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大阴谋
第十二章 大阴谋 (第3/3页)
酥胸往前一挺,硬迎龙天楼的手指。
龙天楼只想制玉妞穴道,并不想伤玉妞,更不敢碰玉妞的酥胸,他一惊沉腕收手。
就在龙天楼沉腕收手的当儿,玉妞娇躯一转,飞也似地扑进了里间。
“玉妞!”
龙天楼叫一声追了进去。
里头只一间卧房,一澡盆的水还在房里。
龙天楼的身法不能说不够快,但是当他扑进卧房的时候,却已不见了玉妞的踪影。
龙天楼刚一怔。
外头传来了玉妞的声音:“告诉我爹,我很好,让他放心。”
龙天楼疾快如电,又扑回前头,但是前头仍不见玉妞的踪影。
一定是出去了。
龙天楼如电光石火般扑出了精舍。
精舍外寂静无人。
龙天楼提一口气,施展高绝身法,在转眼工夫间,搜遍了整个院落,没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没有,就是没有玉妞的踪影。
不但没有玉妞的踪影,就连那两个丫头也不见了。
走了,都走了!
他们能快过龙天楼?
龙天楼也不信,腾身拔起,直上最高一处屋脊。
居高临下,附近街道、胡同尽收眼底。
没有,就是没有。
龙天楼怔住了,站那儿发呆。
他见着了被劫掳的玉妞,可玉妞一点也不像被劫掳,而且还变成了那个样子。
见是见着了,但在转眼之后却又不见了。
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简直像个梦。
是梦么?
不,不是梦,是铁一般的事实。
使得龙天楼痛心的事实。
玉妞怎么会变得不顾一切?
甚至连她生身之父都不顾了?
她为的是什么?
她想干什么?
龙天楼只明白一点,玉妞所以有今天这种“变”,是因为他。
是因为他龙天楼。
不能全怪他,但是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万一玉妞有个好歹……
他怎么向五叔交代?!
想到这儿,他一时血气腾涌,头脑欲裂,几几乎站立不稳,差点从房脊上栽下去。
他原本是找八阿哥那位腻友,借以营救玉妞的,但他见着了玉妞,却没能救出玉妞,而那位八阿哥腻友的面都没见着,回去又怎么跟福康安、八阿哥交代。
不能跟五叔交代也好。
不能跟福康安、八阿哥交代也好。
他总得离开这儿,不能老耗在这儿,定了定神,暗暗叹了口气,刚要走。
突然,一丝异响传入耳中。
他听觉敏锐,一听就知道,这丝异响来自脚下,也就是脚下这间屋里。
莫非人藏在屋内,根本没逃离这座宅院。
有此一念,他行动如电,矮身一窜,顺着屋子东头翻了下去,然后贴身屋角往外看。
只见屋子里鬼魅也似地飘出了两个黑衣蒙面人,两个人出屋凝一下神,像是在听什么。
果然,只听左边一个开口说道:“走了。”
右边一个道:“看来姓白的那个妞儿可信。”
左边黑衣人吃吃地笑道:“怎么不可信,一入本教就得把自己全部奉献,要是怀有二心,她还图什么?”
龙天楼听得心神猛震,提一口气闪电般扑了出去。
两个黑衣蒙面人想来不是等闲之辈,相当机警,龙天楼一扑出屋角,他们就有所警觉。
只可惜他们碰见的是龙天楼。
没来得及动,也没来得及吭一声,左边黑衣蒙面人已中了龙天楼一指倒了下去。
右边黑衣蒙面人倒是有机会出了手,只是他刚送一招,就被龙天楼一把扣住腕脉,同时喉咙上了一道铁箍,霎时他血脉倒流,难以呼吸,差点没闭过气去。
龙天楼右手扣他腕脉,左手扼他喉管,轻喝道:“有一句说一句,要不然,小心我捏碎你的颈骨!说,你们的人都躲哪儿去了?”
那黑衣蒙面人摇摇头。
龙天楼两手立即力加三分。
黑衣蒙面人血脉倒流,不能呼吸,憋得喉头格格作响,人又挣扎不得,只见他两脚乱踢弹,连连点头。
龙天楼扼他喉管的手略松了些,黑衣蒙面人立即一阵剧喘,差点没咳嗽出声。
“答我问话。”
黑衣蒙面人只喘不说话。
龙天楼冷笑道:“地上还有一个呢,要是等我改变心意换他来问,你可就没命了。”
黑衣蒙面人忙道:“我说……人都在……”
一个“在”字刚出口,龙天楼突然目闪寒芒,但他发觉得仍嫌迟了些,从那黑漆漆、打开着的两扇门里,奔电似地打出两点乌芒,已经打在了两名黑衣蒙面人身上。
在龙天楼掌握中的这名黑衣蒙面人,连哼都没哼一声,身子一挺,往后便倒。
好不容易到手的线索,霎时间又断了。
龙天楼大急,松了那黑衣蒙面人,飞身扑进屋里。
屋里漆黑无灯,但难不倒目力锐利的龙天楼,他刚进屋,就见一蓬乌芒迎面打来。
暗器,淬了毒的暗器。
用的是满天花雨手法。
距离近,龙天楼又是极猛的扑势,的确是难躲难闪。
好在龙天楼早想到了,他伸手一拉右边那扇门,一阵“笃笃”,乌芒全打在门板之上,然后,龙天楼右掌反震,那扇门板离框飞起,向暗器打来处撞去,与此同时,人也跟着扑了过去。
龙天楼的应变不能说不够快。
那扇门板的力道,也不能说不够猛。
砰然一声大震,门板正砸在暗器打来处,通往里间的一扇门上,那扇门也掉了,而且两扇门板往里撞出老远,砰然,哗啦又是一阵,在响声中,龙天楼人已扑进了里间。
但是,他似乎还是慢了,瞬间之后,一切归于静止。
地上两扇门板,挨着门后的一个衣橱撞破了,眼前是间卧室,应用什物一应俱全,就是不见人影。
没有人,那蓬淬毒暗器是怎么打出来的?
靠后有扇窗户,如今窗户关得好好的,人也不可能越窗跑了。
那么人哪儿去了?
难道刚才那蓬淬毒暗器,是由机关消息控制打出来的?
经由机关消息控制打出暗器,不是没可能,而且也常见。
但是,经由机关消息控制打出淬毒暗器,灭屋外两个人的口,这就不可能了。
龙天楼竭尽目力搜寻,一眼瞥见那被撞破的衣橱底,是个长方形黑黝黝的洞。
霎时,他明白了,有地道,这座宅院底下有地道。
一步跨到衣橱前看,那长方形黑黝黝的洞里,有一道石梯直通下去。
难怪玉妞能走得那么快,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难怪玉妞说,八阿哥那腻友,就在这座宅院里,但是,她不想见你,你就别想见着她。
龙天楼没有犹豫,跨进衣橱,拾级而下。
一人多高处,石梯走完,到了底。
眼前黑忽忽的,但是身左三四丈,隐现一线灯光。
他闪身过去,到近前看,才看出那是两扇虚掩着的石门,轻轻推开石门,光亮立即外泄,猛然看见石门上方横刻着四个大字:“桃源别府”。左下方另有一行小字,刻的是;“洪武二年春”。
龙天楼一怔,但旋即脑际灵光电闪,想起了一件事。
他听说过这么一个传闻,明太祖当年属意惠帝之初,刘伯温留给他一个锦囊,嘱他日后立储的时候阅视,太祖属意惠帝,阅视锦囊,发现刘伯温指点,储君一旦登基将有大难,可于潜宅地下建别府以为避难之用。
有这么个传闻,从明太祖以至如今的大清乾隆,始终没人发现,没人能加证实。
而如今在这座大宅院下发现这么一个“桃源别府”,府称“桃源”,当有避难之意,难道说这就是传闻中的惠帝避难别府,这座大宅院,就是惠帝登基前的潜宅。
龙天楼如今无暇求证这些,平静了一下自己,举步跨进石门。
进石门再看,看得他心神震动,立又怔住。
眼前竟然是个院子,有花草的院子,格局规模跟上头的宅院居然一模一样。
有光亮,不见灯,不见火把,光亮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
定过神来,他先闪身飞扑,遍查两边厢房。
看厢房里的摆设,有人住,却不见人。
他直扑后院,刚要进后院,两名黑衣蒙面人并肩挡在眼前,拦住去路。
左边黑衣蒙面人冰冷道;“你运气真不错,居然能找到‘桃源别府’!”
右边黑衣蒙面人冰冷道:“他运气不好,这是幽冥地府,来了就走不了了!”
两人同时袍袖一层,疾撞龙天楼胸腹。
龙天楼只觉一片威猛劲气迎面撞来,冷笑一声道:“应该是你们俩运气不好,碰上了我!”双掌一扬,迎着那片劲气拍了出去。
砰然一声,两名黑衣蒙面人踉跄倒退。
龙天楼迈步进了后院。
沉喝声中,两名黑衣蒙面人腾身扑来,一左一右,分袭龙天楼要害。
龙天楼身躯飞旋,双掌并探,同时扣住了两个黑衣蒙面人的腕脉,两个黑衣蒙面人立即不动了。
龙天楼道:“你们都是天香教中人。”
左边黑衣蒙面人道:“不错。”
“我只找你们教主,不愿多伤无辜。”
右边黑衣蒙面人冷然道:“恐怕你非杀光天香教的人,才能见着我们教主。”
“这么说,你们那位教主,是拿你们当替死鬼了。”
左边黑衣蒙面人道:“天香教的教规如此。”
龙天楼冷哼声中,两手振腕一抖,两个黑衣蒙面人离地飞起,半空中连翻几个跟头,砰然摔在地上没再动,他扬声道:“龙某已经进了‘桃源别府’了,你们无处可躲了,谁是龙某要找的人谁明白,自己出来吧!”
只听一个娇媚无限的女子话声传了过来:“你要找我是不是?”
这话声,有点像承王那位美福晋,可又不全像。
而且,话声似来自四面八方,令人难以捉摸。
龙天楼道:“那要看你是谁了。”
“为什么不先告诉我,你要找谁?”
“天香教主。”
“我可以告诉你,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既然是我要找的人,你可以出来了。”
“你刚才没听我那两个属下说的话吗,你要杀尽天香教的人,才能见着我,我天香教还有不少人呢。”
龙天楼双眉一扬,道:“我不愿多伤无辜,只是因为上天有好生之德,以我个人的看法,你天香教留下任何一个都是祸害。”
那娇媚话声吃吃笑道:“那你就大义伸手,为世除害吧!”
一阵疾速衣袂飘风声,两个黑衣蒙面人不知道从何处出现,一前一后,平飞直射扑向龙天楼。
龙天楼站着没动,容得两个黑衣蒙面人扑近,突一侧身,两个黑衣蒙面人从身前交错而过。
龙天楼趁两个黑衣蒙面人交错而过的刹那间,疾探双掌,抓住两个黑衣蒙面人的脚脖子,—捏即松,大叫声中,两个黑衣蒙面人掠出老远,砰然落地,满地乱滚没能再站起来。
只听那娇媚话声道:“好俊的‘擒龙手’。”
龙天楼冷然道:“还有么?”
“多得很,可惜他们都不在这儿。”
龙天楼道:“都在各大府邸之中。”
那娇媚话声吃吃笑道:“你说着了,可惜你知道了也没用。”
“只因为你们不打算让我活着出去。”
“你能不能活着出去,那在你,不在我。”
“这话怎么说?”
“我这个教主爱才心切,求才若渴,尤其是像你这么个人,使我难以自持,你要是愿意投身我天香教”
“我就可以活着出去。”
“岂止,还有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极天下的风流温柔情趣。”
“你找错了人了,这一次,我既然找着了桃源别府,既然在这儿堵住了你,不揪出你来,不彻底消灭天香教,不揭发你们进行的那个大阴谋,我自己都不愿意活着出去。”
那娇媚话声格格笑道:“这么说,你是打算不成功,便成仁了。”
“可以这么说。”
“你怎么这么傻,谁当他们的皇上对咱们不是一样,干吗这么死心眼儿,放着荣华富贵不要,极天下之温柔、风流情趣不享用?”
“人各有志,既然为这件事来了京里,我不能虎头蛇尾!”
“你来京的目的,并不是为这,是不是?”
“那只怪你们,怪你们不该让我发现了你们的大阴谋。”
“你也是汉人,大阴谋关你什么事?”
“碰巧白五爷是我的长辈,十五阿哥、福贝子跟我投缘,知交如兄弟。”
“你还漏说了一点。”
“什么?”
“你龙家跟礼王府的关系。”
龙天楼心头一震:“你知道的不少。”
“在当年礼王府这档子热闹大了,京里谁不知道?”
“你知道这些原因就好。”
“你要是投效天香教,有些人对你,会比颞琰、福康安对你更好。”
“那没有用,正邪自古如冰炭,忠奸由来不相容。”
“这话不对,你凭什么肯定谁正谁邪,谁忠谁奸呢?”
“是非自有公论,公道自在人心。”
“那么你顾你的长辈白五爷,就能不顾你长辈白五爷的女儿玉妞?”
龙天楼心神猛一震动:“她自甘堕落,自甘步上歧途,我有顾她之心,无顾她之力,也就怪不得我了。”
那娇媚话声娇媚一叹道;“既是这样,那我就不再说什么了,你只能找到我在什么地方,你就来见我吧!”
龙天楼早就在说话的时候,暗中猜到那娇媚话声人儿的藏身处了,是故在那娇媚话声一落的同时,他立即腾身而起,疾扑左前方树丛中的一座精美小楼。
一个起落,楼下腾身又起,直上楼头,扬掌劈开了那两扇门。
砰然声中,两扇门豁然大开,楼中的情景,却看得龙天楼心神狂震,面红耳热。
小楼之中,是间华丽已极的卧房,正对两扇门的八宝软榻上,斜卧着一个美艳妖媚的少妇,她身上只搭着一块蝉翼般轻纱,里头未着寸缕,横陈玉体,等于是显露无遗,成熟的**,修长的**,凝脂般肌肤,丰胸细腰……
她正笑吟吟地望着龙天楼。
此情此景能令人……
但她绝不是承王那位美福晋。
龙天楼吸一口气,立即把脸转向一旁:“这就是你们天香教?”
“不错,动心么?”
“难道你不懂羞耻?”
“每个人出生的时候都是这样,还我本来,何谓羞耻,再说,本教连**都不禁,这又算得了什么?”
“答我问话,你何来断肠红,又为什么能使人卖力卖命?”
“既知道我是八阿哥的腻友,这一问岂不多余。”
“八阿哥只是一个被人利用的糊涂可怜虫。”
“呃,你看得倒是很清楚啊,为什么不再看清楚一点。”
“我看得很清楚,但是事关重大,我不能不掌握证据。”
“那么你以为是”
“和坤。”
美艳少妇格格娇笑,笑得浑身乱颤,“你说是谁就是谁吧。”
“等我掌握到证据,该是谁,就是谁!答我问话,你怎么会有断肠红?”
“只你能擒住我,还怕我不告诉你么?”
“你以为我擒不住你?”
“未必,因为我身上滑不留手。” 。
龙天楼心头一震,扬起了右掌。
他不敢扑过去,还真不敢,只打算虚空扬掌。
只听美艳少妇道;“在你出手之前,我让你看场好戏,你必须得看,而且得从我身上望过去。”
她一扬手,身后一幅丝幔倏然落地。
丝幔后,是一面大镜子,镜子里正有着令人血脉贲张,心惊胆战的一幕。
龙天楼不愿看,但他不能不看,因为那一幕是
一张软榻,榻上躺着一个半裸少女,是玉妞,玉妞像得了病,发了狂,娇靥通红,星眸半闭,正在扭动,正在挣扎,两个丫头似的少女,正死命地按着她。
在榻旁,站着一个蒙面人,只头上戴着个黑布罩,**上身,穿着短裤,也在挣扎,也在扭动,旁边另有两个黑衣蒙面人死命拉着他。
龙天楼急道:“这是”
“这是呀!”美艳少妇娇声道;“两个人都被喂了媚药,药力已经发作了,一旦那四个人松了手,你想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龙天楼热血上涌,眼都红了:“你们卑鄙,该杀!”
他闪身欲扑。
“没用,救不了她,那只是一面镜子,人并不在那儿!”
“你”
龙天楼扬拳欲劈。
她毫无惧色,反而吃吃媚笑;“这样更救不了她,除非你的手能比我的话快,你愿不愿冒这个险试试。”
龙天楼不敢冒这个险,他知道,他只慢一刹那,玉妞的一辈子就完了,命也完了。
他这里手刚一顿。
她又吃吃笑着说了话:“要想救她只有一个办法,马上投效本教,先过来侍候我。”
龙天楼杀机洋溢,威态吓人,逼着她道:“你敢让我靠近?”
她娇笑道:“我没那么傻”
她扬起玉手,两根水葱似的手指捏着一颗豆大赤红药丸,道:“你先服下这个,然后想怎么靠近我都行。”
龙天楼心头一震:“想必这也是媚药。”
“当然,我总舍不得给你服断肠红,是不?”
龙天楼抬眼又望那面大镜子,玉妞跟那个蒙面人挣扎、扭动得更厉害了。
两个丫头几乎按不住玉妞,两个黑衣蒙面人也快拉不住那个男的了。
龙天楼心里惊急交集,但是毕竟他还是镇定过人,惊急交集的时候,他脑中闪电飞旋,一方面思忖对策,一方面判断玉妞所在。
到底,他智慧超人,就在这惊急交集的极短时间内,玉妞的所在让他琢磨出来了
那面大镜子,竖立在美艳少妇背后,照理说,镜子是照人的,也就是说,镜子在哪儿,镜中人必在它的相反方向。
但是,龙天楼如今面镜而立,美艳少妇也横身裸卧在镜子之前,镜子里至少该照出这两个人影。
而偏偏镜子里没有这两个人影。
足证,这面镜子有鬼。
也就是说
就在这一刹那间龙天楼双手凝足了真力腾身跃起,直扑那面镜子,人在半空,双手齐发,右掌猛劈那面镜子,左手一指点下。
龙天楼的动作一气呵成,其快如电,美艳少妇连惊呼都没来得及,就被制了穴道。
与此同时,砰!哗喇,那面大镜子粉碎。
镜后一个衣橱大小的方洞,直通榻后另一间,那幕景象,就在那另一间中。
那两男两女闻声见状,各自松了手上的人就跑。
那个男的,猛兽似地扑向床上的玉妞,
龙天楼掠到,单掌一挥,那人头颅破碎,脑浆进裂,尸身飞出老远,撞在墙上摔下了地。
也就在这时候,半裸的玉妞从床上腾起,两条粉臂紧紧地抱住了龙天楼,绵软发烫的娇躯揉进了龙天楼怀里,还星眸半闭,不住呻吟。
龙天楼猛一惊,抬手就推,触手是玉妞柔嫩滑腻的发烫肌肤。
他又一惊,出指闭了玉妞的穴道,玉妞不动了,两条粉臂也松了,砰然一声摔回床上。
他吁了一口气,翻起床单盖在玉妞身上,回身再找美艳少妇。
如今的美艳少妇,睡美人似地卧身软榻,一动不动。
不动的时候都够让人触目**的。
龙天楼也给她盖好,往她耳后的摸,扯落了一张制作精巧、其薄如纸的人皮面具。
不是承王那位美福晋是谁。
龙天楼在她四肢各点一指,然后拍活了她身上的穴道,轻哼声中,她醒过来了,入目身侧的龙天楼,她居然笑了:“还是你行,弄了半天,你喜欢这样,也行”
“住口!”龙天楼抖手一个嘴巴子,打得美福晋花容失色,一缕鲜血顺着香唇流下。
“哟,挺英雄个人物,你也会打女人呀!”
“那是因为你不是人,说,你怎么会有断肠红?”
“你说呢?”
“我要你说。”
“这告诉你什么,你既知断肠红,就该知道断肠红是谁的独门毒物,我蒙他恩典,把衣钵传给了我,不行么?”
“当然行,他人呢?”
“死了,算算日子早随草木同朽了。”
“他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美福晋吃吃笑道:“你想,我已经接了他的衣钵,能甘心脑袋上还顶个人么?”
敢情是死在她手里。
龙天楼心头一震:“你可真是毒如蛇蝎啊。”
她娇笑道:“你没听说么,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刺,两者不为毒,最毒妇人心。”
龙天楼道:“那么,你又是替谁卖力卖命?”
“我不告诉你了么,只能擒住,还怕不知道!”
“难道我现在还不算已经擒住了你。”
“你只擒住了我的人,可没擒住我的心。”
龙天楼道:“事已至此,你还没有正经。”
她吃吃笑道:“谁叫我是这么个女人,只能让我死心塌地,我能把命都给你。”
龙天楼冷笑道:“你的命已经掌握在我手里了。”
他端过了烛台,另一只手揪住了美福晋的头发,道:“女人家没有不爱惜花容月貌的,尤其是你,不要让我烧了你的头发,毁了你的脸。”
她娇笑道:“命都保不住了,还在乎什么花容月貌。”
龙天楼道:“既是这样,那你带着丑样走吧。”
他把烛火凑近了美福晋的头发,“嗤”的一声,一股青烟,一股焦味。
美福晋脸色一变:“对我这么个女人,你真忍心。”
“你看错了人了,我可没那么好的耐性。”
美福晋一叹道:“我碰见过不少男人,你是头一个长着一副铁石心肠的。”
她牙关就要用力。
龙天楼眼明手快,松了她头发,一把捏开了她的牙关,道:“你作的孽已经够多了,到现在还守口如瓶,你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谁?你要明白,你不过也是个被人利用的工具而已,难道一点赎罪的心都没有?”
美福晋神色一黯,居然挂落了两行珠泪。
“话我说到这儿了,你要是能揭发这个大阴谋,也许可以减轻自己一点罪过,该怎么办随你,我不信你不说我就追不出罪魁祸首来。”
手松了美福晋的牙关。
美福晋头一低道:“自以为接了他的衣砗,就可以天下无敌,自以为世上男人都可以让我摆布在股掌之上,没想到却碰见了你。你往后找吧,只进了后头那间石屋,你要的东西就都在里头了。”
猛抬头,娇驱猛颤,一缕鲜血从唇角流下,她两眼盯着龙天楼,往后倒了下去,然后不动了。
龙天楼心神震动,伸手合上了她那双曾经能勾人魂、摄人魄的妙目,转身下榻,到了后头那一间。
放好烛台,一只手抵上了玉妞那晶莹滑腻的后心,盏茶工夫之后,玉妞娇靥上的红热渐退,他掌心微一震,玉妞檀口张处,一口黑水吐了出来。
他吁一口气收回了右掌,翻腕拍活了玉妞的穴道。
玉妞醒过来了,她还没看见别的,只看见龙天楼站在她身前,只看见自己躺在床上,半裸的娇躯盖在床单下,她脸色一变,旋即冷笑:“你想干什么?给你你都不要,你不会用强吧?”
龙天楼真想给她个嘴巴子,可是到底还是忍住了,冷冷指了指那具死状可怖的男尸,又指了指前头软榻上的美福晋。
玉妞都看见了,脸色为之大变:“还是你行啊!我不能不承认别不过你。”
龙天楼冰冷道:“为免让五叔看了难受,你穿好衣裳,我送你回去。”
“你走吧,不要管我,我不回去。”
“难道你真想害死五叔?”
“你认为我还能回去,有脸回去?”
龙天楼吸了一口气:“玉妞,五叔就你这么一个,你总是他的女儿!”
玉妞摇头道:“我不能回去”
龙天楼双眉一扬道;“玉妞,你要知道,我可以制你穴道,然后用床单一裹带你走,但是那样会伤五叔的心,我都不忍,难道你忍?”
玉妞突然流了泪;“可是我已经这样了,你看也看了,碰也碰了,你让我以后怎么办?”
龙天楼心头一震:“玉妞,我是为救你,只好从权,再说自小咱俩就跟兄妹一样”
“跟兄妹一样,”玉妞道:“你这么想,我不这么想!”
“玉妞”
“你要是让我跟你回去,只有一个办法,要不然我只有死。”
“玉妞”
“光叫我没有用!”
“这样好不好,回去听听五叔怎么说?”
“你不用施缓兵计,一个人要是想死,在哪儿都能死。”
“玉妞”
“叫你别光叫我,你没听见?”
龙天楼大感作难,他知道玉妞的脾气,说得出,做得到,可是偏偏他对她已经有了成见。
这该怎么办?
龙天楼道:“我没想到,你对我误会那么深,到现在还会愿意?”
“谁叫是误会?”
“玉妞,事关一辈子,你最好多想想。”
“我想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玉妞”
玉妞突然脸色一沉:“龙天楼,男子汉,大丈夫,你干脆说一句,要不要我。”
龙天楼沉默了一下,然后正色道:“玉妞,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情爱是要两厢情愿”
“不用你说,这些道理我都懂。”
“就算我现在答应你,将来两个人没法处,你我不是都要痛苦一辈子。”
玉妞突然间有点激动:“难道你对我成见就这么深,就因为我对你有过误会,从小到大十几年的情感都一笔抹煞了?”
龙天楼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是什么道理,也许因为我始终拿你当妹妹一样看待,也许咱们俩的缘份不够。”
玉妞近乎撒泼地叫道:“你跟谁缘份够,礼王府的兰心?”
龙天楼心头一震,半天才道:“我不愿意欺骗你”
“你骗不了我!”
“我也不愿意否认”
“这么说你承认跟兰心缘份够?”
玉妞的一双美目里,浮现了泪光。
突然之间,龙天楼又觉得好生不忍,道:“个人的想法是一回事,但是身外人与事的牵扯又是一回事,否则龙家跟礼王府之间,就不会有当年的憾事了,也就是说,我跟兰心之间,开什么花,结什么果还很难说呢。”
玉妞强忍着两眶眼泪,不让它掉下来,冷笑一声道:“一个是抢人家的,一个是订了亲移情别恋,你是这么个男人,她是这么个女人,只有你们这种人才能凑到一块儿。”
这话,太重了些!
龙天楼双眉陡扬,但旋即他又忍了下去,道:“玉妞!”
玉妞猛然拍着床,叫道:“那么你说,我的身子已经让你看见了,也已经让你碰过了,你让我怎么办,你让我还嫁谁去?”
“玉妞,我是为救你,谁来救你都是一样。”
“可是偏偏来救我的是你,你不能因为就这么个‘救’字,害了一个姑娘一辈子,真要是那样,你不如不救。”
不能说玉妞说的不是理。
无如龙天楼他不但对玉妞已毫无情感可言,而且对于玉妞这种作风,甚至有些厌恶。
但是,他不能让玉妞走上绝路。
因为玉妞是这么个想不开的人。
他更不能不为他五叔着想,因为五叔就玉妞这么一个。
倘使玉妞真有个什么好歹,他五叔承受不了,龙、白两家这份结义拜把之情也完了。
他沉默了半晌,毅然点头:“好吧,我答应你,穿好衣裳,跟我回去。”
玉妞一怔,睁大了眼:“真的?”
“我既然说出了口,就绝没有假的。”
玉妞的小嘴撇了撇:“我从不愿勉强人家。”
“没有人勉强我。”
“兰心怎么办?我没那么大度量,没法容忍”
“那是我的事,我会了。”
玉妞没再说话,但却是一脸胜利得意的神情,起来穿好了衣裳。
龙天楼没再跟她说一句话,转身往外行去。玉妞昂着头跟在他身后。
这两天,白五爷尽管心情不好,但是他毕竟经过大风大浪,毕竟够坚强,还照常上巡捕营。
龙天楼把玉妞带到巡捕营,当面交给白五爷。
白五爷瞪大了眼,声音都发了抖;“天楼,你是在哪儿找到她的,怎么救她出来的?”
龙天楼道:“五叔,我还得赶回八阿哥府去,您问玉妞吧,让她告诉您。”
他不愿意说,有些事也不能从他嘴里说出来。
他把桃源别府的所在告诉了白五爷,让白五爷带巡捕营的弟兄赶去看守,不许任何人进去,不许任何人动里头的一草一木,然后,他走了。
到了八阿哥府,八阿哥府的热闹已渐近尾声,有的客人已经陆续辞去。
他找到了十五阿哥、福康安,把经过禀报了一遍,十五阿哥、福康安不但惊异,而且惊喜。
龙天楼请十五阿哥跟福康安马上回府带人去详查桃源别府。
十五阿哥不停点头答应。
福康安却道:“不急在这一会儿,兰心跟海珊都问过你,去见见她们吧。”
龙天楼听见海珊倒没什么,听见兰心心往下一沉:“也不急在这一会儿,等事了之后,我再去看她们两位。”
十五阿哥没意见。
当然,这种事福康安也不便勉强,于是十五阿哥跟福康安进厅去,没动声色地向八阿哥告了辞,在没多惊动一个人的情形下,带着龙天楼走了。
一出八阿哥府,行动快速,回去带人,赶到桃源别府的所在地,前后不过费了一盏热茶的工夫。
尽管十五阿哥跟福康安都身在皇家,可是他俩都没听说过桃源别府。
一进那两扇石门,十五阿哥跟福康安都看傻了,站在那儿半天没动,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还是凌风叫出了声:“乖乖,简直神奇,做梦也想不到京城地下会有这么一个地方,朱洪武可真有一套啊。”
十五阿哥、福康安跟其他的人都惊醒了,无不称奇,无不惊叹鬼斧神工。
到这儿来,不是来游览古迹的,龙天楼带头往后找,很容易找到了那石屋。
真正石砌的一间屋,还相当大,没窗户,两扇厚厚的石门上,挂着一具巨大的铜锁。
这难不倒人,龙天楼上前去抓着那把铜锁,暗用真力一扭,一把坚固的铜锁不但变了形,而且碎成片片。
铁奎、凌风抢上前就要去开石门。
龙天楼一眼瞥见右边石门靠角落处,有一点红影,像条线,他抬手拦住了铁奎、凌风:“慢着。”
铁奎、凌风一怔。
十五阿哥忙问:“怎么了?天楼。”
龙天楼道:“还不知道是什么,总是小心点好。”
他蹲下去细看那条红线,他这一看,大伙儿都看见了。
那条红线跟一般的细麻绳儿一般粗细,只露出一段,两寸长短一段。
龙天楼伸手拉了拉,拉不动,似乎一头在石门里,一头在石墙里。
华光道:“总座,您看是什么?”
福康安近前看了看,道;“天,别是药捻子。”
大伙儿吓了一跳。
龙天楼道:“我也这么想,谁带的有匕首?”
铁奎马上递过来一把,刃薄如纸,一看就知道锋利异常。
龙天楼接过去,小心翼翼,一下把那两寸长短的一段切了下来。
捏起来一揉,线散了,两指沾满了黑色粉末。
没错,是药捻子,是引信。
大伙儿脸色都变了。
福康安道:“一旦引发,炸的不只是这座石屋,桃源别府在京城地底下,一炸开来,那还得了。”
十五阿哥脸都白了:“等知道是谁在幕后主使以后,非抄他的家不可。”
龙天楼站起了身,两手暗用真力,缓推两扇石门。
福康安抢前一步挡在十五阿哥前头。
石门刚开一条缝,一阵机簧响,一蓬乌黑的小箭从门缝里疾射而出。
龙天楼早防着了,一声:“小心!”双掌翻飞,那蓬乌黑小箭立即散扬四射,只有一枝擦着凌风的耳轮射了过去,把凌风吓出一身冷汗。
淬毒小箭射过,再无动静,龙天楼推开了两扇石门,石门开处,看得大伙儿立即直了眼。
石屋等于一个仓库,一排排的木架上,古玩、玉器、字画、金银,洋洋大观,什么都有。
“乖乖,这还得了。”
不知道谁叫了这么一声。
福康安双眉掀动,一步跨了进去:“先不要动任何东西,仔细看过一遍再说。”
大伙儿一拥进了石屋,分头查看。
带来的人不少,但却数不过来,没有一种不是珍品,没有一样不价值连城。
十五阿哥跟福康安身在皇家,但是他俩也从没见过这么多的珍宝,更不要说是其他的人了,大伙儿看得不只目瞪口呆,简直就心惊肉跳。
看着看着,福康安头一个叫出了声:“贡品!”
没有错,十五阿哥也看见了,有一座木架上,放着不少玉器古玩、稀奇东西,还有些是西洋的玩艺儿,十样之中,至少有五样是贡品。
既是贡品,怎会在这儿,足证这不是一个江湖组织天香教所能办到的。
福康安当即下令,大伙仔细查,不许漏掉一样。
查到最后,在最靠里的地方,发现了一座香橱,但里头放的不是什么珍贵古籍,而是一本本的帐册。
十五阿哥跟福康安亲翻帐册,触目惊心,包括石屋里的所有,这些东西的名称、价值、来处、出处,记载得详详细细。
但是,就不知道这些东西该属于谁,当然,谁都知道这里是属于天香教的,但谁也都知道,它们绝不应该属于天香教。
这不难查,因为记载的有这些东西的来处,只把那些人召来问一问,就不难明白他们把这些东西送给了谁。
十五阿哥凝重的脸色中掩不住激动,下令搬运,把这些东西先运回十五阿哥府,再运进宫。
就在两头照顾搬运的时候,龙天楼悄悄地走了。他到了白爷的住处,一诺千金,他要带走玉妞,但没看见白五爷跟玉妞,却在桌上发现了一封信,玉妞写的,写给他的。
在信里,玉妞首先说明,白五爷已辞去巡捕营职务,带着她离京他去,并没有说明去处,接下来,是整篇的忏悔,并言明自知跟他无缘,不愿再行强求……
看完了信,龙天楼脸上泛起苦笑,但是心里,确实有如释重负之感。
跟着,他到礼亲王府辞行,说是辞行,老郡主当然明白他的心意,但却只允许一个人跟他走,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没办法再从头做起,让兰心走,也是违背“家法”的,她自己一定要留在皇族,表示对皇家的一份忠诚。
老郡主的心意既决,是准也没办法改变的。临走,龙天楼写了两封信,—封给十五阿哥、福康安,请求成全,另一封交巴尔扎送往西山,给“小狮子”夫妇。
龙天楼带着兰心悄悄地走了,他没问追查大阴谋的结果如何,因为那已经是大内的事了。
但是事隔不久,有—件事天下皆知,而且大快人心。
那就是十五阿哥接掌大宝,奉乾隆为太上皇,等太上皇驾崩归天之后,十五阿哥也就是嘉庆帝,立即惩治了和坤,并且列举罪证,抄了和坤的家。
从和坤家抄出来的,又一次使人惊心动魄。
打那时候,就流传了这么一句话:“和坤栽倒,嘉庆吃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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