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圈 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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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圈 套 (第1/3页)

    进城的时候,日头已经偏了西,等龙天楼进了内城,到了承亲王府,日头就要下山了。

    如今龙天楼进承亲王府容易得很,只是进了王府之后,照例还是得在签押房先见哈总管。

    等了半天,哈总管才一边擦嘴,一边剔牙地进了签押房,敢情他已经吃过晚饭了。

    对龙天楼,他似乎永远不够友善,也不知道对小衙门里来的都是这样,还是怎么着,两眼一翻,冷冷然道,“什么事儿呀?”

    龙天楼也来个傲不为礼,根本不拿他当回事儿:“我要见王爷!”

    “又见王爷有什么事儿?”

    “自然是公事。”

    哈总管脸色微一变,但是他没有发作:“你来得不巧,王爷这会儿没空。”

    “哈总管,我有急要大事!”

    哈总管冷冷地瞅着龙天楼:“再急要的大事,也得等王爷吃过饭吧。”

    敢情大厨房吃过饭了,小厨房这会儿正在开饭。

    没奈何,只好等了。

    龙天楼没说话。

    哈总管却剔着牙,漫不经心地问:“案子办得怎么样了,找着线索了吗?”

    “线索很多”

    哈总管目光一凝留了意:“呃?”

    “只是都还没有什么进展。”

    哈总管似乎有点失望:“呃!我看这件案子扎手,很不好办。”

    “也不能这么说,只要有线索,不愁追不出什么来。”

    “叭”地一声轻响,哈总管手里的牙签断在了嘴里。他手里一扔,嘴里一吐,道:“你来见王爷,就是为向王爷禀报有了线索?”

    “另外请王爷多宽限几天。”

    “为什么?”

    “头绪太乱,时间不够。”

    “恐怕不可能,你们要知道,这不是别的案子,格格在别人手里,再拖下去”

    “没有人愿意拖,也没有人敢拖,可是总要给的时间够。”

    “什么时间够不够,五城巡捕营养那么多人是干什么的?”

    “哈总管,我一不吃粮,二不拿俸,我不是五城巡捕营的人。”

    “可是你总是五城巡捕营找来办案的。”

    “对,我是五城巡捕营找来的,所以我只对五城巡捕营的统带—个人负责。”

    哈总管不会听不出来,脸上登时变了色:“你这是跟谁说话!”

    “哈总管,这儿没有第三人。”

    哈总管抬手就要拍桌子。

    龙天楼冷然道:“哈总管,你要是存心为承亲王府好,就不该对人这样,尤其是对我,你要知道,我不吃这一套。”

    哈总管扬起的手又收了回去,没拍下去,他狠狠地道:“你也别忘了,你是来见王爷的。”

    “怎么样?”

    “我可以让你见不着王爷。”

    龙天楼冷然一笑道:“哈总管,你的记性最好也好一点,我有王爷的手令,可是我不愿意跟你争,不过有句话我得说在前头,耽误了急要大事,你得担着点儿。”

    他说完话,抄起桌上一方水晶镇纸,往外就走。

    哈总管一把抓住:“慢着,你怎么能私自拿王府的东西?”

    “当着你哈总管的面,就不能叫私自拿,有了签押房的这方水晶镇纸,你我一旦跟王爷三头对面,也好证明我的确来过承亲王府。”

    哈总管一怔,旋即笑了:“老弟台,你可真是忙中不乱啊!跟你逗着玩儿的,你怎么当了真,请等等,我这就给你通报去。”

    他没等龙天楼再说话,一溜烟儿似地走了。

    龙天楼唇边浮现一丝冰冷笑意,把那方水晶镇纸又搁回了原处。

    哈总管卖力气的时候,真能办事,龙天楼负手踱步,走还没两趟,他就又进了签押房,陪着一脸的笑道:“你老弟面子真大,王爷一听说你来了,茶没顾得喝就立即准见,老弟台,跟我来吧!”

    龙天楼连谢也没谢就跟着走了。

    他知道,对付这种小人,就不能像对常人一样。

    许是承亲王刚吃过饭,懒得走动,这回是在他的书房接见。

    龙天楼进书房,承亲王已坐在那儿等着了,还没等龙天楼见礼,他先站了起来:“怎么,有线索了?”

    龙天楼躬身刚一声:“王爷”

    哈总管那里已欠身接了话:“回王爷的话,龙天楼说头绪太乱,时间不够,来请王爷多宽限几天。”

    承亲王一听这话,脸色变了,刚要发作,龙天楼没等他发作就说了话:“那只是附带,龙天楼有急要大事禀报王爷!”

    承亲王没发作,可是语气不怎么好:“什么急要大事?”

    “龙天楼斗胆,请王爷摒退左右。”

    哈总管一怔!

    承亲王道:“这儿只有我的总管”

    “事关重大,除了王爷,任何人都一样。”

    承亲王皱着眉,疑惑地看龙天楼。

    龙天楼泰然而立,回望着承亲王。

    承亲王突一摆手,“哈明,你出去。”

    哈总管忙道:“王爷”

    “我既然准他办案,就只有相信他,他要真会对我怎么样,你留在身边也帮不上什么忙。”

    “是!”哈总管没奈何,只好欠个身退了出去,临出去还盯了龙天楼一眼。

    龙天楼装没看见。

    承亲王往下一坐:“什么事?说吧!”

    “王爷!龙天楼特来请辞。”

    承亲王微一怔:“请辞?什么意思!”

    “这件案子,龙天楼办不了,五城巡捕营办不了,就是九门提督衙门也办不了。”

    承亲王站了起来:“你办不了,五城巡捕营办不了,连九门提督衙门也办不了,你是什么意思?”

    “王爷可知道,格格失踪以后,她的两个贴身丫头富儿、桂儿,还有两个那夜当值的护卫,都被除名逐出了王府!”

    “我知道,他们告诉我了,怎么样?”

    “据龙天楼的调查,富儿跟桂儿没回家去,至今下落不明,那两个护卫也都被人下毒灭了口。”

    承亲王一惊:“这,这是谁说的?”

    “刚禀报过,是根据调查。”

    “你怎么知道他们的家”

    “王爷,内务府有名册可以查。”

    “那你的意思是说”

    “富儿、桂儿跟两个护卫,都被人灭了口。”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被人灭了口,而不是”

    “王爷,富儿、桂儿有家不回,两名护卫回家后同时暴毙,看尸体很明显是中毒而死,您说这是什么?”

    “那么你的意思是说,线索中断,不好查了—”

    “不,龙天楼是不敢再往深处查了。”

    “不敢再往深处查了?为什么?!”

    “因为您给龙天楼的权限,是对王府以外,不是对王府以内。”

    承亲王脸色一变:“龙天楼,你是说”

    “王爷,龙天楼死罪,但显而易见,毛病出在王府之内。”

    承亲王一把抓住了龙天楼:“龙天楼,你胡说。”

    龙天楼平静地道:“龙天楼自知死罪,只是,王爷,格格失踪,丫头、护卫被除名逐出王府,两个不知下落,两个中毒暴毙,要不是因为他们知道些什么被人灭了口,您说又是什么?毛病不是出在王府里,您说又出在什么地方?”

    承亲王松了龙天楼,“砰”然一声坐了下去:“怎么会有这种事,怎么会有这种事……?”

    “龙天楼宁愿自己的判断错误。”

    “可是,可是……”

    “王爷,龙天楼告退。”

    他施—礼,要退。

    承亲王忙抬手;“慢着。”

    龙天楼停步道:“王爷?”

    “以你看,毛病真出在王府里?”

    “龙天楼刚禀告王爷,宁愿是自己判断错误。”

    “所以你不敢再查下去?”

    “目下龙天楼还无法肯定毛病是出在王府哪一个人身上,如果万一是位身分高的,龙天楼实在吃罪不起。”

    “可是你总不能不管我的女儿啊!”

    “王爷可以请旨,派侍卫营负责侦办。”

    “可是我信任你呀,别人都摸不着头绪,你刚接办就查出了眉目。”

    “可是,王爷,龙天楼是个百姓,五城巡捕营是个小衙门,连九门提督都嫌官卑职小……”

    “我准你放手去查,放手去办。”

    “这……”

    承亲王忙站起:“龙天楼,你只管放手去办事,不管将来查出是谁,自有我做主,我不怪你。”

    龙天楼迟疑了一下:“如果王爷非让龙天楼侦办下去不可,龙天楼不敢不遵,但是要王爷再下一纸手令。”

    承亲王道:“不是已经……”

    “王爷,那是对外,对王府之内,您以前下的那纸手令,恐怕起不了什么效用。”

    承亲王毅然点头:“好,我就再下一纸手令给你。”

    他说写就写,这回是亲自提笔,一纸手令一挥而就,照样地盖了他那颗小印。

    龙天楼双手接过手令,道:“有了王爷这纸手令,龙天楼马上就可以展开侦查,只是,为免打草惊蛇,还请王爷不可对任何人提及毛病出在王府之内。”

    “这个我知道。”

    “敢问王爷,格格房里,收拾得一干二净,是谁的主意?”

    “是福晋的主意,她非说是闹大仙不可,所以把那个屋的东西全烧了,怎么?”

    “龙天楼斗胆,福晋做差了,这么一来把所有的线索全毁了。”

    “线索?”

    “不管格格是为什么失踪,只要是在她房里失踪的,出事现场多少可以找到些线索。”

    “我就说嘛,闹什么大仙,偏偏她信这个。”

    “房里的线索没了,可能知道内情的人,两个下落不明,两个已被人灭了口,这件案子实在很难办。”

    承亲王呆了一呆,道:“龙天楼,你真以为毛病会出在我王府里?”

    龙天楼道:“王爷,如果您真要我说,我只好说,不敢十分肯定,但是王府里的这些人,涉嫌最重。”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王府上上下下,谁会跟她有仇?”

    “王爷,不一定非跟格格有仇不可。”

    “那么,是跟我有仇?”

    “王爷,也不一定非仇不可。”

    “那你说究竟是为什么?”

    “目下还不知道,不过不难查明。”

    承亲王“砰”然一声拍了桌子:“查,赶快给我查,只查出是谁来,我扒他的皮,抽他的筋!”

    龙天楼道:“王爷能否不动声色?”

    承亲王叫道:“不动声色?我的独生女儿失踪了,现在下落不明,生死难卜,竟是我这座王府里的人干的,我平日对他们不薄啊!他们竟你还让我不动声色!”

    龙天楼淡然道:“王爷,你这样于事无补,一旦走漏消息,反倒打草惊蛇,对破案,对格格都大不利,为了这件案子,为了您的独生女儿,您只有隐忍不动声色。”

    承亲王一下子又像泄了气的皮球,半晌才道:“好吧!我听你的,你赶紧给我查,赶紧救回我的女儿来,我这么大年纪,只这么个女儿,万一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

    承亲王竟流下两行老泪,低下了头。

    也难怪,毕竟是父女至亲。

    龙天楼心里也不免为之戚然,道:“您放心,草民一定尽心尽力,草民既然接办了这件案子,好歹总要给王爷一个交代。”

    承亲王抬起了头,举袖拭泪,摆摆手道:“要是没什么别的事,你去吧!”

    “是,草民告退。”

    龙天楼欠身一礼,退出书房。他这里刚带上了书房的门,哈总管已从长廊那头快步迎了过来。

    龙天楼加快两步,在长廊中间迎着了哈总管,哈总管忙不迭地道:“见过王爷了?”

    “见过了。”

    “怎么样?”

    “哈总管是问”

    “你不是来求王爷宽限的吗,我是问王爷答应了没有。”

    “好说歹说,王爷总算答应了。”

    哈总管微一怔,看了看龙天楼道:“王爷答应归王爷答应,你们还是要加紧侦查啊!格格失踪有不少日子了,万一”

    “哈总管放心,我不但不会松懈,反而更要加紧侦查,王爷恩厚,不能不报,况且那么些口子的脑袋,在刀口上搁着呢!我敢松懈吗?”

    哈总管迟疑了一下:“这么些日子了,真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吗?”

    哈总管很关心、很热心,足见一片为主之忠心。

    龙天楼微一摇头:“我跟哈总管说过,目前头绪很乱,也就是说,线索不是没有,只是还很难说哪个有用,哪个没用。”

    哈总管两眼似乎一亮,忙不迭地道:“都是些什么样的线索?”

    龙天楼摇头道:“事关办案机密,恕我不能奉告。”

    哈总管一怔,显然有些不高兴了:“这是我们承亲王府的案子,我是承亲王府的总管。”

    “哈总管原谅,我只知道我是在找寻格格,拯救格格,在巡捕营,我只对统带负责,在王府,我只对王爷负责。”

    龙天楼说话的语气、态度都不错,可是听进哈总管耳朵里就受不了了。

    本来嘛,他堂堂一个王府总管,谁对他不是客客气气,敬畏三分,几曾碰见过这么一个人,受过这个。

    哈总管他脸色难看,就要发作。

    也就在这时候,从前头转过—行人来。

    这一行人,共是七位,清一色的旗装女子。

    前两个,后四个,都是丫头打扮,而走在两个丫头之后,四个丫头之前的,却是位使人觉得眼前一亮的贵妇人。

    她,卅上下年纪,有着一副让人心跳的身材,蛾眉淡扫,薄施脂粉,但却娇媚无限,尤其一双眸子能摄人魂魄,成熟的风韵更是醉人。

    龙天楼方自微怔,哈总管已急步趋前,打下千去:“奴才恭迎福晋。”

    敢情这位是承王福晋。

    龙天楼又一怔,也跟着欠了身。

    “起来。”

    “谢福晋。”

    哈总管起来了,垂着手哈腰微退。

    美福晋的一双勾魂眼波瞟向了龙天楼:“这是谁家的孩子呀?”

    孩子?她才多大年纪?

    许是官太太们都爱这调调儿。

    哈总管忙道:“回您的话,他就是巡捕营请来办案的那个江湖客。”

    “是的。”

    美福晋深深看了龙天楼一眼:“叫他跟着来,我要问话。”

    叫的是龙天楼,话却是对哈总管说。

    这许又是官太太的作风。

    “喳!”

    在哈总管恭应声中,美福晋留下一阵香风,带着六个丫头擦身而过。

    哈总管瞅着龙天楼道:“走吧!”

    福晋宠召,岂能不去?

    龙天楼迟疑了一下,只好跟着走了。

    哈总管带路,循着那阵能让人脸热心跳的香风,走画廊,走小径,到了一间精舍前。

    天色还没全黑,精舍里已经有了灯光。龙天楼跟哈总管刚到精舍前,适才六名丫头中的一名,从里头走了出来,道:“福晋叫你们进去。”

    哈总管忙带着龙天楼进了精舍。

    进精舍一看,眼前是个精美的小客厅,精美而不失典雅。

    美福晋已然居中高坐,一双勾魂眸子直盯着龙天楼。

    哈总管上前打千,龙天楼则躬了躬身。

    美福晋像没看见哈总管,紧盯着龙天楼说了话,话声有点冷意,但却难掩娇美:“你是富尔找来的?”

    龙天楼如今当然知道富尔是谁,从容应道:“是的。”

    “你是从哪儿来的?”

    “草民来自江湖。”

    “我还能不知道你来自江湖!”

    “草民来自关外。”

    “呃,关外?你姓什么,叫什么?”

    “草民龙天楼。”

    美福晋深深看了龙天楼一眼:“名字很不错。”

    “福晋夸奖。”

    “富尔找你来,当然有他的理由,只是你有把握吗?”

    “草民不敢说有把握,但尽心尽力。”

    美福晋的眉梢儿挑了挑:“没把握你来干什么?你可知道,王爷限期破案,破不了案就要脑袋。”

    “草民知道。”

    美福晋还待再说。

    哈总管一旁插了嘴;“禀福晋,人家跟巡捕营的白殿臣沾亲带故,不能不来,来了之后果然不同凡响,据人家亲口说,已经掌握了若干线索了。”

    龙天楼何等样人,焉能听不出来,哈总管这话是在“烧火”,可是他不在乎。

    美福晋“呃”地—声道:“已经掌握若干线索了?我倒是轻看了你。都掌握到什么线索了?”

    哈总管接着便道:“奴才正想禀告您别问,哪知道慢了一步,您还是问了。”

    这是第二把火。

    美福晋转脸望哈总管:“怎么了,我为什么别问?”

    哈总管道:“奴才刚就碰了一鼻子灰了,人家说在巡捕营只对富尔一人负责,在王府只对王爷一人负责,这意思您懂吗?就是说关于这件案子的案情,只字儿不能对第三个人说。”

    美福晋叱道:“胡说,哪有这种事!”

    “奴才大胆也不敢在您面前胡说,不信您问问!”

    美福晋霍地转过了脸:“对我也不能说吗?”

    龙天楼欠身道:“福晋原谅,事实上草民所说已掌握若干线索,只是为让哈总管宽心。”

    哈总管哼哼一笑道:“这话好听多了。”

    美福晋脸色一变:“龙天楼,你敢欺我!”

    “草民不敢。”

    “那就给我说。”

    “福晋原谅,草民无可奉告。”

    哈总管烧上了第三把火:“您听听。”

    美福晋拍了座椅扶手:“好大胆的龙天楼,竟敢哈明,绐我拿下!”

    “喳!”

    哈总管这一声应得既嘹亮又舒服,走上前伸手就抓龙天楼的胸口。

    龙天楼抬手一挡,硬把哈总管震得退了两步,一龇牙,一咧嘴,抱住了腕子。只听龙天楼道:“慢着!”

    他左手从怀里掏出了承亲王亲笔所写那纸手令,一抖抖了开来,道:“福晋,草民奉有王爷手令。”

    哈总管忙道:“福晋,那纸手令只是对外给他方便。”

    龙天楼淡然道:“你看清楚了,这是另一张。”

    伸手把那纸手令递到哈总管眼前。

    哈总管定睛看去,一怔,旋即道:“禀福晋,这纸手令是对咱们府内的。”

    美福晋霍地站起:“对哪儿都一样,要弄清楚我是谁,我不管什么手令不手令,我说拿下就得拿下!”

    “这”

    哈总管犹豫着没敢上前,他倒不是怕龙天楼手里那纸手令,他是怕龙天楼那双手。

    龙天楼欠身道:“禀福晋,草民要对王爷负责,加以草民一身系无数条性命的生死存亡,实在碍难从命,福晋原谅。”

    话落,他转身往外行去。

    “站住!”

    美福晋冷喝。

    龙天楼像没听见,人已经出了精舍。

    美福晋许是既急又气,急扭几步追出了精舍,大声厉喝:“站住!我叫你站住!”

    龙天楼仍不理。

    可是美福晋这一声厉喝,惊动了王府当值的护卫,蓦地奔过来两个,正挡住龙天楼的去路。

    美福晋忙叫道:“拿下,把这个人给我拿下。”

    两名护卫不能不听福晋的,奔过来就抓。

    龙天楼一扬手令,沉喝道:“王爷手令在此,谁敢拿我!”

    两名护卫一怔,硬生生把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

    只听美福晋撒泼似地叫道:“叫你们把他拿下,听见没有?不快把他拿下,我要你们的脑袋!”

    两名护卫一惊,就要再动。

    适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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