵喧嚷静了一静,随即有人问道:“谁呀?”郭玉珠应了一声:“我。”

    屋里那位不耐烦了,粗声粗气地道:“我知道是你,你他***没个姓儿,没个名儿么?”

    郭玉珠双眉一扬,道:“开门儿看看不就知道了。”

    “废话。”屋里那位道:“你他***又不是‘情贴子’,开了门儿我还瞧不见你,老子我手气正兴,你来捣什么,夹着尾巴滚远点儿!”

    另一个开了口:“老赵,你伸个手给他开开吧。”

    “不许开!”先前那个骂道:“谁开门没了我的财气我跟谁没完,叫他兔崽子先报个名儿!”

    郭玉珠冷然一笑道:“我报了名你就更不会开了。”

    抬手一震,砰然一声,两扇门豁然大开,灯光为之一阵闪动。

    只听有人叫道:“哟,你他娘的不会轻点儿,吓人哪!”

    这一大间,一张大炕,满屋子汗酸味儿,炕上围靠着七八个,有的袒胸,有的露臂,有的卷着袖子,有的卷着裤腿,中间一盏大灯,一付牌九,周围还散落着银票。

    霍地站起一个满脸横肉,残眉凸睛的,他瞪眼骂道:“你他***敢……”两眼突然一直,脸色变了,话也没了。

    郭玉珠淡然说道:“敢什么,说呀?”

    他七八个全望了过来,刹时全直了眼,不知道是谁惊叫了这么一声:“是会主……”

    倏地,那另几个散了,转身就往炕里摸。

    关玉飞冷然说道:“会主当面,我看看谁胆上长了毛?”

    就这一句话,震住了八个大汉,没一个敢再动。

    郭玉珠凝望着满脸横肉,残眉凸睛的中年大汉道:“你骂够了吧!”

    那满脸横肉,残眉凸睛的中年大汉白了脸,惊慌地嗫嚅说道:“属下该死,属下不知道是会主……”

    郭玉珠道:“要知道是我的话嘛,恐怕还得多骂上两句,对不?”

    那满脸横肉,残眉凸睛大汉脸又一变,道:“会主开恩,属下该死!”

    “你是该死!”郭玉珠淡然一笑道:“今晚上你的手气不坏,可是你的运气怕顶糟,冒犯会主,这是犯上,你知道该当什么罪?”

    那满脸横肉,残眉凸睛大汉机伶暴颤,转身扑向后窗户。

    郭玉珠笑道:“你也不看看你眼前站的是谁?”

    跨一步探手,一把抓住了满脸横肉,残眉凸睛大汉的脚脖子,往回一带一抖,那大汉立即闷哼一声,郭玉珠随即又扬掌劈了下去,炕上黄白之物四溅,旋即郭玉珠手松了,那大汉砰然倒在炕上。

    试问,谁还敢动,哪个不要命,一张脸青一张脸白。

    “赵大海!”郭玉珠又叫了一声。

    一个白净脸汉子机伶一颤,忙应道:“属下在!”

    郭玉珠道:“你们怎么会到这儿来?”

    那白净脸汉子赵大海道:“回会主,属下等是二姑娘带进来的!”

    郭玉珠道:“我就是为了找她,她人呢?”

    赵大海道:“回会主,二姑娘出去了,天没黑就出去了。”

    郭玉珠道:“这个我知道,她到哪儿去了?”

    赵大海简直是有问必答,他哪敢不说:“回会主,今天晚上‘神武营’的统带请任爷跟二姑娘吃饭,二姑娘天没黑就去了!”

    郭玉珠道:“这么说她人现在‘神武营’?”

    赵大海道:“属下只知道今儿个晚上‘神武营’的统带请他二位吃饭,是不是在‘神武营’吃,属下就不知道了!”

    郭玉珠道:“‘神武营’的那位统带住哪儿?”

    赵大海道:“这个属下不知道……”

    郭玉珠沉默了一下,两眼猛地一睁,道:“我走了之后,不许任何一个声张,我能进来一回,就能进来二回,跑也没用,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他。”话落,转身出了屋。

    郭玉珠跟关玉飞没了影儿,那几个站着发怔,个个白着脸,没-个敢动弹一下。

    片刻之后,郭玉珠跟关玉飞到了“神武营”前,这“神武营”占地挺大,那里挑着灯的旗杆高可摩天,偌大一座“神武营”静悄悄的,只有门口那两个披挂齐全,挎刀的汉子在来回走动着。

    郭玉珠近前亮出了那个“安亲王府”的腰牌,道:“我们两个奉王爷之命来接任姑娘。”

    一个“神武营”的汉子道:“任姑娘?哪个任姑娘?”

    郭玉珠道:“今儿晚上统带不是请任爷跟任姑娘吃饭么?”

    那“神武营”汉子“哦”地一声道:“你是说二姑娘呀,不在营里,真的,统带请他二位吃饭会在营里么,菜‘顺来楼’订的……”

    郭玉珠道:“吃饭的地儿在统带府里,对么?”

    那“神武营”汉子笑道:“行了,你老弟聪明了!”

    郭玉珠淡淡一笑道:“统带府我还不知道怎么走法?”

    “怎么!”“神武营”汉子瞪眼说道:“你连我们统带住在哪儿都不知道,真是,这‘承德山庄”哪一个不知道我们统带住哪儿……”

    郭玉珠笑说道:“不瞒你说,我到王府没多久!”

    那“神武营”汉子“哦!”了一声点头说道:“那就难怪了……”

    抬手往东一指,道:“瞧见了么,门口这条路,顺着门口这条路主东走,到个十字路口往北拐,红门,门口两盏大灯,一双石狮子,黄匾四个大字,‘九贝子府’那就是。”

    郭玉珠道:“怎么是‘九贝子府’?”

    那“神武营”汉子道:“到底是刚来的,‘神武营’是干什么的,吃的是什么饭,随便挑个人就能当统带!真是,告诉你吧,老弟,统领行宫‘神武营’,跟统带营里的‘侍卫营’,还有‘九门提督’一样,非沾皇亲边点儿不行,明白了么?”

    郭玉珠明白了,谢了一声他带着关玉飞走了。

    顺着“神武营”门口这条路往东走,到了十字路口北拐,果然,刚拐过弯儿就看见了,一点不错,两扇朱门,门头儿既高又大,门口两盏大灯,一对栩栩如生的石狮子,横匾四个大字“九贝子府”。郭玉珠跟关玉飞看得清楚,这“九贝子府”门口也站着两个,瞧装束,看打扮,当然是“神武营”的人。

    按说,这位“九贝子”既是“神武营”的统带,从“神武营”调人来给他站门,该是顺理成章,理所当然的。

    可是实际上哪个府里都有亲随,都有护卫,“神武营”是公家的,是官家的,而府里的亲随、护卫则是私人的,也就是说“神武营”吃的是公家的粮,拿的是公家的俸,除了行宫之外,是不能随便给那个府站门的。

    如今这位“九贝子”竟然把“神武营”的人调来站门,其“乱来”的程度可想而知,这也说明了这班皇族亲贵是多么的不像话。

    其实,这也是因为在这“承德山庄”的关系,山高皇帝远,“宗人府”又远在京里,皇上一年来不了几回,谁管他,谁又能管得了他,谁会为这点小事得罪皇亲?

    看在眼里,郭玉珠不舒服在心头,他扬了扬眉道:“玉飞,你说咱们怎么办?”

    关玉飞道:“您刚才那一手不挺好么。”

    郭玉珠道:“你认为刚才那一手不错?”

    “可不是么?”关玉飞笑道:“您不瞧那两个家伙让您唬得一愣一愣的?”

    郭玉珠笑了,关玉飞接着又是一句:“我们得快一点儿,‘安亲王府’里那几个已然被人发现,万一一声张,一闹,消息传到这两个地儿来,事情多少要不好办点儿。”

    郭玉珠微一点头道:“说得是……”

    说话间已到“九贝子府”前,那两个“神武营”的一见来了人,当即就走下一个,他还没开口,郭玉珠就先说了话,老办法,把那块腰牌一亮,道:“我们奉王爷之命,来接任二姑娘的。”

    “怎么?”那“神武营”汉子道:“你两个路上没碰着?”

    郭玉珠一怔,道:“你的意思是说任二姑娘已回去了?”

    “可不么。”那“神武营”汉子道:“走了半天了,你不瞧瞧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吃饭哪有吃到这个时候的,我们统带还派了两个人护着车送任二姑娘回去的!”

    郭玉珠眉锋一皱道:“那怎么会路上没碰着?”

    那“神武营”汉子道:“你两个走的是哪条路?”

    郭玉珠说不出名堂只得这么说:“我两个先到‘神武营’拐了一趟……”

    “这就是了!”那“神武营”汉子立即说道:“那难怪路上没碰上任二姑娘,车走的是这条路,你两个大调角,走的是那条路,那还有不错过的?”

    可真巧。

    郭玉珠眉锋皱深了三分,沉思了一下道:“那么,任爷呢,也走了么?”

    那“神武营”汉子道:“任爷走得更快,席一散就走了,统带要派车送他,他说什么都不要,听他说还要到外头办点事儿去。”

    这可麻烦了,一个回了“安亲王府”,赶是赶不上了,只一进门,还怕不发现出了事儿,还怕不马上来个仓惶逃遁,远走高飞?

    一个又到外头办事去了,“承德城”地方不算小,一时半会儿又到哪儿找他去,从哪儿找起?

    郭玉珠半天没说话。

    关玉飞在他身后开了口:“既然任姑娘已经回去了,那么咱们走吧,反正王爷等的是任姑娘,任姑娘已经回去了不就行了么?”

    郭玉珠默默地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走。

    这时候打门里出来个人,是一个亲随打扮的中年汉子,他一见郭玉珠跟关玉飞一怔停了步,转眼问那两个“神武营”的汉子道:“这两个是干什么的?”

    一个“神武营”汉子答道:“‘安亲王府’来接任二姑娘的。”

    那亲随打扮中年汉子咧嘴一笑道:“正好,喂,二位慢走一步!”

    郭玉珠停步回身,望着那汉子道:“有什么事儿么?”’那亲随的中年汉子快步走了下来,近前先陪上一笑:“贵姓?”

    郭玉珠道:“我姓柳!”

    那亲随打扮中年汉子道:“原来是柳老弟,柳老弟,我跟您商量件事儿……”

    窘迫地笑了笑,接着说道:“您两位这就回去是否可帮个忙,请二位回去禀告王爷一声,就说在门口碰见了‘九贝子府’来人送信儿,任二姑娘跟任爷今儿晚上外头有事儿,不回去了……”

    郭玉珠一怔,道:“怎么,任二姑娘不是回去了么?”

    那亲随打扮中年汉子往后一指,笑道:“是他俩说的是不?他两个不知道,贝子爷派我往‘安亲王府’送信儿去的,这还错得了?”

    郭玉珠道:“任姑娘究竟是……”

    那亲随打扮中年汉子伸手拍了拍郭玉珠,笑笑说道:“柳老弟,咱们瞒上不瞒下,任姑娘跟我们贝子爷谈得挺热络,挺投机,今晚上不想回去了,要在我们‘九贝子府’住一宿,柳老弟明白了吧。”

    郭玉珠明白了,他是最了解任梅君的,这还能不明白,双眉陡地一扬,道:“这么说,任姑娘如今还在……”

    那亲随打扮中年汉子咧嘴一笑道:“后楼上又摆了一桌,这一桌只我们贝子爷跟任姑娘,约摸工夫也快该撤了……”

    郭玉珠眉梢又扬高了一分,道:“那么,任爷呢?”

    那亲随打扮中年汉子道:“任爷确实是先走了,席一散就走了,听说还要到外头办点事儿去。”

    郭玉珠沉默了一下道:“那么,你为什么不到……”

    那亲随打扮中年汉子嘿嘿笑道:“你老弟帮个忙,我外头有点事儿待办,你老弟要肯帮这个忙,我就把这一趟挪到外头去了。”

    郭玉珠笑了,道:“原来如此,行,这个忙我帮定了……”

    那亲随打扮中年汉子乐了,一巴掌拍上郭玉珠肩头,道:“你老弟是个难得的热心人,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过两天我去找你去,咱们‘顺来楼’上喝两盅去,老弟,我的事急,失陪了,这儿谢了。”

    对着郭玉珠一抱拳,拔起腿匆匆而去。

    郭玉珠望了那背影一眼,低低说道:“我该谢谢你……”

    转眼望向关玉飞道:“咱们走吧。”

    他当真迈步走了。关玉飞呆了一呆,忙跟了上去,他刚一声:“您……”

    郭玉珠漠然笑道:“你以为我舍得走么,我要看看任梅君她跟那位‘九贝子’是怎么个热络,怎么个投机法,咱们绕到后头去!”

    关玉飞明白了,没再说话。

    顺着“九贝子府”那丈高的围墙走,没一会儿已到了“九贝子府”后头。

    这“九贝子府”后头没房子,临着一片松林,这一片松林每一棵都是上百年的老松,虬枝盘根,看上去雄伟异常,越过那丈高的围墙看,“九贝子府”后院那林木枝叶中微露一角屋檐狼牙,也透着一点灯光。

    郭玉珠道:“这就是那座后楼了。”

    话落,身起,直射那林木枝叶中。

    关玉飞不敢稍慢,忙腾身跟了进去。

    郭玉珠停身在一株老松上,关玉飞就落在他身旁,关玉飞看得清楚,郭玉珠目光凝聚一点,眉宇间杀机深溢,脸色怕人。

    郭玉珠目光凝聚处,是一座独栋小楼的楼头,那个小楼楼头纱窗轻掩,灯光外透,窗上人影儿两个,要不是一个云髻高挽,一个拖着发辫,准会让人误会那是一个人影,而且是一个胖子的人影。

    因为,那两个人影已经合成了一个,坐姿,人像两块橡皮糖,紧紧的扭在一起。

    关玉飞皱了眉,他没说话,他没说什么。

    只听郭玉珠一声:“跟我来。”他身形一闪,脱弩之矢腾起往小楼投去。

    关玉飞不敢稍慢,忙跟了过去。

    郭玉珠的落脚处,是楼头那一排朱栏画廊,他落下没一点声息,关玉飞跟着射落的时候,却听眼前那两扇紧闭的门里传出一声轻喝:“谁?”

    这就显出修为深浅了,也显出这位“九贝子”不等闭,并不是只靠那皇亲两个字统领“神武营”的。

    郭玉珠立即冰冷道:“我,‘安亲王府’的。”

    里头没声息,郭玉珠跨前一步震开了那两扇门,门开处,他两眼直欲喷火。

    看情形,这儿是九贝子的卧室,其豪华,其讲究自不在话下,但郭玉珠看的不是这些,而是……一张小檀木桌,桌上精美菜肴几味,一壶酒,碗儿成双,牙箸两对。

    桌后,两个人,一个是身穿裤褂,身材颀长,挺俊,挺英武,嘴唇上还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汉子。

    另一个,则是郭玉珠的枕边娇妻任梅君,她,坐在那位爷腿上,整个人偎在那位爷怀里,瞧模样儿恨不得贴到人家肉里去。

    她寸缕没穿,那双桃花眼水汪汪的,那张娇面,也许是小楼春暖,再不就是因为酒意,红红的。

    就这么一幕情景,看得郭玉珠两眼直欲喷火,关玉飞眉锋一皱,忙把脸别向一旁。

    那位爷一怔,任梅君霍地站起,一张春意盎然的娇面煞时变得煞白,转个身,伸手从床上抓起了衣裳掩住了身子。

    郭玉珠笑了:“怎么,还怕人看么,我看过的次数可不在少数!”

    那位爷霍地站了起来:“你是谁?”

    郭玉珠淡然说道:“让她说。”

    任梅君道:“九爷,他就是叛逆‘辽东’郭燕翎的儿子!”

    郭玉珠笑道:“你漏说了一句,我还是你的丈夫。”

    那位爷脸上变了色,喝道:“大胆,你擅闯……”

    郭玉珠道:“这两字不妥,我是来捉奸的。”

    那位拍了桌子:“闭嘴,来人……”

    郭玉珠淡然笑道:“老实一句话,就是你麾下‘神武营’的好手都来了,我也未必放在眼里……”

    那位爷怒哼一声,伸手就要去掀桌子。

    郭玉珠跨步进前,伸手按在了桌子上,那位爷没能掀动,郭玉珠笑道:“怎么样,阁下,我不比你这位‘神武营’的统带差吧。”

    那位爷脸色大变,转身就要往床上摸。郭玉珠脸色一沉,喝道:“别动,我不是冲着你来的,你敢乱动我让你血溅小楼。”

    那位爷没理会,以他的身份岂吃这个,只听铮然一声,一把长剑已掣在手中,他转身就要扑。

    任梅君伸手拦住了他,娇声说道:“九爷,别,没听他说么,他不是冲着您来的,您何必呀,再说……您不知道,他已尽得‘长眉’门绝学神髓……”

    那位爷冷冷一笑道:“我不信斗不过他,我早就想抓他了,只恨碰不上他,今儿晚上他来得正好……”郭玉珠含笑截口,道:“真的么,贝子爷?”

    那位爷冷然说道:“真不真你试试看!”

    只听一阵衣袂飘风声响自楼下,那位爷忙喝道:“来人!”

    郭玉珠淡然一笑道:“玉飞,别让他们打扰我。”

    关玉飞应了一声,转身而去,郭玉珠话锋微顿,望着那位爷又道:“九贝子,话我已说过了,我只要任梅君,绝不动你这贝子府一草一木……”

    那位爷喝道:“大胆,住嘴!”

    楼梯口砰砰两声,有人叫,也有人叱喝,想必关玉飞那边已交上了手。

    郭玉珠淡然一笑道:“九贝子,别盼他们了,有我那位兄弟一人站在楼梯口,你的从人一个也上不来,不信你可以看看……”

    那位爷没说话,长剑一抖,隔着桌子刺了过来!

    郭玉珠顺手抓起酒壶,往剑上一迎,铮地一声,火光四溅,那柄长剑硬被格往一旁,那位爷的身形也为之一晃,郭玉珠笑了,道:“怎么样,贝子爷?”

    那位爷红了眼,冷哼一声,抖手又是一剑。

    任梅君娇声说道:“九爷,您留神……”

    郭玉珠抬手把长剑格向一旁,道:“九贝子,事可不过三……”

    那位爷持剑左腕一沉,剑尖上指,刷、刷、刷一连攻出三招,飞快,威力也比前二剑增了一倍。

    郭玉珠扬了眉,酒壶往下一沉,一抖,剑尖一下飞上半空,然后他出左掌一点桌沿,那只小檀木桌往那位爷腰间挡去。

    那位爷临危还要护花,伸手拉过任梅君,一腿踢向桌子,砰,一声,一只檀木桌粉碎,杯盘乱飞,酒渍、菜汤溅得哪儿都是。

    只听任梅君惊叫说道:“九爷,我要落在他手里准活不成,我看咱们还是……”

    那位爷冷哼一声道:“看看谁落在谁手里!”一抖长剑又刺了过来。

    适时,任梅君拿衣裳裹住娇躯,闪身往后窗扑去。

    郭玉珠看得冷笑一声道:“任梅君,捉奸成双,走了你我这场官司就打不赢了。”一手拍向长剑,闪身追了过去。

    那位爷大喝一声,递剑便截郭玉珠。

    郭玉珠真有点冒火了,右掌一抓一抖,那位爷闷哼一声退后,长剑也脱手飞起,笃地一声插在门框上,同时郭玉珠闪电探左掌,直向任梅君抓去。

    那位爷的身手固然比郭玉珠差了很多,可是这一出手阻拦,多少毕竟碍点事儿,郭玉珠抓住了任梅君裹在身上的那件衣裳,“嘶”地一声扯下一大幅。

    任梅君可不在乎赤身露体,撞开窗户冲出翻了下去。

    郭玉珠冷冷一笑道:“没听见么,今儿晚上走了你,我这场官司就打不赢了!”他就要跟着冲出去。

    而,那位爷一柄匕首已递到他后心,郭玉珠胸中火儿增三分,冷笑一声:“看来你是想为她而死。”

    那位爷的这一手攻的是郭玉珠在所必救,是故郭玉珠只得反手一掌拍向那柄匕首,当他那左掌就要拍上那柄匕首的刹那间,他倏觉左掌一阵剧痛,他立即明白,那位爷手里不是普通的兵刃,而是一柄削铁如泥,吹毛断发上古神兵,他一惊撤掌,左掌闪电掠出,只一翻,便劈手夺过那柄匕首。

    再看右掌,横掌心一道口子,皮开肉绽血满手,幸亏躲得快,要不然他一只右掌五根指头非没四根不可。

    郭玉珠火上加火,匕首闪电一递,那位爷脸上从左眉到上嘴唇添了一道血沟,那位大爷大叫一声捂脸后退,郭玉珠转身掠出后窗。

    掠出后窗口,上楼再看时,夜色茫茫,空荡寂静,哪里还有任梅君的身影。

    这“九贝子’府后是一大片松林,黑黝黝的,浓荫遮天,正是个藏身的绝佳处所,郭玉珠一咬牙,闪身投进树林。

    他身法如电,在松林里来往三遍,没有,就是没有,找遍了每一棵树,翻开了每一处枝叶,就是没找着任梅君。

    郭玉珠气得脸发白,一跺脚冲出树林,重上小楼。小楼里一摊血,那位九贝子也没了影儿,楼梯口关玉飞还在斗那些鹰犬,郭玉珠他一怒扑出,掌中匕首化匹练,只见白光一闪,惨呼四起,五个鹰犬滚下两对半,加上原躺在楼下的共是九个。郭玉珠住身收势,神色怕人,威煞若神,连关玉飞都看得一懔:“怎么样,她……”

    郭玉珠冷哼一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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