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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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八 章 (第1/3页)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论应变之快,论认穴之准,论力道之强,白衣年轻人的确是个少见的好手。

    燕翎不闪不躲,左掌硬架,右掌跟着递出。

    两个人都占一个“快”字,转眼间已互换六招,第七招,燕翎的一根指头直指年轻白衣人喉结,离喉结不到一寸,刹时,白衣年轻人不动了,他不敢动一动。

    几名黑衣汉子大惊,要扑过来。

    燕翎道:“谁敢?”

    白衣年轻人微仰着脸,同时轻喝出声:“不许动!”

    没人敢动了,他们应该想得到,燕翎的一根手指不啻一把利剑,稍微动一下,就能画断他们少主人的喉管,要他们少主人的命。

    只听燕翎道:“怎么样,我还配吧!”

    白衣年轻人没说话。

    “事已至今,你们那位老主人是不是该现身了。”

    只听一个低沉话声传了过来:“我已经观看半天了。”

    随着这话声,通往后院的那扇门里,背着手走出一个瘦削白袍老者。

    老者瘦得皮包了骨,肤色有点黝黑,稀疏疏的一部山羊胡子,浓眉、圆眼、一双老眼特别亮。

    几名黑衣汉子忙迎过去恭谨躬身:“老主人!”

    燕翎道:“我这句话就是说给你听。”

    瘦削白袍老者目光一凝:“你听见我了?”

    燕翎道:“不错。”

    “那么你的修为可以跟我放手一搏,放了他,跟我过几招,若能在我手下走完十招,我把你要的人交给你带走。”

    燕翎笑了:“你是个老奸巨滑,只是你把我当成了三岁孩童。”

    “你什么意思?”

    “我不想再拚斗了,我要拿他换我要的人。”

    “你自知不敌。”

    “不要激我,我这个人什么都怕,就是不怕激,就算是吧!但是至少现在你得听我的。”

    “我为什么得听你的?”

    “为他!”

    “我为什么要为他?”

    “因为他是你的儿子。”

    瘦削白袍老者脸色一变:“你知道得不少,足证她们通敌。”

    “我现在还算敌么?”

    “本来你已经不算了,可是现在你又跟我们作对。”

    “现在我不得已。”

    “那是你的说法。”

    “我说的是实情实话。”

    “不管怎么说,你总是跟我们作了对。”

    “随你怎么想吧!就像我刚才说的,至少你现在得听我的。”

    “我可以听你的,可是你有没有想到,你给他们带来了什么?”

    “你以为呢?”

    “我以为你这不是救她,而是加重了她的罪,本来莫婆婆她们没什么,可是这么一来,连她们也有罪了。”

    燕翎道:“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那就不关你的事了?”

    “这一次,事由我起,我必须救人以消除我的歉疚。”

    “那你就错了,只要你有了这一次,往后有她加重罪名,莫婆婆她们有罪,就者是因为你,你能每次都救他们,或者永远护着他们,不让我们抓走么?”

    “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只管这一次。”

    “这话可是你说的!”

    “不错,是我说的。”

    “好,我把人交给你……”

    只听白衣年轻人叫道:“爹,您不能……”

    “你给我住口!”瘦削白袍老者道:“你要我怎么办?舍你不要?你要是连命都没了,别的你还能有什么?”

    不知道他何指,只是这绝对是至理名言。

    想必白衣年轻人听进去了,他没再说话。

    只听瘦削白袍老者又道:“我可以把她交给你,只是她要是不愿意跟你走,怎么办?”

    这话是对燕翎说的。

    燕翎道:“她会不愿意跟我走?”

    “凡事总会有个万一。”

    “她遭你们抓来此地,随时有性命之忧,我来救她,她会不跟我走?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我刚说过,凡事都可能有个万一,你要不要跟我……”

    燕翎何许人,岂会让他拿话扣住?道:“那就是我跟她之间的事了,不劳你操心。”

    “好吧!我倒要看看,万一她不愿意跟你走时,你怎么办?来人,去把她带来!”

    一声答应,两名中年黑衣汉子往后去了。

    没一会儿工夫,从后头架出来一名白衣女子,这白衣女子一身雪白宫装,云髻高挽,环佩低垂,玉骨冰肌,清丽如仙。

    燕翎不禁为之呆了一呆!

    可是他不知道这白衣女子就是他要救的那位帐中人儿,因为他没见着帐中人儿,只隔着一层纱帐为她把脉,他甚至不知道她姓什么,叫什么?

    只见白衣女子一怔,只听她开口说了话:“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你来干什么?”

    话声娇柔、甜美,只是已不再虚弱。

    没错,正是那帐中人儿。

    显然她还不知道燕翎是来救她的。

    燕翎道:“我来救芳驾。”

    “你来救我?你怎么知道我……”她脸色一变,接道:“是莫婆婆她们告诉你的,是不是?”

    “不错。”

    “她们怎么能这么做?”

    这话……

    “她们怎么不能这么做!”

    “这不关你的事……”

    “由我而起,怎么不关我的事?”

    “事由你起怎么说?”

    “芳驾为什么获罪?”

    “我违犯了我们的规法。”

    “芳驾违犯了你们的什么规法?”

    “我擅自释放了你那两个朋友,并且让你给我治病。”

    “让人治病也算违犯规法!”

    “让人治病可以不罪,擅自释放敌囚,却不能不罚。”

    “总是芳驾因为我治好了病,不愿欠我这份情,所以放了我两个朋友以为回报。”

    “这是实情……”

    “这不就是由我而起么?”

    “我不这么想,我总认为是我触犯了规法,这是我们的家务事。”

    “我总认为这是由我而起。”

    “不是……”

    “芳驾,这不是争辩的事,现在也不是争辩的时候,现在你该做的,只是什么都不要说,跟我走。”

    “跟你走?”

    “是的。”

    “谢谢你的好意,我不能跟你走。”

    瘦削白袍老者脸上微有笑意。

    “芳驾不能跟我走!”

    “是的。”

    “为什么?”

    “因为我触犯了规法,应该接受惩罚。”

    “可是那是由我而起……”

    “我不管那是由谁而起。”

    “你必须管,不救你,我永远歉疚。”

    “你没有什么歉疚,也不必歉疚。”

    “那是芳驾的说法。”

    “绝对是实情。”

    “芳驾,我已经来了。”

    “你可以走,不难。”

    “是不难,但我不会一个人走。”

    “我不会跟你走,绝不会。”

    “只怕由不得芳驾。”

    “我知道,以你的修为,你可以强带我走,不难,但你那不是救我,是逼我自绝。”

    燕翎怎么也没想到白衣女子会这样,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答话。

    只听瘦削白袍老者哼哼笑道:“怎么样?我没有说错吧!你现在该相信了吧!”

    白衣女子香唇翕动,欲言又止。

    燕翎道:“他就猜芳驾不会走,还真让他说着了。”

    白衣女子没说话。

    瘦削白袍老者又道:“你已经尽心尽力了,放了我的儿子,你走!我绝不为难你。”

    燕翎道:“就这么容易!”

    “话是我说的,你尽可以相信。”

    “你是这位姑娘的上司,是不是?”

    “不错。”

    “她一定听你的,是不是?”

    “当然。”

    “那就行了,她不肯跟我走,你让她跟我走。”

    瘦削白袍老者“哈!”地一笑,道:“你想我会么?”

    “我刚说过,我不会一个人走,她、或是你的儿子,我总要带走一个,你抉择。”

    瘦削白袍老者脸色大变,惊怒道:“你……”

    白衣女子已道;“你不能这样!”

    燕翎道:“我不得已。”

    “你以为这样就能逼我跟你走。”

    “你我都不妨试试看。”

    “你是逼我……”

    “芳驾难不成又要自绝,我没有逼芳驾,我逼他,他逼芳驾。”

    “那有什么两样?”

    “当然有,他是芳驾的上司,他说的话是令谕,芳驾不能不听,而我说的话,芳驾就可以不当一回事了。”

    瘦削白袍老者惊怒道:“我不会逼她!”

    “那随你!”燕翎转望白衣年轻人:“你可以不跟我走,只要你认为你能不跟我走,走吧!”

    白衣年轻人似乎要有所行动,但他脸色刚不对,他惊叫了一声!因为他喉结处出现了一道血痕。

    瘦削白袍老者忙叫:“慢着!”

    燕翎道:“你怎么抉择?要儿子,还是要她?”

    瘦削白袍老者霍地转脸向白衣女子:“你跟他走!”

    两名黑衣汉子立即放开了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忙道:“您……”

    “这是令谕!”

    白衣女子微微低下了头:“是!”

    再抬头时,她两道清澈深邃目光投向燕翎。

    燕翎道:“你奉命行事,就不算触犯规法,也不要再想自绝,因为你是救上司的儿子。”

    白衣女子道:“我准备跟你走了。”

    瘦削白袍老者叫:“放了我的儿子!”

    燕翎道:“芳驾先过来吧!”

    白衣女子袅袅行向燕翎。

    瘦削白袍老者又叫:“放了我的儿子!”

    燕翎道:“不要急,到了该放的时候我自然会放。”

    就这两句话工夫,白衣女子已经行到燕翎面前。

    燕翎道:“我想烦劳你儿子送我一程。”

    瘦削白袍老者勃然色变:“你言而无信!”

    “我答应你什么时候放你儿子了么?”

    这还真没有。

    瘦削白袍老者道:“可是我已经听了你的,让她跟你走……”

    “你要是反悔,现在还得及。”

    瘦削白袍老者本来就拿燕翎莫可奈何,如今儿子在燕翎手里,他更是莫可奈何,只听他道:“我没有说反悔……”

    燕翎道:“放心,等你儿子送我一程之后,我就会放他回来,保证毫发无伤。”

    “这话可是你说的。”

    “你只有相信,是不?”

    瘦削白袍没说话,他能说什么?

    “走吧!芳驾。”燕翎道。

    白衣女子没再说什么,袅袅向外行去。

    燕翎望向白衣年轻人:“你还等什么?”

    白衣年轻人道:“我,我能转过身去么?”

    对呀!不转过身去怎么走?

    燕翎手指微沉,在白衣年轻人喉结下方部位轻点一指:“你爱怎么转怎么转,只是别打歪主意,因为任何人救不了你,不怕死尽可以试试。

    瘦削白袍老者大叫:“你把我儿子……”

    燕翎截口道:“放心,放他回来的时候,我自然会给他解开……”

    一顿,向白衣年轻人:“请吧!”

    白衣年轻人忙转身,跟在白衣女子之后,往外行去。

    “告辞了!”

    燕翎淡然一句,紧跟在白衣年轻人之后行去。

    瘦削白袍老者跟那些黑衣汉子,只有眼睁睁的看着,瘦削白袍老者的脸色可是难看得很。

    出了庄院在门,燕翎道:“芳驾能施展身法么?”

    白衣女子道:“能。”

    燕翎转望白衣年轻人道:“你可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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